约瑟 发表于 2014-9-24 00:53

《俗人之渊》(2014.12.30完)

本帖最后由 约瑟 于 2014-12-30 00:30 编辑

原作
《俗人之渊》是外传性质的剧情与角色补完,充满了恶趣味与NETA,共分为《黑色世界》、《灰色艺术》、《白之意象》三部
如果与标题不符那就是正在审核喔,读者大人。遇上这种情况请过段时间再点开吧
《白之意象》会在原作完结后更新。《俗人之渊》到此结束,请配合原作观看,当作清口菜也完全可以。





约瑟 发表于 2014-9-24 00:53

本帖最后由 约瑟 于 2014-10-1 21:14 编辑

《黑色世界》

意外得知了突击考试的时间和范围,若是平时我将直到考试开始前一刻都为之窃喜,但此时我开心不起来。
透过窗孔,目睹了稚童们在单调的天空下互相掷着飞盘,我该为此赞美真善,但此时我开心不起来。
在霓虹灯光的跃动下,夜宵摊的年轻老板娘因为炸虾短货而为我加了些小菜,还搭上一瓶可乐,但我就是开心不起来。

理事会元年3月19日,黑白建筑之下、灰色天空之下,一个头套着密封塑料袋的微胖男人死在公园里。监控记录显示他们可以救他,他们从他身旁路过,他们从他身旁绕过。他们中的几人露出了令人倍感乏味的笑容、用廉价的量产智能手机拍下几张晃动的照片;几人将头偏在一旁,默不作声、加快脚步。几人上前驻足停留了半晌,仿佛是从这个人的衣着认出了他,但他们没说话,只是目送着他走了。

理事会元年3月19日晚,评论界的金发女王宣布即将发布一个可能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消息,大家都以为她可能会结婚,大家都以为某个历史上的污点会被揭开,大家都以为某个巨星将会陨落、将会身败名裂。


理事会元年3月24日,她出现在会场,并对着无数个话筒、对着无数个镜头说“他死了。”
开始没人知道是什么意思,直到她背后的荧幕上出现一份有上千个名字的名单,她没有回头,那古朴庄严的主席台上也没有任何的小方屏,她只是说——他死了,仅此而已。

理事会元年3月30日,那上面的名字已经上万,大家制作了一个专门的网站来让人搜索自己的理想与目标是否在上面,也有无数个欺世盗名之徒被拉下神坛,若只有那九大艺术,可能大家只会把他当成又一个可以登上教科书的“最伟大的艺术家”,但当上面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名字时,再也没有人能冷静下来了。那些名字带大家想起了很多曾经不敢细想的诡异之事,那些只能用阴谋论解释的怪异、那些科学界的大发现、那些奇妙的社会意识形态的改变......


理事会元年4月1日,无论是连资助人名字都不知道的病童还是心机最重的大财阀,都恐惧、感动并哭泣着,他们重复着一遍又一遍,仿佛那三个字永远无法从他们脑子里被去除

——他死了。



“好啦,我亲爱的甜得像蜜的小屁孩们,来感受下大人们的残酷吧~~~突突突突儿击测验开始哒!”
在他消失了一小段时间之后,我们班主任承诺的惊喜在完美的颤音后如期而至,但我高兴不起来,也不会因为那件事以外的任何情况悲伤了。
“你们知道规矩的,不许交头接耳,不许作弊,不许交白卷,不许乱答题,剩下的你们自由发挥吧——”
冬夏不变的黑西装,一条深红无花纹的领带系在这个面容发型从未变过的男人领上,如往常一样他的言行充满了戏剧效果,仿佛外界发生的事完全与他无关。
“对了,额外补充一句,那谁谁谁可不许用隐形墨水在卷子上画个猪头啊,画个猪........咳咳,头.......”
他哽咽了一下,假装咳嗽了两句实际是在用手一下又一下地刮着人中。我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大家都知道。
卷子默默地发到了每个人的手上,考场如死一般的沉寂,连笔刮在纸上的沙沙声也没有,窗外既没有飘雪也没有飞鸟,阳光凝固着,两个小时没有变过。
没有下课铃声,没有哀歌,没有英雄归来的奏鸣曲,没有一个舞台上的疯子班主任,也没有底下调皮的怪物学生,连死一般的寂静也没有,只有一件事还留存于世:
他死了,不会再回来了。

“......”
我们彼此间没讲一句话,各自恍惚地拖动着残躯,在溅落在薄雪的污渍上留了几个扭曲的脚印,各自踏上了回家的路。
我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但每每回忆起那些璀璨的名字便痛苦不已,我迷惘地抬头向楼缝间的天际望去,如同在寻找一个唯一的答案,一个可以终结我痛苦的答案。
一个男人站在高塔上,他想要跳下去,但他又不断止住了自己的脚步;他想要呐喊,却又叫不出声。
我能远远地看见他在高塔顶端像个虚影般舞动着,将领口的扣子连同领带一并扯下,我能看见在他破碎的眼镜之后流出了血泪,但他又不能轻易地了却自己的生命,他不得不停下对寻死的渴求,不得不紧紧地攥着拳头跪倒在高塔上,不得不咬紧牙关接受眼前的现实。
我明白,我们都明白,任何人都知道他为何会这么痛苦。

理事会元年4月7日,最先振作过来的是校内的杂务人员,随后是政治老师,听着他讲着那些基本的哲学与现象分析,我们稍微地从绝望深渊被拖出来了一点。
4月13日,杀人鬼的新闻重新出现在了报刊上,第一个开口的是班上的大小姐(其实也不能算是开口,只是在桌上轻轻地敲了几下,但大家都知道,大家都懂得)。
4月25日,往常的生活又回来了——至少是表面上的,随着话题的转变与圈子的重建,大家进入了一段新的磨合期,但幸好门口快餐店的套餐类型未发生大的改变。
5月2日,随着小假期来临,人们有了更多时间去审视之前的事,虽然都不愿意提起,但几个表现良好的欺世盗名者金盆洗手退出了圈子,更多的人被唾弃着,不知何时能终。
5月17日,这段时间是名人自杀的高峰期,没人会原谅他们、没人会保护他们——没人会原谅他们的家人、没人会保护他们的家人,他们的财产被无名的人践踏在脚下。
6月1日,无知的孩童在草地上玩耍着,大家都知道审判已经过去了,那个短暂的时代已经过去了,那些书本再也没有被印刷过,现在他是真正的死了。

“......”
我知道有人不能接受这个现实,我当然清楚这一点,随处能看见喷绘与海报,上面唾骂着这个社会的不公,借着他的名号想重新再来。
班上有人传递着一个社团的网站号,他开始被宗教化、神格化,大家自发性地被骗,大家自发性地退出,像是个纪念仪式般,他的衣冠冢也成了圣地。
一些伟大的人提出一个概念,他们把他变成了一个玩笑,将不可能的黑暗强加到他身上,甚至有的人将他当作外星人,也有的人将他当成一个团体的共有名号。
我们接受了,我们又一次地谋杀了他,他的著作被修订、重印,他的游戏被修改、重发,他的画作与雕塑被诱导性的评论覆盖,音乐也失去了本色。
我们知道只有这样他才是真的死了,只有将一个又一个概念加在他的身上,将他分裂成无数个灵魂,他才真的被杀死了,我们都明白这一点。

“在他死后不久,另一颗黯淡的明星被发现死在家中,手里捧着一杯白葡萄酒,脏得像一幅画。”
一个颓废的艺术生从绝望与孤独中觉醒,在一个闲暇的午后道出了这件事,我们都不知道,我们都忽视了
“没人知道他死了,没人知道他的死因,没人知道他为何而死,没人为之调查、没人为之追悼。”
他轻轻地用铅笔头在桌上画了一个工整无误的十字架,嘴里念叨着一首不知名的挽歌,没人听得清他在讲什么,他自己也听不清。
在这么多天的失踪后,隔壁班的自杀者被发现死在家中,他远在他乡的父母是否会为之痛心哭泣?是否会因为还有另一个孩子而稍感慰藉?我不知道......

6月12日,一个注射了大量毒品的学生从天台上摔下去,我最后一次看见他是透过教室的窗户,没人哭也没人笑,仿佛这个像鹈鹕一样的人从未存在过。
6月13日,班主任例行地就此事向我们作出了解释,他什么也没说地在黑板前站了一节课,随着下课铃的响起走了出去,我们都明白是为什么。
6月18日,翻看着自己曾经拙劣的模仿之作,我终于露出了笑容,同时嚎啕大哭了起来,像是个未断奶的婴儿般狂颤不止,在午夜零点恢复了平静。
几天之后,带着不算太好的成绩结束了这个学期的学习,大家各自约好了暑假的去处,班主任也恢复了以往那舞台角色般的夸张,虽然我们都心知肚明
——但大概我们都不会再提起那三个字了。

约瑟 发表于 2014-9-27 23:57

本帖最后由 约瑟 于 2014-10-1 21:20 编辑

《灰色艺术》

鄙人有一个与其说是习惯不如说是爱好的怪癖,便是透过轻薄的伞布去观察那朦胧的人造光。并且单纯是为了让这种行为在正常人的容忍限度以内,我只有在阴沉的雨天才会满足自己的这种爱好,但即便是不用打伞的、几滴细雨落地的夜晚也会令我兴奋不已地从包中抽出随时备好的伞——抖一抖、撑起来,将自己抽搐着的笑脸完全隐藏在下面、浸泡在迷人的光芒中。

其实只要是夜晚,人造的灯光便会在城市中流溺,但这缤纷的色彩总是令我觉得缺了什么,可那个答案直到我的人生终结也没有得到——究竟是什么呢?在这种充溢着艺术气息的美丽城市里,所欠缺的那唯一的韵味到底是什么?在这短暂的一生中我曾倾向于任何一个在我头脑中短暂停留的答案,但在某天夜晚它们便随着其他令人难堪的思绪一同消散,甚至更多的连坚持到合眼前也没办到。

“你甚至画不好一只手,但这个,这个是好的——不,我并没有说这是常识中的好,我是说这在任何人看来都是好的,但它同时也是不入流的。”

我犹记得那天深夜在我伞侧掠过的人影,在一个闷热之雨夜狂喜的我头一次被那灯光之外的事物所吸引,在看见她的第一个瞬间我的内心便被那轮廓占据,无数的光芒于这一刻绽裂其中。我上下切合的牙齿几乎要被自己咬得粉碎,心脏骤停的痛苦使我跪倒在地,颤抖的手我不紧任何事物,那一刻我发自内心地认为我将就这样草草死去。像一具尸体般面朝下地趴在地上抽搐着,雨水咬着轻薄的衣裤,包内的杂物飞散一地。那如同是梦魇一般,清晰地能认清情况却又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我的眼睛被扩张得无法闭合,从地上溅起的污雨不断带来疼痛又怡人的快感——在多年以后,我认识到那是一种面对认识之外的美丽时引发的生理现象,那种剥夺人身体控制权的冲击力在多年以后一次次被我重演,但我......只是我在余生中没有重新再体会过那种极致的感觉。

“我不能明确的说出这是否属于艺术品,但是那种夺人眼球的感觉是真实的,不过你真的明白自己在画什么、或是说到底画了些什么吗?我希望得到你的回答。”

在那段记忆最为混乱的时期,我躺在病院........准确的说是单人病室中的白床上时,我一直在回忆有关那个人影的事。对对对,我明白几十年前我曾妄图将其再造,不过那只是在轮廓中填充光亮的拙劣之作,即使是与同时间的其他作品相比也是最差的。
是的,我能肯定那是一个“她”,并且“她”并没有在那个雨夜打伞,若是我没记错的话,那是理事会元年7月4日的晚上,由于发生了这种事所以我不会记错。
“7月4日,7月4日,7月4日。”
我默默地多念了几遍,为了让这个日子不在以后的时光中混淆,我又默念了几遍
“7月4日,7月4日,7.......8月.....10......16?”
如你所见,这种记忆上的破碎是我只能在这个病室中虚度时光的主因,即使前段时间我于新闻发布会上说过未来属于年轻人,但我仍心有不甘,想当年我可
——停下!停下!记住,记住,记住!7月4日!7月4日!
由于缺乏可以书写的工具,我用指甲在病院的墙上刻了7、4这两个数字以帮助我更好的回忆起那个“他”......“它?”,对,“她”。

“我有看过你的创作历程,对你的调查追溯到你的学校生活,我有收集到你课余和美术课上的练习画,我得出的结论是‘你无法进行具有高目的性的作画’。”

大约16.....不,17岁,也许18岁?她看起来更成熟一点,但由于她穿着某校的校服所以一定是个学生,那个西装款式曾经有见过,但黑色?是的,那时近乎纯粹的黑色,无论是西装上衣还是下身的裙,简直黑得像是色块的缺失一样,要是没有那些镂金的扣子甚至会觉得那里本来便什么也不存在,犹记得她是留着黑色规整的长发?而她的那双眼瞳,对的,最为吸引人的便是那金色的眼瞳了,虽然在这个年代金瞳并不是什么稀少的存在,但她的那一双给人以不同的感觉,是的,是的,我追寻的那个答案存在于那双眼之中,那一瞬间的狂喜便是我无限接近那答案的最好象征了。
另一方面来讲,她穿着那样的一席黑装难道没有感觉到闷热吗?而且似乎还穿着那种庄严的黑色丝袜,她难道也是那种不懂得分场合的庸俗色气之女?那样想便觉得无聊了,回忆起她的肤色简直像是白化病患者一般,虽然上面没有血丝与红斑,但那毫无血色的白也太奇怪了,简直不像是人类一样。

“从基础的几何图形,到稍微进阶的瓶罐水果,加上半身、全身的人像,历史场景与风景建筑,大概你很少有可能会完成这种作品,但我想你的‘才能’并没有这么简单。”

“杯子,可以用来取水;饮水机,需要杯子取,没水要叫护士添;电话,可以联系护士;护士,可以解决你的疑问......”
虽然我的确病了,但我还没有到基本生活常识也分不清的地步,而这个女人——这个站在窗下却没有明显明暗线的女人,这个黑色长影拖到墙边的女人,究竟是谁?
她手持着一叠便签,一支标着“b”......应该是“P”的木制钢笔在上面沙沙地写着,虽然我在这里看不清具体的内容,但能从她的自言自语中判断出那是所谓的“生活辅助”便签,我才不需要那种东西!她难道以为我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她太错了,现在我仍能一边作画一边进行高等数学运算,同时喝下一整杯威士忌!

“我有发现你在这个过程中与时间无关地‘生产’出了一些复杂作品,所以我想,说不定你是所谓‘艺术’的傀儡,这些作品与你自己的意识基本没有任何关系。”

她将头偏了过来,她的一举一动都如人类记载的那些名画般精致,那些被捕捉的一个又一个瞬间如今在我眼前绽放开来,那是与当年极为接近的狂喜,但这次我并没有抽搐。
“今天开始会在这里陪伴你一段日子,直到你离开为止。”
我辨清了她真实的面貌,第二次的冲击远远不如第一次所见,但这仍然是极为引人注目的场景。毫无疑虑地,我向她询问了自己是否即将死去,并且她是否是我的一个幻想。
“是的。”
淡淡的,从她口中没有感情地漏出了一个答案。

我决定重新开始绘画,毕竟这里是一座私人疗养院,不会有人在意我将这里染上少许的碳灰与颜料,在备齐基本画具的一个午后,窗外一片灰色叶子落地时,我描上了人生中真正的第一笔。要是被人看见所谓的伟大艺术家开始像个初学者般拙劣而不协调地联系着静物几何写生,他们会不会认为这只是病症带来的痛苦,而将这些废纸强赋新意?我懒得去思考......每当我新描上拙劣的一笔,脑子里便有一个想法本能地在我动脉血管里乱窜,它在我的人生中一刻不休地操纵着我的身体,但现在这具躯体重新属于我了!我将像一个真正的人类般去感受艺术的美好,我将真正地像一个人类般有着彰显自我的创造!但现在,现在我得练习,我得让这双手真正地熟练起来,而不是画着那些烦人的“绝作”。
“把这个结构.......”我在心中默念“打结构时稍淡一点,调子所求的是面不是线,近大远小、近大远小.......”

“.......”
她在一边静静地看着,这些瓶罐水果被我画得多么的扭曲?这些画面就像呕吐物一样令人不悦,在把新的一幅扯下画板后,我又填上了一张新纸。
除了必要的生理需要外,我一刻不停地画着、联系着,看着自己的画面慢慢地精致,我明白那个时刻终于来到了,现在的我终于能够.......

她一言不发地步上静物台,露出淡淡的一丝笑意,我的双眼将她的一切都捕捉了,我的手颤抖着又被内心扼住,这将是我人生的终结,这不容一丝毫的错误。
完美的轮廓,完美的比例,完美的动态........光线恰到好处,这阴影与台上的污痕如此搭调,是的,那颗扣子,上面的图案需要精细地刻画。
发丝,她那美丽的发丝,散乱与有序的完美结合;她那美丽的手掌,修长的指,修剪整齐的指甲,终于,终于画好了这只手,这次没有出错。
腿——尤其需要注意这黑色与阴影、与裙的区别,尤其需要注意的是双腿的动作与形态。左前右后,裙轻微的遮挡,对的,从这里望过去是最合适的。
她的躯体是如此的完美,以此作为我人生的终结再合适不过了,这难道不是我一生所追求的答案?我一生所追求的生命的意义?只有乘头脑彻底坏掉前才能领悟。
颈部,向上慢慢地推去,这里是最为关键的地方,与她相处如此之久,可不能在面部有一丝毫的

心脏骤停,回忆起了她当时写的那些便签,向床上艰难爬去想要呼叫护士。
电话被抚了下来,我再一次跌倒在地板上无法动弹,虽然头脑能清晰地感受到疼痛但这一切都无济于事,我的身体已经彻底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她的笑容逐渐地消失了,我能看到她双眼中的遗憾,我明白不能拜托她向电话的另一头说些什么,我明白这将是我人生中的遗憾。
我的体温开始上升,又极速地冷却了下来;伴随着失禁,我回忆起这一生还没有留下任何的后代,但对我而言这样便是最好的,虽然无法延续家中血脉......
双眼闭合前看到最后的风景,是她逐渐走来。


acafg 发表于 2014-10-9 11:14

好吧。。。不得不承认。。。这。。不是我的菜

约瑟 发表于 2014-12-30 00:28

《白色意象》

......
......
......
“啊——”
“欢迎,来访者,请坐吧,之前我没注意到你。”
“我正忙着回想那段同学会时的事,你看.......”
你眼前的那个“它”递过来一张照片,你从文档上确认到这并不是什么带精神污染的私藏品,而是发放给他用于奖励的
——他们内部集会的成员合照。
“这个轻浮的家伙是个大现充,在我们那个年代可是超有名的艺术家呢,虽然他该当个调酒师的。”
你看着手指所放的位置,那是一个穿着酒保服的男青年,漂染的头发、中性的打扮透露着时尚与诡异,可却有着完美无瑕的微笑。

在我们那时的同学会上,他可是早早地就备好了我们需要的一切,包括我们爱喝的只有那老店才卖的自酿酒啦,还有我们各种喜爱的鸡尾酒啦。
而且他是第一个来的,识趣地穿着酒保服,装摸做样地在吧台后擦着本身就很干净的杯子,专业得让人没话说。

“至于这位,则是一名不太有名的伟人了,你一定听过他的名字,毕竟我们所在的这座城市就完完全全是他的功劳呢。”
他另一根手指压着的是一位穿着风衣的、体形微胖的、满脸皱纹的男性,虽然从外貌上看你分辨不出他与之前那位几乎同岁,但事实便是如此。
那家伙摆出了很久以前的耍帅动作,用水桶帽压住了半边脸,而另一位衣着优雅得体的年轻女性则满脸凶相地用手指戳着他的眼镜框,导致他最后的表情稍显有点扭曲搞笑。

那天除去现充这位准备者,便是他第一个到场了,匆匆地把帽子往吧台上一按便气喘着坐了下来,像是刚逃完命一样。
他们两个面对着,谈论了一些时下流行的东西,虽然能从他们的语气中感觉到不和与对另一位的嫌恶,但他们还是没有明着骂出来或是动手,
待那杯曼哈顿酒调好,现充按他的口味还撒了少许上好的白胡椒,而他也没有一口吞掉,而是缓缓地在饮用。

“这个是有名的评论界的金发女王喔!在我们学生年代她可是万人迷呢!喂,小声点说,她就在附近对吧?出门可别想起这件事,她脾气可不太好。”
他的手指移到了两位女性身上,你发现了他明显回避着那位用手撑着微胖男人脸的少女,于是你提醒了他,若是他愿意合作便会给他一碟最新发售的主机游戏。
“哈?我是那种人吗?就算在这里待得再无聊,我也是不会靠出卖我朋友来换乐子的,要是你再加上初回发售的特典,我还可以考虑一下。”
你意识到自己上了他的当,他根本会无条件地把这些说出来,只是个先后顺序而已,于是你从怀里取出一个琉璃酒壶,倒上一小杯,在他面前晃了晃,却一口也不给他喝。
而他装作不在意地继续讲着那时的事:

如同是在街上偶然遇见而结伴前来的她们,大包小包地提着些精心挑选的礼物,但我当然知道那全部是女王大人带来的,因为刺猬小姐还安排了别的剧本嘛。

“刺猬小姐?”
你端正了杯子,问了一下
“对,我们以前是这样叫她的,刺猬小姐。”

在那位金发女王一身叮当作响的饰品碰撞声下,刺猬小姐抱住了眼前的猪先生,给了他一巴掌、强忍着泪水,
而女王大人则毫不在意这些,大大咧咧地和现充开着玩笑,用粗吸管飞快地用光了一整杯海岸酒,又嚼着一块冰,
与他摆出了无比亲昵的动作,微微地笑着。

“那么给刺猬小姐准备的酒是?”
“你又对这感兴趣啦?”
你意识到自己差点又落入了他的陷阱,于是闭嘴不谈,等他自觉地回答问题。
“是龙舌兰日出啦。”
他又想了想,继续补充到
“虽然到最后她也没喝一口。”
你飞快地往笔记本上写了几下,装作是什么奇怪的暗号,你故意透露给他看这些毫无意义的文字,换来的是他轻蔑的一笑,就像他早已这样做过了一样。

“这两位呢,是社团长与犬酱啦。”
他没有再伸出手指,因为照片上余下的只有两位,而他确信你完完全全能认出他们来,
社团长当然是皮肤雪白、长发及腰、一席黑装的那位,最有名的便是那冷淡的相貌与金色的瞳孔了,
她那神出鬼没、好似无处不在、无所不知的本事更是如怪谈般的存在。
至于剩下那位穿着职场装的褐色短发、稍显男子气的女性,便当然是他口中的犬酱,而你前几天才遇见了她,所以不会认错的。

她们是最后来的,而随着一杯吉普森酒下肚,随着她一同跨入门内的寒气几乎完全被驱散了......而犬酱的饮品嘛,则是另一段趣事了。
现充直接给她上了满满一大杯热可可,不知他是用了怎样的方法,竟在上面又奢侈地加了一大份上好的冰淇淋,并且毫无融化的迹象,
配上饼干、草莓片、香草叶,以及些许的金粉,最后再撒上不知名的坚果碎,便完成了这绝品。
可当她两眼放光兴奋地舀了一小勺,才发现那冰淇淋只有气球般薄薄的一层,那大家的笑声,伴随着现充被女王大人一记头槌击倒在地的沉闷声响,我可是久久不能忘记

“说起聚会,我们还是没想好到底吃什么呢,毕竟大家各有各的喜好,在食物这方面几乎没有所有人都能接受的方案呢。”
你看着眼前的他在椅子上晃来晃去,一边抱怨着“早知道就吃下那片烤焦的肉”,一边抱怨着“其实焦焦的烤串也不错”,至少你明白了社团长完全没有料理方面的才能。
“不过呢,我想谈的是大家离场时的情形,你想听的也是这个吧?”

虽然有说过不能打搅我们的聚会,但猪先生还是明显的感觉到了不对,当他手中杯子溅起的酒花开始变得无比美丽,我们所有人都明白了这次聚会只能到此为止。
他道了个歉,为自己的早早退场行了一个饯别礼,拾起女王大人扔过去的礼物——两枚不会被他能力影响的戒指中的其中一枚,轻缓而小心地戴在了指上,一颗不属于这世界、近似欧泊的宝石发着微弱的光,刺猬小姐随之追了出去,而会场维持着的、几乎破碎的失效立场也被解除了。

“还记得吧?我们为了这短暂的失效立场消耗了多少人力物力,不过这也还算有所回报......让我猜猜,他在透明隔绝壁的另一边与她十指相印,也挺浪漫的啦。”
自从他提起的那家伙能力可以影响到生物,你在看到这段档案时常感到惊悚,但你仍然接受了,并认为那依旧是可控的。
并且随着失效立场的解除,那能够暂时挽回亡者的力量也在不久后彻底消失了,你明白同一个能力不会产生第二次,就如真正的灵感永远不会被再现一样。
那位金发的女士说让她一个人静静,便拒绝了任何人的搀扶,灌着些酒、流着泪,开始是缓缓的走,后来便成了跌跌撞撞的奔跑。
“犬酱结果还是想去照顾她,便偷偷地尾随过去啦。不用担心,她现在都还不知道这事,你也要注意不要被她发现喔!”
“完工了吗?”
你分不清她是一开始就在,还是刚才才出现。自从你面前的他接管了这次对话的内容,你已经开始不能分清文章的真假了。
你往鉴定书上写了个合格的密语——这只有你才知道,你相信这是你唯一可以留住的秘密,这几乎成了你之前生活最珍贵的财宝。
随后你吃了一粒由她递过来的、让你忘掉这一切的药物,在昏睡中离开了象牙塔,护送你进来的人就在外面接应,她会亲手将你摇醒的,不用担心。
......
......
不得不说整个过程有点恍惚,甚至你分不清这是真的还是梦境,但理事会安排了这次任务,你想着只要完成了,接下来便又能休个迟来的假期。
你穿着夏装,但现在已经是冬天了,那位喜欢照顾人的前辈为你准备了一件大衣,询问着目标现在的精神状况如何,还需要休息吗。
你瞥了一眼本子上的符号,颤抖着说了一句
“他是个怪物,我们应该永远把他关在里面。”
而那位前辈往你的头上开了一枪,大概你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类”了。

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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