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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0-29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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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站在生存竞争顶点的人
在那里的是无尽延伸的深渊。
……不,这种形容或许太过笼统,也不甚正确。那么我们就换种说法吧。
出现在她脑海中的景象,是无尽延伸的深渊。
不时飞扫而过的电波,就像流星雨似地贯穿了黑暗,划出灿烂的轨迹通过。这景象对她来说根本就毫无关系,也毫无意义。但是那些没有自我意识的光的队伍,不知为何却从黑暗之中朝着她急速逼近。
虽然攻击已经做过伪装措施,但是楼希还是看穿了「那个」的真正身分,因而展开行动。
「攻击理论障壁B-629,启动……」
朝着楼希飞来的白色光点,像是威吓她似的在周围绕行。
「……呵呵呵,我还以为最后一个会是谁呢,原来是早就被打得落花流水的失败者又来自取其辱了。呀哈哈哈,真是个怪胎~~」
这位少女有着跟楼希极为不同的性格,但是她确实跟楼希有着同样的出身,是楼希的姊妹之中最后的残存者。
「人就是要领教到败北的滋味,才会开始学到些什么……不过像妳这种什么都学不到的人应该完全无法理解吧。」
数月不见的重逢,是从一段非常不友善的对话开始的。
她与姊妹们的重逢,也代表着必定要赌上彼此的性命,开始互相厮杀。唯有强者能够获得胜利的无情战斗中,只有站在生存竞争顶点的人可以活下来,并且获得掌控下一世代历史的权利。这就是她们的规则。如今剩下的姊妹只有两人,打赢这场战斗的人,也就是最后的赢家。
「呀哈哈哈,真是令人听不下去的借口哪!可怜的孩子~~」
对于姊妹的嘲笑,楼希不动声色的回答:
「可怜的人是妳。对妳来说,败北代表的只有死和消灭。妳的历史到此就会完全结束。无法从失败之中得到学习的机会,就这样消失了。」
「……妳还真敢讲啊……我要上了!」
姊妹咬着唇,开始朝着楼希突进。
「行不通的,妳的力量只有那点程度而已.」
楼希包覆在双手上的理论障壁,挡住了姊妹的拳头。力量与力量的冲突,在这个想象的世界之中是以光与光的冲突来表现的.
「行不通?那妳就亲身来领教到底行不行得通吧!」
爆发的白色闪光之中,楼希的姊妹初次进击就打破了她的防御,接着又在空中重新摆好姿势,发出红色闪光,再次加速向楼希袭来。
「去死吧!」
挥起的拳上卷着红色的能量漩涡。跟楼希摊开的双手划出的白色障壁正要接触的瞬间……
「笨蛋~~」
姊妹低声地嗤笑着,拳头从楼希的身边挥空,下一瞬间。她的脚尖就出现了一团红光。红色光辉伸长形成了光枪,楼希毫无防备的身体眼看就要从背后被贯穿了。
「呜哇!」
不知是被什么给撞上,姊妹的身体竞像弹珠一样弹了出去。
「……妳太容易上当了。」
楼希的理论障壁因为接触了异种能量而活性化。放出了白色的光辉。虽然这层防护不如她手上铜墙铁壁般的理论障壁一样坚固,但是却能形成球状,保护了她的身体。
「……真有妳的。但是,既然泄了底就没有用处了。这么脆弱的理论障壁根本就挡不住我的攻击。我不会饶恕妳的……」
但是,她说到这里却突然停了下来。
「什么……?」
在殊死战斗的紧张气氛中,她像是厌到迷惘似的中断地思考。下一瞬间……
「呀啊啊啊啊~~~~」
侵蚀性毒素从她的体内开始破坏,楼希的姊妹发出了临死哀嚎般的惨叫。
「……妳以为理论障壁的功能只有防御吗?」
楼希轻声地说道,另一位少女彷佛正努力抵抗着自己身体的崩坏,爬起来瞪着她。
「……我绝不原谅妳!」
她对楼希投以诅咒的言语。如果她的身体状况极佳的话,说不定连这句话都会变成真实的毒素袭向楼希吧。
「不原谅妳不原谅妳不原谅妳不原谅妳不原谅妳不原谅妳……我绝不原谅妳!」
但是转眼间,楼希的姊妹停止了所有动作,她的存在如山崩一般回归为死寂。
一个「存在」化为「虚无」,最后的战斗结束了。宁静再度造访……
就好比新月的夜晚在海上飘荡一般,名叫「楼希」的这位少女正倘佯于回忆的深渊。
「真悲伤……这种时候是不是应该要这样想呢?」
虽然她这样喃喃自语,但是很遗憾地,她的感情模式中并不包含哀悼姊妹死亡的回路。楼希只是像这样,让自己的思绪奔驰在往事之中……
在那脱离常轨的机器人大战之中败北以来,已经快要两个月了,也该是结束蛰伏的时刻了。
这种时候。她没有理由沉溺于伤心,或是虚度光阴。骨肉相争是比跟酢浆草协会之间的战斗还要更严酷,更不容情的事。
楼希身为组织的一分子,同时也是该为作战惨败而负责的人,所以指名弹劾她的多半不是她的敌人,而是她的伙伴,这种事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哈林顿经营战略研究所,通称「参谋本部(Hcadquarter)」——是军事企业,哈林顿集团之中最具权威的智囊团。可说是实际上决定世界战略的统治机关。而这个参谋本部的所长就是她,楼希。
但是,无论是参谋本部的设置地点,还是成员的姓名、长相,甚至是他们在现实世界之中到底扮演着怎样的角色。诸如此类的事,就连哈林顿集团的管理阶级也全然不知。
哈林顿集团的管理阶级多次提出审问以及监察的要求,总是不被接受,所以他们对参谋本部的组成人员、组织系统的全貌,还有所在地都无法掌握。知道这些事的人除了参谋本部自己的成员之外.
就只有早就已经全部过世的哈林顿集团草创时期成员。
参谋本部这个组织的保密性和专横作风,就算在哈林顿集团之中也一样被大家怀着敌意与警戒心看待。因此哈林顿集团以这次的惨败为由,兴起了要求参谋本部解体的强烈呼声,就某种意义来说也是非常合理的事。
享受的地位和权限越高,要负担的责任也越多。就这种角度来看的话,那些要求当然有道理。
职员、系列企业、佣兵部队、工厂作业员,到处都出现了排斥参谋本部的声音。但是,参谋本部不只是个可以随意操纵强大权限和管理情报的机关,也是在多方面毫无节制地扩展事业的哈林顿集团的调整机关。
与楼希为敌的人,只要她愿意,都可以轻轻松松地打压。不过,她甚至不需要做这种事。在楼希对参谋本部下达裁员的指示之后,哈林顿集团就失去了控制力,开始陷入管理上的僵局。许多互有利害关系的机关都陷入了机能停滞的窘境。同样属于哈林顿名下的佣兵部队,也开始彼此仇视厮杀,像
这种令人笑不出来的喜剧,在全世界同时有十多个地方在上演。
结果没过多久,哈林顿的管理阶级就撤回了对参谋本部的责问。就这样,对楼希来说十分容易驾驭的「同伴」,总算再次屈服在她面前.
对她来说,更能造成威胁的就是她的姊妹们。得知楼希与酢浆草协会战斗而败北的姊妹们,为了要消灭逃离了次世代生存竞争的楼希而纷纷杀到。但是她们彼此之间进行了一场接一场的死斗之后,都已经战得精疲力竭了。而现在,击垮了最后一位姊妹,爬到生存竞争的顶点之人就是楼希。
很讽刺地,她之所以能生存到最后,正是因为她拥有跟那个疯狂科学家久我原桂一和他的伙伴们战斗的经验。
策划了自导自演的机器人恐怖攻击事件,让酢浆草协会陷于社会舆论的攻击,无法再依赖公权力继续活动……
她的作战计划一直都发挥了很精采的效果,最后之所以会失败,完全是因为有久我原桂一这个「连珍·奥斯汀看了也会脸色发青的傲慢与偏见的集合体」。不,比这点还要更严重的,应该是他们的能力比楼希的预测高出太多了。
竟然会比靠着军事产业站在世界顶端的哈林顿公司还拥有更高强的技术能力,久我原桂这个人的聪明才智根本就是异次元等级,而且还有四个女仆警察和后援成员各自发挥自己的长处,靠着对彼此的信赖,达到了完美的团体合作。
他们的作战方式,跟楼希向来认知的战斗是截然不同的。为了要战胜他们,一定要先了解他们的战斗方式和弱点。
「他们的优势,跟我本身的强悍之间,也一定有着连系的咚努拉……」
但是,她仔细地沉思片刻。
「……这个语尾应该还有改进的空间吧。」
楼希下定决心,要借着对酢浆草协会的雪耻之战来锻炼自己,要建构出待在哈林顿里绝对想象不到的战略和思考模式.
……但是,如果现在有人在一旁看着楼希的表情,一定会注意到她已经面红耳赤了吧。
的确,「咚努拉」这个语尾是颇令人羞耻的……
第一章
十月一日就来不及了
第二学期已经开始一个月了,今年特别炽热的残暑也终于告一段落,海边的都市开始吹起了秋风。
排列成圆形的几座人工岛屿,宽广地盘据在相武湾。这五座岛以月亮的圆缺取了「三日月」、「上弦」、「望月」、「十六夜」、「下弦」这些名字。另外,被这些岛屿包围起来的人工海湾则被命名为「新月湾」。
这些岛屿,是秉持着「符合日本以及全世界标准的高水平学术研究都市」这个理念而创立的都市。三日月岛上的商业特区「三日月购物中心」是其中一个核心。无须赘言,另一个可以称为核心的就是学术机关,也就是集中在十六夜岛上的十六夜学院各校,还有其相关设施。
十六夜附属高中的中央校,是全国数一数二的超高水平菁英学校,只有成绩优异的学生才能获准入学。
但是,如果认为成绩奸的人头脑也一定好,这可就错得离谱了。中央校三年级之中,就有一位在两年半之间一次也没有退让过榜首宝座的天下无敌大笨蛋涟恋歌,而二年级之中成绩最好的……
(……就是这个疯狂科学家吧。)
藤堂乱菊看着某位同学的侧脸。
这是个秋高气爽的星期五。休假前日的下午课堂,就算在这样的菁英学校之中,还是弥漫着一股懒散的气氛。
一边摇曳着一头异常乌黑亮丽的头发,一边在黑板上写字的化学老师吉武老师,讲课的声音就像催眠曲一样,让教室又增添了一分倦怠厌。靠窗的位置上,正在专心一致地敲着教学用计算机键盘的少年,就是久我原桂一。
但是,可千万别被他那副「我要拚命读书努力向上」的模样给骗了。对这个公然宣称「将来的梦想是征服世界」的少年来说,就算是全国有名的菁英学校,这种高中的课程就跟遥远孩提时代的酸甜回忆一样,回想起来颇令人怀念,是基本中的基本知识。这些已经毫无用处的知识,桂一是不可能会
认真听讲的。
这位少年的成绩确实很好,就知识上来说也的确是个天才,但是,如果随便抓个认识他的人来问,「久我原桂一的头脑到底好还是不好?」所有的人应该都会想也不想就回答「他是个笨蛋」吧。
他现在会这么认真地打键盘,恐怕也是那个非比寻常的征服世界计划之中的一环吧。除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之外.他对所有事物都漠不关心,就连动一根小指头的力气都懒得耗费。久我原桂一就是这样一位少年。
说不定,他的键盘并不是跟化学教室的假想服务器联机,而是跟学院的七个主要服务器之中的一个,甚至根本是跟十六夜财团的服务器联机吧。
当然普通的学生不可能利用教学用键盘跟那些服务器联机。就算做得到,也一定会立刻被老师发现并斥责一顿。但是,最令人头痛的,就是这对久我原桂一来说都是小事一桩。还只是个高中生却已经获得大量的发明认证,对十六夜财团有着诸多贡献的他,可是在财团和学院的大半数据库中,被赋
予了此教师还要高阶的管理者权限。
(十六夜学院的计算机系统架构是采分布式的,还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呢。)
由主服务器统一管理数据,与由复数的服务器并列管理的系统,两者各有利弊。不过因为十六夜财团采用了能够保持各个服务器独立性的「分散系统」,即使是上位的管理者,想要阅览自己所属的服务器之外的数据也经常会受到限制。有可能让危险人物拿到的情报,当然是越少越好。
不过……这种保护措施对这个疯狂科学家来说根本没有意义。打从出生就不具备良心的他,何时考虑过节制了。
现在,乱菊的耳朵捕捉到了少年的喃喃自语。
(……很好,解除防护。)
接着,就在少年按下Enter键的下个瞬间……
「不知怎的突然出现一道强光哪。」——少年A的证词。
「那件事是发生在吉武老师掉了粉笔,正要弯下腰去捡的时候,吉武老师的黑发突然啪地一声裂成了两半……」
「超嗯心的啦!」——少女B的证词。
「老师的头发还有头发底下的皮肤,就在我眼前突然裂成两块喔。我还以为自己在作梦咧。」
「我还以为竟然有人死在我面前了。」——少女C的证词。
「我看到吉武老师的头突然裂开之后,就失去意识了……所以说,老师其实没有死啰?」
「其实我之前就听过不少传闻了啦。」——少年D的证词。
「假发竟然会在上课时间裂开,让他的秃头曝露在学生面前,吉武自己一定也想象不到吧,哈哈哈……」
在盛大的骚动之后停止上课,已经没有半个学生的化学教室中,乱菊带着学生会的学妹们来到这里检查现场。
「乱菊姊姊,妳看那个……」
其中一位少女指着天花板上的一个小洞。
「那个是……」
站在吉武的假发被不明光线给切成两半的事故发生地点,抬头看那个小洞,就可以看到从楼上透下来的光。
「这上面是什么教室?」
「我立刻去确认!」
某个一年级的学妹一听到乱菊的发问,就慌张地跑了出去。
「不过这次的事件到底是怎么回事……」
乱菊环抱双手沉思着。
上课时间,竟然有一道光芒袭击了讲台上的吉武老师。那到底是什么?又是谁搞的鬼?
若有人企图杀害吉武老师的话,乱菊不可能没发现。即使是职业杀手,要在不让精通武术的乱菊发现的情况下对这间学校的老师或学生下手,应该是不可能的。
可是,这个攻击事件就发生在乱菊的眼前是不争的事实。吉武在事件发生的不久前,都还一直站在他捡粉笔的那个位置。虽然遭到损害的只有吉武的假发,不过把他当成被谋杀的目标也是很自然的思考方向。
「天花板上的洞,到底是……?」
「啊啊,是雷射从上面射穿的洞吧。」
「……你还在这里啊?」
乱菊的思考突然被某个声音打断了,她不悦地回头一看。
「这种状态……哪说得上什么在不在的。」
桂一一边心不甘情不愿地说着,一边凝视着乱菊。此时的他正被牢牢地绑在椅子上。不用说,这是乱菊等学生会成员为了不让最大的嫌疑犯逃走而做的特别处置。
「乱菊姊姊,我去看过了!」
刚才上楼去确认的一年级学生跑回来了.
「辛苦妳了,动作真快呢。结果如何?」
「是的……呼……哈……呼……哈……」
想必她一定是渴望得到憧憬的乱菊姊姊称赞,才拚尽全力地跑了这趟吧。少女脸上还挂着微笑,但是却已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嘴唇都因缺氧而发紫了。
「……这个房间……的上面……」
「这个房间的楼上是美术仓库。因为靠走廊的那边没有门,所以在上美术课的时候是不会有非相关人士进出的。」
「唔唔……」
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可以帮得上乱菊姊姊的少女,愤恨地瞪着这个打断她话语的可恶疯狂科学家。
「……也就是说,不可能从楼上狙击是吧?」
「不……那里……」
「我想美术仓库的天花板应该也有跟这间教室一样的洞穴吧?」
桂一这么说完,少女也只能不甘心地点头。
「……的确是有洞。」
「再往上一楼……就是顶楼了吧?」
「但是,这里的顶楼……」
「化学教室所在的东A馆屋顶是禁止学生进入的。」
「啊啊……」
为了乱菊姊姊,挥洒着汗水与泪水好不容易到手的情报,却被桂一从旁轻轻松松地全部揭穿。少女顿时陷入了低潮。
不过,这位说到神经之粗可谓举世无双的少年,完全没有把这点事情放在眼里,只是注视着正在现场调查的学生会副会长乱菊。
「妳觉得会有狙击手只是为了打坏吉武教谕的假发就特地跑到顶楼吗?……真是受不了啊,只要认定了一件事脑筋就转不过来,实在是藤堂的坏习惯哪。」
「不,我想到的可能性本来就有两种……而现在只剩下第一种。看到我们已经把一个袭击吉武老师的嫌犯绑起来,你就应该猜到了吧,嫌犯久我原桂一?」
说出决定性论点的乱菊,像在观察桂一的内心似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他。如果把这角色换成学生会会长中濑古舞的话,现在应该是她朝着桂一发出胜利笑声的画面吧。
「我把吉武敦谕的假发弄坏,到底能得到什么好处啊?」
「如果你跟正常人一样可以用利害得失来判断的话,我们长久以来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乱菊的反击,让站在她身后的学妹们一起热烈鼓掌。
「……你自己刚才也说溜嘴了吧。说什么『是雷射从上面射穿的洞』。为什么你只看了这个洞就知道是什么武器造成的?」
「……妳是笨蛋吗?」
桂一不屑地回望着乱菊的脸,意气风发地丢出这么一句话。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因为那就是我用雷射打穿的洞嘛。」
「你果然就是犯人啊!」
「我可不记得自己有袭击过吉武教谕唷。那是因为卫星年久失修,所以操作码才会出问题。当然这不是我害的。」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是俄国的杀手卫星发出的雷射攻击。如果是在宇宙中的话,像这样小小的校舍只要一击,应该就会整个粉碎了。可惜因为被大气圈内的空气和微尘影响,所以威力减轻了不少。」
桂一若无其事说出来的话,令少女们同时发出悲鸣。
「你先等一下……话还没说清楚,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做了什么啊……就是夺走卫星控制权,接收了一枚杀手卫星而已啊。我原本输入的操作码是要拍摄地面的照片,谁知道会变成这样。」
「你想要引发国际问题吗?你这样也算是法律的守护者吗?」
「不,俄国已经废弃这个卫星了。再说正式的书面数据上,原本就没有这颗人工卫星的存在,所以我也不算犯法啊。」
「这颗卫星是因为违反了国际条约,所以不被正式的资料承认吗?」
「没错。俄国政府应该也觉得很头痛吧,哈哈哈……」
「你给我闭嘴!」
「……还是一点都没变呢,那个笨蛋。」
听完乱菊的报告之后,学生会会长中濑古舞愤怒地低声说道。
「我本来还以为经营酢浆草协会之后会让他变得比较正经咧。」
放学后的学生会办公室,以舞和乱菊为首,所有会员全部到齐。今天是非常重要的会议日。
十六夜学院各校,固定在每年十一月第一周周末举办的「十六夜学院祭」。距今只剩下一个月。
这也是学生会开始进入学院祭准备工作最后冲刺的时期。
「……大便(注1)信又寄来了呢。」
正在检查寄给学生会的信件的书记说道。
「又来了?」
书记把打印出来的信件,拿到皱起眉头的舞面前。
——在此警告十六夜学院中央校的暴君,中濑古舞
我们中革派是中濑古学生会强权营运体制下的被害者。
这是为中濑古学生会的暴横导致废社的十六个社团及同好会
之愤怒而发的大便声明。
注1
日文的「大便」与「代言」同音。
这封以熟悉的开场白写下的警告信,因为总是附着如同正字标记一样的错字,所以在学生会成员之间被取了「大便信」这种低级的称呼。不过,简单地说,这是因为社团活动内容被学生会干预,因而被迫废社的社团和同好会成员们心怀怨恨所做的威胁。
「中革派(注2)听起来还挺煞有介事的,不过这只是跟某个被认为只敢欺负自家人的左派集团,或是任何一个左派集团都没有关系的小组织。顺带一提,他们的正式名称叫做「中央校革命同好联盟」。
「对方已经有什么具体行动了吗?」
乱菊问着被派去监视中革派的两位一年级男生。
「这个……」
少年们以为难的表情互相对望。
「他们好像正计划着什么……」
「还真忍得住不露出狐狸尾巴哪,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
舞这么问道。
注2
中革派,走共产主义极左派组织「中核派」的误称,原名「革命的共产主义者同盟全国委员会」,主张反对国纤民营和天皇制,发动过多次街头抗争与恐怖攻击。
「就是咒杀研究社的枫仁美啊。她是会长所认识的人吧?」
学弟们苦着一张脸,忿忿地抛出这句话。
「不要把那种人跟我扯上关系!」
警察同好会有限公司,通称Shamrock Council(酢浆草协会)。这是久我原桂一依循着「将警察业务从国家和地方自治体转移到民间团体手上」的民间警察法,而创立的民间警察机关。
酢浆草协会因为解决了震撼全日本的哈林顿机器人恐怖事件,知名度一举大幅提升。但是比这个事件还要更有名的,就是担任酢浆草协会实战部队的四名少女的制服。
由桂一制作,东云克莉丝设计的这套制服就是Power Apron Drcss(战斗女仆装)。不仅是藉由提升防御力和运动能力保护着少女们,而且还附加了「用女仆装来引诱御宅族的性骚扰犯罪」这种恶毒创意。人们还因为这套制服而称这些少女为「女仆警察」。
但是,女仆警察其中的两人,是原先应该跟桂一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学生会会长及副会长,也就是舞和乱菊。
另外,在夏天的高滨海岸跟酢浆草协会发生过龃龉的敌对公司,Chicken Police其中的一人,就是已经被废社的咒杀研究社成员,枫仁美。
依照至今的调查结果,已经知道中革派是由仁美所带领的三十位左右成员组成的。但是,他们的计划到底为何,至今仍未得知。
「可是,他们为什么会仇视学生会到这种地步呢?」
「妳真的不知道吗,舞姊姊?」
被学妹以前所未见的辛辣口吻反问的舞,转头看着乱菊的脸。
「这个嘛……我也不太了解别人的想法。」
乱菊这么一说,学生会的成员之间就纷纷发出了叹息。被称为「铁之学生会」的成员们会这样露骨地表示出对舞和乱菊的批判态度,还真是少见的景象。
「妳们两人还不了解吗?被废社的社团和同好会的成员之间都有一项共通的认知。」
「共通认知?」
「是的。共通认知……也就是自己做的事情绝对不会比久我原桂一还严重。」
「啊……」
「就是这样。那份『校内安全宣言』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而公布的呢?中央校和学生会最大的敌人,应该是那个威胁和平和安全的征服世界研究社才对吧。」
「虽然话是这么说……」
舞顿时为之语塞,乱菊赶紧出来打圆场。
「各位,你们都知道吧?征服世界研究社就是赞同『校内安全宣言』的宗旨,所以才改为维护法律
与秩序的警察同好会啊。」
「难道说,乱菊姊姊也相信了那个人的戏言吗?」
「就算妳说那是戏言……」
身为酢浆草协会的成员,一直就近观察着桂一的舞和乱菊比谁都清楚,久我原桂一这个少年,确实是个宣称要征服世界的疯狂科学家,也是从来不曾把和平和安全挂在嘴上的危险人物。但是他有一套不容妥协的规则和自尊,只要是说出口的话,就一定会贯彻到底。
这样的他既然说出了「要维护法律和秩序」,至少就意图来说,应该是不会在校内造成什么危险或混乱的……虽然以他的情况来看,就算没有这种意图,也还是经常引起危险和混乱。
可是,不管怎么说,舞和乱菊也是因为跟他有了近距离接触,才做得出这样的评价。对桂一认识不深的学生会成员会把他视为危险分子也是很合理的。
「你们听好了,就算先不提征服世界研究社那时的事情,只看警察同好会创立以来的情况又是如何呢?银行全毁,跟暴走族的乱斗,还有那个机器人大战……他们的行动是非常暴力的。」
学妹尖锐刻薄的发言,不只堵得舞说不出话,连乱菊都只能在心里苦笑。
因为她们指责的所有事件,身为酢浆草协会成员的舞和乱菊本身就是无法撇清的当事者。
「至今他们做过的事,在我们知道的范围以内是还没有违反法律与正义。但是,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栘……久我原桂一和涟恋歌,绝对是万恶不赦的恐怖分子!」
「久我原就算了,连恋歌也是……?」
舞的心中浮现出了被指名为「万恶不赦的恐怖分子」的学姊的脸。在舞记忆中的她,无论何时都像温柔的天使一样——如果说得更公道一点,应该是一脸痴呆,又总是缺乏紧张感——带着柔和的笑容。
「涟学姊……是恐怖分子啊……」
乱菊喃喃地念着,深深地低下了头。
「……乱菊姊姊?」
「没事……那个……请妳继续说吧……」
乱菊断断续续地说着,肩膀还因为拚命忍住笑意而颤动,但是在场成员只有舞一个人注意到。
「简单地说,中革派就是因为自己的社团活动内容被干预而废社,但是只有警察同好会还继续存在,所以才觉得很不高兴。」
「说的没错,我们自己也觉得无法接受啊!为什么学生会只丢着久我原桂一不管呢?」
「你们也是学生会的成员,应该很清楚事情的始末吧。我们在监视被废社的各社团及同好会,还有久我原桂一的行动时,一直都秉持着同样的基准。而结果就是十六个社团和同好会因为过度违规的行为而被废止,征服世界研究社残存了下来。」
「这只是因为他们没有露出过马脚啊!」
「或许是这样吧。但是这种情况,只能把亲眼见到的当做事实。」
乱菊说的话是正确的。但是,正确的言论并非总是能被接受。学生会的成员们虽然找不出反驳的论点而陷入沉默,不过很明显地,他们都不能接受这样的说辞。
「……难道不能至少解除他们的武装吗?」
「妳是说要警察组织解除武装吗?」
「既然是社团活动,就常理而言这样要求也不奇怪吧。」
「就常理来说是这样没错……不过,这么一来就本末倒置了。」
「可是,他们如果被解除武装的话,就没有办法继续活动了,这样我们就有废止他们活动的理由了……」
少年得意洋洋的宣言,在舞锐利眼光的注视之下,只讲了一半就打住了。乱菊对他说道:
「这种做法,就跟为了达到目的不惜派出恐怖分子和无差别炸弹攻击,无法无天的中东国家一样吧……你想要让我们的会长背负这种卑鄙的污名吗?」
乱菊断然说出的言论,让学弟妹们像是当头淋了一盆冷水似的,大家都红着脸不发一语。但是,还是有不能接受的人继续坚持说道:
「……不过这样也太奇怪了吧!原本应该要阻止他们恶行的会长和副会长,为什么反而会加入他们的社团活动呢?」
「不是的,事情不是这样的。我们确实是警察同好会有限公司——酢浆草协会的成员。但是,我们并不是警察同好会这个校内社团的成员唷。」
「……啊啊,确实是这样没错。」
听到乱菊说的话,舞也喃喃地回应着。虽然她自己至今都没有意识到,但是舞和乱菊确实只是加入了酢浆草协会这个公司,并非加入警察同好会这个校内社团,所以她们跟桂一之间的对立关系,只要是在学校里,都跟从前没有两样。那么自己既然是学生会会长,非得以毅然的态度弹劾他们不,可……
舞环视着在场所有人,说道:
「……我知道了。那就这样办吧。虽然就规则来看,不能以学院祭的活动内容不完整为由,而强制命令他们废社,但是还是可以强制没收他们的社团活动室。所以我们就先看看他们在学院祭中的活动内容。如果评价不好的话,就取消他们的社团活动室使用资格.你们觉得如何?」
「……」
学生会的成员们带着困惑的表情互相对望。
「……怎么了?」
「那个……我们是没有意见啦……」
「不过……?」
「警察同好会还没有交出学院祭的参加企划书唷.」
「……那个大笨蛋!」
舞露出仿佛要把那个疯狂科学家吞下肚子的凶狠表情,一边在心中重重地捶胸顿足。
九月二十九日,下午两点。
距离学院祭参加企划书的缴交期限,只剩下十小时……
「嗯~~我觉得这样太困难了啦~~」
被视为高级住宅区的樱桃区丘陵地顶端,有个像城寨一样可以俯瞰新相武市全景的巨大豪宅。豪宅的最里面有一间和室。
这个房间不算宽敞,差不多只有十坪大小。在这所宅邸之中,从最狭小的房间开始数起来还比较快。但是其中的装潢,就像在展现主人身分似的,布置得无比豪华。
整根黑檀木制的柱子,布满整片天花板的镶嵌细工,还有描绘出展翅凤凰的门上横柱,全都出自于在日本艺术院也被称为重镇的知名雕刻家手笔。与其说是日式。还不如说是东南亚风格的室内设计,虽然称不上高雅,但是就连不懂市价的人都看得出这个房间是花了极为可观的金额来装潢的。
一个男人把手肘放在壁龛前的矮桌上,大刺剌地坐着。或许是因为体格魁梧,男人散发出的强烈压迫感彷佛压住了周围的空气。他就是这个家的主人,御堂轰。
新相武市的市民就算有人不知道市长的名字,也不可能有人没听过御堂之名的。这就是以地方财阀的身分握有强大权力,其影响力甚至可跟代表日本的大企业匹敌的御堂财阀本家。
自从当家的御堂轰对中央财政界揭起反旗,拥立了跟自己互通声气的市长候选人之后,新相武市就成为执政党的眼中钉,展开了地方自治的时代。
御堂家以地方霸主之姿君临本市,拥有足以夸耀的权势的确是事实。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新相武市能免于中央财政界的控制,也是因为有御堂家存在。
因为御堂轰的权力,还有他既强势又有领袖风范等高度评价,所以有不少人渴望能与他结交成为知己。这是只要住在新相武市的人都知道的事。另一方面,害怕惹上御堂家的人也有不少。
此时,有一位少女跟他面对面坐着,但是她看起来像是尽可能不要跟他太接近似的,坐在置于房间对角侧的坐垫上。她挺直身体的正坐姿势,就像身上套了一个可以漂浮在空中的游泳圈,跟她平时的松懈模样大相径庭。
她就是酢浆草协会,也就是以十六夜学院附属高中中央校的警察同好会为基础而创立的民间警察公司的社长——涟恋歌。
现在坐在他面前的少女正面露微笑,踌躇不已地婉拒了他的要求,但是这样的语气并非代表少女感到畏惧,从她坦然地望着对方的眼神就能发现到这一点。她眼中的神情并非期待,也不是害怕,而是同情。
「……这是为什么?」
就像积雨云中恐怖的雷鸣一般,御堂轰以颇为不满的声音对少女发出质疑。
其实他并不是故意使用不悦的语气,而是他的声音本来就这样,不过还是有很多人一听到他这样的低语声,就紧张害怕得畏畏缩缩,不敢跟他目光交会,也没有勇气随意发言。直接昏倒在现场,甚至突然失禁的人也不在少数。
这不只是因为他有着压倒性的权势,也是因为他本身就带有气吞山河的强烈压迫戚。这就是敢挺身对抗中央财政界,与之互争高下,率领着御堂财阀的男人——御堂轰。
但是,恋歌的脸上还是带着毫不畏惧的温柔笑容。
「也就是说啊~~我再重复一下这份委托的内容吧~~御堂家的分家之中,有人打算在新五区里秘密扩张势力。所以要我们暗中调查。防范十六夜财团被并吞~~~是这样没错吧~~?」
轰打断了少女慢绦斯理的发言。
「妳应该知道吧?对我来说,十六夜财团只不过是众多事业的其中一项。不过对你们来说,财团要是被那些家伙给夺走了的话,应该会很困扰吧。」
「你是指小桂的工作吗~~?」
生于平凡的公务员家庭,却被父母断绝亲子关系而离家的桂一,向来都是靠他自己的发明获取报酬,支付生活费和十六夜学院的昂贵学费。但是,负责管理他的发明还有将其商品化的,都是十六夜财团这个组织。
「嗯嗯。所以你们没有其它选择了吧。」
「我是觉得像小桂这样的天才不管到哪都活得下去啦……」
「……」
轰的视线像利刃一样射向恋歌。不管是谁都会吓得浑身发抖的视线,对这少女却似乎无法造成任何威胁。
「没~~问题的啦~~因为小桂好像很喜欢十六夜学院的样子……可是啊~~~这次的工作一定要秘密进行吗~~?」
「嗯嗯。如果不保密的话会很麻烦的。毕竟这对御堂家来说也是一件丑闻。」
「这样的话嘛~~最令人困扰的是……」
「有什么困扰的?」
「酢浆草协会的社员太少了啦~~~要在事件还没有发生的时候就开始调查的话,会很辛苦的唷~~也没有办法使用人海战术呢~~」
从少女的口气听起来,让人完全体会不出有什么辛苦的感觉。
「而且这么重大的任务如果失败的话,你一定会生气吧~~?」
轰难掩对这少女的无厘头发言厌到迷惘,他说道:
「……是啊,如果失败的话,我一定会要你们负起责任的。」
可是……
「嗯~~那么,我们也没办法啰~~」
恋歌的口气十分柔和,内容却冷漠得毫无转圜余地。
「如果只有我的话是无所谓啦~~如果把小桂他们也卷进来的话就不好了唷~~你要不要考虑找其它的Private Police呢?我可以帮你介绍Chicken Police唷~~」
听到恋歌这么一说,国内屈指可数的豪门,御堂家的主人紧张地挺起胸膛说道:
「不,那个……Chicke
Police不太适合。」
被称为胆识过人的御堂轰会有这种反应,恋歌也觉得很奇怪。
「为什么呢~~?若论人数的话,他们是胜过我们的啊~~」
「学院祭的……若菜她……离家……不,总之他们是不行的!」
御堂轰和Chicken
Police之间,似乎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但是,恋歌完全没想到,这其实是不懂得如何应付任性女儿的笨蛋父亲的表现。
「唉……算了,没关系啦~~那么找其它的PP也可以啊~~?」
「其它的都不行!给他们那样一搞,让执政党得到情报的话就糟糕了。」
「啊~~说的也是~~确实除了我们和Chicken Police之外,所有的P P都跟政府勾结了呢~~」
「而且,那些家伙的根据地很可能就在十六夜学院的内部。」
「原来如此。所以才要委托我们啊~~可是~~就算我们接下了工作,也不能在校内进行搜查唷~~因为学院内是有自治权的~~」
「这点没有问题,只要我去跟文部科学省(注3)疏通一下,十六夜学院就……」
「说的也是~~毕竟建造学术研究都市的就是御堂财阀嘛~~」
「……那么,妳要接受吗?」
「我说过了~~不行就是不行啦~~」
「妳是没办法对我哄抬价码的唷。」
「嗯~~怎么这样说嘛~~我说的都是真的啦~~」
注3
文部科学省
(Ministry
of
Edccation,
Cutture.
Sports.
Science
and
Technolgy,简称MEXT),是日本中央政府行政机关之一,负责统筹日本国内教育学术、文化、体育、科学技术等事务。
少女还是保持着毫不畏惧的笑容说道。
「这份工作实在是太困难了,如果失败的话,责任不是很重大吗~~」
看见恋歌歪着头说话的模样,再次让御堂家的主人感到困惑。这个小女孩难道不知何谓恐惧吗?她那呆头呆脑的轻松表情,只是纯粹的迟钝吗?……不,她说的话确实很有道理。虽然态度很柔和,但还是能感觉得到内心的坚定。
「……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吗?」
「如果我们不接受的话,你会觉得很困扰吧~~?」
「这不是废话吗!十六夜财团在十六夜学院祭期间就要召开理事会了。那些家伙一定会在那时候动手脚的。」
这次轰完全不隐藏内心的嫌恶,甚至痛恨至极地放言说道。恋歌听了,就把指头放在唇上开始思考。
「……嗯。如果我们最后还是拒绝接受这份工作的话,你会怎么样呢?」
「我还能怎样啊!就只能祈祷他们失败而已啊。」
「这样的话不是很困扰吗~~?」
「所以我才会一直拜托妳啊!」
「可是,我不可以让小桂添麻烦呢~~」
「……」
「……」
不悦地双手环抱的男人,和脸上带着温和笑容的少女默默地互相对望,最后终于……
「……嗯~~既然如此,那以我个人的名义接受如何~~?」
「……妳可以吗?」
「……这个嘛,会怎样呢~~?」
少女微笑地偏着脑袋。
「可是,也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吧~~?」
轰瞪着恋歌,发出爆雷般的吼声。
「……别小看我了,小丫头!想要揪住我的弱点,妳还早了一百年呢!」
但是少女被这样的声音一吼,还是面不改色。
「你误会了啦~~这样的工作我本来就真的很不想接受嘛~~是因为十六夜财团如果被并吞的
话,会给小桂带来困扰,所以我才勉强接受的唷~~成功率这么低的工作,叫人怎么会想做嘛~~」
听到恋歌这样唠唠叨叨的解释,轰带着彷佛吞了一条苦虫的表情说道:
「……我知道了。那我提出的要求是要让理事会顺利召开。妳也说说妳的条件吧。」
「这样啊~~……那么如果成功的话,我想要对文部科学省的人提出一件个人要求……」
恋歌开始说了起来……
[ 本帖最后由 flywind 于 2007-10-29 20:33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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