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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16 1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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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道而来的公主
如今依然清楚记得。
十年前,我六岁的时候。
傍晚下着雨,天气阴沉。
距离花季还有一点时间,雨滴冷得有些刺痛人的肌肤。
“……做一个乖孩子”
母亲用充满操劳的声音小声对自己说,一度用手梳理着少女茶色的头发。少女已经好久没有看到母亲的笑容了,更想不起母亲开朗的神情。
父亲逃避的躲开目光,用黑伞遮住他的表情。久违父亲的身影。只记得他与母亲争吵时的语调。
两人静静的调转脚跟,从少女的面前离开了。
“妈妈、爸爸”
不知道是该哭泣还是该笑,少女只是呼唤着,但是她的父母并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朝雨中走去。
少女被过继到的女主人出于安慰拍了拍她的肩膀,并领她进到家中。虽然门打开之后,迈进的是一个温暖的家。
然而,门已经被关上,但少女的目光还是直直的看着父母离去的方向。
这感觉也许并不是悲伤,当然也不是喜悦。
只是希望母亲也好父亲也好,能给出自己回答。
难道不是因为相爱,因为憧憬未来的幸福才结婚的吗。难道自己不是两人爱的结晶吗?
如果两人并不想爱,为何不早点分手。
那时自己什么事情都不懂,还太幼小。
多希望两个人至少有一个人回头看一看自己。
不要在这样一个阴冷的雨天,弃自己而去。
不会忘记。
离自己而去的第二天,Gloriosa联邦国就施行了新法律。
【联邦国鉴于国民繁荣的婚姻促进法】
依照此法,婚姻由国家包办,离婚被禁止。
如果国王早点颁布此发令,自己也许就不会被抛弃了。
自己也许就看不到父母脸上的疲惫了。
想到这里她感到悲伤。父母不在身边了,这才想起哭来。
Gloriosa联邦由二十六个小国组成。其中拥有最大领地的agapanthus王国,既是联邦国地理上的中心,也是政治上的中心。
Agapanthus既是agapanthus王国的首都,也是整个联邦的中心都市。这里是一座聚集大量人口的大都市。扇形的城市建筑物规划下,越是向外走越感觉杂乱,越是朝城市中心部走,越是觉得整然。
城市的最深处,是一座石头砌成的巨大城堡,守望着依次延伸开来的城市建筑群。
城堡中有很宽阔的一块庭园,被周围的城壁所包围。城堡与城市相通的正门上,有agapanthus的纹章。上面画有圣鸟和蛋,这既是国家的象征,也是国教——光谱教的象征。
在这座庄严的城堡中,一条铺着柔柔绒毯的长长走廊上,有匆慌的脚步声穿过那里。
啪嗒啪嗒,这轻快的脚步来自一位茶色头发的少女,她的头发被发卡固定住。摆动的黑色连衣裙上挂着一个白色的围裙。她这身装扮,是城堡女仆的固定装束。
“卓姬特!不要在走廊上跑。”
走廊深处传来一声尖叫,是冲着这个少女。少女停下脚步,提住晃动的裙子,她笑着转过头去回答。
“对不起,女仆长”
说完,卓姬特又匆慌的在走廊上跑了起来。背后是女仆长夹杂无奈的怒喝,她跑着下了楼梯。
哦~。
最后两个台阶干脆跳了下去。
地面听起来很硬。确实一楼没有铺绒毯。
这一跳并没有让卓姬特在着地之后过分停顿,只见她一溜小跑冲了出去。
那轻盈的脚步就像如今这个花开的季节里,那不意间吹过的奇怪的风。胸前花束做成的胸针,也配合着她的脚步而摇晃。
奔跑中,她躲开了差点撞上去的脸熟的卫兵,又从谈论晚餐食谱的厨师们中间穿过。
当她与用大筐搬运窗帘的女仆擦肩而过的时候,不意间被身后的叫声叫住了,她绊了一下似的停住脚。
“卓姬特!”
回过头去,那里站着一个朝自己挥手的少女,她头发柔软、打弯,并用两个发卡将头发高高编起,个头不大。她的身旁还有一个身材苗条的戴眼镜的少女。
两个人都穿着女佣的固定装束。
“莫妮卡、劳拉”
看到好伙伴,卓姬特开花一样绽放了笑容。小个子少女莫妮卡小跑了过来。身后那个戴着眼镜、有条不紊迈着有礼数的步伐走来的,是劳拉。
劳拉决不会在走廊上跑。除非有紧急事态,一般都是像模像样的迈着步子。她是非常遵守规定的。
“刚才被女仆长喝斥了吧?一楼都听到了。”
大声笑着,莫妮卡朝楼梯瞥了一眼。她和卓姬特都是让女仆长头疼的人。
“不仅是喝斥的声音,还有你匆慌的脚步声也听得到。”
“你们当时在听?”
劳拉捂着头叹气,我天,貌似卓姬特一点没有反省的意思。虽然她和女仆长都是注重规则的性格,但是为什么她会和卓姬特还有莫妮卡为伍呢?
卓姬特十六岁。莫妮卡十五岁。罗拉十七岁。年龄相近的因素也是有的,众多女仆当中,算是相当要好的三人组了。
“如果你们俩不能做事稳重一点,只怕女仆长要因为心劳而倒下了。”
竖起食指的劳拉发牢骚似的责备两人。这时,背后传来靴子踏在绒毯上的沉闷脚步声,同时听到了对劳拉的声援。
“说的真对,活泼倒不是坏事,但作为王城里工作的女佣,如果能注意一下自己的举止那就更好了。”
从卓姬特身后走来的女性,比劳拉还要高,要知道劳拉是三人组里最高的了。朱红色长发披在背上,外套白扣金边,正装笔挺的倒像是个男人。而在那女性曲线的腰部,带有一把金色剑柄的细剑。
她是王族贴身近卫队的队长,soleil。同时她也是卓姬特的姐姐,幼时与双亲分别的卓姬特,正是被soleil的父母收养。
“看来不止是举止需要注意。”
Soleil语音沉稳,她脱下白色手套,手朝发呆的卓姬特胸前伸去。对于女性,那真是一双骨质粗壮的手。她去触摸的,是卓姬特胸前的胸针。
“bouquet歪了。”
【bouquet】。这是十年前颁布的那部法,【联邦国鉴于国民繁荣的婚姻促进法】、简称【国民繁荣法】中所规定的、装束上的一个细节。
主要有三层意思。这是一个十岁以上的女性。这是一个结婚生子都没有问题的健康身体。这是一个未婚的女性。
结婚的时候,丈夫会将胸针取下,以后就不能带胸针了。
本来是一种方便男性得知女方信息的手段,谁知女孩子们并不抗拒履行这份义务,不论在什么场合,胸针都发挥着装饰品的作用。
胸针所使用的并不是假花,而是经过特殊处理后,可以长期保存的鲜花,十年内,颜色和手感都不会出问题。持久高,再加上花本身特有的华丽,而且结实耐用,女孩子们能不喜欢吗?
而且城镇中有很多专营胸针的专门店挂牌。
卓姬特胸前的胸针主要使用了以黄色为基调的花,配以蕾丝和丝带。是她的最爱。
“谢谢你,soleil”
卓姬特羞涩的一笑,soleil也用和蔼可亲的微笑回应了她。
“这么能疯,娶你的人要吃苦了。”
“你也这么认为。soleil大人”
莫妮卡笑得有些矜持,调侃一样的插嘴道。而劳拉则是敲了莫妮卡的头一下,有些无奈的说。
“莫妮卡没有资格说别人。”
“哦?莫妮卡很疯吗?”
小孩子生气时说话是很可爱的,卓姬特不禁笑喷了。然后莫妮卡又小狗一样发出【唔唔唔】的低吟。
“你竟然笑了。莫非卓姬特也这么认为?”
“啊啊哈啊哈,不知道……”
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莫妮卡,卓姬特的笑容变成了愁容。收起疯与不疯的说法,莫妮卡是一个明朗活泼的女孩。只不过时常活泼过头,是自己与莫妮卡不敢受人恭维的共通点。
“娶莫妮卡的人,也要够呛了。”
听到手扶黑框眼镜的劳拉这样说,soleil做了个苦脸。
突、然。莫妮卡撅起的嘴收了回去,将手指按在桃色小嘴上。
“结婚啊……莫妮卡再过一次生日就是结婚年龄了”
结婚年龄就是十六岁。十六岁之后,到二十岁之前,国家会给安排结婚对象。
“咱们的婚事,随时都有可能被定下来。”
卓姬特俯视自己的胸针。自己和劳拉都已经到了十六岁。
据说有的人十六岁生日一过,第二天婚事就被安排下来,也有的人是二十岁生日的一周前才安排下来。
虽然不怎么明白,但是最好是一个稳重的人作结婚对象。莫妮卡茫然的思考着。
“话说soleil怎么还不结婚啊”
突然想到这一点,卓姬特仰头看着比自己大四岁的这位高个子美女。Soleil应该已经二十岁了。依据【国民繁荣法】,婚事应该在二十岁之前就被定下来。
Soleil难为情的挠了一下头发,又去扶腰间的剑。
“因为国势尚没有安定下来。想必干我们这份工作的女人,胸针暂时是摘不下来了。”
“这样啊……”
卓姬特读出了soleil的话中话,声音有些阴了下来。为了扩张领土,Gloriosa联邦从二十年前开始,就与邻国进行着战争。
但是两国一时间都流行一种原因不明的传染病,人口一下子减少了。然后战争似乎就不合时宜了,无疾而终。
不过即使是这样,听说联邦国的边境附近,还是时时会有小小的战乱。不知道什么时候战争又要爆发。所以为了能够应对紧急的事态,担任军队要职的女性可以不受【国民繁荣法】的制约。
生活平和稳定,看不到战争将会爆发的迹象。所以对soleil嘴上国势的不安定,摸不着头脑。
Soleil又是怎么理解这个国家现在的状况的呢?卓姬特思考着这一点,红茶色的soleil的眼睛变得深邃了许多。
“……不要表现的那么不安”
不知道soleil是怎么解读卓姬特目光的,她对卓姬特就像是对小孩子,将手放到她圆圆的脑袋上,拍了两下。
“为了联邦和王国的和平,我们作为军人必须要尽忠职守。所以你们也要坚守你们的岗位。”
那慈祥体贴的表情,让人感觉到比亲情还要浓的情。
“好了我还有工作要做这里告辞,三个人站着说话倒没什么工作也一定要扎实”
带上刚才脱下的手套,soleil以飒爽的脚步离去。那背影与其说像一个军人,不如说更具贵族的凛然,莫妮卡痴情的叹气看着她离去。
“啊,soleil大人真是太帅了。好羡慕你啊,卓姬特。能有那么帅的一个姐姐。”
“虽然时常像一个妈妈……”
卓姬特苦笑带动肩膀,又用手挠抓了一下脸腮。
Soleil从很早以前起,就对卓姬特的事情很放在心上。难道是因为卓姬特的过分活泼那么不让人放心吗?卓姬特觉得,比起将来会娶自己的人,自己似乎更让soleil操心。
“……啊”
不意间,卓姬特瞪大了眼睛,手遮在了口上。
劳拉不解的看着她。
“怎么了?卓姬特”
“不好,我刚才那么急,是要去沙沙那里。”
“沙沙那里?”
问她的是莫妮卡。沙沙是负责护理庭园以及花圃的园丁少女。
“嗯。我拜托她切花来着。因为有太多,我得早点去拿。”
“莫妮卡也要去帮忙。现在还没到工作时间。”
“我也去行吗?”
卓姬特两手一和作祈祷状,面对主动提出帮忙的好友。
“谢谢,真是帮了大忙。”
蓝天下,和煦的暖风吹来甘甜的花香。
王城周围的园地实在是太广阔了,而在这片大的园地的一角,有一个漂亮的花园。
树木被修剪的很整齐。有许多处拱门,上面爬有带刺的常春藤,等天气热起来的时候,就会开满鲜花。
贴着围绕园地和建筑的城墙,有一尊抱着水瓶的少女的雕像,从水瓶里不断流出清澈的水,这是一个喷泉,将那凉爽惬意的水声,送到花园中去。
花园的深处,是一片宽阔的花圃。颜色各异的花随风摆动,可以说与这和煦的季节真是绝配。
于花圃旁低下腰,正在用剪刀修剪的少女,听到花园小路传来的脚步声,抬起了头。
“卓姬特,这里这里!”
她站起身来招手,她就是园丁沙沙。她的风貌更像是一个小伙子。shirt、bolero和长裤,这身简约的装束更强调了中性的氛围。Shirt有点脏,胸部微微隆起。而胸部佩戴的白色小花做成的胸针,象征性的诉说着她是少女的事实。
只有十四岁的她,离结婚年龄十六岁还有一点距离。
“抱歉,沙沙,让你久等了。”
跑过来的卓姬特,垂下眼角,满脸抱歉的调整着稍有些凌乱的呼吸。
沙沙回以嫣然的微笑。
“嗯,没事的。”
忽然,在卓姬特的背后又发现了另外两个熟悉的面孔,这让沙沙又笑了一次。
“莫妮卡、劳拉。你们好”
卓姬特、莫妮卡、劳拉、以及沙沙经常在这个花园里一起打发时间。比如叫它点心与花朵的联欢。调整休息时间,将几个人的休息时间调整在一个时间段,眺庭园和花圃的花儿,把点心拿到这里,大家一起吃。
这就是四个人最高且奢侈的休息时间。
“你好,沙沙”
“卓姬特需要帮忙,所以……”
提起裙子解释的劳拉旁边,莫妮卡无邪的提起了嘴角。
吹过的风,同晃动的花们,时而一抹柔美扑鼻的芳香,真是少女们容身的好景致。
沙沙将身后的两个木桶拿到前面来,里面是才刚剪下来的花,(即所谓切花)。卓姬特三人眼前一亮。
“这些够么?”
“呜哇……嗯,十分够。沙沙的花就是美。谢谢。”
看着木桶里的花,卓姬特喜悦的心情溢于言表。心里思考着插花的方法。看着卓姬特的侧脸,沙沙的目光有点含羞、害臊、和满足。
“你能高兴,那我就心满意足了”
“沙沙真健康”
将身子靠过来的莫妮卡轻戳了戳沙沙那上色的脸蛋。沙沙哇的缩了一下身子,只是吃惊,并没有讨厌莫妮卡的意思。
“沙沙总是对卓姬特帮这帮那,其实可以对她提点要求的。比如让她帮忙买一个顶级的PIE回来,之类的”
“可、我……”
感受着莫妮卡的指尖触在脸上,沙沙苦笑。
但是劳拉阻止了莫妮卡的指尖弹奏。
“沙沙不喜欢你这样。而且顶级的PIE,是莫妮卡想吃的东西才对。”
“啊哈——、被揭穿了。”
“如果哪天碰到好吃的PIE,我会买来的。作为对今天的答谢。”
稍作一笑,卓姬特摆动手。
沙沙伸手去触摸花中一朵。是茎上长满白色小花的一种。
“这些花……是要送去那位公主的房间里?”
“嗯。难得这鲜花烂漫的季节,想用一个鲜花布满的房间来迎接她。”
卓姬特的回答绘声绘色。
唔哇的一下子,风吹浮起了头发,劳拉捂住头发,看着天空。太阳还高高的,但是时间上,已经快要到可以称之为傍晚的时间了。
“她今晚就到?”
“就是说生活要紧张忙碌起来了?”
想必今晚就会忙起来。负责打扫卫生的莫妮卡举起双手,打了个懒腰。
“今晚就要开始了……”
从几天前开始,卓姬特就为了这个夜晚听了许多的课,她表情紧张的小声念叨。
今晚,城堡将迎来特殊的客人。
デェリアナ ファラ トゥ アルジェイン❶
注释:
デェリアナ ファラ トゥ アルジェイン❶:试译作 蝶莲娜 法拉 托 阿乐简
今晚,城堡将迎来特殊的客人。
蝶莲娜 法拉 托 阿乐简
她来自Gloriosa联邦内的一个叫做Convallaria的王族。幼时她就因为美貌而在联邦各国闻名,为使她将来成为agapanthus国王Leonidas的王妃,将她养大成为一名绝世的美女。
十五岁的她这就要进入agapanthus国王Leonidas居住的城堡生活,等她到了十六岁,就与国王完成婚事。
国王的王妃加上她就有三人了。已经结婚、生子的那两位王妃,都是让人赞叹不已的美貌。蝶莲娜公主想必也很美吧,没见过她的佣人们之间不断的在议论她。
而作为这样一个美丽公主结婚前的贴身侍从中的一个,卓姬特被选中了。其他侍从蝶莲娜公主的佣人们,都是比卓姬特年长资深的女佣。所以说,恐怕卓姬接下来的工作更多的是打杂。
但卓姬特还是很期待这份工作,这份肩负责任与名誉的工作。
她一直都很憧憬。能够侍奉公主殿下,伴于左右。之所以成为了一名女仆,正是她期待将来有一天幸运真的光临自己。
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她的唇如何去笑,她的眼睛如何去眨,她说话的声音如何美妙悦耳。光是想一想,就让自己心情激动。
“哇~~怎么办,一想到今晚就来了,心就扑腾扑腾的跳。”
手指重复着伸开收回。紧张中鼻子的感觉就像吃了芥末。
沙沙握住了卓姬特紧张的手。
“这工作对于你一定没问题的……如果能帮上忙,我也会帮忙的。”
“沙沙”
太体贴我了。卓姬特的眼中浮出了眼泪。
卓姬特也用力去握沙沙的手,手有些粗糙,再一想,她干脆直接将沙沙纤弱的身躯紧紧抱住。
沙沙身上有土和花的香气。
“谢谢,我会努力的。”
“这……卓姬特”
被卓姬特抱住的瞬间,沙沙因为紧张而喊了她的名字,身体在她的怀中有略微挣扎。满脸通红,轻轻用力将卓姬特的肩推开。
“别、别脏了你的衣服……”
“无妨。公主到这里之前我会再换一身衣服。”
“再、再说,女孩子之间不能这样的……”
【国民繁荣法】禁止女性之间不必要的亲密关系。不能说与这项法规是无关的,最近的风气,习惯将女孩子之间过分的肌肤之亲视为有悖道德的行为。
“啊啊,是这样……看来沙沙很留意这事情。”
无奈之下,卓姬特只好对深藏于花园之中的这份香气松开了手。
Ho~~~。沙沙从紧张中解放出来,叹了口气。
“不、不好意思,卓姬特”
沙沙决不是讨厌这种肌肤之亲的感觉,但是她在意身边的视线。当然,也有像莫妮卡那样完全不把周围视线放在眼里的少女。
“好,这样我们就顺便把花也带走咯~百忙之中,谢谢”
将衣服的袖子卷起,莫妮卡把手伸向了盛满鲜花的那打水用的木桶把手上。由于里面有三分之一左右的水,所以看上去漂亮,却很重。
“我帮你提到城堡里去吧?”
“唔唔,这点事情我能行。”
用明朗的微笑回应沙沙的担心,让劳拉和莫妮卡负责提另一个木桶,三个人回城堡去了。
太阳开始倾斜,随意吹过花园的风有些变凉。
将花插入屋内的花瓶中,等到了将床铺整理好的时候,想必太阳就下山了。
今晚的城堡大厅,今晚将为迎接蝶莲娜公主而开盛大的晚宴。
2
天空完全染成了夜的颜色,月亮的一半发出朦胧的光。
玄关处天花板上的大吊灯点燃火焰。墙壁上设置的烛台全部托起火光。
卫兵穿着检阅用的豪华的铠甲,举起挂有国旗的长枪。
身披红色外套乐队带着纯白色的手套,拿着各自的乐器,身穿法衣长袍的祭祀们、以及政务官们站成一列,帽子上画有象征他们身份的金色纹章。
从入口直到最深处,近卫兵们身穿白色礼服整齐的排成一列站在那里,礼服上都修饰有金边。
站在最深处,注视着对面至今没有打开的大门的人,是伴国王左右的大臣young,还有大臣两侧的忠实部下们。
气氛真是庄严。在这其中,卓姬特被比自己年长的资深佣人们围着,身子有些不舒展。
紧张的空气仿佛在说:“就要来了,就要来了”。
心跳加速,卓姬特喉咙干渴,咽着唾液。
就在这时。
门外等待中的乐团奏响了。庄严的仪仗队迈着正规的步伐朝这边走近。
挡在那里的两开大门慢慢打开,牵动着所有人紧张的心情。
正面入口旁站着的卫兵们重新调整摆正了姿势,高高的举起乐器奏响了agapanthus王国的国歌。
卓姬特周围的气氛瞬间高涨。
从两开大门外,甚至听不到脚步声的,走进来一名少女。
(哇……啊……)
虽然中间有近卫兵和政务官的遮掩,卓姬特还是通过间隙看到了少女的身姿。这样的视野足够了。
身穿光泽的珍珠色偏粉色的礼服,当她踏入这片灯火之际,周围忽然赞叹一样的哗然,却又像被海绵吸走了一样立刻肃静下来。
美。
岂止是赞叹,卓姬特只得咽唾沫,干脆忘记了呼吸。
白金色的头发缓缓在背上起伏,借着大吊灯的火光,她身上的珠光宝气和鲜花装饰,让她多了一份朦胧。白滑的脸上,点缀着温存的桃色,涂着口红的嘴唇如那绽放寸前的花蕾一样饱满。
她胸前装饰的花,显出几分傲然。
而最吸引卓姬特的,是她的眼睛。那没有怯懦的正视前方坚定不移的目光,有着蓝天与宝石所没有的蓝。
一旁等待的侍女们接过她的外套。她的每一个举止。就如竖琴的旋律一样,细腻,耐人寻味。
就等她的脚步停下了,当她停步于大臣的前方,乐队停止了演奏。
“蝶莲娜 法拉托阿乐简公主殿下。十分荣幸您大驾光临agapanthus。有劳您的长途跋涉。”大臣young向少女说。
大臣有些嘶哑的声音坚定而严肃,如果换作卓姬特,她一定会全身僵直。但是蝶莲娜公主表情上纹丝不动,凛然看着这位年老的大臣。
美貌如追求美而做成的人偶,然而目光却昭示着人所独有的神采,她站在那里,甚至让大臣的所谓威严都黯然失色。
无非是太美了。单单因为美貌而产生的强烈的存在感。
可能是感到有些招架不住的狼狈,一时间大臣的嘴不知该说什么了,然后大臣低沉的清了清嗓。
“今晚为您在大厅准备了晚宴。从agapanthus搜集来各种高贵的素材,交给最好的厨师……”
“我知道您说的。迎接我的使者在路上给我讲了无数遍。”
那声音就像是强有力的旋律。声音传开如花香蔓延,却又没有半点不必要的顾及,她的话语直接有力。
大臣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只是咕一声的卡住了。
“您打算让外面那么多迎接我的诸位一直站在那里吗?也许您不知道,先前外面下了点小雨,要是穿着湿衣服站在那里,会难受的让人发疯的。”
不仅是大臣young,就连近卫兵和政务官们也困惑的窃窃私语。
迄今为止,试问有谁对大臣young如此伶牙俐齿过。他可是从当今国王父亲那一代开始,就身为国家栋梁的重臣。
被蝶莲娜说的,大臣本人的表情是最不自然的。
“蝶莲娜公主。恕我冒昧,您的措辞似乎有些个性的随意。这里是agapanthus的王城。与田园别墅里的礼数有别,还望您能留心。”
大臣的嘴露出了挑战的笑。身旁站着的祭祀和政务官两两的,在大臣的耳旁窃笑。
阿谀奉承也没有笑得那么恶心的。但是蝶莲娜根本不放在心上,她甩动长发,用手一推。
“知道自己冒昧的话,还是快改改吧。我并没有敌意。”
面对笔挺站在那里的蝶莲娜,大臣手下的一名政务官眼角吊了起来,这名政务官是很有背景的贵族出身,年轻时起,就一直担任重要职务至今的中年男子。
“蝶莲娜公主。您这是什么态度。对于young大臣,难道这还不够无礼吗。”
“无礼?”
呯~~~,周围的气氛突然紧张了起来。只是不知道,这究竟是因为政务官说错了话,还是因为蝶莲娜的反问。
蝶莲娜隔着肩膀看了那个政务官一眼,用她那蓝色的眼睛。就像是用高贵涂抹在脸上,她带着冷静的表情徐徐张开嘴。
“究竟是谁的无礼?您知道一路上颠簸了多久?如果知道我旅途劳顿而又喋喋不休并告诉我这是礼仪,我也只好作个不知礼仪的人了。”
“什、这……”
政务官失语了。蝶莲娜不耐烦的娇声叹了口气,用视线打量了周围。也许是因为目光的碰撞,窃笑的政务官们相继躲开了视线。
“接下来这里的列队欢迎是不是可以解散了。大家应该还有其他的工作吧。”
不知是因为被她的目光看得怯了,又或是对她敬而远之。没有任何人再吱声。
蝶莲娜不在乎那些,朝女佣的行列走去。
“谁将贴身服侍我?”
她以极其冷静的目光注视着卓姬特等人,一掠而过。不知所措窃窃私语的女佣当中,卓姬特带着满脸的困惑呆呆的站在那里。自己应该举手报到呢?还是该与周围人同调,老实的呆站着?状况似乎不允许自己像平时那样轻率行动。
终于,沉默被打破,不忘留意young大臣的目光,女仆长走了出来,并且把卓姬特等人叫了出来。
“您与国王举行婚礼之前,就由她们几个服侍您”
“哦”
依次打量了卓姬特等人后,呒哇的,白金色的头发甩了起来。这是因为她转头去看自己带来的侍女们。
“带路的同时,能让她们将行李也一并搬过去吗?”
说着,裙下露出她迈出的、与礼服同色的鞋子。脸上也终于有了表情。
她不耐烦的微微皱了一下端庄的眉毛。
“没人带路,是让我们自己去找吗?”
语调强硬。蝶莲娜蓝色的眼睛所注视的,正是卓姬特。
卓姬特害怕的收了收肩膀,身子也反射性的跟着动了动,从离自己最近的侍女那里夺过外套和皮包。
“我这就给您带路,蝶莲娜公主。”
她还是不假思索的张口了。
紧张的气氛立刻回来了,视线不知所措。做出回应的,不是女仆长,也不是大臣,而是蝶莲娜。
她那不高兴的眉情消失了。嘴角微微抬起。
真的是很微小的一个变化,但是那也是在微笑。
美。惹人疼。啊,应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好呢?卓姬特的脸腮感觉到了灼热。
竟能有幸在这般美丽的女性身边工作。
“行”
她俯视的看着卓姬特,声音如下雨般清凉。
被这声音催促着,卓姬特前面带路,带蝶莲娜朝她的房间去了。其他的女佣们,也跟着接过一件件蝶莲娜的行李。
“……啊啊。差点忘了。”
不意间停下脚步的蝶莲娜微微转过头去,嘴唇张开,补上了一句。
“换一身新衣服之后出席晚宴。你就这样转告陛下。”
接着又甩了一次她的长发,朝走廊迈去。
这么一弄,走在前面的卓姬特,反倒不敢回头看,只是默默朝前走。
绝世美人,蝶莲娜。
她与卓姬特所想像出的形象相比,真是太悬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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