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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3-20 1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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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再重写个一段时间,但是突然发现自己早已面临了国际奥赛的选拔,大难临头只好果断弃掉拿去年的旧稿补。之后可能要两三个礼拜才会更第二章。
我不太清楚两岸用语的差异,尽量就用过去在这里读过的词汇文法。
是说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这个作品的最初发想正是佐岛老师的《魔劣》,一开始的设定也有从那里借镜的。
然后台湾的朋友应该看完这章就会发现背景是哪所高中了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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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西元二一五四年九月一日星期一,国立第一高等中学──通称「一中」。
聚集了全中部地区──或者说几乎全国的顶尖学生,名副其实的「第一」高等中学。
现在的时间大概是早上七点,差不多是学生准备上学的时间。不过此刻,在湛蓝天空下的翠绿校园里,却鲜有人迹。
今天是新生始业辅导的日子。
规定的时间是八点半,考虑进场的时间大概是八点抵达──现在还太早了,新生夏知书清楚这点。他就独自坐在位于校园中庭的草坪旁边,一张足以坐下三人以上的长椅之上。旁边小叶榄仁的阴影已经快要脱离这里,如果他是在这里乘凉的话,估计已经在这长椅上坐了快一个小时。
不错的定力。
实际上,他现在正专心地阅读着手上拿着的电子书。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而如此地专注,甚至连一个穿着白色短衬衫与灰色短裙制服的棕色短发女学生朝他走了过来也毫无所动。
那应该是返校协助的在校生。
「是新生吗?学校礼堂已经可以先行入场了喔!」
是说因为现在还没正式开学,像夏知书这样的新生并没有穿着制服,而是著便服入校园的,这点算是还不错的区别。
「谢谢您的提醒了,不过我正在等待我的妹妹。」
夏知书停下阅读中的思绪,将焦点暂时放到了说话的女学生﹝对他而言是学姊﹞上。那是一个身形苗条、长相清秀的女性,可说是校花等级的美少女。
「咦?妹妹也考上了吗?」
那女学生冒出了满脸的疑问,看着夏知书。
「是的,她和我一样是今年的新生。」
「难道……你就是那个夏知琴的哥哥,夏知书吗?」
女学生原先的疑问转为惊讶,然后像是了解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露出早该是如此的表情。
「是的,正是在下。」
时至今日,对于学姊学弟间还在使用「在下」这类谦辞的人,已经是少之又少。听到这个回答,女学生有些夸张地笑了下,然后似乎是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转回稍微正经的表情说:
「我是学生风纪委员长,三年二班的周芳雅。你叫我芳雅姊或者直呼名字都可以。初次见面,还请多指教呢!」
「初次见面,也请多指教。」夏知书放下平板,站起身回道。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对方竟然比自己高了至少有五公分以上之多。对于身高一百七十四公分的夏知书来说,这样的差距还相当意外。
「对了,不知我有没有打扰到你呢!刚才是在看书吧!」周芳雅眼神瞄了下夏知书放在椅子上的平板问。
「不,并没有。我只是在稍稍透过文件了解学校的设施罢了。」
像是极力想避免造成他人的误会,夏知书以一种相当急躁──至少和方才缓慢的对话节奏有着明显差异的速度回答。
「这样啊。要不,等你妹妹也来之后我带你们参观一下校园如何?」
「谢谢您的一番好意了,不过……」
夏知书说到一半,远方传来一个快速接近的叫声:
「哥!我回来了!」
转头朝向声音的来源,远方利用了自我加速﹝Self-Accelerate﹞魔法快速冲来的长发少女,正是夏知书的妹妹,夏知琴。她和夏知书两人虽是异卵双胞胎的兄妹,但这对兄妹有着那极为相似的容貌和身材,仿佛他们除了性染色体外的基因完全相同一样的令人难以置信。
「哟!终于来了啊!」
夏知书等到夏知琴来到约二十米的距离,一面回应一面弯下身子,做出准备接住夏知琴的样子。奇异的是,夏知琴在距离剩下大概不到十米时,忽然身子剧烈一震,瞬间从原先估计时速破百的状态瞬间变成慢跑的速度,一面尖叫着一面被夏知书抱住。
「哥!随意抹消别人的自我加速魔法是很危险的!」
「抱歉抱歉!但我能做到的魔法就只有这样了,请原谅我吧!」
夏知书以一种像是求饶──至少从周芳雅的角度看来是这样──的语气回答夏知琴。但是,夏知琴并没有回应她的哥哥,而是两眼盯着周芳雅看。
「你是谁?是在校生吧,那又为什么和哥哥在这里?」
周芳雅登时呆滞。
「知琴,这样质问别人身份是不礼貌的喔!她可是学姊呢!」
「不…没关系的!」
「对嘛哥!你太拘谨了,我第一眼就知道这个人没关系的。」
「你……」
夏知书看来是发怒了。他右手握拳,像是想狠狠地揍上夏知琴一顿,但却又怕失了体面,迟迟没有动作。周芳雅察觉的他的心事,回答:
「是真的没关系喔!不过这位学妹,对其他人还是别这样的好。」
不知为什么,周芳雅的话特别有说服力……不,是令人有种著迷的感觉,像是「附了魔」般。听完,夏知书松开了紧握的拳头,转回轻松的神色;夏知琴则是一脸抱歉地看着其他两人。
﹝这是……精神控制魔法的一种吧!这么说她原来也是个魔法师! ﹞
在意识到自己遭到魔法效果干涉后夏知书在心中这样想着。
「那么,离始业式还有一个小时多,我就带两位参观一下校园吧!」周芳雅拉高声音说「忘了跟知琴学妹自我介绍,我是三年二班的周芳雅,目前担任学生风纪委员长……」
「学姊其实是三年二十二班的吧,魔法组,习惯性会把班级数减二十。」
「咦?被发现……」
面对夏知琴突如其来插话,周芳雅不知所措地瞬间停了一下,然后夏知琴立刻毫不给她接下去的时间似的立刻说:
「从制服左胸上的八角魔法组校徽就能看出来了啊,哥你说对不对!」
「……是的……。」
夏知书稍稍流了些冷汗。
﹝果然,知琴是不可能有那么夸张的魔法感受力的。 ﹞
方才周芳雅所下的精神控制魔法,其强度弱到是根本不能算是魔法,顶多只能说是幻术等级而已。
魔法的发动会对目标的莫氏资讯体──俗称情报,记录宇宙中物质或能量的状态的资料──造成或多或少的改变,这点端看发动的魔法的强弱而定。而这个强弱,又正比于对目标的改变程度,以及对魔法师自身的莫子消耗。至于所谓的幻术,便是强度低的使目标几乎感受不到改变的魔法。
在这时代有两种人会使用幻术:
其一是实力根本尚未能够称为魔法师的魔法边缘人士。
其二是对特定魔法有极高造诣的魔法师。
很明显地周芳雅是后者。
分辨一个使幻术的人究竟是不是真的魔法师,除了极为广知,从观察魔法师常带物品而来的「笔记本与碳笔」法外,其实有一个更为准确的方式:感受他散发的「灵场」,也就是记录他本身之情报的莫子。
一名魔法师,在正常情况下,都较一般人带有密度较高的莫子,这使的他的情报有了和常人不同的状态,而这样的差异,对少数优秀的成年魔法师是能感受到的,但也就只是少数,极少量的魔法师。
魔法的发动需要莫子。魔法师能透过单纯口述的咒文、空手比画的手印、碳笔所绘的法阵、毛笔所作的符咒或其它被确认有效的方式将身上因其特殊魔法体质而吸引缠绕的自由莫子写入一定资讯,投向目标并藉由粒子的交互作用影响该物的情报,进而变更它的物理状态。可以说,魔法是一种透过莫子作为传递粒子的力,就像电磁力由虚光子传递一样原理。
然而能量,或者说是状态,并非是连续的。
就好比上阶梯必须一次踩足一阶的高度才能向上,想要用魔法把「一的情报」变成二就必须要一次跨越,无论叠加多少次的零点一都无济于事。 「被魔法洗脑」以及「没被魔法洗脑」这两者之间不存在有中间态,如果无法一次出力到足够完成,那么就等同什么事也没做。这源自于二十世纪所研究出的量子理论,其适用性就连超越无数物理定律的魔法都得遵守如此的规则。
至于周芳雅所用的精神控制魔法,强度仅仅微微超过使夏家兄妹被说服所须之最小力度,弱的令人无法以通常方法察觉。
在中庭邀约后不久,周芳雅带着夏家兄妹走到了位于校园南方,全校最高的建筑物「入德楼」的六楼。
「我说这边应该没有什么学生设施吧!从刚才过来就是什么会议室什么咨询室的。」
「是吗?来看看这间房间吧!」
周芳雅停下脚步,指着左前一个和其他门一样朴素,但却又在门前雕了七个不同徽章并排列成环状的木头门。从兄妹的角度可以明显看出,其中为首的一个徽章和周芳雅制服上的魔法组徽章相同。而在其旁边,也有一个与其类似,同样由八角形为主体的徽章。
「这间是学生会室,也是未来会和知琴妹很有缘分的地方。门上的七个徽章由顺时针方向依序代表了这所学校的魔法组、人社组、理工组、医学组、艺术组、体育组以及最后一个,刚创立四年的魔法科技组,通称魔科组。正如它们所象征的,学生会与其他包括学生议会、学生风纪委员会、社团事务联合会这四大自治组织都由七个组别的学生代表共同组成。不过……」
周芳雅讲到这,忽然露出忧心的颜色:
「除了学生议会因有规定各组的参与人数而较为平均外,其他组织都几乎由魔法组主导,而这是我们不希望看到的结果。」
「是因为普遍性的对魔法师排斥吗?」
「是的。」周芳雅给予了夏知书一个非常肯定的笑容「这似乎是本校学生的习惯,对魔法相关人士抱持着一种像是排斥的不自然尊重。事实上,我们和学生自治团体中的非魔法师学生们相处得是不太融洽,他们似乎相当畏惧我们。」
「我知道了。还有芳雅姊刚才说到学生会将与知琴很有缘分,这有什么特殊原因吗?」夏知书接着问道,旁边的知琴却是一副想阻止的样子,像是在逃避着什么现实似的。
「这是历年来的习惯,作为魔法组第一名入学的学生必须加入学生会或其他自治团体来担任干部,不过当然一直以来所有人都是加入学生会啦!而且也理所当然的当上了会长。像现任会长,三年一班的李伟文和副会长,二年三班的何佳怡学妹过去都是第一名入学的。」
「话说哥哥,李伟文就是早上在操场看到正在慢跑的那个人吧!」
夏知琴听完,立刻问起夏知书。夏知书摆出一副「我怎么会知道」的表情,但过了几秒后他还是忍不住开口。
「知琴啊!要记得在他名字后面加上『学长』两字喔!还有,我早上根本没和妳一起到处跑的,怎会看到?」
看到这一幕,周芳雅再次轻轻地掩面笑了起来:
「没错喔!知琴妹能看到会长他在慢跑,这还真是早来学校呢!不过,知琴妹又是如何看出是会长的呢?」
「当然还是校徽啊!学姊的徽章除了应该是表示年级的蓝色底外,在周围还绕上了特别的花草装饰。要知道,现代的制服都是年年依照学生身型变化重新回收派发的。当看到其他同样是蓝底的学生但没有这项花纹,而其他橘底高二生也同样没有花纹,就能够得知这可能象征着特殊的地位,我就假设是自治组织首长的职位了。」
听到夏知琴精辟的分析,其他两人都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周芳雅回应:
「的确,这个装饰象征的便是特殊的地位。不过,学生议会议长以及社团事务联合会主席两人也同样有这装饰呢!还有学生议长和社联会主席的可能啊!」
听完,夏知琴原先自豪的表情立刻有了点动摇。
但没过多久。
「这个当然就是看他散发出来的气势了!我那时跟在他后面跑了许久,彻底的感应到他那理性、果断以及睿智的气势。如果是学生议长的话,那应该是一种沉着、精明和谨慎的气势。至于社联会主席的话,如果我没记错,刚才我们在一楼进电梯时从电梯走出来那位学姊就是了,因为我听见她嘴里正在唠叨着几天后社团联展的事。」
「…………」
「…………」
三人又绕了六楼剩余部分一圈,八点十五分,夏知书的手表叫了起来。
「我想我们该去礼堂准备入座了。」
他确认性的看了下手表表面上显示的虚拟指针。
「嗯,我们快下楼吧!」周芳雅回答。三人快步走到电梯处按了下楼。从入德楼出来右手边便是礼堂,两者约二十余米距离。
「那么,感谢芳雅学姐您今日的导览。」
回到室外,夏知书弯腰鞠了躬,同时用右手将知琴的头也往下压。
「不会不会!能替两位导览也是我的荣幸!」
周芳雅优雅地还礼,弄得夏知琴也只好停止抗拒,乖乖的鞠躬。
「谢谢学姐」
「不用客气喔!好了,快进去吧!」
「那我们就告辞了。」
夏知书礼貌地回答,牵着知琴的手转身离去。
「真是对特别的兄妹呢!」
待两人远去,周芳雅低语起。
当夏知书带着知琴走进位于校园东南角那栋像是结合了礼堂与体育馆功能的建筑时,堂内所设置的上千个座位都已几乎坐满。
──除了二楼最远的那几排座位,还有位于台前中间大概第十排那里,都是还有不少空位的。
夏知书看到这副情景,不禁想到了周芳雅方才的话:
﹝非魔法师对魔法师抱持着排斥性的尊重……﹞
就在夏知书犹豫着该坐何处时,夏知琴忽然紧紧抓着他的手,将他往楼梯拉去。看来,她打算和后方的非魔法师同坐。
上到二楼,这时又有不少新生上楼,迅速找了空位坐下。两人一组的座位,仅剩下最末排角落介于一名坐着戴眼镜的普通少年和墙边的稍矮少女之间那里了。而就在夏知书还不放弃着寻找其它位子时,知琴果断地走了过去:
「请问这里有人坐吗?」
不改原本的外向风格,夏知琴这句话就算加了「请」字,还是带有种随意的感觉。假使哪天她的话能够变得含蓄,那肯定就是末日之日了。
「是,这两个位子是空的。」回话的是那个戴眼镜的少年。似乎没有发现夏知琴的魔法师身份,那少年非常平常地回答。
「谢谢。」夏知琴开心地说「哥!这里!」在这个时候,夏知书似乎也发现他别无选择,转身往这而来。
「抱歉,我以为还有更好的空位。」夏知书说「不过看来我错了。」
「没关系,傍晚请我吃冰淇淋就原谅你。」夏知琴回答「我要上杉食品的冰淇淋喔!」
听到自己妹妹的任性,夏知书露出了苦笑。
「那品牌可不是普通的贵啊!」
「不管!否则你就站到这里结束为止。」夏知琴的语气中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这时,夹在两人之间的那位少年说话了:
「这位同学想吃的话……」那少年将右手伸向身上便服衬衫的口袋,拿出一叠对折整齐的纸张「我这里有几张兑换卷,两位就拿去用吧!」
「谢谢您的好意了,不过这么价值不菲的东西您就自己留着吧!」
夏知书想婉拒那少年的好意,但那少年却坚持地说「不用了,我自己留着也没什么用处。」
「那么夏某就接受这位同学的好意了。请问同学大名?」
「我叫刘谦信。」
「刘……谦信?该不会就是那个十岁就发现抗氧化物质AO034,上杉食品家的外孙刘谦信吧?」
「是的。」
刘谦信意外地沉着。
「久仰大名了。」
「不会不会,只是刚好运气而已。坐着聊吧!」
「也是。」看到后方转向八点四十的机械天文钟,夏知书摇了下知琴的手,走向刘谦信旁的两个空位坐下。紧接着,夏知琴也坐了下来,就在夏知书和刘谦信中间。
约半分钟后,台上传来了司仪宣布典礼开始的声音。
中午,始业式准时在十一点五十分结束,礼堂内的人潮渐渐向外流动准备在校外商圈用午餐,等待下午一点半继续的活动。由于出口有限,坐在最远处的兄妹两人只得等待人群消散再离开。这时,夏知琴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说道:
「刘谦信,你等会要和我们一起吃饭吗?」
「……?」
刘谦信有点讶异的转头看着身后的夏知琴,又低头看看地上,再看看站在夏知琴身后夏知书。最后,有些害羞地说「打扰两位了。」
「不会的。」夏知书代为回答。这时排队出礼堂的人群又稍稍向前,夏知书要往前走时,突然感到右手袖子不知被什么给抓了住。
「不好……意思…我…可以……加入你…们吗……?午…餐…。」
一个小小的女声从背后传来。
「咦?」
夏知书回过头,没有看到人。抓住右手袖子的力量又增强了一点:「我在下…面。」
夏知书将头下低,终于看到了凶手。她的身高仅有大约小学二年级的高度,明显有些发育问题。从那相当可爱的脸与少见的短马尾来看,是方才坐在知书旁的少女。
看来她因为身高不高,声音也很害羞而在被夏知书所忽略了。
「那个…当然可以。」他眼见妹妹与刘谦信两人渐渐远去,急忙地回答「跟上吧!」然后发足狂奔。
「等等我!」那少女像是害怕落单似的,边跑边呼唤着夏知书。夏知书稍稍减慢速度回头看,只见少女人小步短,夏知琴两人已经快到楼梯下方门口,而她才刚跑没多远。
「知琴,等一下!」夏知书大叫。夏知琴稍稍转过头,看了下还留在楼梯上端的他。
「怎么了吗?」她问。
「等一下就是了。」夏知书回答。大概过了十余秒,少女才有点跌跌撞撞的从台阶状的看台上来到较低处的楼梯边。
「谢谢……」
「嗯,那走吧!小心点喔!」夏知书温柔回答,少女顿时脸红了起来。这使的楼下夏知琴脸色瞬间有了点小小的变化:
「哥,萝莉控属性判定…」
「我才不是……」夏知书极力要反驳,但看到旁边的少女,嘴不知不觉停了下来。
「确实萝莉控。」夏知琴见状丢出了这话,领着刘谦信得胜般地走了。
得胜,亦或者,是淡淡的醋意。
出了校门,面临在四人前面的是当代市内发展最大最完善最现代的商圈,一中商圈。
同时,这里早在上上个世纪末便已是著名的观光景点。原本的商圈和一中的多数部分都在大战后西部地区发生的「中部大地震」中损毁,因此现在所看到的建筑,都是最近二三十年内受到市政府所规划的「都市永续发展计画指南」指导建造的永续建筑。
在这个专案中,建筑很大的一个特色便是即便时间过了数十年,它们都还能保持刚建立时的外观与性能──实际上,它们的设计年限是两百年以上。
即便建筑风格与性能和一百多年前有很大不同,但是一中商圈的街道,某种程度上是保留了过去步行逛街的习惯,隐密的小巷弄与秘密通道也是百分百重现。唯一和过去最大的差别是,原本铺柏油的路面成了人造石砖路,两边建筑的屋顶还向路上延伸到盖住接到,将其做成室内空间以减少雨天与寒冷酷暑的天气对人群的影响。
「各位想吃什么?」走进商圈建筑,夏知琴第一个先开口。
「我没来过这,看他们两位吧!」夏知书回应。
「我也不知道……我刚从日本搬回来,虽然七岁前住过台湾但也对台中不太熟悉。」刘谦信无奈的说。最后,三人同时把目光放到跟来的少女身上:
「我…也不……了解…我是从云林…上来的。」她小小的声音有点含糊。
然后,所有人陷入了僵局之中。四人就这样沉默着。大概两分钟后,后方一个叫喊声打破了宁静。
「哟!知书学弟、知琴妹!」
从声音的特征来听是周芳雅的声音,还没等到当事人回头,又一句话从更近处传来。 「不知道要吃什么吗?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这时,四人都同时确认了来者人数。为首出声叫喊的是委员长周芳雅没有意外,而跟在她旁边的两人,其中一人夏知琴认出其中和周芳雅同高而稍稍壮硕的是学生会长李伟文,另一名看来也是魔法组的高二马尾女学生则身分未知。
「这个嘛,要问问这两位朋友意见。」夏知书代表了四人,指着刘谦信和身边的少女说。不过那两人的眼神,似乎在看到周芳雅的制服徽章后就不断逃避着。
「是……魔法师……」那名矮少女嘴里小声地念着,脸上微微露出了既薄视又害怕的表情。刘谦信则是一言不发,眼带憎恨地看着来者四人。
「他们是学生会的人,都是好人的。」夏知书想缓颊,但两人依旧的反应证明这收不到效果。气氛瞬间降到绝对零度。
﹝天啊……﹞
此刻,夏知书大致上领略到到社会对魔法师的排斥程度有多大了。对于从小生活在魔法师社群的他,对社会的种种反魔法行为,只道是少数台面人物的片面说辞。没料到,现实比他所想的更严重。
「魔法师的存在,就是对一般社群的威胁,因为那些就是造成战争更加恐怖的危险份子。」
大概多数社会人士或许──倒不如说正是这样想的,并且将这样的妖魔化观念灌输到下一代身上。
面对这样的情形,夏知书开始慌乱了。他大可以立刻带两人离开,远离所谓的战争兵器,然后让族群的矛盾更加深化。然而,身为一个魔法师,他又不希望这样的误会持续,逃避就是失败。面临这个两难,他无法做出决定,只能任由时间持续走下去。
这时,夏知琴出声解围了。
「魔法师没什么不同,我俩就是魔法师!」
「?」
「?」
「!」
旁边新生三人瞬间停下了思绪,同样的还有稍远的高年级三人。
「你们也是……魔法师?」刘谦信不敢置信。
「是的。」夏知琴给了个直截了当的正面回答。
「骗人……」刘谦信陷入了动摇,他完全没想到眼前这个方才才和自己聊得相当愉快的一般少女会是个魔法师,或者是,夏家兄妹和他过去对魔法师的印象根本大相径庭。
「请容我冷静一下。」刘谦信说完,头也不回就直走向路边长椅,嘴里还嘀咕着没人听懂的日文。
在另一头,原先右手就紧抓着夏知书上衣的少女是抓的更紧了。她两眼望着夏知书,认真而紧张地问「你真的是……」
少女的声音到后面就听不见了,不过夏知书大概知道那是什么。
「我是的。」
「没有骗人?」少女的声音转为柔和,在此时她看起来是更加的惹人怜爱,萝莉属性加一。
「是真的。」
这句话,夏知书说的有点心虚。由于他天生的适性问题,他完全无法使用一般的魔法。考上一中魔法组,对单靠的理论成绩支持的他完全是个奇迹。如果硬要称他是魔法师的话,某种程度上也是不够格。
「我相信你……」少女说「我是艺术组的罗心如……云林人。」
「我是魔法组的夏知书,来自埔里。」夏知书指着不知何时站到刘谦信旁,等待着的夏知琴「她是我双胞胎妹妹,夏知琴。」
这时,似乎发现了此处已经平静了下来,周芳雅独自朝夏知书走来。
「呜……魔法师!」罗心如退了一步,躲到了夏知书身后。
「没事的,她是学生风纪委员长,周芳雅。」夏知书右手揽住罗心如。
「……妳好,我是艺术组的罗心如。」
「心如?这真是个好名字啊!好可爱!」周芳雅称赞道,蹲下身想抱住罗心如。她先是抗拒了下,想躲到夏知书背后。然而她却没料到,夏知书竟然向右跨了一步,她就这样曝露在周芳雅的魔爪下。
「这就是妹妹的感觉吗?好温暖!」
周芳雅吃力地将罗心如抱了起来赞叹道,脸上写满了各种幸福,罗心如则从原本的不甘愿转为放任,就这样毫不抵抗地继续下去了。夏知书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的变化,却又突然被某人猛然从背后偷袭了一下。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
「夏同学其实不是魔法师吧?」
夏知书回过头,看见了一脸严肃望着自己的刘谦信。稍远处,夏知琴在站长椅边,似乎受到某种打击似的痴望着天空。
「你为何如此认为?」夏知书小声地回问,脸上暗示着这件事不愿让其它人听见。
「我的祖父母和很多亲友都死于十年前的八八事变,在我眼前残忍地杀死他们的,就是群外籍魔法师。从此,我就对魔法师的特质与气息相当敏感。」像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回忆,刘谦信表情痛苦地说「但是两位都没有这样的气息。」
「很抱歉给你唤醒了不快的记忆,但我们两位确实是魔法师。」
「我知道了。」
刘谦信转头看了下一旁的周芳雅与罗心如,眼中闪过一丝憎恨。
「除了两位我可以当成普通人外,我是不会与任何魔法师交好的。」
刘谦信将身子转了过去,背对着周芳雅走了几步停在大概十余米远处,彻底表明了心意。
听到这句话,夏知书心中紧了下。这时,不知何时恢复了正常的夏知琴走了过来,看了下刘谦信,像是了解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似地又回头看了下夏知书。
「哥,现在怎么辨?」夏知琴问。这时,原本在一旁回避着的李伟文与另一名少女也走了过来。
「如果那位学弟不愿意的话,那我们也就不打扰了。」说话的是李伟文。
「不,我不希望社群对立继续存在于这社会了。」夏知书坚定的说。他想走去叫回刘谦信,却被李伟文旁的少女与夏知琴给拉住。
「魔法本是不存在于普通世界的东西,被常人所讨厌也是应受的,何况我们魔法师也确实杀了很多人……」这次是那名高二少女。
「但是,你们可有手染冤屈的鲜血?我们即便杀人,那也是了保卫国土。错的,不该只是那些挑起战斗的好战份子吗?他们可都是魔法师?」
这番话,夏知书说得义愤填膺,慷慨激昂的语调吸引了周围路人的注意。
「何妹妳先退下,我来和他说。」李伟文上前了半步,微微站到少女之前,拉起音量「确实,错不在我们。但是一竿子打翻一条船,有人做错,共同承担,这是很正常的吧?」
李伟文抬高的音量吸引了更多人的目光,有近半条街的人或多或少都将眼睛与耳朵放到了这群学生身上。
「但是,做错的也非我们台湾的魔法师。屠杀平民,挑起战斗的是泰北华南的武装叛军,我们应该替他们受罪吗。」
「这是自然要付的代价。我们拥有常人没有的力量,就理当承担它所带来的一切。何况,也有部分是因为我们保护不力,这是我们的错。」
「就算如此,族群对立也是不对的!如此破坏国家团结,不就一步步完成敌人征服的目的吗?前总统李先生说过:『攻其国,扰其军心,乱其朝纲,则为不败之师矣。』我们难道不该阻止群众分裂吗?」
夏知书继续用力说着,一旁围观的群众不少都认同地点了点头,甚至有人不自觉的拍起手来。他们之中,有的人是魔法师,更多的是普通人。然而,他们现在聚在一起,一同听着夏知书与李伟文的对话。
「的确分裂是不应该的,但是社会有喜恶的自由。在百余年前,日本的自卫队是同样受到极度排斥,我们与他们的处境都是一样……」
「我知道了。」不等李伟文说完,夏知书平静下来说道。然后,趁众人不注意,稍稍靠上李伟文耳边低语:
「感谢学长帮忙演出。」
「这是我该做的。加油,夏君,芳雅她说很看重你。」李伟文同样低声回答「我是李伟文,那个李家你应该是知道的,有什么麻烦尽管找我。」
听到「那个李家」,夏知书迟疑了下,心中暗道:
﹝是李廖家吗?不单是研究所出身的双字族系,还是世家之一啊。 ﹞
不久刘谦信回头缓缓走了过来,而夏知书退回了原处,和李伟文相对站着。
「夏同学对不起。」在距离剩下几步时,刘谦信看着夏知书说「还有其他人,很抱歉我这样排斥你们,你们没有做错什么。」
「你不需要道歉的。」夏知琴在旁边答道「你有你的故事,有自己的原因,这并没有错。」
「不,刚才知书同学和这位学长的话点醒了我。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加入你们。」刘谦信看了下夏知书和李伟文,他们两人都露出了微笑。 「我是理工组的刘谦信,请多指教!」
「我是学生会长李伟文,她是副会长何佳怡。学校生活的事都能找我们。」李伟文率先介绍。
「我是风纪委员长周芳雅,叫我芳雅姐或直呼名字就好。」一旁的周芳雅说,然后看着李伟文处笑着道「这是我妹,周心如。」
「我才…不是……她妹…」罗心如紧张大喊「我是艺…术…组的罗心如…!」
「心如…好可爱呀…可以给我抱一下吗?」何佳怡还没说完,身子已然靠上抱着心如的周芳雅。
「不行!」一个坚决的拒绝声传出「不许欺负我妹妹!」
说话的是周芳雅。听到话,一干人都笑了起来。
「那么,我们应该讨论午餐该吃哪了。」
这时,众人才发现午休已过去了近二十分钟。
「现在这个时候,多数店铺都满了吧!」
「不,那是段考日。今天返校的高年级学生只有我们在内的两百余人,是还不至于都客满的。」李伟文以宛若救世主的语气回答「不过,今天有间餐厅我想带他们几个去。」
「是学长常去的那间店吗?那不是间咖啡厅?」发问的是何佳怡。
「它其实是有卖简餐的。」李伟文回答,周芳雅则摆出一副不知情的脸「是吗?我从不知道有耶!」
李伟文露出了个理所当然的表情「因为这没写在柜台的菜单上啊!」
「原来啊,我懂了。」周芳雅回应「那走吧,不然就要来不及了。」
其它五人应了声,跟着李伟文和周芳雅往商圈深处走去。
大概走了两三分钟,七人来到商圈偏西北方的一条小巷。离热闹的主要街道路口没几步,一间其貌不扬的普通咖啡厅就在左手边。它的外墙,和其它店一样都贴着制式的棕色磁砖,然而不同点却是在玻璃自动门上方几个烫金文字写着:
「Paranoia Cafe」
先暂且不管这奇怪的店名。现在是中午时段,街上人潮正开始多了起来。从刚才一路上来看,无论是老牌的或者是新开的,每家咖啡厅都多少有几个想休息的客人。然而,从门右边的大面玻璃落地窗看进去,这家店却是一个顾客也没有。甚至,再往柜台看去更是连店主的影子都没有,这里就是如此的神秘。
李伟文站到玻璃门前,和预期不同,门并未自动打开。正当一众新生正感意外时,他将左手掌放到玻璃门左边,离地约一米高处的某块磁砖上,一个微弱的黄色光芒伴随着一个复杂的几何图案浮现。
──魔法阵。
发出的光芒与几何图案并非真实存在的。那是小范围而高密度的情报的一种展现──莫子本身并不可视,即便将其大量聚集、压缩,最后它所构成的情报也是不可看见的。然而,无法直接看见并不代表绝对的不可视。物质与能都有记录其状态的情报,而这些情报的构成粒子──莫子──是会被其它莫子干涉的。当一处聚集的莫子过多,它会自然性去干涉周围的能量之情报,进而产生类似黑体辐射的现象。当聚集的莫子足够多,对能量干涉的幅度就会能够达到足以发出可见光的等级,也就是我们所见的魔法阵。
李伟文在墙上造出的法阵在一瞬间就消失了,即便是不断看着那儿的夏知书也仅看到黄光闪了下,连法阵图形也没看清楚──但这对天赋异能的他而言不重要。在魔法阵被创生之时,他的大脑却已直接「接收」了隐含在阵图结构中的资讯:
「给陈文杰:李伟文请求进入。」
这是一个通讯魔法﹝Communication﹞。
在通讯魔法中,发动的魔法资讯体并不会对现实世界有什么改变,而是作为一种「知识概念」传到目标被受讯者直接从意识认知。绘制通讯魔法阵非常困难,施法者经常需要参考魔法书来将普通语言转译成法阵图形。不过从刚才李伟文仅仅将手掌放到磁砖上就发动了魔法看来,那里大概事先绘制了条件发动的图形。
发动条件很显然地,便是李伟文手掌的碰触事件。
在墙上光芒消失后的五秒后,眼前的玻璃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了。
「进来吧!」门后虚空中传来了一个苍老男子的声音,相当明显地是古魔法「隔墙传音术」的应用。李伟文领了众人进门,室内的灯火一瞬间都点亮了。
即便在魔法的世界中,亲历这样的场景仍旧让人汗毛直竖。
「欢迎光临!来用午餐吗?我来给各位带位!」
一个外表大约七十余岁,穿着侍者服并操着特殊口音的男人从柜台后的门后走了出来。他的身高不高,即使年老但却没有显的瘦小,反而浑身散发出种淡淡的学者风味。这人按了下柜台后边墙上的一个砖红色按钮,在众人的左手边出现了一个稍小的门。
「请进。」那老人说。众人跟进了小门,里面是一个贴着米色壁纸的密闭小房间,中间摆了张足以坐下十人的大长桌。
「七位随便坐吧!」那老人道。夏知琴立刻挑了眼前的座位坐了下来,然后是李伟文坐到了她旁边的男主宾位,周芳雅坐到了李伟文对面,旁边是罗心如,在旁边何佳怡果断坐了上去。最后,夏知书选择了知琴另一边的椅子,刘谦信也跟了过去抓过桌末的最后一张椅子,而空下了主位。
在众人坐定后,看似木质的桌面出现了餐点目录的影像,而那老人已关上包厢门不知去向。
「是触控面板吗?」夏知书想着,这时他看见了旁边的李伟文已让手指快速的飞舞点起餐来。看来确实是要用这桌面点餐。
﹝这触感可是真的木材啊! ﹞
虽然暗自好奇这桌面的机械原理,但他还是认真的读起了大概含有几百种餐点的目录,某种程度上是各种的佩服老店主能够准备这么多种食材。看了大概半分钟,一个镶金──从显示幕上秀的颜色来看──的按钮吸引了他的目光。
「今日特餐」
看来是为了服务那些三心二意的顾客,这个按钮就出现在特别餐点区的下面。乍看下似乎没有什么大问题,夏知书爽快地按了下去。不久,所有人都点好了餐,可以依序听到门外传来了七声的点餐铃。
「这么说,除了我以外大家都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吃饭吧!」李伟文见到所有人都点好了餐,开口询问。
「废话。」周芳雅小声地回了声「当然只有你来过啊!之前你又没有跟我们说过。」
「也对……」李伟文露出了抱歉的表情「我有个重要的事要跟各位说明。」
这时,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李伟文,他的周围散发出一个不详的气场。
「那就是……」李伟文开始缓慢地说,众人屏气凝神地看着他不断变化的嘴唇。 「相信各位都已经对这间餐厅那庞大的提供餐点种数感到惊讶,」李伟文停了下,清了下喉咙「然后各位都不约而同地看到一个按钮……上面写着今日特餐。」说到这里,众人背后不禁都汗毛直竖,准备迎接最糟的现实。
「今日特餐其实在这间店开张以来都只有一种餐点,传说中绝对必须吃完否则受到诅咒的……」
「……不会吧……处罚餐?」何佳怡插道。听到这句话,周芳雅与罗心如同时倒抽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微微的推开,一个神秘,伴着阴风的声音道:「是不是就自己见识吧!」
「不……」周芳雅叫道,但却又突然收住了声音,大概是发现自己又失态了吧!夏知琴紧张的看着门口渐渐推入的推车,刘谦信则一脸嫌恶地看着桌面,懊悔着自己错误的选择。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李伟文外,只有夏知书一脸泰然,静候老人上菜。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个骗局:
「上菜!」
伴着一个雄壮的喊声,被施加了移动魔法的餐盘一一被放到了七人的面前,然后其上的盖子一同开启──女孩四人连同刘谦信吃惊地看着眼前的餐点:
「番茄……义大利面?」
不知是谁在一片惊讶的寂静中率先喊出了这句话,然后,一阵辱骂声在一秒内爆出,撼动了包厢,内容大概也就是骂李伟文无良这类的。一瞬间,包厢内充斥着轻松的空气。而在一群嗔怒狂骂的声浪中,两个人屹立不摇着。
「演得真逼真啊!学长。」夏知书起身走到李伟文背后低语道。
「多谢夏君抬举了,我真的没什么才能。」李伟文立刻起身面向夏知书「尽情享用吧!这餐我请客。对了,我们时间还剩四十分钟。」
「多谢学长款待。」夏知书回了礼,回到座位开始享用午餐。在一个充满轻松谈话气氛的二十分钟后,所有人都相当有效率地同步解决了义大利面走到了店铺之外。
「大家都有吃饱吗?」出了店门,李伟文仪式性地问道,这大概是由于他出了饭钱而必需的礼仪。在这时候,通常下所有人都会直接回应「有」。然而,周芳雅却是闷不吭声的在旁边看,然后独自往一中方向走去,就连原本来时紧紧牵着的罗心如现在也是由何佳怡带着。
「学姐她没事吧!」眼见周芳雅餐后行径诡异,刘谦信在离开咖啡厅后不久后忍不住关心。
「没事的,芳雅她常那样,过一会就好了。」回答的,是主谋李伟文。然而,他即使嘴上说着没关系,在场还是有不少人看得出他还是担心着周芳雅的。
「不然我先过去看看吧!顺便就去维安队报到。」何佳怡自告奋勇。
「那就麻烦何妹了,真不好意思啊!明明妳也是受害者。」李伟文一脸抱歉。何佳怡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像是在告诉他无须道歉,然后转过身左手在腰际画了几下。像是失重一般,她所走的每一步都使她在地面移行很长的距离,而她也就这样很快的穿过人群,消失在街道的另一头。
这是重力控制﹝Gravity Control﹞术式,一个相当实用的魔法。
「那么,我们就慢慢走回学校吧!」夏知书说「毕竟那么多人在街上飘是会引起骚动的。」其它人认同地点了点头,继续往一中进发。这时,午休时间即将结束,可以看到许多同样着便服的男女正快步往一中而去。随着离校门的距离越近,这样的人数越多,就像是在动员一般。国立一中如今每年招收第一到三类组与魔法组各六班,艺术组和体育组及魔科组各两班合计三十班一零八零名。这样的学生数,是如今多数普通高中的两倍以上。虽然说大致上和一百多年前相比无所改变,然而考虑如今台湾仅有一千四百余万人口,这样的学生数实际上相当突出,这非得是集合了整个中部地区所有的男女精英学生才能收齐这样的名额。
相对的,也因此除了附近的两所传统名校外,整个中部地区也就没什么说得上优秀的学校。
「那么,各位就先行到礼堂入座吧!夏学妹,请跟我来。」
五人走到了校门后的雕塑前,李伟文忽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吗?」
夏知琴听到这话,疑惑地转过身,看了下身后的李伟文。
「先前通知过的,各组的首名入学需要在台上致词并代表领取学生证。」李伟文回答。听到这个,夏知琴一副不知情地回望夏知书,夏知书回以一个「我有告诉過妳」的表情。她见状,不知是否是夏知书多心了,脸上浮现了种失望──应该是看错了──的表情。
「可以请问一下哥是第几名入学的吗?」
「魔法组第一百八十名,最末位。」李伟文说「只看笔试成绩的话是魔法组第一,平均分数更比历史纪录高了二点零七分,然而我并不认为这次考试难度有任何降低。」
一听到这个成绩,夏知琴颤栗了一下。
「当这成绩读出来时,我和其他老师当场可也都流了满身冷汗。」
后面的两句话,夏知书相当无幸的没有听到──他连同其它两人先行离开了,只留下夏知琴与李伟文两人。
就在夏知书带着其它两人刚要进入礼堂时,眼尖的他看见了穿着防弹背心的周芳雅。似乎是老远就感受到了三人的气息,周芳雅在三人发现她时就立刻回过头和三人打招呼,脸上已无原本的黑气。
「终于回来啦!里面就要开始了!」周芳雅略带愉悦地说。
「谢谢提醒。学姐这是在维持秩序吗?」
「不,这是在预防入侵事件。」
「入侵?」
刘谦信有点难以置信,仿佛是觉得「怎么会有人敢入侵这里?」。
「是的。自从十余年前反魔法师组织「IHU」(国际人类同盟)在附中﹝国立魔法研究院附属中学﹞的开学典礼上大肆乱搞,弄得很多人脱队后,我们学校便会安排校内几个学生暗中保护始业典礼。 」周芳雅回答。
所谓的脱队,是指未成年魔法师因某些缘故身亡或重伤而失去魔法能力。这是个常见的委婉用法,即使是非魔法师的刘谦信也能了解其义。
「所以身为风记委员长的妳就被征召了,对吧?」
听到这个,周芳雅微微点了点头:
「其实不一定是学生自治组织的人要被征召,维安队的人选是依实战能力排名优先自愿的。只是,刚好实战能力高且愿意来的也就只有我们了,因此也就成了现在这样。」
「这样啊,辛苦妳了。那我们就不打扰妳值勤了。」
夏知书边说,边笑着向周芳雅行了个军礼,然后在其它人还搞不清状况时,周芳雅也回了礼并瞬间用魔法高高跃起,站到了礼堂屋顶上。这时三人才了解到原来屋顶上四个突出像是雕像的人影,其实是四个站哨的魔法师。
「魔法师总是敬业的。」夏知书低语。
三人进到礼堂内,环视一下发现和早上一样是坐满了人,并同样留下了前排魔法师集团后方和最边角的空位。
「看来又得坐边角了啊!刚才和学姐聊太久了。」夏知书抬头看着天花板。
「不然我们坐他们后面好了。」刘谦信指着大约在第八处的四个空位提议。夏知书登时感到几分的惊讶。
「你不是……」
「没差了,我都和一群高阶魔法师共桌吃饭还聊了天,这不算什么。」
「心如觉得呢?」
「?」
面对夏知书的提问,罗心如看来有点不知所措,表情呆滞的看着将目光移来的两人。大概十秒后,她给出了正面的回应。
「那就这样决定了」夏知书说完,刘谦信已早一步拉了罗心如朝空位走去。忽然,从一旁走来了一男一女看来是魔法师的学生,其中一人男的见刘谦信走向空位要坐下,一个箭步冲了上前,语带鄙视的说:
「你们不是魔法师吧!这里不能坐!」
「为什么不行?学校办法中没有这条,位子是可以任意坐的。」
刘谦信反击,罗心如也附和地点了点头。一旁和那少年同来的少女则一副想阻止争吵,却又害怕什么似地观望着。夏知书见事态一触将不可收拾,快步走了上去。
「这位同学,确实没有非魔法师不能坐这的规定。」夏知书对着那少年说,然后像是在挑衅般坐到了座位上。
「你这凡人!」那名少年看到了他这般的行为,一整个恼怒了起来,大骂一声后从随身携带像皮夹的物品中抽出了张符咒,发动了魔法。然而,只见夏知书眨了眨眼,之后什么事便也没有发生。他站了起来,拱手说道:
「『三段压制』,原来是孙家的人。」
「你究竟是何人,能破解我家秘法?」那少年怒目回问,恼羞之情是一整个从体内喷射而出,喷得旁边的少女不住后退。周遭有些学生将目光转来看着双方的好戏,更多人在私下低声谈论著刚才夏知书无效化魔法之事。然关注之人虽多,却也没人挺身劝架。
「不才姓夏,叫夏知书。」夏知书回答。听到这个,少年的火气渐渐退了些。大概是因为先前没发现夏知书也是魔法师的缘故吧!和一般魔法师不同,夏家兄妹俩并不会随身携带笔记本和碳笔,是也旁人认不出。如今夏知书自报姓名──凡是稍微有点联想能力的人大概都会想到他和魔法组首名夏知琴有关。
少年停顿了大概半分钟,接着满脸羞愧地默默离开,而旁边少女急忙跟了过去,轻轻拍了下少年的背然后手牵手离去。
「看来是对初恋情侣啊。嘛,好闪。」
夏知书稍稍目送了两人的离去,转身看着一脸就是饱受惊吓的刘谦信和罗心如「看来我自闭太多年了,社会真是纷乱。快坐下吧!要开始了。」
「那家伙……真是欠揍。」刘谦信边坐下边小声嚷着说。
「我大概能理解为何你们会讨厌魔法师了。」
十分钟后,台上传来司仪宣布学生代表致词的声音。夏知琴,在台下近两千人的鼓掌声中同其它六组代表一齐走上台。然后,一中黄校长也在随后从另一侧上台,旁边跟了个手持红盘的学生,台下三人立刻认出那是李伟文会长。待台上九人站定,黄校长从红盘上拿起一张应该是卡片的东西并颁与为首的一名学生代表。然后在确认夏知琴没有怯场后,夏知书将注意力转到了手上还拿着的平板。
不论如何这都是个适合看东西杀时间的时段。
忽然……。
「早上…看到哪了?」
夏知书盯着手上平板的萤幕,一脸困惑。一向倚赖电子书签的他,早上看来是忘了存档了。
由于他现在所看的文件页数相当多,一页一页翻十分不实际,但现在看来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嘛,虽然有些浪费时间。」
他先跳到大略的章节,然后开始快速的扫描萤幕上的文字。正如他的名字所示,夏知书的阅读能力是相当的高。在不受打扰的状态下,一目十行与过目不忘于他绝非夸饰修词。
就这样,夏知书就不停的阅读文字。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右手不知道被什么摇了一下。
「是旁边的人不小心碰到吧!」
沉浸在眼前文句的夏知书心中如此解释。然而,身边那人并未就此安分,他又摇了夏知书两下。
「到底怎么了?」
他有点不耐烦地──他讨厌自己的阅读受到不必要的打扰──转头向右看去,只见刘谦信一脸认真的看着他:
「典礼已经结束,该领学生证了喔。」
「喔抱歉。」夏知书赔了罪。
他站了起身,往走道走去──他并没有什么该拿的除了手上的平板以及背着的小包包,那是夏知琴在和他分开前交给他的。这时候,正巧夏知琴从台前走了过来。
「哥,我帮你们领好了。」
什么招呼的话都没说,夏知琴从长裤口袋中拿出了白色附有相片的卡片交与夏知书。然后转身面向其它两人,同样拿了两张学生证来。
「知琴妳是如何提早领到我们的学生证?」
她投以自豪的目光回答「因为我厉害啊!」
听到这个回答,夏知书一脸困囧,旁边两人则传出了三份轻笑声──回头一看,李伟文就站在后面。
「终于找到你们了,这是证件须知,刚才忘了连同几位的证件一并交给夏学妹了。」李伟文指着手上的四张文件──纸本文件在这个移动通讯装置盛行的时代已几乎消失,在场四人都能感受到这文件必然是相当重要的。
夏知书接过文件并分发给其它三人,统一道谢后李伟文便先行告辞。然后在看了行程表确认无事后夏知书问:「那么两位接下来有什么规划吗?现在是下午三点半。」
「我打算直接到宿舍去。」刘谦信不假思索地回答「亲友都还在日本,还有很多事要做。」
「我也…要回宿整理东西。」罗心如接着说。
「那么,祝顺利。我们也就回去了。」夏知书说「那就之后再见了」
「嗯再见。」
在礼堂的门口挥挥手后,四人分成了两组分别往不同的方向而去。
经过了半小时的电车通勤,夏知书与夏知琴来到了一栋雕琢精致的高级公寓前。这栋公寓高约四十层,座落在地价昂贵的第三期特别住宅区中。环境不单是清幽,而且充满了令人舒适的氛围,是无数富人梦寐以求的居住地。
然而,站在这样的建筑前,兄妹俩似乎遇上了麻烦。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穿着运动式西装的青年警卫。看来,他将这对兄妹当成闲杂人等而禁止进入了。
「我说你,连总裁的子女都不认识吗?」夏知琴的口气略带鄙视,但也只是为了增添说服力而故意加上的。那警卫稍稍摇了头,回答:
「就算你们真的是,只要不是住户就不能进来。」
那警卫相当敬业。夏知琴对他没辄,想不到其它方法证明自己是住户了。这栋由夏家所经营之建商盖的公寓兄妹俩昨晚才秘密搬入,看来,来自他们本家的入住通知还未送到。
于是,双方就这样坚持着,路旁经过的行人都不禁将目光移向这来。
最后。
夏知书从不住看着的平板移开注意,指着平板:
「这是和本家的通联记录,昨晚搬进来的就是我们。」
那警卫看了下记录,脸上逐渐露出了羞愧的目光意图道歉,然而却被夏知书的手势阻止了。他收起了平板「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们这边没有通知好。」
说完,在那警卫的目送下他牵起夏知琴的手走入公寓。
搭乘电梯上到三十八楼,在兄妹俩走出电梯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约有十五坪大的挑高外门厅。两人走出电梯,在大门旁的生物解锁器扫了下指纹与视网膜后附有防爆破机能的大门自动打了开。
「欢迎回来,少……」一个稍带电子特征的声音从室内传来。夏知书稍稍皱了下眉,那声音瞬间消失无踪。
「哥又乱用『分解』﹝Dissolution﹞了,预设的电脑欢迎词就别计较了吧?」
看到这一幕,夏知琴语带关心与责备的说。
「真是抱歉了。」夏知书回答,然后走向玄关墙上的显示屏,叫出了家用电脑助理系统(HCAS)的设置页面。
「要设什么样的欢迎词呢?」夏知书问道。一旁的夏知琴正要把外出用的皮鞋换成室内拖鞋,她便不假思所地回答「就设「欢迎回来,兄长大人!」吧! 」
「什么?」他拉高了音量「兄长大人?」
「啊……!」夏知琴此时的脸就像是被抓到犯错的小孩般红了起来,满是后悔的表情。
「原来妳其实是兄控?」夏知书追问,夏知琴则是不停无辜地摇着头。他眼看无趣,便停下了追击,反手直接将欢迎词的设定关掉,然后回身脱鞋。夏知琴见自己的哥哥不再紧追,也就松了口气,率先踏到挑高到两层的主要走廊。这是一间颇大的公寓,直觉上来看约有普通的七八十坪建蔽面积,然而它却分有四层楼──也就是近三百坪的空间。要不是这是夏家自建的公寓大厦,以兄妹俩的能力大概十余年内也不可能有机会住进这样的居所。
「物品应该收拾到房间了吧!」这时夏知书也已换好拖鞋,看着堆满挪大客厅的数十个搬运纸箱说「话说那些纸箱有多少个是妳贡献的啊?」
「不多不少,刚好四十八个。」夏知琴自豪地回答「等会还有十六箱会运到。因为爸给的快递配额不够,所以我另外自己运了。」
「好吧,那我们赶紧把它们搬上楼,今晚就用来整理它们了。」夏知书回答「就拜托妳了。」
夏知书说完,夏知琴便轻声念了几句咒文,然而眼前的纸箱群却看来什么事也没发生。
「纸箱太多了,将它们依序弄到二楼很耗魔法力,所以我就消除它们的重力了。」夏知琴对夏知书说。然而,夏知书却是一副没在听的样子,反倒还摆出一副「妳是笨蛋吗?」的表情。他走向离自己最近的几个纸箱,轻轻地将它们推向夏知琴:
「快工作吧!拖太久莫子消耗会太大。消除重力有好几种咒文,妳何必用最浪费体力的哈斯特咒语?」
看到朝自己飘来的纸箱,夏知琴先是将它接下,然后向上轻推它们将其推向楼梯二楼「这又不是在魔法竞赛。」
听到这个回答,夏知书有点放弃地叹了口气,然后加速搬运的速度。他的意识除了能解读魔法大致的编写结构与效果外,甚至能知道它消耗了多少莫子。正确而言,是构成魔法的主体情报被带入了他的意识。这样的效果,源自于他生来唯一能用的一项能力:擦拭情报。
──然而,光是如此便有极大用处。
一般的魔法师是无法得知魔法的情报的,因为他们并不是魔法的作用对象,自然无法对这项魔法去做任何的行为。
一串情报要称为魔法,必须具有两大要素:一是它必须要能对其它物体作出特定的干涉行为,二便是要有明确的专一性。这也就是说,魔法它会自动选择特定的物体产生一定作用,对非设定上的目标采取回避。这是一种人择行为,因为无论是魔法作用在错的目标上或者是和其他无干的人做出反应,都会造成魔法失控或者是情报曝光的后果,这是绝对应该避免的。
然而,夏知书的特点就在于,他身上带有的莫子不能被他自己的意识写入资讯,而是只能朝某个目标情报抛出,经由自发过程干涉,然后透过干涉写入情报后经由对己的专一性又回到自己的意识──实际上这就是夏知书唯一能用的魔法「分解」的本质。作为代价,目标情报会被抹除──有点类似带有印泥﹝资讯﹞的印章﹝目标莫子﹞被盖到纸张﹝夏知书的莫子﹞上后,纸张出现了印章的图案,而印章上的印泥则脱离到纸张上。当我们拿起纸张阅读时,就能解读上面的资讯。这附带的回馈效果,自然就是他能够感受情报的能力原理。而魔法被抹除的程度,这点端看夏知书究竟抛出了多少莫子,以及目标魔法本身的强度。在抛出同样莫子的情况下,越强大的魔法会留下越深的资讯──透过这点夏知书可以知道目标魔法的强度。同时,强大的魔法意味着是高浓度的莫子结构,分解的难度也就上升,需要更多的莫子。
但是,虽说夏知书所抛出的莫子会在干涉后回到夏知书自己身上,但是这样的回收率并非百分百。庞大莫子群通过空间时会有无可避免的损耗,造成的结果就是净损失。因此,在了解对手实力的情况下他并不会过度地浪费莫子。
相较于消除高密度莫子的魔法,不必要时他宁可消除物质情报。
过了不久,夏知书像是想到了某些事,突然对夏知琴说:
「我觉得现在我们独自离家,万一遇到危险能用魔法的人就只有妳了。你应该改掉浪随意浪费莫子的习惯。」
「怎么只有我能用魔法了?哥不是魔法组学生吗?」
「我能用魔法吗?」夏知书回应。然而,像是刻意要让夏知书下不了台,夏知琴又马上回嘴道「你进门时把声音给分解了,那不是魔法吗?」
夏知书听到这个说法,无言以对。确实,在普通人的立场是魔法,但是在魔法师的立场那根本不是──魔法的准确定义是「以任何方式对莫子写入情报以干扰其他情报使其改变」,但他的「分解」却是将情报直接抹消,从根本上就不符合定义。
「哥其实是世界最强魔法师吧!因为太强所以其他人才要用定义把哥排除在魔法师以外。」忽然,夏知琴转为轻声细语「在哥面前,其他的魔法不都是个把戏吗? 」
「但是知琴,无论是定义或者评价,一切人所约定的事物是都会是绝对正确的。所以该做的不是蛮横地改正别人的价值观,而应该去接受,创立新的体系。」夏知书平静回答,但眼神却透露出了某种哀戚。不过,这样的气氛却被紧接而来的电铃声给打搅。装设在门边的对讲机传来快递人员的声音。
「看来是妳的十六箱运来了。」
他按下电铃下方的灰色按钮。过了大概五分钟,门外响起电梯抵达的声音。
「起!」夏知琴很有默契地和电梯开门的声音同步念道,这时夏知书正好也走出大门到了电梯内,将十六个纸箱一一推向室内由夏知琴方面接住。
「所以妳还是会用简单咒文的嘛!」夏知书一半调侃,夏知琴则单纯笑了笑作为回应。
「所以这么多东西妳打算今晚拆完吗?」
「我已经预备好了,不用担心。」
「妳想用魔法将它们归位吗?这样物品不是很容易损毁?」夏知书的声色透露出了些许担心「别逞强啊!」
「你到底把我的魔法精细度想得多差了?」
「至少比妈差。」
「…………」
夏知书说的并无道理,两人的母亲正是以绝对精准的古典力学系﹝古典系﹞魔法闻名的特级魔法师,号称是数十年一见的天才。然而,以这样的特殊人物作为标准衡量这还是令夏知琴相当不愉快。
「根本不需要用到妈那种精细度就能完成这事了好吗?」夏知琴一面将最后一个箱子推上二楼回应。然后,一个微弱的压密声宣告了她解除了重力中和术式。她走上二楼,从最接近的箱子中取出了张预先画好不少图腾的纸,将手放到那纸上。纸上的图腾闪过一阵红光,然后便永久消失了。
「我还以为妳只会用咒文呢!原来法阵也是这么擅长。」夏知书在楼下看着一件件从纸箱中飞出的物品,在夏知琴视线的引导下纷纷飞到房间的架上。
「这是在你那本『高等实用法阵』上看到的。」
「所以原来妳都有在听我说的建议啊!」夏知书回应「我真的好感动。」边说,他也走上二楼,打开放在他房门前的第一个箱子。
「别感动了!来帮我一下好吗?」夏知琴有点脸红。
「妳那魔法我可帮不了。我还是先弄些文书工作吧!」他回应。他从纸箱里一一拿出各种厚重的纸本书籍──这在如今已是十分稀有的了。
于是双方就这样各忙各的,不久后夏知琴开始小声抱怨着自己莫子消耗过多,要夏知书过去帮忙。
听到这个,夏知书只是叹气。 「刚才就跟妳說过要节省莫子了啊!现在知道浪费魔法力的下场了吧!」
「对不起啦……」夏知琴忽然有气无力地说,声音像是在求救「帮我……」
「我没办法,」夏知书回头无奈地回答「妳是知道我无法分享出莫子支援的吧!我的能力会在给出莫子的瞬间直接抹消掉妳的存在。」
「那我现在要怎么做?」夏知琴紧张地问,语音中可以感受到她现在遭逢了极大的痛苦。她紧按着太阳穴,脸因痛苦而扭曲了。
「就地坐下,闭上眼睛,手放胸前,想着血液在身上的流动,要快。」夏知书下指示道。他上到二楼书房拿了张白纸,又从一个纸箱中拿了支原子笔,手一握便是振笔疾书。他在纸的正中画了个人形,辅以文字,浩浩荡荡在一分钟内画满了整张纸。
「知琴,把手放上来。」夏知书走向瘫软在楼梯间的夏知琴。然而,夏知琴已无回应。
「糟了!」他叫道,发现事态严重的他急忙将夏知琴的左手放到图纸上说:「希望由我来念也还有效,Dakkamania,Hilinoskjalfivas,Satelliyoritavor!」
夏知书念完,只见夏知琴仍无反应。他急忙闭上眼,过几秒才又再次张开。一瞬间,他的视野忽然变了色泽……
──灵视,古代优秀魔法师所流传下来直接看见莫子的方法。在这样的视野中,所有的物质与能都依其构成情报的莫子的量子态不同而显出各种和平时迥异的颜色。而在夏知书视野的中央,可以看见灰色的自由莫子逐渐往夏知琴左手的图腾集中,融入构成夏知琴的稀薄情报莫子群中。
「应该没事了。」
他恢复正常视野,抚着额头言道。刚才短暂的灵视状态对他的大脑或多或少造成了些微的不适。他因疼痛放弃了手动整理剩下私物的工作,走下楼梯到了起居室,想寻点别事做以等待夏知琴醒来。这时,他看向了一面悬于墙上、占满一面墙的巨型显示屏。这是家用电脑的主显示器,也兼具了家用电话、电视以及HCAS系统的主控台。
夏知书挥手开起开关,连上了网路,坐到新买沙发的中央,想着要做什么。最后,他决定浏览新闻网站。这是现代主流的看报方式。
看了几分钟,一个引人注目的斗大标题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魔法师是大战主谋,旨在争夺政经实力」?这……」
他有点惊讶地看着这篇明显应该是由社会人士投稿的社论文章,开使试着揣摩起那名匿名撰文者的想法。然而,所有的感受都指出这是份针对性的不实引战言论。
「他究竟想做什么?诋毁魔法师以取代地位吗?」
在这个时代魔法师虽受排斥,然而因其过去战时受到国家私下的财务资助,表面上看似不明显但魔法师在社会中确实较为富有。或许,那社论的撰文者就是想透过群众对大战的反感煽动他们抵制这些相关企业吧!社会因为某些原因抵制特定企业这并非少见,然而夏知书却觉得事有蹊窍。
「算了,直接发给萧叔让他调查好了。」强迫隐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夏知书叫出了邮件视窗,将文章整份贴上寄了出去。稍早灵视对他大脑的负担尚未淡去,他依旧感到一丝丝的疼痛感。
这里的萧叔指是夏知书的父亲,夏谨言所特别找来负责整个夏家资讯安全的管家,萧远道。过去曾是全球知名骇客「贵客」﹝Guest﹞的本尊,萧远道在夏家不单是保护私人网路,同时也扮演了网路情搜者的角色。当然,「贵客」这个网路身分至今不时仍有活动,然而却已经不再由萧远道所使用。
「我还是休息下好了。」他心底想着。估计着夏知琴还要大约半小时才会醒,这段时间他也就闲着,于是休息会并无妨。
他放任依然亮着的显示屏继续开着,自己却在沙发沉沉睡去,等到醒来时已是接近晚间七点。
「糟了,睡太久了!」
他很快地从沙发上弹起,快步走到楼梯间去──夏知琴已然不在,还有那堆积如山的纸箱也是。
看见这一幕,夏知书心中突然升起某种不祥感。
﹝这家伙究竟去哪了? ﹞
将自己的注意力扩张到整个公寓后,他感觉到夏知琴现在并不在屋内。
﹝难道出门了吗? 」
他想着,但是却又无法想到夏知琴会去哪里。转头,他这才注意到夏知琴并没有把进屋时放在门口的携带终端带走,也就是说,透过网路追踪也是不可能的了。
﹝所以只能等她回来了……﹞
他抱怨起自己妹妹的随便。
晚上七点接近三十分的时候,夏知琴回来了。夏知书坐在玄关处以看似毫不在意的脸迎接。
「我回来了!」夏知琴抬高音量。这是习惯用语,并不会因为哥哥正在门口而特意用小一点的声音。
「回来啦。」
「怎么了吗?」
看来是注意到了自己哥哥脸色有异,夏知琴放下手上拿着的不透明袋子,上前环抱住夏知书。
「没什么。下次自己出门要留便条。」
夏知书稍稍挣脱夏知琴的手要走上楼。
「等等!」她叫道「抱歉是我错了,原谅我好吗?」
「我没有生气,只是觉得有点累。」夏知书稍稍停下,然后又继续往楼上走「还有妳以后这样别逞强出门,这样我会很担心。」
「对不起……但是我没有逞强,我真的没事了。」
「是吗?」这次他真的停下脚步回头「不是嘴上应付?」
「不是。」夏知琴右手举高作发誓状。
「那让我看看。」
夏知书再次闭上眼展开灵视,这次映入眼帘的是夏知琴那红得耀眼,光芒完全占满玄关的「灵场」。
「很好……」他松了一口气「那么……」
就他尚未说完,突然一阵头痛欲裂的神经冲动撞进了他的意识。一瞬间四肢无力,坐倒在楼梯间。
转瞬意识就已经模糊了。
夏知书张开眼,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空间:大约十余坪,简约风格的装潢,原木拼装的地板。从收拾整齐的书桌上来看,这是应该就是他的新书房。
「好累……是怎么了?」他有气无力地自言自语「总觉得头好痛,像是刚撞到墙似的。」
挣扎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踏到温暖的地板上。然而,才刚没走几步路,他却脸朝天地跌到了墙边的沙发椅上。
「痛……」他微弱地呻吟着。
过了几分钟,夏知书决定重新站起。
他将两脚移向沙发椅边的书柜,然后将旁边的枕头缓缓垫到自己背后让上半身慢慢挺直。然后,双手瞄准好书柜的边框,一瞬间腰部用力弹起──他抓到了。将身体的质心透过手与书柜慢慢调控到位于两脚之间,夏知书几乎完美地在一瞬间完成了这一整套动作站了起来。然而却在下一秒,他注意到书柜的触感有所异状……
「糟了……会倒……」
看着即将倒下的巨大书柜,夏知书无力阻止。看来,这书柜并不像外观看来那样是固定在墙面的。它倒下的速度随着时间急遽加快,这一瞬间,夏知书使尽所有可能的力气往左边沙发椅跳,期待重要的上半身不被压住……
忽然,房间的门被某人粗暴地打开。
「Detenerse!」
一句西班牙语传进房间,书柜停止了下倾。
并不是对书柜施力以达成力平衡,而是强制干涉书柜的情报为「相对于地面动量为零」的状态。
「哥,没事吧!」
站在门外的是夏知琴。
「我没事,幸好妳及时赶到,否则我大概就要重伤了。」夏知书趴在沙发椅上正气喘吁吁。
「先躺在沙发上吧,我刚才打回家里问过了,阿和说你这是体质虚,需要躺着静养,越活动越糟。」
「这样啊。谢谢妳。」
「需要看点书吗?」
「给我那本『近代世界局势学』吧,索书号是47B.0A82 D329。」
听完,夏知琴从书柜中很快地找到了一本看来约有一千余页的精装书,递给了他。
「谢谢。对了现在几点了?」
「晚上八点半而已,晚餐快好了,等我吧。」感觉夏知琴有点自豪。
「这样啊,辛苦妳了。明天就正式上课了吧,早点睡,我今天睡书房就行了。」夏知书稍稍调整了下自己的姿势回答「期待妳煮的晚餐喔!」
听到这句话,夏知琴脸上泛起了微微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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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资料
夏知书
174cm 56kg B型
发色应该是纯黑色,长度普通。
魔法是接近超能力的特殊体质,由于夏家过去的隐藏因此至今无人知晓。自认为妹妹比自己更加优秀。
看起来应当是个普通人,智商却不只这样。喜欢读书,甚至除此之外别无兴趣。对于世界局势拥有惊人的关心度和理想。
目前似乎被内定为夏家的接班人,从小接受着扭曲﹝领导人﹞的培育。
因为妹妹是家里唯一会和自己说话的人,极度溺爱妹妹。根据妹妹的说法,他有着萝莉控的潜质。
还弄不清自己对妹妹的感情。
夏知琴
165cm 51kg 81B-55-79 AB型
发色应该是淡棕色的长直发,偶尔会扎单马尾或是其他发型﹝根据心情而定﹞
完完全全随兴的家伙,做任何事情几乎全凭喜好。也因此,什么事情都会做,一旦认真起来绝对会专精──通常仅限于服务哥哥。
对和哥哥有关的事情相当执着,在家里专门服侍哥哥一切﹝但是哥哥最近很害羞﹞。被说成是兄控时会暴怒,心目中的最佳男友是和哥哥相反的家伙。
和夏知书其实是异卵双生,绝对不是刚好差11个月的鬼设定。
几乎没有学不会的魔法,究极的暴力美学。观察力几乎和上帝视角差不多,但是本人没有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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