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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rtrise0
- 那个，不知道为什么大逃杀贴子一直没法回复，这是EXTRA，请查收，ID红衣主教助理
一面精致的镂金面具，用一圈水晶点缀，两翼垂下月长石的吊坠。梵高爱不释手，将它轻轻托在掌心里，他的表亲，达斯.德.拉莫特伯爵笑容可掬地站在一旁，轻轻拍着他的肩膀。
“这是给你的，我亲爱的表弟。”拉莫特伯爵柔声说：“你会成为假面舞会上最英俊迷人的男子，无论多么高傲的美女都将拜倒在你的风采下。”
“它真美。”梵高眼色朦胧地说，舍不得把目光从面具上移开。拉莫特伯爵帮他戴上面具，和他一起欣赏面前镜子中的美男子：修长完美的身材，带着古典忧郁气质的脸庞，柔软并打着卷儿的金黄色头发，从月长石面具中露出一双湛蓝色眼睛，宛如高贵无瑕的蓝宝石。时钟敲响了六点，更衣室的门上传来轻轻的叩击声。
“老爷。”梵高听出外面说话的人是加拉泰雅，拉莫特伯爵的贴身女仆：“您的马车准备好了。”
“马上就来。”拉莫特伯爵随口答道。梵高穿上黑色猎装，拉莫特伯爵递给他一顶宽边帽，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怀表，仔细对了对时，然后潇洒地一甩头发。
雷斯卡特耶在等待，冒险在等待，今夜是假面舞会。
魔都雷斯卡特耶，魔物娘的天堂，教会口中的人间地狱。雷斯卡特耶的真相，魔物娘的真相在人类世界的上流社会中早已经暴露，贵族流氓，猎艳王侯对这座传奇魔城趋之若鹜，各种风流韵事给雷斯卡特耶添上越来越多玫瑰色的气氛，于是假面舞会孕育而生。雷斯卡特耶实质上的统治者，“王座”君指定每个月的头三天晚上，人类男性可以带上假面进入雷斯卡特耶尽情猎艳，魔物娘自然也带上假面放下矜持，在月光下寻找自己的意中人。
舞会的规矩很简单，即不可以束缚对方的自由，也不能揭开面具得知对方身份。三天一过，所有人类都必须离开雷斯卡特耶，“王座”君会亲自宣布梦境结束。不舍也好，惆怅也好，残留下来的各种思绪会愈演愈烈，让下个月的假面舞会更加疯狂迷乱。
马车轮咕噜咕噜地旋转，高大的树木从路边一晃而过，梵高探出头，咧嘴笑着，太阳在快速下落，北方的云霭下面有一圈紫色的雾气。梵高听拉莫特伯爵说过这种雾气，魔界的瘴气，会让人变成只遵从本能的野兽，瘴气在迅速变淡，渐渐消失。雷斯卡特耶今夜不设防，男男女女都会带着理智品尝欢爱激情。
“我有个顾虑。”梵高缩回头，看见拉莫特伯爵正在戴上一面月亮飞蛾的面具：“我听说和魔物娘，呃，欢爱过的男人，普通女人满足不了他们。”
拉莫特伯爵哈哈大笑：“你可以在一个月里面尝试禁欲。”
“你平时都是怎么处理的？表兄？”
“我工作，绘画，读诗，狩猎，偶尔和本堂神父谈论谈论宗教问题。”拉莫特伯爵说：“娘儿们又不是生活的全部。不过对你这样年轻又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来说，头一次当然要留下个难忘的回忆。”
梵高不再说话了，他知道他这个表兄是个怪人。小伙子开始妄想，想像他的第一个女人会是怎样一位奇妙佳人。众所周知，所有魔物娘都有着绝色容颜，不过有些族群有着非人类的肢体，梵高暂时还无法接受自己一边亲吻佳人的小嘴儿，一边同马，或者蛇的躯体肌肤相亲。他暗暗祈祷能碰上个有着人类身躯的魔物娘。拉莫特伯爵点上烟斗，若有所思地吸着，掏出怀表看了看。
“快到了。”他说，拉上马车的窗帘：“我们来早了，才七点半，天还大亮着那。把你的帽子戴上，最好帽檐压低点遮住脸，我们得去旅馆待到天完全黑才能在街道上行走。”
“不能早点出来吗？”
“帅小伙子可是抢手货，会被分尸的。魔物娘发起情来力气大着呢。”
马车“咯噔”一声响，停下了，梵高似乎从窗户中看到两张娇颜一闪而过，拉莫特伯爵抽出请帖，从小窗户递给正在驾驶马车的加拉泰雅。外面传来咯咯几声轻笑，什么东西在拍击地面，有人敲敲窗户，梵高闻到一股醉人的芬芳。
“想不想先吃些甜点？”从窗户飘进来的声音嫩得像只刚出壳的小黄鹂儿，浑身水灵灵的，梵高顿时口干舌燥，感到下身一阵阵痉挛，禁不住把帽子往下一拉。拉莫特伯爵欠欠身子，凑近窗户低声说了什么，梵高没有听清楚，不过窗户外面的人显然听明白了，又一阵笑声传过来，心满意足的笑声。
“晚上见。”马车继续行驶，梵高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结结巴巴地开口道。
“她们都是这么，这么，引诱男人的吗？”
“稳着点儿，我的梵高表弟。”拉莫特伯爵安慰他：“你可以先吃点东西，喝点酒，轻松愉悦一点，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别忘了，你有自主选择权。”
马车又停下了，拉莫特伯爵下了车，招呼梵高也下来。加拉泰雅开始攀上车顶，费力拖动两个大行李箱。他们正面对着“卡萝.马拉埃尔”，雷斯卡特耶首屈一指的旅馆，仅仅招呼人类顾客。梵高看见旅店门口已经停了十余辆马车，他又随意一瞥，隐约看见街拐角处簇拥着好些魔物娘，穿着华服，戴着各种风味独特的假面，一双双眼睛中透露出好奇与热烈的渴望。梵高吓了一跳，赶紧走近旅馆，太阳还懒洋洋地悬在地平线上，街灯仿佛有意不亮，一个个暗不隆冬的影子越拉越长。
拉莫特伯爵轻车熟路，打发加拉泰雅扛着行李箱去二楼十三号，他领着梵高来到大厅，点了几杯甜酒和小吃，偶尔和人打个招呼。梵高心不在焉地喝着酒，在对未来的憧憬和恐惧中打发着时间，拉莫特伯爵拿出纸笔，刷刷两下给他画了个侧面像。
“别随意和这里的人套近乎。”拉莫特伯爵说，“参加假面舞会的人类，有不少是有着相当身份地位的豪族，互不相识是这里不成文的规定，外部世界的身份绝不能带进假面舞会，同样，假面舞会中结识的人，在外部世界即使碰上了，也得假装不认识。”
“我明白。”梵高心不在焉地回答：“我们还不能出去吗？”
“已经八点半了，听，雷斯卡特耶的主宰，‘王座’君正在宣布假面舞会的开幕。听听他的声音，和你一样年轻，哼，他就是再过一百年也还是这个调调儿，而那时候你我的尸骨都不知道哪里去了。”拉莫特伯爵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拉起梵高的手向外走：“论及时行乐，没有比人类更在行的种族了！”
世界在一瞬间进入完全的黑暗，又在下一个瞬间进入小半个白昼。噼噼啪啪的声音响个不停，路灯一个接一个地亮起来，光不强，是暗淡的黄光，仅能让人隐隐约约看见面对面的人的一个大概轮廓，光照不清楚的地方更激发了想象力。梵高还太年轻，很快就面红耳赤，不知所措起来，后来看到魔物娘们都携伴而行，却又感到一阵失落。拉莫特伯爵是他的兄长，而在年龄上，他可以做梵高的父亲了，伯爵表现得像一个合格的监护人，稳重而不失礼貌地拒绝了十多个向梵高求欢的魔物娘，有一个不甘心地碰触了一下梵高的手。
“嘘！”拉莫特伯爵抓住她的手，确切地说是触须：“我的兄弟还在寻找他的意中人呢。”
“我能让他快活到忘了自己是谁。”对方撅起嘴，悻悻地走开。沿着街道，有不少来自北方巴勒莫拉部族的阉人在贩卖稀奇古怪的食物和小玩意儿。拉莫特伯爵让梵高在一个摊位花了半个银币，吸了几下黑蜥蜴粉末，呛得他直打喷嚏，按伯爵的说法，这能让人血液变冷一些，相应的渴求也不是那么强烈。
“午夜过后，我就不管你了，随便你怎么放纵去。”拉莫特伯爵说，“年轻人容易把那种事情看得高于一切，反而错过了不少别的乐趣。”
他们沿着街道行走，吃东西，有节制地喝酒。梵高晕晕乎乎的，灯光在他的眼中变成了光晕，他好像看到了他中意的人，穿着带有红色褶边的纯黑色晚礼裙，灯光在她的盘起来的秀发上落下了金子，她优雅地持着酒杯站在喷泉旁，孤身一人。
“表兄，我想就是她了。”梵高伸手一抓，抓了个空，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拉莫特伯爵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他一哆嗦，发现自己是汪洋中的一个孤岛，周围是虎视眈眈的敌人。一条拉米亚游过，诱惑地缠住他的脚，她戴着黑曼巴面具，眼睛是危险的黄绿色。
“请我喝杯酒好吗？”拉米亚将气息吐在梵高脸上，双手开始不规矩地扯动他的衬衣。梵高看见她的鳞片一张一合，花蕊吐出一滴绿色的蜜汁，沿着蛇身滑落。梵高假意将右手搭在她的胸口，手指伸进她的文胸，对方开始满意地娇笑，梵高乘机念出一个音节，他手指上的风暴戒指闪过一道弧光，把拉米亚打了个措手不及。她慌忙松开他，游到三丈开外，红色的魔力在身上跃动着，嘴里发出警戒的嘶嘶声。
梵高想起拉莫特伯爵教他的话。“你不能束缚我，我有意中人了。”他说，往喷泉一指。
拉米亚瞅着他：“月长石先生，你的伴儿是命运轮小姐？”她嘲笑地问，梵高瞅了一眼，喷泉旁的金发魔物娘确实戴着命运轮面具，一圈一圈的五色缤纷将她的面容衬得宛如梦幻。“是的。”梵高说。
“那你为什么不去请她跳舞？”
“我正要去。”梵高暗暗祈祷他的意中人那宽大的长裙下面别是什么骇人的形体，拉米亚那双蛇眼又盯得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上去，讪讪地询问金发魔物娘，可否和他来一支舞。
“当然可以。”对方说，由于不能互通真名实姓，梵高于是便称呼她命运轮，她也以月长石称呼梵高。金发魔物娘将酒杯放在石阶上，让梵高牵上她的手，隔着黑色的手套，梵高从她的掌心感觉不到一点温暖。
“黑曼巴小姐，你满意了吗？”
“小蛇还没孵出蛋壳呢（意为八字还没一撇）。”拉米亚黑曼巴浅浅一笑，“你满足不了她的。”不知为什么，她的语调让梵高有点生气，于是他大声询问命运轮，问她擅长什么舞蹈。
“小快步舞。”命运轮说，梵高顿时松了口气，至少她还有脚。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并不好过，命运轮很特别，她拉着梵高，径直走向喷泉边的哈格女巫，用一丝金发买了女巫的活化琴和活化笛。梵高赞叹地看着琴和笛浮上半空，开始自行演奏欢快的舞曲，命运轮一屈膝，梵高搭上她的肩膀。
她跳得太快了！而且她在嘲笑他！
这是怎样的一种魔力啊，命运轮绕着梵高快步起舞，留下的残影让她看起来好像有好几个人。她的双脚甚至可以不接触地面，她凭空侧立，倒立，踏着墙壁和星空起舞。梵高根本碰触不到她，他试图搂住她的腰，而她却像影子一样飘走；他往前走她就从他背后出现，他惊讶地后退，她就倒立着把笑声吹到他的脖子上。一曲终了，梵高压根儿就没挪位置，命运轮和他面对面，梵高听见好多魔物娘悉悉索索地围绕他们。
“你的舞技不怎么样。”命运轮说，周围的魔物娘开始吃吃地笑起来，其中由黑曼巴笑得最大声。梵高感到血往头上涌，命运轮恶意地捉弄了他，他要报复。
梵高大声念出一段定身咒语，风暴戒指在他的手指上闪烁耀眼电光。命运轮在咒语的威力下僵住了，梵高带着复仇的快感，在众目睽睽之下，径直吻了命运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