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情请庆 发表于 2015-1-20 15:36

「幻想系」Without any Sympathy(2.15更新第四章)【致歉,最近太忙忘记更了】

本帖最后由 倾情请庆 于 2015-2-15 01:17 编辑

考砸了啊期末考试……

仔细审视了一下文章,看来以后可以走的路线变多了。。。后宫或是真爱都能走。。。

到了寒假就能稳定更新了(大概),话说双开是很累的,我最近还想三开来着,不过只是想想而已。。。

Without any Sympathy

我会做一个勤勤恳恳的人,前提是上天给我等价于努力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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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Exchange

序章

有意而为的刁难我已经受够了,不管是接二连三消失的文具,还是在回答老师问题之后凳子被抽掉,亦或是假装不注意然后将脏东西蹭到我身上。我都以同龄孩子所不具备的冷静承受住了,尽管知道,如果不去反抗的话就会一直被看不起,但是即使反抗了,会有什么改变发生吗?

一个孩子,有这样的想法很不寻常吧。

在我九岁的时候,父亲和其他人合伙做生意,但是却卷了合伙人的钱人间蒸发了。在上课时被老师叫走,到了教师办公室才看到两个警察模样的人,那之后他们问的什么我都记不清了。

「他爸是骗子,我听到警察说了。」

回到教室之后,一名本来和我关系很好的同学这样说了。

之后发生的事情就不必多说了吧。

「以后不要跟他玩,不然警察也会来抓你!」

切,连大人都这么说,一群渣滓。

就这样在别人歧视的眼光中度过了小学。

母亲为了让我可以不再受到他人的歧视,打算让我进入一所离这里远的学校,我拒绝了。

不管是搬家费用还是每天的车费,我宁愿继续活在这样的黑暗里也不愿意加重母亲的经济负担。毕竟债务已经压得她喘不过气了。

尽管初中时大家并没有再幼稚地天天把那件事挂在嘴边,但可笑的是,自卑过分的我自己主动张起一张障壁,拒绝了所有来自外界的声音,或许这样会让我更安心吧。

初一还没结束,母亲便离我而去,那之后,虽然亲戚中的阿姨说要抚养我,但我拒绝了。靠着打工挣来的钱和家中的积蓄我姑且还是独自生活了下来。

寒假过后就是高一下学期了呐……即使已经决定要把悲痛化为力量,可是泪水依旧还是不争气地往下流。

我想抬起手擦擦眼角,动不了。身体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至于为什么我现在会回忆起那些往事,我自己都不清楚。

「格拉斯哥5级,应该不久就能苏醒过来了吧。」

第一章



仿佛做了一场很漫长的梦,我的意识还很模糊,思维就像停滞一般,脑内一片空白。

「滴……滴……」

尖锐的滴滴声有节奏地在耳边响起,而且声音逐渐清晰起来。我曾经在哪里,听到过这种声音啊。意识虽然缓慢地恢复过来了,但才只到能让我感觉到自己刚刚睡着了的程度。

在眼皮上施加力量,好不容易睁开的眼睛前白茫茫一片,茫然地眨了几下眼皮,白茫茫的一片虽然没有消失,但是能看出来是某个地方的天花板吧,调焦能力减弱的眼睛感觉很别扭。

累,好累。浑身使不出力气。后背也没有知觉。想动一动胳膊,但是响应自己生物电指令的只有手指,虽说知道手指在动,不过手指的知觉反馈只到这种程度为止,嘛,也有可能是心理作用吧。光是躺着没法确定自己的处境。

脑中就像有人在说--「就这样待着吧,你不是累了吗?」

虽然只是个起身的动作,不过我此时却无法轻易下定决心这么做。

不过为了确认自己的状态,我还是努力将身上的力气集中在腰部,平日经常做仰卧起坐,所以我对自己的腰腹力量还是有一定自信的。

起不来,就在身体将将弯曲不到10度的时候力气变用光了。憋在肺里的一口气忽然挤了出来,伴随着身体左侧的一阵剧痛。

「咳,咳!」不争气地咳了出来,每咳一下身体都会又会剧烈疼痛,但咳嗽就是止不住。

「呜……嗯,啊!你醒了啊!躺好不要动!你身上的伤太重了!」从旁边传来了女生的声音。

刚才没有注意到,在躺着的自己左侧似乎有人。

咳嗽稍微缓和些了,喉咙干干的,而且有种火烧一般的痛感。

没有力气转动脑袋去确认旁边的人身份了。我干脆就全身放松地躺着,视线再次定格在天花板上。由于刚才的折腾,身体的知觉正在缓缓恢复。

「稍微好些了吗?」

夹杂着凳子摩擦地面的声音,说着话的女生站了起来,即使难受,我也打算做一个有礼貌的人,于是我忍着疼痛将头侧向她。

粉红色的头发在窗边照射进来的夕阳的映射下趋近红色,绑成高双马尾的粉发末梢因散射着余晖而看起来就像发光一般,很漂亮的女孩子,就像和景物映衬起来一般,端正的五官带给人的不是突兀的美感,而是一种柔性的,仿佛能治愈人心般的婉容。

身上有穿校服,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本市最昂贵的私立高中,好像是叫---“华诚”来着吧。

「我这是……」声音干枯得我自己都有些惊讶。这还是我的声音吗?

「要喝水吗?啊啊,不行,先得喊大夫……可是……呜……」

什么啊,原来是个天然呆+乖乖女,脑袋转来转去的,双马尾也跟着摆来摆去,像是某种小动物。

「呜嗯……稍等一下,我去找大夫。」她两手松开了我的左手---等等!刚才我都没在注意这个惊愕的事实吗?!

她伴随着小跑跑了出去,然后还不忘细心地把门关上。

啊啊,这里是病房,想起来了啊,我再次将全身放松,将所有体重压在病床上。

我见义勇为舍身救人了来着。

「咔哒」

门把手转动,我能从视线一角看到门开了,还有一个散发着强烈更年期气场的女大夫走了进来。

后面还跟着那个粉发的少女。不过她们并没有彼此之间的交流。

「张嘴。」女大夫冲我说话。

我只好遵从她的指示微微张开嘴巴。

「吞咽。」

我继续做出了吞咽动作,不过我嘴里什么的没有,光是干咽感觉喉咙更疼了。

「OK,能吃东西。」

是为了确认我能不能自己进食吗?

「我先来大概说一下你的状况吧。你被车撞了,幸运的是只有左手手腕骨折以及左肩脱臼,还有右腿左手的擦伤,右脚踝扭伤。啊啊,你到底是以怎样的姿势飞出去的?肋骨奇迹般的一根都没断,脑袋也完全正常。才昏迷一天而已。」

之后她讲了从民警那里听说的当时的情况,还掏出手机给我看了看当时监控摄像头拍下的视线过程。

过马路的时候,一辆面包车闯红灯--不仅是闯红灯,而且还把前面的一辆车生硬地挤开,然后向着正在过马路的人群冲来,我推开了离我较近的吓得动弹不得的两人,然后被驶来的小型卡车撞飞好几米。

嘛,大概就是这样,但是关于事件的记忆我一点都没有。

「看着一脸穷屌丝的样竟然还是舍身救人的英雄。」

「……」嘛,无法反驳。

「撞你的小型卡车驾驶员是一个酒驾冲卡的家伙。在撞到你之后他下意识踩了刹车,于是很快就被警车堵住了。」

「啊啊……」我故作惊讶状。

「你身上疼是肯定的,那么大冲击之后肌肉组织肯定会有损伤,要是你能忍得住大概几天之后就能出院了。」

「嗯。」我简短地做出回应。

说实话我直到现在都对救人这件事没什么实感。

大概我舍己救人的前提和契机都是【无法躲开】,所以我觉得应该算不上是正义之举。

「你还有话要说吧?我先走了,有事叫我。」说完,女大夫便离开了病房。

这句话应该是冲那个女生说的。

「那……那个……非常感谢!你救了我。」少女有些慌张地低下头。

啊啊,原来情急之下推开的人是她啊,应该还有一个吧。

「啊,不,我没什么值得你道谢的。」还是实话实说吧。

「?」她感到疑惑而歪着脑袋。

「反正我已经躲不开了,不如做件好事。我当时是这么想的,所以你根本不用感谢我。」我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被人这么正式地感谢了呢?

过分的感谢只会给对方带来困扰,假如当时对方是真心想帮助你,那就不会在意那一句「谢谢」,倘若对方是为了被感谢而帮助你,那他连被感谢的资格都没有。

虽然我这种情况不同于以上两种,不过不管怎样,我都不愿被别人以【恩人】对待。

「不对……结果上来说是……」

「而且,医药费是你们帮我垫付的吧?」我打断了她的话。

「嗯……」她稍微抬起了点头。对啊对啊,经常向别人低头的人将来可是没法办成大事的!

「那就算扯平了吧,互不相欠了。」光是看这个单人病房的构造就能知道其不菲的价格。接骨费用和夹板费用还有医药费种种算在一起的话应该能够我几个月饭钱了。要知道我现在家里最贵的药就是感冒药了,小伤口就用创可贴,大一点的就自己裹裹纱布,反正是几乎与医院这类地方无缘。

「这……不对……」她直视着我像是想要争辩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来。

「我只是自作自受,你这么理解就好。」我自己都不清楚我是以什么语气说出的这句话。

「怎么……这样说……」她摆出一种委屈的表情。

早该这样。

我不需要感谢,更不需要同情。

我会做一个勤勤恳恳的人,前提是上天给我等价于努力的回报。

当我即使努力也无法得到回报之时呢?

我会选择继续努力,但不是为了他人,而是为了自己。所以,如此自私的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接受施舍是乞丐的行径,接受同情是懦弱的表现,索求同情更是无能之人的标志。

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是……

「不对!」她尖锐而又充满气势的喊声响彻整间病房,「不管原因为何,结果是你救了我和母亲,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我直视着她的脸,但是并不是伴随着微笑。

「既然如此!」她停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

「够了。」我低声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前面说的自作自受,根本不对!」她真的很不擅长和别人争执。

「够了啊……」别再说下去了。

「帮助别人然后坦率接受感谢有那么难吗?!」泪水从她的脸颊划过,滴落。

「我说已经够了啊……这种付出便应该得到回报的幼稚想法--」

我早就扔到下水道里去了。

「……」她看着我,有些茫然,「为什么,为什么不管几次都……」边说着边向后退了两步,不过后背撞到了病房的墙壁。

「几次?什么意思?」

我的话语没有得到回应,她捂着脸哭着跑出病房。

「又把女生弄哭了啊,我。」

诶,为什么我会说出……「又」字……

第二章

病房里陷入沉寂,夕阳渐落,天边用圆形的红晕正呈收缩状减小,天空红色褪去。

病房没有开灯,客观原因是我没法下床去开,左手夹着夹板右手打着吊瓶,左侧身子一动起来就会有一阵钻心的痛,虽然也不是不能忍,但是以此为代价去开灯显得十分愚蠢。

原因其二很简单,我想冷静一下,毕竟刚刚发生过那种事,明明知道她只是想表达谢意,可我却不自主地去反驳她,试图以自己的主观观点强加在她身上。

到底是为什么呢?与她聊天的时候总有一种违和感,不过倒也不会让人不适,但具体也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咔哒」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我此时正倚坐在病床上。

如果是她回来了,我一定要好好道歉。

很可惜,进来的是刚才那个女大夫。

「那孩子哭着跑出去了啊……切,就知道会这样。」学者样打扮的女大夫正了正眼镜。「就是因为她太善良了才会这样。」

「那个,大夫。」虽然没太明白大夫说的话,但我还是决定不再细究了。

「什么事?」没好气地撇开脸回我话。

「我明天要出院,请帮我办一下出院手续。」

「你……啊啊行啊,你愿意出院就出院吧。」大夫困扰地挠了挠头,「她生气我可不管啊。」

「……」

「……」

对话到此间断。

可我心里还有个不得不确认的事情。

「我和她,以前见过面吗?」

「……」大夫沉默了一会儿开口了,「谁知道呢。」

我没有继续挑起话题的自信,于是大夫似乎感到很无趣,便先行离开了病房。

屋内又变得寂静。我动了动身体,虽然还很疼痛,但是麻木感已经消去很多了。右手背被吊瓶连着的针扎着,不过没什么感觉,应该是在昏迷中不知不觉习惯了吧。

视线稍微瞥向右边,邻接病床的小桌上放着的是--病历本。而且上面写着我的名字--岑宇。

为什么我的病历本会出现在这里?不是应该搁在家里的吗?

估计是姨妈拿来的吧。

视线继续回到正前方,我长叹一口气。「真是对不住她啊,而且还没有问她的名字……」床边摆着的果篮和营养品……都很贵啊,虽然我本来就没打算接受就是了。

借助腿的力量我从倚坐的姿势沿着床头下滑。躺稳了,此时倒也感觉不到多少疼痛感了,是床太软的缘故么。

因为左手骨折了,所以睡觉的时候必须注意不要翻身,大夫是如此叮嘱到的,不过我翻身就会痛醒,所以不用担忧这事。

伴随着些许倦意和背后柔软的触感,我陷入了深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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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是清晨6点中,天刚蒙蒙亮,估计医院里大部分的病人还在睡觉吧,我也不想那么早就出门,太冷了,而且早上空气也不是很好,作为天朝人民同时还是病人,有必要保护好自己的肺部。

这个医院就在我家附近,隔着只有两三条街,平常我独自上学时候能路过这里,放学时多数时间我都会绕些远路去菜市场,像个大妈一样跟小贩杀价,嘛,生存需要……

除了左胸和折断的左手腕之外,其他地方的疼痛都略有减轻,应该是平常受伤多了有抗性了吧。我坐起身,肩膀僵硬地动了动,右手边的吊瓶大夫已经撤掉了,为了确认右手的状况我试着做了做抓的动作,完美恢复!

除了骨折的左手比较麻烦,其他地方应该都不会妨碍生活,大不了就每天在家歇着然后暂且靠方便面和速食食品度日,隔几天买个盒饭就好了。

病床高度并不高,貌似是特制的可以调整高度的那种,哦?貌似还能把前半截床仰起一定角度,不愧是单人病房,配置就是不错。我转了个身,脚搭下床踩上医院用的病人拖鞋,绵软的质感包覆住我的双脚。

额,先去上个卫生间吧。都是重力在作祟。

走出房间,身体已经习惯了,宽敞的楼道里不乏大夫和护士奔走忙碌的身影,清晨的医院原来是这样的光景啊。

询问卫生间的位置到找到卫生间并不难,但是在卫生间里耗费了不少时间,病号服的裤子……

好在已经解决了,我沿着楼道向自己的病房走,记得房间号是411,窗口面向街道的那一侧病房似乎大部分是双人间,只有贴近中央部分楼道的几间是单人间。

回到自己房间后走到了窗边,趴在窗台上,冬季未过的凉意透过大理石制的窗台穿透了我的病号服蔓延在我身上,因为左手一直举着太累了,我干脆将左臂直接架在窗台上。看着窗外的人熙熙攘攘,大概今天会是很忙碌的一天吧。医院的位置并不坏,邻近一个十字路口,不过从我这里只能看到远处的广场和下面的双向车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每次回想起往事总觉得有一片薄雾笼罩在其上,试着挥开这片薄雾时又总是感到一阵头痛,应该不是因为受伤造成失忆。

就像用手去拽上了锁的抽屉,无功而返,甚至是拉坏把手。但是,总觉得如果不去继续向深处探索,我会后悔一辈子。

「呃……」当我集中精神回想时头痛变得更加剧烈,不由得捂住了头。

「停下来吧。」脑内响起了无机质的女性声音。

「谁……是谁?」头疼引发的幻听吗?

我的疑问在下一秒便被粉碎。

「你是被诅咒之人。」

这次我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听着这个声音,不过,被诅咒之人……是什么意思?

我从来就没相信过鬼啊神啊之类的东西,现在的状况依旧只是我的幻听吧。

「继续吧,在无尽的哀伤中死去,再在痛苦的深渊中重生。」

又等了一分钟左右,声音没有再响起,看来幻听结束了的样子,不,已经不能理解为幻听了,那个声音……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一点都理解不了现在的状况?昨天的女生说的话,虽然比较在意而且觉得有些许不对劲,但是现在的状况用科学都难以解释。

我试着将昨天和今天的事情串联起来……

我似乎真的忘记了什么东西,而且还是十分重要的东西。

突然一阵剧烈的头痛袭向脑部,我扶着墙单膝跪地。

还没缓过来,又是一阵剧痛。

我难道要……死了吗?视线越来越模糊,感觉地板离我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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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醒醒啊!」

有人在呼唤我。这柔和的声音是……

「求你了……呜……醒醒啊……」不要摇我啊。

略有温度的液体滴落在我的脸上。

睁开眼看到的是---

「你是……昨天的女生……」在我眼前的茜色发丝从她的脸颊边垂下,她的脸离我的脸近得就快要碰上了。

「啊……呜……」看到我醒过来了她看样子松了一口气,从我身边抬起身子……啊啊,裙底走光了。不过她似乎并不在意一样。

她略有愠色地看着我,「好好叫人家的名字啦。」

「抱歉,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嗯姆……说的也是……我来自我介绍一下吧--」

「啊,抱歉,在那之前你能先拉我一把么。」现在我正躺在硬邦邦的地板上。

她没有拉住我伸出去的右手。

「啊啊!?」

她把我的右手抬起,然后很轻巧地从我手臂下把身子钻过来,把我撑了起来。嘛虽说这样是比较有效率的,而且也省了我的力气。

她那颇有体积的柔软部位和我的身体贴在一起……没注意到吗!?

像是在肯定我内心中的疑问一样,她摆出一副天真的笑容面对着我。啊啊,泪还没擦干啊,这样看起来有种……莫名其妙地惹人怜爱啊……

搀着我将我带到病床前并和我一起坐在病床上,喂喂,不要毫不在意地贴上来啊,没有作为女生的矜持吗?

看到我有些怯生生地向旁边躲,她也向旁边挪了挪,微微低着头看向我,然后将稍微散掉的头发拢到耳朵后面,不过貌似发型已经乱了。一阵慌忙之后她将栓头发的皮筋直接拉了下来。粉红色的头发伴随着其头部的晃动而飘荡着,好漂亮……

「那么继续刚才的,我来做个自我介绍吧。我的名字是霄筱。」

「嗯嗯,我也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

「岑宇,十六岁。」

她面带微笑自豪地说出了我即将说出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啊,你看过我的病历本了吧。」

「启文中学高一十五班,成绩优异。特长是做饭,而且做得比一般的家庭主妇都好。兴趣爱好是足球,在班里几乎没有朋友。」

「你……调查过了吗?」

「目前独居中,曾有许多不堪入目的黑历史,性格很坏,是因为曾经发生过那件事……」

「你……到底是!?」她若无其事地道出的这些事情都是事实,然而没想到她连那件事都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

此时我的话语里包含了七分的惊讶和三分的敌意,她到底是怎么知道我的个人情况的?

「嗯姆,要说为什么的话」,她轻轻闭上眼睛,然后侧着脑袋莞尔一笑,「因为我是你的女朋友呀。」

第三章

「因为,我是你的女朋友啊。」伴随着清晨射偷窗纱的和暖阳光,她温柔地说出这句话。

「不……不可能……」不可能忘记的……我不可能忘记我有女朋友……而且还是这呆萌的家伙……这难道是惩罚游戏?昨天我弄哭她结果她过来说自己是我女朋友,等我自作多情时她再给我一巴掌然后把这段视频发到网上羞辱我!?不不不,何必那么大费周章……那这又是怎么给情况!?我真的不记得自己有女朋友来着的!

记忆消失了?被车撞出了失忆症?不会吧!?哪有选择性如此局限的失忆症!?

「不能相信是吗?」她微笑着,以十分柔和的目光看着我,就像是--同情?

「你……你到底是谁?」试着努力从记忆中寻找她的身影,头痛欲裂,我忍不住又抱住了头。

就在我煎熬着这般痛苦时,一双纤细的手从侧面缠住了我的身子。

「不要去想了,你不可能想的起我的。」声音听上去很憔悴,有种要哭出来的感觉。实际上也是这样。

我侧着脑袋看向她,她眼睛里含着热泪。

此时又有声音在我的脑内响起。

「不要哭了,眼泪不是配得上你的东西哦。」

是我的声音?但我……

「不要哭了,眼泪不是配得上你的东西。」在嘴里默念着,重复着脑内的这句话。

「诶……」她露出有些惊讶的表情,「你想起来了吗?」

「没。」我苦笑着摇摇头,不敢再直面她,这泪水不是装出来的,我从这泪水里看不到半点虚假。

「不可能想起你,是什么意思?」

「因为你我都是,被诅咒的人啊……」

她的声音和我刚刚脑内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被诅咒的人?能清楚点告诉我吗?」

回应我的是她的啜泣,在这种情况下没法向她追问,她哭泣起来的样子十分可怜,让我心里一阵绞痛,我不想看她哭……

我伸出手将她搂在我的怀里,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现在有这样做的必要。

真娇小啊,她的肩膀。仿佛稍微一碰就会受损的娇小模样。原本以为她会是个无忧无虑的天然呆少女……不,正因为那样,此时她的哭泣才显得更无助。我想不出什么安慰她的话语,因为我对她一无所知。

可恶!我在内心咒骂自己的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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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眼泪已经流干了,她从我的怀里仰起头。

「或许你听了之后,会认为我是个自私的家伙吧。」

「呃……」

「该从哪里说起呢,在我8岁时的2月14日,我的父母因为一场意外离世了,亲戚的阿姨把我收养。那之后的一年我可以说是在悲痛中度过的,然后在第二年的2月14日,诅咒发生了。我身边的所有人,都不记得我这个人了。我试着去提示他们,我曾经的点点滴滴,但那些点点滴滴貌似被以某种方式填充上了,只不过主角并没有我。」

她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

「那之后我便离开了那个只呆了不到一年的家。但只有九岁的我根本就没有能力生活下去。于是我饿晕在路边--」之后她说的话让我难以相信。

「--死了。」

「……」

「很不可思议对吧,但这就是事实。当时我死了以后,就好像陷入了一场长眠,等我苏醒过来的时候。是在第二年的2月14日。但是我的身体貌似也成长了,可以说是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不止是我从前的经历……我甚至开始怀疑,我究竟是否作为一个人在这世界上活着。」

说这话时的她空虚地望着地板。

「之后我被一个有钱人家收养,他们让我继续去学校上课,度过像正常人一样的生活,但在转年的2月14日,诅咒再次发生,他们将我完全忘记,我和他们提起一些往事,但却被赶了出门。那之后我便被送往孤儿院,孤儿院的大家对我都很好,但是我没有自信与他们建立起足够的友情。于是我在2月13日的晚上逃离了孤儿院,然后便遇上了你。」

「我?」

「嗯,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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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咳……咳……」冰冷的地面上坐着一个小女孩,正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咳嗽。

「你为什么在哭呢?」一名和她年纪相仿的男孩走了过来对她问道。

「呜……」哭声渐小,但女孩没有回答男孩的问题。

「不愿意说吗?」男孩坐在了女孩的旁边,「还是说出来吧,说出来再哭会轻松些。」

「嗯?」女孩眨了眨已经哭得红肿的眼睛看向男孩,「你是在安慰我吗?」

「不是,只是看你哭感觉有些不满。」

「为什么?」

「明明有更多比你更想哭的人都没有哭,而你却自顾自地哭得自在,就是因为这个。」

「你也是吗?想哭……但没有哭的?」

「啊啊,算是吧。」男孩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递给女孩,「吃吧。」

「嗯?」女孩表示不解。

「……」男孩没有继续说话,只是依旧伸出手捧着那块糖给女孩。

「谢……谢谢。」有些笨拙地道了谢,女孩接过糖剥开糖纸将糖块含在嘴里。

一股突兀的甜味在嘴里四散开来。女孩揉搓着手里的糖纸。

「没见过的糖纸样子呢。」

「啊啊,是廉价货还真是抱歉呐。」少年仰躺着倚着后面的墙,一副厌倦的样子。

「不……很开心……」

「什么?」

「我真的……很开心。但是,再过一会儿你就会忘记我了。」

「哈?说什么傻话?」

「所以,只有现在,可以跟我聊聊天吗?」

「好吧。」

女孩也向后仰,倚靠在墙上。

「你有没有觉得过,自己不是一个人,或者是这个世界都是某人拟造出来的假的东西?」

「啊啊,有啊,但早就不会那么觉得了,与其去想那些没用的,不如干点实际的事情。」

「其实我,直到现在都不觉得自己有活在这个世界上。」

「无聊。」男孩好不隐晦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嗯,或许是吧。啊,现在几点了?」

「不知道,那边的公园门口不是有个钟吗?」

两人拍拍身子,朝前走去。

「你为什么那么晚还在外面呢?」

「你不也是嘛?」

到了公园门口,看到公园的钟表此时所示的时间--距离0点还差半分钟不到。

「谢谢你的糖。」

「切,这有什么好感谢的。」

「不」,女孩摇了摇头,「至少,我现在已经不害怕了。那么,再见了。」

女孩挥挥手向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身。

「叮咚~」0点的钟声响起。

明明已经想开了的,明明已经不哭了的……为什么现在还会……泪水从脸颊划过,女孩朝前走去。

「等等,你又哭着打算去哪里?」

「诶?」女孩难掩心中的惊讶,为什么……

「真是的,怎么又突然哭起来了。」男孩走了过来,从背后拍了拍女孩的肩。「怎么了?」

女孩含着泪水转头看向男孩。

「你还……记得我?」

「废话,怎么可能不记得。」

「呜……」女孩飞扑上去抱住了男孩。

「喂!怎么突然……」男孩一开始想甩开她,但是立刻便松下来了力气,因为自己肩膀所感受到的微微颤抖。「嗯,哭出来会好受些的。」

男孩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背。在淡淡的月光与灯光下,依偎在一起。

那便是--他们的相遇。

第四章

为什么……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虽然总感觉还有一丝残像停留在脑海里,但若是去继续摸索便会被头痛打断。

霄筱正坐在我旁边,但视线并没有放在我身上,略显寂寞地看着窗外。

「那个,按照你说的,我不会忘记你的事,但是现在为什么我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即使相信了她的故事,我还是不能理解现在发生的一切事情。

「我呢,被称为魔女啊。」从微润的嘴唇里说出的词语让我傻了眼。

「魔女?是说什么……」没错,魔女什么的,在科技蓬勃发展的21世纪说魔女什么的,根本是天方夜谭吧,不,或许也不是。

「魔女嘛,也不会使用魔法什么的啦,只不过是被诅咒了而已。」

「诅咒?」这个字眼,脑内的声音曾经也说过。

「嗯,举个例子,把被诅咒的人比喻成一个杯子好了,每年的固定某一天都会从杯子中抽取一定量的水,而所谓的水,便是周围人对我的回忆。」

太扯了吧。

「但是,如果杯子中的水不够被抽取的量呢,就会抽尽,也就是我就像从来未存在过一样,没人记得我,有关我的记录也会全数消失。」说这话时的她空洞地盯着窗外。

「抽……抽取是怎么个抽取法啊,还有到底是怎么统计回忆这种没法计数的东西的?」我决定还是先解决内心的疑问。

「不知道,大概就是所谓的失忆吧,回忆是按照强烈程度来量化的,这么说你明白吗?」

「呃,也就是说,咱们第一次见面那时是因为我对你的回忆恰好没被抽走……对吧?」

「就是这样。」她话语里的迷惘渐渐消逝。

但是,貌似有哪里不太对劲……

算了,先不管那些了。

「只是最近这两年,貌似记忆抽取量变大了。」霄筱继续说着,但是目光的焦点离我更远了,「我是个卑鄙的人呐,明明已经决定……」

最后的声音有些微弱,但是在这个空荡寂静的病房里,就算是细若游丝的蚊声都会很明显,我的耳朵自然是没有捕空。

「对不起……」她依旧没有看向我,但是听起来话尾的颤动听起来就像又要哭了一样。

「说什么对不起的……你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啊。」

「不,没什么……那个,你为什么出院也不告诉我!」突然语气变得强硬起来,我擅自出院这件事真的叫她那么生气啊。啊对了,还没有对昨天的事情道歉呢。

「啊啊,昨天的事对不起啊。」

「什么?」她歪着头表示不解,但很快就想起来了,「唔,昨天的事你不用道歉啦。」

温柔着笑着的她看上去真的很可爱。

「擅自出院的事也对不起,我并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情况。」这是实话。

「没事啦,毕竟真的把我完全忘记了。」特意强调了“完全”两个字,是在赌气吗?「啊,也不是你的错。」

「呃,这还真是……」

「出院的话至少要等到你的伤差不多好了才行,学校那边不会耽误的。」看来她真的很担心我也很了解我啊……

「咕~」我肚子发出了渴求食物的信号。从事故那天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吃,尽管好歹是输液补充了必要的葡萄糖,但空腹感可是实实在在的。

「啊,我正好有带饭来哦。」她从床上站起来小跑到门口然后拎着一个绿色布袋走了过来。

「自己做的吗?」看着袋子里的浅蓝色饭盒便能知道了。

「是,做得虽然不是很好。」边说着她边将饭盒盖打开。

「不,这已经很好了啊。」平常经常看做菜的节目而且也比较懂厨艺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做的很好--双层饭盒里上层是米饭,下层的三个分隔里分别放着三个菜,两素一荤,而且搭配的还都是应季的食材,还都是我爱吃的菜,营养搭配也很巧妙。闻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

霄筱不知道从哪里拉过来一个折叠式的桌子,我便将饭盒放到上面,接过她从旁边递过来的筷子。

「那个……别一直看着我啊。」被一个女生盯着吃饭的样子,总觉得有些害羞得不自在啊。

「啊。」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视线移开,然后又转过来看向我,「要我帮你么?」

「帮……是指?」

「喂你吃。」一脸天真的笑容,但是不管之前发生过多少事,我依旧没法把你当女朋友来看待啊。

「啊不用了。」虽是这样说,但右臂几乎一点力气都使不上,被人喂……貌似也不错--不行不行不行,坚决不行。

「那,我先出去一下。」

「嗯。」

待霄筱离开房间,我才彻底舒了口气,也正好可以趁机将种种超现实的事情在脑子里串联一遍。

我确实是失忆了,不过是选择性失忆,而且貌似和霄筱是男女朋友关系,然后霄筱又身负诅咒,每年的2月14日有关她的存在便会被抹去一部分。

大概事情就是这样的,以致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生疏点吧,怕她会失望,亲密点吧,我又不习惯,话说我失忆之前是怎么对她来着?啊,烦透了!现在的记忆里我根本没交过女朋友啊!!!

握着木质的雕花工艺筷,为了让肚子能够镇静下来,我夹起了一撮土豆丝放到嘴里,先用舌头让土豆丝均匀分布在口中,细细品着味道。

一种怀念之情从心中的角落走了出来,自从母亲去了那边的世界以来,吃到别人特别给自己做的菜到底是多久之前了呢?

话说,如果按她说的,我俩十一岁的时候第一次见面,那么母亲应该也知道……嘛,反正记忆应该会被抹消的吧。

不一会儿饭盒便被我扫荡一空。

可能也是因为饱腹的缘故,骨折的左手有些隐隐作痛,再加上自己在这个寂静的病房没有事情做,总感觉心里泛着空虚。

出去溜达一下……应该没事吧……既然霄筱不放我出院,那就得去告诉大夫才行,记得大夫的办公室是在……

走出病房,发现楼道里的人相比刚才多了不少,有刚刚值完夜班的护士跟其他护士换班,也有顶着吊瓶出来溜达的人,那费劲的样子……

是这里--吧?

到了大夫的办公室前我还没来得及敲门,便听见了里面貌似有人交谈的声音,是霄筱?

凑得近了点细听。

「看来是诅咒的关系,他状况比想象中要差。」这个声音是那个女大夫的。

「这样不行……麻烦您想想办法!拜托了!」霄筱的声音。

女大夫口中的“他”指的是我?状况很差?难道我还得了啥病?不会吧,我觉得自己恢复得还挺快呢。

「没办法啊,至少现在的科学技术和医疗技术没法达到。」

「那……到底--」

「好啦好啦,再说下去就出问题咯?进来吧。」

「啊?」

最后的话好像是对我说的?没办法,进去吧。

推开门,屋里的二人--女大夫是一脸“唉,没办法~”的表情,而霄筱则是呆住了。

「那个……抱歉,也不是刻意去偷听……」

「你从……从……从什么时候开……」

「放心吧,他是刚来的。」

一开始就被发现了么!?

「别以为磨砂玻璃就看不到外面了啊,小子。」

呃……我的失误。

「嘛,看你一脸的疑惑。我是专门研究魔女和诅咒的机构里的研究人员,当然平时是隐藏身份的,嗯呢,你叫我陈姐就好了。」

陈……姐?我还以为得是阿姨……

「啊啊,你要是以为我岁数比你大10岁以上我可就要生气了啊,我这两天太忙了没化妆而已。」

读心术吗!?

「姑且是有必要告诉你这些的,因为你可是我们重点观察对象啊,也就是说,你的身体已经不是你自己的了。对了对了,你身上装着我们的定位器哦。」

「什么?!」怪不得当时那么轻易就放我走了啊!

「不用那么慌张啦,定位器没有拍照录像功能的。」

「……」这女人欺负人上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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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对霄筱的个人采访

Q:你对岑宇把你忘记了是怎么想的呢?

A:怎么想的……当时反正是有些不知所措啦,生气……大概也是吧,毕竟之前一年也是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Q:你有什么瞒着岑宇的事吗?

A:不可能告诉你吧。

Q:你和岑宇交往多久了呢?

A:只有一个月而已啊,而且他现在也不把我当女朋友看待,只能重新开始了吧,大概。






倾情请庆 发表于 2015-2-15 01:19

十分抱歉!!!!太长时间没更新了!!!光顾着更新其他两个了!!而且最近脑洞有点浅,今天写完作业突然又冒出了新的脑洞……不过放心,没打算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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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幻想系」Without any Sympathy(2.15更新第四章)【致歉,最近太忙忘记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