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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 香城進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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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5-2 15:3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人物介紹
張莎莉 本作主人公
南城區學生,天資聰穎,被喻為朱雀皇后,學業成績十分優異。
劉山竹
南城區學生,張莎莉的小學同學。學業成績優異而被香城書院錄取,香城四大學神之一。
陳南施
北城區學生,家境清貧而讀書成績優異,獲取獎學金入讀香城書院,被喻為家鄉之星。
莫蘭蒂
南城區學生,香城中學中無法撼動的全年冠軍,張莎莉的同班同學。
張如麗
南城區學生,張莎莉的宿友。
陳百合
西城區學生,香城青年運動員,香城內外的學界運動比賽皆有她的身影。
何麗琵
西城區學生,和陳百合一樣是香城青年運動員,她們經常一起拍擋上陣。
何杜鵑
南城區學生,張莎莉的朋友。
葉錦雯
南城區學生,張莎莉的同學,相識十年左右。
陳韋茵
同上。
黃康妮
東城區學生,香城書院學生會會長。
潘玉兔
東城區學生,香城書院學生會副會長。
李南川
南城區學生,香城中學學生會會長,香城政治世家的二女兒。
潘燦鴻
南城區學生,香城小學學生會會長,香城中學學生會副會長。
吳達維
香城教育局局長。
地方簡介
香城
西大平洋邊緣的島嶼,面積三千六千平方公里。
該島嶼分成四個行政區,分別為東南西北四個城區,香城山脈呈西北至東南走向,貫穿整個島嶼。
由於島嶼在大國南隅,受酷寒侵襲機會較低,即使在一月,平均氣溫仍有十六度左右。
和鄰近的大國關係複雜。
東城區
鄉村氣息濃厚,是香城市民度假的不二之選。
同時,因為那裡遠離煩囂,清靜宜人,很適合學生唸書,不少香城名校都建於該區。
亦是因為這樣,該區學校之間的競爭十分激烈,從入學分數爭到公開試分數。無止境的競爭使校長、教師、學生和家長都承受很大壓力。
該區自殺率比其餘三區相加還要高出一截,是全球自殺率最高的一級行政區之一。
因此,當地擁有香城唯一的學生精神病院,規模甚至比東城人民醫院還要大一倍。即使如此,每天還是有應接不睱的新轉介個案。
南城區
香城的心臟地帶,香城的商業區和行政核心都是在當地。
商業氣氛濃厚,到處都是商業大樓,步伐急促的行人,彷彿走慢一步就會損失一百萬。
同時,由於當地是政府總部所在地,南城區被喻為人才的集中地,當地的學校被喻為那些人才的搖盤。(註:東城區的尖子多為本區就業或在西城區工作,很少人在南北城區就業。)
值得一提的是,南城區是香城面積最大的行政區,香城的海拔最高處位於當區,高度大約九百五十米。
該城區北部為險要的山峰,水系豐富,是香城食水的主要來源。
西城區
剛開發十年左右的新市鎮,民風純樸,與世無爭。
該區為體育重鎮,體適能水平為全城第一,幾乎沒有胖子存在。
所有香城國際級體育比賽場地都是坐立在該區,是其餘三區的運動楷模。
相較其餘三區,生活壓力較低,被認為是養老的好地方。
香城國際機場位於該區南方的馬尾島上。
北城區
香城最貧困的地區,被其餘三區嚴重歧視。
當地人口主要為逃避大國戰亂而來這城的難民,因為其居民來自五湖四海,生活經常出現磨擦和衝突,社區關係不和諧。
此外,亦因為當地居民多為新移民,香城居民普遍排外,造成他們很難在其餘三區就業,使北城區與其餘三區的隔閡越來越大,同時,因為當地發展遲緩(香城政府對北城區發展不予重視),當地十分貧困。
序章 終結之始
這天是張莎莉的中學生涯最後一天。
她被全城的高等學府看好,它們都爭著想要取錄她。
就她個人而言,她比較希望修讀香城大學的哲學系。
她的父母不知道他們的女兒有這一個意願。
張莎莉沒有告知他們,亦沒有打算告知他們。
看著這個校園,回憶過去六年發生的一切,彷彿那些事都是在昨天發生。
走到樓梯的轉角處,她回憶起室友的話。
我們都是讓香城引以為傲的高材生,未來棟樑,那麼,為甚麼我們會落得如斯田地?
她也不知道,要是找到答案就好了。
此事源於十二年前的初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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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5-12 13:2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 最幸運的女孩

張莎莉永遠都不會忘記,她六歲那年的夏天。
父母在得知派位結果後,興奮得跳起來。
他們如此高興的原因,原因就是因為張莎莉獲派香城小學。
香城小學是香城中學的附屬學校,在十五年前建校。
家長看上這間學校的原因,無出其右,就是因為這間學校和香城中學的關係。
香城小學四分之三的畢業生能考上香城中學。
說好聽一點就是能避免學生重新適應同學,讓他們能儘早接駁,說明白了就是因為香城中學是香城四大學府,考上香城中學就是成功的一半。
香城十六屆市長十二屆是來自香城中學,還有不計其數的問責團隊官員,和民主建制兩個陣營的議員,可以說香城政府是香城中學的舊生俱樂部。
即使不從政,香城中學的學生也有很大部分成功在商場上名成利就。
所以說,能入讀香城中學幾乎肯定能取得成功。
而獲派香城小學,就是成功的一半。
張莎莉的父母最初以博彩心態看待這個微乎其微的機會,想著這個情況應該不太可能。
這個幾乎只有百分之一的機會,竟然成功了,他們當然是喜出望外。
他們不斷反覆查看派位結果,確保不是假消息。
當他們確定這是真的結果後,他們興奮得跳了起來,高聲振臂歡呼。
「真的派到那裡了嗎?太好啦!」張莎莉的母親陳飛燕高興地大叫。
她的丈夫高興地點頭,高呼他們的女兒是全世界最幸運的孩子。
他們相擁而泣,認為他們六年的投資終於得到結果,一切的付出也是值得的。
聽到爸媽在客廳大吼大叫,睡眼惺忪的張莎莉緩緩從房間走了出來。
「爸爸,媽媽,怎麼了……」她困倦地問爸媽發生了甚麼事。
「莎莉,恭喜妳呀!妳考上了香城小學呀!」陳飛燕興奮地告訴她這一個喜訊。
「哦,那真是太好了……」張莎莉半夢半醒地說道,她還沒有從睡夢中甦醒過來。
她不知道考上這間學校的意義何在,不過她看見父母如此高興的表情,便知道獲派的應該是好學校。
其實,她對“好學校”這個詞語沒有明確的概念,她只知道爸媽很高興,僅此而已。
比起這件事,她對動畫裡的公主與王子的關係怎麼發展更感興趣。

這天是小學體驗周的第一天。
張莎莉喜滋滋地笑著,問媽媽小學的生活到底是怎樣。
陳飛燕隨口回應她,小學的六年時光是她人生最快樂的一段時光。
其實她所言不假,在小學的時候她結識了幾個重要的摯友,而且,那段時間無憂無慮,她真的渡過得很愉快。
只是她不知道她的女兒就讀香城小學,這話是否仍有效。
畢竟那家學校是香城四大學府的附屬小學,情況也許不太一樣。
聽到媽媽這樣形容小學的生活,使張莎莉雙眼發亮,十分期待小學的生活。
一周過後,張莎莉喜滋滋地說,老師很慈祥和友善,同學也很好說話。小學的生活真是太棒了,她十分期待九月的開學大日子。
陳飛燕看了看張莎莉的家課,看起來不是太難,放下了自己的心頭大石。
從這些東西看來,香小的課程其實不是太難嘛!
陳飛燕輕鬆地想。

這天是九月一日,是莘莘學子最不想面對的一天。
可是對於張莎莉而言,這天是她人生的新一章的第一天。
打從體驗周結束起,她就十分期待開學日。
開學日能再次看見同學和老師,使她十分興奮,希望這天能快點來。
為了迎接這個神聖的大日子,她前一晚早早就睡覺去,希望能養足精神迎接這一天。
她也提早準備好開學的一切所需,確保那天能以最佳的狀態上學去。
那天的早上,她興致勃勃地把爸爸叫起床,著她陪伴自己一起上學。
他今天有要事要做,需要早點回到工作崗位,所以他答應了女兒的要求。
陳飛燕得照顧剛出生半年左右的小女兒,她不想小女兒去人群聚集的地方,這樣很容易得病。
張莎莉的父親駕車帶女兒上學。
張莎莉一路上看見樹影婆娑,相思樹的樹葉隨風散落在地上,畫面十分美麗。
終於到了學校,看見同學向自己招手,她高興得立刻衝下車,走前也不忘向父親揮手道別。
「爸爸再見!還有,我長大啦!」張莎莉高興地告訴父親成長的喜悅。
看著女兒的背影,張莎莉的父親感到很感觸。
要是她能夠渡過一個快樂的小學生涯就好了。

開學日只上半天課,還沒有吃午飯就放學了。
陳飛燕帶著小女兒接張莎莉放學。
當張莎莉看見媽媽時,她興奮地奔向陳飛燕的懷抱,喜孜孜地告訴她今天在學校裡發生的事。
她說,老師選了自己做班長,又分配了不同的崗位,使她感到十分高興,感覺很充實。
她又說,在幼稚園時沒有這種玩意兒,所以今天分配工作崗位使她感覺十分新鮮。
「妹妹今天怎麼樣呀?有沒有調皮呀?」張莎莉指著嬰兒車上的妹妹問道。
「還可以啦……」陳飛燕打著呵欠說。
看著女兒如此高興,她心中感到十分欣慰。
看來女兒很喜歡這間學校,這樣真是太好了。

一個月過去了,秋風悄悄颳起,把大地的暑熱吹走。
伴隨暑氣一起離開的,還有學年初的平和景象。
為了使學生順利從暑假的怠惰恢復過來,香城小學在九月的首兩周都是上半天課,此外,這個月也不會有中期測驗。
可是,當九月過去時,測驗和各科目的評估就如潮水般湧至。
高層的學兄和學姊哀怨如斯,抱怨為甚麼測驗默書評估一起湧上來,是不是想收買人命。
可是在一樓的課室,這種情況幾乎沒有出現。
他們十分期待,很想知道傳說中的測驗到底是怎麼樣。
因為這次是他們的第一次測驗,為了讓這些新生熟悉測驗和考試的程序,所以他們第一次的測驗和考試都不會計算平時分。
每一個學年的十一月、一月、三月和六月都會有一次考試,而十月、一月上旬和四月則會有中期測驗。
很多學生也不明白這樣頻密的測驗和考試意義何在,可是規矩就是這樣,他們只好堅持下去。
同時期待中學不會這樣頻密地操練。
對於一年級的小學生而言,他們根本不會在乎這個東西,因為測驗的內容對他們而言十分輕鬆,簡直已到達閉上眼作答也會滿分的程度。
十月時的測驗,大多學生也能高分飛過,幾乎沒有難度。
張莎莉在中英數常四個科目都考獲一百分,使她大感驚喜,也使陳飛燕大感欣慰和自豪。
十一月的考試,張莎莉照樣高分,使陳飛燕深深認為她的大女兒是一個天資異凜的孩子,在香小唸書才能使她大放異彩,發揮所長。
看著媽媽這麼高興,張莎莉也感到十分高興。

張艾利和朋友聊天,談起彼此的兄弟姊妹。
「我的哥哥很厲害的喔!他每一次考試都穩拿三甲,預測的公開試成績還有三十分以上(註:滿分三十五分),他真的很厲害呀!」
張艾利的朋友劉天兔如此誇耀自己的哥哥,朋友們對她有一個這麼能幹的哥哥表示羨慕。
劉天兔轉身問正在喝豆奶的張艾利,她的姐姐是怎麼樣的人。
「妳問我她怎麼樣……我也沒甚麼印象,幾年沒有見過她了。」張艾利搔著頭說。
劉天兔大吃一驚,問她們姊妹的關係是不是很糟。
「怎麼說呢……?我真的好幾年沒有見過她了……而且也很少談天……可是說我們的關係很糟,我們沒有吵架,我不見得我們的關係有多糟……」張艾利困惑地說。
「不過真的很少聽見妳說妳姐的事……看來妳們的關係應該很冷淡就是了。」一起談天的女生搭嘴道。
張艾利深嘆一口氣,劉天兔安慰她沒甚麼大不了。
她又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我原本以為我們兩姊妹的關係如此冷淡是一個特殊例子,說實話,看見你們跟你們的兄弟姊妹關係這麼好,我心裡總是有點若有所失的感覺……」
「……原來我的情況不是特殊的例子,好多同學都說他們和他們的兄姊關係疏離,即使在家都不會有交流……在香小時是這樣,現在來到這裡也聽到類似的故事,好像是進了香城中學和香城書院的人都擁有的通病……」
聽到張艾利這樣說,劉天兔立刻嘗試糾正她的錯覺。
「應該只是巧合吧……我哥他可是香城書院的三巨頭,可是,他也經常找我談天,放假時也會回家,我們一家人的關係很好的喔!」
「你哥可是香城書院三巨頭,四大學神劉山竹欸……怎能這樣比較?」張艾利語中帶刺地說。
「妳姐是朱雀皇后,大家差不多嘛!」劉天兔立刻回應她。
「我說呀……有些不識世途險惡的小白家長,以為子女考進了像是香城小學般的知名學府,就可以高枕無憂,從此以後一帆風順甚麼的,真是可笑又可悲,才沒有這般便宜事,世上可沒有免費牛餐,他們真是太天真了。苦日子還長著呢。」
張艾利看著天空,無奈地說。
劉天兔長呼一口氣,張艾利的話使她無法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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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5-19 22:1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帳幕後的真相

鐘聲在朱雀的聖家大座堂響起,新一年要開始了。
張莎莉他們回校第一天就得接受中期測驗,位子還沒有坐暖就得測驗,當初他們心中有點愕然,好好的假日就這樣泡湯了。
可是,當他們想了想上一次的中期測驗的程度,他們便放下了心頭大石,認為這一次的測驗和上一次的測驗沒有甚麼大分別,都是很容易。
他們對即將降臨的災難毫無警覺。

他們喜孜孜地回校,心想甫回校就來一個中期測驗真是棒極了。
除了可以有更多的時間溫習,亦可以使他們名正言順躲懶。
上一次的中期測驗對他們而言是一段美好的時光,不少學生都是十五分鐘就完成作答了,剩餘的四十五分鐘都用作睡覺或是發呆。
這一次的中期測驗,他們同樣是十五分鐘完成,可是,完成後的感受卻太為不同。
第一次的中期測驗,他們是以輕鬆的心情完成,可是這一次,他們是心情是惶恐不安,很擔心捱罵。
這一次的測驗,難度跳升了好幾級。
中文測驗考重組句子;英文測驗考文法;數學測驗考乘除數;常識測驗考時事。
當他們翻開試卷時,小眼珠都睜得成大眼睛了。
他們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心想這種試卷沒可能是真的,一定是他們誤把二年級學生的試卷發給他們了。
即使事前已經有了充足準備的準備的張莎莉,也感到有點不對勁。
原來在這個帳幕的背後,藏著這樣的祕密。
她很希望自己的判斷是錯的,很希望同學的假設是對的。
可是,事與願違,老師堅持她沒有發錯試卷,這份試卷的確是一年級的測驗卷。
老師的態度十分堅定,不像是在說謊,反而他們手忙腳亂的樣子,像是告訴老師他們是在找借口掩飾自己沒有準備充足的事實。

一個星期過去了,張莎莉他們的老師拿著他們的試卷,印堂發黑地走了過來。
同學們已經料到大事不妙,紛紛提高警覺。
「張莎莉……」老師緩緩讀出她的名字,所有同學都把警戒水平提升至最高等級。
張莎莉嚇得面無血色,心想千萬不要聽到甚麼壞消息。
「四科平均分七十九分,是本班的第一名……」老師緩緩說道,張莎莉身邊的同學都上前道賀,就在這個時候,老師把剩下的試卷都丟到地上。
「你們這些懶骨頭,看看你們的佳作!第二名平均分七十三分,第三名平均分六十九分,還有一堆同學在合格的邊緣掙扎,你們到底在幹嘛?!你們知道不知道,你們的成績是六班小一成為最差的一班?我原以為你們當天只是打趣才會這樣說,想不到你們的成績竟會如此爛,我真的好失望!你們真是我教過最差的一屆!不說了,再說下去我的血管就要爆了!總之,不合格的重考!考至合格為止!understand?!」
老師憤怒地說,同學們都被嚇呆了。
原來向張莎莉道賀的同學都面無血色地走到地上拿回自己的試卷。
看著卷子的分數,有些人哭出來,也有些人抱怨卷子太難,能得到這個分數根本是超額完成。
他們看著張莎莉的試卷,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受。
張莎莉看著這些落魄的同學,也沒有說些甚麼。
自己是最高分的人,要是這種時候亂說話,很容易惹惱同學,隨時成為人民公敵。
她心想,原來這就是香城小學的真面目。
成績好時笑臉迎人,成績差時惡言相向。
她不敢想像未來五年,不,是未來十一年怎麼渡過。
她冷笑一聲,看著被現實撃倒的眾生,莫名感到無奈。

當張莎莉放下試卷,準備離開時,一個男生從後叫住了她。
「張莎莉!不要急著走吧。」那個男生說。
「劉山竹?你找我有何貴幹呀?」張莎莉回頭問他。
「妳呀,真厲害呀,這種卷子都考到七十九分,妳真是了不起呀!」那個叫劉山竹男孩讚賞她。
「沒甚麼啦……」張莎莉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這種卷子妳也能考得這麼高分,看來妳資質挺聰慧,我們以後應該能成為好對手!」劉山竹笑著說,張莎莉立刻提高了戒備。
「我們才一年級耶,非要這麼早就開始競爭嗎?」她說。
「競爭才會帶來進步嘛……妳也不想永遠做雜魚中的第一吧?」劉山竹這解釋。
「你可不要放過我喔?」張莎莉接受她的挑戰。
「彼此彼此。」劉山竹禮貌地和她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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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5-27 00:2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被束縛的玩偶

張莎莉帶著不安的情緒回到家中,靜候媽媽的話。
陳飛燕看著張莎莉的成績單,感到十分憂心,害怕自己的擔憂成真。
話說,她在這三個多月裡,認識了不少香城小學的學生家長,了解到她們育兒手法,和這間小學的行政操作。
話說,這間學校因為大多數學生都可以直接升讀香城中學,因此,香中經常向香小施壓,要求他們確保學生的質素能達到他們的標準,要他們好好確保學生的成績能維持在南城區首十個百分比之內,否則將會扣減對他們的資助。
畢竟是附屬小學,香小的管理層對香中的施壓敢怒不敢言,只好透過提升雜費來轉嫁成本。
同時,他們覺得要是自己的學生能升讀香城中學,那麼,他們的名聲就會受顯揚,他們勢將成為南城區的龍頭小學。
在這個生育率節節下跌,學生人數越來越少的情況下,要是成為了龍頭的小學,他們就可以每年招收大量學生。不用擔心縮班的威脅,而且每一年都可以從教育部和香中那邊取得巨額資助。
總而言之,商業考慮大於一切。
為了確保交上去的學生質素無虞,他們每一個學年都會把成績最差旳百分之十至百分之十五的學生踢出校,以確保學生的質素能符合要求。
當然,成績好的學生不用擔心這個問題。
這是香小校長面對家長、老師、傳媒、甚至教育部官員質詢時的標準答案。

可是,現實反映的情況卻不是這樣。
香城小學競爭激烈,同學們的分數差距可以非常小,一分的差距隨時相等於十多個名次的分別。
所以,家長們都不敢鬆懈,經常催谷他們的子女學業,放學後上幾個小時補習班可謂是家常便飯。
平均分退步一分隨時可以讓學生掉進危險區,家長當然不希望這件事發生在他們的寶貝兒女身上。
所以,他們不惜投資重本在子女的補習上,好讓他們勝人一籌,在這場惡鬥中取得優勢。
上門補習是香城小學的家長的最愛,亦是香城中學的女生最普遍的兼職。
上門補習的消費豐儉由人,由一小時八百至五千都有,對香小的家長而言,有時候一個月最昂貴的支出就是子女的補習費。
不過,要是他們的子女能在激烈的課業競爭中取得勝利,即使花費百萬也是值得。
看著那些家長朋友的決心,陳飛燕不禁被嚇怕。
原來香小的競爭是這麼激烈啊……莎莉能熬過這些考驗嗎……
她心中暗忖,這種生活小孩子怎麼捱得住?
可是,她不想張莎莉讀一年香小就黯然離開,她不想受到三姑六婆的冷嘲熱諷,也不想張莎莉重新適應新學校。
而且,香小學生的母親這個頭銜實在太誘人了,她不想輕易放棄這個稱謂。

「為甚麼掉分這麼嚴重?這是怎麼一回事?」陳飛燕冷冷地問張莎莉。
「試卷太難……其實我的成績已經是全班第一,也算是不賴吧……」張莎莉嘗試解釋道。
「那麼,是不是全班被踢出校,妳也跟著他們一起滾蛋?」陳飛燕不屑地回應她。
「不是……」張莎莉膽怯地答腔。
「妳這一次成績下跌這麼嚴重的原因,肯定是因為妳只顧著玩耍,沒有好好溫習所致的吧!不要找藉口了,妳現在好好溫習還能補鍋,回去房間溫習吧!」陳飛燕表達自己的看法,張莎莉表示不是這樣,卻得不到認同。
反而被陳飛燕認為她是在為自己的慵懶找藉口,被罵得更兇。
張莎莉為母親的威勢嚇怕,不敢再多嘴,只好走進房間溫習。

走進房間的張莎莉深嘆一口氣。
她感覺媽媽變得好陌生,跟以前完全不一樣。
這些成績下滑了,她不但沒有接納自己的意見,反倒把自己的話當作真理,強行把自己的想法強行加諸在她的身上,這樣專橫的媽媽她從未見過。
媽媽好像為只會關心自己能不能拿到高分,好讓她在親戚前耀武揚威。
可是,她根本不關心這個測驗是不是超出了女兒的能力範圍。
張莎莉心中感到好氣,可是,媽媽根本不會理會她的抗議。
在陳飛燕眼中,爭辯只是為她的怠惰找藉口,張莎莉明白自辯只會使她被罵得更慘。
所以,面對母親無理的指責,她只能默默承受。
看著書桌上的課本和作業,她不由得感到一絲悽涼。
她根本不喜歡這些東西,面對這些東西使她感到困苦和無助。
可是,既然遊戲規則是這樣,她也沒法子逃避,只得硬著頭皮撐下去。
張莎莉心想,電視上那些青蛙外星人的歷險故事,比起書本上的文字更有趣。
可是,母親在客廳外盯著她,她根本無法接近電視。
她覺得自己好悲慘,居然連自己愛看的卡通都不能看,還得溫習,這根本不是她理想中的小學生活。
對她而言,這種生活更像牢獄生涯。
「無自由,失自由……」
張莎莉無奈地呢喃,心裡十萬個不情願。

四十天過去了,今天是張莎莉他們的第二次考試。
被上一次中期測驗嚇怕的學生,這一次溫習得滾瓜爛熟才敢應考。
要是這一次又考得強差人意,老師又要爆發了。
他們可不想又被鬧一遍,所以他們學聰明了,整個農曆新年假期都拿來溫習了。
又一個長假期報銷了,他們內心在咒罵。
可是,他們沒有選擇,要麼不溫習,然後不合格又被罵一大遍,要麼好好溫習,好讓自己保住底線。
當然,他們也可以退學,去一些程度比較低但沒香小變態的小學唸書,可是他們的父母絕對不會同意。
子女在香城小學唸書可謂是南城區家長的最大成就。
學生們沒有辦法,只好硬著頭皮撐下去。
他們就像扯線玩偶般被束縛,被綁在考試卷子的分數欄上。

老師春風滿面地走進班房,學生們很好奇,是不是發生甚麼好事了。
「你們果然是我教過最好的一屆學生啊!」
老師高興地說,同學們都感到十分錯愕。
妳不是一月才說過我們是妳教過最糟的學生嗎?
現在又改口風了,老師真是見風駛舵。
他們諷刺地想。
老師的善變使他們無所適從,亦令他們明白社會多現實。
得志時萬人依附,失意時被唾棄。
雖說他們的成績大多都回升十多分,可是,他們卻高興不起來。
因為他們終於明白,世道炎涼無常。

家長也不是好得那裡去。
看到張莎莉這一次考試的平均分回到九十分,陳飛燕笑逐顏開,十分高興地抱住她,說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女兒天資聰穎,能考得高分。
她又說,上一次的測驗根本就是屁,自己的聰穎女兒不可能考得這麼低分。
張莎莉心想,要是這一次依然是七十多分,媽媽就不可能這樣說。
也許她會覺得第一次測驗和考試騙人吧。
張莎莉諷刺地想,媽媽真是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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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6-3 11:4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前路的抉擇

看著剛剛發下來的成績表,葉錦雯罕有地露出愁容。
「怎麼啦?」鄰桌的何杜鵑問她。
「成績有點不理想……有點擔心罷了。」
葉錦雯嘆著氣回應她。
「平均分八十三分有甚麼不好呀……」何杜鵑看了眼她的成績表,不解地問道。
「妳不懂啦……要是進不了香中怎麼辦?」葉錦雯擔憂地說。
「妖,」何杜鵑不屑地說,「八十三分進不了香中?小姐妳是在說笑嗎?」
「要是其他同學考得八十五分以上,我不就完了嗎?」
葉錦雯不安地說。
「妳也考得九十一分,我八十三分不就顯得我很糟嗎?」
聽到葉錦雯讚揚自己,何杜鵑高興得眉飛色舞。
「低調~不要這麼張揚啦!」她裝模作樣地說。

她們談話時,張莎莉走了過來。
「談甚麼呀妳們,談得這麼開心……」她問何杜鵑她們。
「葉錦雯她呀,居然擔心自己考不上香中,妳來得正好,評評理吧!」何杜鵑說。
張莎莉拿起葉錦雯的成績表一看,露出了冷笑。
「杜鵑妳看,莎莉露出冷笑,代表我的成績真的有問題啊!」葉錦雯高聲說道,彷彿張莎莉站在自己的一方。
「妳真的有問題啊錦雯姐……杜鵑說得對,為甚麼妳會有考不上香中的錯覺?」
張莎莉回應她。
「平均分才八十三分耶……要是再倒退怎麼辦?聽說去年九月升中一的師兄師姐平均分八十一分欸!我差不多掉到平均線上了,繼續退步不就完了麼?」葉錦雯擔憂地說。
到那個時候才考慮吧,張莎莉向她說。
「對了……」何杜鵑忽然想起想要問甚麼,「莎莉妳考得怎麼樣呀?」
「還可以啦,不算太糟吧……」張莎莉嘆著氣說。
何杜鵑好奇地看了一眼張莎莉的成績表。
「九十七點四分……這叫不算太差?妳的標準可真高啊……」何杜鵑高聲地驚呼。
「莎莉妳好像除了一年級的第二次測驗外,都沒有跌穿過九十分大關對吧?」葉錦雯回憶道。
「對呀,跟劉山竹一樣喔!」張莎莉說。
「你們從一年級爭到五年級……你們不累嗎?」葉錦雯疑惑地說。
「我明白了……難道他九十七點五分?」她問。
「我不知道呀……不過從那傢伙派成績後囂張的樣子來看,應該就是了……」張莎莉不忿地說。
「第一名不是妳就是他啦!雖然偶有奇跡,但還是你們拿最多第一名呀!」何杜鵑這樣說。
「其實你們這樣爭真的有意義嗎?」葉錦雯不解地問道。
張莎莉頓時無言,她也想不到這樣爭下去的意義何在。
雖說競爭帶來進步,可是一直都在那十分之間上下跳動,她看不到自己到底進步多少。
反倒是她每一次都被成績的波動牽引著。

「對了,」張莎莉靈機一觸,「妳們有沒有甚麼學會心得呀,說出來分享一下吧!」
「吓?!」她們倆人感到十分錯愕,認為張莎莉是在說笑。
「妳們吓甚麼呀?我是認真的!」張莎莉焦急地說。
她們面面相覷,心想要是自己真的有甚麼好辦法,就不會一直都屈居於他們兩人之下。
我才想要問妳,妳有甚麼好辦法呢!
她們內心暗忖。
「怎麼啦,妳們不要再吊我胃口啦,快點說出來吧!」
張莎莉焦急地說,兩人沒有回答她。
「竟然把考試攻略自私收藏?妳們兩個X樣真不夠朋友!」張莎莉不屑地說
何杜鵑她們頓時震動起來,原因並不是因為她用髒話罵她們,而是她用錯了罵人的詞彙。
這樣使她看起來很白痴。
「莎莉呀……要是妳不懂如何使用助語詞,其實我們可以教妳的呀……妳這個樣子很容易出洋相呀……」何杜鵑臉有難色地說。
「杜鵑說得對,這些東西我們不介意教妳呀……」葉錦雯尷尬地說。
「我才不需要妳們教我這些東西呢!」
張莎莉紅著臉抗議道。

張莎莉帶著不安的思緒回到家中,為了避免被母親斥責,她一直都沒有提過自己的考試成績如何。
可是,百密總有一疏,某人不知好歹,居然提起考試的事來了。
姐姐好像今天派成績表欸!
張莎莉內心一沉,心想又要被嘮叨了。
該死的,怎麼那壺不開提那壺……
她內心咒罵,陳飛燕放下手上的報紙,問她考試成績如何,這次能不能保住第一名的寶座。
「這個嘛……」張莎莉有口難言。
「又被劉山竹超越了?」陳飛燕武斷地說。
「我就說嘛!早叫妳不要躲懶,妳這個樣子我聘請甚麼私補幫妳補習都沒用啦!要是妳不想唸書妳就說嘛!不要浪費我的錢好嘛!」
「媽媽,對不起……」張莎莉畏縮地致歉。
「不要再說這些沒用的幹話了!快點滾回房間溫習吧!我會要求那些補習姐姐看緊一點了!」
陳飛燕怒吼道。

張莎莉在緊閉房門後坐在地上痛哭。
她已經很努力了,可是仍然無法力挽狂瀾,再一次屈居於劉山竹之下。
每一次當她敗給這個男人,得到的不是理解與安慰,而是責罵和更嚴厲的管制。
每一次都被指責因慵懶而退步,可是,她卻從來沒有放鬆過。
每天都在重複在上課―下課―補習―睡覺這個流程,像個機械人般生活。
看著那些在街上嬉戲的小孩,她感到十分不忿,心想為甚麼他們能這樣高興地玩耍。
在憤慨的情感背後,她更強烈的感覺是妒忌和羨慕,她也很希望自己能這樣高興地玩耍。
可是,她連唯一一個可以一起玩的親妹妹都被無情地分開了。
為了不妨礙張莎莉唸書,張艾利多年來都被灌輸「阻人讀書死全家」的錯誤思想。
以致她們姐妹關係很平淡,張莎莉曾對此感到十分失落。
隨著時日過去,她的失落已蛻變成絕望,她已經對那個不屬於自己的愉快童年沒有任何盼望。
她唯一想的,就是儘快讀完中學畢業,就可以脫離這個苦海。
她感到十分不公平,心想為甚麼自己犧牲了這麼多,卻得不到應有的尊重。
看著天真茫然的妹妹坐在床上看著自己,她感到百般滋味在心頭。

劉山竹帶著成績表回到家中讓母上大人查核,她露出勝利般的笑容。
「這次考到第一名呀……你竟然超越那個張莎莉了,你真了不起,你想要甚麼獎賞?」
她高興地說。
他笑著回應,不需要甚麼獎賞了。
「也對,也許打敗張莎莉就是給你最大的獎賞吧。」
劉山竹的母親蔡雪麗笑著說。
她心裡明白,這個孩子不想和張莎莉繼續爭鬥下去。
可是這個大環境下,不競爭就無法生存,她別無他選,只好叫兒子繼續爭下去。
除了這個原因外,她還有另一個堅持鬥下去的原因。
陳飛燕是她的中學同學,兩人相識多時。
在那個時候,她經常纏著陳飛燕,拉著她要求私人補習。
陳飛燕嘴上說著自己事務繁忙沒有時間為她補習,可是每一次她都願意為蔡雪麗進行私補。
最後,蔡雪麗考進香城科學大學修讀物理系,進了她夢寐以求的香城天文台工作。
陳飛燕可謂是她的恩人,她一直都十分感激這個女生對自己的恩惠。
到了後來,大家都成家立室,小孩上小學了,情況就開始逆轉了。
因為她的孩子天資聰穎,能夠與同樣聰明的張莎莉並馳齊驅,使她獲得過去的恩人陳飛燕垂青。
劉山竹可謂是絕無僅有對學習感興趣的孩子,他天資聰慧,加上過目不忘的長處,使他學習得心應手,自然容易取得高分。
陳飛燕很想知道她的孩子是怎麼取得這樣的成就,在這些年一直纏著她想要了解劉山竹是怎樣煉成的。
蔡雪麗私下認為張莎莉是不可能成為自己兒子般的學神,可是,話不好意思說明白,她只好胡謅一通,哄得她滿意就夠了。
看著過去的恩人追逐自己的背影的樣子,她感到特有趣,很喜歡這種感覺。
所以,即使兒子不想爭下去,她也不會輕易放棄。

「哥哥你好厲害呀!」劉天兔高興地說。
劉山竹笑著說,這不算是甚麼。
劉天兔雙眼發亮,認為哥哥取得第一名都視若正常事,真是了不起。
她十分仰慕哥哥,很想成為他這樣厲害的學生。
劉山竹很清楚自己的實力與妹妹的潛質,他認為妹妹也許會成為學霸,但是,她應該無法超越自己。
同樣地,他也認為張莎莉無法超越自己。
小一時,他看見張莎莉在那個極難的測驗考得第一名,便萌生了競勝之心,想要跟她一決高下。
隨著年月過去,他對這一個競爭對手逐漸有了深入的認識。
他認為,張莎莉不是一個喜歡唸書的人,她天資聰穎,讀書也許是她的長處,但她絕對不是一個對學習感興趣的人。
除了課本上的知識外,她甚麼也不感興趣。
劉山竹則是在童年時已經與中國文學結下不解緣。
從曹雪芹筆下的大觀園到羅貫中的桃園結義,他也深感興趣,翻看多少遍也不會感到厭倦。
反倒是張莎莉,對這些東西完全看不上眼,即使漫畫版本她也不感興趣。
得知這件事時,劉山竹大感錯愕,怎麼一個高材生會對這些東西看不上眼?
後來,他從張莎莉的友人口中得知,張莎莉的日常生活只有補習、上那些能取得證書的興趣班,學習琴棋書畫,還有參加比賽,她的日程表安排得密密麻麻,很難邀約她出來遊玩。
劉山竹恍然大悟,終於明白她為甚麼不喜歡在課餘時間讀書。

有些時候,劉山竹在想,張莎莉不喜歡讀書,也能取得這麼傲人的成績,那麼她真的好厲害。
但是,他認為學習是吸收知識增值自己,要是學習是單純為了應付考試和測驗,她根本不用上學讀書,拿起撮要雞精背答案就可以了。
而且,單靠成績定奪無法看出他們誰比較優勝。
他還從張莎莉的朋友口中得知了一件事。
就是她每一次敗給自己都會被她的母親呵責一大遍。
劉山竹和張莎莉的關係亦敵亦友,即使他們在學業上鬥得你死我活,他們私下十分關心對方。
劉山竹不忍心張莎莉因為敗給自己而遭到她的母親無理指責。
後來,他把分數嚴格控制在九十至九十五分的範圍內,即使能考到一百分也不會盡力答卷。
他想確保張莎莉能保住第一名的寶座,自己怎樣也沒所謂。
他不想張莎莉受到不必要的痛苦,繼續逼迫她只會使她更討厭學習。
雖然他不知道這樣做是不是害了她,他只知道張莎莉已經十分努力,他不想她小學時期就尋短。
至於這一次的考試,他很有信心她能考到一百分,所以,他決定拿出自己的真正實力與她一決高下。
結果,自己的平均分差一分滿分,而張莎莉則比自己低一點六分。
這證明了他的想法:張莎莉永遠無法超越自己。
 楼主| 发表于 2019-6-9 02:3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學生會選舉

這天是一年一度的學生會會長選舉,選舉前三十分鐘,是政綱發表大會,讓候選人向同學解釋參政理念,順道闡述來年政策。
在後臺準備的潘燦鴻,緊張得手心冒汗,幾乎忘了想要說甚麼。
他這麼緊張的原因,除了因為他不習慣在上千人前演講,對手是自己多年的好友李南川外,還有另一個原因。
他背負著普通班六年來最大的希望參選。

香城小學的二年級至六年級的A班和B班是精英班,A班是男生班而B班是女生班。
C班至F班則是普通班,沒有男女班之分。
由於香城小學推崇精英教育,精英班的資源理所當然地比較多。
同樣地,即使他們的人數比普通班少一半,他們的學生會投票票數仍是普通班學生一樣。
他們一人有兩票,而普通班學生只有每人一票。
另外,教職員一人三票,而且他們還會引導低年級的學生投票,像造王者般的存在。
香小管理層認為精英班的學生較有能力選出合適的學生會會長。
在某程度上,他們是正確的,他們確實會選出合適的人作會長。
準確點來說,他們會選出符合他們標準的人做會長。
過去十七年的香小學生會會長都是精英班的學生。
由於不公平的投票制度,加上教職員偏好於精英班候選人,出身自普通班的候選人很難獲勝。

六年前,這個情況曾經出現改變的希望。
當年曾經出現一個擅長演說的普通班候選人,成功以其三寸不爛之舌哄得學生和教職員歡心。
可是,他倡議把精英班過剩的資源重新分配予普通班上,引起那些學生不滿。
他們從過去的學生會身上榨取的油水,現在眼見隨時被那傢伙收回,他們當然會不惜一切捍衛自己的利益。
教師們對此不太感反感,因為他們的資源確實是太多,的確需要重新分配。
普通班的學生早已對此表示強烈抗議,教師們認為這樣可以堵住他們的嘴巴,讓他們能專注於學業,他們的成績就能提升,更多人能升讀精英班,那麼年未業績也會比較好看。
可是,精英班的學生不是這樣看。
該屆學生會選舉只有一個候選人,所以當選標準為總票數一半就能當選。
此外,由於社會反對聲音巨大,該屆選舉亦首次明文禁止引導投票。
結果,在精英班學生全力抵制,一年級學生沒有引導投票,造成大量白票的情況下,信任投票過不了總票數一半的門檻,他最終無法當選。
該次鬧劇最終使香城小學再次成為老百姓茶餘飯後的話題,引來社會上激烈的討論。同時,它也掀起香小管理層的大風暴,香小的校長被撤換,許多高層亦掉了烏紗。
由於社會反應極大,選舉制度再改為所有學生和教職員一人一票選會長。
可是,民心已徹底失去,沒法再回來。
學生已經對這個虛假的民主選舉制徹底失望,不再相信自己的選擇能帶來改變,不再抱負期待。
這件事後的六屆學生會,均以超低票數當選,白票佔比高達八成以上。
前年的學生會會長,得票數僅有八十二票,佔香城小學總人數百分之七,比落選人僅多出二十票左右,情況使董事局難堪。
其實去年也不惶多讓,去年的會長也只是得到九十七票便當選。
總而言之,改變迫在眉睫,只是等待帶來改變的東風。

在上千對眼睛凝視下,潘燦鴻正式開始自己的演講。
他吞了口口水,開始解釋自己的參政理念和政策概要。
臺下的學生沉悶得快要睡著了,他們都認為這個候選人只是一般貨色,沒啥特別。
「我說呀,難道你們打算一輩子幹縮頭烏龜嗎?」潘燦鴻以挑釁的語氣說道。
聽到他的挑釁,部份同學回過神來,看看發生了甚麼事。
「我們這家學校,已經連續十七年都是由精英班的學生壟斷學生會會長的寶座了!這是因為我們的差別太大,普通班的學生才會無法坐上這個寶座嗎?不是!這是因為你們根本不肯踏出第一步,不肯改變自己自卑和怯懦的根性,才會弄得如此田地!」他高聲地疾呼,後排的六年級學生不少都站起來了。
「你們今天可以編出一百萬個理由選擇退讓,明天也可以同樣以一百萬個理由繼續退縮,可是,站出來的理由,一個便足夠了!」
「不要被己身的懦弱所束縛,各位同學,站出來,為自己作出改變吧!」潘燦鴻疾呼道,後排的同學都興奮地歡呼起來,齊聲叫道他的名字,前方的低年級同學受到後方激昂的氣氛傳染,也開始跟著叫嚷起來。
潘燦鴻在演講完畢後回到後臺,李南川主動上前跟他搭話。
「好精采的演說,你果然是個強勁的對手。」她笑著說。
「謝謝妳的讚賞。」潘燦鴻禮貌地說。
這次的選舉,勝負已經十分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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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6-11 14:19 | 显示全部楼层
番外一 學生會選舉後續

投票完結後,劉山竹和他的同學們留在地下的小賣部,討論剛剛完結的選舉。
「這個安排真好啊……投票日下午不用上課,偷得半天空檔真好。」一個同學高興地說。
「而且還是星期五呢……真是雙倍的快樂。」劉山竹語帶嘲諷地說。
「幹嘛了,山竹哥,不高興呀?被那個潘燦鴻搶風頭感到不爽呀?」那個男生不以為然地說。
「我又不是候選人,那有這種事呢。」劉山竹感怪異地說。
「看起來李南川不能當選的啦……你沒有感到不爽嗎?」他笑著回應劉山竹的疑問。
「我那有不爽?反而我真的不明白,那個潘燦鴻為甚麼會想做那種三剎位,他這麼好的口才做這種橡皮圖章真的太浪費了。」劉山竹感可惜地說。
「你不知道人家在想甚麼,也許他是盤算著這個職位在面試時的好處呢!」他回應道。
「也許是吧……」劉山竹不想再爭辯下去。
「對了……」劉山竹轉身望向張莎莉,「妳那邊怎麼樣呀?妳那些同學投給誰呀?」
「當然是潘燦鴻啦……」張莎莉理所當然地說,「她們看見有帥哥當然是投給帥哥啦!」
「我知道你們想要說甚麼,你們想說她們真膚淺對嗎?我也是這麼想,你們不是唯一一群。」
劉山竹冷笑著,「妳也是一樣吧?」
「你果然了解我,你說得一點都沒錯……」張莎莉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你說得對,其實我也是因為他帥才選他的……」她害羞地說,「可是,他真的很靚仔啊!我當然希望未來一年有一個帥哥當會長呀!這是人之常情呀!」
「我沒有取笑妳呀~不要這麼心虛吧!」劉山竹笑著說,張莎莉害羞得臉頰通紅了。
「劉山竹,你真的很討厭啊!」張莎莉紅著臉罵他。

李南川在清理學生會室時,想起這一年來的點點滴滴,不禁感到鼻酸。
她很不捨得那些一起打拼一年的夥伴,捨不得這家充滿回憶的房間。
同時,她也不想把這個地方交給那些乳臭未乾的那些候任學生會小子。
「讓我幫妳一起撿拾這裡吧。」潘燦鴻走進房間後說。
「謝謝……」李南川哽咽地說。
在整理物品時,他們談起天來。
「對了……」李南川突然說道,「其實你當年候選香小學生會那篇script,是怎麼通過那些老師的審查的?」
「不知道呀……應該是他們打算靠著那場演講推高投票率吧……他們十分成功啊。」
潘燦鴻回憶道。
「那一屆的投票率高達八成五,幾乎達到創校以來的新高啊!好像說妳的得票率比起上兩屆當選人相加都要高啊!」
「還不是落敗嘛……有甚麼好驕傲的。」
李南川冷諷道。
「最起碼妳的得票成為了創校這麼多年的落選人新高嘛……也算是一個紀錄吧。」潘燦鴻笑著回應她。
「那麼,為甚麼你當年會願意參選?按你的性格應該不會甘願做一個橡皮圖章才是啊……」
李南川在低頭思考。
「軍令如山,那有推搪的道理?」潘燦鴻不滿地回憶道,「我可是投票前三天才被老師告知我要參選欸!」
李南川感到十分吃驚,她一直都沒想過,原來自己的對手是臨危受命。
「……看來我明白你是抱著怎麼的心情寫那段稿了。」李南川回應他。
回想當年,自己可是在開學時已被告知自己將要參選,準備了整整一個月,期間還得到老師相助。
她諷刺地想,原來這就是精英班和普通班的差別。
「做那個職位有趣嗎?」李南川好奇地問,「當然不有趣啦,這個職位說實話就只是不繼蓋印……」潘燦鴻抱著她的側腹說,「怎麼及得上成為李南川大小姐妳的副手有趣有意義?」
李南川呵呵笑道,我也是這樣認為,潘燦鴻大人。

「呀!」清理雜物的時候,潘燦鴻忽然大叫,李南川看看發生了甚麼事。
「我們畢業那屆的小學畢業錄欸!」他說。
原來不是甚麼大事。李南川鬆了一口氣。
「我們那一屆可真是人才輩出啊……我和你,還有劉山竹和張莎莉那兩個學霸。」她回憶道,
「我們各自的姐姐都是那一屆的學生呢!」
「湊巧大家都是雙胞胎嘛……」潘燦鴻搔頭說。
「其實你們潘家真的好厲害……一門雙傑誰能做到?」李南川繼續說,「你和你姐都是副會長,你們真的好厲害……」
「介意我說實話嗎?坦白說,要是妳姐當年沒有做傻事,也許她也能成為會長……」
潘燦鴻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李南川深嘆一口氣,眼角裡泛著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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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6-29 19:0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小學畢業營

轉眼間,這一年的梅雨季快要到了。
彷彿昨天還穿著大衣喊冷,溫暖的梅雨季馬上把寒氣驅趕大半了。
可是,代價就是牆壁潮濕得發霉。
而且,梅雨季過後就是一望無際的酷暑,秋天還有半年才會到。
這種連月不晴的天氣很惹人討厭。可是,對於香城小學的六年級學生而言,這年的梅雨季象徵著他們終於能夠看見解放的暏光。
他們小學生涯最後一次的學科測驗,將於四月舉行。
由於配合香城的教育部的呈分試政策,香城小學的五年級和六年級的測驗和考試都會減少至三次。
當中,五年級的最後一次考試和六年級的首兩次考試的成績都會發上教育部參與統一派位。
當然,想要升上香城中學的學生,不用擔心統一派位的事。
畢竟通過校內考試就能直接升讀香中,比自行收生和叩門生那些學生輕鬆多了。
而且,不能留下來的人早已有打算,所以,香小的六年級課室會出現甚為罕見的輕鬆氣氛。

「張莎莉,考得怎麼樣呀~」何杜鵑嬉皮笑臉地說。
「十分差呀!不要再說了!」張莎莉假裝生氣地說。
「妳的語氣出賣妳啦!考得一百分對吧!」何杜鵑笑著說。
張莎莉冷笑一聲,把試卷遞給她看。
眼前的境象,使何杜鵑幾乎吐出昨天吃的飯。
「這這這……真的是妳作答的試卷嗎?」
四科全部六十分,使她無法相信這試卷是張莎莉作答的。
「不滿意?我不考成五十九分已經是便宜他們了!」張莎莉不滿地說道。
「發生甚麼事啦……為甚麼突然這麼火爆呀……」
何杜鵑沒氣地說。
「反正我都要畢業咯,所以便任性一次囉!」
張莎莉這樣說。
「這家學校開罪了妳麼?為甚麼幹得這麼絕……」旁邊的葉錦雯無奈地說。
「可以這樣說……」張莎莉回應她。
「張小姐,妳這樣是玩火啊!別忘了許多香小的教職員與香中的人有聯繫……」陳韋茵警告她。
「我怕佢老母!不滿意就叫他老板下來見我,老娘堂堂朱雀皇后,我才不怕他!」
張莎莉囂張地說,她們都被張莎莉的氣勢震懾,不敢多說些甚麼。
「不說這件事了……對了,妳們畢業營打算跟甚麼人合宿?」
張莎莉轉移話題。
「一、二、三、四,這樣不就可以了嗎?」葉錦雯環顧四周,指著她們三人和自己,說她們可以一起合宿。
張莎莉看見葉錦雯指著自己,願意與自己一起合宿,表現得十分興奮。
「我可以跟妳們一起合宿?太好了!」
「妳是我們的朋友,當然可以一起合宿啦!」
葉錦雯笑著說。
張莎莉興奮地抱住她,葉錦雯笑著說沒有所謂。

「發生甚麼好事了?為甚麼這麼興奮?」
張艾利探頭問床上輾轉難眠的張莎莉。
「妳的姐姐明天畢業營呀!我當然興奮啦!」
張莎莉興奮地說。
「這樣呀……可以抱抱嗎?」
張艾利攤開雙手說。
「這麼多年都沒有好好地抱過妳……當然可以啦!」張莎莉興奮地抱起她,她多年的心願終於可以圓夢了。
「我也很高興呀,姐姐……」張艾利面露笑容回應她。
張莎莉十分高興,感覺甚麼事都可以重回正軌。

她們合宿的第一夜,說起彼此的兄弟姊妹來。
葉錦雯說,她哥哥的女朋友是南海中學的學生會文書。
「妳哥很厲害喔,竟然能結識這樣的女朋友。」
何杜鵑讚嘆道。
「要是妳們知道我哥是甚麼人,妳們也許會更讚嘆喔。」葉錦雯裝作冷靜說道。
「難道他是學生會會長?」陳韋茵問道。
「非也非也。他是南城區少年股神,他介紹給師長的股票,幾乎只賺不賠!」葉錦雯自豪地說。
她們三人都十分吃驚,心想這甚麼會發生。
「去年大跌市耶……他是怎麼賺錢的?」
何杜鵑困惑地說。
「他可是在四月時已經勸說他們暫時不要炒股票喔!當時的人認為他瘋了,可是在暑假時,股市節節下跌,完美地證明了他的想法沒有錯,從此以後,他的學校的老師都把他尊稱為股神了!」
葉錦雯高興地說。
「那麼,看來是妳哥的女朋友高攀喔……」
張莎莉喝著汽水冷笑。
「他們好像是墜入愛河才知道彼此的身份,所以,真的沒有甚麼高攀可言……」
葉錦雯搖著頭說。
原來這樣啊……張莎莉恍然大悟地低吟。
「妳和妳的妹妹又怎樣呀?」葉錦雯問她。
「這個嘛……」張莎莉有口難言,「我和她沒甚麼交情……」
「啊?!」葉錦雯大吃一驚,「原來妳們關係不好啊……」
「我們不是關係不好啦,只是……平常很少溝通而已。」
張莎莉難為情地說。
「聽說妳妹妹好像今年升小一耶……有甚麼心水學校?」
何杜鵑插嘴道。
「不知道,不想知道,不想理會,以上。」
張莎莉冷淡地回答。
「妳妹妹的將來耶……怎麼感覺妳認為事不關己?」
何杜鵑感奇怪問她。
「我可以怎麼樣?該死的老媽一直不許我跟妹妹一起玩,說甚麼妨礙我溫習……她媽的!機器運行太久都需要休息啦!為甚麼我不可以跟妹妹一起玩?我們的關係如此冷淡就是那個死八婆害的!我事不關己?其實我是不能理會這事!」
張莎莉激動地說。
「喝口汽水冷靜一下吧……」葉錦雯把旁邊汽水遞給了她。
「謝謝……可是她這種行為真是很不要得啊,誰想跟自己的兄弟姊妹形同陌路?」
張莎莉接過葉錦雯的汽水後,不滿地說道。
「不說這事了,來玩遊戲吧!」陳韋茵從背包拿出卡牌說。
葉錦雯和何杜鵑高興地叫好。
張莎莉則感到十分難受,她不明白為甚麼自己跟妹妹的關係會弄得如此冷淡。
要是能重來,她也許不會選擇這間學校。

第二天晚上,教會的牧師到了畢業營演講。
內容大致就是他如何誤入歧途,上帝如何把他改邪歸正,自己又是如何報答祂的恩惠等。
學生都感到十分沉悶,只是想著甚麼時候能結束。
「對了,劉山竹啊……」 一旁的同學問他,「你打算升讀那間中學呀?」
「香城書院囉。」劉山竹回答他,他大吃一驚。
「東城區那間超級學府?那兒很難上的呀!」
他說,劉山竹點點頭。
「我就要讀那兒!」他堅定地說。
「這樣呀……別說我沒有警告你,那兒競爭很激烈,你千萬要當心喔。」那個男生嘆著氣說。
我可是堂堂香小的六年榜首,誰能挑戰我?
劉山竹自傲地想。

劉山竹要升上香城書院的事,馬上就被傳得沸沸揚揚,成為了這批六年級學生的夜談焦點。
張莎莉她們也不例外。
「那個劉山竹,竟然跑去香城書院讀書,他可真是了不起啊!小心熱水。」
陳韋茵小心翼翼把熱水倒到她們的杯麵裡。
「這是他的選擇,我可管不著。」
張莎莉淡然地說。
她放下手上的水杯,感可惜地嘆了一口氣。
「其實妳還是有點不捨吧……多年的宿敵就這樣消失了。」
看著張莎莉落寞的神情,何杜鵑這樣說。
「多少還是有一點的……要是沒了他,我也許不會這麼勤奮。」
「妳想向他告白嗎?」葉錦雯好奇地問她。
「我怎麼可能喜歡他……」張莎莉紅著臉說。

「李南川,是我呀,開門吧。」潘燦鴻敲門說道。
「是你呀,會長……」穿著睡衣的她迷糊地開門,「有甚麼事嗎?」
「今晚有大新聞哦,妳知道是甚麼嗎?」潘燦鴻問她,李南川打著呵欠回應她,「劉山竹想要升讀香城書院嘛……我怎麼不知道?」
「妳怎麼看這件事?」潘燦鴻再問她,「良禽擇木而棲,他覺得那個地方適合他他便去唄!」
李南川疲乏地回應他。
「學年第一的學生,竟然不升讀香中,跑去四野無人的東城區讀中學,管理層會怎麼看?」
潘燦鴻提出問題。
「種菜不吃菜,養雞不吃雞……」李南川無奈地說,「香小的管理層據聞也不會讓他們的親人讀香中……連他們都對這間學校沒有信心,你覺得劉山竹怎會有信心升讀香中?」
「還有啊……他應該不甘心留在這裡吧。」李南川推敲道。
「這裡可是香城四大學府的其中一所耶!他這樣也不滿足?」
潘燦鴻不明白她想要說甚麼。
「你知道張莎莉嗎?」
李南川問他,潘燦鴻馬上就能回答她。
「經常炫耀成績那個八婆嘛……怎會不認識她?有上學的人應該都會知道她吧!」
「你可知道一直以來,能威脅劉山竹的地位的人只有她?」
李南川回答她。
「原來這樣呀……難怪那傢伙那麼囂張。」
潘燦鴻恍然大悟說道。
「聽說劉山竹還故意讓賽,使她能考第一名呢!」
李南川在他耳邊悄悄話。
「原來他還要讓賽才能有對手呀……真是辛苦他了。」
潘燦鴻挖苦地說道。
「你說,在這種環境下,他怎可能有進步?可能他希望升上香城書院後他能找到真正的對手吧。」
李南川無奈地說。
「可是那兒的人,跟這裡的不是同一個等級呀……他可要小心一點。」
潘燦鴻倒抽一口涼氣,有點擔憂地說。
「他應該會注意吧……我們也擔心不了那麼多。」
李南川看著遠方,無奈地說。

「對了,要是劉山竹離開了,張莎莉怎麼辦?她沒了劉山竹這一個宿敵應該不會再對讀書起勁了,那個時候她不就會退步嗎?」
潘燦鴻追問她。
「你怎麼會認為我們的成績會追不上她?我說呀,她也許年末就得重新發力,以免落後我們,害她丟臉又被罵。」
李南川拿起掌心大小的水晶球,裝模作樣地預測將來的事。
「……你倒不如擔心張莎莉來不及告白更好。」
「她的感情事我可沒有興趣。」
潘燦鴻冷笑道。
「看看妳呀,現在像個神婆似的……怎麼啦,妳能不能猜對明天的金多寶號碼呀?」
李南川笑著說道,收皮啦你。
「你還未夠十八歲,買不了金多寶,則使猜對了也沒你的事啦!」
「他們也不夠十六歲啦,為甚麼他們偏要這麼早拍拖?」
潘燦鴻反問她。
「懂你意思的我是不是沒救了……」李南川紅著臉說,「拍拖不是只會做那種事嘛……」
「妳想想,四年才能發展到那個階段不是太久了嗎?」潘燦鴻這樣說。
「在那個階段前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不能一步登天呀,男人!」李南川縮起肩膀說,「難道你已經對我……起了那種妄想?」
潘燦鴻以她的話回應她,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有興趣進來玩玩嗎?我們會好好服侍你喔!」李南川招手叫他進來。
潘燦鴻揮手拒絕,說不想敗壞學生會風氣。
「美美去洗澡了,這裡三缺一……」
李南川從後抱住他,不想他離開。
潘燦鴻挺直腰背,義正辭嚴地說:「作為稱職的學生會長,我是不會做不法勾當的。」
「為了在同學之間建立親民的好形象,你是不會置同學的請求於不顧對吧?」
李南川呵呵笑道。
「妳果然了解我。」潘燦鴻笑著進了房間,「愣住幹嘛,快點洗牌啦!」





 楼主| 发表于 2019-6-29 19:1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小學最後一天

這天是這群六年級學生的最後一個上學日。
他們的去向大致已經決定了,由於大多的學生都會直接升讀香城中學,所以,即使這天是他們小學生涯的最後一天,他們都沒有顯得悲傷和展現出不捨的感情。
他們反而為快將脫離這一個監獄感到高興。
他們一直自嘲在香小讀書猶如被困在監獄,把探望他們的師兄師姐說成更生人士探監。
他們對於中學的期盼,除了是對新環境的憧憬,人生走進新階段外,還是因為他們終於脫離這一個困住他們六年的牢獄。

「張莎莉,妳有了決定嗎?」
何杜鵑問她,張莎莉感到奇怪,問她是甚麼事上有了決定沒有。
「妳打不打算跟劉山竹告白呀?」
何杜鵑故意提高音量說,張莎莉害羞得著她馬上閉嘴。
「討厭!不要說得那麼大聲吧!我還是不知道,應不應該跟他交往……」
「今天應該是妳最後一次見到他喔,妳也許以後也見不了他喔!要是妳不想在往後的日子感到後悔,今天就是妳最後的機會喔!」
何杜鵑鼓勵她快點告白,張莎莉反而倒抽一口涼氣。
「要是我以後都不能見到他,我又何苦做這種高風險的事呢……」
「話可不是這樣說,要是你們真的成功交往起來,也許你們可以藉故出來約會呢!」
何杜鵑雙眼發光地說。

「對了,錦雯呢……」張莎莉看看周圍,看不到葉錦雯的蹤影,便問眼前的何杜鵑。
「她呀……好像說獲派的學校不理想,需要再找另一所中學報讀嘛!」她在張莎莉的耳邊悄悄話,「好像說她獲派二十七志願的學校,而那間學校好像是朱雀五大武館(註:經常發生打鬥,紀律較差的學校)的其中一所……」
張莎莉大吃一驚,無法相信自己的朋友竟然被派到那種學校。
「她去她哥讀的中學應該可以了吧?那裡程度適中,她應該能順利通過那裡的入學測驗啊!」她慌忙地說。
「聽說那兒在等待消息……不過妳還是不要騷擾她了,她現在已經瀕臨崩潰邊緣,妳再刺激她她可能承受不了尋短啊……」
何杜鵑擔憂地說。
「我怎麼刺激她啦?」
張莎莉不解地問她。
「也許對她而言,妳的存在已經十分刺激她……妳想想,妳可以安然無恙地升讀香中,不用擔心將來的事一帆風順地過著中學生活;而她,每天都擔心挽救不回,要去那地方讀書,即使假設她運氣夠好能讀南海中學,那裡的環境她得重新適應,還要面對完全不認識的同學……她這半年應該會很辛苦。」
何杜鵑慨嘆地說。
「我們是朋友,我們不是應該在這種時候給她支持和鼓勵嗎?」
張莎莉著急得眼泛淚光。
「張莎莉,妳夠了!」何杜鵑罕見地發怒回應她,「妳懂不懂保護自己?這種時候不要做一些引起誤會的事,妳究竟懂不懂?妳以為妳是那些青春漫畫的熱血老師?不是!妳只是一個愣頭愣腦,不知事態嚴重的傻瓜而已!我就當她不會鬧妳,妳給她空間冷靜一下好不好?妳這樣只會把她壓得喘不過氣,害慘她而已!妳這些整天想著怎麼當正義使者拯救世人的麻煩鬼,最討厭了!」
「我只是說了一句話而已,為甚麼妳要這麼兇狠地回擊我呀……」張莎莉跪倒在地上痛哭,「我只是關心一下朋友,希望在她低潮時扶她一把,給她支持而已……我不是想當甚麼正義使者拿甚麼道德光環,我只是想幫助一下她而已,妳為甚麼要這麼罵我……何杜鵑,妳真的很可怕……」
「妳想要踩雷我不會阻止妳,妳死妳賤妳的事,我已經警告妳,探不探望她全是妳的決定。」
何杜鵑拋下這句就離開了。

話說,劉山竹在打算離開時,被同學告知學生會會長有要事找他。
於是,他懷著半信半疑的想法,到了二樓的學生會室。
「恭喜你被書城書院取錄!」潘燦鴻在劉山竹進入房間時,喜滋滋地恭賀他。
「有甚麼好歡喜的……九月就見真章了。」
劉山竹冷笑著。
「那麼你在接下來這一個多月好好休息一下吧,那麼你才會有能力面對接下來的挑戰啊!」
潘燦鴻笑著說。
「怎麼你認為一個多月的休息,我就能熬過五年半的挑戰?」
劉山竹無奈地回應他。
「一天假期是不是假期吖?是不是應該好好享受一天的假期呀?好好享受這個暑假吧。」
潘燦鴻豎起母指說。
「我承認,本人在鬥嘴上真不夠你厲害……你贏了,這樣可以吧。」
劉山竹沒氣地笑著。
「劉生,恭喜呀!」李南川從他的背後,喜滋滋地撲向她。
「妳也在這裡呀?“創校以來最高票數落選人”?怎麼妳也來贈慶呀?」
劉山竹戲謔地說道。
「不要只記住那些丟人的事吧……討厭啦。」
可是從她的表情中,沒有展露一絲厭惡的表情。
「美女,話可不是這樣說,我九月投票的時候可是投給妳的喔。」
劉山竹嬉笑回應她。
「原來這樣呀……謝謝閣下厚愛。」
李南川點頭感謝她。
「沒甚麼啦……只是善用手中一票而已。」劉山竹高興地憶述當時的情境,「終於不用投白票了!」
「許多同學應該也是第一次投了有效票。」
潘燦鴻笑著補充。

「對了,張莎莉有沒有找你呀?」
潘燦鴻吃著薯片說。
「她無緣無故為甚麼找我?」
劉山竹感奇怪地說。
「大家總算是相處了六年,怎麼也會產生一點感情吧……」李南川受不了般說道,「即使日後沒有感情發展,道個謝總需要吧……」
「可是我違反了比賽規則,她應該怎麼遲鈍也能發現了吧……即使她不發現,我也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取得她的感謝。」劉山竹慨嘆地說。
「這我明白……可是你也是為她好才讓賽吧。」
潘燦鴻無奈地說。
「燦鴻說得對呀,要是你是有苦衷的話,稍微讓賽不過分啊!」
李南川附和道。
「可是違規就是違規,我當天答應不會放過她,可現在就因為私情而讓賽,我決不會接受任何藉口合理化自己不當的行為。要是這次開了壞先例,我以後就無法公平公正地進行對決了!」
劉山竹義正辭嚴地說,潘燦鴻他們都無法反駁。
「那麼隨你喜歡吧。我們不多說甚麼了。」

「對了,其實你喜不喜歡張莎莉呀?」
李南川好奇地問他。
「一般般吧,說是十分喜歡也說不上,不過,跟她交往也不是不可以……」劉山竹諷刺地說,「妳最想聽到這個對吧?」
李南川更改了部分細節,便原封不動以他的話回應他。
「妳真的很厲害……這麼快就上手了。」
劉山竹挖苦道。
「不過,她今天還未有找過我討論這件事,要是她這天內也沒有跟我告白,我就當她自動棄權。」
他說,他們兩人都點點頭。
「好啦,要說的話都說完了,可以吃東西了沒有?我快要餓扁了!」
劉山竹看著枱前的美食,垂涎欲滴地說。
「我宣佈,慶祝劉山竹升讀香城書院和我們三人結束小學生涯的慶功宴,正式開始!」
潘燦鴻高興地說。
三人高興地舉杯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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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7-17 17:06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善後工作

轉眼已是七月下旬了,中一分班試順利地結束。
張莎莉毫無懸念地獲派至C班的精英班,繼續以精英班學生自居。
舊相識對於她能獲派到那個精英班中的精英班都感到十分高興,紛紛到了她家道賀。
何杜鵑笑說,她的皇后寶座應該無法被撼動,即使到了那兒也是一樣。
陳韋茵則囑咐她要小心,也許會有一些成績很厲害的學生轉進了這間中學。
「韋茵姐,即使陳南施進了這裡,她也不能撼動我的地位呀!」
張莎莉趾高氣揚地說。
陳南施是雙魚河小學的學霸,和張莎莉她們是同一屆的學生,是北城區歷史上第一個以學費完免資格入讀香城書院的學生。
她和劉山竹同並視為香城書院新一屆學生中最矚目的兩顆明星。
「要是她真的來了這兒,妳也許不能如此輕鬆地說出剛剛的話了。」
何杜鵑冷諷道。
「北城區不就是一群窮鬼嘛!有甚麼好怕的。」張莎莉不屑地說,「妳們把鈔票放在那些人的眼前,他們也許會自動脫光所有衣服呢!」
「幸好這傢伙沒有去探望錦雯……」何杜鵑自言自語道,「怎麼啦,杜鵑?」張莎莉看到何杜鵑在呢喃,她感奇怪地問道。
「沒甚麼……」何杜鵑嘆氣道。
「我說妳呀,不要輕敵呀。也許這個女人將來會在大學裡與妳讀同一個學科,那個時候妳就能見識到她如何厲害了。」
陳韋茵罕見地警告她。
「到那個時候才算吧。」
張莎莉不以為然地說。

為張莎莉慶祝高中C班的慶功宴完結後,何杜鵑和陳韋茵一起走路回家。
「對了,妳有沒有探望葉錦雯呀?」
陳韋茵問她。
「當然有啦!妳當我是甚麼人?」何杜鵑理所當然地說,「在從升中派位當日至一心女書院錄取她的五天裡,我可是一直留宿在她的家陪伴著她,和她一起分擔憂愁呢!」
「原來這樣呀……我以為妳拋棄她於不顧,任由她自怨自艾呢!」
陳韋茵驚奇地說。
「妳把我當作甚麼人了?她可是我的死黨,我怎麼可能置她於不顧?」何杜鵑問她,「是張莎莉跟妳說的嗎?」
「妳明白就好……張莎莉跟我講,說她對妳竟是如此冷血感到十分傷心,說她竟然結識妳這種朋友感到不可置信……」陳韋茵還沒有說完,何杜鵑已經來不及抒發自己的意見。
「頂,好噁心啊……甚麼叫作無法相信結識我這種朋友,難道她就很了不起嗎?人以群分,物以類聚,她不懂嗎?其實她也是差不多吧……」
「其實妳不讓她探訪錦雯,是有原因的吧……剛剛的情況已經把妳的concerns解釋得一清二楚對吧……」
陳韋茵嘆著氣說。
「妳這個concerns用得真好,妳說的沒錯,我不讓她去探訪錦雯,可不是因為我認為事不關己,或是甚麼冷血,其實……我是不想她到了錦雯家胡亂說話觸怒她,莎莉這些年來都沒有經歷過甚麼逆境,我想她應該無法理解錦雯現時面對的困境……要是她說了甚麼話害得錦雯不高興就糟了。」
何杜鵑繼續解釋,「錦雯可不會隨便表達自己的人……即使莎莉說錯了話她也未必有太大反應,可是……我擔心,要是莎莉說了一些傷害她的話,她不會把討厭的情感表達出來,把自己的情緒憋在心裡,這樣下去她可能承受不了呀……」
「其實她除了我們三個和勉強算是朋友劉山竹外還有沒有其他朋友?」陳韋茵困惑地問。
「妳是說莎莉還是錦雯?」何杜鵑想了一會兒後說,「錦雯她好像在其他班裡也有結識的同學,朋友應該也會有一兩個吧……不過妳說莎莉的話……應該除了我們四個人以外便沒其他朋友了。」
「她與自己的妹妹也關係疏離呀……在她結交新朋友前,不如先想想怎麼跟她改善關係吧!」
何杜鵑這樣說,陳韋茵看了她一眼後,忽發奇想想要問她一點事。
「說起妹妹的事……妳的妹妹又怎麼樣呀?」
「妳說妮坦?她很有運動天份,所以……她被保送天馬(在西城區)的香城體育學院了。」
何杜鵑回應她。

慶功宴結束後,張莎莉總是覺得若得若失,好像忘掉了甚麼。
突然,她大叫一聲,她終於知道那裡有不妥。
「發生甚麼事啦?」
張艾利探頭問道。
「難怪我總覺得不妥啦……我忘了邀請葉錦雯啊!」
張莎莉如夢初醒地說。
「小學同學呀?」
張艾利問她。
「她是我的朋友,我們從小一起就認識了……」
張莎莉向她解釋。
「原來這樣呀……為甚麼妳會不邀請她?」
張艾利問她。
「因為她最近發生了一點事,我想讓她好好冷靜一下,所以就沒有邀請她。」
「妳代我去探望她好嗎?」
張莎莉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妳跟她講,香中還有剩餘學額,我出面的話她一定能回來啊!」
「姐姐……」
張艾利嘆著氣說。
「幹嘛嘆氣啦?我可是真心的!」
張莎莉不滿地說。
「沒甚麼……」
張艾利有些時候會想,怎麼姐姐這種人也會有朋友。
對她而言,張莎莉是一個很厲害的人,陳飛燕經常把她們兩人拿來作比較,使她經常感到不是味兒。
張莎莉比她聰明,是無庸置疑的現實,可是,經常把她們拿來作比較,這點就使她十分不快。
而且,她們日常甚少交集,使她對姐姐的了解也相應地非常少,可以說她們的關係是同屋住多於姐妹。
她想,連家的妹妹她也建立不了良好的關係,跟同學建立友誼應該更困難吧。
結果,她竟然結識了四個朋友,張艾利感到無法置信。
不過,當她仔細觀察,她就發現她的朋友都是精英班的人,可謂是物以類聚。
她深嘆一口氣,這個女人可真是現實,不是精英班的不交朋友。
從她的朋友口中得知,葉錦雯上不了香中。
考不上的香中的,她連慶功宴也不邀請。
張艾利諷刺地想,也許這就是香小。
這使她對這間即將入讀的小學充滿了恐懼。

這一天,葉錦雯在家裡玩遊戲機。
門鐘忽然響起了,她走到大門前,發現一個很像小時候的張莎莉的小女孩站在門前。
「小妹妹,找誰啊?」
葉錦雯禮貌地問。
「姐姐,妳是葉錦雯嗎?」
她抬起頭問。
「我是張艾利,是張莎莉的妹妹,姐姐著我來這裡探望妳……」
她說。
「原來是這樣……進來吧。」
葉錦雯拉開大門的鐵閘,張艾利禮貌地道謝。
她心想,這個孩子好有禮貌,應該會很好說話。
「姐姐很關心妳喔!」
張艾利進去後說。
葉錦雯感到十分安慰,原來張莎莉仍會關心自己。
她認為,這代表她仍把自己當朋友看。
「替我謝謝妳姐……要喝點甚麼嗎?」
葉錦雯去雪櫃拿飲料招呼她。
「我要飲可樂!」張艾利喜滋滋地說。
「拿去吧……」
她說,張艾利笑嘻嘻地感謝她。
「妳真是好有禮貌……真好。」
葉錦雯感觸地說。
「是嗎……」
張艾利感奇怪,怎麼她會認為自己有禮貌是件稀奇的事。
「我姐很粗魯嗎?為甚麼妳好像好像對我有禮貌的事感到錯愕?」
「我何德何能批評妳姐吖……人家可是大名鼎鼎的朱雀皇后,我這種small potato怎麼能對她評頭品足?」
葉錦雯冷笑說。
「錦雯姐姐妳太抬舉啦……我姐終究是一個普通的女生,朋友對她很重要啊!」
張艾利回應她道。
那麼她為甚麼不親自探我?
葉錦雯暗裡咂嘴。
「對了,姐姐有參考一下過去的情況,她說,聖育強中學也許適合妳……」
張艾利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雖然這間學校的名字有點奇怪,但它可是有上百年歷史的傳統名校,孕育了不少香城奇材,一點兒也不失禮。
可是,以葉錦雯的程度,她應該考不上那裡。
「謝謝妳姐厚愛,小妹不勝感激,可是……」
她有點抱歉地說。
「姐姐說,要是妳不喜歡那間學校,妳還可以去武陰蕪……還有武允行中學也可能適合妳……」
張艾利說。
神經病!葉錦雯內心在嘶啞。
她心想,要是張莎莉不了解她的情況,她可以只給自己支持和鼓勵,她不會怪責她做不了些甚麼。
剛剛提及的兩間學校都是東城區的名校,雖說它們的條件沒聖育強般苛刻,也仍是超出葉錦雯的程度。
既然她不了解自己的情況,那麼她應該說少一點沒用的廢話,做點踏實一點的事。
「其實……姐姐還說了一件事,看妳這副德性,我不太想再刺激妳……想聽嗎?」
張艾利戰戰競競地說。
「她還說了些甚麼?」
葉錦雯印堂發黑,壓抑著憤怒說。
她想,既然張艾利說得如此小心,那應該不會是甚麼好事。
「她說……妳弄得如此田地,是妳自找的……」
張艾利不安地說。
「她知道自己在說甚麼嗎?」
葉錦雯終於明白為甚麼張莎莉不主動來訪了。
她的內心十分憤怒,可是仍是語氣平靜地說出上述的話。
可是,看見葉錦雯印堂發黑卻語氣平靜地說話使張艾利更害怕了。
「錦雯姐姐……妳好可怕喔……有心事不要憋在心裡,得好好說出來喔?」
張艾利不安地說。
「我沒憤怒啦……不要害怕了。」
葉錦雯拍拍她的肩膀說。
看著她充滿殺氣的笑容,張艾利不禁打了寒顫。
「她說……要是妳不在最後一次呈分試玩任性請病假,妳的呈分試就不會泡湯,也不會弄得如斯境況……她說,即使病倒也應該考試,這樣分數才不會打折扣,要是妳不耍任性胡亂請假,香中定已取錄妳,妳也不用這樣辛苦作補救……」
她不安地轉告姐姐的話。
我當時在醫院耶……不請假怎麼行?
葉錦雯在暗忖。
話說在三月時,葉錦雯在浴室裡滑了一跤,被浴缸的小坐椅刮傷,在醫院裡待了幾天。
因為這樣,葉錦雯赴不了考,補考的成績又強差人意,分數打折後變了不合格。
因此,她沒法直上香中,被迫參加統一派位。
這事實在太丟人了,所以她一直都沒有跟張莎莉她們說出事情的原委。
而且,受傷的地方內褲能遮住,所以她們一直都沒有發現那裡不對勁。
「姐姐陪我玩!」
一個小女孩抱著玩具熊,站在走廊說。
「咦?怎麼有客人?」
她看到張艾利後說。
她緩緩走到張艾利面前,向她打招呼。
「我是葉米娜,請多指教!」
「阿妹,妳的暑期作業完成了嗎?」
葉錦雯不耐煩地說。
張艾利察覺氣氛不對勁,便提出離開。
「滾遠點……呃不,替我謝謝妳姐,她的好意我心領了。」
她的鄙視和敵意我收到了。張莎莉看著葉錦雯的表情,認為她的話是這個意思。
「好吧……我會轉告她,保重。」
張艾利無奈地說,拿著汽水拔腿逃走。
「其實我聽到所有事了……姐姐,振作點吧……」
葉米娜不安地說。
「既然妳聽到所有事,那麼妳為甚麼不幫我仗義執言,討回公道啊!妳喜歡看見我被留難,丟臉子麽?!」
葉錦雯壓抑不了憤怒,向妹妹怒斥。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啊……」
葉米娜害怕得落下淚來。
「妳今年十歲了!升小五了!妳不能只畏畏縮縮地躲起來了!妳要是一直都這樣,妳上中學時怎麼辦呀!」
葉錦雯憤怒地說。
「姐姐對不起,是我沒用,對不起……」
葉米娜哭著掌摑自己,葉錦雯心中的怒火燃燒得更旺盛了。
「妳以為只有妳會哭嗎?!我也會哭啊!」
說罷她也淒楚地哭了起來,哭得比誰都淒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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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7-21 02:04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廿金水 于 2019-11-26 21:33 编辑

第九章 霸主的降臨

這天是九月三日(九月一日為周六),是張莎莉的中學生涯的第一個上學天。
學校的位置與香城第二大學之稱思賢大學隔港相望,正好鼓勵學生以升讀大學作目標。
香城中學大約七成的畢業生能獲大學有條件取錄,比香城的中學平均水平高35-45%。
所以說,能考進香中是成功的一半。
張莎莉心想,怎麼的入學率也與她無關。
她是精英班的學生,而這些人一般能考進香城的三大。
所以,對他們而言,只需要在那三間最強的大學中選擇一間自己喜歡的大學就可以了。
對她而言最大的轉變就是增加了留宿制。
話說,香城的中學大多都是留宿制,學校學舍的旁邊就是學生宿舍,是確保學生安全的保護措施。
香城在六十年代中後期曾經出現大規模暴動,四個半月的衝突造成超過八百人死亡,當中不少是警員。
市民擔憂成為警察會因公殉職,故此,往後十多年的警察應徵日都乏人問津,警力長期不足。
因為警力不足,香城治安每況愈下,每天都有大量罪案發生,而學生則成為最受影響的一群。
為了確保學生安全,香城的中學紛紛興建起宿舍,讓他們留宿,以免他們在上學和放學時被混混盯上。
幾十年過去了,香城的治安亦得到了大幅改善,強制留宿制亦在去年起改為可選擇不留宿。
可是,對於張莎莉而言,這是一個十分好的機會,使她能脫離母親的魔掌。
她可不想未來的五年半跟過去的六年一樣,處處受到限制。
她想,要是她能留宿,她就能放任自己,盡情養懶了。
她心想,則使外頭轉進來的學生多強,也沒能力取代她的地位。

新學年第一天選擇坐位時,一個男生和一個女生都想要坐在張莎莉的旁邊。
男的叫黎伯特,女的有點害羞怕生,不敢報上名來。
「我姓茣,叫蘭蒂……妳叫我小蘭就可以了。」
她有點膽怯地說。
「要麼……我們坐在一起?」
黎伯特提出折衷的方案。
「三個人怎麼坐在一起?」
莫蘭蒂不明所以,感奇怪地說。
「不是啦,是我們兩個坐在一起啦……」
黎伯特無奈地說。
「我們小學已經坐在一起三年多了,讓我有點新體驗,擴闊我的交際圈好嗎……」
莫蘭蒂不滿地說,張莎莉心想,原來他們早就認識了。
「其實我沒有所謂的……你們愛怎樣就怎麼樣啦,我沒有意見……」
張莎莉連忙揮手說。
「那麼我就坐在這裡啦!」一個女生在一旁施施然地走了過來,打斷他們的對話。
「妳是……」張莎莉感奇怪地說,「我是陳如麗,請多指教!」
那個女生笑著自我介紹。
「妳就是張莎莉吧?久仰大名。」
她禮貌地伸出友誼之手,張莎莉苦笑與她擊掌。
「兩位也是,久仰大名!」
陳如麗看著身後的黎伯特和莫蘭蒂說。
看來我們走到那兒去都不能低調行事啊。
兩人相看莞爾,張莎莉感到奇怪。
「看來我們還是一起坐吧……」
莫蘭蒂苦笑道,說罷他們就走開了。
「他們到底是何方神聖呀……」
張莎莉感奇怪地說。
「原來妳不知道他們是甚麼人嗎?」
陳如麗大吃一驚,不敢相信她的話。
「他們呀,是幼羚小學的學生呀!那間可是馬甲灣第一的小學呀!」
「是這樣呀……到底有多麼了不起?」
張莎莉毫不修飾自己的說話,不認為他們有多麼了不起。
「青龍幼羚、朱雀香小、白虎碧海、玄武青松崗,這四間小學就是南城區的四大天王,妳連這樣也不知道嗎?」陳如麗不敢相信,竟然有人不識泰山。
「那麼,她們到底有多厲害?」
張莎莉不耐煩地說。
「他們四年級才分別轉過去,一進場真是不得了,立刻奪下所有科目的成績榜冠亞軍呀!他們的出現使暮氣沉沉的一屆立刻恢復過來呀!」
陳如麗緊張地說,又警告她不要輕敵。
「切,這些小兵小將那需擔心!」
張莎莉趾高氣揚地說,陳如麗只說了句當心就沒有再多說些甚麼。
她相信,張莎莉定會因為自己的輕敵而付出沉重的代價。

第二天,張莎莉興高采列地把行裝搬到宿舍去。
走進房間時,她發現房間的宿友好面熟。
「咦?怎麼是妳?」
她感奇怪地問。
「張莎莉,是妳呀?我們又見面了!」
張莎莉想了想,原來她就是陳如麗。
即是坐在她旁邊的女生。
「看來我們好有緣呀。」
陳如麗笑了笑,替她把日用品從行李箱拿出來。
「怎麼會有一個啤啤熊?」
她整理張莎莉的行裝時發現一個毛熊玩偶。
「這個……是我打算送給舍友作見面禮物。」
張莎莉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嘩!我好喜歡這個玩具熊呀!謝謝妳呀!張莎莉,妳是最好的!」
陳如麗高興地在她的臉上磨蹭。
張莎莉有點尷尬地微笑。

這個晚上一如以往,整齊的床單依舊,書桌上的課本依舊疊得高高的。
張莎莉拿著兩個剛煮好的杯麵端在桌上。
「開餐啦~」她高興地拿起筷子進餐。
她高興地分享當天的與李南川肯定她的對學生會的貢獻和他們的祕聞。
「妳沒有胃口嗎?那麼我把它放進雪櫃裡,妳明天再吃吧!」
張莎莉打算把沒吃過的杯麵放到雪櫃裡,可是裡面已經爆滿了。
真是浪費……她心想。
她只好把它倒在垃圾桶裡。
當她從廚房出來時,她看了眼陳如麗床上的毛熊玩偶,露出了笑容。
物歸原主了呢……
 楼主| 发表于 2019-8-3 19:51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 風暴序幕

李南川與潘燦鴻在放學後討論這陣子的大事。
話說,香城政府正研究推行國民教育。
香城政府在七月換上新的管治班子,他們的首要目標就是加強香城人民對國家的認識。
故此,他們建議在香城的教育課程中增加國民教育科。
可是,少的課程被指跟國史重疊,成效為質疑。
而且,當中少內容被質疑偏頗。
例如六十年代中發生的暴動被形容為「愛國主義者驅逐侵略者的英勇舉動」。
課程內容亦出現大量情緒化的辭彙,欠缺客觀描述,被學者質疑不夠專業。
他們正在討論,這件事對他們的影響。
「我說呀……這件事對我們的影響不會僅僅是書包增加一本教科書這麼簡單吧。」
潘燦鴻有點不安地說。
「要是事情是這麼簡單,就不會那麼多師兄師姐站出來反對這議案吧……他們可不是蠢的。」
李南川放下水杯歎息道。
「真麻煩,為甚麼我們升中一才幾天就遇上這種大風暴?」
潘燦鴻不滿地說。
「所以說呀,你不愛政治,政治仍會找上你,怎麼躲也躲不掉。」
李南川無奈地說。
潘燦鴻點點頭,認同她的話。

這天是周日,金牛谷人群跟平日一樣多。
不過,這天的人群不是平常的上班族。
而是來自香城各區,反對國民教育的遊行人士。
他們高舉著「拒絕洗腦教育,撤回國教」的橫額在大街上呼喊。
遊行秩序良好,沒有出現衝突場面。
李南川和潘燦鴻在他們的老師陪同下,亦出來遊行。
「Miss Lee,妳不怕帶我們出來後被秋後算帳嗎?」
李南川不安地問。
那個老師是學校的通識科主任,校內地位可算是中上級。
「就是要讓你們了解一下現在社會發生的事嘛……你們都是社會的一分子,不能因為讀書而對這些事不聞不問。」
她說,李南川點點頭表示明白。
「好像說校長和副校長他們都是支持國教……Miss Lee 妳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潘燦鴻有點擔憂地說。
「沒辦法呀……有些事是必須做的,即使害怕也無法躲避。」
她有點無奈地說。
「你們是不是第一次出來遊行呀?」
她靈機一動,問他們這個問題。
「這個嘛……老爸好像五年前參加過保衛喬治碼頭的社運。」
潘燦鴻搔頭說道,「他還守到最後一刻,最後被警察抓了……」
「當時我和姐姐還年幼,所以媽媽沒有把我們帶出去。」
'-他說,李南川點點頭,表示認同他母親的做法。
「聽爸爸說,當時氣氛僵持,要是再這樣持續下去,很可能射TG(tear gas,催淚彈)……」
她不安地說。
「那陣子的警察應該不敢這樣做吧……雖然我不認為現在會。」
潘燦鴻揮手說道。
「凡事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呀。」
李南川嚴肅地警告他。
「我們又不是甚麼壞分子,怎麼會被打?」
潘燦鴻氣定神閒地說。
你早晚會後悔。李南川警告他。

當天晚上,他們在宿舍地下的大廳討論這天的遊行。
「好像說今天有二十萬人遊行喔。」
潘燦鴻看著新聞網站上的報導說。
「對嗎……不過今天一看,遊行的隊伍擠滿了金牛谷那邊幾條主幹道,這個數字應該不假。」
李南川喝著剛沖好的熱巧克力說。
「妳說,他們會不會接納我們的訴求撤回計畫?」
潘燦鴻拿著報紙想要拍蟑螂時問她。
「應該會吧,畢竟數十萬人上街……哇!曱甴呀!」
李南川看到檯上的蟑螂,嚇得花容失色,踉蹌地退後幾步。
就在這時,潘燦鴻用報紙拍死了牠。
他為免牠裝死,再猛力地拍打牠的屍體數次,彷彿在發洩壓力。
看著這個畫面的李南川,嚇得說不出任何話來。
在確定牠死掉後,潘燦鴻用紙巾把它包裹起來。
「你……記得把它丟到垃圾筒後洗手哦!」
李南川臉色蒼白地說,臉上的恐懼絲毫不退。
「要看看它嗎?」
潘燦鴻開玩笑地說,裝模作樣地把曱甴遞到她面前。
「X!不要開這種玩笑!我真的很怕呀!」
李南川憤怒得漲紅了臉,潘燦鴻笑嘻嘻地把它丟到垃圾筒去。
「嚇死人啦……真是好險。」
她驚魂末定,惶恐地說道。
潘燦鴻微笑地走向洗手間洗手。

又過了數小時,快要到午夜了。
潘燦鴻百無聊賴地在床上翻看了一下即時新聞,發現教育部部長在晚上十一時發出了新聞稿,表示會虛心聆聽市民意見,做好國教科的解釋工作。
「切……即是他根本不想撤回議案吧。」
他放下手機後不忿地說道。
「怎麼啦?」
另一邊床的宿友問道。
「張雲雀,那個吳達維竟然說"會做好國教解釋工作",這不是把二十多萬遊行人士的訴求視若無睹嗎?」
潘燦鴻忿忿不平地說。
「你要給他們下臺階啊……有些事不能一步登天,要慢慢來啊……他的態度怎麼看都是軟化了吧。」
張雲雀嘗試安撫他的情緒道。
「我們已經給了他們足夠的機會(和壓力)改變,這樣還不夠,到底誰才是主人呀?」
潘燦鴻依然十分不滿,毫無平伏下來的跡象。
「他們才上臺兩個月,第一場仗就出師不利,他們會怎麼想?」張雲雀在他的耳邊說道,「日後定有我們好受的。」
潘燦鴻搖頭嘆氣,感到十分難受。
怎麼我們甫上中學就遇上這種事?
 楼主| 发表于 2019-8-3 19:54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雙皇之會

劉山竹升讀香城書院,遷往那裡生活,轉眼就一個月了。
他終於明白離開都巿的煩囂,到郊外生活是一件多麼棒的事。
郊區的空氣十分清新使他感到心曠神怡,容易集中精神,讀書溫習事半功倍。
要是他能選擇,他一定會定居東城區。
雖然這裡十分棒,可是,這個地區也有值得擔心的問題。
這個地方的原居民十分歧視非原居民,更甚於北城區對其他三區的仇視。
原居民壟斷了區內大部分商店,對於非原居民以不合理高價銷售貨物。
例如八公斤裝白米以一百二十甚至一百五十元(非原居民價,原居民價七十元)發售,使生活費不高的學生甚為痛苦。
不過,自從越來越多大型連鎖店進駐大東北,使他們對區內原居民商店的依賴大為減低,他們的口氣也好多了。
不過,他擔心,要是這樣這個地區就會失去原來的鄉土味,變得世俗化。

另一個他發現很有趣的地方,就是香城書院從不會催谷學生成績。
這裡的學生很自律,即使日間玩得多瘋狂,晚上回宿舍也會自動溫習。
他認為,這裡的學生是他最欣賞的類型,不會因為其他人要求而讀書(客觀上而言),他們克己的精神很值得自己學習。
跟在香小時的情況完全不一樣。
也許這就是精英的不同吧,他心想。
這裡遇見的對手,跟張莎莉比完全是不同的級數。
要是把張莎莉比喻為A級對手(劉山竹刻意讓賽,他無法把她形容為真正的對手),香城書院的精英班最少一半同學是S級甚至S+級的對手,拼盡全力也贏不了。
當中最強的對手,就是那個北城區的學霸。
雙魚河小學的女王陳南施。

要說陳南施有多厲害,得從她的身世開始說起。
她是北城區首個以學費完免資格入讀香城書院的學生,可說她是當區第一的才女。
北城區是香城最貧困的區域,人均收入僅達南城區的六成。
她的家在雙魚河邨,是一個公共屋邨。
她是家中六姐弟的長女,所以她在小學時候經常得幫忙照顧弟妹,沒有很多的時間溫習。
她自己也心想,也許這輩子就這樣了。
不過,她對學習知識充滿興趣,總會在網上和書上尋找課本上的知識延伸,從文學至雜學都大有涉獵。
加上她天資聰慧,擁有過目不忘的能力,使她在學習上事半功倍,使她能花更多的時間鞏固所學,成效指數式增長。
結果,她的成績成為她能力的最佳證明。
她從三年級起就沒有一次測驗或考試低於九十八分,分數之高使人瞠目結舌。
她因此成為雙魚河甚至北城區的驕傲。
而且,她沒有因此而自滿,反而繼續吸收新知識和鞏固所學,使她能在競爭激烈的香城書院的第一次測驗旗開得勝,順利拿下第一名。
也因為這樣,劉山竹失落了蟬聯多年的冠軍。
對他而言,那個女人就是終極的對手。

可是,事情出現奇怪的轉變。
陳南詩突然性情大變,脾氣變得暴躁起來。
而且,她經常往洗手間裡跑,好像肚子有甚麼似的。
這天,他們結伴一起溫習,因為他們都想一探傳說中的香城學神到底是何方神聖。
俗語有云:知已知彼,百戰不殆。
「真討厭……」
陳南詩摸著肚子說。
「怎麼啦?吃壞肚子嗎?」
劉山竹轉著手中的筆說道。
「才不是呢……不知道為甚麼,這幾天的肚子一直在痛,整天都想要去大便,好難受……」
陳南詩捂住肚子在哀怨。
「這樣妳溫習不會進腦呀……今天好好休息吧。」
劉山竹放下手上的原子筆,嘆著氣說。
「因為這點小事就放棄?絕對不可以!」
陳南詩腹痛得面容扭曲,咬著牙關說。
「算了,還是上個廁所比較好……」
她蹩腳地走往洗手間,劉山竹看著她的背影搖頭嘆息。
他很擔心陳南詩早晚扛不住。
過了一會兒,她臉頰泛紅地回來了。
「那個……我……」她支支吾吾地說,「我不是小朋友了,我……」
「來月經嗎?」
劉山竹斬釘截鐵地問。
「不要這麼大聲吧……」
陳南詩神情慌張地制止他。
「那麼妳就回去休息一下吧……」
劉山竹無奈地說。
「也好,穿著骯髒的內褲真的好難受……」
陳南詩羞恥地說。
「不過呀……為甚麼你要待我那麼好?明明我們是對手……」
「就是因為妳是我的對手,我才會這麼著急妳呀……」
劉山竹嘆氣說道。
「我不想打一場不公平的戰爭。」
「隨你喜歡吧……反正我不會以月事或生病合理化自己的失敗。」
陳南詩按著腹部說。
「回去休息一下吧!」
劉山竹擔心地說。
她臉色發青地點頭,收拾東西離開。
 楼主| 发表于 2019-8-18 11:1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 對決的意義

回到宿舍後,陳南詩看著正在打電玩的宿友,問她為甚麼會想讀香城書院。
「妳問為甚麼……不知道呢?也許是因為我成績優異吧。」
她說,陳南施困惑地搖頭。
「香中也很棒啊……而且還有朱雀皇后加持,妳在那裡讀書都可以……妳沒必要千里迢迢來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讀書啊。」
「那麼妳為甚麼要在這裡讀書吖?」
她反問道。
「為甚麼呀……因為我想有一個良好的學習環境吧。」
陳南施有點遲鈍地說。
「妳不是整天都說要讓弟妹過上好生活嗎?那麼為甚麼妳不去香中?那邊的商科出很多人才呀!」
她追問發呆的陳南施。
「這個嘛……也許是因為商科競爭激烈,我可不想得罪別人。」
陳南詩這樣說。
「妳的意思是指因為妳成績太好,害怕使別人被比下去,招妒忌?哇……看不出來,原來妳是這麼寸嘴。」
室友冷諷她道。
「其實呢……只是我想在這裡唸書罷了。」
陳南詩有點無奈地說,「妳甚麼時候有了這種錯覺?」
「妳說得罪別人嘛……如無意外應該是這樣吧。」
室友拿著毛巾和換洗的衣物去浴室洗澡。
室友離開後,陳南詩開始思考自己為甚麼要在這兒唸書。
其實,除了學費全免這個原因外,她也想要真正的競爭,才會報讀香城書院。
她在雙魚河小學時已經鶴立雞群,沒有任何同學能威脅她的學科榜首的地位。
雖然她是運動白痴,四肢不發達,做不成文武雙狀元,她在學業上的成就已經足夠她在自己的小學封王。
她想,要是能有一點挑戰就好了。
於是,她在一月香城各大中學自行收生時,報讀了香城書院。

「雙魚河皇后……」
室友洗澡後向她說,「妳覺得這個稱呼如何?」
「池中無魚蝦最大,有甚麼好驕傲的……」
陳南詩歎著氣說。
「妳也是白羊之后吧!張芸尼!妳有為自己的稱謂驕傲過嗎?」
(註:白羊半島位於香城島東部,香城貨櫃碼頭位於該半島上,為遠東地區最繁忙的貨運碼頭)
「有人讚賞自己,怎麼也會高興吧……」張芸尼抬頭問她,「爸媽讚賞妳的時候,妳不會感到高興嗎?」
「要是他們讚我,那就太好了……」陳南詩灰心地說,「他們每天都是工作繁忙,早出晚歸,連家長會都爽約,妳說,他們怎會對我的學業上心?」
「……其實我沒有學壞已經不賴了……」
她輕聲細語地說,張芸尼不解地搖頭。
「雙魚河那邊不是太壞吧……怎麼也比室女那邊好吧。」
「妳偏要這樣比較,我們怎麼討論?老娘在那兒呆了十二年,那兒的情況我十分清楚,妳不用耍嘴皮子奉承老娘了。」
陳南詩不滿地說。
「先不要生氣吧,我只是比較一下而已……」
張芸尼急忙為自己的話作辯護,陳南詩的怒氣稍微收下來。
「算了算了,不要為這點破事兒吵下去了……」
她揮揮手表示作罷。
「妳的那些弟妹到底是怎麼樣呀?」
張芸尼在陳南詩平息怒火後問。
「我是獨生女,好想有弟妹一起玩……」
她落寞地說,陳南詩摸摸她的頭,表示沒有甚麼大不了。
「他們算是乖巧,這一點我真的十分欣慰……不過,年紀最小的妹妹經常生病,還住過一陣子醫院……我們一家已經入不敷出,要是一直這樣,我也許需要輟學,打工賺錢養活一家……我不想這樣……」
說著說著她就擔心得哭起來,張芸尼連忙安慰她。
「所以,妳就來這兒唸書?」
她問正在哭泣的陳南詩。
陳南詩落著淚搖頭,表示不是這樣。
「我待會才告訴妳,妳讓我好好哭一場好嗎……」
「隨妳喜歡吧……儘管哭出來吧,不要憋忍在心裡喔。」
張芸尼抱緊她,讓她安心地盡情釋放自己的情緒。

陳南詩冷靜下來後告訴張芸尼自己會選擇這裡的原因。
她說,她是因為競勝心而選擇這學校。
「原來是這樣呀……其實妳在這裡也是鶴立雞群,妳應該很失望吧……」
張芸尼落魄地說。
「這家學校其實不算是失望……起碼對手比雙魚河那邊強多了。」
陳南詩喝著溫水說道。
「那麼妳覺得南北雙峰的'南'呢?」
張芸尼進一步問道。
「妳是說劉山竹嗎?」
陳南詩問她,張芸尼點頭道是。
「他呀……老實說有點失望。」
陳南詩長呼一口氣表示自己的無奈,張芸尼很好奇到底為甚麼她會這樣想。
「到底他是把我當作甚麼人?」
她又慨歎地說,使張芸尼感到更奇怪。

「你們好像今天一起溫習,中間發生甚麼事啦?」
張芸尼主動地問。
「是這樣的……」
陳南詩把剛剛發生的事完整地說了一遍,張芸尼聽後點頭示意。
「他這樣做很有風度啊……為甚麼妳的語氣像是很不爽?」
「有個屁風度……我認為這只是他不把我當作對手,隨意找個藉口打發我罷了。」
陳南施不滿地說。
「到底在妳眼中,怎麼才是競爭?」
張芸尼不滿地說道,她不明白為甚麼陳南施這樣想。
「當時是甚麼情況也全力應戰才好吧!這樣也是給予對手尊重的表現!」
陳南詩理所當然地說,張芸尼嘆著氣搖頭道否。
「人家好心才會這樣體諒妳呀,這不是甚麼打發……」
妳不懂啦!說罷陳南詩就帶著換洗的衣服走向浴室洗澡。
「妳是不是要非要劉山竹徹底打敗妳才滿意?」
張芸尼在門後不滿地說道。
要是他能堂堂正正打敗我,我不會有任何怨言。
陳南施撇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三日後,測驗的成績發下來了。
「陳南詩,考得怎麼樣啊?」
劉山竹輕鬆地微笑。
「瞧你這輕鬆的樣子,你應該考得不錯吧……」
陳南詩苦笑道,「我破戒了……」
「甚麼破戒呀?」
劉山竹好奇地問。
「考得九十六分……打從四年起我就未嘗考出低於九十八分的成績。」
陳南詩苦笑道。
「妳這是在炫耀嗎?這根本不是正常人能保持的成績啊……」
劉山竹挖苦道。
彼此彼此吧。陳南詩不屑地說道,打算轉身離開。
「難道妳不想知道我考得怎麼樣嗎?」
劉山竹在她離開時問她。
說吧。陳南詩主動地估算,「九字頭?」
劉山竹點點頭,陳南詩暗忖,這個男人果然不是浪得虛名。
「九十五分或以上?」她收窄估算範圍,劉山竹說,「妳幾乎估中了!」他高興地說。
「我明白了!九十五分?」
陳南詩高興地說,劉山竹把卷子拿給她看,她露出勝利的笑容。
「看來我們還是有一定程度的距離啊。」
她輕鬆地說,劉山竹苦笑地點頭。
「也許我們的距離能拉近一點,」劉山竹貼近她的面龐說,「零距離最好。」
「你這是在宣戰還是在告白啊……」
陳南詩推開他的頭說,「要談可以,要打奉陪。」然後,她又在劉山竹耳邊說,「要交往也不是不可以。」
「可我沒有與女生交往的經驗啊……」
劉山竹有點遲疑地說。
「任何事都有初次體驗啊,怎可以不踏出第一步?」陳南詩笑著說,「這個年齡A0很正常吧。」
「難道妳 greater than zero?」劉山竹戲謔地說,「看不出來,原來妳是身經百戰的戀愛專家啊!」
去死吧你。
陳南詩假裝生氣地說,可是臉上絲毫不見憤怒的表情。
「我等待你打敗我喔。」她笑著說。
走著瞧吧。劉山竹冷笑道。

「芸尼妳說呀,妳認為那個劉山竹能不能打敗我呀?」
陳南施回到宿舍後問。
「怎麼啦?」
張芸尼伸伸懶腰,懶洋洋地問。
「劉山竹那傢伙,居然比我低一分屈居第二,哈。」
陳南詩趾高氣揚地說,「原來南北雙峰的南峰只是這般貨色,到底是我太厲害還是南城區的那些少爺大小姐太廢才會這樣呢?」
「所以說妳這個人真的好寸嘴……人家堂堂南城之王竟被妳說得像個小角色一樣。」
張芸尼揉揉眼睛說道。
「說起劉山竹……我班上有一個同學是香小畢業的,他說了一些很有趣的事,想要聽嗎?」
她問,陳南詩馬上爬上她的床上想要聽故事。
「聽說呢……劉山竹有一個很要好的朋友,叫張莎莉……」
「妳朋友說的那個人……是朱雀女王?」
陳南詩明知故問,張芸尼受不了般點頭。
「他們好像是鄰班的同學……」
「然後呢?」
陳南詩進一步追問。
「呃……聽說會顧及那個女人的顏面,不會積極應戰,好像說他會故意放水讓她考得第一。」
張芸尼還說,「好像說張莎莉受過家暴,九十四分或以下或失落榜首都會被打……」
「妳現在明白為甚麼劉山竹會讓賽吧。」
她總結道,陳南詩驚訝得說不出任何話來。
原來劉山竹的讓賽,背後有這種不為人知的祕辛,她明白他的苦心,可是,她又不敢茍同。
要是劉山竹一直都在讓賽,張莎莉也許會以為他永遠也比不上她,便會疏於鍛煉,成績就會倒退,他不能永遠放水遷就她。
這樣對大家也不好,劉山竹自己也會退步。
可是,要是不這樣,張莎莉也許會不斷被母親毒打,她沒法硬下心腸不顧她的感受繼續鬥下去。
陳南詩心想,名次只是虛銜,要是她因為受虐造成心理創傷,對她的影響定會更大。
她感到十分矛盾,也許讓賽是個權宜之計。
 楼主| 发表于 2019-9-1 02:1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章 失落的玉座 上

一個多月過去了,距離中學生涯第一次考試也越來越近了。
在過去的日子裡,張莎莉感到十分強烈的挫敗感。
這不是因為課程變得更多更深使然,而是因為不利的大環境使然。
前方坐著個超級學霸,使她感到很大壓力,不想丟人現眼。
可是,事與願違,她一次又一次被莫蘭蒂打敗,使她經常感到不是味兒。
她想,朱雀皇后這個名銜也許保不住了。
可是,比起失落皇后的名銜,同學在背後的議論使她更痛苦。

由於她升中後成績下滑,使同學不禁懷疑這個傳說中的朱雀皇后是不是浪得虛名。
在質疑她的實力的同時,他們也認為年級第二的劉山竹有放水之嫌。
他升讀香城書院後級排名比六年級時稍為下降,可是,他仍是五名之內。
香城書院的級別比香中高多了,香中第一名在那兒可能只是五至十名,換言之,他比香中所有人都要強,包括那個香小的冠軍張莎莉。
當然他可能只是剛好取得大躍進,剛好超越張莎莉而已。
可是,所有人都認為事情不可能這麼巧合,他們認為一定是劉山竹故意讓賽,讓她能考到第一。
張莎莉當然不相信劉山竹有讓賽,這些年來因為劉山竹考得第一名而受到的皮肉之苦可多了。
可是,那個流言合理性不低,完全是可以解釋的,這點使她感到十分矛盾。
她想,要是劉山竹真的讓賽,她會毫無保留地放棄一切名銜和嘉獎。
她不想接受嗟來之食,她想向同學證明自己是一個有實力的女生,不想被他們認為自己是因為別人讓賽才得到今天的成就。
兩個月前還誇下海口說沒有人能威脅她的地位,想不到一個多月後就被那兩個幼羚小學的學霸完敗,使她感到十分諷刺。

這天,黎伯特跟莫蘭蒂談天,討論他們的新生活。
「習慣這兒的生活嗎?」黎伯特坐在桌上問她。
「一個多月了,還有甚麼習慣不習慣呀……」
莫蘭蒂伸懶腰,打著呵欠說道。
「這裡跟幼羚一樣嘛……根本沒有人能比得上我們。」
她難掩失望地說,黎伯特警告她,張莎莉是個嚴重的威脅,不要降低警惕。
「你是說排名第五那個女生嗎?也許是個威脅吧……」
莫蘭蒂不以為然地說。
「香小那些人還吹牛說張莎莉是甚麼朱雀皇后,現在聽起來真是十分可笑。」
她趾高氣揚地說。
「不要這麼囂張啊……她跟妳距離不遠,她可是隨時能超越妳的呀~」
黎伯特警告她道。
「我只是嘴上囂張而已……」莫蘭蒂以手梳髮說道。
「隨妳喜歡吧……反正我覺得她應該不是人們說得那麼不堪,她絕對有潛力超越我們所有人。」
黎伯特有點不安地說。
「總有人會拿到第一名,其實我真的沒所謂,要是她真的憑實力打敗我,我不會有任何怨言。」
莫蘭蒂語重心長地說。

這天晚上,張莎莉跟陳如麗一起溫習。
張莎莉問她,她是怎麼看待自己的。
「妳問我覺得妳怎麼樣?我個人而言覺得妳很棒,是個很了不起的女生唄!我不是在擦鞋,我可是真心地認為妳很厲害喔!」
陳如麗高興地講述自己對她的仰慕。
「是嗎……謝謝妳的支持。」
張莎莉客氣地道了個謝。
她又問,覺不覺得她辜負了「朱雀皇后」的頭銜。
「發生甚麼事了?憋著可不好喔……」
陳如麗擔心地說,張莎莉揮手說沒甚麼,只是想了解一下她的看法。
「原來是這樣呀……其實我覺得妳真是十分厲害,客套話不多說了,我個人認為妳沒有辜負妳的頭銜賦予妳的責任,就這樣。」
謝謝。張莎莉聽過陳如麗的意見後點頭道謝。
「要休息一下嗎?妳看起來十分累……」
陳如麗看著張莎莉的倦容,不安地說。
「不用啦,妳剛剛說那裡不懂?我再教妳一次。」
張莎莉拿著教科書問道,陳如麗連忙說道不用這麼操勞,她自己能搞定。
「整天盯著課本沉思學不到東西的啦……讓我這個才女教妳更好啦……」
說著說著,她便倒在桌上沉沉睡去。
陳如麗輕撫她的頭髮,把毛巾放在她的背上,伸個懶腰就梳洗睡覺了。

一個月後,期中考的戰雲徐徐升起,這一次的戰爭,將決定誰是香中之霸。
幼羚小學的莫蘭蒂,誓要奪下第一名的寶座,成為雙冠王,成為青龍的光輝。
香小直升的張莎莉,賭上個人一切尊嚴榮耀,誓死捍衛香城小學直升生的王者傳說。
從沒有香小首名畢業的學生,在香中首次期中考失落三甲之位。
排除莫蘭蒂和黎伯特這兩人後,自己就是排名第三名。
可是,要是發生甚麼不測,自己也許打破這個維持了二十多年的傳統,所以,她不能鬆懈,她的目標已定為最起碼得打敗排名第二的黎伯特,才能保底成功。
當然,他們兩人亦會全力迎敵,確保自己的地位無法被撼動。
張莎莉和莫蘭蒂的龍爭虎鬥,勢必引起一場腥風血雨的大風暴,席捲整間中學。
 楼主| 发表于 2019-9-1 02:1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章 生存之道

剛升上一心女書院一個月,葉錦雯便感到十分難受,好想儘快畢業。
事情從一個月前的經歷開始說起。
話說,因為她從香小那邊升讀這中學,所以同學們都好想了解她有甚麼拿手絕活讓她們開眼界。
其實她沒有甚麼特別的技能,只是平常會讀讀課外書吸收知識而已,可是,為了不讓她們失望,她就胡謅自己很懂情色文藝片,使同學們一度對她眼前一亮。
可是,其實除了課本上的性教育,她對這個話題根本是一竅不通,男女體位甚麼的她根本想像不到。
紙終究包不住火,終於她無可奈何地承認自己從來沒有看過這種東西。
同學們對她十分失望,接下來的經歷使葉錦雯渡過人生最難熬的一個月。

從那天起,葉錦雯就不斷地遭到同學的騷擾。
有些人不斷問她當紅AV男優的名字,答不上的則恥笑一大遍,使她顏面盡失。
可是,要是答上了,後果將會更慘。
她會立即被同學打小報告,說她教同學看三級片,被老師責罵不在話下,屆時懲罰一個缺點起跳。
她不明白怎麼才能使同學不再欺負她,她承受不了同學旳持續欺凌,很想叫她們罷手。
可以,欺凌的行為不斷升級,從收起她的文具到雨傘,幾乎所有她的東西都曾被偷過。
有一次,同學在滂沱大雨的一天的下午把她的雨傘收起,使她只好頂著大雨衝鋒五十米,她還因為絆倒而栽進了水漥,被看見的同學指住她放聲恥笑。
她當時心情糟得想要大哭一場,可她是個不愛哭的女生,她強忍著淚水回到宿舍,在浴缸浸浴時默默落淚。
「那幫人太過分啦!要我替妳主持公道嗎?」
同居的師姐不滿地說,葉錦雯落魄地揮手,叫她作罷。
「這是我作的孽,我該自行搞定它才對……」
雖然嘴上這麼說,可以她連解決的方案,不,連阻止事情惡化的對策也沒有,處於十分被動的位置。
她很清楚自己懦弱的性格會為自己帶來麻煩,可是,她沒有自信跟那些欺負自己的人對抗,使得情況一直惡化。
雖說她沒有自信對抗那些可怕的欺凌者,其實她也是這個邪惡團體的其中一員。

既然無法解決被欺凌的問題,把憤怒發泄在比自己更弱的人就能平衡心理缺失。
葉錦雯班中有一個不良於行的女生,坐在她的旁邊,她走路得以拐杖助行。
她是一個十分善良的人,無論怎麼戲弄她也不會生氣。
可是,在葉錦雯眼中,她是最好的出氣袋。
她經常找那個同學的碴,說她腳殘腦又殘(註:她在第一次測驗包尾,只有三十分),是個一等一的廢物。
起初那個同學只是當葉錦雯生理期時脾氣暴躁,對她予以同情的看法,可是一個月下來仍然是這樣,使她逐漸害怕葉錦雯。
葉錦雯的言語暴力不斷升級,有時候甚至會辱罵她的家人,說話比髒話更不堪。
同學們對此沒有甚麼表示,認為這些只是兩個傻瓜在互鬥,她們看得津津有味。
在一次的課堂中,那個同學想要上廁所,葉錦雯見狀把她的手壓在桌子上,無論她怎麼掙扎也擺脫不了葉錦雯的魔掌,只能一直啞忍,直至下課才能上廁所。
可是,葉錦雯依舊不肯放過她,把她的拐杖收起,使她動彈不得,最終在坐位上失禁。
見狀的葉錦雯大聲地恥笑她,說她十二歲還尿褲子有辱她的年紀,嘲笑她也許需要穿尿片。
那個同學無助地啜泣,很想眼前一切只是自己的惡夢。

報應來得非常快,一會兒後,她就被拉到廁所去。
妳知道自己做了甚麼蠢事嗎?
同學憤怒地質問她,葉錦雯心想躲不掉了。
把東西拿來。那個女生指示後方的隨從把兩個物品拿來。
一個是她的飯盒,另一個東西,是那個同學尿濕的內褲。
「葉錦雯,我給妳兩個選擇,我把杜蘇芮剛弄髒的內褲塞到妳的嘴裡;或是我把它的尿水擠到妳的飯盒裡,妳不能逃跑,五分鐘內做決定。」
葉錦雯四肢被捉住,已經沒有逃跑的選項,她只能兩害選其輕。
可是,她三分鐘後就被強迫張開口,那些隨從打算把地上的內褲塞住她的嘴巴。
「大姐,算了算了,妳把她的內褲上的尿擠在飯盒吧……」
葉錦雯結結巴巴地說,她害怕得淚水直流。
女生們沉默了半晌,把內褲稍微擠出水,立即把它塞在葉錦雯的嘴長達七十秒,直至她呼吸困難才把它拿走。
「這是甚麼……」
她驚恐地問,那個大姐頭冷笑兩聲,吐口水到她的腿上。
「葉錦雯,妳真是好天真,妳以為我是說要妳二擇其一嗎?我是要妳,選擇那個懲罰先行!」
她說,葉錦雯被嚇得自言自語起來。
這樣就夠了,我們走吧!
她大喝一聲,她的隨從就跟著她一起離開。
葉錦雯在她們離開後無助地離開,同學看見她都如看見細菌般躲開。
她眼裡充滿著淚水,委屈得好想哭。
當她回到班房時,同學剎有介事般避開她,杜蘇芮看了她一眼後默默躲開。
在當刻,她已經控制不了自己,坐在自己的坐位上嚎啕大哭。
當下節課的老師來到時,她看見葉錦雯在嚎哭,便問那些同學是甚麼一回事。
「不知道欸……她一回來就一直在哭了。」
她們葉錦雯看了一眼,假裝剛回來甚麼也不知道。
老師無可奈何,只好叫她去醫療室冷靜一下自己的情緒。
葉錦雯哭得雙眼通紅,她視線模糊,一拐一拐地走向醫療室。

「發生甚麼事啦?」
醫療室的校工問她,葉錦雯回答她頭痛。
「我可沒有見過頭痛會哭得如妳般稀里嘩啦耶……」
那個校工暗忖道。
葉錦雯十分害怕告密後遭到秋後算帳,所以她不敢向校工告發她遭到同學欺凌。
她不明白葉錦雯在隱瞞些甚麼,可是,她只是個駐校醫生,她不方便管得太多。
明哲保身,就是她的生存之道。

葉錦雯回課室後,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
那群在廁所裡欺負她的女生,竟然向她說,要是她發生了甚麼事,要告訴她們,她們會為她出頭。
葉錦雯十分錯愕,以為她們在說笑。
「妳這是幹嘛了?我是認真的!」
剛剛欺負她的大姐頭瞬間變得十分好說話,使她掐了一下大腿以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實在太不真實了,怎麼可能會這樣?
葉錦雯心裡不禁發毛。
杜蘇芮靜靜地看著她,嘆了一口氣。

「對不起,這是還妳的……」
午息時,葉錦雯拿著替換的校裙和內褲向她道歉。
「那個……聽說她們把我的內褲塞進妳的嘴裡……妳沒有大礙嗎?」
杜蘇芮不好意思地說,葉錦雯點點頭,說她比自己更慘,這點苦算不上甚麼。
「這是我的自作孽……妳在做甚麼?」
她不好意思地問,杜蘇芮在舔自己的口腔。
「尿的雜質對身體不好,得清潔乾淨才行……」
不用使用自己的舌頭清潔吧,葉錦雯心裡在想。
在這時,杜蘇芮問她一條問題。
妳喜歡吃魚嗎?
「挺喜歡呀……妳想說甚麼?」
葉錦雯不明白她想要說甚麼。
「魚甚麼地方最好吃?魚腩對吧?」
「妳到底想說些甚麼?」
葉錦雯不耐煩了,想她盡快說重點。
「我想要說,我們就如魚腩一樣,大大片的肥肉,很好欺負……」
「挑,鷸蚌相爭漁人得利對吧?妳用錯類比啦!」
葉錦雯不耐煩地說,杜蘇芮搖頭道否。
「不是,我想要說,其實我們都是這個食物鏈中的最底層,要是我們一直爭下去,對大家都不好……」
「即便我們在那些臭女人眼中中只是底層生物,妳被我欺負是一個絕對的事實,也就是說,妳只是這個底層生物鏈中塾屍底的一群!」
葉錦雯以強硬的語氣強調她們不一樣,杜蘇芮很不爽,便以嘲諷的語氣反擊。
「妳自己也是墊底菜吧!除了一次半次的測驗考試能拿到九十分的優異成績外,大部分時間妳也是在六七十分之間上落吧!不明白妳到底有甚麼好驕傲的。其實妳只是一個香小棄嬰吧,好像說香小的學生只有少於一成的學生無法升讀香中或香城書院,妳是那10%的人代表妳是香小墊屍底的一群吧!」
聽到杜蘇芮這樣說,葉錦雯氣結得說不出話來。
「在這一個月裡,我已經把妳的底細查得一清二楚,好像說妳是被浴室的小椅子劃傷屁股才得在最後一次呈分試請病假,我這樣說沒有錯吧?」
「要是我把這事傳出去的話……」杜蘇芮這樣說,葉錦雯立刻下跪求饒。
「我輸了,求妳不要說出去……」
「為甚麼偏要決定誰勝誰負?這樣鬥下去有意義麼?」
杜蘇芮無奈地歎息。
「那個……妳願意原諒我嗎?雖然我知道自己很過分,不值得原諒……」
葉錦雯不好意思地說,杜蘇芮給了她一個擁抱。
這就是答案。
她溫柔地說。
「謝謝……」
葉錦雯愧疚地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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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9-19 01:3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廿金水 于 2019-9-19 01:47 编辑

第十五章 聖誕之約

國民教育科一如預期地改為自願推行,李南川和潘燦鴻在討論為甚麼政府突然願意讓步。
「這個決定算是民意的勝利吧……畢竟建制派在立法會佔了過半數議席,他們要強行通過議案我們也阻止不了,除了民意的勝利外我看不出還有甚麼原因能解釋這情況。」
李南川認真地分析道,潘燦鴻點頭同意她的觀點。
「可是一個月前他們還嘴硬說一定會通過議案的呀……」
潘燦鴻有點困惑地說。
政治這玩意瞬息萬變。李南川這樣總結道。
「好啦,不說這事了,今年聖誕節有空嗎?」
她這樣轉移話題,潘燦鴻回應她有空,又問她怎麼了。
「沒甚麼啦……只是想約你出來遊玩而已。」
李南川有點害羞地回答她。
潘燦鴻認為事有蹊蹺,便問她到底想幹甚麼。
「我想要約你出來玩,不可以嗎?」
李南川有點不耐煩,潘燦鴻見狀便沒有追問下去。

兩個月過去了,轉眼已是平安夜。
「吓?你說今年聖誕節不會跟我們一起過?為甚麼呀?」
潘燦鴻的姐姐潘玉兔不解地說。
她剛剛回家,就從潘燦鴻口中得知他不會跟他們過聖誕節。
「那個……我跟朋友有約,所以不能跟你們一起慶祝佳節,抱歉啦。」
潘燦鴻不好意思地說。
不可以晚一點嗎……潘玉兔落寞地說。
潘燦鴻搖頭道否,她說自己會想辦法向爸媽解釋,說罷就把房門關上。
「是不是佳人有約呀你?」
潘玉兔不滿地說,潘燦鴻略微不安。
「好不容易才熬到十二月,我還天真地想我們終於能一起過聖誕……為甚麼你偏要跟女朋友約會不跟我們過節?」
她哽咽地說,潘燦鴻感到很過意不去,心裡十分愧疚。
可以,他只能這樣做。
從李南川的語氣和神情中明白她有點難言之隱,要是他不赴約,她可能會有麻煩。
他可不想這個相識多年的老相識惹上麻煩。
「……今年的聖誕大餐你總會吃吧?」
當然啦。潘燦鴻理所當然地說。

這天夜晚,潘玉兔跟朋友夜談。
「潘燦鴻那個混蛋真是沒心肝,竟然在這種佳節跟女朋友去玩,真是氣死人了。」
她忿忿不平地說,電話另一端的女生笑說她太神經緊張了。
「這真是有問題嘛!明明人家日盼夜盼聖誕節一起渡過……」
她不滿地說,又問她如果她的姐姐跟男朋友一起過節,她會如何看待。
「這個嘛……待她有男朋友才作打算吧,我不會回答假設性問題。」
「收皮啦,妳不也是跟我一樣嘛!」
潘玉兔不屑地說。
電話另一邊的女生苦笑數聲。
「好啦好啦,不跟妳吵了,既然妳弟他明天出去玩,妳明天有甚麼日程計劃嗎?」
她問,潘玉兔理所當然地說,跟家人一起過唄。
「妳很高興吧?明天能去約會……李南川小姐。」
潘玉兔冷諷道。四
潘燦鴻提早了十五分鐘到達青龍地鐵站,讓他意外的,是李南川也早到了。
李南川看見他,也禮貌地揮了一下手。
「早晨……」
她戴著口罩,聲音沙啞地說,潘燦鴻馬上問她有沒有大礙。
「還可以啦,今天早上就這樣了……喉嚨有點痛,注意點就可以了。」
她咳嗽兩聲說道,潘燦鴻有點擔心,摸摸她的額頭,感覺不是太燙,認為沒有太礙,便放心了小許。
「一起走吧,快要來不及了。」
她催促潘燦鴻快點走,因為快要來不及吃午餐了。
「才十一點耶……午餐時段才剛開始,怎麼會來不及吃午餐?」
潘燦鴻搔頭,感奇怪地說。
李南川沒有回應他,把她帶到吃飯的地方。

他們吃飯的地方,是一家素食店。
潘燦鴻感奇怪,為甚麼她會說來不及吃午餐。
明明裡面的食客只有寥寥幾人啊。
他這樣想,李南川剛坐下,便沖泡了一壺普洱茶。
「哇好熱,你暫時不要喝。」
她剛喝了數口,便連忙把茶吐出來,表現十分痛苦。
潘燦鴻沒氣地冷笑了幾聲,叫她不用太著急。
同時,他不禁提高了警覺。
因為李南川的聲音變得更沙啞了。
他很想著李南川不要再說話,他不想她的聲帶進一步受損。
可是,這樣說可能會使她會錯意,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誰叫妳立刻喝熱水……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喔。」
潘燦鴻歎著氣倒了一杯凍水,讓她稍微紓緩一下。
不一會兒,她緊繃的神經紓解下來,臉上的表情也放鬆了一點。
「我沒事了,吃飯吧!」
李南川聲音嘶啞地說,潘燦鴻終於按捺不住,著她不用說話,想說的話寫在筆記本就可以。
李南川受寵若驚,臉蛋漲得紅紅的,表現得十分意外和害羞。
她拿出筆記本,羞澀地望向潘燦鴻,寫下兩字後便把它遞到他的眼前。
謝謝。

不一會兒,門外排隊的食客以幾何級別上升,幾乎看不到商場其他店舖了。
潘燦鴻對此嘖嘖稱奇,他想,其實這家店沒啥特別嘛。
他望出窗外的時候,李南川指了指,他們點的食物終於來了。
潘燦鴻一看,怎麼桌上的食物都有肉,這家店不是素食店嗎?
嚐一下吧,你馬上就知道了。
李南川在筆記本上這樣寫道。
他有點遲疑地食下肉片,發現原來它是豆皮造的仿製肉。
潘燦鴻很少吃素食,他認為這個感覺很新鮮。
你現在明白為甚麼這家店這麼多人吧。
李南川在筆記本上寫道,潘燦鴻高興地點頭。
他高興地大快朵頤,可李南川沒有吃飯的意欲。
她看著桌上的美食毫無胃口,感到十分不舒服。
不一會兒,胃中的半消化食物湧上口腔,她只好辛苦地寫了個"廁所''後就全速奔向廁所。
十分鐘後,她腳步蹣跚地走了回來,在筆記本上寫了句對不起。
她打了一個嗝,吐出使人反胃的胃氣,潘燦鴻心頭頓時一寒。
「發生甚麼事了,妳剛剛是在嘔吐嗎?要是這樣我帶妳回家吧!不要再硬撐了!」
潘燦鴻擔憂地叫喊道,匆忙結帳並帶她回家。

在回家的路上,李南川呢喃說著對不起。
潘燦鴻沒有回答她,只是焦急地希望計程車司機能把車開快一些,讓他們能儘快回家。
過了一小時左右,他們就從青龍到了玄武山, 香城最富有的地區。
那地方有五條街道,分別是盧碧道、伊布都街、玄武山道、聖路加道和聖伯多祿道。
李南川的家就在玄武山道,是殖民地時代長官家眷居住的地方。
那些人離開後,那地方就成為了香城權貴、政要和富人居住的地方。
那地方滿是富麗堂皇的豪宅,幾乎整條街道的樓宇都價值數個億。
潘燦鴻以前也來過這地方。
話說,李南川小時體弱多病,經常請病假,於是,作為班長的潘燦鴻就把功課和筆記送到她府上。
最初他只是貪圖管家座駕的冷氣而這樣做,可是日子久了,他和李南川逐漸建立起深厚的友誼。
想著想著,計程車已經到達了。
司機呢喃道,這鬼地方真使窮人自卑。
潘燦鴻吐了一口氣,他從沒有這樣想過。
他下車後,小心翼翼地攙扶李南川進屋子。
剛開門時,李南川家的僕人大吃一驚,深怕她們家的二小姐發生甚麼事。
「她病倒了啦,快把她送回房間休息!」
潘燦鴻緊張地跟僕人說,她匆忙把李南川帶上二樓休息。

把李南川送上房間後,潘燦鴻在大廳休息片刻,看看她的情況有沒有好轉。
他看了眼大廳的擺設,這些年來沒有甚麼大分別,只是書櫃上多了數本書。
書櫃上的書除了小說、散文和政治類書藉外,就只有歷史書。
潘燦鴻很少翻這書櫃的書,因為這些東西他提不起興趣。
可是,他還是翻了翻書櫃上的書,消遣一下時間。
他拿走一本關於路西法效應的書來閱讀,他對這種心理學書目十分感興趣。
他對書裡的內容感到十分新奇,原來好人變成壞人只是一瞬間的事。
雖然這本書很有趣,可是他難敵睡魔的召喚,他把書放到桌子上就在沙發上呼呼大睡了。
過了一會兒後,有人把他叫醒,潘燦鴻一看,原來是李納德。
他是李南川的父親,是香城著名大律師,以龐杜特案聞名於世。
同時,他也是香城民主黨主席。
「李先生好久不見,剛剛失禮了。」
潘燦鴻恭敬地說,李納德微笑說不用多禮。
其實,他一直都好想了解一下那個傳說中的潘燦鴻是何方神聖。
他不相信任何人能單靠一場演說來扭轉劣勢,所以,當他從女兒口中得知潘燦鴻的事跡時,他很想了解一下這個小男生有甚麼能耐。
他這一年下來都想透過潘加里(潘燦鴻的父親,五年前在保育碼頭衝突中被捕,李納德義務為其打官司,被視為潘家的恩人)牽線搭路,讓他們能會面,可以總是因為潘燦鴻太忙而令這事不了了之。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廢功夫。潘燦鴻竟然親自上門,他可高興得很了。
「我想要問你一個問題。」
李納德伸出一隻手指問道,這有多少根手指。
潘燦鴻理所當然地回答,這裡只有一根手指頭吧。
「如果我說我伸出兩隻手指,你相信嗎?」
李納德依然舉起一隻手指問他。
潘燦鴻心想,這大叔在搞啥飛機?
他看看周圍環境,便立馬明白他想問甚麼了。
「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一不等於二,二不等於一,就這樣。」
潘燦鴻這樣回答,李納德露出滿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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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0-15 00:3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廿金水 于 2019-10-15 00:43 编辑

第十六章 李南川的替補

潘燦鴻跟李納德談天後癱軟在沙發上休息,心想要是能留宿一宵就好了。
玄武山上的巴士服務十分稀疏,去青龍和金牛谷的巴士一小時只有兩三班。
因為那裡是富人區,居民出入都是以私家車代步,對巴士服務的需求不大。
「喂……」一個少女在潘燦鴻的耳邊叫喚他,「你就是潘燦鴻嗎?久仰……」
他起來一看,李南川站在自己面前,表現得十分靦腆。
可是,他想了一會兒,李南川剛剛病得死翹翹的,沒可能這麼快就好轉。
而且,他們已經在一起六年了,不可能一場大病就把一切忘得一乾二淨。
「妳是,李北冕……對吧?」
潘燦鴻有點疑惑地問,她感動得落下熱淚。
「太好了,終於有人記得我……我是李北冕,請多指教,那個……」她扭扭捏捏地說,「那個,有空跟我看電影嗎?」
「那麼……妳想去電影院看電影嗎?」
潘燦鴻提出建議,李北冕含羞答答地點頭。
她說,其實她不太喜歡去人多擠迫的地方,既然他這樣說,她不介意去一下。
潘燦鴻笑著催促她快點把衣服換好,要不然就遲到了。

他們在玄武山上往青龍的方向走,李北冕問潘燦鴻有沒有走過這條路下山。
「這個嘛……幾乎不會吧,這裡離最接近的地鐵站差不多三公里欵……以前是因為妳們家的管家會送我回家我才會去妳家……」
潘燦鴻不好意思地說,李北冕安慰他沒甚麼大不了。
「人總有第一次嘛……不用這麼不好意思。」
他們一直在路上行走,晚霞把路面照出一片浪漫的境色。
李北冕趁機牽著潘燦鴻的手,喜滋滋地一起走。
潘燦鴻看見她高興的樣子,也放下了緊繃的臉容,露出久違的笑容。

他們看過電影後在鄰近的商場吃飯,李北冕感謝他跟自己一起看動畫。
潘燦鴻揮揮手說這不算甚麼,她開心就可以了。
「我呀,跟爸爸媽媽看電影盡是那些爭取民主自由的歷史電影,不是說不好看,而是……一個十一二歲的人看這種電影,很沉悶的呀,我總是不知道李南川為甚麼看這種電影會看得津津有味,真是不明白那個女人在想甚麼。」
李北冕落寞地說,也許因為這個原因,老爸才會扶植妹妹當接班人吧。
啊?香城傳統不是立長不立幼嗎?為甚麼她家是這樣?
潘燦鴻心裡狐疑,李北冕點頭道是。
他看看眼前這個女生,她與李南川確實不同。
她沒李南川般自信,臉上彷彿鋪上一層灰。
「對爸媽而言,只有李南川是他們的女兒,她是繼承者,我只是她的替補,根本不重要……至於李南川本人,她只是把我看作同屋住,平常不會搭上話,她根本沒有把我當作姐姐……」
李北冕越說越低落,周圍散發著讓人不敢接近的黑氣。
潘燦鴻頓時呆了,原來李南川的家有這種不為人知的黑暗事。
李南川幾乎不會提及自己的姐姐,他也是從潘玉兔口中知道這個人的存在。
要是她們的年齡相隔甚遠,例如十年以上,他還可以理解,可是她們是雙胞胎,關係不可能如此冷淡。
他於是追問李北冕,她怎麼看李南川。
「擅長權謀和算計的婊子,在她身上不會撈到任何好處,反而她完全可以毫無壓力地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老實說我不喜歡她。」
李北冕毫不諱言,潘燦鴻頓時嚇一跳。
看來她們的關係十分糟,可現在不是談這種事的時候。
他想要分散李北冕的注意力,讓她不那麼低落。
妳很喜歡看動畫片嗎?
潘燦鴻這樣問她,她高興地點頭。
「我很喜歡看動畫呀!可以把腦袋放空幾小時不是挺好嗎?」
李北冕喜孜孜地向潘燦鴻介紹自己喜歡的動畫,他雖然不太懂,但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也許李北冕能在這些玩意兒裡找回自我。

「聽潘燦鴻說,妳喜歡看動畫對吧?」
李南川問李北冕,她點點頭示意。
「妳喜歡看甚麼類型的動畫?我可以替妳在網上找喔。」
李南川追問她,李北冕對妹妹的問題顯得十分錯愕。
她有點害羞地把李南川拉到嘴邊,輕聲說自己喜歡的類型的動畫,李南川聽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原來妳喜歡這種動畫啊……真沒想到原來妳是這種人。」
李南川呵呵笑道,李北冕害羞得把枕頭拋向她。
「……所以說妳真是好討厭,十幾年來都在取笑我。」
她紅著臉抗議,李南川被她抗議的樣子逗樂,笑得更開心了。
「莫非妳和妳的宿友……都是這種關係?」
李北冕氣得臉紅耳赤,說她們才不是她想的那種關係。
「她馬上就會來,妳不相信我就儘管問她吧!」
李北冕紅著臉說,李南川也收回笑容,問她一條想要關於自己的問題。
「姐姐,其實妳是怎麼看我的?」
她嚴肅地問,李北冕想了一會兒,就說她真的很厲害。
「妳自己也知道吧,香中的學生會選舉競爭那麼激烈,妳竟然成功了,這就足夠證明妳很厲害吧……」
李北冕這樣回應她,李南川倒抽一口涼氣。
「這裡只有我和妳,不用這麼避忌,有話甚麼想說的話,儘管說吧我不會介意……」
她看著李北冕,含情脈脈地說,李北冕感到心底一寒。
就是因為妳在這裡我才不敢說實話呀……她暗自咂嘴。
「要是妳討厭我的話可以直說呀!我不會介意的!想說甚麼話妳儘管說吧!」
李南川焦急地說,李北冕問她為甚麼這麼想聽別人的批評,問她是不是被虐狂。
李南川只是回應了一句,我想聽真話。
「其實我落得如此田地,都是妳害的……」
李北冕緊握著床單,含著淚憤恨地說道。
「果然呀,」李南川歎著氣說,「看來妳還是不會原諒我。」
「抱歉……」李北冕無奈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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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1-6 03:2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  竹龍角辣蟹
期中考終於結束了,香城書院的學生終於能小歇一會。
雖說一月要重新起來奮鬥,但總算是結束了第一個學期,得到喘息的機會。
陳南詩在思考她是不是該回老家。
張芸尼在期中考結束那天已回家,宿舍裡很多人都回家了,現在的宿舍大樓變得十分清靜。
她百無聊賴地走到男生宿舍,看看那些男生在做甚麼,她看見那些人竟然用功地溫習,不禁心生懷疑她是不是在作夢。
「喂,陳南詩,甚麼風把妳吹來了?」
劉山竹在樓梯口大喊道,陳南詩回過頭來,看見他站在門口處,與張風神(劉山竹的宿友)在一起。
「兩位在樓梯口幹啥啊?吸菸麼?」
陳南詩故意提高聲浪問道,劉山竹冷笑道,竟然被妳發現了。
劉山竹問她,聖誕節會否回老家。
陳南詩打趣問道,他是不是想面見岳父娘,他笑說不介意見見他們。
張風神問她,有沒有興趣去南城區一趟。
陳南詩質疑他是不是話中有話,劉山竹見狀連忙制止他們。
「劉先生你太敏感了,我不會介意……才怪,士可殺不可辱,我不能接受這種侮辱,而我感覺你好像站在他的一方。」
她眼神兇悍地盯著他們倆,劉山竹原本想著張風神道歉,可張風神的話沒有任何問題,著他道歉好像不對。
他看張風神一臉錯愕的樣子,心想要是這樣下去,他會十分難受。
「陳小姐,妳這是甚麼意思?」
劉山竹質問她,陳南詩勃然大怒,說她果然沒看錯,劉山竹站在權貴的一方刁難像她般的貧苦百姓。
怎麼被人扣帽子了……劉山竹無奈地想。
就在他左右為難時,張風神竟然主動開口了。
「對不起……這是我的錯!」
他誠懇地鞠躬致歉,劉山竹看著他一臉錯愕。
陳南詩看看他們倆,感覺他們不會再有進一步行動後,便說下不為例,轉身離開了。
陳南詩離開後,劉山竹問他為甚麼道歉,張風神說,不要跟她鬥嘴吧。
劉山竹狐疑萬分,心想他幹嘛了。

晚上,陳南詩再到劉山竹他們的房間。
「陳小姐,有何貴幹啊?」
張風神放下手上的書,主動上前問她。
陳南詩說,她是來找他們倆賠禮道歉的。
張風神揮手說自己沒有記在心上,叫她不用太擔心。
他著陳南詩到劉山竹的床上坐下,他們再討論一下剛剛因為爭吵而暫時中斷的話題。
「對不起,剛剛讓你們見笑了,真丟臉……還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剛剛的事就當粉筆字抹掉算吧!」
陳南詩充滿歉意地說,張風神看到她眼眸裡失去了平常的光芒,可見她非常愧疚。
他本來就沒有打算追究她,陳南詩現在的模樣更是使他感到莫名的罪惡感。
他幾乎把「對不起」說出口之際,陳南詩問他劉山竹到那裡去了。
張風神如實回答,他回家了。陳南詩先是說了句「真是可惜啊」,然後謝謝他提供資訊。
就是這樣,張風神的罪疚感消退了。
「那麼……妳有興趣跟我一起去南城區嗎?」
他畏畏縮縮地說,深怕又惹起陳南施的不滿。
陳南詩噴出一鼻子氣,說隨他喜歡,反正她這個假期不會回家就是了。

這就是傳說中南城區嗎……陳南詩內心暗忖。
她想,這個地方滿是舊式唐樓,與她估計中滿是商業大樓的情境不同。
可是,這裡的店舖比北城區潮得多了,這點使她感覺十分良好。
「旁邊的白虎灣以前有機場的喔!不過十多年前就搬走了。」
張風神向她介紹。
「這裡是竹龍角對吧?很熱鬧喔。」陳南詩不禁讚嘆道。
他們邊走邊說,走到了一處窄巷,巷子前端有一間茶餐廳,中間則是一間上樓足浴店,末端則是一幅冰冷的牆壁,塗上了白色油漆掩蓋原來的塗鴉。
旁邊是虎石塘多層停車場,麥加利道天橋穿過其中。
「竹龍角最馳名的食店一一就是這裡了!」
張風神隆重其事地說,陳南詩笑著問他那地方有何厲害。
「這裡的橋底辣蟹很有名的喔!殖民地時代的民防官也來過這裡吃辣蟹喔!我是趁著今天早上客人較少的機會帶妳來一嚐這裡的招牌菜喔!不用客氣我會替妳結帳的喔!」
他高興地介紹這個其貌不揚的茶餐廳,陳南詩心想,既然是這裡的特色食物,嘗嘗也不為過。
他們進去後,伙計立刻替他們下單,張風神沒有半點遲疑,馬上就下了一個馳名辣蟹和滑蛋炒蜆,從坐下到下單完成只用了一分鐘多點。
「嘩張生……椅子還沒有坐暖就下單,是不是有點兒過快了?」
陳南詩一片震驚,不安地問道。
「這家店這種下單速度很普通吧……遲疑半刻會被罵的呀!」
他理所當然地說,沒有絲毫怪責之意,陳南詩盯了眼門外的人龍,她似乎明白了為甚麼張風神為甚麼這樣說。
他們在等待食物的時候討論起他們這個地區的看法。
陳南詩說,這裡比起雙魚河那些冰冷的公共房屋和大型屋邨感覺親切多了,而且也很方便,可是鄰近的馬路太吵和空氣太污濁了,使她感覺很容易舊患復發。
「舊患復發……陳小姐妳有哮喘嗎?」
張風神問她,陳南詩點點頭,她補充道,天氣轉變的日子也很容易出事。
她好奇地問,怎麼他知道這是容易誘發哮喘的因素。
「小弟有一個小四歲的妹妹,她也是像妳一樣得了哮喘,偏偏我們就是居住在這種高空氣污染地區,真是麻煩。」
他有點不滿地說,陳南詩雖然明白這不關她的事,但總是感覺有點抱歉。
她左顧右盼,感覺這地方有著很悠久的歷史,牆壁的碧綠色瓷磚使她感覺充滿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風格,要是加上幾個看報紙,養麻雀的客人,她感覺真的可以穿越時空。
雖說如此,鄰桌的兩個大叔各自看著不同立場的報紙,已經使她感覺重回六十年代香城左右派輿論戰的感覺。
坐椅下的空位還擺放了很多罐裝汽水。
她仔細地打量這家店舖,張風神看她全神貫注的樣子便拍拍她的手臂讓她回過神來。
因為他們點的食物已經到了。
「怎麼我有點想哭的感覺……」
陳南詩感到異常,不安地問張風神,她的眼淚和鼻涕不由自主地淌下。
「這是橋底辣蟹的特色啊,這道菜胡椒味很強烈,吃起來很容易流淚啊!」
一會兒就會沒事了,張風神向她保證。「要喝點水嗎?」他遞上一杯溫水問她。
陳南詩拿了紙巾擦乾鼻水,又喝了一杯水,情況好轉了許多。
「謝謝,」陳南詩抹著鼻子感謝他,她逐漸適應下來,食下去反倒覺得這道辣蟹挺可口。
胡椒的味道跟螃蟹的蟹肉很配合,她感覺很新奇,也很暖和冰冷的身子,彷彿在滂沱大雨中找到避難所一樣。
要是張風神願意請客,她一定會再來品嚐這道菜,畢竟那道菜價錢不便宜,要價六十多元。
她感覺吃完那道菜後身子暖和起來,不用再穿厚重的羽絨外套了。
接下來,她該擔心會不會因為吃得太多而消化不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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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12-1 04:1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廿金水 于 2019-12-1 04:16 编辑

第十八章 竹龍角的霸主

陳南詩跟張風神吃過午飯後,又在竹龍角的大街上閒逛了一會兒。
寒風吹在臉上使他們感覺面頰冰冷,剛剛的辣蟹的保暖法力已被冷風吹得一乾二淨。
他們忍受不了寒冷,只好躲到商場裡。
那個是舊式小型商場,只有數條狹窄的通道讓人經過,兩旁有一些商舖售賣小飾物,也有一些店舖是售賣動畫周邊商品,如閃咭等。
那個商場燈光昏暗,讓人不寒而慄。
那種商場在竹龍角十分常見,基本上除了靠近地鐵站的商舖,其他商場都是這個樣子。
陳南詩對這種商場不感陌生,畢竟雙魚河也有很多像這樣的小型商場。
他們在內避寒時,一把熟悉的聲音在張風神的耳邊響起。
一把他聽了六年的女聲。
他回頭看了眼,看到一張熟悉的臉,便問她最近如何,有沒有被其他人搞。
「你們剛剛在祥記吃辣蟹對吧?其實我在那間茶記看到你,那個時候已經想要找你談談我的問題……」
她有點口吃,說話時有點亂,玩弄著手指頭。陳南詩看了眼,認為她有點慌亂,心想自己是不是應該避忌一下。
「妳留下來也無妨,不會影響我們討論,去找間咖啡店小歇吧!」
陳南詩提出自己的想法後張風神果斷地回答。
陳南詩起步時看了那個女生一眼,她沒有對陳南詩表現出抗拒的態度,她鬆了一口氣。
最起碼不是所有南城區的居民都會找北城人的碴。
他們走到附近的一間連鎖咖啡店,喝著咖啡討論那個女生要他幫忙的事。
「其實啊……我最近跟大姐有點過節,現在每天都被那個女人找碴,我想你幫我搞定她……」
那個女人吞吞吐吐地說,說得十分曖昧,眼神也很閃爍。
她為免太尷尬,只好一直看著陳南詩,她羞澀的眼神使陳南詩感到內心發毛。
為了打破尷尬的局面,那個女生率先開口。
「那個,妳是……風神的女朋友?」
她問喝著樽裝果汁的陳南詩,她聽到後搖搖頭,說他們只是班上的朋友。
對嗎……那個女生落寞地歎氣,陳南詩好奇她是不是張風神的前女友。
要不然她也不會找張風神諮商吧,她想。
「大姐頭怎麼纏上妳呀?妳幹了甚麼好事?」
張風神放下手上的咖啡,認真地問她。
那個女生聽到張風神的問題後停下來思考該怎樣向他解釋。
「那個……我……她的隨從說,好像是我……釣走她的男朋友使她不高興……」
她結結巴巴地說,張風神不由得按著額頭嘆了一口氣。
「原來妳勾佬呀……妳叫我怎麼幫妳?我張風神從來不會介入女生之間的感情轇轕,這種事應當妳們私下解決。」
那個女生聽到張風神冷冰冰的言辭後哭了,他立馬慌張起來。
「不要這麼決絕吧……她要是自己能搞定就不會找你幫忙啦,用常理就能推斷出來吧。」
陳南詩為她仗義執言,張風神眼見目前形勢二對一,加上她的哭聲引來鄰近的客人注意,要是他不答應她的請求,他下不了台。
他只好揮揮手答應她的要求,仰望天花板嘆了一口氣。

張風神單槍匹馬去找大姐頭談判。
陳南詩則跟那個女生留在咖啡店裡等待消息,雖然她希望跟張風神一起跟那個女人談判,可是張風神著她跟那個女生一起,她只好作罷。
「妳與風神是甚麼關係?」
那個女生眼巴巴地盯住她,陳南詩感到巨大壓力。
妳這是在審犯嗎……她內心暗忖。
「他從沒有帶過任何女生到餐廳吃飯,而且還是虎石塘馳名食店--祥記茶餐廳耶?而且他還為妳結帳耶!妳們是甚麼關係?不要欺騙我喔!」
那個女生問道,陳南詩感到十分無奈。
「對了,我還沒有跟妳說我是甚麼人對吧?」
她猛然想起來,自己還沒有自我介紹。
「我的名字是梁悠里,妳叫我阿悠就可以了。」
她說,陳南詩點點頭,表示能認識她十分高興。
「梁悠里小姐,為甚麼妳會這麼想知道我和張風神的關係呢?你們之間又是甚麼關係?」
陳南詩馬上把問題轉移到她的身上,梁悠里剛剛兇狠的眼神馬上就軟化下來了。
「其實……他是我的師妹的哥哥。話說是這樣的……張瑪姬在一年级時被同學欺凌,因為這樣她上學時經常都哭鬧得要送去醫療室休養……其實她的情況很嚴重,學校不想把事情搞大,他們想私下解決問題。總之,老師要求作為師姐的我開導她,她的家人也很關心她的心理健康,經常問我瑪姬怎麼樣,而那個人就是張風神,因為這樣,我結識了他。」
她一口氣把事情的始未告訴陳南詩,她點頭表示明白。
原來張風神是一個刀子嘴豆腐心的男人,這個意外的發現使她開始思考她的那個同學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其實,她也很想有一個姐姐或哥哥。
「風神真是一個很體貼的男生,他呀,在知道張瑪姬被欺凌後,馬上充當樹洞讓妹妹能哭訴自己的恐懼,她身旁有支援真是很重要的呀!」
梁悠里補充道,他甚至會在考試時往她的學校跑,了解妹妹被同學欺負的事情始末,為她出風頭。
陳南詩聽後心裡一寒,原來只是個隨傳隨到的妹控。
「啊,這當然是考試結束才過去,他可不會考試考到一半就跑掉,這樣太誇張了。」
當梁悠里看到陳南詩臉色發沉後連忙補充。
雖然還是很誇張,不過比剛剛說的好多了,最起碼這是合理的做法,陳南詩心裡在想。
「就是因為這樣,妳愛上了他?」
陳南詩拿著鋼筆指了指,梁悠里紅著臉點頭。
「這樣說也不是不對啦……可是風神沒有說過他對我的看法如何。我擔心被拒絕,所以還沒有向他告白……」
又是這樣。陳南詩暗自砸嘴。
這種發展她也數不清聽上多少回了,要是不肯踏出第一步甚麼也是扯淡。
雖然她算不上甚麼感情專家,可是她也能提出數句意見供她參考。
「我說呀……為甚麼妳不問問他怎麼看自己呢?不用單刀直入的問,旁敲側擊地問他對妳的看法也可以啊!」
陳南詩拿著鋼筆指向她,梁悠里無奈地歎氣,說:「妳不懂啦。」
當陳南詩得知自己的建議被否決後,她悶悶不樂了好一陣子。
「對了,妳是甚麼地方的人?」
為了打破尷尬的局面,梁悠里主動開拓起話題。
「小妹乃雙魚河人也。」陳南詩以一個比較幽默的方法告訴她自己的籍貫。
「雙魚河……在北城區,與大國隔江相望對吧?」
梁悠里托著頭思考,她從來也沒有到過那兒。
她聽到的都是網上的資料和電視節目的介紹。
「每天都有浮屍自北方飄來,河流還染成了紅色對吧?」
她問陳南詩這些描述是不是正確,陳南詩聽到這些描述時表現得十分愣然。
三四十年前的確會出現這種情況,可是現在跟本不會有這種事發生,畢竟對岸的城市都已經開發了。
反倒是雙魚河河道受到污染,經常都會出現五顏六色的河水,而且非常臭,吸引大量蒼蠅聚集,使得部分地區衛生情況惡劣。
所以,當地居民如非必要都不會往河道跑。
陳南詩思考該怎麼回應她,直斥其非似乎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她呼了一口氣,說這些事都只是網路上的流言,當地沒有這些事發生。
「那就好,」梁悠里鬆一口氣,深呼吸一下,表情也沒有那麼繃緊了。

張風神一個人在苗柏道行走,行人熙來攘往,十分熱鬧。
他心想,真不愧是竹龍角的大動脈,平日都如此多人,真是誇張。
可是現在不是讚賞這條大動脈的時候,最重要的是為梁悠里解決麻煩,還她一個人情。
話說,由於父母在四年級時工作開始繁忙起來,經常早出晚歸,故此,身為長子的他便開始分擔家事,張瑪姬的事由他接手負責。
可是,她在小學過得不愉快,還遭到欺負,一次又一次哭著向他撒嬌希望不用上學。
張風神最初以為她是不習慣小學生活才會不想上學,可是當他看見張瑪姬的課本被惡意塗污,甚至出現一些惡毒的詛咒時,他便意識到事態嚴重。
在一天晚上跟母親稍作商討後,他們決定與校方提出交涉(由母親到學校投訴)。
要是我的女兒被同學欺凌的情況沒有改善,我們會申請退學。
這是他的母親投訴時說的。
因為顧客永遠是對的,加上校方不想事情鬧大,影響聲譽,他們只好把張瑪姬調班,解決問題。
可是,張瑪姬因此變得害怕上學的問題仍未解決。
於是,張風神間接地找到輔導老師,由他安排一個師兄/師姐開導她。
那個人就是當時三年級的梁悠里。
雖然後來仍偶有欺凌事件發生,可是多了個支援,使張瑪姬的情緒開始穩定下來,感覺更踏實了。
要是這一次的事件能順利擺平,我和梁悠里日後又是甚麼關係呢?
咦?為甚麼我會想這種事……
張風神頓時感到內心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他走到虎石塘地鐵站出口旁邊的唐樓,沿著樓梯上了一樓。
那兒就是竹龍角霸主的主場。
「喂,泰培哥,我想要找你妹。」
當他看到在收費台打電玩的楊泰培後這樣說。
他身高六呎,體型剽悍,手臂的肌肉比張風神的手臂更要粗。
要不是他們相識多時,他也沒膽量那麼輕佻地叫喚他。
「喂!楊海燕!不要在休息室幹啥奇怪事了!張風神找妳!」
楊泰培向健身室末端的休息室大喊,張風神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看來他還是有點可怕啊,他心想。
「催促我幹嘛,我不就出來了嘛……」楊海燕從休息室裡施施然地出來,表現得有點不耐煩。
「張風神,找我所為何事?」
她眼神筆直地望向張風神,他心想,她果然成長了,眼神也是比過往兇狠了。
雖然個子嬌小,可身材一點也不失禮,完全符合黃金比例,是一等一的美人。
「我這次過來,是想讓妳對梁悠里疑似偷食疑雲作個了結,我希望妳能大人不記小人過。」
張風神這樣說,在收銀台玩手機遊戲的楊泰培搭了句嘴。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啊小朋友,好人難做啊!
張風神聽到後沒有太大反應,楊海燕則不好意思地咳了一聲。
「嘛……這問題是我和梁悠里之間的私人恩怨,怎麼跟你扯上邊了?要是她想解決問題她直接找我說清楚不就可以了麼?為甚麼她要找你當談判代表?」
楊海燕不解地問,張風神無奈地冷笑。
要是她能鼓起勇氣找妳,就不會搞得這麼尷尬啦……他心想。
他看看周圍,發現這兒好像裝修過,以前的牆壁是粉藍色,現在變了灰色了。
而且,這兒的裝置也換新的了,不會再看到以前那些時好時壞的健身器材了。
就在他左顧右盼的時候,楊海燕把他的靈魂叫回來了。
「答我呀張風神,為甚麼她不自己來?」
她不耐煩地問,要是張風神回答不上來,她不會幫他解決問題。
迫於無奈之下,他只好說出他和梁悠里的關係,楊海燕聽到後點點頭,表示理解他的決定。
「即是,你想報恩吧……那我就做一次好人,這件事就此作罷吧!不過,你回去好好提醒她,下不為例。」
她不滿地嘟囔道,我也想張風神為我出頭。
「這次當我欠妳一個人情吧,來日方長,妳總會有一次需要我幫忙的。」
張風神拋下這句就準備離開了。
臨行前,他問楊海燕有沒有興趣喝杯咖啡。
「又是連鎖咖啡店呀,我已經喝厭了……不過既然是你請客,我就沒所謂了,等我一會兒,我打理一下就來。」
她說罷就回到房間稍作化妝,十五分鐘左右就出來了。
當她出來時,看到張風神還坐在梳化上,感到很意外,想不到他竟然會等待自己化妝。

他們到了咖啡店後,梁悠里和陳南詩還在那兒等待他的好消息,當前者得知楊海燕要過來時,她害怕得想找個洞躲起來。
陳南詩看到她那麼慌張,便好奇地問她那個女生是何方神聖。
「那個女人呀……是這個區的霸主,是個讓人聞風喪膽的人,總之就是好可怕啦!」
她驚慌地說,陳南詩雖然可以想像大概的情況,但總感覺她誇大其辭,反而會帶來不必要的恐慌。
雙魚河那兒也有小混混惹事生非,所以她大慨能猜出個究竟。
當楊海燕到時,四周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陳南詩見狀不禁讚嘆,果然是王者。
「大姐頭,妳好……這次是我的錯……求妳大人不記小人過,我向妳保證,以後不會再有同類事情發生……饒過我好嗎……」
梁悠里結結巴巴地說,她害怕得全身冒汗,雙手發抖。
見狀的楊海燕笑呵呵地走向她,蹲下來向她說:
「我給張風神一個人情,這次放妳一馬,要是有下一次的話……」她提起梁悠里的下巴,兇巴巴地盯住她,「妳知道後果如何吧?」
梁悠里連忙點頭,表示下不為例。
「那麼,妳是……?」她把目光轉向陳南詩,她禮貌地回答,自己是張風神的同學,她叫陳南詩。
「妳是雙魚河那個讀書很厲害的女生?幸會。」楊海燕禮貌地回應,同時與她握個手。
那一次的握手,堪稱王者的世紀之握,一輩子也未必能看上幾次,張風神心想,這一次真是血賺。
「看來我們可以談一會兒,坐下吧!」
楊海燕禮貌地讓陳南詩先坐下,然後一起聊天,談到天南地北。
她們相談甚歡,基本上沒有隔閡,談上好幾小時才結束。
她們還交換了聯絡方法,方便日後再談。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梁悠里也跟他們道別回家去。
陳南詩在她離去後滿足地說,這一次來竹龍角獲益良多。
張風神微笑回應,她高興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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