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现实系】跳楼少女

晏小山

最近在文区看了几篇自杀文，灵感突现写了这篇东西，
  因为写得太快，文笔，逻辑上不免有很多问题，很多想表达的思辨也没有表达出来。
  在PP的指导之下决定把这篇短文的设定改写成完全不同的文章，
  所以这篇初稿就完全不修改地发上来了（懒

=====================================
正文

跳楼少女



“也就是说，无论如何都要跳嘛？”
“没错！喵！”

沈千叶看似无奈地耸耸肩，他优雅地从口袋里拿出香烟，想点上一根，但楼顶冷冽的寒风不止一次吹熄了他的妄想，而在距他两米之外的楼顶边缘，站着一位倔强的少女。

“那么，你为什么想跳下去？”他停止无聊的耍帅动作，将没点着的香烟投到距离地面约莫二十米的黑暗中，理所当然地没有传来香烟落地的声音，“你会死的哟。”

“因为……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喵！”穿白衣的少女理所当然地大声说道。

她的眼神在黑暗中有一瞬间的彷徨，但这并没有逃过沈千叶的观察，“你看，这里是六层的高楼哦，跳下去的话，你漂亮的头颅会像剁椒鱼头一样裂成两半，白花花的脑浆会喷洒到马路上哦，不仅如此，你的衣服会被寒风冲击而剥落，裙子会往上翻到胸部，可爱的内裤和胸罩会露出来，然后你那全身浸满红色浆液的裸体照片就会出现在第二天报纸的头版哦~嘻嘻嘻嘻。”

恶质的语言有时候也能救人一命。

“别，别再说下去啦！喵！”少女连忙用双手捂住耳朵摇晃她娇小的脑袋，仿佛要将刚才听到类似性骚扰的话全甩出大脑，然而恐惧和羞耻就像播下的种子一般在少女的心中生长发芽，这一切全被沈千叶看在眼里。女孩子慌乱的模样也挺可爱的嘛，他忍不住想多戏弄一下对方，“我说，你站在那里不会冷嘛，而且最近传闻这栋楼里有鬼魂出没啊，前段时间也有女孩从这里跳下去，说不定鬼魂就是她呢。你站在那么危险的地方，白衣女鬼会从下面伸手把你拖下去哦。”

然而听到更吓人的话，少女却在突然间冷静下来，她幽幽地说道：“才没有那种东西喵。都是骗人的说法，死了就是死了，才不会变成鬼魂。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鬼魂。”她往后退了一步，身体的一半已经腾空，晚风将她的身体吹得摇摇欲坠，白色的裙摆在夜空中不停翻飞，只要再往后挪动一点，少女就将彻底消失在她背后的黑暗中。

看来触到她内心里的某些东西了，但是沈千叶并不打算就此罢手，语言是他现在所能持有的唯一武器。
“嘛，难得在这种地方会有人出现呢，陪我聊聊天吧，你叫什么名字？”
“不记得了喵！”
失败。
“你的父母呢？”
“不知道喵！”
失败。
“你为什么想跳下去？”

“因为……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喵！”

话题回到原点，毫无进展。与少女的对话就像一场毫无意义的拉锯战，沈千叶无力地垂下肩膀，似乎没有办法阻止少女跳楼的决意了。然而从不放弃是我的美德嘛，“你，害怕死嘛？”

“不怕，我向往死亡，大概。但是我害怕死不了，害怕落地时的痛苦，好痛好痛，浸入骨髓的痛。”少女像是下定决心似地说道。

终于摸到正确的方向了，在此之前无意义的对话已经延续了两个小时，虽然有报纸上有说过在天台上考虑自杀超过九十分钟的人，当天绝对不会自杀。但是沈千叶知道，这对少女是无效的。对话只能继续直到任何一方妥协为止。痛苦啊，死掉的人也感受到痛苦嘛，谁知道呢？

“不正是因为活着太痛苦才会想自杀吗？”他尝试着突破少女的内心，挖掘她过去的记忆，或许会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但是少女的回答却让他陷入沉默。“我不想自杀喵。我只是跳下去而已，跳下去，然后，再跳下去，重复不断日复一日地跳下去喵。”直到有人注意到你，而我就是那个人。但是拯救你只是我的任务而已，真是个笨蛋。

“原来你，只是太寂寞了。”沈千叶掸掉身上的枯叶站了起来，既然找到了正确答案，他决定速战速决，不想再浪费时间。
少女却在此时开始哭泣，身周的白光也逐渐变得透明，她被沈千叶说中了心思。

“我不想自杀啊，虽然我的家庭支离破碎，也没有朋友，但是只要小白还在我身边的话，我就一定会活下去，为什么你们一口咬定我是自杀？为什么喵！喵？”话未说完，沈千叶已将她拥入怀中——

“害怕寂寞的话，我会陪你走到最后的。”他抱着她，向身后的黑暗起跳，重力迅速给予他们向下的速度，黑暗沉默地笼罩着这一切。

在这一瞬间少女全身发出耀眼的光芒，消失在黑暗中。

“谢谢你。”沈千叶品味着少女留下的最后话语，他的怀里只剩一只睡着的白猫。




“痛……痛痛痛痛痛！拜托你轻一点啊！”
“谁叫你这变态萝莉控居然真的跳下去。如果我刚好不在场没拉你上来你就真的死定了！这就是…给你的…惩罚！”穿紧身衣的长发女人用力系紧缠绕在沈千叶膝盖上的绷带，换来的是沈千叶的高声惨叫。虽然千钧一发得救了，但膝盖还是被铁丝网划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沈千叶平躺在天台上，他的眼前是一轮硕大的圆月，却没有星星，原来也不是那么黑暗嘛，“呐，小月啊，你说月亮孤零零地挂在天上，会不会有一天也想跳下来呢？”

“所以说你才是笨蛋！难道你没听到那女孩的话吗？那孩子，根本不是自杀，她只是想救这只猫才失足跌下去的。相信报纸的你才是无可救药！”

“所以灵魂才附身在这只白猫身上吗？”沈千叶指指躺在他身边，仍然处于熟睡状态的猫。
“问题在于，为什么她的灵魂不愿意散去，或者说，成佛？”
“这孩子死后，亲人都没有露面，而警方，报纸，新闻都把这次事件当做自杀，毕竟处于这种家庭环境，性格孤僻又没有朋友的孩子不正是自杀的最佳人选吗。连死亡都被这个世界错误地看待，真是可怜呢。”
“所以她不甘心地回来了，”寻找至少一个愿意相信她的人，而我却从始至终没有做到这点。
“但是你却误打误撞让她成佛了，该说是你运气好还是乱来呢……”被唤作小月的女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因为啊，鬼魂都是因为寂寞或者不甘心才留在这个世界的。，这一点没有例外呢。”
“少来了，你这种万金油的招数，只对女鬼有用吧。”
被猛烈地吐槽了。“算了，这次骚灵事件虽然不算圆满但总算完成，小真那家伙中秋节还要我们加班真是太可恶了，请客吃饭哦，一定要她请客吃饭才行！”沈千叶拖着沉重的身体站起来，双掌合十对着天空说道。
“那这只猫呢。你打算怎么办？”
“捡回去养好了，叫什么名字好呢？决定了，就叫小白吧。”

天边的黑暗逐渐散去，露出一道初生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