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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10 1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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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马鹿·D·多古拉 于 2009-9-10 18:34 编辑
我要下京极系列=w=……<--虽然买了实体书,但是因为包装太漂亮舍不得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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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我换一篇文发?<--这个人存稿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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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为什么跑到哪里都能遇到熟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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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急转直下
我被B君深深打动,开始盘算要不要违背我一贯的不评论不干涉不传播的八卦观赏原则,帮助他把囧受君把到手。——就在这种紧要的关头,一桩潜伏已久的奸情浮出水面,把一切的计划都打乱了。
话说自从我认识囧受以后,但凡他找个新攻,都会先跟我打个招呼,带我认识一下——毕竟他打电话约会收发短信要我当挡箭牌的时候还是相当多的。
这位却是个例外——我怀疑不是正好被我撞破,囧受根本不会让我认识他。
为了称呼方便,姑且把他按编号称为C。
那是一个普通的下午,我在一条批发装饰品的街上闲逛,妄图淘点便宜COS[1]配件。
逛了一会我发现前面有两个人,一个看起来像是囧受的样子,另一个穿着西装革履,身量高大,亲密地依着看起来像囧受的那人,有的时候把手往他身上搭一搭。
我很是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赶上两步叫了囧受的名字。
转过来一看,果然是他。
他身边那个男人是40岁上下,身材还不错,西装看上去很贵,和这个卖便宜货的小巷十分不协调。
囧受看到我很尴尬地笑了一下,介绍说那是他老板,然后告诉那人我是他女朋友。
我愣了一下——平时他向攻介绍我都是开玩笑地说“这是我的肉盾”,或是“这是我们以后的保护伞”之类,从来没有这么正式地用“女朋友”这个词介绍过我——于是我真以为那人是他上司,他们是工作时间来这里采购小商品,不便打扰,寒喧了几句连忙找了个随便的借口撤了……
等买完东西回来,越想这个事情越不对头。
首先,虽然当时小巷里光线不是那么好,但我肯定是见到那男人把手搭在囧受身上了。
其次,囧受同学的工作和小商品采购一点关系没有……你丫一做程序的学人家下什么基层啊口胡!
第三就是第六感,我看过囧受同学在我双亲和他双亲面前乖巧可爱英俊可靠的样子,他和长辈相处的时候的,态度绝不是那样的。
我越想越奇怪,越想越奇怪,囧受和他之间的肢体接触、那男人的手搭在囧受腰上的画面、囧受向他介绍我的时候那种犹豫的感觉……该不会是被人威胁勒索了吧?——我连忙拿起手机播他的电话,生怕他出事。
囧受手机没开。
我更担心了,急忙打给B,述说情况的时候几乎颠三倒四,B君一面叫我不要激动,一面询问一些细节的问题。
最后,B君冷淡地说:
“没关系的,那是他老相好了。”
“啊?!”
“我说没关系,那是他老相好。”
我提着电话的手微微地颤抖了——那时候囧受还没有坦白对我爹的狼子野心,在大街上点评的也基本上都是正太~青年,我还没能透过现象看到他那大叔控的本质。
“他……他也喜欢这一型啊?”我心里感叹囧受的守备范围真是宽阔,5岁到50岁都不放过。
“嗯,好久了。”
“啥?”居然还好久了?——囧受是典型的猴子掰玉米三分钟热度,同一个攻能好上一个月就算不错,这一位居然“好久了”?!
我震惊了,忍不住多问了一句:“那他是……”
话还没出口就被B君打断,语气里明显带着不耐烦:“你问他吧,我还有事,没其他的我挂了。”
于是就挂了。
于是这事情就更不对了。
B君素来风度卓然,平时就算他不耐烦,也会尽量地让你听不出他不耐烦,就算他不想听你电话,也要尽量找个好理由才挂。现在居然就这样硬生生把电话挂了,顿时让我觉得这个新出现的中年男人实在是大有问题。
——虽然真的很想问,但是不随便打听别人家八卦是父上大人的教诲。在心里琢磨了一番,扭曲来扭曲去,实在忍不住,又给囧受打了个电话,关机。往囧受家打电话,受妈说受今天在公司加班,今晚不回。
最后只得给囧受发了个短信,姑且等他回复。
我一晚上担心囧受安危没有睡好,第二天早上一听到电话响,“腾”地一下扑过去——是囧受。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他就劈头盖脸地来一句:“我没事,这个人的事情不要问了。”
话在嘴边只得又咬碎了吞回肚里去。
饶是我不好八卦,还是被这件事纠缠得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没其他的我挂了。”
“这个人的事情不要问了。”
莫名的回答,异样的态度,不同寻常的语气,在我脑海里回旋。
——这个男人,究竟是谁?
咳……
所以说我这个人就是没个长性。
所以说我这个人三分钟热度。
所以说我这个人朝三暮四朝秦暮楚。
所以说……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囧受和B君的种种怪异举动早已连着这个凭空出现的男人一起被我抛到九霄云外,以至于B君打电话来解释的时候,我竟愣了足足60秒才反应过来:
“昨天不好意思了。”
B君的声线沉稳有磁性,B君的语气谦和温柔——再加上我那一刻根本没想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条件反射地脸一热:“啊,没关系……”
努力思考中,B君昨天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其实……我也才知道他们居然还有联系……”B君的语气很沉很沉,莫名其妙地让人心一揪……
——咳,然而我还是没想起来,只得随意地应道:“嗯……哦……”
“这事他没和我说……就算帮我个忙,你多提着他点。”
“%&^*……”我一头雾水,十分无力,终于敷衍不下去了,“老大,到底是什么事啊?”
B君咳了一声,顿一顿,终于说起了那个被我们编号为C的中年男人的来历。
——C,是囧受的第一个攻。
这人渣其实是个有妇之夫,而且有个和我们差不多大的小孩,现在在外地,不知是读书还是工作。
囧受认识他的时候,还是清纯的十八岁大学第一年……那时候GAY吧刚刚在地下活动起来,囧受第一次去GAY吧就被这废柴看上,带走,吃掉。
从此囧受对此君百依百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一直持续到目前。
B君讲的波澜不惊,我听得心潮澎湃。
忍不住大喝一声:“这种垃圾你干嘛不劝他赶紧蹬了?”
“天要下雨娘要改嫁,囧受要犯贱谁拉得住他?”
——我拿着电话束手无策。
B君看来是真生气了,“犯贱”这个词,平时就是拿千年杀暴他菊他也说不出来的……(喂)
于是我不知要说什么。
电话两边都沉默了一会——B君终于接道:“不要告诉他你知道,不要告诉他我说的……你反正……看着就好,如果他找你哭就让他哭一哭……”
虽然是个烫手的山芋,这种情况我也只得咬牙答应了。
又说了点有的没的,把电话挂了。
我冷静地坐在电话机前,思考着目前的情况。
努力地把囧受同学的形象由一个淫乱颓废囧然受复原成一个阳光天然美少年……
——失败。
在现实中经验这种雷得风中零乱的剧情实在是体验我的心理承受能力!一个淫乱受就这么变成了深情圣母受……
Oh~no~!!时空局啊!把我穿越了吧!
——为了这事,我扼腕了好一段时间。后经B君打保票,证实囧受同学的所有囧属性都是与生俱来的,与C君ZEN ZEN[2] 没有关系……于是我又哀叹了一下我那平白浪费的同情心。
当然,这是题外话。
当时,囧受的态度是想对B君隐瞒这个事情的,因此B君不好插手。我也不是爱管闲事的人,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更觉得复杂繁琐,只是受B君委托,不能放手不管,心里只想着如果囧受来找我倾诉,我就且听且算,如果他不和我说,我也就当没发生不知道吧……
谁知树欲静而风不止——C君他根本没给我一个低调处理的机会。才没过几天,囧受打电话给我,说C君说请我们两个吃饭,问我去不去。
我下巴咚地一下掉在地上,好半天找不到,过了一会才缓过来:
“为什么啊?”
“说是请女朋友吃饭嘛。”
黑线瞬间铺满了我的脸。
——一般请囧受和我吃饭无非是两种人,一种是囧受的攻,为感激我为他们打掩护而定时上贡;一种是囧受的普通朋友,以为我是他女朋友而礼数周全。
就介绍来说,你一个上司,非亲非故,又非又求于我,这么无缘无故地来请吃饭,不是摆明了非奸即盗此地无银六百多两么?
心里暗自琢磨,权衡利弊之下,问了一句“请哪里?”
囧受说出了一间装修华丽死贵无敌高档餐厅的名字,于是我毫不犹豫“去!”——有霸王餐不吃是会遭天谴的!
为了这顿白食,我特地穿了比较淑女的衣服。
因为不是假日,我们约好分头去,到餐厅碰面。我到的时候囧受和C叔已然坐好在那里喝茶了。我连忙走上去打招呼,C叔抬起眼来看我。
事实证明,姜还是老的辣,酒还是沉的香,多活20年就是不一样,连猥琐起来都比别人深入有力(何?)。那眼神上下一打量,我背上的寒毛立刻根根竖起,要不是当天扎了个马尾真怀疑头发是不是会立刻变成莫西干[3]
。
于是开始谈话。
C君的态度简直就像是达西他姨妈[4]
——如果这句太文艺的话,大家就请想象警察审嫌疑犯吧。
我开始因为顾忌他是长辈,他问我姓名,年龄,毕业学校——从小学到大学,成绩如何,以前有没有男朋友之类的事情,我都一一小心回答了。
说到大学的时候,就说到我们专业男生多还女生多,我的专业正好男女比例协调,如实回答没差多少。
C勾了勾嘴角:“那好啊,配对方便。”
我不知该答什么,只能:“嗯,呵呵。”陪了个笑。
“现在女大学生是处的不多了啊。”C君说这话的时候,拿起咖啡抿了口,咋了下嘴。
“刷——”地一下无名业火腾起六尺高,我心想这男人是用尻思考用菊花说话的还是怎样,说的话怎么比狗放的P还恶心,看了一眼旁边的囧受,他低头吃东西不说话。
“世风日下啊,还有卖身的。”——C说这话的时候一脸道貌岸然,两眼正人君子,语气里全是忧国忧民,生动形象地演绎了“衣冠禽兽”这个几乎是为他量身定做的词汇。
这样侵略性的发言无异于给我心中那把火上有狠浇了一桶油,心中默念“爸爸我对不起你”三次,我毫不犹豫地顶他一句:“是啊,年头中年男人不出轨的也不多了。还有玩男人的。”
这句话和之前的礼貌温顺反差太大,惹得C君抬起头来狠狠地剜了我两眼。——切,虽然我目光的攻击力不是那么强大,但800度近视6毫米镜片的防御力你以为是戴假的么?于是毫不犹豫地目光杀死回去——
互瞪三秒。
C君咳了一声,呵呵地陪了两声笑。
囧受在桌子底下轻踢了我一脚——他还不知道我已经从B那里了解了他们的奸情,以为我是口没遮栏无意冒犯,所以踢我一脚让我注意尊老。
很好很强大。
虽然我明知道这是鸿门宴,却没想到40多岁的人说话会如此直白不得体。然而即来之则吃之,兵来将档水来土掩,反正是人家掏钱,我一怒,叫服务小姐来加菜。
C君看着我翻着菜牌,竟又微微笑了……
——好吧,这饭,我们吃着瞧。
大概C君真是满心三从四德要宣扬,还没安静五分钟,他就按捺不住,又开口了:
“你会不会煮饭?”
“不会。”如实相告。——心里暗笑,难道你还等着我给囧受带便当你来偷吃不成?
“会不会洗衣服?”
“有洗衣机。”
“那不行,洗不干净。”
“%^*(&*……”
“整理房间吧在家?”
“我妈整。”
“女孩子什么都不会怎么行?”
我暗笑——我爹都不管我是不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你个半路杀出来的路人C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管天管地理我会不会作饭擅不擅洗衣?!
“喂,你,”我没好气地横囧受一眼,“我什么都不会,有意见伐?”
囧受无辜地摇了摇头。
“我嫁他,他没意见不就成了。”
C君呆了一呆,又呵呵地笑了两声。
说实话,他笑起来的感觉还是颇忠厚的,举止也还是很克制的。
冷静想想,之前那些关于女大学生的话,用他那种语气说起来,完全可以理解成一个长辈在关心晚辈,一个充满爱国主义热情的仁义之士在感叹世风;反而是我身为晚辈,那种态度、那种措辞,十分唐突。可我这人性格别扭脾气垃圾言论过激是习惯的,再加上因为知道C的行为,对他恶感值暴表,所以也就口不择言——话虽是出去了,心还是有点虚。
然而这一回我彻底地理直气壮——我本以为他只是探测一下我的软硬虚实,看看以后是不是还有继续和囧受奸情的可能;没想到他居然真像达西的姨妈一样,把囧受的事当做自己的事情也就算了,把我的事情也当成他的管辖范围,这算什么啊口胡!
正在我心中怨气腾升的时候,C君笑了一笑,做和蔼状:
“我也有个女儿。”
我黑线得无以复加,语塞至山穷水尽,哽了一会:“^&*(……我也有个爸爸。”
“这些我女儿都会做。”
“哦……”
“你爸没叫你做?”
凸(-___-)凸!
我这人啥都不计较,就是不爽人批评我爹,软性批评也不行!
何况家庭教育是我家内政——对你客气点就把自己当美国了,少顶你两句就当自己导弹系统成型了?
——当然这话不能说出口。
想着中华民族尊长敬老的传统美德,我硬是深吸了口气:
“没,我爸比较疼我。”
“太宠小孩不好啊!”
我^&*&(………………
心想丫也有女儿啊,这女儿真是上辈子不积德,小霉一倒一辈子就搭进去了。
我爸爸素来的原则就是女儿要娇养,他的朋友、同事还有我堂兄表兄凡生了女儿的基本都遵循这个原则,没见过哪个当爹的说“女儿太宠不好”的。
“我爸说养女儿要娇养。”我如实相告。
“那怎么可以,下次叫教育教育你爸爸。”
“&&(*)…………”啥?!这算什么!?
我一口饭卡在嗓子眼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无言以对无话可说黑线几乎把我染成了非洲人……心想别说我怕你有非份之想绝不允许你认识我那善良可爱又红又专的爹——就算认识了,我爹要知道有人想把他女儿拿去当丫环使不抽死你才怪!
——当然……这话也是不能说出口的……(泪目抱头蹲)
想来想去实在是无法派遣这郁闷之情,只好转头狠狠地点了四盘生蚝。
那男人看了看菜单说:“女孩子怎么能吃这么多。”
谁口胡啊我口胡!
谁愤慨啊我愤慨!
总算是在和囧受扯着有一搭没一搭的流行话题中,把这顿饭吃完了。
吃得我几乎郁闷到内伤,还因为生蚝吃得太多拉了肚子,实在是陪了夫人又折兵,着实游览滑铁卢一次。
回到家,拉肚子趴床,妈出差,爹照顾我,掖愉说:“就算贪吃,也不能把小命吃进去,见过谗的,没见过舍生取食杀身为膳的。”
我憋了一肚子郁闷没地发泄,抓住我爹就把C说的关于女儿的话倒给爹听,爹听了,没啥表情,淡淡地说:
“一流男人使唤雇工,二流男人使唤老婆,三流男人才使唤女儿。”
我一听果然还是爹好,就把C的其他话说给他听。
我爹一听生气了。
——我爹通常都是面无表情的,就连笑的时候都经常是只“呵呵”有声面部肌肉不移动的(汗),所以喜怒看不出来。但是那天可能是我叙述的语气特别委屈,我爹连眉头都皱起来……我还以为他生气我和大人顶嘴,越说越小声。
没想到我爹听完只说了一句:
“哪,口口(我小名),我们教你讲礼貌呢,只是对人(重音放在人)要讲礼貌。”
如蒙大赦!
爹你果然是护短无敌,从小只要我和人打架就绝对不会是我有错(喂),就算我踩了人家的脚也是人家的脚把位置放错了(汗)……555爸爸最好了……
之前我怕是对长辈失礼,会惹家中两为高堂生气。因此无论顶嘴斗嘴都小心翼翼地拿捏分寸,生怕过火有失体统。有了俺爹这句话,终于可以攻防敏智全面加到满POWER全开去战斗了!
坐在马桶上,合着“几里咕噜”和“噗哩啪啦”糟糕又惨痛的音效,我咬着牙盘算:
C叔啊C叔,这一次,看在你是囧受攻的面子上,给你一个吃醋的借口——如果你丫不来惹我就算了,如果丫不识相,哼哼哼哼……
那次之后,C叔大概是探清了我的底,没有再给我直接接触的机会。
倒是囧受,自从那次以后,对C叔的情况再不避讳,时常借各种机会宣泄他对C叔的热情——我也由此陆续掌握了C叔的一些基本情况:某大型商业组织的中高层人员、白手起家努力的、妻子当年是高层人士的女儿、与妻子生活不和睦、有一个女儿但是想要儿子……
“他其实是把我当自己的儿子一样的。”囧受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笑着的。冬日少有的暖阳打在他染浅的前发上,眯起的眼睛里穿过了世俗透出了原始的纯真——我愣了一愣,想起那天西装革履的B叔,又想起他那鄙俗的谈吐,一抽,差点连着隔夜饭带着食管夹着胃都吐出来……
算了,眼不见心不烦。
看着他那张少女怀春的脸,我在心里悄悄地叹口气。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合着也该C叔倒霉。虽然他没再来招惹我,却在一个咖啡店碰到他正和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在喝咖啡。
那个女孩子和我的年龄差不多大,纯洁的我啊~直线条地默认她是C叔的女儿,心里想:虽然嘴上那么说,还是会带女儿出来喝咖啡的嘛。
瞬间就阴险的印象一扫而光,印象分由负变正,连忙主动走上去打招呼:“C叔叔,你好啊,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这是你女儿吧?”
踩雷了。
那女生犹如川剧演员,刷地一下脸就变了,拍桌子怒吼:“什么你连女儿都有了?!”
我囧……我是真的没想到……
那边厢C叔已经望着我咬牙切齿了,我连忙甩下一句:“哎呀你们聊我还有事先走了……”逃窜而去。
刚转身身后就传来清脆的耳光声。
——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虽然意中坏了人的好事让我小有点不安,然而想到上次C叔的谈吐举止,想到囧受脸上的琼瑶系表情,我还是在心底阴暗地偷偷幸灾乐祸了一把——一报还一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拿起电话,连忙播囧受手机:就算我只是个挂名未婚妻,还是颇不忍心看他被这样的人型渣类蒙蔽的。
怀着“他知道真相就不会继续沉迷了吧”这样不切实际的幻想,我激动地把来龙去脉告诉囧受。
谁想囧受同学一句话就把我彻底打倒了,他用像B君一样风清云淡的语气说:“我知道啊。”
我%^&&*……“你丫有没一点节操!知道还和这种人混在一起!”我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对着话筒咆哮如雷。
“我也有其他男朋友啊,而且我乐意嘛。我们GAY就像公孔雀,又不是蜜蜂蚂蚁,好看好玩就好,哪里还组织那么严密分工那么明确啊。”
天雷啊!天雷啊!什么叫三观不正四体不勤五谷不人六亲不认!就是电话那头那个入侵地球的人性生物啊!!!
我一气之下摔了电话。
话说虽然家教里教我不要管别人家闲事,但是路遇这种资深狂渣星人,难道我居然能克制自己的怒火么!
于是就打电话去给B君,一接通滔滔不绝一连说了十五分钟几乎不带喘,连带骂C叔五分钟绝对不重样。
B君听了以后,第一句话居然是:“看你再萌一心[5] X浦原[6]
啊,遭报应了吧!我就说浦原是和小涅[7]
嘛……”
“口胡!这没有关系,这没有关系,这完全没有关系好不好!人家黑崎一心是死了老婆的人了啊翻桌!”怒槽满,轰杀大招准备。
B君估计是听出我语气不善了,连忙改口:
“这个事情就是周X打黄O,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啊!你诸O亮在旁边咬破了被角也没有什么用嘛!”
想想倒也是。
“久了你就习惯了。”
B君说这话的时候一点语气也没有,不知道为什么我愣是从里面挖出了哀怨来。
——于是我又被黑线覆盖了。心想B君你终于让我切身感受到什么叫做“圣母”,说实话我都怀疑他会不会在还没有受精的情况下就自然产子——当然这话绝不能说出口否则下一秒就会被轰杀至渣,我只有随便打了两个哈哈把电话挂了。
当下释然,心安理得。
人家正版攻都没意见,我一冒牌未婚妻在旁边起哄个什么劲啊?
顿时天也高了、海也阔了、风也停了、云也散了,只要不是俺爹你想搞正太搞正太想搞爷爷搞爷爷不关俺事。
对C叔,要说真就这样心无芥蒂,那是不可能的——从来都嘻嘻哈哈的囧受,在我面前不但为他皱了眉头,还很是为他苦情地落了四五次眼泪——然而大概GAY都有种撞了南墙心不死,到了黄河也不回头的拗劲,就算头天晚上哭的瀑布滂沱,第二天一个电话,又欢天喜地屁颠屁颠地去了。
——囧受和B君这对青梅竹马,大概也只有死痴这点像。
要劝他放弃吗?还是不要呢?
要用什么方式劝,他才会听呢……
——连细想的时间都没有,C叔就暂时被我抛到了脑后,因为飞来横祸就落到了我头上,砸了我个措手不及,情形混乱不堪,自保尚捉襟见肘,更不用提为他人打算……
(六)E出没!粉红恐怖注意!
要把这件事情写出来,作者君是颇为迟躇的。因为下面这位仁兄与作者的渊源颇深,八出他的丑事来极可能间接毁坏作者的清誉(喂,那种东西你真的有吗?)影响作者的未来。
然而,连载进行到三万多字,正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阶段。作者每天都盘算“啊没什么人看弃掉算了”,读者也想着“都那么长怎么还不完结等完结再说吧”。
为了摆脱这种低糜的状态,让我们的连载充满爱、正义(啥)与热情!作者君毅然决定奋不顾身地把这个囧攻这件囧事甩出来!
---------马鹿大人乱入是不对的我忏悔分割线------------
首先做个人物介绍。
D这个字母对作者有特殊意义,所以按照编号系统称之为E君。
E是在下的大学同学。
是绝对按照:“红正太-->少先队员-->共青团-->预备党员 ”这样的标准路线走下来又红又专五讲四美三热爱的革命好苗子。 我第一眼见到他,就觉得“正直”两个字绝对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如果不出所料,他也绝对会顺着“党员-->官员-->地中海青蛙身材猥琐叔”的路线走下去吧。
就是这么个人呢,从师长角度看,人类该具有的一切优点他全具有,比如说认真啦,执着啦,有热情啦,乐于助人啦,权力欲旺盛啦,两面三刀啦,喜欢出风头啦,对军事半桶水啦,没事做就想着奸遍某岛国的女人原子弹轰平某小岛啦……
当然,从作者个人角度出发,该型人类所具有的缺点他也全具有,比如说ACG绝缘啦,幽默感贫乏啦,没事就喜欢和人死磕啦,不代点名啦……
总之,这种类型的地球生人型生物,在中华大地上,从小长大大谁都难免遇上一两个,估计很容易就理解他是个什么样子。
本来呢,这类生物生活在三次元,和我这二次元居住者就算不平行也绝对不会相交。
我又正好是那种,我喜欢的人就粘上去,我不喜欢的人连名字都不会记得的主。所以一直到大三下,我对此人的存在还是模模糊糊的,只是觉得好象班级里大概或许可能差不多是有这么一个“管收钱收业”的,吧……并不是很确定他叫什么,或者长什么样。
就是这么一个人。
由于每年一度换宿舍,本来都是家父负责折腾,可不巧那一次父上大人公务在身必须外出,无奈之下只得把囧受拉去了。
这一拉去坏了,全班女生瞬间都知道我有个细皮嫩肉的小白脸男朋友了,搬完了宿舍硬是把囧受留下来让请吃饭,一群人围着我往死里嘲笑了个够本。
本想被笑也就笑了,也没少块肉,笑完就过去了,谁想这个节骨眼上,E君横插一杠子。
——第二天第一节下课,E君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俺塞了张小纸条。
我满心黑线,想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人递小条,打开一看是E君邀我月黑风高夜于危险系数极高的后山相见。
我不太敢去——这么丢人真是不好意思,但那民工XO案频发的年代,我还真是不敢去——托人回了他话,会面被迫改在挥汗如雨的大中午在人声鼎沸的食堂进行。
话说那天走进食堂我就后悔了,怎么约了这么个地方。我怕挤,平时不是提前买饭就是泡面解决,从没见过这举目望去尽是人头人脚人屁股人腿的大阵势。
好容易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一张显然没有擦反射着油光的桌子坐下来,旁边端着饭的兄弟看我没端饭在那里占着XX不OO很是怨念地剜了我两眼看得我头皮发麻脚底发虚,我赶紧对E说这位哥们有啥话快说说完咱好走人吧!
谁知道E兄弟抬起头来注视着我,其有力沙哑无磁性的公鸭嗓子在食堂嘈杂的背景音中勉强传到我耳里:
“你知道吗,我注意你很久了。”
我当时心下一紧——靠夭!这叫什么话啊?知道的你这告白呢,不知道的你这黑社会火并前固定戏码呢!如果知道是这情况我还不如将就着半夜去小山岗上等呢,这大热天的食堂里一脸肥肉色满面浊油光来这么一句,今天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我连忙打了个哈哈“啊风好大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就走了。”
没想到E仁兄不屈不挠地说:“真的,从大一就是了。”
——在我人生中的任何一个阶段都没有把“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句话体会得如此深刻如此透彻!心想这回完了,被惦记上了,还惦记好久了……
可转念一想,这话谁不回说啊!
“真的,从大一就是了”——才八个字,还平仄分开,发音容易,又不是“扁担宽板凳长”——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退一万步说,就算你丫真是从大一开始就注意我了,谁知道你是本着一颗善良火热的少年心呢,还是出于班干部挑刺的职业习惯。
都这多年了,搬宿舍没见你丫出现过,生病没见你丫出现过,就连逃课名单也不见你丫少报我一个,现在来一个“我注意你很久了”,呔!当奶奶我从琼瑶剧里走出来的啊!
——当然这话不能说出口,说出口形象就全灭了。
当时只想着赶快离开这人肉蒸笼似的地方,于是说回头再考虑一下,急着把他打发掉了。
谁知粉色恐怖就这么开始了。
——E君开始显然是打着强攻的算盘,结果在我们楼下扯着嗓子乱号的时候被我做失手状一盆水浇下去败走了。
我连夜赶着严肃地告诉他,如果丫再敢来乱号,绝对是打110报警扰民的问题,丫如果敢在宿舍底下随便践踏草地摆什么心型X型,俺绝对叫城管来抓人。
估计是向我前后比较熟的同学打听了一下,确认我定是说到做到,他才不敢再这么折腾了。
于是没几天,出现了一个外校的MM,据说是追E很久为得手,在我面前狠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痛哭了一阵。
我安慰了半天,想说你那么喜欢你快追啊我也不要,谁知她终于收了眼泪,第一句话就是“E就交给你了要给他幸福啊”。
我凸!这叫什么事啊!
后来我一想估摸这是个托。——没理由我就这么点儿背,混BL遇圣母就算了,改混BG了还见圣母= =+
事情进展到这个份上,如果再这么下去估计本文属性就要改BG了。
还好我向囧受狠狠地抱怨了一番,于是……本文就可以继续地前进在BL的康庄大道上了。
事情是这样的。
话说像E君这样的孩子,以“坚持到底就是胜利”为座右铭了一辈子,行动起来自然勇往直前。如果他的对象是别人,我也乐得在一边起哄看热闹,然而对象是自己的时候——只能悲哀的感慨,这现世报来得快啊。
各位看倌,
如果有一个人写诗赞美你那对着镜子自己都觉得影响市容破坏旅游业的外观,重点这首诗的平仄还不对格律还诡异,你会怎么想?
如果有一个人打电话占用你两小时,其间你不断地挂他不断地打来,谈话形式是“我们一直在谈笑他一直在谈我一直在陪笑”,等你觉得终于把他打发掉了松一口气挂下电话时不到三十秒他又打了!?你会怎么想?
如果有一个人反复地重复地一次又一次地问你“我有啥不好?”“我哪点配不上你?”,你会怎么想?
再第正无穷大次扣下电话以后,我的脾气终于也到了爆发的边缘,虽然欺软怕硬是不对的,但是人是班长还记考勤我真是惹不起;虽然迁怒是不对的,但是——
我还是怀着一腔怒火满心内疚拨通了囧受的电话——老娘平日做你义务垃圾场,今天也轮到你听老娘倒一把苦水吧!
对着电话咆哮了十五分钟,顿时觉得天也高了,地也阔了,人生观也豁达了,真是神清气爽,通体舒畅。说一句“没事了现在爽多了”就要挂,囧受忽然在那头说“等等。”
“干嘛?”我以为他又要拉我去逛街,提防着问。
“那人是哪个?”
“你不认识的,我们班同学。”我奇怪他怎么问这个,随口答道。
“长什么样?高不高?”
“还好吧,大概比你高。”
“帅不?”
“没什么印象,大众脸。”
“你真不喜欢他,还是假不喜欢他?”
“#$^%……喜欢还有什么真不喜欢假不喜欢的?”我又烦又囧,顶了回去。
囧受叹了口气,开始解释说,有的女生喜欢明着抱怨,暗里其实是炫耀,你要是不顺着她的意思反驳她的烦恼,就会得罪人人——我听得十分困惑,很是迷茫。
他就举了他自己做例子,说:“比如说,我对你抱怨,新买一个LV的包包太大了上班不合适,实际上是想要炫耀我有了一个新的LV包包啊!”
我回忆起他平时的行为语言模式,稍微开始有点明白:“哦…………难怪你抱怨的时候嘴角总是一抽一抽的啊……”
囧受愤然而起:“对啊!这种时候你就不要一脸诚恳地建议我退货啊!”
我在心底很是愧疚了一下下,兄弟原来那么多次那么多次我都误会你了——我还一直以为你干什么老买东西不长眼漫天撒钱满地抱怨,原来你是要炫耀啊……要炫耀你直说啊,我一定会星星眼地说“好羡慕好羡慕的”……
正这么想着囧受又开口了:“你是真不喜欢他?”
“废话!你看我像那种假不喜欢找人炫耀的脑残么?!”
“那就成,我帮你料理了。”
“啥?”我想起A君事件中囧受的表现,“还是算了,我就这么抱怨一下……”
“什么话!我好歹是你未婚夫也!”这时候居然想起说这个了,“带我去认人,我帮你解决掉!”
他如此豪气干云,我十分莫名其妙,想着他大概受了刺激,热血一下估计第二天也就忘了,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挂了。
结果第二天,囧受居然赶到我宿舍来,硬是缠着我把E君指给他看。
在宿舍诸囧女的起哄中,我只得远远地让他认了E的外观。
“他不认识我吧?”囧受隔着窗和走廊,望着教室里收着作业的E,问道。
“不认识。”
“不知道我是你的未婚夫吧?”
我想了一想,囧受来帮我搬房间的时候,E也不在,应该没机会见到:“应该不知道的。”
“行,包在我身上!”
我有点忐忑,拉住他:“你别乱来啊!”——我怕他对自恃外身份是我的未婚夫,脑子一热去找E君PK——他那小胳膊小腿的,往E男面前一站,简直就没了。万一被一巴掌被拍死了我岂非要被传万年克夫命……
“放心吧,没事的,你等着瞧好了!”说着对我一抬拇指,龇牙一笑。
我转念一想,也对,囧受毕竟是囧受,不是个能吃亏的主,勉强点了点头。
第二天,E君的行为模式没有改变。
第三天,E君的行为模式仍然没有改变。
第四天,E君的行为模式还是没有改变。
给他打了几次电话,都听不出他身在何方,只是觉得吵闹不堪,说两句“你先别管”就挂了。
我心想他该不会打了包票就没做到,不好意思见了我吧?
还是这小样根本就敷衍我?
——正这么怀疑的时候,第四天晚上,电话停了,QQ不响了,小纸条不递了,世界安静了。
我那个激动得心潮澎湃,感动得热泪盈眶,晚上给囧受打电话的时候手都是抖的。
结果囧受的手机没开,打电话给他家说他加班。
第五天依然安宁平和地过了一天,然而囧受的电话依旧接通不能。
第六天的时候,囧受来电话,我当时正帮我爹杀鱼,一听是他的声音,鱼也不要了,刀也扔掉了,抱起电话深情说:“囧受你真是个好同志。”——当然重音不在“好”在“同志”——“党和人民感谢你啊!你为国家作出了如此贡献人民会永远记住你的……”
囧受打断我,他的声音少有地沙哑有磁性,听得恋声癖的我竟然有一点点脸热:“晚上有没有空?”
“有啊有啊!我请你吃饭!”我兴高采烈,准备不惜血本报他还我清静之恩。
“不用了,我新男人请我们吃。”
“啊?这么快又找新的啦?在哪里?”
他说了个地点,约了个时间,我记了下来,就挂了。
晚上我去了。
当我看到囧受旁边出现了E君那张熟悉的端方国字脸的时候,我那副可怜的小心小肝小胃小肠子啊,犹如经历了一场911……整个就是目瞪口呆在现场——然后由于地板刚拖过,我又穿着高跟鞋,就滋溜一下屁股向下贵妃醉酒式狠狠地在地上趴了个四仰八叉……
摔归摔,既然来了,站起来拍拍PP,饭还是得吃起来。
然而一站起来问题就来了。
我到底要不要热情地以同学之谊向E伸出橄榄枝呢?
如果是换其他人,这招呼一定要打起来,玩笑一定要开起来的,然而对方是E君啊,那个专门负责点迟到/早退/缺席的E君啊!万一一个不好把他惹毛了我的这一整年的出勤率不就全牺牲了……
正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囧受开口了:
“OO(我的名字)啊,向你介绍下我的新男友,叫E。”
我:“^&(*(…………”
E:“………………”
“这个是我女朋友——帮我打掩护的,叫OO(我的名字)。”
囧受镇静自若,语气平和,我这才想起,对的,E君以前不认识囧受,他不知道囧受知道我和他是同学——咳,太绕口了,换句话说,在E君的世界观设定(哪里来的设定啊口胡)认知里,囧受应该不知道我和E有同班属性,于是他见到我的时候大概心理是这样挣扎了一下:
“咦?这不是咱们班那个谁?她怎么会在这里?哦,原来她是囧受的名义未婚妻,见鬼,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啊,不过没关系,囧受应该还不知道我跟他这个朋友是同学,那么我就装作不认识她好了”
——说那时迟,那时快,E君带着两片放在他的方脸上怎么看也是很雷的红晕向我伸出手来说:啊,初次见面,幸会幸会。
我心想幸会你个猪头啊幸会!你当你是卡卡西把记忆丢在人生的旅途上了是怎样!前天发短信还叫偶小甜甜呢(<<真的没骗你= =|||),今天就TMD幸会了啊!
当然这些话只能在心里爆发一下,既然人家都伸出手来幸会了我也只好赶紧把手伸出去幸会起来。
——大概是我们两的脸色都太别扭,彻底地激发了囧受同学的囧体质囧人格:
“你这是第一次见E吧。”
我瞪他一眼,明知故问——他别起嘴角对我偷偷一笑,好嘛,小样你就演吧:“是啊,他和我一同学长好像呢。”我的心在滴血,我在肺在流泪,我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了不笑场。
囧受点点头:“我和他也才认识没几天呢。”
“哦,”我点头,望E,“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囧受双手交叉做虔诚的怀春少女状:“我对他是一见钟情啊!”
“%^&*(&……”——这话你丫还真说得出口!
E君沉默着,国字脸黑皮肤上一直保持着两块很雷的红晕,衬着鼻头上成熟的青春豆闪闪发光。
囧受吃了两口,抬起头来:“哎对了,我认识E还是托你的福呢!”
我以为他要拆穿,很是紧张了一下:“啊?这样?”
“那天我不是到你们学校去帮你搬东西么?回来就看到E了。”
我松口气:“这样啊……”
他一脸委屈:“但是他没看到我。”
我半口饭卡在嘴里,恶心得吞不下去:“………………”
E君涨红了脸,忙接到:“那个时候……”
受挥挥手,做大度状打断他:“啊没关系啦,反正现在在一起了。”表情极其三八欠抽,我差点没忍住。
还没等我把饭咽下去,囧受又做劲暴发言:说起来,E也是O大的学生吧?(O大是我们大学的名字) ”
E君点头不语。
“那你们以前不认识啊。”
我在桌下狠狠踩他一脚:“那个……学校那么大,怎么可能人人都认识。”
囧受摇头叹息:“你的消息也太不灵通了,E很有名呢,是学生会干部。”
我连忙做正直状向E:“哦哦,那以后麻烦你多照顾。”
E低着头,半天挤出一个字:“好……”
事情进行到这里,估计有人已经被雷得天昏地暗了。
为了让大家能够重整旗鼓,英勇地看下去,我们来稍微做个小节:
如果这个事,是E君为了追小受而接近我,最终炮灰了我,那么文章题目应该是“从BG女主到BL女配——我的炮灰经历”
如果这个事,是我好心地搓合了E君和囧受,那么文章题目应该是“一个合格的同人女就要有新时代的红娘精神”
如果事情停滞在这一时这一刻这一秒,那么文章题目大概可以叫“我所遇到的一对囧攻囧受”。
然而既然本文叫“囧受”,自然有它叫“囧受”的道理所在——
饭局仍在继续。
下面的对话,读者诸君看起来也许并不觉得很囧,然而当时我的对面坐的就是E君,E君就坐在我对面,谁坐在对面?那个叫E的(被人打死)。他的表情和动作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该看的不看看的啥都没错过……
话说囧受向我宣扬他的攻们的时候,三八值没有一次不爆点的。很细碎的事情,比如什么某攻不刷牙只嚼口香糖啦,什么某攻起床以后气压低水泡眼,什么某攻脚很臭袜子还随便扔之类的,都要一一数来,而且总是在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当着该攻的面说。
以前的那些人,我本来不认识,当然无所谓,但是这次……听着囧受在例数E君吃完饭不擦嘴、睡觉呼打很响、袜乱扔的时候等各种恶习的时候,我看着E同学脸上两片飞霞(恶~~~)由小渐大,脸色渐由浅红,至朱红,至深红,至猪肝色,拿着刀叉的手一会就抽搐一下——胃终于痉挛了……
在桌底下狠狠地踩了囧受一脚,谁想他不以为意,无视我的警告,继续侃侃而谈,且话题逐渐向着有色的方向发展……
我心想不好,平时囧受就热衷于床第之间的和谐讲解,今天万一也这么光明磊落地讲起来——我正愁着有切实有效的方法可以制止他,E君站起来了:
“我去厕所。”——原来他终于无发忍受,尿遁去了。
我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终于撑不住了,趴在桌上笑抖了半天直不起腰来:
“你……太恶毒了……”
“满意了?”囧受笑着歪头看我。
“死而无憾。”
囧受还想说什么,E君已经从洗手间回来了,我俩连忙回复端坐姿态,重新摆上一张装B脸。
幸而甜品已经上来了,饭局也进入尾声,囧受好歹是克制住了他的暴料欲。
E君铁青着脸一句话不说,好容易熬到把饭吃完了,迅速买了单,屁滚尿流地拉着囧受跑了。
第二天睡醒,过瘾的感觉一过,良心就跳出来谴责我:毕竟E本来是一直男,再怎么说虽然他追人的技能比较低下,令人不胜其烦,也不是什么涉及原则问题的大错误。把人掰弯这种影响他人未来的事情怎么也不太好……内疚心起,打找囧受。
开门见山地问他:“你怎么就把E搞定了?”
囧受一脸得意地淫笑:“商业机密。”
我听了背上寒毛一竖,连连追问。囧受被逼得混不过去了,搬出“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来搪塞——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告诉他说影响人家前途的事情还是不要做做了遭雷劈的……
囧受一听,一脸惊竦地望着我:你该不会真以为我强到能把直男掰弯吧?
难得他竟地如此谦虚,让我整个从灵魂深处给他受到震撼:“那你……他……”
囧受倒了杯水,抿一口,叹口气:“事情是这样的……”
下面的情节实在是太过血腥恐怖H……打上马塞克,十八岁以下的孩子请在父母的监督下观看。
真的要看吗?
真的要看吗?
…………
………
……
好吧……
话说据囧受描述,那天他穿得光鲜亮丽,头梳得油光水滑,走从先从气势上压倒对方再从战略上解决对方的路线(殴)。
然后他就在我们学校门口晃悠等待时机了,然后他就看到E君支着个拖鞋出现了,然后他就——
受:“我就出击了!”
我:“你操着个木棍上去了?”
受:“21世纪了,谁还那么野蛮呢!当然是先礼后兵。”
我:“那你怎么礼了?”
受:“我问路。”
我:“^&*&…………”
受:“你别看不起问路,我多少奸情都是问路问出来的。”
我:“好吧,你问路……然后呢?”
受:“然后我发现他眼睛瞄的地方不对。”
我:“怎么不对了?”
受:“他老往我腿那瞄。”
我:“你不会又不拉裤链吧?”
受:“哪能啊!我们GAY就像公孔……”
我;“得得得,你别公孔雀了,你拉上拉链他还看你干嘛?”
受尴尬地嘿嘿一笑:“我穿错裤子了。”
我:“你把你那透明SM装穿出去了?”
受:“我呸!我瞎了眼也不能穿错那个出去啊!”
我:“那你穿什么出去啦?”
受:“我把那天和你上美容院的那条裤子穿出去了。”
我:“$^&(&*……”
诸位看官如果不记得,请去翻前文,重新回顾一下囧受同学华丽英伟的那一撕……
就是那条裤子……
那裤子的开口实在太敏感,当日出美容院的时候,我站在囧受身边几乎被投来的各种目光威胁得抬不起头。更糟糕的是,这条裤子极具欺骗性,有的时候布和布之间的纤维缠在一起,就全然不觉得它是破的,但是那个纤维一松开,哗一下就一大片腿……搁我遇上了肯定也得多望两眼。
我零乱了一下:“你丫露那么大片白腿,摆明了开放参观,人多望两眼也没啥奇怪的。”
囧受点点头表示同意:是“没啥奇怪的,望就望了呗,都是男人,望一下也不少一块肉,但是……”他顿了顿,
“望了以后还要加一句‘你好白’就不对了吧?”
惊天地,泣鬼神,六月的天上下起了雪,十二月的冻土地上桃花开……
我本知道囧受说话历来有80%不靠谱,又喜爱使用夸张、省略等手法来制造惊竦效果,然而那一刻我还是忘却了一切,全然沉浸在这句话带来的毁灭性的震颤中……
回过神来,我第一时间怒指:“人家夸你一句好白你就和人家苟且了?!”
囧受委屈地别别嘴:“那个什么我正好空窗嘛……”
我大吃一惊:你们该不会在大马路上看对了眼扒下裤子就苟合起来吧?“
囧受给我一个爆栗:“你以为我是狗啊!就算站路边卖的还找张床呢。”
我放下心来:“哦,那你继续说。”
受:“我就问路问的是你们学校旁边那XX咖啡怎么走。他就带我去了。然后我就装做无聊等人的样子,问他有空么?有空的话就谢他请他喝杯咖啡。”
我:“那他当然就有空了。”
受:“搁你有霸王咖啡喝你不也有空。”
我:“不要把我和他摆在一个水平面上,我们不是同一星球的生物,然后?”
受:“然后就喝起来了啊。”
我:“废话,我是说再然后!”
受:“再然后我就一直等啊一直等,一直等啊一直等,当然不会有人出现的……”
我:“嗯。”
囧受大概是看我有点走神,忽然大声强调:“其间他一直看我的腿!”
我挥挥手:“得了,看了都看了,说起来你那裤子那样要我我也一直看,然后?”
受:“然后我就诉苦啦,这年头女孩子怎么这样啦,约了人都不来blablabla……”
凸(-_-)凸:“你丫根本没约人!”
受:“废话,这不掰嘛,老没人出现不掰不就穿帮了。”
我:“然后?!”
受:“然后他就也开始抱怨,对啊对啊,女生都没有浪漫情怀了世界要腐坏了(我:已经腐坏了),连女生都不懂得诗懂得美懂得生活人类要怎么繁殖啊……”受遭受我打头攻击X1。
我:“然后你们就在抱怨中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受:“yes!”
我:“$E%^*&……男人的友谊真是廉价啊!”
囧受摊摊手,不置可否。
我:“你们怎么谊着谊着就联谊到床上了?”
受:“男人嘛,多灌两碗黄汤还有啥做不出来的?”
我:“哦……是酒后乱性了。”
受:“嗯。”
顿了一顿,他看看我,嘴角一挑,说出了一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此话一出,我立刻被打回阿米巴原虫状态半天进化不回来:
“那天他真是喝晕了,舌头都伸不直了,搂着我嘴里念的还是你的名字哈哈哈……”
姐妹们!姐妹们!姐妹们啊!!就是现在想起来我还是忍不住要学咆哮马吼那么两嗓子派遣当时恐慌的心情!!
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比起被贼惦记更可怕的事情是什么?是贼就算喝醉了他还惦!(抹泪)
我当时彻底地吓傻了,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前途十分黑暗,一切都是虚空,渺小的我在广袤的宇宙中独自漂流……
囧受估计是看我脸色实在不对了,连忙接上把下把句说完:
“那个他除了叫你的名字,还叫了好多其他的名字,小红啊翠翠小兵什么的哈哈……”
我凸你个XX!TMD说话大喘什么气啊还给我哈哈哈!!!
老娘命都给你吓掉半条,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要是有心脏病的话现在估计就横在太平间里了口胡!!
囧受接着说,他一看这人就觉得面熟,后来想来想去,最后记起来,似乎是在一个他不常去的GAY吧里见过一面。虽然只一面,但是因为E君的面貌实在太正直太特别太违合太好认,所以还是被囧受认住了。
“你别看某些人长着一张人模人样的脸,承受的压力一大背地里估计变态得要死。 ”囧受沉下脸来,很认真地说。
“你不会吃亏吧?”他这么一说我倒又有点担心。
“大爷我是谁啊!那叫万草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吹吧你就!”
“总之这事你别管了,我有分寸的。”
我点了点头,由着他去了。
所谓同学,就是那种,如果你不主动翘课,就一定会遇到的人。
所以我和E君还是不可避免地要抬头不见低头见。
E君对我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那真谦恭有礼,谨慎小心,几乎卑躬屈膝——有几次甚至打电话来问我要不要代我点名,让我心中瞬间升起一种我为刀殂人为鱼肉的幸福感。
密集的糖衣炮弹最大限度地瓦解了我的防线,虽然囧受提醒过我很多次,说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让我小心一点;可我一想,我一不争奖学金二不评先进三不想保研乃就算想整我难道冲我脸上泼硫酸不成?——何况他还算是我未婚夫的奸夫之一,总不能和我撕破脸。
想想没什么好怕的,于是没多管。
结果过不多久,竟然……或者应该说是果然,传出了对本姑娘名节很不利的传闻……
传闻的内容我就不详细描述了,应该说也没办法详细描述,因为单我本人听到的就有五个版本,从LES[8] 到堕胎应有尽有……听了以后,不由深深为我的人生经历瞬间丰富起来而感到万分荣幸。
“你知道么?”我竖起耳朵——由于深度近视,本人的耳朵比一般人灵敏一些,那些身前身后的流言有很大一部分是由于叙述者错误地估计了人类耳朵的接受范围,而传播到我耳中的。
“啥?”看来说话的是两个女生,听声音不熟,大概不是同班。
“就是那个人。”看看身边,没有人——没错,应该就是阿姨我了。
“就是她啊?”就是我,然后呢?
“就是她。“——我说你们八卦也快点八出点实质啊!
我实在想听听,现在我是不是连小孩都生下来了——或是身为LES把人姑娘肚子搞大了?
“听说她……和那个杨光头有一腿啊?”
“什么?那种男人……”
“啥?!”这一声是吼的。我腾地转过头去,只见身后两位衣着入时的女孩子,正靠在一起,张大了嘴,像看外星人入侵一样地看着我。
杨光头?杨光头!?
有没有搞错!
杨光头是谁,是上个学年教马哲的家伙:秃顶、垂目、厚唇、翩腹……我为什么要和这么个家伙传绯闻啊?!
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把那两位女士吓得后退了一步——我怒气冲冲:“麻烦不要侮辱人审美观好不好?!要传我绯闻也找个靠谱点的!最起码孙三笑啊!”——孙三笑,高数公共课老师,年轻才俊温文尔雅,因为笑容常挂嘴边而得名。
那两位显然是被我巨大的分贝震慑了,站在原地猛点了四五个头。
我满意地转回头去,心想三笑兄对不起了,您大人有大量吧……
回到宿舍,想起杨光头,仍旧很郁闷,想打电话给囧受派遣一下抑郁,电话零刚响两声,就仿佛听到囧受那得意的“看吧不听我之言吃亏在眼前”……连忙挂了,转播B君的号码。
把来龙去脉向B君一说,他毫不犹豫,猛烈而密集地嘲笑了我。
“看吧,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我那里在河边走了?”
“人在做天在看啊!”
“你倒说我做了啥?”
“动我的人啊——我就说动我的人迟早有报应的~”
“平常不见你吭气,这会就敢说是你的人了?”
“我这不是偶然地在麒麟皮下露出马脚来么?再说了,身为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的好公民,这么点牺牲自己娱乐人民的觉悟都没有,你怎么对得起党的教育人民的重托……”
这么一连串下来,我差点没砸了电话冲到B君家去把他拎出来胖揍一顿。
电话一挂,我清醒下来。
——B君素来是不会安慰人的,他安慰人的方式就是把别人对其他事物的悲痛或郁闷转化为对他的愤怒——然后就把之前的事情忘记了。
在我摔电话的那一刻,我对传闻的不满的确已经全然转化为对B君的怨念——咳,原来是被安慰了啊?
我忍不住拎着话筒笑出声来。
算了,传闻的事情,了解我的人自然不会信,会信的人自然是不了解我的人=我平时不喜欢的那些人=他们信不信都不关我什么事情=那我还操什么心啊……
这么一想我又高枕无忧了~
——人生就是这么堕落的,节操就是这么磨平的。
后来,又听到有低年级的MM提到我的尊号,竖起耳朵一听,果然又是八卦。说的是我未婚先孕打胎什么的。
我一听高兴了,特地上去凑了一脚:“什么啊,孩子都生下来了,又在厕所里捏死了!”
那些MM顿时惊得脸都青了直叫“哇哇好残忍啊”……
我和E君的关系陷入了奇特的微妙里。
一方面他在学校里对我是面上一套背后一套,明里一盆火暗里使绊子;另一方面嘛,囧受君出门约会时定要叫上我,我又特别乐意见到E君看到我的时候那一脸吃了苍蝇还得夸味道不错的残废表情。于是我帮囧受打掩护的热情空前地高涨起来
囧受显然也玩得兴致勃勃,乐此不疲,每次都要当面暴出E君不为人知的重度糗事。没几个星期,E君一见我面,就算在班级里,脸也会条件反射地变成猪肝色。
——虽然我不是很明白他究竟为什么这么折腾着也还要跟囧受在一起,但是……嘛,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囧受不说,我也不问。
临近毕业的一天,下课的时候,我忽然看到囧受出现在我们班门口。
我看了看E君,他坐在座位上,低着头当什么都没发生。
旁边几个女生起哄:“小白脸男朋友来找你啦!”
“你怎么来了?”——囧受很少不给我打电话直接来找我,要找我也一般到宿舍,不会到教室。
囧受把我扯到一边,劲很大,他心情大概不是太好。
我望着他黑沉沉的脸不知所措:“什么啊?”
“这些你要不要?”囧受把我折遮在角落里,手里拿出一叠东西,冲我一扬。
我一看,吓一跳,是两个男人滚在一起的照片,上面……真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再仔细一看,几乎叫出声来,那…………是E?
“我要这些干嘛……”我吞了口口水——就算我是重腐资深同人女,一下子看到自己的同学有这样冲击性的画面,还是很刺激,“我萌的是二维系,GAY片我都不怎么看……”
“真不要?”囧受看着我的眼睛,黑幽幽的,看得我直发毛。
“真不要。老娘虽然是同人女但是同的都是2D范围对三D系肌肉排布方式不合理的囧男真的没兴趣啦!”
“你哦,笨死了。”囧受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不要的话我走了。”
什么啊?
我呆立着望着囧受远去的背影,脑中全是问号。
过了不久,终于熬到毕业了,找了工作安定下来,问起来才发现,囧受和E君居然还没分。
虽然E君说白了只算他的野食之一,连正牌小攻都算不上,能够入选连载阵容完全是因为和作者是同学这一裙带关系,我还是觉得囧受配他是糟蹋了。
“你和他还没玩够啊?”我很意外——以囧受的水性杨花指数,竟然能和一个质量平均线以下的野食纠缠到现在。
“你当……”囧受挑起眉,横了我一眼,“算了……你就一猪头。”
“啥?!”我拍案而起,“我怎么就猪头了?!”
“不猪头不猪头……猪头怎么能毕业呢,对吧?”囧受举起手做投降状,“分起来分起来——我被他占了便宜这么多年,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这小子。”
说着,阴阴一笑。
我从天灵盖顺着脊梁骨一路冷到脚指尖。
我那时认识囧受也有年头了,时常一块出入,也算极熟了,却没见过他这么笑过。
而且,囧受和人分手的时候从来都是干脆利落,大概是为以后时不时能重新一起怀旧式地滚个床单,基本上是很成熟的和平分手,总是说“山外青山楼外楼”“何必单恋一枝花”,从没说过“便宜了他给他好看”这样的话。
越想越不对。
又想到不久前囧受给我看的那些照片,那个表情,那个语气……
大半夜的,我手忙脚乱地打了四五个电话,硬是把B君从被窝里闹起来:“你和他说了?”
“说什么?和谁?”
“还能和谁!”
“?说什么?”
“我被……背后嚼舌根的事。”
“啊。嗯。说了。”
“你%^&^……就是因为不想他知道才打给你啊!他那个死脑筋,怒槽一满谁知道做出什么事?”
“我怎么知道,他打就说:OO(我的名字)在学校被人阴了吧?——我以为他知道了呢。”
我咬咬牙,那天我的确是先打了电话囧受,没讲就挂了——难道被他猜到……
“安啦,他又不是定春[9]
,就算他是定春,咳……你也是神乐[10]
嘛!”B君安抚我。
“你还是新八[11]
呢,不人气眼镜弱气男。”
“我分明是银酱[12]
,叫爸爸!”
“会糖尿病的啊你~我还登势[13]
……”
“……”
“……”
闹了一下,挂了电话。顺手给囧受发了条短信,叫他那些照片不要往外贴——那些照片中,有好几张都有囧受的脸,万一E同学被逼急了,想反咬一口或者把他拉下水都再容易不过——然而以囧受那个鱼死网破的个性,大概根本不会介意这个……
第二天早上囧受打电话来,语气低沉,一听就是一肚怨气:“那么紧张那个照片?”
“你也拍在里面啊。”
“切,我反正破罐子破摔……”听上去倒像我千了他八百万。
“你傻的啊,你爹妈还不知道呢!”
“…………”
沉默了一下,他换了个开朗的语气:“我今天和E了断,你来不来?”
“还是不去了,杵在台风眼里太危险。”
“哧——”他在憋笑,“等我好消息。”
“嗯。”就挂了。
只挂了不到30秒,我脑海里就充斥了囧受在公共场合公然把E君抓起来一顿暴打或者拿把刀子直接阉掉之类惊天动地的血腥场面——囧受同学他一旦一进入失心疯MODE是完全置自身安全公共法规及基本理智于不顾的……连忙抓起电话又打回去:
“我一起去,几点啥地方?”
准点到达。
我心情比较恐慌,行为有点失序。之前对囧受暴走的样子有耳闻,没目睹——所谓最恐怖的是未知,只凭想象,更觉可怕。加上B君大力渲染,让我对囧受的可控制性和安全系数大打问号。
那天我们的行程安排是我先陪他去逛街,然后和他一起去见E把事情解决掉。
逛街的时候,他和平时没什么不同,照样花枝招展招蜂引蝶,左一个“你看那人在看我”右一个“哇这人头发怎么染这样”。
但是他的表现越是和平常不同,我心里越没底,挽着他手都不禁小有颤抖,结果被他嘲笑说“我分手又不是你分手你抖什么抖?难道是看着你的男人被我抢了气抖了?——那抖得也太迟了……blablabla……”
我一气就忘了抖了,站在路中间大骂“去你个公孔雀,你今天就算被架起来烤成肯德基全家福套餐老娘也不管你。”
囧受买完了东西,时间还没到,我们就先到约定的地方坐着,点了东西喝
说实话,虽然被囧受嘲笑了一番,不好意思公然打抖,然而俺的心情还是十分忐忑的……
忐忑了没多久E君就出现了,他见到我又条件反射地出现了猪肝色脸,看见囧受在旁,还蒙在鼓里的他很狗腿地上前,哈着腰问囧受:
“你要点什么?”
“我要你滚。”囧受恶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连我听了都不由觉得骨髓都凉了。
E显然没反应过来:“哈?”
“我要你卷铺盖走人从今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
E整个懵了:“什么?为什么?”
“做人做得像老鼠一样,做GAY做得像黑熊一样,衣服穿得像咸菜一样,说话说得像放P一样,我再跟你耗才TMD有病呢。”
这边囧受数得毫不犹豫,那边E的脸早像打翻了的颜料筒,五色杂陈:
“但我们都那么久……”
“嗯,历史出清,一次结帐。”
话音刚落,那些(吡——)(吡——)和(吡——)的照片就一股脑地被摔在桌上。
E的脸瞬间死黑死黑。
囧受拖起我就走,临了甩下一句:“我有梅毒啊,你记得去查查,我们有几次没戴套。”
我被他拽得差点跌倒,努力扭回头去,最后望一眼E:他正在手忙脚乱地收拾那堆照片,听到囧受这一说,手一抖,有散落了一地……
脸,早吓蓝了。
我被囧受拽出好远,好容易停下来,喘着气问他:“你有梅毒?”
“骗他呢,你也信。”囧受擦擦汗,满不在乎。
我松口气:“那些照片……”
“我没那么傻,角度都很正的!”囧受举起打拇指,做了一个“good job”的姿势,门牙居然真的在夕阳中闪了一下。
“^&*…………”我抓住他的袖口,他停下脚步,转过身不明就里地望着我:“干嘛?”
“你不喜欢他,干嘛跟他在一起?”
“你脖子上的那个是不是脑袋啊?居然现在问这种问题……真是一颗红心尽付予,无情汉,怎叫小娘自我,不对月,暗神伤……”
“我又没叫你跟他在一起,你……”
“不是你说的,我自愿的。”
“你&*&*……”
“我男人嘛,又不掉快肉。”
“可是……那种人,不理他不就行了。”我越说,声音越小。——底气不足。饶是囧受没甩他,还给我玩了个阴的,要是真甩了呢……
“……他那变态程度啊,真真把爷爷我也吓到了,怎么敢放他出去咬我家小绵羊,要放他出去他最起码要在你楼下守个七七四十九天——哎呀,我好歹是你未婚夫嘛,老让你帮我打掩护多不好意思,偶尔一两次也给个机会我体现下男人的价值……”囧受一脸痞笑,在残阳余辉里火红火红。
“去你的男人价值!”拳头高高举起,重重挥过,在空气中划过一道有力的曲线——落到他胸口上的时候却是轻的。
囧受,身高只有176,体重不足70KG,ACG绝缘星人,拜金,虚荣,爱慕名牌,品位低俗,性情浮躁,生活全然无节操。
——作风之差正好能够让我反感,可厌程度恰巧足够让我不愿和他深交。
上帝你耍我的。
上辈子的修为不论,下辈子的人品再说,总之,这辈子,我大概是逃不过要认这个损友了。
我们班大二那名因为堕胎休学的女生,及高年级那位因为风纪问题被劝退学长,都曾经被E君追求。
——我得知这些,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上帝你果然是耍我的。——我在心底又重复一次。
他三观不正,他品行柔弱,他操守没有——然而这辈子,我总逃不过得认下这损友。
(七)在2D与3D的夹缝中爆发爱
其实,囧受平常那些编号FGH的攻都不是特别好,也没有特别坏,所以我们最经常展开的对话就只不过展示囧受同学下半身的思维能力而已:
情况一:
我:你什么眼光?
受:人家腿长。
我:………………
情况二:
我:这次这个腿短。
受:人家PP翘。
我:………………
情况三:
我:这次这个腿也短,PP也不翘。
受:人家肌肉匀称。
我:……………………
情况四:
我:这次这个真是像个白斩鸡,风吹吹也就散了,你什么眼光啊!
受:这次我在上。
我:%^&^(*)^……
这种低次元的对话,在真实的日常中反复出现,不断地提醒我现实的残酷。
如果只是也就罢了,然而有一次,囧受居然出现了“今天我一定要畅快淋漓地猛烈做给他脱肛!”的豪言壮语,就不能不让我担忧了。
朋友是什么?
朋友是肝胆相照,两肋插刀,忠言逆耳,良药苦口。
总之,既然我认下这朋友,就不能袖手旁观看他荒唐糊涂下去。
首先得把C君彻底地赶出他的世界。——虽然那些攻FGH的同时存在也颇成问题,但是和C君一比,他们简直就是大象面前的蚂蚁暴走了的初号机面前的零波丽(啥)[14]。
因为C叔,囧受哭了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奇怪的是,就算眼泪还没干,只要C叔一通电话,他又立刻就屁颠屁颠地去了。
为此我不厌其烦地咨询B君,得到的只有一句话:“那是病,得治。”
那怎么治呢?看心理医生么?囧受不乐意去怎么办?
相对我的热心,B君只是恹恹的:“由他。”
“^&*&……”
那正是四月新番热播的时候,B君沉迷《绝望先生》[15]
不能自拔,动辙“绝望了!”
大到“我对地球这种恶劣的生态环境绝望了!”;小到“我对早餐里的咸蛋黄只有这么一点绝望了!”——每天最起码出现五十次。
我对他的语言系统的结构及功能绝望了!
囧受对C君的态度更是让我彻底绝望!
在B君又因为“纷繁复杂的人际关系”“下午跑步时的汽车尾气”“晚餐青菜里居然有虫”绝望过一轮后,我终于忍不住给他当头棒喝:
“我说你年纪也一把了眼看要爹娘逼婚了囧受在C君手中瞧着就知道不是你的人了你还是先学会对囧受绝望吧!”
B君愣了一下,对我展开传说中的“邪魅一笑”:
“壮士暮年,贼心不死。”
B君和囧受不同,他说话素来拿捏分寸,做事也总是很靠谱的。
他怎么一笑,我连忙追问:“你手上有 ACE牌?”
“完全——”B君拖个长音,“没有!”
“切,那你得意个什么啊!”
“所谓主角,不就是要小杰[16]
一样无感,和樱木[17]
一样的粗神经,和进藤同学[18]一样实力空白么!”
“你彻底被JUMP[19] 毒害了口牙!”
“难道现在才发现么?!”——于是,话题就这么偏离了,远去了,宅掉了。
切,告别的时候我在心底暗自吐槽,明明是个库洛洛饭[20]
冲田总司[21]
本命,信奉的就是绝对强大和悲剧英雄,你装什么不人气主角脸啊!
事实证明,我那本能的第六感是正确的,B君,他的手上,不但有ACE牌,还有很多张ACE牌,而且……他的ACE牌一出手,就是一阵腥风血雨……
话说,那是不久前的一个下午,我市的NDS玩家联盟举行了一次中等规模的联机活动,我和B君相约而往,联了机,交换了同人志,腐宅了一下午,尽兴而返。
由于肚饿,且我们两人收的同人志都随便地塞在一个袋子里,便随便找间咖啡店坐下,叫了点东西吃,分起同人志来。
“你们……怎么来这里?”熟悉的声音——我抬头一看,真是不巧啊,囧受居然带了男人也在这里——那个男人,是C叔,而且就坐在我们后面一桌。
“厄……”我叼着冰其淋勺子,无奈地一摊手。刚刚和B君走进来的时候聊逆转[22]
聊得太HIGH了,居然没有发现他。
“我们去二维世界旅行,现在刚回来。”B君指了指桌上堆积的同人志。
囧受看了一眼:“什么啊……多大人了!”
点头示意打过招呼了,就坐回C叔那边。
B君愣了一下,低下头来分同人志。
兴致勃勃地数完当天的收获,小心翼翼地把同人志分好,装袋,满意地买了单,我和B准备和囧受打个招呼先走,忽然听到囧受那桌穿来“啪——”地一声清脆的响。
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C叔头歪在一边,脸上一个深红的五指山。
“你以为你谁啊!这话轮不到你说!”
囧受没头没脑地冲C叔吼了一句,跳过来,一手拽我一手拽B君,就这么冲出了店门。
“哎哎哎你干嘛啊你!”我的手被囧受拽得生疼,好容易站稳脚,甩开他的手——真是的,所以说我最讨厌迁怒的人了,没来由的被台风尾扫——我的同人志啊,不知道有没卷边……
“又怎么了?”B君抬起手来按按囧受的头。
“敢在我面前说你的坏话,不想混了。”囧受鼓起嘴。
我脑筋一抽,没反应过来。
B君伸手揉揉他的头发:“……这都多大个人了……”
………………难道是我观测错误?
原来B君不是个温柔圣母炮灰攻,是个腹黑隐忍本命攻?
“喂,我说,你喜欢B的吧?”
那天过后,我特地请囧受出来喝下午茶,就为探听虚实。
“喜欢啊。”囧受左眼写着坦白从宽右眼写着坦然自若满脸是坦诚相待。
“比C还喜欢?”
“废话!C他算哪根葱,B同学和我可是从小穿一条裤衩长大到现在整整15年要有孩子都上中学了耶!”这话也亏他能说得出口!
“口胡!喜欢他你为什么还在外面勾三搭四?”我已经赫然默认B君是本命攻。——而且囧受似乎说过,如果C能对他一心一意,他就不在外面混了。
“啊?你说那个啊——和那个不一样。”囧受停下来,认真地叉起手,“B他不一样的。”
“啊咧?”
“我和可以和全世界所有的男人上床——甚至女人也可以,但是B不行,只有他不行。”
“为什么啊?”
囧受别过脸去,咬着下唇——我意识到这个话题侵犯个人隐私的时候已经迟了,尴尬不已,刚想说“你当我没说过”的时候,囧受猛地转过来:
“你真的想知道?”大大的黑眼睛笔直地盯着我,我忍不住轻轻缩了一下:“啊,……那个……”
“其实……”囧受皱起眉,“我第一次发现自己是GAY,就是因为他……”
“啊?!”我惊讶了,连忙竖起耳朵仔细听。
囧受的声音很平静——平时的他说起话来,总是大呼小叫,天花乱坠,让我只能以忽略来应对;然而今天,他的话,就像秋天的清晨里平静的湖……
“那是我们13岁还是14岁的时候……大概是13岁吧。那个时候小男生都会聚在一起看A片不是么……”
“啥?那么淫乱?”
“你别打岔,总之是聚在一起看A片了……日本的,忘记是哪个女优了……反正我当时,咳,”他脸红了,别过去,“我看着女优却……却站不起来……”
他顿一顿,端起水,喝了一口,深吸一口气:“我很紧张,怕自己不正常,又怕被人笑……就看旁边,B那时就在我旁边,他已经……兴奋了,气就吐在我脸上……结果我也……咳,兴奋了……”
囧受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几乎被淹没在餐厅柔和古旧的背景音乐里。
他别过头,不敢看我,颊边的红晕却在我面前越来越浓躲都躲不过……
什么嘛,这就是那个穿着洞洞装上街招摇过市不脸红的囧受吗?我在做的是成人连载吧?这种忽然间浓郁起来的少女气氛是怎么回事啊……不行啊,再这样下去会被移到《花与梦》[23]
上去啊!
完全无视我内心的挣扎,囧受喝了口咖啡,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手,绞了一会,又松开:
“我说,如果我不是GAY,身为朋友,你会劝我当GAY吗?”
“……”我沉默地摇头。
这并不是性向歧视的问题。
这几年,呆在囧受身边,虽然他总是活得兴高采烈,然而……走的越近,就越能感觉,那些繁华背后的空虚,笑容下的眼泪——身为小众群体的压力与挣扎,外人的冷眼,对家人的负疚感,偏执而脆弱的感情,只有今天没有明天的关系——这些,并不是局外人所能轻易体会的,即使只是呆在一旁看,也难免要觉得辛苦,更何况是……身在此山中……
“我也是——不会劝自己的朋友当GAY的。”囧受抬起头,语气平和,又坚定,“他看A片明明很HIGH,说明他对女人明明可以有感觉——那个,不是有什么青春期什么什么性向障碍之类的么?”他皱起眉来,思考那个词汇。
“青春期性向认知障碍?”
“对,就是这个,”他点点头,“嘛,青梅竹马是GAY,就更容易受影响不是吗?”
囧受停下来,看了看自己绞在一起的手,又放开:“过了青春期就好了,等他清醒就好了——总不能因为我,毁了他一辈子。”
我哑口无言。
静默。
咖啡已经冷了。
搅咖啡的小勺,却开始在杯子里机械地转着,时不时地与杯壁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我忽然想,如果知道是这种状况,约也约在麦当劳啊——最起码那里的音乐嘈杂热烈,多少总可以粉饰一下太平……吧……
“而且,”不知道过了多久,囧受终于又开口了,“如果是情侣,难免……要吵架的吧……”
囧受扭头望着窗外。
阳光透进来,在他的脸上蒙上薄薄的一层光纱。
他咬了咬牙,放下咖啡勺,深深地低下头去:“我就他这么一个……过命的朋友,如果他和我吵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声音稀薄,融化在缥缈的音乐里,再也,听不清了……
事实证明,我还是不擅长单独承担过分的心理重负。
所以既然囧受没有交代不可以向B君通气,我挣扎了一下……也就把这副和B君分担了。
B君偏着头听完我的话,一扬眉,耸耸肩:“这家伙,果然是个笨蛋。”
“啥?”我那被囧受感动的小心肝狠狠地发出了抗议,“人家可是……”
“哪,这个嘛……有个事,请你帮帮忙。”B伸手捋了捋头发——最近为了庆祝《HunterXHunter》连载重开,身为团长饭的他梳起了背头以示庆祝,竟意外地合适,外观值瞬间上升100点,捋个头发这种简单的重复性动作都不由得震撼我那柔弱的少女心。
“啥……啥事?”
“嘛……如死在其他理由之下也就算了,但是笨死……我可不能奉陪,总之大概是……”
不要小看这一个宅男。
他可是有《五星》《高达》来提供机械知识,《豆芽小文》来奠定微生物体系,《萌单》来辅导外语,《多拉A梦》和《银魂》来扩展时空观,《少年JUMP》来燃烧魂与梦想,《樱桃小丸子》来守护纯真的童稚,《花与梦》来涨满粉红的少女心啊![24]
面对这样一个男人的要求,即使再不靠谱,为了萌与燃的坚固同盟,我也会尽力去完成它的!
所以——
“这样可以了吗?”
“到底有没有比平时帅一点啊?”
“安啦,你的丑陋又不是造型造成的——改变不了的死心吧!”
“口胡!那我为什么要……”
“哎呀我说错话了!——我是说那个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您老就算不打扮,也比人花枝招展的小姑娘美上几分。”
“桀桀!那就更不用……”
“我说穿你就给我穿着!宅男没有对男性造型发表评论和意见的权利!”
“我明明也算是个同人男也……”
“安静啦!粉涂不平了啦!”
“^&*…………”
“好了,站起来,转个圈,给阿姨我瞧瞧。”
B君乖乖依言站立起身来,转个圈,站定了,忐忑地望着我。
我满意地看着被我涂毒出来的团长造型,B君虽瘦,大外套一披还是很有腔调的——
“嘛,你要不要把酷拉[25]
手链一起带上?”
“不要。”
“为什么,酷指数加分哦!”
“不是‘酷’字开头就酷了好伐?——弱受的东西我才不戴——我是团西[26]
派,不要用你那个糟糕的团酷[27]
思想来腐蚀我!”
“真是的,好心好意……这样大概可以了。”
“真的可以了?”B君看了看我,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又看了看我,“你认真一点,这可是我决定我人生的大事口牙!”
“可以了可以了,姐姐鉴定帅哥看了二十多年了——相信我的眼光,你现在也算勉强挤进帅哥行列了。”
“什么嘛……”
“快走快走,不然来不及了。”
“几点了?”
“五点半了。”
“哎呀我们约的不是六点吗?”
“所以说叫你快点啊!”
“^&*……”
“酷拉手链真的不戴哦?”
“我是团西!”
“……”
“…………”
大概,会有好结果吧。
看着B君背后那个手缝的逆十字,我想。
毕竟,我们这么努力了。
果然迟到了。
夕阳下的囧受,被染的通红,挑染了浅色的头发在阳光下,微微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嘛,夕阳果然是适合少女风味的东西。
“你们怎么那么迟啊?——咳,你这副打扮是怎么回事啊?”
囧受放下手机抬起头抱怨,一看B君那全副武装的样子,整个呆住了,晃了三秒神,转过头来问我:“你们刚去参加活动了?——他没问题吗?”
“哪,”我深吸一口气,这可是关系到B君的前途囧受的未来,就算它那么不切实际,我还是——绝对不能笑场!
“XX(囧受的名字),请让我向你介绍,库洛洛·B先生。”很好,没笑场。我把B往囧受面前一推,光荣地走出长征的第一步。
“哈?”三次元生物囧受显然是没办法理解这种二维半的视角,“你们……”
“你好,”B君无比绅士地把手按在胸口,弯了弯腰,“我是库洛洛·B,今天24岁,已经过了青春期。”像是怨念一样,把“青春期”三个字大声地咬得很清晰。
“厄……”
“请和我交往——我是认真的,”B君直起身板,居然很高大。
“插话,”我适时提推波助澜,“今天早上OO(B的名字)打电话给我交代过了,和这位库洛洛先生交往的话,即使争吵,也还是可以去找他咨询的。”
囧受目瞪口呆地望着我,又转过头去望了望B,再转过头来望了望我——然后终于反应过来了:
“天啊!你们——————是笨蛋吗?!”
“啊那个……”我继续添油加醋,“如果你对这为库洛洛·B先生不满意的话,我还可以给你介绍其他的——厄,比如冲田B或者天照·B·格兰德·古利斯·艾达斯四世[28]
什么的……”
“不要天照啊那么瘦会死人的……”
………………
…………
……
总之,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我的历史使命光荣完成——囧受的脸已经埋在B同学的颈窝里了。
天那边,残阳轻轻一晃,羞涩地躲到山背后去了。
天空,大地,建筑,人——举目所及的一切,都被染成粉红。
两个猪头相拥的剪影镶嵌在深深浅浅的晚霞里。
夕阳啊,果然是最少女风的东西。
“笨蛋。”
[1]
Cos, cosplay的缩写。
[2] 日文“完全”的发音。
[3] 状如鸡冠头的发型= =|||
[4] 有不明白的请看英国著名女性小说家简·奥斯汀所著的小说《傲慢与偏见》。
[5] 黑崎一心,《Bleach》中人物,有三个孩子中年丧妻的热血大叔。
[6] 浦原喜助,《Bleach》中人物,第一代技术开发局局长,怪异的大叔。
[7] 涅,《Bleach》中人物,第二代技术开发局局长,面具下有一张秀丽的脸啊~>.<~
[8]
Lesbian,女同性恋。
[9] 定春,人气漫画/动画《银魂》中的大型犬只,攻击力强大。
[10] 神乐,人气漫画/动画《银魂》中的暴力女,定春的饲主+好伙伴。
[11] 新八,《银魂》中的不人气主角。
[12] 银酱,银时的爱称,《银魂》中的正牌男主角。
[13] 登势,《银魂》中的婆婆。
[14]
EVA,新世纪福音战士……不会真有人没看过吧?
[15] 《绝望先生》,主角系色望是一个十分消极的老师,标志句型是:“绝望了!我对XXOOXX绝望了!!”。大爱,大有趣,画面大好,强烈推荐!!!(抱歉作者又做软广告了= =|||)
[16] 小杰,《少年JUMP》杂志热载《HUNTERXHUNTER》之男主角……除了实力以外一无所有的正太,西索你为什么会看上这种家伙啊公主抱是怎么回事啊你把伊尔迷置于何地啊回来给我说清楚啊口胡!!!嘛……《猎人》连载再开,请多支持富奸>.<
[17] 樱木花道,JUMP系大热运动漫《灌篮高手》的男主角,除了天赋以外一无所有的家伙……其实我多么想直接写上“连这都不知道的家伙给我去切腹”啊!
[18] 进藤光,JUMP系大热……好吧围棋也算一种运动= =|||漫画《棋魂》男主角,出场时是除了运气以外一无所有的正太。谁来告诉我一下他那前后两截的发型是哪里的品位啊口胡!为什么现在连《魔人侦探涅罗》也跟风做这种造型?很帅吗?很红吗?很有型吗?最近地球的审美观真是让人绝望啊抱歉正文字书不敢超过就让我在注解里吐一下槽吧我真是忍不住了……
[19] 日本漫画连载杂志《少年JUMP》,少年人一定要走过的人生路程!
[20] 库洛洛,《HUNTERXHUNTER》中旅团团长,是个强到逆天的人物,却被作者遗忘了……强大而悲剧的人物代表。
[21] 冲田总司,日本幕末时期新撰组一番队队长,强大早逝的病弱美少年,无数漫画作品描绘的对象……然而有照片显示是个馒头脸……算了,现实这种细节问题我们就不要介意了(鸵鸟中)……强大而悲剧的人物代表。
[22] 《逆转裁判》,NDS上的游戏,巧舟你的系统真是大GJ啊!<<这句看不懂就算了吧……总之1~3请一定要玩,4那个拆配对拆到去死的东西就……也还是要玩(泪)……啥?你说没有NDS?赶快去买一台啊少年!!!(又是软广告= =|||)
[23] 如果作者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白泉社的少女漫画杂志。
[24] 这段实在不行就跳过吧,作者懒惰了= =|||
[25] 酷拉皮卡,又译古勒比加,HUNTER中人物。
[26]
HUNTERXHUNTER中团长X西索的配对。
[27] 同上,团长X酷拉的配对。
[28] 《五星物语》主角天照的全名是:天照·迪斯·格兰德·古利斯·艾斯达四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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