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malinp7 于 2013-4-27 21:03 编辑
第二章 首次出动 清晨时分。 睁开眼,眼前是流着血泪的女性面孔。 “为什么不害怕,为什么不逃走?” 声音仿佛在大脑里直接响起。 妄想的幻象还加上了幻听,真是最糟糕的晨起。 “干,干什么?就算摆出这么可怕的表情,我也不怕哦!” 幻听无视。那里什么也没有。所以给那家伙来个头槌也无所谓。 而且我心情也不太好。 “咿——!” 幻听还在,但没有碰上什么的感觉。 对自己的烦恼真是无语了。我吃完了早饭,穿上制服前往学校。 高中以来第一堂课,午饭,上课,摆脱劝诱加入社团的人,离校,归家。 换上便装去往友谊公园,确认没有人看见后通过隐藏道路到达大厅,乘上单轨列车驶向本部。然后在本部的更衣室换上了战斗员的服装,戴上面罩,装备带有碳化涂层的护甲乃至正好贴身。 眼前画面启动,视野扩宽,并在画面上显示以下文字。 “战斗员59603号,请去往第六出击区域,现在说明此次作战以及战斗服相关。” 边走边看地图,十分钟后来到了第六出击区域。那里已经有五个人了,其中四个是战斗员,余下一个服装设计明显不同,恐怕是领导阶层。战斗员在他面前排成一排,我也加入队列,等待他人到来。 这个面罩真是便利,望向旁边的队员,可以看见他头上显示着27572号,其他战斗员也都带着自己的号码。目光转向穿着不同服装的领导人。 他的头上显示着“荷马”。 荷马?……仔细观察领导服装的不同之处后恍然大悟。 啊啊,是变了形的河马。 姑且也是符合邪恶组织身份的设计,一点也不可爱,而是微妙地、微妙地有点帅气。帅气的河马什么的真是前所未闻。我胡思乱想着的时候,战斗员陆陆续续来了。 “大家都到这边来。” 看来人齐了,河马开始发言。 “今后,战斗员都会像这样随机召唤到我们领导阶层面前,并进行共同作战。” 河马先生细细地叮嘱我们。 明明是邪恶组织领导呢。 “移动手段和作战计划具体是怎么样的?” 河马先生赞赏地点了点头,回答道。 “移动手段是隐身直升机,比一般直升机速度快,最强的性能是让人仿佛消失了一样透明化,然后保持这样的状态行进。” “那么,作战方面呢?” “由干部各自提出方案,老板选择可行性最高的那份盖章。” 这里是决策公司吗? “偶尔会有研究员的兵器实验,不过有专业战斗员在,基本上轮不到你们。” 兵器实验吗,绝对不想去。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互相之间听得懂在说什么?” 我戴着面罩,无论说什么,应该都被转换成了“哦哦哦”才对。 “心宿二制作的面罩附有自动翻译功能,上司与部下若不能对话,怎么下达命令呢?” 确实,不管多么完美的作战,没有上司部下之间的对话,别说实行了,最初的策划都无法完成。 “提问就这些了吗?趁着这会儿问比较好哦。” 河马先生的催促之下依然无人发话,不知怎么的就开始谈另一个话题了。 “战斗员拥有人在危急情况能发挥的最大潜能还要乘以五的身体能力。” 好厉害。一般人危急关头的力量可以举起车辆,还要乘以五吗,使用方法要是走上歧途可不得了……为邪恶组织所用之时就已经out了吧。 “大家的衣服因为是量产货就只有这些了,领导层以上的服装是特制品,在性能上要更好一些。” 之后他解释说,胸部护甲装有撤退用的特殊威亚(带钩子),战友失去意识的时候可以用来救助。 “说明就到这里,前往隐形直升机吧。” 通过河马先生背后的门,可见有一架体格庞大的直升机停在那里。 前半部分为流线型,后半部分为方形,颜色漆黑,大小放得下一台中型公交车。包括河马先生在内的21人乘上直升飞机,坐在里面的固定座椅上。不久就感觉到飞机在上升,但因为没有窗户,看不到具体的移动情况。和单轨列车一样是完全消音,采用了最新技术成果吧。 “忘了说一句,按下左耳边的按钮,可以转换至热源摄像机模式,找出藏在室内的人。” 功能真多啊,这个面罩。有些人为无法熟练使用手机所有功能而大发牢骚,或许就是我现在的心情。 哔哔! 红灯发出闹钟一样的警报声。 “大家,到了哦,这可是诸位新人的初战。” 后方的升降口打开了。 “第一阵列,下降!” 河马先生的声音未落,几个人的胸部护甲就射出了威亚,头部钩子挂住了天花板上吊着的横梁,确认降落点之后放下。 按下按钮回收威亚。 然后立刻横向移动。 再放下第二阵列。 接下来将要破坏的对象城市,是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地方,居民正在慌忙逃命。这也有情可原。 或者购物或者出差或者回家的和平时刻,突然从空无一物的半空,战斗员带着看不见的威亚倾斜着身子落下,就算是超现实cosplay集团也会陷入恐惧之中吧。 “呀——!” “邪恶组织来啦——!” “快、快点,逃啊!” “圆圆,孩子他妈,你们在哪儿?” “绘理!绘理!” 不过刚来,就造成了这么大的骚乱。 也好,还是赶快避开人群攻击建筑物,开始破坏活动吧。 “哦哦(那么),哦哦哦(开始吧)!”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先对最近的街灯横向一击。 咔夏。 极为轻易地就折断了灯杆,灯泡玻璃华丽丽地粉碎了一地。真是不可思议的力量。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其他战斗员也开始要么破坏建筑墙壁,要么给道路挖个洞。破坏活动开始大约三分钟后,我感觉到远处而来的视线,抬头一看是电视台的摄像机和报导员,是过来取材的吧。 说不定正在直播。 其他战斗员好像也注意到了,开始自我展示似的大闹特闹。 有人以夸张的动作破坏墙壁,有人将道路损伤的犹如一幅绘画,还有人拿着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座小便小僧,抬起输水管将墙壁冲出个洞来。至于用小便小僧的哪个部位如何输水,希望你不要问我这样的问题。混乱之中,河马先生抱着双臂发布破坏指示……那个小便小僧,是你的主意吗? “到此为止了!” 突然从上方传来声音。 “哦哦哦(怎么了)?” 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毁坏寸前的建筑顶部出现了五个人影,于逆光之处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们。 “竟然将街道破坏成这样!不可原谅!” 正中间人影的怒吼都破嗓子了。 这么讨厌破坏行为,就比电视台早点赶来呀。 简直就像刻意等到这时候才出场。 “你们这群邪恶之党,由我赤色烈火给予讨伐!” “同样,青色烈火!” “同样,金色烈火!” “同样,粉色烈火!” 嗯?刚才这个是女的声音。 不过,粉红角色要是由男性担当,会造成精神创伤吧。 “同样,黑色烈火!” 哦?与其他人比起来体格真不错,俗话说的肌肉男一枚。 “五人一齐,便是终极烈火!” 咚! 报名结束同时,他们身后各自爆发出不同色彩的粉末。
“噢!” 五人这么叫着跳到了地面,粉末爆炸以及叫终极烈火什么的跳跃造成的冲击下,建筑彻底崩毁了。 给予我们破坏的建筑最后致命一击,这样的人还称为正义呢。 “啊啊,建筑!” 粉色叫了出来。 “你们这些家伙,竟敢!” 赤色发怒了。 “不,直接原因是我们刚才的出场吧。” 蓝色冷静地吐槽。 “比起这个,还是快把他们都打倒吧!” “对啊,受害情况越来越严重了。” 黄色和黑色把话题又拉了回来。 作为旁观者看啊。 这群人做事儿真不靠谱。 而且反应笨拙。他们的样子就跟他们自己声称的颜色一样,穿着全身紧身衣戴着面罩。 大概是战斗部队的特色吧,面罩的眼睛位置装着火焰形状的墨镜。要是正义的伙伴就别闹内讧了,赶快把我们打倒才是要务啊——虽然不会说出口就是了。 我也不想挨打嘛。 他们的想法似乎是让我们一个也逃不了,全员配备凶残的指节套环展开了攻击,首当其冲的是距离最近的战斗员(63825号),挨到红色一击之后,被爆炸般巨大的冲力弹飞到了我这边。 咔吓,呲嚓擦擦。(大概是落地时因为巨大的惯性未来得及发出撞击声就擦着地面滑行了许久的声音……日文的拟声词真是博大精深啊,远目……) 接住可怜的牺牲者(还被火焰包裹着)的时候,我想到,那个指节套环不会是装了炸药什么的吧?再看红色,他又打飞了一个人。前线就交给他们了,我嘛,就在后方支援以及救助吧。 如此决定后,就要想办法灭到包裹战斗员的火焰!我的目光凝聚在附近挂着的广告布上,然后跑去破坏也在附近的临时用水管道,将广告布淋湿后覆盖到战斗员身上灭火。 直接浇水可能见效更快,但是也可能火上浇油,最好的方法是用沙土,但是柏油路上没有这种东西。 咻哗——。 总算灭掉了。我立即上前扯掉战斗员身上的广告布,然后将他调整为胸部护甲冲着上方的姿势,将面罩的视野模式切换为隐形直升机可视,确认升降口处的横梁位置。 替失去意识的战斗员按下紧急撤退按钮,发射威亚。 嘎! 威亚的先端捕捉到了横梁,开始慢慢卷回。失去意识的战斗员垂着手脚升上天空的姿势,简直像被上天召回一样。 简而言之,就是极其羞耻、诡异无比。 我心里发誓,绝对不要失去意识。 以诡异姿势被上天召回的战斗员安全返回了直升机。 我放下心来,开始观察战斗情况。 ……一句话概括吧。 此苦只应地狱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先看看右边,蓝色冷静地向战斗员的要害施以拳击,让其晕厥。 如此淡然,宛如机械一般反反复复。 “垃圾,一样。” 似乎听到蓝色如此嗫嗫自语。 ……看看前方吧。黄色和黑色分别抓住一个战斗员的脚腕,在空中甩着圈儿。 时而波及其他战斗员,将他们撞飞。 “黄儿!做往常的那个吧!” “哦!” 听到他们如此对话。然后两人各自将正在甩着玩儿的战斗员扔向了对方,战斗员们两人距离的正中间撞上了。 ……就这么结束了还算好的。黄色和黑色投掷战斗员后,飞速跑向对方所在的位置……然后, “双重火焰不转球!” 战斗员们在空中相撞的瞬间,他们拳头同时也两面夹一地深深埋进了战斗员的腹部。 咚硿! 拳头照常爆炸了,战斗员要是不挡在中间,他们两的拳头一定会撞在一起,也就是说,这是完全承受撞击与伤害的零距离爆炸。 这两人还能以晕过去的程度了事儿吗?这样的问题等于白问。他们明显已处于是生死一线,连恐怖为何都无法感知的状态了。 更形象点儿描述,他们犹如被两辆相对行驶的卡车相撞后被夹在中间寄了个稀巴烂,然后被卡车爆炸后燃起的熊熊烈火淹没,没有比这更残酷的地狱绘了。再不赶紧救人,他们就如字面意思一样死定了。这么想着,我无意识地望了下左边。 “呀——!讨厌!” 粉色发出女性特有的尖叫声。 只听这声惨叫,还误以为战斗员占了优势。 完全不是怎么回事儿。 战斗员的叫声已经不是惨叫程度,而是濒死的悲鸣,随后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哆轰轰轰轰! 哆轰! 哆轰轰轰!哆轰轰轰! 连续响起了爆炸声。 倒下的战斗员有时会痉挛地动弹一下,证明自己还活着。虽然还活着,但是他们看起来比黄色与黑色手下的受害者更有性命之虞。 面对靠近的战斗员,粉色一边蜷缩着身子,一边朝他们脸上急速扇巴掌。总之就是她的一面倒攻击。 哆轰轰轰! 爆炸。战斗员被强制性倒在地上陷入安眠。 “讨厌——!” 粉色一边这么尖叫着,一边仰面瘫在地上的战斗员。 然后狠狠地踹向他的股间。 哆轰! 然后在股间处零距离爆炸。 哆轰轰轰!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与爆炸声一同响起的濒死悲鸣如此惨不忍睹,只要是男人听到了,都会情不自禁地紧紧夹住腿同时挡住股间。 他被踢了后全身痉挛,扑通一声无力地呈大字形倒在地上。 “讨厌——!” 哆轰轰! 粉色再次踢向他的股间。 哆轰轰! 但是,这次他没有发出悲鸣,而是随着被踢的冲击力大概是反射性的动作,身体又跳动了一下。 哆轰轰! 再次被踢。 他的身体跳动了一下。 我万分惊恐地望着他的股间。 腰部护甲出现了裂痕。 而且不知道是因为裂痕,还是有柔软性的缘故,每次被粉色踢到的瞬间,护甲都会改变形状。粉色的附近还有其他倒下的战斗员。 真令人担忧……不是性命,而是担心他作为男人的生命还能不能继续。 或许借此为契机,有什么决不能觉醒的东西会开始觉醒。 这样的话,不想再和他做伙伴呐。好,决定了。救助顺序从红色到蓝色,再到黄黑二色。 粉色魔掌下的受害者嘛……我也有被卷入危险之中的可能,所以放在最后。 实际上,真想见死不救、逃之夭夭啊。 “喔啦啦啦啦!” 红色身边倒下的受害者比刚才要多,我绕到他身后进入他的视野死角,然后敲击倒地战斗员的胸部护甲以发射威亚。 直升飞机回收完毕后,跑向下一个战斗员所在之处,重复同样的工作。 为了保证红色不会转向我这边,我时不时捡起瓦砾碎块扔向建筑物,以吸引他的注意力,转移他的视线。 那栋建筑正好是招租中的空房,可以放心大胆地扔。 哆轰轰! 是因为我扔石块儿的缘故吗,那栋建筑比刚才倾斜了不少。 最初是90度挺拔的身姿,现在似乎只有45度了。 哗啦啦啦! 坍圮的建筑把红色也卷了进去。 “喔哇哇哇!” 红色一声惨叫后被瓦砾堆整个儿掩埋。 “阿红!” 糟了,大家的视线转眼间就从瓦砾堆转向了我。 “为了替红色报仇,一定要把你打倒!” 死亡判定太早了吧,而且,我的死亡判定也来的太快了。 “我还没死!” 看,太早了吧? 红色推开瓦砾,爬了出来。 “阿红!……你还活着啊。” 蓝色前半句情绪激动,后半句则恢复了低沉的语调。 “阿红还活着!?” 其余的是困惑的声音。 差点儿开始同情红色了,真危险,那家伙可是要杀掉我的敌人啊。 不过这群人的脱线程度可真不一般,趁着他们注意力集中在复活的红色身上的时候,我小心谨慎、无声无息地展开了伙伴救助行动。 嗡—— 最后一个人也宛如被上天召回一样回收完毕,接着我再溜掉就万万岁了,但是世事可没这么简单。不过,就正义的伙伴看来,应该是正合适的展开方式吧。 “一个也被让溜掉,将邪恶全部打倒,就能拿到奖金!杀啊!” “喔!” 红色的话语得到众声应和。奖金什么的,英雄难道不是志愿者而是职业吗? 打倒我(不让我跑掉)的理由竟然是为了奖金,现实味儿实在太浓,让人不由心生大势已去的绝望感。 哒! 他们蹬着地面,以透过面罩都能感受到的杀气腾腾的神情向我逼近。 “哦哦哦!” 糟糕! 快、快逃! 向哪里逃?左边?右边?还是后面? 最好是去直升飞机,但恐怕威亚刚刚挂上他们就赶到了。 如何是好? 我身处被称为濒死体验的状况,周围景象缓慢的流动,思考如何做自己的生存几率最高。 思考途中,敌人步步逼近。 啊啊,完了,这样的话死定了。我开始如旁观者一样漠然看待自己的死亡,并且脑海中走马灯似的浮现出弟妹的面孔。 真抱歉呐,哥哥先去了。早知如此,当初以你们为受益人买了生命保险就好了。呃,连买保险的钱都没有。 拳头已经来到了眼前。 嘎嘻! “什么!” 本该感到的拳脚之痛并没有传来,要说为什么, “哦,哦哦哦!” 河、河马先生! 没错,千钧一发之际,河马先生闯入我和终极火焰之间,挡下了他们的攻击。 “伙伴们的救援,辛苦你了,之后就交给我吧。” 如此说着的河马先生看起来真是可靠极了。 ……即使基本型是河马……嗯。 但是啊……可以的话能否请您一开始就参战? 等等想法划过脑海。 “哈——!” 河马先生很强,以我们毫无还击之力的那群人全员为对手还能势均力敌……不,还稍占上风。 外形是河马,展开搏击的速度和怪力却非同一般。 各种意义上很厉害。 我还是离远点儿吧。 嘎嘻! 河马先生箍住黑色的脖子,将他甩向了近处袭来的粉色。 “咕哇!” “唔!” 河马先生从背后遭到黄色的飞身一脚,也仅仅是稍微摇晃了下。 河马先生在打斗中一直占着上风。 凝目一看。 他一边躲闪着五人不留余力的攻击,一边确实地给予对方打击。 令人联想到格斗高手的搏斗手段。 “唔,我们的攻击无效,他的攻击却一一中的。阿红!” 蓝色在战斗中也同样冷静地看清了局势,并传达给红色。 “啊啊,阿黑!大家听着,火焰十字队形!” 作为回应,红色似乎给出了什么危险的战斗指示。 “了解!!” 没必要口头回答吧。 他们应声同时出动。 “竟然是火、火焰十字架队形?想杀人吗!” 河马先生慌了,这么说,那些家伙刚才为止的攻击还算没有杀意的吗? “噢噢噢噢!” 黑色孤身一人接近河马先生。 河马先生注视着黑色的右手,摆出应战架势。 “出现吧,审判十字架!” 黑色口吐中二病气息的语句,右手随之起了变化。 不,准确说是右手的前方,本来空无一物的空间发生了变化。 最初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接着光之粒子开始聚集。 从球形变为十字架形状的瞬间膨胀。 黑色一开始仅用右手覆在上面,而后身子扭向右侧,改为双手持住。 变化还在继续。 巨大的光之十字架增大到能将人绑在上面的程度,闪闪发亮的光之粒子便四散开来。 露出光芒耀眼的白银十字架。 “呶呶呶呶呶!” 黑色发出叫声,大力挥动起双手持着的十字架。 这么华丽登场的,结果是个巨大的十字型钝器吗,河马先生的话很轻松就能躲开吧。 一瞬间,我如此乐观地想道。 “哇啦——!” “只要破坏掉这个!” 我的乐观想法在黑色的吼叫声和河马先生毫无余裕的发言中消失了。 咣——! 敲铜锣似的声音响起。 此时,河马先生使出全身力气挥出的右直拳撞上了抡来的十字架。 他的力道似乎连大楼也能粉碎。 因为都能听到呼啸的风声了嘛。 即使如此巨大十字架还是毫发无伤,它的材料真的是地球上的物质吗? “接受十字架的制裁吧!” 黑色大叫的同时,持着十字架的手做了什么动作。 “90度鞠躬?” 咔咻! 河马先生疑问之时,巨大十字架再次发生了变化, 老实说,变化太多了吧,给我一次性变完啊。 十字架横纵交错的较短部分,也就是横向那边,在两端下方分别开了个洞。 咻噜噜噜! “什——!” 河马先生吃惊也是当然的。 从洞口分别喷出了粗大的丝线,仿佛有生命似地缠住了河马先生的手脚。 “咕啊!” 咻噜噜噜、啪唏。 大概用这样的拟音词最合适吧,随着这样的声音,河马先生不仅双手双脚,连脖子都被死死绑在了十字架上。 如此光景酷似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基督。 “嚯啦——!” 嘭嘡! 黑色朝向一边待机的四人,又一次大叫着将十字架(附带河马先生)扎进了地面。 “十字架装置,OK!” 黑色似乎与红色他们打了个暗号。 接着黑色为了不让十字架倾倒,在河马先生下面撑着。 我在一边看着这样的光景,他们的每次动作都在心里激起不好的预感。 因此,我自然地捡拾起掉落在附近原先是墙壁一部分的瓦砾,做好投掷的准备。 “上吧!终极火箭炮,填装!” 红色对蓝色、黄色和粉色下达命令。 “终极火箭炮,填装!” 他们呼应过后所做的动作与黑色差不多。 到手掌上方聚集起光粒子球为止。 “哦哦哦哦哦哦!” 明显与十字架不同。 光球逐渐变形为电影里常见的手枪,慢慢变大。 ……不对,不是手枪!那个形状,那样大小,绝对没错。 没错,那不是手枪这种可爱的东西。 决定性的是相对于巨大炮身的细小握柄。 那是单发式对战车用火箭炮,也即、 “哦哦哦哦” 反坦克火箭炮啊。 我的喃喃自语刚落,他们持有的反坦克火箭炮已变得用双手也难以想象如何握住的无比庞大,炮身光芒四射。 现在他们已经人手一台仿佛用各自的代表色涂抹鲜亮过的与大炮体格相差无几的反坦克火箭炮。 他们迅速将炮口对准了绑在十字架上的河马先生。 我应该采取的行动是什么? 一……逃跑。 二……见死不救,然后逃跑。 三……将手里拿的砖头换成更大的。 四……为了逃避现实而钻进妄想世界。 第三项以外只能选择逃跑吗? 要选的选项,当然是三了。 咔嘻! 咔嘻? 就像是按下了反坦克火箭炮按钮一样的声音。 “终极火焰!” 咻砰! 他们的声音肯定了我的预想,同时发射出了四枚火箭炮弹,向河马先生飞驰而去。 “可恶—!放开我!” 河马先生拼死叫唤。 这可,真是太糟糕了。 “哦哦(看招)!” 嘣! 将手里的石块儿扔向十字架和火箭炮弹之间。 然后间不容发地从刚才捡来的石块中又拿了一个。 “哦哦哦哦(再来一个)!” 又投了一块瓦砾。 这次比刚才还用力。这样一来就成功地在火箭炮弹与河马先生之间插入了两块石头,成为小小盾牌。 这样总能有点作用的。 ……一瞬间,我如此想到。 没事儿的,我说服着自己。 但是这种想法也在一瞬间粉碎,没错,是字面意义上地粉碎了。 哆轰—! 哆轰—! 首先是第一发炮弹被最初的瓦砾阻碍,第二发也被第二块瓦砾防住了。 但是第三发和第四发通行无阻地到达了河马先生身上。 中大奖了~!奖品是,烤焦的河马一串哦! 脑袋里响起了这样的声音。 这样的东西不需要啦! 不赶紧救人就要没命了。 不要追问是谁的命要没了。 “哦哦(我跳)!” 爆炸还在绝佳进行之中我便跳了进去。 结束后的烟雾弥漫了整个视界。 爆炸的光和烟雾显示出他们各自的色彩,还是混在一起的,说实话看着真是恶心。 “胜利女神—!” 真烦人! 他们的胜利宣言先放在一边,救出河马先生才是要务。我四处张望。 令人反胃的彩色烟雾之中视野很差,我不顾这些径直跑向十字架大致所在的地方。爆炸刚过后的风力还很强,逆着风向走就能到吧。 但是我很快明白没有这个必要。 清晰可见曾经是十字架的物体轮廓。 但是河马先生所在的部分已经不再,十字架半高不低地斜插在地上。 顺着十字架倾斜的方向,可以看到被火焰包裹的河马先生正身不由己地飞往天空的彼岸。 我比起担心更是感叹。 亏你还能保持原形呐。 那么,再不赶快回收,他就真的要像漫画里那样化为天上的星星了。 哒! 我狂奔到河马先生背后以缩小距离,然后一跃而至前所未有的高度。 以战斗服强化后的脚力很轻易就追上了河马先生。 嘎唏! 在空中接住成了火人的河马先生。 嘭! 结果我也被火上身。 呜哇,眼前都被恶心的五彩缤纷给挡住啦! “哦哦哦(点着了),哦哦哦(烧着了)!” 灭火的东西?没有。 追根究底,火是怎样灭掉的? 浇水可以夺走火必须的热度和空气而导致窒息熄火。 盖沙造成的窒息熄火还可以成为防止油脂类物质流出的土堤。 灭火器,有那个就不用辛苦啦。 在空中,能想到的东西都不存在。 真邪门,以同样答案终结的问题竟然两次发生在我身上。 比起这个还是赶紧想想怎么灭火! 于是,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这个知识也告知了我现在所处的状况是何等危险。 人在临死的瞬间——怎么觉得我刚才想过这个问题——会看到走马灯,或者感到眼前事物流动缓慢,也就是以不可思议的量和质在思考问题。 已经没有任何犹豫的余地了。 事已至此,只能依靠“风”这样的糙法子。 不过这是把双刃剑,要是能把火灭掉还好,失败的话火势会一气增强。 何况没有风。 但是,没有就自己造。 这么说来,有一种运动可以恰好在空中完成所有动作。 对了,是花样滑冰的三圈转,做出稍微比这个多一点的旋转就可以了。 没事儿。一定没事儿的。这身战斗服的话,可行。 我给自己鼓着劲儿,同时开始以河马先生为中心绕圈儿旋转。 哇噜噜噜噜! 几秒后我如同以上拟音词所显示的那样做着高速旋转。 咻吧! 一开始火势有所增长,随后由于过强的风力而势头减弱,最后熄灭。 如此一来,首次出动时遇上的人生第二次生命危险总算躲过去了。 火已经灭了,赶紧撤退。 我立刻在视野中捕捉到直升飞机,这次发射了自己腰上的威亚。 咔夏! 威亚先端挂上了直升机的横梁,我就这么抱着河马先生进了隐形直升飞机。 “啊咧?刚才的战斗员是谁打倒的?” 直升机升降口就要关闭的时候,我听到了下面传来的话语声。 “那个,我还以为是阿红打倒的呢。” “阿黄和阿黑呢?” “我没打倒。” “我也是。” “那,打倒那个战斗员的是阿粉啰?” “……” 片刻沉默,估计是在摇头。 “诶?也就是说,” “全员奖金无望?” 咔夏! 直升机升降口完全关闭,将外界的声音完全隔断。 看来我采取的行动正好夺去了那些家伙拿奖金的机会。 对两次差点儿被杀的我来说,真想说“活该”。 我知道自己的嘴角不由地上扬起来。 将河马先生交给在直升机里待机的医疗班后,我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 回到本部以前可以休息一下身子了。 咔咻。 我闭着眼睛取下了面罩,大口地深呼吸。 啊啊,累死了。 忍耐着睡魔的侵袭,我闭目冥想,将刚才整个战斗过程回想了一遍。 再次感叹自己居然能够毫发无伤,值得夸奖。 嘎咚。 看样子回到总部了。 嗡—。 升降口开启的同时,医疗班已经开始搬运受伤者。 躺在搬运担架上的河马先生和大家都伤势严重。 这次是运气好,本来我也极有可能成这个样子的,想到这儿不禁后背一凉。 最后一台担架出去后,我也从直升飞机走了下去。 重新戴上面罩,上面给出了这次战斗结束后的相关指令。 绕来绕去的说法有些难懂,大意如下。 “这次的作战辛苦了,恭喜你平安归来。 之后请去更衣室,将面罩连接在专用线上以传送这次战斗的数据资料。 这次作战之际,因为与正义的伙伴展开战斗,额外支付三万元战斗奖金。 关于领取方法,可以在发薪日同时领取,也可以仅限今日在基地内部的ATM机上取出现金。” 之类的。 三万元?因为刚才与正义的伙伴战斗了吗? 不管怎样,真是雪中送炭的临时收入,这样就可以买衣服了。 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现金支付,要等到发薪日,衣服都要臭了。 在面罩上操作选择后,画面出现了提示ATM所在的地图。 按照地图来到ATM机的地方,共有十台放在那儿,没有任何防偷窥的设置。 排队的人仅仅将头冲向ATM机,便从下面的开口拿走了现金。 也就是说是扫描面罩认证,用不着输密码吧。 话说回来,人可真多,一台前面就有十几个人。 总之我排在了最近的一台后面,顺利地取出了现金。 回到更衣室换了衣服后,乘坐单轨列车回到公园,然后去买了便宜货衣物。 衣服只要花个2500,近期内就不用发愁了。 剩下都装在一个写着“哥哥”的信封里,然后来到了弟弟妹妹所在的公寓。因为天已经晚了,就放入了门口的邮箱里。 今天洗澡时一阵阵被暴晒灼伤的痛楚。 幻觉女出现在眼前时,正好因为痛苦而发出了悲鸣。 明明只是幻觉,但是好像看到她笑了起来。我抱着极为不甘心的念头沉入了睡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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