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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tcher
Chapter One
我真希望我有幸交到那么多的朋友,不论是人类、吸血鬼、天使还是其它什么存在与地球上的高等物种。我不是瞧不起低等物种,和他们交朋友对我来说太简单了,我属于那种不需要学习就掌握了所有智慧的类型。
玫瑰园(Rosegarden)真是个好地方,花精灵们每天在这里修剪。洪水过后,撒旦修复了大地,精灵们仍然生活在这里。每天上学放学都看见这些长着白色头发,穿着丝绸衣襟的智慧生物在享受阳光和花香。我体验过更好的,我来自一个只有美好事物的世界——那里人与人之间只有帮助和爱,绝对没有堕落和欺骗。我得修正我的措辞,我是指,那些被带到天堂的人和天使之间。
我曾经是一个天使——现在也是一个天使——文森(Vemson)教会了我要以一个人类的形式来生活,像人类一样的思考,耕作、收获,接近女孩,犯自私的罪。这一切对我来说都非常新鲜。
艾玛(Emma)在这方面可以帮助我不少。她告诉我她来到地面已经一年半了,她喜欢去酒吧,但是不和人类的男孩子发生性关系。她差点爱上了文森,文森喜欢的是薇薇安(Vivian)。
平时,我就喜欢躺在屋顶看天空飘过的白云。在上面看,它们有如群山兀立,又像绵延丘陵,此起彼伏,浩浩荡荡;又像甜蜜的棉花糖一般可爱,让我忍不住想用手捻起一块,放到嘴里品尝。在地面看,它们或者变成骏马奔腾,或者变成雄鹰振翅。我最喜欢的还是雨后漫天的积层云,像渔网张罗,我一秒也不肯放过。
“亚历山大(Alexander),给我从屋顶下来,这是最后一次警告!”管理员戴安娜(Diana)又在下面喊道。
我不记得她说过多少次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前我住学生公寓的时候可没那么麻烦。我翻了个身背对她,假装听不见。
二月的第一个星期,文森来到了我的公寓发牢骚。
他把一张通知单拍到我的桌子上,好像我就是发通知的人。
“你读过这个没有?”文森说道,“这是入学一来我读过的最不可思议的文字。我来攻读魔导学学位,雷德伍德(Redwood)先生却让我们整个春季都呆在拉丁美洲。这简直是在诈骗学费……”
“好了文森,你不用交学费的。”我说道。
“但是不代表学校可以肆意切掉我们的课程。本来我打算选黑魔法起源、元素与魔法的关系、世界的构成、宗教仪式研究……”
“还有英文课。”我补充说道,“你可以把书带去墨西哥,晚上在帐篷里点燃煤油灯看一两个小时。”
“我不想去旅行,我想在学校学习。”文森说道。
“很好,我们的想法刚好相反。”我说着来到冰箱旁边,拿了一罐可乐扔给文森,“和你心女朋友发展得怎样?”
“相敬如宾。”文森说道。
“我……深表同情。”我说道。
“不不不,”文森大喝了一口可乐,说道,“薇薇安只有16岁,我不想那么快和她发生那种关系,我们也没到那一步。”
“不都是先上床后问名字的吗?”我说道。
“在亚洲不一样。”文森说道,“亚洲人比较含蓄,婚前性行为这才在年轻人里面兴起没多少年。”
“哦……随便吧。”我说道。我承认我无法理解亚洲人的心理。我虽然是天使,不过我看着美国人长大的。“话说回来,”我又说道,“明天我们一起去申请作旅伴。你不会想一个人带一堆女孩子吧。”
“旅行的时候确实不想。”文森说道,“顺便问一句,这个问题有点傻,但是我想了很久,就是……”他的眼神游移了一下,“你多少岁了?”
这个问题还真有点伤脑筋。他运气不错,我还是个很年前的天使。
“比你老多了就是。”我说道。
“确实够老的……虽然看起来还像个高中生。”文森说道。
“总之你看起来比我老。”我说道。
文森忍不住笑了起来,和我碰了碰可乐罐子,一口喝了下去。
第二天的课一直到晚上6点半结束,回玫瑰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刚把车从日落大厅前面的停车场开出来,就看到前面一个熟悉的金发背影——艾玛。
我把车开到了她旁边停下,按了两声喇叭,按下了车窗玻璃。
“上车,艾玛。”我说道。
“可是我想走走。”艾玛探过头来说道。
她应该找件不料稍微多点的T恤来穿,人类的男生这个时候肯定会忍不住盯着她雪白的乳沟看。
“省省吧,神不会赔你一辆新甲壳虫的。”说着我打开了车门。
艾玛诡异地笑了笑,拧着挎包走进了我的红色卡梅洛Camaro。
“为什么不弄个黄色的?”艾玛问道,“像大黄蜂(《变形金刚》里大黄蜂变的就是卡梅洛)那样的。”
“我去市场的时候只有这个最顺眼。”我说道,“回家之前兜兜风吗?”
不等艾玛说是,我一脚油门便踩了下去。车子后轮摩擦了几圈,瞬间飚了出去。这个时候就是纯粹的在玩游戏。大街小巷所有的车和停下来的无异,超过这些家伙的时候不过是一阵风。偶尔前面的车道全部被堵死,就只好换个路口。我不在乎跑到哪里,享受速度的激情是关键。
最后车子撞在山下的几棵树上,没有把我们炸飞已是万幸,想再把它开动是绝对办不到的了。艾玛和我就站在旁边看着它燃烧。火光照亮了黑夜的树林和草坪,青烟升上天空,遮蔽了星空。
“技术不好就不要玩车。”艾玛说道。
“为什么不关心一下我们如何回去?”我说道。
“人类看到了这样的画面会产生一种叫做心痛的感觉。”艾玛说道。
卡梅洛的左侧车身仅靠在树上,完全变了形。引擎盖翻起来一半,轮胎下面留下了百来米的四条痕迹。现在我只希望它不要引起森林大火。
“嗨,文森,你现在有空吗?”艾玛对着电话说道。
“我也许在东湾,你留意一下新闻,如果听到一辆红色卡梅洛撞毁在几棵树上的消息就马上赶过来。”
“怎么可能是我开的?嘿,我什么时候驾驶技术这么烂过?”艾玛使劲强调“烂”这个词。
我不是故意要撞坏我的车子的,我只不过是没有习惯在湿润的土地上面开车罢了。
“就这么办。总之,到了这附近打我电话。放心,这笨蛋不会心疼他的车子的。”说完艾玛挂上了电话。
三十分钟后,艾玛和我终于走到了能看到人的地方。这山顶凉飕飕的,树木以红松为主,一点也不像湾区西面的热带灌木。山路只有车行没有人走的部分,弯弯曲曲盘绕在山腰上,走不了几步就叫人打寒颤。艾玛走到男孩子们中间,用她无敌的女性魅力诱惑了一票人,问到了这里原来是加州州立大学东湾分校(UCSEB)。
我们两在学校附近找了间酒吧呆着,欣赏着那吵人的黑人音乐。
“其实我主要是想带你来酒吧里玩玩,找不到好的借口,所以……”我说道。
“这是神差劲的搭讪方式。”艾玛打断我说道。
“身为同类你应该知道我不在乎这个。”我说道。
艾玛没有了语言,一口喝完了杯子里的酒,跑到舞池去和男生扭打。
我慢慢品尝着杯子里的纯味香槟酒。我发现酒吧里的女生穿着多半比外面的要暴露得多。艾玛那件小T恤衫都显得太保守了。加州这地方的学校里到处都可以看见亚洲人和南美洲血统,种族融合程度比中部好很多。也难怪,艾玛和我这样的天使也在这里鬼混,何况一般人。
“你好帅哥,介意我坐你旁边吗?”一个亚洲女孩跑到我对面的高脚椅上面坐着说道。
她扎着两个很高的辫子,皮肤很白,白得不像黄种人。手肘靠在桌面,十个手指头交叉在嘴巴前面似笑非笑地盯着我看。
“不介意。”我说道,“随便坐,我没有带同伴来的。”
她看了看桌子上那个被艾玛喝干的杯子,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我怪笑。
“不用介意那个。”我拿起杯子随手扔在旁边地上,传来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
“为什么你不先对女孩介绍一下你自己?”她说道。
“亚历山大·贝伊尔(Alexander Beyer)。我说道,美国人,在奈特大学(Night University)上人类学。”我说道。我真不知道还有男人要先介绍自己这一出,明明是这女孩子主动上来搭话的。
“克瑞拉(Kerala),你也可以叫我奇奇(Kiki)。”女孩说道,“我是中国来的留学生,不巧和你上的是同一所学校,智慧生物学专业。”
“因为男朋友在东湾大学,所以晚上就过来这里睡。”我说道。
“不对!”奇奇一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拍了一下桌子,说道,“我们中国人没有美国人那么性开放!我在奈特找不到会说中文的朋友,所以来东湾大学认识了几个中国朋友。”
“看你的英语也不错,需要会说英语的朋友的时候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你可以记住我的号码。”我把手机推到她跟前。
“那么先教我打台球吧。”奇奇说道,“学会美国人的游戏是融入美国的关键一步。”
“给我个理由。”我说道,“不然我要收小费。”
奇奇毫不客气地走下了椅子,挽起我的胳膊就朝台球桌走。她的胸部明显没有美国女孩们的那么丰满。
“你得到了一个年轻又可爱的女孩的好感。”奇奇说道。
“听起来不错。”我说道,“可惜我不是对女孩子很感兴趣的那一类型。”
可惜了文森不在这里,那家伙比我更擅长在女生面前作秀。不过不知道薇薇安在场的情况下他是不是还能肆无忌惮地和女孩们调情。但是他不太可能把薇薇安带到酒吧来。
“你们玩的够长了,现在到我了!”奇奇对球桌旁边两个黑人吼道。
一不留神,这家伙居然去找黑人拌嘴去了。现在才看清楚,她穿的是一件比较朴素的白色无袖连衣裙,一双黄色的凉鞋。
“嘿,小美人,没几个球了,结束了就到你,好吗?”一个黑人说道。
“我说是的现在。”她指着球桌,重重地说道,“现在!”
两个黑人不想和她无理取闹,耸耸鼻子把球杆放在一边悻悻地走开了。奇奇还像个胜利者一样地甩了下头发。我赶紧拿着刚买的两大杯啤酒走上去说道:“伙计们,我请你们喝一杯,作为台球桌上的陪礼。”
两个黑人接过酒杯,看着我笑了笑,说道:“如果我是你我是不会对着女孩感兴趣的。玩得愉快,伙计。”
他们拍了拍我的肩膀便走开了。
“你还等什么?艾力克斯。”奇奇在球桌边对我喊道,“游戏已经开始了。”
我走过去拿了根球杆,简单对奇奇说了下游戏规则,然后让她开球。
超乎我的意料,白球从奇奇的球杆下走脱,“啪”的一声重重撞在球堆里,进了一个条形球和一个实心球,其余的球全部被打散开来。一般的女孩子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尤其亚洲来的女孩。
“开局不错。”我说道,“选一个种类。”
“实心的。”奇奇趴在球桌上说道。她正眼也不看我,两个辫子一个吊在球桌外面,一个散在球桌上。
第二杆——力量很到位,把6号求打得满球台乱窜,白球直接弹进了底袋。
“可恶!”奇奇从球台上站起身来,右手握着球杆,左手叉着腰。
“把你的头发全部披散开或者全部扎起来。”我说道,“不要让头发铺在桌上。光靠蛮力我打不进球的。”
我捡回白球放到自由区,瞄准了中袋旁边的15号球。奇奇站在我的旁边,一边扎头发一边凝神看着我的球杆。
“运用你的想象力。”我说道,“想象白球碰到15号球之后的走位,要正好能打进下一个球。”我指了指底袋旁边的11号球。
这一杆我用力很轻,白球擦着15号球走过,15号球乖乖进了中袋,白球停在11号球左边。打进了11号,白球退回来几步,停在1号球右边。
奇奇找了个好老师。我的台球技术是斯诺克级别的,不仅如此,就算是打斯诺克,也是大师赛级别的。我没去打职业赛的原因是我不是人类,我是天使这一点已经是作弊了。
我一杆收到最后,剩下一个8号球,一个躲在8号球后面的5号球,和11个属于奇奇的实心球。
“在8号后面,你打不到。”奇奇说道。
“所以我说得运用想象力。”我说道。
我又俯下身子,看着白球、5号球和不偏不斜停在5号球前面几厘米的黑球,瞄准了底袋。球杆打出,白球在球台上撞了一下,走过8号和5号之间,擦了一下5号球边,5号球掉进了底袋。
最后的工作就是打进8号结束这一局。
“真厉害,不愧是艾力克斯。”奇奇说道。
“还有多加练习。”我跳到球台上坐着说道,“你很有天赋,至少力量是绰绰有余的。我有个中国朋友叫文森,他可能是除了你以外奈特大学唯一的中国留学生。有空可以随时来找我们。”
“对对对。”奇奇说道,“我也知道他。你们两个的论文我都看过,非常精彩,特别是你写的《神与人之间》。所以我很期待这次的旅行。”
我就是介于神与人之间的天使,写那篇论文说白了是我在偷懒。不过还是暂时不告诉她真相吧。一边的小女孩对天使这个词是非常敏感。
“嘿,艾力克斯,我找了你半天。”艾玛走了过来,看看我,又看看奇奇。
我简单相互介绍了一下她们的名字,强调了一下我们都是奈特大学的学生。女孩们在这种时候是不会打成一片的,为了不多事,我赶紧补充说道:“那么差不多该回去了,艾玛。”
“早该回去了。文森等在外面。”艾玛说道。
我有点尴尬。不知道是建议奇奇去外面看看文森,还是就此说再见。薇薇安没有跟来的话还好,如果薇薇安来了,我领着一个中国女孩去见文森显得太不合时宜。就这样撇下奇奇也不好……
“那么没办法了。”奇奇伸出一只手对我说道,“下次再玩吧。很高兴认识你,艾力克斯。”
我赶紧和奇奇握手道别,拉着艾玛走了。
回去的路上,我告诉了文森今天认识了一个中国女孩的故事。他问我为什么不直接带她上车然后拖回公寓里。我说东方人的性观念在我的理解范围之外。他就告诉我他和薇薇安到现在也没有发生关系。我就干脆什么也不想了。我毕竟是看着美国人过来的。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申请表交到雷德伍德先生那里,然后重新弄一辆新的或者二手的车子来接替我可怜的卡梅洛的位置,我加入了步行大军已经有很多天了。
第一次的申请被打了回来,理由是我的卡梅洛是因为暴力驾驶被撞毁的。
第二次又被打了回来,理由是预算被基辛格(Kissinger)警官用于处理善后事宜。
第三次还是被打了回来,理由是我三次申请的间隔时间太短。
可恶,我明明每次都隔了一天。
第四次,我又拿着说明书上写着“每次申请间隔不少于一星期”的申请书来到了前台,波士顿女士(Boston)直接不把它收进去,理由是三次申请不过的,必须等一个月之后。
真是的,奈特忍心看着一个天使每天走路上学放心吗?对了,还有艾玛现在也没有汽车。一个不够,他们还要再增添一个吗?
我一犯懒,放学就不想回玫瑰园了,转到了图书馆里找了本《苏菲的世界》消磨时间。人类真有意思,没事就去把一些小问题往深处想,于是诞生了所谓的哲学。我最喜欢的假象是“镜中镜”世界,用一个镜子摆在另一个镜子前面,镜子既是反映者,又是被反映者,这样一直重复下去没有尽头。有人猜测宇宙就是这样的,搜易它无边无际。
神没有告诉过我宇宙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也不关心。我是来享受人类一样的生活。
晚上11点30分,图书馆的广播里说图书馆要关门了,请我们这些读者离开。真奇怪,一方面要鼓励我们多读书,一方面又把我们赶出图书馆。算了,尽头干脆不回玫瑰园了,明天都要走过来的。
第二天,我在一种鼻子痒痒的感觉中被惊醒,打了个喷嚏然后睁开了眼睛。我眼前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像,黑色的头发,微黄的皮肤——
“你在这儿干什么?艾力克斯。别告诉我你昨晚睡在这种地方。”文森说道。
他站在下面看着我,手里还拿着一根树枝。估计刚才就是用那东西捅我的鼻子。周围人来人往,谁都看着我笑,有同伴的还窃窃私语。嗯,我昨天就是睡在日落大厅的高窗台上没错。
“你没有失恋什么的吧,干嘛这么颓废?”文森说道。
“只不过是不想走回公寓。”我说道。
“行了,哥们儿。你赢了。”文森说道,“今天起我借车给你,反正我已经习惯了走路。”
“我发现一个问题,”我说道,“在日落大厅的窗台上睡觉会很冷。”
“我只想说,奈特的学生都不是正常人。”文森说道,“而你是个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天使。来吧,精神点。”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不正常也得有个限度。”
“别误会。”我整理了一下衣服,跳下窗台说道,“我可不是在闹革命。”
“不说这个了。”文森说道,“好消息,墨西哥玛雅之行的名单出来了。”
他从书包里拿出了一张打印纸递给我。
“看A组就够了。”文森说道,“别的和我们没有关系。”
我的眼神从之上密密麻麻的名字中集中到了A组那堆名字上。上面印着:
……
……
第三小队:队长 文森·埃尔克(Vemson Erck),队员: 拉尔夫·格雷(Ralf Gray),艾丽卡·法斯特(Elika Foster)
第四小队:队长 亚历山大·贝伊尔,队员:雅各布·莫尔(Jacob More),Xiaohe Zhang。
文森发现了我的目光停在最后的那个名字上,赶紧说道:“我估计是个男的,名字叫张萧何。这种名字在中文名里很常见。”
“是的是的。”我说道,“以X开头的单词是个噩梦。”
“无论如何,这次的旅行是一次无趣的男生旅行。”文森说道,“也好,没有太多女孩在旁边,我们也不用太鼓足干劲。”
“不知道拉尔夫和雅各布被分开是什么感觉。”我说道。
“管他们呢。”文森说道,“到时候你和拉尔夫换换,这样一来我们这边三个人都是比较熟悉的。”
“我跟艾丽卡不熟。”我说道。
“有我在就够了。”文森说道。
不愧是文森,说话很让人放心。作为一个曾经的观察者,他选择了站在大巴比伦这一边。他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让神撤走的不是薇薇安,也不是艾玛或者我,就是他自己的选择。现在他表面以一个人的样子生活着,里面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吸血鬼。
艾丽卡也是个吸血鬼,吸血鬼法斯特三姐妹中最年长的姐姐。我这个天使就快和两个吸血鬼一起合作了。奈特大学果然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