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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短篇] 【校园情感系】最后的练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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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29 23:1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我和她是在一个平凡的社团活动中认识的,那时她还留着长发,圆圆的脸上挂着单纯的笑容,那纯净的目光好像不谙世事的兔子,而我们这些大学里闲的没事来混社团的男生就是狼了。那天晚上,男生们一脸虚伪的假笑,大尾巴摇啊摇啊的和她侃大山,但她很少说话,大多时候只是以真诚地笑容一一回应那些没有营养的话题,这份认真到天真的态度非常对我的胃口。不要怀疑,那天我只是一只狐狸,一只在狼群里耐心观察,等待时机的狐狸,当别人开始问到她祖宗八代的时候,我才抓住机会伸出友好之后:
    “你好,我叫阳,牡羊座b型,希望和你成为一生的朋友。”声音响亮自信,阳光少年的典型特征。
    “你,你好,我叫莹……”她刚想和我握手就被别人打断了,大家仿佛突然领悟到什么,纷纷自报家门,区区一个文学社竟齐聚来自五湖四海,各个院系的狼,使我更加认识到本校极其失调的男女比例。我的脑海中突然闪出一幅画面,在一个月圆之夜,一群狼围在一只小白兔身旁兴奋地仰天长啸……
    虽然我被他们抢白了,但那句台词肯定深刻的印在了她的脑海里,这就是我的策略,男人,玩的就是一击必杀。那句自我介绍简单有力,把该说的全都说出来了,美中不足的是应该朋友那个词前面停顿一秒,制造暧昧的效果,但总比那些大尾巴狼结结巴巴连名字都咬不准的介绍好多了。
    但是当晚散会时,我们伟大的,单身了四年的文学社社长终于力压众狼,挣到了送她回家的机会,看到他们一大一小两个背影消失在前方的路口,我就像那只狐狸一样叹了口气:“算了吧,一定是酸的。”看着其它失落的难兄难弟,我心理也不那么难受了,但她那双纯净的眸子,却像是魔法一样在脑海中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真可笑,我甚至都没看清楚她的脸,就开始为她吃醋了。
    这就是小男生的心态吧,真是幼稚,为一个女人烦心。我摇了摇头,意兴阑珊地离开了这里,明天来不来呢?明天来的话还能见到她吗?见到她的时候不会已经和社长牵手了吧……

    结果第二天下午,我还是过来了,怀揣着自己都搞不懂的复杂心情。没想到刚一进教室就碰到她。
    “你是……阳?晚上好!”那种充满朝气的声音倒像是在说早安,难道你感受不到学习的疲惫吗?
    我先退了一步,仔细看了看她的手指,很好,没有戒指,不过想想自己也太敏感了,社长再猴急也不会第一天就告白吧……
    “哦,听说昨天你拒绝他了?”身后传来一个谜之声,这样难看的话题还能说的这样大声,只有号称大嘴巴的副社长了。
    “……这个……”莹低头嗫嚅,我看到社长铁青的脸色,他愤怒地瞪了副社长一眼,不过被副社长那厚厚的眼镜片若无其事地过滤了。
    可怜的社长,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单身了四年……不过你的不幸就是我的幸运,哈哈,我还有机会!体内的兽血开始沸腾了!我装作若无其事地瞟了莹一眼,她红通通的脸庞像一个熟透的西红柿,让人很想使劲戳一戳。
    “咳咳,副社长赶紧归位,别忘了你们这帮家伙来这里的目的!”社长直起身体,校篮球队主力替补的身材果然有种异样的压迫感,你竟然是文学社的?还是社长?我内心深处泛出谜之声的强烈吐槽,传说在他手下骨折的对手已经达到了两位数,好吧,我终于知道你单身四年的第二个原因了。
    我非常自然地尾随在莹的身后,坐到了后排的座位上,重点是正好坐在她的旁边。社长一路向我射出仇恨的目光,副社长的眼镜片上却划出一道神秘的闪光。
    左右看了看,来的人比昨天减少了一半以上,我能体会他们的心情:狼群在贫瘠的森林里好不容易发现一只柔弱的小白兔,却被半路杀出的黑猩猩劫走了。这换做谁心理也不会舒服。反正文学社的女生就她一个,他们只能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兔毛的走了。不过他们没有算到今天的变数,这就是狐狸和狼的差距。
    社长也发现了教室里的冷清,他转过头和副社长嘀咕了几句,但那嗓门可一点不符合嘀咕的音量。
    “今天怎么这么几个人?你通知到了吗?”
    “冷静,冷静,我今天都发短信了,但你也知道……”
    “那帮孙子,以为文学社是相亲会吗?把电话给我,我打给他们!”
    岂止是相亲会啊,你昨天差点就订婚了好不好!我恨恨地瞪了社长一眼,目送着他硕大的身躯消失在教室外面,接着就是一声堪比讨债公司的“喂!”“什么?退社?你现在就给我过来!……”
    副社长冲我们这些菜鸟笑了笑,但那种被眼镜遮挡住一半面孔的笑容特别诡异:“社长是一个很热血的人,你们习惯就好了,那咱们先开始自我介绍?大家介绍一下院系,年级还有各自的爱好……”
    其实昨天已经开过介绍会了,但我除了莹和社长副社长外谁都没记住,其他大尾巴狼也是这样吧,单纯的目的决定了单纯的记性。于是大家懒洋洋地开始了自我介绍,太平凡了,让我回想起高中刚入学时那段无聊的日子,轮到莹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不同寻常的视线聚集,连带着我也被几道目光狠狠地挖了一下。
    “我,我来自那个国际关系学院,我叫莹,那个……”
    “你再说一遍!”教室外突然传来一声怒吼,社长终于在第N个退社电话后爆怒了,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扭头看副社长,脸上还是风轻云淡的,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手机吗?
    “我我我是国际关系学院的叫莹……”莹被社长的吼声吓了一跳,怯生生地低着头,又把自己的介绍重复了一遍,可包括我在内没有一个人为她解释,大家都沉浸在欣赏受惊少女窘态的快乐中。
    这就是宅男和处男们独有的快乐吧,现在想想真是可怜。
    “你给我滚!”社长真的暴走了,这次我清楚地听到啪的一声,副社长的手机估计留不下全尸了,很好,看他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就有气!旁边的莹好像被重拳击中了一般,身体摇了一下,紧咬着下嘴唇把剩下的话又憋了回去。眼看着她眼圈泛起了一丝红晕,我觉得再欺负她实在是有点过了,猛地站了起来,正准备开口说两句装好人的话,却见社长突然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手里攥着一个疑似手机的不明物体。
    “妈的都是些什么素质!本以为咱们的笔会终于能凑够四个人——”好像告诉行驶的卡车突然打了手刹,社长被副社长冷峻的目光生生逼停了,他晃了晃脑袋环顾四周,发现了大家意味深长的目光,又看到正低着头站在那里的萤,连忙换上一张道貌岸然的笑脸:“啊哈哈,已经开始自我介绍了?这位,我来为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国际关系学院的萤同学,文笔,那个非常好啊,听说获过……那个奖啊,大家热烈欢迎,欢迎!”说着就拍起了自己厚实的熊掌,声音堪比人民大会堂的掌声。
    我和众位大尾巴狼整齐地在心中操了他一下,真没见过这么傻帽的人!手上象征性地拍了两下,比拍黄瓜响不了哪去,莹的身子在这片两极分化的掌声中微微颤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比受刑的江姐还恐怖,我非常能体会她的心情,见过丢人的,没见过这么丢人的。
    社长嫌掌声还不够大,又一次加重了音量,同学你难道练过铁砂掌吗?出于真诚地同情,我和其他大尾巴狼也加强了力道,热烈级别从欢迎班主任升级到欢迎中央领导,莹的脸色更加复杂了,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在热烈的掌声中银牙一咬,直接冲出了教室!我们一帮野兽跟那里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消失在门口,连书包都没拿,尤其是社长,嘴巴大张着,让我联想到原始森林里猩猩吼叫时的表情。
    只有副社长一脸了然的样子,凑到社长耳边以远高于耳语的音量大声说:“和平,你快把手机还给她!”
    “手机?这个手机?”社长摊开手,我们看到形状各异的碎片,就像艺术学院门口惨不忍睹的后现代主义雕塑,这哪里是手机,我心里吐槽,就是一堆垃圾嘛!
    副社长什么都没说,只是点点头,又指了指莹离开的门口。社长楞了一下,一拍脑袋:“你他妈不早说!”就像鸣笛加速的火车头,猛地叫了一声:“等——等!”接着便以运动员的速度飞奔出去,只留下一股烟尘和我们一帮更加目瞪口呆的野兽。
    副社长推了一下眼睛,脸上那种戏谑的神色一下子消失了,他走到我旁边,轻轻把我按回了座位。
    “你们一定有很多问题吧?但我不想浪费时间一个个回答,直接告诉你们,莹是我表妹。她是我拉到这里的,昨天我没带手机,就借了她的手机记你们的电话,今天过来正准备还给她,就被和平抢走了。”
    我压抑住自己抱着副社长叫大舅子的冲动,以一种微妙的语气问道:“那,那社长也是你介绍给她的?”
    “当然。我连文学社都是为他办的,就是想给他找个女朋友。”
    虽然我还没死,但这绝对是我这辈子听过最震撼的发言。狐狸的脑子开始运转,这里面包含了几层信息?
    1、
副社长是莹的表哥,把莹介绍给社长,目的一目了然。
    2、
文学社不是社长办的,而是副社长办的,我说这只大猩猩怎么会有如此文笔和头脑,原来全是这小子在幕后搞鬼。
    结论:副社长是社长的人,不,应该说副社长对社长鞠躬尽瘁,连表妹都肯卖给他。那我们过来算什么?就是当灯泡吗?就是为了陪你们玩这三流的爱情肥皂剧吗?
    愤怒,愤怒!
    狐狸的愤怒不算什么,大尾巴狼们就不一样了,各色吼声响彻教室,引得路过的同学纷纷围观。
    “开什么玩笑,你耍我们呢?”
    “什么破地方,我要到社团联合会去举报你们!”
    “操,把入会费还给我!打一个小时魔兽都比这强!”
    这是言语派的,还有一些不善言辞的同学向郭靖学习,卷起袖子就准备耍降龙十八掌,而副社长一脸认命的表情,任由几个人揪住他的衣领,眼看文学社就要变成武斗社了,我连忙站起来大吼一声:
    “老师来了!”
    多老套啊,简直就像个小孩子,不过这些刚从高中出来的大一新鲜人还没有拜托对老师的敬畏,动作瞬间凝固,只剩下头部四处转动观察敌情。我知道机不可失,上前掰开了揪着衣领的手,一边苦口婆心地教育:“你们难道大一就想挨处分?想不想拿毕业证了?”
    这话是劝架的不二法门,一帮男性荷尔蒙过剩的暴徒立刻冷静下来,毕业,对,大学怎么也得混到毕业,为了那个破纸片我们才喂给学校那么多钱,这一拳下去就是好几万啊!投资收益率怎么也得逼近负无穷吧?这是学经济的。
    他要是起诉我怎么办?我们这学期才开民法啊,刑法都没上呢,这应该算是民事诉讼吧?要精神损失费吗?这是学法律的。
    完了完了,要是记者给捅出去我就不活了,听师兄说他们报社在学校里安插了不少间谍,什么屁事都能往上写,我的名誉啊……这是学新闻的。
    你懂什么?为伊消得人憔悴,换来桃花有意水无情,红楼梦里怎么说来着……这是学中文的。
    ……一片空白。这是学机械动力学,电子工程学,物理学,化学,数学,环境科学等等一切理工科的。
    时间在瞬间凝固了,大家各自转着小心思,或没有心思只是傻呆着。突然,在这片尴尬的寂静中响起一个抑扬顿挫的外国腔:
    “Anti-terrorists winAnti-terrorists win!”
    刚才说要打魔兽的哥们从口袋慢慢掏出手机,在众人的注目下按下通话键,哒哒哒!里面传出一阵纷乱的枪声:“操,丫又扔闪光弹!老四快过来,再叫几个人——换手枪啊你个傻逼——这边顶不住了,快!在胡同里那个网吧——你丫还扔!”
    嘟,电话干脆利落地挂掉了,估计那边那哥们也挂掉了,我在心里为他默哀了一秒钟。魔兽同学缓缓地环顾教室四周,杀气腾腾地开口:“谁跟我过去灭掉他们……!”说完便掏出一个粉红色的头戴,庄严地绑在了头上:萌少女应援会2号,后面印着一个明眸皓齿的小女孩,正摆出接吻的姿态。
    莫非……那就是传说中的萝莉?
    “……哥们,你到底打什么啊……”有人好心地指给他看。
    “操,拿错了!”又掏出一个黑色的头戴:暴龙骑士团1520号,后面印着一个地球人都知道的持枪小人,也许是反差过大,大家的脸色都异常古怪。我在内心感慨:魔兽同学,你真他妈是一个人才!
    “谁,谁和我过去!”魔兽同学也感受到一道道暧昧的视线,强自镇定地吼道,但大家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我狠了狠心,老子一世清誉算是打水漂了:“我!我去!”
    人就是这样,谁都不愿意当出头鸟,但鸟一旦出头了就紧跟而上。“我!”“加我一个!”“是CS吧,那我也去!”最后连那个柔柔弱弱的中系男生也算上了,魔兽同学嫌人太多还有点犹豫,人家白眼一翻,直接亮出一个会员证:北京市xx俱乐部xx战队,看那个编号爆靠前,应该算主力吧?
    “难道你就是那个枪林弹雨入梦来?!”一声惊叫,原来这家伙很有名吗?枪林弹雨入梦来,连做梦都打这个啊……
    “大哥,请务必收我为徒!”魔兽同学的态度立刻转了180度,就差没烧香磕头了,他亲热的拉着中文系男生,一副井冈山胜利会师的模样。接着一帮人你一句我一句,前呼后拥地出了教室,只留下我和副社长愣愣地站在那里,这就完了?这就完了?我的清誉,我的牺牲,这就完了?
    副社长倒很镇静,他整了整衣领,又调整了一下眼镜的位置,冲我点点头:“谢谢你。”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特想抽你丫的!”一想到莹和社长,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你拉你的皮条就算了,还挂羊头卖狗肉的弄一个文学社,把我们这些纯情处男骗进来给当照明灯泡吗?
    “我知道,我能看出来。这一切都和社长无关,全是我一个人干的,你想抽我就抽吧。”副社长一脸坦然,什么啊,你以为你是革命烈士吗?
    我扬起手,想想又放下了。我牺牲清誉救他出来,总不能又打回去吧,真是扯!嗓子有点发干,好想来一支,掏掏衣兜,红塔山只剩下两支了。我自己叼上,又把烟盒亮给他:“来不?”
    副社长摇摇头:“不了,嗓子受不了!”
    我暗自鄙视了一下,娘娘腔!熟练地掏出打火机,按了几下却没有火,看看里面油还挺多的啊……
    “卡了吧,我来弄弄?”副社长说着就把打火机从我手里抽了出去,在哪里摆弄了一会儿,咔的一下,明亮的火苗一下子跳了出来。他娴熟地帮我喂烟,一点也不像生手。
    “以前抽过?”
    “嗯,莹上大学以后就戒了,怕影响她的病情。”
    看到我惊讶的样子,他笑笑说:“怎么,你看不出来吗?莹是中度耳聋,就是那次留下的后遗症。”
    我索性拉了一把椅子,两手支着椅背坐下来,摆出洗耳恭听的姿势。淡淡的烟雾在空旷的教室里弥散开来,好像是翻出回忆的魔法。
    副社长靠在我旁边的课桌上,在这篇朦胧的烟雾中开始了他的故事。

    我和和平从小就认识,是铁哥们。我们家都是农村的,村子旁边有一条小沟,孩子们都喜欢在那边摸鱼,不过大人不让,因为里面水草很多,一不小心就会被缠上,听说以前因为这个还溺死过小孩。
    和平家里是做小生意的,当时还挺有钱的,他爸爸买了个大哥大,就是现在的手机,不过比手机可大多了,也贵多了,要1万多块钱吧,我记得很清楚,那天和平趁他老爸睡觉把大哥大偷了出来,在我们面前炫耀,我们轮流摆弄,新奇的不得了。我二姨这几天也来我家做客,还带着表妹,就是莹。你能看出来,我妹很怕生,不过那时还小,我硬把她拉到河边和我们一起玩。她也是第一次见到大哥大,心里非常好奇,想仔细看看,当时大哥大正在我手里,我不给她她就哭,我们一帮男生实在拿她没辙,于是我就说,你如果能下水摸一条鱼上来就把大哥大给你玩!当时我想女生肯定不敢下水,再说那个河也不浅,水性不好的人还真容易出事。没想到莹这孩子外柔内刚,一赌气还真跳了下去,结果……你也能想到,她一个不会水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摸到鱼,当时就被水草缠住出不来了。眼看着她在里面挣扎,我心里一急,本应该赶紧下去救人的,脑子里却一片空白,但和平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裤兜里还揣着那个的大哥大,他想都没想就跳了下去,我们这时才反应过来,有的跑去叫大人了,我也下水和其他人一起把莹捞了上来,那时她已经晕过去了,估计呛了不少水,大人来了之后就赶紧送到医院去了。和平那时也呛了不少水,不过他身体很壮,一会就没事了,只是大哥大进水彻底报废了,那可是一万多块钱啊!那时一万多块钱可比现在值钱多了。我担心地问和平怎么向他爸解释,和平却掏出大哥大,狠狠地往地上一摔,回头冲我一笑:“就这么解释!”
    那时我就清楚了,和平是我一辈子的兄弟。
    后来和平被他爸暴打了一顿,几天都下不来床,莹却在医院里感染了中耳炎,又出现听力障碍,结果就一直没出来。我父母知道我干的好事后狠狠教训了我,把我关在家里不让出去。那时一个熟人都没有了,我心理一憋屈就开始偷我爸的烟抽,结果就抽上瘾了。几个月后莹出院了,但留下了中度耳聋的后遗症,近距离的谈话根本听不清楚,所以你看我们和她说话时都用很大的音量,就是为了让她听清楚。和平好像一直为这个事情自责,知道上大学都没怎么和女生打过交道,我心里清楚不是他的错,于是办了个文学社拉他做社长,就是帮他多和女生交流,没想到那个家伙还真认真,每个周都开什么笔会,结果只有我和他参加,他一直想凑够四个人,这样就符合社联的最低要求了,不过这里的男生都是为了找女朋友才加入的,连我也是,里面真正认真写地人只有他一个吧……
    莹上大学后我就想把她介绍给和平,我看出和平是喜欢她的,不过……这要看缘分吧,和平有点太急了,把我的手机都摔坏了……

    “等等,你说那是你的手机?”我的烟早已经抽到了屁股,却还衔在嘴里,嘴巴一张就烟头就掉了下去。副社长瞅了了一眼,上前一脚踩灭了闪烁的光点:“当然,我昨晚就把电话都抄过来了,今天给他的当然是我的。”
    “那你为什么——”
    “你没谈过恋爱吧?”副社长突然冒出一句莫名其妙地台词。
    “少,少说废话,我可是大情圣!”虚张声势的声音早就暴露出我处男的真面目。副社长理解地点点头:“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凡事开头难。”接着掏出一个小巧的红色翻盖手机,在手里灵巧地操作着,“只要开始了,就不怕没有结果。”
    “那你是为他们制造一个开头了?真他妈阴险啊!”我有些戏谑地说,却没发现声音里那浅浅的妒忌。
    “他们的故事,早就开头了。”嘟嘟的一声,副社长好像在删什么东西:“如果你想继续看下去,欢迎加入文学社。”
    “哈,文学社,现在还有文学社吗?明天估计社联就把你们注销了。”刚才那些话肯定不是威胁,大学里从来不缺死心眼的家伙。
    “听天由命吧,反正现在我们总算把人凑齐了。”副社长终于完成了操作,把手机的举起来推到我眼前,屏幕里面显示的是通讯录的分组,组名是文学社,社员电话只有四个:社长,副社长,莹,最后一个竟然是我。
    “其他人呢?”
    “刚刚删掉了。”
    ……喂喂,你到底在想什么啊,这还是社团吗?连兴趣小组都算不上吧,再说我为什么要加入你们啊,你这个家伙实在是——
    “还有烟吗?”
    “……你不是不抽了吗?”我把心中泛滥的吐槽憋了回去,掏出烟盒扔给了他、
    “今天高兴,”他熟练的接过,又在我的帮助下点上火,美美地抽了一口:“因为又交了一个朋友。”
    看着他悠然自得的样子,任谁也想不出他刚才差点就被人暴揍一顿。我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眼前这个男人为了补偿当年的错误,为了帮助自己的兄弟,默默地创造一切,又默默地忍受一切……如果我也有一个这样的朋友……如果我还能和莹成为朋友……不过那只猩猩实在碍眼得要死……
    不知什么时候,夜色已经笼罩了校园,黑漆漆的教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副社长望着窗外沉默地抽着烟,跳动的光点像是在诉说着什么。我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心里却好像被什么填满了一样,社长,莹,副社长,还有他们的故事……
    “这是最后一支了。”光点终于熄灭了,副社长回过身,冲我点点头:“咱们去吧!”
    “去?走哪里?”
    “去找他们啊!”
    此时此刻,窗外的路灯突然一排排亮了起来,这是学校设置的定时路灯,每天都会在固定时间亮起,柔和的黄光划开了教室的黑暗,好像一个温暖的拥抱,我感觉心中那些琐碎在正在光芒中一点点分解,消失……留下的,只是一句句单纯的言语:
    ——你是……阳?晚上好!
    ——本以为今年咱们的笔会终于能凑够四个人
    ——他们的故事,早就开头了。
    ——今天高兴,因为又交了一个朋友。
    ——去找他们啊!
    ……
    这是魔法吗?我明明失恋了,为什么又想笑着说——
    走吧!

    完

    “怎么样,这次的练笔我很有信心啊!”我拍着和平厚实的肩膀,“以后记得请我吃饭,别忘了你送的戒指还是我帮你选的!”
    和平闷着声,好像在压抑着什么。旁边的莹正细细读着那几页打印纸,左手的戒指反射出亮丽的光泽。这是我精心为他们物色的,和平咬着牙买下了,现在看看果然物超所值。
    “真快啊,这就毕业了,你们毕业后就回老家结婚吗?”我转过头问和平,但他还是不理我,硕大的身体好像一堵墙,拼命想遮掩住什么。
    “你,会来吗?”副社长代替和平问我,他一身正装的样子好像刚刚下班,真是难为他了,这么晚还来送我。
“我会在那边祝福你们。一定要给我寄照片啊,和平那半边直接PS掉,我只要看莹穿婚纱的样子。”本来想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没想到大家都没有笑,我只好自我解嘲地挠挠头:“你们笑一个嘛,都这个时候了还——”
    一个实实在在的拥抱,像海潮一般吞没了我接下来的言语。
    “阳,你到那边,那边,一定要打电话!”哽咽的声音,温热的泪水,和平,你真是四年都没变啊……
    我强忍着泪水,拍了拍他的后背:“好了好了,都这个时候了还说什么,又不是生离死别的,过几年我就回来了!那时你们孩子都能走路了吧……”
    莹在一旁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只是读着我写的练笔,一滴滴泪水划过白皙的面颊,滴落在复印纸上。她用另一只手紧紧握着副社长西服的衣角,好像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
    她不是在读练笔,而是在读回忆。
    我轻轻推开和平,走到她的面前,她却低下头,不想让我看到那红肿的眼圈。
    “你好,我叫阳,牡羊座b型,希望和你成为一生的朋友。”
    “你,你好,我叫莹……希望,希望和你成为一生的朋友……”
    “咱们已经是了。”我伸出手,广播中传出优美的女声:“乘坐k267号航班前往美国的旅客,现在请前往A34号登机口开始登机……”
    在一片响亮的背景音中,莹握住了我的手,她的手好软,真像一只兔子。
    我想起大一时候的荒唐事,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轻轻摇了摇就松开了,随后又转向副社长。
    “给你的。”
    一包烟落在了他的手上,正是当年那个牌子,当年那个味道。
    “知道你戒了,留做纪念吧!”我转身提过箱子,泪水终于还是流了下来,背对着他们挥了挥手中的复印纸,“别忘了,你们还没留下评语呢!”
    但我知道,练笔已经结束了——
    属于我们的故事,真正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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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backwards + 20 + 5 短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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