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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之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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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长篇] [历史情感系]倚君心(AS同人)关键词:爱情与性别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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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30 12:0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藤井紫 于 2010-10-9 22:24 编辑



南朱国
皇帝:炎帝(炎帝)
皇后:独孤琳(卡琳娜)
将军:华熙(华熙)
大皇子:华莲(华莲)
小皇子:岄(岄)


东苍国
皇帝:青帝(暂无)


北玄国
镇远王:玄鹘(黑路西法)
军师:伯雅(亚伯)
北玄公主:初蕾(蕾拉)

其他人
神人:青丘子
铢衣人:墨昭(墨昭)
双生华:曼珠沙华,曼陀罗华
==========================================================
  在一个月黑风高……啊,不不不,是一个明媚的春日。几只雀儿嬉闹着自花林间穿过,停落在窗棂上,好奇的看着屋内媚眼如丝的男子。
“唉~”一声轻叹从他的唇边溢出,雀儿扬起头,不解。
“华将军?- -?”
这阳光虽然轻薄,却照得人有些犯困,还是自己征战多日,该休息休息了呢?
“华将军?o-o?”
可为什么他前脚进门,后脚那个人的旨意就来了?那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华将军?= =#”
“唉~”
突然,好想揍人。
“华将军!!!!!!=皿=#”
尖锐的怒吼炸醒了他飘远的神思,华熙愕然回头。
“O-O叶公公,你还没走?”
“= =#华将军,您还没领旨呢。”叶公公咬牙切齿的提醒着他。
“可以不领吗?”他小声嘀咕一句。
“什么?”欺负老人家耳朵不好吗?
华熙跪了下去:“臣,领旨。”
叶公公将手中的圣旨交给他,拂尘轻晃。
“既然华将军领旨了,那现在就与小人入宫面圣吧。”
现在?
他不着痕迹的扬了扬眉,眼底已满是不悦,于是推辞道:“连日征战,身秽衣浊,望公公稍后片刻,华熙沐浴更衣后便来。”
“小人等多久也无妨,只恐陛下等不得。不如华将军虽小人入宫,待臣回奏了陛下,华将军在宫里沐浴更衣也可。”
华熙苦笑。“臣想,以陛下的明智,这点小事还不至于触怒龙颜,失礼了。”
说着,他叫了婢女奉茶,闪身回自己的厢房。
去皇宫沐浴更衣?那岂不是将自己往猛兽的嘴边送?他已不想与那个人再有过多牵挂,除了君臣关系以外,不该再有其他关系。
*                            *                             *
“舅舅!”
离皇帝的寝宫还有百米之遥(话说为什么那个人总是在寝宫处理奏折= =#?),一道银色的影子飞扑过来。华熙张开双臂微蹲着,将那有着朝阳般灿烂笑容的孩子,拥进怀里,高高的举起。
“大皇子,你这样跑皇后会担心的。”
银发银衣的孩子搂着他,黑眸乌亮乌亮的抢道:“我听公公们说,舅舅被召进宫,就立刻跑过来了。舅舅,等会教我们剑法吧!”
“我们?”这么说完,就感觉衣摆被什么扯住。
他这才注意到脚下站着另一个孩子,酷似华莲的脸上带着止水般的宁静。如果说华莲像朝阳,那这个孩子就如同明月,只可惜他的眼睛天生都无法睁开,不知那紧闭的眼帘下是否也有着和华莲一样美丽的墨瞳。
“小皇子,怎么有气喘吁吁?”
“哥哥……拉着……我……我跑。”
岄掩着胸口轻颦娥眉,希望借此能让呼吸顺畅些。

华熙不悦地瞪向华莲,斥责他的大意,“大皇子,你明知道小皇子身体不好,这么跑,万一发病怎么办?”
华莲愧疚地低下头,“对不起,我太高兴了……岄儿,你不要紧吧?要不要我叫太医?”他从华熙的怀里溜下,走到岄身边。
“不要紧,缓缓就好。舅舅,你不要生皇兄的气,我也急着过来看您,皇兄看我跑不快所以才……”
岄荡开一丝笑痕,那笑将他的虚弱一展无余,没有让人放心,反而更加担忧了。
“宫女呢?”
“呃……”
“跟着你们两个人的宫女八成也是被大皇子给甩掉的吧?”
两位皇子慌忙颔首各自撇过头去,怕被华熙看到脸上的红晕。
“人家~人家想和舅舅学剑法嘛~有宫女跟着,怕这怕那的怎么练?”
华莲老大不高兴的撅着嘴。上次就因为宫女怕他受伤,在他练剑的时候惊叫连连,害他把舅舅教的剑法全忘记了。
华熙有点无奈。“那么这次想学什么招式?”
“O-O!舅舅愿意教我们?”
“恩,教是可以,等会拜见过陛下,我就过去教你们。”
华莲笑颜逐开地凑到岄耳边,和岄叽里咕噜商量了几句,抬起头,用天真、纯洁、期盼的表情说出了一句让华熙吐血的话。
“那我要学上次舅舅和父皇在床上练的那套剑法!”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险些被口水呛死的华熙在考虑,自己是昏倒还是转身闪人比较好。
“大皇子在……在说什么?”
华莲眨眨眼睛,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就是半年前中秋节那天,舅舅在父皇的寝宫的床上和父皇练的那套剑法。”
说着,他抱着一旁的弟弟比划。
“我看见舅舅拿着剑,这样对着父皇,然后呢~父皇这样拉住舅舅~”华莲把岄扯入怀中,手搭上弟弟纤细的腰支。“再然后,父皇把手从衣服的一侧伸了进去,又用另一只手抢剑。舅舅不给,就这样……”华莲示范着将唇印上弟弟的脖子。
岄羞涩的推了推华莲,娇嗔一声:“哥~”
“哎呀,示范给舅舅看嘛,免得舅舅想不起来。还有哦~”
“够了!”华熙头痛的揉着额角。
他该说大皇子童言无忌还是该说大皇子语不惊人死不休?不过有另一点——
“大皇子你竟然偷窥!?”
华莲躲到弟弟身后,吐了吐舌头,“好奇而已,再说,岄儿也有偷看。”
岄听到自己的名字露出惊诧的表情:“咦!?我我我我只有偷听!”他想看也看不见啊……
“不管怎样,偷窥就有错,我该代替皇后好好的管教管教你了。”
看到华熙伸手过来要抓人,华莲赶忙捂着小屁股,拉住岄儿撒腿就跑:“舅舅,我我想起母后叫我们有事,舅舅您赶紧去见父王吧!再见!不送!”
对哦~面圣~他还要面圣。面圣……唉!华熙斜眼瞪着不远处的雕花木门,认命的埋开步子。天知道,这会想逃跑的人,其实是他。
“陛下,华将军到了。”
*                            *                             *

手持拂尘的公公看着门外逐渐走近的身影,尽职的向内卧的人报告。罗帐低垂的龙床上,传来清朗慵懒的回声。
“让他进来,你们下去吧。”
“是!”
“华将军。”
转身出去的宦官宫女和华熙撞了个正着,领头的公公对着华熙恭敬的行了礼,绕过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撤的可真快!
华熙斜睨着他们的背影,原本跨出去的步子收了回去。
这一下,反而让他不敢进门了,怎么办?
然而屋内的人并不想等他思考出答案,半是调侃半是讥笑的朗声道:“怎么,我那面对敌人十万大军面不改色的镇远将军,不敢面对自己的君王吗?难不成朕还会吃了你不成?”
没错!你又不是没吃过。
知道逃不掉的华熙,硬着头皮走进门。
“臣……”他真的不想参见那个人,他说不出违心的话来。
“臣……”可不可以不说?
啪!
几卷竹简从锦帐中飞出狠狠砸在一旁的龙柱上,粉碎。带起的风分开了重重锦帐,露出帐下君王狂肆俊逸的容颜。
——炎帝,南朱国的皇帝。
一身华服随意的系着带子,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露出完美的线条,让人看的直流口水~~当然不包括他。
华熙怜悯地扫了眼粉碎的竹简,好心谏言:“陛下,你不该拿奏章出气。”
“反正只是些攀龙附凤的大臣,让朕将他们的女儿指婚于你的无聊文书。”
是的,没错。但是“只是些”未免过于轻描淡写。
华熙华将军,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朝廷一品武将,御前带刀、镇远大将军,更是皇后独孤琳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又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名义上虽然是如此,所住府邸却是王族的排场。
而这位足以说权倾朝野的将军大人,却到现在都没有妻妾~别说妻妾了,连个女人都没有,至于原因嘛~~~~呵呵~~~~~
炎帝踏上靴子慢慢走向华熙,面上带着阴鸷的冷笑。
“我的华将军,您可好难请啊。现在离朕传旨的时间怕是过了一个时辰了吧?难不成华将军觉得将军府还是离皇宫太远,想搬的更近点?”
“不用了!呃……不是,多谢陛下关心。臣觉得,已经够近了。”皇宫对门,还想多近?直接住皇宫里吗?
他的否定让炎帝的面色更加难看。
“华将军倒是拒绝的挺快,刚才你的那句参见,可没这么利落。”
“咳咳,不知陛下招臣来有何事?”华熙赶紧转移话题,却不料这个转移反而弄巧成拙。
关门的声音牵动了华熙的整个神经,他慌乱回头,楠木门闩已经堵死了出路,一股强大的让人不能抵抗的力道将他拉起狠狠得压在汉白玉的石桌上,玉器滚落,发出好听的碎裂声。
“皇……”
那个人根本不给他一丝的空隙,粗暴的封住他的唇,瞬间攻破城池,掠夺了无路可逃的小舌。
徒劳的挣扎。这个人从何时开始力气变得这么大了呢?每一次每一次都让他无力反抗。只是这个人熟练的解衣动作总让他心里有些闷闷不乐。
他是皇帝,根本不需要自己更衣的。

狂乱的吸允,灵巧的抚慰……唇齿间尽是他的温度,搞不懂身上的燥热是来自于他还是自己。
意乱情迷。
“呜~”他突然的退去,让华熙的唇畔溢出一声轻吟。
炎帝满意的笑了,双手扶着华熙的两肋,缓缓向下方滑去。
“我的华将军,你的身体可比你的嘴老实多了。”
“皇……不行!啊!”怕自己,在发出那样耻辱的声音,华熙紧紧咬住指背,拼命克制着自己,从牙缝中挤出疑惑。“陛下,到底……在……在为什么……为什么生气?”
“问的好。”炎帝从他凌乱的衣摆中抬起头,伸手勾过他红晕的脸。
“我的华将军,你可知道蛮国的那个好色、喜欢男人的镇远王玄鹘为何不惜重金要兵士活捉你,带到他的寝宫的原因吗?”
好色、喜欢男人?这是在说他自己吧?
“只不过,有……有一面之缘而已。”华熙喘息着回道。
“一、面、之、缘!”炎帝挑起眉,“看样子,将军的盔甲还是不够严实呢。”
“相信我……够严了……”那副盔甲够重够厚了,再严实还不如他顶个棺材去战场算了。
“那为什么,他还会看见你的脸?”盛怒的将手指挤入华熙的身体,在他露出疼痛的表情时,炎帝又含住了他的耳垂。
“说!”
“谈判!我们是谈判!戴着头盔太没礼貌了,所以!”怕那个人会更进一步,华熙着急的大喊着。
天啊!地啊!现在快派个人来救救我吧,再这样下去~那个要和他划清界限的誓言就……
仿佛听见了他的祈祷,屋外,公公尖锐高亢的声音扬起:
“皇后娘娘,驾到——”
炎帝露出扫兴的表情。
那个楠木门闩大概可以挡住皇宫的所有人,唯独挡不住的就是皇后了。
珠玉环配的声音逐渐接近门口,有人推门。
“娘娘,门上了门闩。”
“给我挑开。”就连下命令的声音也犹若昆仑玉碎般悦耳。
接着,一柄薄刀从门缝插入,向上一拨,门闩哐当倒地。
“你们退下。”
“是。”
看样子皇后还打算为皇上留点面子,屏退了左右,缓缓推开门扉,步履起伏间琳琅环佩随着九凤裙摆摇曳,金乌绣凰羽披飞飞扬扬。
“皇上。”走进屋的女子转过身,一双凤眼淡定的凝望着桌子两边,正在整理衣衫的华熙和满脸不高兴的炎帝,合袖微微抬起手。
“臣妾,参见陛下。”
“皇后来的,可真是时候。”
听到炎帝冷哼,皇后含唇轻笑。那像极了华熙的脸上,露出女儿家独有的媚态,微扬的眼尾狡黠若狐。
“失礼了,臣妾听莲儿和岄儿说哥哥大人被召进宫,就迫不及待的赶了过来。”
“哦……迫不及待吗?”是“故意”才对吧?
“哥~”独孤琳对着华熙绽开笑容。“你和皇上的事处理完了么?要不要去我那儿小坐片刻?岄儿和莲儿吵着要找你学剑法呢。”
对于妹妹伸出来的橄榄枝,华熙才真叫迫不及待。

“我去!我现在就去!”
不管怎么整理都残留着褶皱的衣袍,让华熙在妹妹面前显得非常狼狈。
“那么,皇上,我和哥哥先告退了。”
“哼!”炎帝恼怒地转过头去,不看她,整个后宫除了太后,只有这个女人,他奈何不得。因为,她是华熙最疼爱的妹妹,也是南朱国的军师。
被独孤琳带出来的华熙恍然抚着唇,跟在妹妹身后。注意到他的样子,独孤琳的笑容带着些许幸灾乐祸。
“看样子,我来的真不是时候,下次还是不来了。”
“咦?”终于回过神的华熙不解的看着妹妹。
“哥哥到现在连半句话半个表情都没有,你到底是心里埋怨我不该来坏了你的好事呢?还是高兴我来救你免遭辣手催草?”
“= =#你个丫头,连我也玩?”听出她话外有话,华熙惩罚性的戳了戳她的脑袋。
“喂喂,你妹妹我可是冒着触怒龙颜的危险来救你,你这算恩将仇报吧?”
“我知道了,谢谢你,你再来迟一步,只怕……”
皇后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俏皮的笑。
“只怕你已经被陛下吃干抹净。我的哥哥,为了怕皇上把你接近宫,还特地献出了你妹妹我。唉!人家都说皇帝多爱多爱皇后,说皇后三千宠爱在一身,可是谁知道啊~那皇帝是看上了皇后的哥哥,所以才只娶了一个皇后。”
说罢,自怨自艾的叹着气,装出一副失落样子,假哭道。
“呜呜,虽然我并不介意姐妹共事一夫,可是兄妹共事一夫这事,我我……”
“够了!”华熙无力的扶着树干。他八成和这个皇城反冲,皇城里的所有人都以玩他为乐。
看到哥哥生气,独孤琳拍拍手,“嗯,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其实就算你要嫁给皇上我也不反对的。”
“独孤琳!”
“咳咳,哥啊~我问你个其他事。”
“问吧。”
“蛮国的那个好色、喜欢男人的镇远王玄鹘不惜重金要兵士活捉你,带到他的寝宫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啊?”
*                            *                             *
“啊!嗯~(老土的吟声)玄鹘……玄鹘,饶过我……啊!我……下次……下次一定……抓到他。”
昏暗的房间里,烛火轻轻摇动,映在墙上的两个影子缠绕、律动。
经络微凸的手,自他身 下带着黏稠的液体慢慢扶上脖颈,将唇凑在伯雅的耳边,用沙哑的声音无情的命令道:
“叫我王爷!”
“王爷~啊~”
“给我,尽快把华熙带过来,伯雅,否则,我会狠狠的弄坏你的。”
冰冷的声音,丝毫没有被情Y所影响,然而他身 下的男子却已经瘫软。
“是……伯雅……知道了……”
*                            *                             *
焦月 平静许久的边疆再起波澜。
“唉!”
韶阴宫的窗边,华熙望着窗外的明月叹息着。自从上次进京,他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略显疲倦、烦恼的脸上,有着别致的妩媚。
他的对面,独孤琳款款落下黑子,凤眸流转。
“哥。”
“嗯?”
“你这个表情,可千万别被皇上看去。”
“咦?”华熙理解不了妹妹的意思,在妹妹宫扇的催促下,搁下自己的白子。
“否则到时候,妹妹我也救不了你了。”独孤琳掩着唇,肩膀颤动。
突然反应过来妹妹所指何意的华熙,怒吼。
“独、孤、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忍住笑的独孤琳不好意思的抬起手:“哥,人家说实话,你干嘛吼我?你也不数数,这几个月来你可爱的妹妹我救了你多少次~不然你早珠胎暗结,想不嫁都不行——呀!”
调侃的下场,是遭到了一个直击的爆栗。独孤琳抱着头,以控诉的眼神含泪望着哥哥。
“珠胎暗结个头,我是男人,怎么结?”
“指不定发生奇迹,哥哥你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怀孕的男人。大家都说,岄儿比起我来更像哥哥和皇上,都说哥哥其实是女人,岄是哥哥和皇上生的。”
华熙的眸子冒出危险的光。
“独孤琳~你再说我保证明天南朱国的皇后会换人。”
“O-O换人?谁?你吗?”
咯——
华熙紧握住一把棋子,白色的石粉从他指缝间流出。
独孤琳吐吐舌头,“那,哥,我们来谈点正经的。”
不过今天这事不算完,敢威胁她?哼!下次就让岄岄当着朝廷众人的面叫他娘。
“正经的?”
“嗯。”手中团扇轻晃,扇后的女子已不再是俏皮模样,幽冷地气质让被她凝视的人感觉阵阵胆寒,“对于这次镇远王的换虏要求,哥的想法是什么?”
“怎么,你觉得他还有其他意思?”
“没有的话,不可能特别要求必须你去吧?皇上差点为了这句话砍了来使的脑袋。”
独孤琳没好气的瞪了眼情商为0的哥哥。
华熙不在意的一笑。“我想他玄鹘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能在我三万大军的军营中做什么。”
这话没错,但是……
“他是不能,别人能。我听说,玄鹘最近得到一个了不得的军师。还不晓得对方的名字,以及师承,我很难出手。”
“我以为这个世界上早已没有让你为难的事了。”
“说笑,让我为难的事多了,比如最近哥哥一直躲着皇上……哥,我问你句,你到底爱不爱皇上?”
如果黄连可以用来形容别人的笑,那现在在华熙身上再适合不过了。
那声音颤抖、隐忍的让人心疼。
“纵然他能是陈文帝,我也不能是韩子高。”
那声音颤抖、隐忍的让人心疼。
“为什么?是因为我吗?我都说我不介意……”一只手,阻止她再说下去。
“你不介意,世俗介意。”
世俗?
独孤琳惊愕地扭过声,目光捕捉到快步步向门口的华熙。
“哥,谁说了什么?哥!”
你不介意,世俗介意……天,介意。
*                            *                             *
三个月前,边境。
华熙坐在军帐里仔细研究着军事图,炎帝的信摊放在触手可及的位置。
那里面除了几句寒暄的话,余下的都是令人肉麻的情话。华熙无奈又有些开心的摇摇头。
对炎帝的感觉让他自己也不知何去何从,唯一不可否认的,是他喜欢那个人。他的怀抱、他的吻、他的手都令自己情难自禁。偶尔那个人也会很过分,上次自己仅仅是战斗中受点小伤,就被他锁在寝宫三日。
真是的,哪个将军上战场不会受伤?
信上炎帝威胁的话跃然眼中:
我的华将军,你再受一次伤,朕一定会把你关更久。天知道朕有多想将你放在金丝笼你,让你一辈子,哪也去不了。
金丝笼?算了吧,他和他的关系,也仅止于此了。他是皇上,不怕别人的目光,他还怕呢。他更怕他被人流言蜚语,坏了一世的英名。他要他做圣君,做明主,做一个千古帝王。
帐外,突然一阵喧哗。
“过来!”
“哎呦喂,慢点,慢点!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少废话!”
华熙走出军帐,几名士兵正压着一位长眉长须的老者走来。
“怎么了?”
看到华熙,士兵抱拳报道:“回禀将军,这个人在营外鬼鬼祟祟。”
“冤枉啊!我哪里有鬼鬼祟祟?”
华熙上下扫了一眼老者。
“你是何人?”
“将军,我是修道之人,号青丘子。偶尔路过此地,看到有紫气冲天,将星闪耀,所以一时好……奇……咦?O-O!”
青丘子抬起头看清华熙,不由呆住,忘记自己的处境,瞪大眼,绕着华熙走来走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皱着眉神色异样。
“怎么会这样?奇了,奇了。这命格真是奇了?福?祸?看不透,竟然看不透?”
华熙被他看的老不自在,假意的咳了两声。
“老人家,先请帐中坐。”
“啊?帐中?好好好。”
青丘子一边嘀咕着,一边跟着华熙走进帐中。
“老人家,请坐。”
“呃~好,坐……”
华熙才落座,老人猛然抬起头,一抱拳。
“将军请让老朽为你占一卦。”
华熙被吓了一跳,呆呆地应了他。得到他的同意,青丘子兴高采烈地拿出护在怀中的古木卦,开始仔细卜算。
少顷。
青丘子捻著唇边花白的胡子,皱起了眉头,眼睛直盯著卦上的异象。华熙纳闷地开口。
“老人家,请问……”
“怪哉!怪哉!将军这卦象是见龙在田,兴国之命,龙战于野,屠龙之相。既是大吉之数,却又隐藏著大凶之灾,更奇的是当我想化解这凶象时,无论如何也解不开,想避也避不掉。”
屠龙?
华熙一怔,必恭必敬的问道:“老先生,此话怎讲?”
“唉~”青丘子左右望了几眼,看到无人,低声说:“将军是离君王最近的人吧?”
“是。”的确~有的时候最近。
“君王,就是龙。屠龙,就是弑君。再这样下去,迟早君王,要死在您的命格之中。”
炎帝……会死在他手中?
华熙呆坐在椅子上,久久无法回神。“老先生,请问……真的,没办法避免吗?”
“不该有的感情就是不该有,不该靠近的人就是不能靠近,让君王远离你,说不定有可能能逃了这命格,毕竟龙的身边,还有一颗了不得的将星。”
“……”
“告辞了,这个东西将军留下,日后,也许有用。”
青丘子摸出一块玉佩交给华熙,转身离去,风中传来他的歌声。
“天也空,地也空,人生渺渺在其中。日也空,月也空,东升西坠为谁功?金也空,银也空,死後何曾在手中?情也空,爱也空,黄泉路上不相逢。权也空,名也空,转眼荒郊土一封!(参考季璃的作品)”
华熙摸着手中的玉佩,魂思飘远。
“在想什么?”
关切的询问连同温暖的臂膀一起从他背后将他紧紧抱住。
=,=躲到这都能被他捉住?华熙远目~~~这不是皇宫,这是他的将军府耶。
“我在想什么时候将军府的下人连禀告不会了?”
他扫了眼周围。下人?周围连只苍蝇都看不见。
逃的真快,还当他是主子吗?还有那个人……就算他是皇上,这也不是他家后院。真是的,总有种被出卖的感觉。
华熙不带痕迹的滑出他的怀抱。
“臣,参见陛下。”
炎帝眯起眼。
“华将军最近越来越恭敬了。”
“礼仪是必不可少的。”
“嗯,说的真好。”坐在一旁的假山上,炎帝拉住他的手放在掌中仔细端详,指尖和掌心上都有被枪磨出来的老茧。可惜了那嫩白的肌肤,啧,真想把他永远关在皇宫里,让他哪儿都去不了。
“为什么同意带兵去换虏?你明知道玄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陛下多心了,皇后也说玄鹘不敢做什么手脚。”
“哼!一想到玄鹘在打你的主意,我就想杀了他。”拦住他的腰,将他拉近自己,炎帝将头贴在他的小腹上。
华熙眉角抽搐,“陛下,您要是冲冠一怒为红颜,这后世还能解释解释,为我……成何体统?”没听说过哪个皇帝冲冠一怒为蓝颜的,他不想成为第一个,枪打出头鸟,做第一总会倒霉的。
“体统?”炎帝抬起头凝望着他:“朕不在乎什么体统,朕在乎你。”
又说这个……
“……皇上,我们谈点别的如何?比如军事之类。”
“朕今天已经谈的够多了。”谈了一天了,不累吗?
“那~我们谈谈边关?”
“皇后明天会和我谈的,不需要将军操心。”
“那皇上您可以回宫了。”
“华将军,有没有人说你最近越来越大胆了?竟然敢对朕下逐客令?”
你还知道我下逐客令,华熙扭过头。“到刚才为止都没人说过。”
“哼!”
炎帝一把扣住了他的脑后,向下一按,准确无误的攫吻住他柔软的唇,一个转身,将他抱放在假山上。
“距离朕上次抱你时轻了好多,你有好好吃饭吗?这样怎么‘打仗’?”
“皇……唔……不要!放……放手!”
他下移的嘴唇含住了华熙胸前的小珠,轻舔、咬撤,以指腹轻轻摩挲著另一边的凸起,冰冷的空气让小珠变得坚挺、敏感。
“皇上……够了……”
“真的够了吗?”邪肆地笑浮上唇角,湿润的舌描绘着他腹部的所有线条。“一去边关数月,朕要在你的身上留下印记,让其他人不能碰你。”
留下印记?又不是小狗,标榜自己的地盘吗?
华熙想苦笑,无奈他的碰触却让不由自主地嘤 咛出声,一丝丝近乎刺痛的酸热快 感从他的指尖渗入了他的肌 肤内,身子里彷佛有某部分被融化了......
不该的,不该在这样亲密了?如果青丘子说的是真的,他就算要堕落地狱,也不要眼前这个男人受一点伤害,可是……为什么这样警告自己,身体还会不由自主的迎合他。
欲罢不能。
腰间突然一阵剧痛,将华熙混乱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腰间?玉佩?!
蓦然清醒的华熙,赶在自己重新堕入炎帝带来的快 感前,伸掌劈向炎帝的脖颈。
“陛下,抱歉了!”
炎帝震怒地抬起头,在黑暗袭来前,瞪视着华熙,“你……竟然……”
咚——
炎帝晕倒在华熙怀中。
华熙匆匆整理好衣服,高扬起声,“来人,送陛下回宫。顺便准备纸墨,我要给皇后修书。”
看样子,他明天一早就得赶紧带兵闪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现在已经能想象的到炎帝明天醒来后的样子了,愿独孤琳有办法,保佑皇宫不被拆了。
***
后来发生的事情,和华熙预想的一样,却让整个皇宫措手不及。
她站在离皇帝寝宫百米之遥的地方,还能清楚的听到各种粉碎的声音。相比周围已经乱成一团的公公宫女,独孤琳显得冷静多了,她在计算——是将毁坏的寝宫修缮快还是重新建座寝宫比较快?
“娘娘。”
突然降临到独孤琳身后的黑衣人(格斯客串),将周围的公公宫女吓了一跳。
“人呢?”独孤琳问。
黑衣人双手呈上一封书信。
“子时,华将军就整备兵马以无法估计的速度出了城门,只怕现在已经到朔方(四分之一的路程)了。这个,是华将军指名要交给娘娘的信。”
信?他还敢留信。
独孤琳凌然回眸,红莲般的眸子展卷着冰冷的火焰。
“信上写了什么?”
“这……”
“念!”
她现在可没心情看信,管他什么伦常还是不能说的秘密。
“是!”知道拒绝主子吃不了兜着走的绝对是自己,黑衣人乖巧的展开信,然后迟疑了。
“念啊!”独孤琳的声音中已满是不耐,这个时刻谁招惹她就是送上门做炮灰。
算了,横竖都是死,念吧。
“妹妹,昨夜我在紧要关头敲晕了皇上,把他送回宫~后面的事情拜托你了,我相信你!你行的。”
“呵……”诡异的笑声从独孤琳口中发出,一瞬间整个皇宫陷入无比黑暗的氛围里,所有人吓的抱作一团。“来人!给皇上说,皇后决定暂时待他执政,让皇上去做他想做的一切事情吧。”
“一切?”
难道……
“对,一切!包括去边疆。”
=口=又要他们去送死?下人难做啊!佛祖啊!救命啊啊啊啊——
这时,远处一个银色的影子满脸泪水的跑来。
“母后!母后不好了!”
“莲儿?”
“岄岄……岄岄……岄岄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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押送粮草的士兵是整个大军中最紧张的,因为粮草是基本也是众矢之的,一旦出现任何情况,粮草的军队是最先被人家给XX的。
  突然,一个新兵发出惊叫声,老兵斜睨着他。
“又怎么了?”
“刚才,粮车的遮布好像动了一下!”
“我以为是什么事呢,这地面不平,抖来抖去的,动一下有什么奇怪?”
“不是的,动的很诡异。”
“诡异个头,整天疑神疑鬼的,你还是乘早申请调动吧!”
“可是……”他真的看见动了。
“快点走!万一掉队你就等着挨板子吧。”
旁边一匹桃花马跟了过来,马上的人发出询问。
“发生了什么事情?”
两人昂起脑袋——是负责粮草的威安将军。
老兵哈哈大笑,压低声音,“没事没事,新兵,胆小。”
“呵,别害怕,至少我们还在国界内,出不了什么问题。”
说完,威安跑到华熙身边(VAN伯爵版客串)看着神色从容,眸底却透漏着慌张的将军,低声询问。
“总将,怎么了?从大半夜你叫我们整军开始就似乎在怕什么?”
华熙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这不废话吗?整个京城除了那个人以外还有谁能让他怕成这样?
“威将军,说话多用用脑子,我相信对你的未来有好处。去!给我盯好后面的俘虏,除了闪失你负担的起吗?”
“……是!”
将军生气了?到底是谁啊?威安挠着头,纳闷的回到自己的原位。说好要和北玄国交换的四千名俘虏以及行军的粮草都在后方。
搞不懂,这么麻烦的换虏干吗?直接全部活埋了不是更省事么?
“子方,后方如何?”
“一切正常,俘虏们没有异样。”
“恩!多注意些,此次任务一定要平安完成,我们早点赶回去。”
阴子方(该隐)笑道:“威将军是急着回去抱婆娘吧?听说前阵子,京城第一美女嫁入威府,从此想见威将军简直就比登天还难了。”
身旁的一干将士跟着阴子方大笑,惹来威安的怒视。
  “嫉妒的话自己也找个媳妇去,一群没事干的家伙。赶紧干活!”
  威安笑骂着,追上华熙。
“总将,后面没有问题。”威安禀告的同时,华熙皱起眉频频回头,似乎后面有什么令他不安。
“总将?”
  华熙瞅了他一眼,又一次回过头,狐疑道:“奇怪,总觉得被人盯着,让人不舒服。”
“盯着?”威安也跟着他回头,后方只有行进的大军、吆喝俘虏的士兵和押送粮草的马车,没有什么异样。“将军,你多心了吧?”
  “我也希望自己多心了。走吧!”
“是。”
  一个人自俘虏的队伍中缓缓抬起头来,重色的瞳眸充盈着嫉火。
  华熙将军,这次一定会将你带到王爷的身边。
原本怒火冲天的炎帝反而被皇后的决定给吓到了。
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他的皇后说愿意待他执政,让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怎么回事?莫非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
炎帝小心翼翼的发问:“皇后,朕刚才没听错吧?”
“我现在没有空也没有心思开玩笑。”
独孤琳站在窗边寒光乍现美目斜瞪了一眼炎帝,继续望向殿外,等待着下人的回报。
在听到岄岄消息的那一刻,她派出了所有人,就算要把皇宫翻个个也得把岄找出来。
炎帝的膝盖上还趴着哭到昏睡的华莲。
“我先等岄儿的消息。”
黑影倏然出现在独孤琳脚下。
“娘娘。”
独孤琳微微侧目。回来的不是派出去找岄的人,而是派出去收集北玄国情报的探子。
“如何?”
“禀娘娘,已经查出玄鹘王爷军师的身份,据说,师承鬼谷一门,名伯雅。”
“伯雅!三师兄?!……呀!”原本为岄岄担心的独孤琳惊讶地回身,结果脑袋狠狠地撞上了一旁的门页。
炎帝和探子被吓了一跳。
声音好大,一定很痛吧~
但独孤琳丝毫不在乎自己头上的红肿,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探子。
“你刚才说伯雅是玄鹘的军师,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小人以彻查过,确实是伯雅没错。”
“糟糕了,皇上!”
“哎?”
“皇上,你立刻派军队去追哥哥!快点!”
怎么回事?他第一次见到皇后神色如此慌张。
炎帝纳闷地问:“那个伯雅,是很了不得的人物吗?”
独孤琳咬起唇,“没错,他是我的三师兄,是师父最得意的弟子,军事、谋略、奇门遁甲且不说,易容术更是无人能出其左右,最最可怕的——我从没见过一个人的言语能比他更容易控制人心。”
“此话怎讲?”炎帝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陛下可知道两年前盛极一时的苍梧国?”
怎会不知道呢,当年的苍梧国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国家,本以为那个国家可以持续数百年,然而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这个国家的内部瓦解,被周边国家迅速吞并。
“苍梧国和伯雅有什么关系?”
“有!”独孤琳斩钉截铁的说,“虽然不知道三师兄当时做了什么,但是我听师父说,苍梧国的灭亡,仅仅因为师兄的一句话——流言蜚语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兵器。”
“所以,臣妾请皇上立刻出兵。”
“北玄会埋伏?”
“臣妾认为,伯雅已经混入军队之中。”
“他想刺杀华熙?”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笨呢?她都说了,伯雅最最可怕的是用言语控制人心,他还在想什么?
独孤琳一掌重重的击在桌子上,咬牙切齿的道。
“陛下,你忘记我们押送的那四千俘虏,还有臣妾当初对皇上,所下的傀儡药了吗?”
炎帝的脸顿时一片铁青。
当年迎娶独孤琳,他根本就没打算去圆房,所以在御书房过夜,谁料独孤琳早已候在御书房,还对他下了傀儡药,让他不得不对她言听计从……结果谁都知道了,华莲和岄一对双胞胎。
炎帝将华莲交给独孤琳:“我现在就去……岄儿怎么办?”
“只要不是被绑架,总会找到的。我现在更担心他是偷偷跟着粮草车走了。”
*                *                  *
俗话说的好“知子莫若母”,岄当真躲在粮草车中。
至于他是怎么跑出宫的呢?我们把镜头移回紫宸殿的后花园——一只狐狸灵巧的穿梭在假山和野草之间,金色的眼睛四下打望片刻,往草丛中一埋,失去了踪影。草丛里一个大洞直通宫外,洞口静躺着一枚苍青色的玉佩,雕琢的岄字反射着露珠的光芒。
夜晚,由于北方边关荒凉,荒野戈壁、狼群聚集,所以几乎没有人烟,军队只能在戈壁中扎营安寨,休养生息。
粮草的车聚集在某地,周围士兵不停巡逻。
当月亮逐渐隐没在西边的地平线,粮草车中慢慢探出一只小脑袋,那正是从宫中失踪的小皇子岄。
“呼~”好刺激哦,从来没有偷偷这样溜出来过,乘现在赶紧去找舅舅吧,肚子饿了呢。
小皇子笨手笨脚的爬出遮布,脚下一滑,险些滚下马车。突来的危险吓得他赶忙攀紧马车的边沿,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还好,没有人发现,听力好的好处现在立刻体现了出来。
重整旗鼓的岄小心翼翼的落地,运用以前学自舅舅的方法,将耳朵贴在地面。
马车附近的士兵是巡逻的,有个地方似乎坐了很多人~说不定舅舅是在那边……反正被发现也不怕,暂时就当做捉迷藏吧,嘻嘻。
觉得自己真了不起的岄,带着骄傲的笑,爬起身向人群聚集的地方摸去。
夜,一点儿也不平静。
荒野的风呼呼吹着军旗发出猎猎的声响,远处的风宛如鬼嚎般令人不寒而栗。
华熙在军帐中也感受到外面的冷气,从军书中抬起头,递了一块令牌给身旁的侍童:“天冷,去让守卫军粮的百夫长拿几坛酒来分给士兵驱驱寒气。不许多喝。”
“是!”
几个黑影慢慢靠近军粮处,对着火炉边畅饮的百夫长一鞠,“百夫长!将军吩咐我来取酒给大家解解寒气。”
百夫长看了眼来人,“是你们几个小子啊,上次才让你们骗走几坛酒,这次又来取?真的是将军的命令吗?”
带头的少年不好意思的干笑着道歉,“哎呀,百夫长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别计较上次的事了,这次真的是将军的命令,你看,我这还有令牌呢。”
少年摊开手,手心静静躺着一枚火焰令,百夫长接过来仔细瞧了半天,丢回少年手上,向后吆喝,“带出来几车酒给他们。”
少顷,车拉了出来,连同……
“啊!别抓我啊,你们干什么?放开!快放开!”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士兵手上像小鸡一样被拎起来的岄,过了数十秒的时间,百夫长才反应过来怒不可遏地低吼。
“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个小孩在这里?你们这群饭桶!怎么看守的!?”
士兵涨红着脸,吓的说话都结巴了。“对对对不起,这是我们的失职。”
“失职?万一出了问题,你有十个脑袋都不够!”
“是!”
士兵手上的岄可不想听完他们的唠叨,四肢乱挥大喊道。
“快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找我舅舅!放开!”
“你舅舅?”来取酒的少年对他叫出的称呼感到好奇。“你舅舅是谁?”
“华熙,华将军!……哎呦!你干吗放手?”抓着他领子的士兵突然松了手,让岄一个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周围的人刷的全部跪倒在地:“臣,参见皇子”
百夫长脸色惨白,“皇子,您怎么在这?”
岄小嘴一扁,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他们说舅舅要出去好久,我怕舅舅又想上次那样好久不回来,所以才……呜呜,我想见舅舅。”
“那皇上和皇后……”完了完了,皇子要出个什么事他们非掉脑袋不可。
岄心虚的低下头,怯懦地说:“我留了书信的,跟着舅舅,父王和母后不用担心的。”
“哎呦喂!我的小祖宗啊!来人,赶紧把皇子带到华熙将军那边去。”
“啊!我……”岄张开口想阻止,却被少年抢了先。
“百夫长。”
“嗯?”
“刚好等会分完酒,我要回华将军的营帐去伺候,皇子就跟着我走吧,看守粮草需要兵力,别因为皇子而起了骚乱。”少年自告奋勇的要求,让百夫长看到了救命的稻草,连声应道。
“好好好,那就交给你了,你可千万小心。”
“放心。”少年让旁边的几个人拉着酒车,自己走到岄的身边蹲下身,带着童叟无欺的笑脸,向岄伸出手。“殿下,跟我走吧。我带你去见华将军。”
“哎~”岄乖巧的牵着他,一起离开粮草处。
走了一会,少年低头柔声问:“皇子殿下叫华将军舅舅?”
“是啊!舅舅是母后的哥哥。”岄抿着唇骄傲的说。
“母后?炎帝的妻子?听说是鬼谷一门的弟子呢。”
岄微微侧首,“娘可厉害了,听爹说,娘是我朝的军师。”
少年眯细眼,带着兴味的表情问:“那么你娘叫什么?”
“独孤琳。啊,说到名字,我还没有问大哥哥你的名字呢。”
“我?”少年轻轻勾起唇角,“我叫伯雅。”
“伯雅哥哥,谢谢你带我去见舅舅,可是……我想给舅舅一个惊喜,所以……”
少年不在意的笑了。
“不用谢,等会,一定会让殿下给你舅舅一个惊喜。”
说完他的笑意更加深浓。
“一个非常大的惊喜。”
*                    *                     *
“皇后娘娘,敢问,陛下在何处?”
得知皇后要放炎帝离宫的消息,宰相雷布施马不停蹄的赶到皇宫,谁料炎帝已经带着兵马走的连人影都不见了,于是,雷布施第一时间找到了皇后兴师问罪。
韶阴宫,皇后把玩着棋子,正在研究残局,面对着雷布施的问题嫣然一笑。
“在两个时辰前,陛下已经带着兵马追华将军去了。”
雷布施一脸阴郁地眯细黑眸。
“臣听闻,小皇子也从宫中失踪了,怎么皇后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独孤琳眨着眼,无辜地看着雷布施,“宰相大人怎么能这么说呢,听到儿子失踪,妾身心如火燎,怎会不着急?。”
你着急还在这下棋?
雷布施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棋桌,讥笑道。
“臣倒觉得,娘娘很闲呢。”
独孤琳笑敛起眸子,“让宰相有这样的误会真是臣妾的罪过。我让炎帝离宫是因为小皇子有九成的可能偷偷跟着华将军走了。陛下已经带着兵马去追,我在这着急有何用?”
她不是什么贤妻良母,没有用的担心她不会做,前有华熙后有炎帝,岄又是帝王之子,连带着整个国家的国运,相信他应该会平安无事
——如果他不太笨的话。
“那么,娘娘,皇上离宫,政事奏折该谁处理?”
“原来宰相大人是在担心这个啊,放心吧,我说了,由我代为处理。”独孤琳完全不知道自己个自己挖了个坟墓,还乖巧的跳了进去。
“哦,是吗?既然皇后娘娘这么说,臣就放心了,那么,请现在立刻开始吧。”
“咦?”
雷布施在独孤琳愕然的目光下背过身。
“来人!把陛下留下的所有奏折全部搬上来。”
一句话落,之间数十位公公,每人手上都抱着小山一般的竹简走了进来,眨眼间将皇后的书桌堆的满满的。
独孤琳诧异地睁圆了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些竹简,手里的棋子滑落在地。
“怎……怎么会这么多?”
雷布施寒着脸,面无表情的鞠下身,“这个月,陛下常以心情不好为理由,积压奏章,让臣无比心忧,现在听闻皇后娘娘要接手,臣深感欣慰。还请皇后娘娘在三日内批完,不然……臣等会很头痛的。”
头痛!夭寿!现在她才要头痛呢。
独孤琳咽了口口水,悻然起身,“我我我突然好担心岄岄,我我也去追……”
想跑?已经跑了一个皇帝了,再让她跑掉,他立马辞官不干了。
雷布施一挥手,门被宫女公公们堵的严严实实,独孤琳犹若笼中鸟一般,愤然指着他们,怒道:“你、你、你们……你们不怕我砍你们的头吗?”
雷布施寸步不让,低嗄的语气颇有输人不输阵的较劲味道。
“皇后想砍臣的头,请随意,但是,也等皇后在批完所有奏折后再拟旨吧,请!”
“我不要!该死的炎帝,你给我滚回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阿嚏!”正策马疾驰的炎帝突然打了个喷嚏。
奇怪,怎么觉得有种寒气呢?
*                         *                        *
夜更深,醉心于兵书的华熙终于觉得有些困意,搁下竹简,揉捏着眉心。
真是的,又看到这么晚,现在是什么时辰?
独孤琳说的好,华熙一旦看起兵 书就算你搞出天大的动静,他也充耳不闻,万一哪天皇上想对华熙X X O O什么的,直接塞他一本兵 书,估计就可以对他为 所 欲 为了。
当初的华熙一笑置之,不过现在看来自己真是十分入迷呢。对了,侍童呢?
这才发现帐中只有自己一人,口有些渴的华熙起身,打算看看外面的情况顺便叫侍童倒水。
才掀开帐帘,凛 冽的寒光一闪而过。
铮——
龙啸声起,华熙凌眸瞪去,手中宝剑的剑背上压着一把月牙弯刀,刀的那头少年含笑。
“洪峰?你不是洪峰,你是谁?”
少年伸出手,慢慢揭掉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比女子还柔 媚的笑靥。
“在下伯雅,奉镇远王之名,特来拜见华将军。”
“拜见?”华熙震开伯雅的弯刀,手中宝剑爆起万丈银光,向伯雅激射而去。
伯雅不敢怠慢,挥刀直指银光之中,凤啸声起,银光迸发,折成两半的弯刀飞天而起,旋转着重重插在伯雅身后的石头中,鲜红的血从伯雅手腕滑下。
华熙震剑指上他的脖颈,“你们什么时候混进军队的?”
伯雅惋惜地看着飞走的弯刀,一声喟叹:“可惜了,我还挺喜欢这把刀的。”
“说!不然我现在立刻杀了你。”
他从容扬眉,睨着华熙,反问。
“华将军,这样好吗?与其有时间在这里审问我,倒不如先看看自己的军队。”
“军队!”他一说华熙才惊觉,这半天的动静,整个大军中竟然没有一点反应,难道……
扭头四顾,周围原本看守的士兵都已经躺在地上,致命之处无一例外——是脖子。
这样的认知点爆了华熙的怒火,“混蛋!”
手里的剑还来得及落下,远处发出炸响,粮草存放的地方腾起炽烈的火龙,接着,兵戎相交的金属声、士兵的惨叫声充斥着整个夜空。
一个士兵从粮草方向跑来,高喊着:“将军!将军不好了!将士们突然开始斩杀俘虏和自己人,将士们反……了……”
才离华熙这里还有几十步之遥的地方,一个南朱国的士兵突然站出来,手中的长矛刺穿了报信兵的胸口。
华熙瞪圆了双眼。
“你干什么?”
问题出口,那士兵提起矛向他冲过来。
“混蛋!你疯了吗?”华熙赶忙收回架在伯雅脖子上的剑,全力格挡着对方的攻击。
伯雅淡定的拍拍肩膀上的尘土,笑的非常腼腆。
“华将军,他没有疯,他只不过是中了一种毒。”
“毒?”
“恩,华将军一定也有耳闻,那毒您的妹妹独孤琳也会,叫——傀儡线。”
“你是鬼谷门下?”华熙愕然抬头看着伯雅。
“呵……看样子一个士兵要对付华将军根本不够,还好我多准备了些人。”伯雅拍拍手,周围又站出来数十人,里面包括威安将军。
“该死的,我杀了你!”华熙怒瞪的双眸被血色染红,提起剑直指伯雅。
伯雅后退几步,站在威安将军等人的身后,“将军想杀我,似乎有点难的。上!给我抓活的。”
被傀儡药操纵的众人迎着华熙杀去。
华熙挥剑一招砍杀了面前的士兵,与被操纵的威安将军厮杀起来。
伯雅讶异的挑动眉峰,“竟然对自己的士兵下杀手,华将军真不得了。”
华熙吃力的应付着周围的傀儡兵,冷哼。
“我南朱将士,以国为先,身为后。若此身挡国之路,万死不辞。”
“啧啧,说的好,果然用士兵做饵耐你不得吗?”
“知道就乖乖受死。”华熙咬紧牙,“对不起了,威将军,我会把你的尸体带回去的。”
剑锋飞舞,威安连一声痛呼都没有,带着毫无生气的目光僵直的倒下,细长的伤口竟然没有一丝血液流出。
华熙听妹妹说过,被傀儡药操纵的人,身心皆为下药者所操作,没想到竟然连流血都要被控制,难怪妹妹对于这个药甚为不喜——呃,除了洞房夜那次。
“下一个。”他一定要杀了伯雅,以祭众军。
伯雅苦涩地看着他过关斩将,半柱香后所有傀儡兵都倒在了华熙脚下,华熙凌起血红的双眸,剑指伯雅,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下一个,该你了。”
“哦。”伯雅柔媚的脸上没有丝毫畏惧,似是聊着风月般无关痛痒地问道“将军真的如此觉得吗?”
华熙微眯起眼。
“什么意思?”
伯雅扬唇一笑,“本来想和将军玩玩猜谜的,但是我担心王爷等太久会生气……来人,带上来。”
军帐背后一名北玄国的军人用匕首压着幼童走了上来,华熙斜眼看去,心情陡然一沉。
“岄儿!”
听到华熙的声音,被捆绑的岄发出求救的呜呜声。
“怎么回事,岄儿你怎么在这里?”
岄被带到伯雅身边,伯雅欣赏着华熙焦急的表情,慢慢解开岄嘴上的布条,终于可以说话的岄哭了出来。
“舅舅,对不起,对不起,我因为想舅舅所以,所以跑了出来,结果……对不起。”
“伯雅!放了他!用一个孩子做人质不觉得太卑鄙了吗?”
伯雅故作惊讶的挑眉,“俗话说,兵不厌诈,这有什么卑鄙不卑鄙的?或者说,华熙将军也能像刚才斩杀那些将士一样杀了你可爱的外甥。”
杀了?岄的脸色惨白,颤抖着,“不……我……我不要死。我还要见母后,父皇,还有哥哥……我……我……呜呜呜呜呜呜。”
华熙阴沉着眸握紧剑。
伯雅看到他的动作,从士兵手上拿过匕首抵在岄的脖子上警告道:“别动!华将军,我劝你想好,看是你的速度快,还是我手里的剑快。万一不小心弄伤皇子殿下就不好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家王爷想请华熙将军到府上做客。”
“做梦!”
“你确定?”伯雅手中的匕首轻轻一使力,岄嫩白的颈子上立时显出一道血痕。
疼痛让岄哭的更厉害,“舅舅!舅舅……救我!”
华熙心疼的看着岄,“我知道了,我跟你们走,你们别伤他。”
“那就看华将军的配合程度了。”伯雅从怀中掏出一枚药丸,抛给华熙。“华将军要真想合作,就吃了它。”
“我吃,但是你们得保证不伤害岄儿。”
“放心,我伯雅以性命担保,只要华将军愿意合作,我北玄国的任何人都不会伤害皇子一根汗毛。”
“我华熙相信你。”
华熙丢下剑,将药丸送入嘴中,才吞下,一阵晕眩就袭入脑中。
早知道,该和那个人道别的,也许这下……永远也见不了面了……陛下。
冷冷睨视着华熙昏倒在地,伯雅叫来埋伏的北玄士兵,“将他绑好,带回去。”
“军师,皇子怎么办?”
伯雅扫了眼哭泣的岄,“敲晕一起带走。顺便治好他的伤,他对我们还有用。”
“那俘虏和傀儡……”
跳上士兵牵来的马,伯雅对这个问题报以残酷的冷笑,“就让他们尽情的杀吧,我已经下了指令,一旦所有人都死了,剩下的傀儡就会自杀,然后,我们就用这四千俘虏的死向南朱国兴师问罪。”
“走!”
几匹骏马连夜疾驰出戈壁,朝着北玄国的方向疾驰而去。
伯雅的心为了即将重见玄鹘而雀跃,也为了玄鹘即将拥抱华熙而疼痛。
*                               *                           *
“陛下,火光!”行在最前方归云刚越过一个小丘陵,刺眼的金红将暗夜映照出一团昼色。
“哷——”炎帝勒停胯下神骏,“是哪里的火?”
近卫用千里眼观望片刻,急报:“陛下!是我军的军旗。”
我军?不好的预感浮上炎帝心头。
“给我!”
炎帝接过随从递上的千里眼,朝火光处望去。
火蛇肆虐的营帐中,不见半个人影,只有帆布、残木的灰烬翻转旋舞,风吹来焦呛的烟味和诡异的肉香。
“华熙……”炎帝丢下千里眼,握住缰绳,“走!”
“是!”
疾驰的马蹄踏碎了地上的飞石,溅起万千尘沙,纷乱如炎帝的心。他几乎要将自己所知的所有神佛念遍,只求华熙平安无事。
*                      *                        *
军队达到营地时,火势依旧冲天,不见丝毫减弱。
炎帝焦急的踱来踱去,等待士兵搜索的回报。
一炷香的时间。
两柱香的时间。
三炷香的时间……
炎帝心火中烧,怒吼道:“怎么回事?搜索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吗?”
随从疾步跑来,“报陛下,已经搜索完毕。”
“情况如何?”炎帝急问。
“营地……无一活人,四千俘虏和我军一万将士全部身亡。”
“全部身亡?”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将炎帝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那华将军呢?难道他也……”
“小人里里外外搜索了数十遍,没有发现华熙将军。”
“没有发现?”
“是!但是在华将军的营帐外,发现了将军的宝剑,不见剑鞘。”
随从双手奉上宝剑,炎帝看着宝剑心中暗思。
华熙竟然会弄丢宝剑?那宝剑是他钦赐的,别说弄丢,华熙都不曾离身过。华熙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炎帝接过宝剑,随从又摸出令两样事物,举过头顶。
“陛下,小人还在将军营帐外发现这个。”
看到呈上来事物的刹那,炎帝侧敛双眸,“月牙弯刀?”
金色缠柄的刀身上铭刻着黑青色的狂龙,虽然折断却丝毫不损它的湛湛锋芒。
“这是北玄国的武器?!”
“是!请陛下看刀尾。”
刀尾?炎帝倒过刀柄,漆黑的刀尾深深刻印着两个字。
“混账!”倏然收紧的手将坚实的红木刀柄捏得粉碎。
“来人,笔墨伺候,并派快马即时出发赶回京城将书信务必交到皇后手中。”
“是!”
炎帝凌起黑瞳,眸底泛起万里波涛,带着要将某人挫骨扬灰的恨意,一字一字咒道:“玄、鹘,敢对我的人动手,你给我等着。”
【那个……我说,炎帝陛下,您好像完全忘记,皇后娘娘还让你找岄岄的事情了。】
*                  *                 *
玄鹘倚卧在纯白的狐裘褥毯上,冷眼睥睨座下的盛宴。娇媚的男童几近赤裸的卧在他的脚下,任他抚弄摆布,不时攀着他的躯体而上索求着爱怜。
一名鬼面军绕着宴会走到玄鹘旁边,极力压低声音:“王爷,军师大人回来了。”
玄鹘黑瞳旋出绮丽的光彩端起夜光杯,漫不经心的朝着男童和台下众人挥挥手,丝竹之声嘎然而止,众人疾步退出大殿,整个大殿顿时像被丢入冰窟一般,静的可怕。
“宣。”
“是。”鬼面军退出景阳殿,少顷,伯雅带着手下踏阶而入,跪在玄鹘座下。
“伯雅,参见王爷。”
玄鹘移眸瞅去,慢慢皱起眉峰。
“……”
“王爷?”察觉到玄鹘的异常,伯雅出声唤回玄鹘飘飞的思绪,“出什么问题了吗?”
轻抿一口杯中酒,玄鹘幽幽开口,“军师,本王让你带华将军回来……但是你脚下那一小只是什么?”
一小只?听到这个称呼,伯雅苦笑道:“王爷,他是南朱国的皇子。”
“带回来干什么?杀掉。”
“杀了就不好了,”伯雅显得颇为为难,“他是华将军的外甥,伯雅能顺利捉住华将军还靠了他,而现在我们将他留在手中,可以作为日后筹码。”
前提是如果他那个师妹重视他的话。
“华将军呢?”
“伯雅已派人将华将军安置在锦绣苑。华将军服了和合散,恐怕三日之内都无法动弹。”
“既然安置好了华将军,带他上来干嘛?”
“因为不知道将他安置何处比较合适。皇子身体柔弱,受不了地牢阴湿,而王爷的百凤阁……自然是绝对不能的。”
那是玄鹘的藏娇地,怎么能把单纯的皇子放那边?会学坏的。
玄鹘不悦的抬起眼,问,“照军师的意思,本王该把他安置在何处?”
“伯雅左思右想了半天……不如皇子安排在王爷的玉华宫。”
闻言,玄鹘脸上展出的微笑诡谲得教人心里发毛。
“军师的意思是让本王来照顾这个麻烦的小奶娃?”
奶娃?不算奶吧~ “让婢女看着即可,不会麻烦到王爷的。”
玄鹘斜眸瞪了他这个不识趣的家伙一眼,“算了,就依军师的话吧,将他带去玉华宫看好,不许乱跑。要是惹了本王不高兴,照杀不误。”
“是!”伯雅的手下抱着岄离开,顺带上了殿门,景阳殿上只留下伯雅和玄鹘。
“你这次连本王也算计进去了。”
伯雅气定神闲的笑道:“伯雅怎敢呢。”
“哼!”玄鹘扔掉夜光杯,他酷冷的嘴角紧抿,缓缓展开手,“过来!”
听到玄鹘的召唤,伯雅沿着台阶步步上前,在接近玄鹘手边时,一股强大的力道毫不怜惜的将他被扯进了温充满征服和占有欲气息的怀抱里。
激烈而饱含侵略性的吻,让他毫无抵抗的沉醉,可是心里犹然记得另一个人。
“王……王爷,你……不先去看华将军吗?”
   玄鹘的舌暂时离开他的花瓣,沙哑的声音让他愈发沉沦。
“等本王奖励完你,再去看他。”
“王爷~”不输于女子的优柔嗓音婉转娇吟,将人的本性燃烧到最高点。
伯雅纤细的手臂紧紧地环住他的颈项,与他唇舌交缠,在深吻时,身上的衣物已凌乱地失去了它本来意义。
当吻停下,伯雅觉得自己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像没有骨头似的趴软在狐裘褥毯上。
喘息令他的身体剧烈起伏,优美的背线令人无法自制。玄鹘醮着地上的酒液湿润他的巢穴,然后粗暴、不容拒绝的将自己置于伯雅的身体之中,感受着令人崩溃地紧窄。
每一个动作,都让伯雅的意识远离一点,直到脑袋里一片空白。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伯雅几乎没有记忆,他只知道自己不断地向他需索,想要他再给予更多,而听见他如野兽般低吼的浑厚嗓音时,会让他兴奋得发抖。
不知道给与了多少次,索取了多少次,玄鹘坐起身将他抱起,正对着坐在自己的腿上,邪气地亲吻他潮红的脸颊和迷离的眼睑,长指抚弄着他身上所有敏感带,任他粘稠的液体沾满全身。
“我的军师大人,你好像很喜欢被我碰触的感觉。”
“恩,喜欢……”在玄鹘面前,他从来不说一句假话,用自己的一切坦诚的面对他。
玄鹘笑意深浓张口咬住他胸前的凸起,突来的疼痛没有冷却身体,反而让快感加倍而至,伯雅身躯狂颤承受不住求饶。
“王……王爷……不行,会坏掉的……不行!”
“还不够呢,我的军师,刚才的只是奖励,惩罚……现在开始。”
*                         *                         *
那个人总是这样,一做完就会毫不留恋的走掉,哪怕一个目光都不曾留下。
伯雅趴在褥毯上,银光闪耀的重瞳盯着玄鹘离开的背影和重重关上的门扉,景阳宫里静的只能听见他的喘息。
明知道这样下去自己必然会被伤的体无完肤,可,为何就是不懂得停止?
伯雅勉强支起身体,颤抖的手差点又让他倒回原位。
“力气用光了……呵,每次都是我浑身无力呢。”
他还以为自己的体力够好呢,怎么王爷丝毫不见倦意?明明平常不习武的——真不公平。
伯雅拾起一旁的衣物,吃力的一件件套回去,然后疲劳过度的身体似乎根本不愿受他的控制……
“王爷,大概是去见华将军了,我也得……赶紧……起来了。”想到这里,心就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非常紧非常紧的扼住,极力挣扎着想争取到一点点的跳动,最终证明只是徒劳。
伯雅紧紧拧住胸前的衣物,抓着自己的身体,原本并不锐利的指甲在皮肤上划出丝丝血痕,着了魔般低咒着自己。
“该死的!该死!该死!该死!该死!伯雅,你只是个玩具,你凭什么嫉妒?他的心,不会给任何人,不要妄想了。你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的……为什么还要心痛?”
什么东西哽在喉间,无法吞吐,任何动作都只会让疼痛加深。
“可恶!”
他想起自己当年,刚出师门,意气风发游戏人间,以为自己对什么都不在意,以为自己可以像云,天地任逍遥——这一切在他遇上王爷时候全变了。
爱让一个人变得如此卑微,卑微的祈求他的拥抱,卑微的包容着他的一切……甚至有一天可以为那个人献上生命,可是那个人的心自己却永远得不到。
门外,传来侍者的声音。
“军师大人,有人禀告。”
“什么事?”强迫自己恢复正常的声音,他朝着门外发问,加紧穿衣的速度。
“炎帝追上了军营,现在正带着兵马朝我国边境行来。”
炎帝追上来了?该做正事了。
伯雅深呼吸镇定下心神。
“我知道了,立刻照计划行事。”
“是!”
*                                                            *                                                           *
向锦绣苑走去的玄鹘同样接到了这个消息,他挥挥手,示意一切听军师安排。
玄鹘的娈童都安置在百凤宫,玄鹘本人住在玉华宫,景阳殿乃是行宴执政之地,锦绣苑有寝宫——重鸾,是玄鹘单独宠幸之处。
“王爷!”看守的门卫在玄鹘面前恭敬的跪下。
“人呢?”
“在里面,伯雅大人吩咐我们看守着,半个时辰前喂了解药,现在估计已经醒了,但是功力还未恢复。”
玄鹘的唇角勾勒起笑意,“伯雅总是想的这么周到。你们退到院子外吧,没有我的召唤,谁也不许进来。”
“回王爷,伯雅大人交待了一件事情,让我问王爷。”
“什么事?”
“这几天,如果有自称南朱国炎帝的人来,拦还是不拦?”
玄鹘挑起眉梢,推开宫门,讥讽的笑声随着步伐破唇而出,“你们拦的住吗?”
咚——寝宫的大门又一次关上。
走进寝宫的玄鹘转过身看着床上,桀骜的黑瞳旋出掠夺的华彩。
“华将军,我们又见面了。”
床上的华熙咬着唇强撑起身体,倔强地瞪视着玄鹘。
“王爷……为华熙……还真是兴师动众。”
面对他的讽刺,玄鹘笑出声,“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为佳人兴师动众一点又有何妨?”
该死!他现在想杀了眼前这个邪狂的男人。
华熙浑身颤抖,虽然药效已经退去,他却依旧使不上力。
“王爷……说笑了……华熙是男子……怎可用佳人来比较……”
玄鹘掐住华熙的下颚,强迫他抬起头,欣赏着他不甘心的表情,反讥道:“华将军的容貌,连女子都要自愧不如,只怕佳人二字都配不上。想到炎帝日日拥着这般的美人,难怪不肯放手。”
“陛下……没有……”
“嘘!”玄鹘竖指点上华熙的唇,“华将军,有没有本王等会就会知道。”
“你的身体反应会乖乖告诉我,所有的事情。”
“你休想!”察觉到玄鹘的意图,华熙手腕一振,腕甲之中蹭然弹出金锏,朝着玄鹘的手腕斜滑而过。
没料到他身上还有武器,玄鹘的衣袖应声而断,他淡然看了眼手上的伤痕,一手抓过华熙的手腕,一手拉起剑诀自腕向肩而上,握住肩骨。
一阵剧痛猛然袭上,让华熙几乎快要晕厥过去,但他依旧只是咬牙,不让自己屈服于苦痛。
看到他忍着痛苦,玄鹘的唇角以优美的弧度往上掠起。
“老虎的爪子太利,就要断了它的爪子;毒蛇的蛇牙太毒,就要拔了他的蛇牙;将军的武功太好……那今天,我就废了你的武功。”
“不要!啊——”
他小看了玄鹘的武功,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厉害。
华熙高大的身形躺在榻上,痉挛地捉着裘毯,涔涔的冷汗不断冒出,几乎濡透了身上的衣衫,却依旧不甘示弱的咬着牙没喊出声,只是喉间逸出的呻吟如负伤的野兽,教人为之战栗。
玄鹘复抬起他的头,俊美至极的眉目之间邪嚣尽现,那笑狂妄、残忍、无情,没有起伏的低沉嗓音,宣告着他的掠夺。
“华将军,现在,你可别昏过去了,在炎帝到来之前,你将在这里做我永远的禁脔。”
“不!”预感到他要做什么,华熙第一次恐惧起来。
【作者提醒:接下来的一切请大家幻想华熙和路子是一样高的。】
玄鹘无视他的拒绝,将他反压在床上,狠狠撕扯掉身上的遮蔽,男性的虎腰缓缓地往下一沉,以自己的壮硕粗暴的挤进他娇嫩的身体中。
“不要,痛……炎!炎……啊!”在巨大的疼痛中,脑海里第一个呈现的,只有那个狂傲的皇帝,他的君王。
侵略着他的自尊,玄鹘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强迫他挺起腰,附唇在他耳畔。
“呵,华将军,我觉得现在该纠正一下你叫的名字了。”
“放开我!不然一旦我脱身,我定将你碎尸万段!”华熙咬牙切齿的起誓。
“很好,我期待着,如果那之前,你还没被我弄坏的话。”
重新将他压回床上,玄鹘喉间发出一声宛如狂兽般的低吼,长躯毫不怜惜的律动。
华熙真希望现在自己能晕过去,或者会好受点,可是几乎要将他身体撕裂的痛楚只能令他更加清醒。
豆大的泪珠从华熙眼角溢出。
除了欲望还是欲望的占有再经过不知几多时间后,终于停止。
玄鹘自锦帐间坐起身,召唤侍女穿衣。
被血水、汗水和黏稠液体侵染的床榻上,匍匐着筋疲力尽,一身青紫的华熙。
昏迷中的他悲泣地唤着炎帝的名字,一遍接着一遍,从不曾停止。
“哼!还在想着那个人吗?继续想吧,你越思念他,就越有摧毁的价值。”玄鹘拉展衣袖,转头叮嘱锦绣苑的侍女。
“本王先回玉华宫,华熙将军要是醒过来,立刻通知本王。”
“奴婢遵命,恭送王爷。”
*                   *                    *
心情愉悦的玄鹘,没料到始踏进玉华宫,第一个来迎接他的竟然是一只明明看不见还硬要乱闯,顺便哭的淅沥哗啦的“小兔子”——岄。
俯视着呈直线撞上他,个头才到他腰间的岄,玄鹘的脸色陡然一沉,对着岄身后不远处追着岄跑的侍女们瞪去。
“怎么回事?”
阴鸷的眼神吓得众人刷刷刷跪了一片。
“禀……禀王爷,小皇子一醒来就哭着要找舅舅,奴婢一时没注意,就就就给他溜了。”
“没注意?”玄鹘敛起眸,脚下的岄不知为何突然抱住他的腰,持续不断的哭声让玄鹘额角又增加了几个十字。
“不许哭了!”
突来的咆哮,吼愣了岄儿,他抬起头,玄鹘心里咯噔一下。
初见岄的时候,岄昏迷在侍卫怀里看不清楚脸,现在仔细一瞧,竟发现奶娃的这张脸,与华熙有八九分神似却多了几分娇媚,不知再过些年,这个奶娃会生成怎样一副倾国倾城之貌。
然而这位未来倾城倾国的奶娃,此刻睫毛轻颤,就在众人以为这一场哭闹剧就要落幕之时,岄儿小嘴一瘪,眼角涌出了更多的液体,犹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
“混蛋!不许哭了!”
依稀之间,众人好像听见神经绷断的声音,他们倒抽了一口冷气,冒着生命危险,在玄鹘尚未发难之前,冲上去打算先把岄岄带离花园。
虽是只不小兔子,好歹也是一条生命,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玄鹘眯细锐眸,看着众人逃之天天的背影,心想这些人果然长年跟在他的身边学乖了,如果再让那奶娃多留在他身边一刻,他绝对要掐断他白嫩丨嫩的小脖子。
虽然是个不上道的方法,但绝对又快又准!
众人慌乱间,银铃之声响彻空际,霎时一切声音皆寂,所有人的目光转向门口,面露惊色,只有玄鹘一脸淡然瞅着来人。
“初蕾公主来我这穷乡僻壤有何指教?”
被他询问的少女,无所畏惧的展开甜美的笑靥,微微启口时,每一个字节都宛如瑶池仙乐,令人心旷神怡。
“皇叔说笑了,初蕾夜观星空,惊见众史未曾记载之象,故此特来星象所指之地,一探究竟。”
“公主竟然会为一个星象亲临,未免大题小做了吧?”
“初蕾是护国天女,出现了影响国势的星象自然要看看了……”说着,初蕾斜过身子,目光越过玄鹘,看向侍卫怀里的岄,笑的如同赤子:“没想到才一来就看到如此不得了的星星,皇叔,这个孩子是谁带回来的?初蕾都不知道,皇叔什么时候也有了恋童癖了。”
玄鹘出声警告:“公主,再胡言乱语,我会替先皇好好教育你一顿的。”
“那就免了,初蕾只想知道这孩子是谁带回来的。”
站在公主身后许久的伯雅回道:“启奏公主,是臣。”
初蕾公主哑然回眸怔愣地看着他:“伯雅,我以为你够聪明呢,结果你竟然自己把自己往绝路上推。”
“公主的话,下官不明白。”
“……皇叔的行宫可还有住处?”
负责宫内起居的宦官答道:“回禀公主,暂时没有了。”
“锦绣苑不是挺大的吗?”
玄鹘冷冷地道:“锦绣苑现在有人,没有我的旨意,谁也不许去。”
“那玉华宫呢?”
“玉华宫主宫伏龙殿是王爷的住所,栖凤殿是这位小皇子在住,辰香殿是伯雅大人所住。”
初蕾扬起俏皮的微笑,不容拒绝的命令道:“那么,让小皇子暂时去皇叔的伏龙殿挤挤吧,我去栖凤宫住。来人!带路。”
说完初蕾开心的蹦跳着在玄鹘怒视中远去,心有疑虑的伯雅随之追了上去。
只留下抱着岄的宦官……他十分后悔自己刚才善心大发救了岄的举动,以至于现在单独面对怒火冲天的玄鹘。
宦官咽了口口水,战战兢兢地问:“王爷,小皇子……”
玄鹘狠狠瞪了他一眼,吓得他倏然噤声,只能看着王爷甩着衣袍重步远去。
怎么办?皇子到底放哪里?算了,还是放王爷的伏龙殿,然后去求公主,把自己调去其他宫殿伺候吧。
另一边,伯雅紧追着初蕾公主,寻求答案。
“公主!公主且慢走。”
初蕾停下脚步,回过头。“伯雅大人何事?”
“伯雅斗胆,敢问公主刚才说的话所指为何?”
“刚才说的话?哦~”初蕾看向两侧,“你们先下去准备吧。”
“是!”待宫女侍卫都撤走,初蕾才怜悯地望着伯雅。
“我曾经说过,皇叔不可能一直是摄政王的吧?”
“公主是说过。”
“皇叔是帝星之相,但是我从来没有见到与之对应的后星,你出现时,我曾觉得你的星可能成为后星,直到刚才。”
“刚才?”
初蕾叹口气,“如果那个人没有出现,再过些年你就可以成为后星……造化弄人啊,可怜的伯雅,你的决定让你终其一生也无法得到皇叔的心了。”
看着呆掉的伯雅,初蕾拍拍他的肩膀道了声“节哀顺变。”往栖凤殿的位置走去,她已经困死了,占星太消耗精神。
走到一半的初蕾仰起头,夜色初至的天空,几颗星明暗难定的闪烁着。
三帝、两后、双将……这星象真有意思,看样子她这一趟不会白来。
*                     *                       *
他们还真敢把小奶娃放到这里来?!
去处理了一下政务的玄鹘,回到玉华宫伏龙殿看到的就是躺在自己床上哭个不停的岄。不由一股无名火从心底烧起。
“够了!再哭我现在就杀了你!”玄鹘冰冷的警告吓的岄蓦然停止哭声,害怕的浑身颤抖。
玄鹘坐在床边,召唤侍女更衣,漫不经心的问了句:“哭什么?”
岄哆嗦着回答:“我……我想回家。”
“回家?哼!也许你有机会回去,只不过回去的是你的尸体。”
这样的话让岄吓得缩成一团。
他到底找谁惹谁了?怎么大家都想着杀他呢?果然母后说的对,宫外都是坏人,呜呜呜呜,哥哥、母后、父皇,快来救救岄儿,岄儿不要死,岄儿再也不敢往出跑,再也不敢不听话了,父皇、母后、哥哥……
玄鹘在他眼泪溢出来前开口,“你的眼睛再流出一滴眼泪,我立刻掐死你。”
岄岄倒抽一口冷气,使劲摇着脑袋,“不会不会不会,我不哭了,我绝对不哭了。”
“你想摇断自己的脖子吗?”更好衣的玄鹘按住他的脑袋,阻止他继续摇下去。
“不想。”
“那就赶紧睡,不要想着逃跑或者溜出去,你只要有任何动作,我随时都会杀掉你。”
“嗯嗯嗯嗯。”
这次他是想点断自己的脖子吗?
玄鹘躺进侍女已经暖好的被子里,刚闭上眼睛,却又因为某只小动物的摸索倏然睁眸。
“你在做什么?”
他记得自己的床大到可以容纳十个人,为什么现在只睡了一个半,某只小兔子还要掀开他的被子,拉着他的胳膊往他的怀里钻,他可对乳臭未干的奶娃没有性趣。
听到他的问话,岄委屈的扁起嘴,“我……我害怕……”
= =#奶娃真麻烦,所以他讨厌小孩子。
“害怕就赶紧睡。”
“害怕的时候……娘……或者哥哥……都会抱着我睡。”
“我不是你娘,也不是你哥哥。”要不是看着他那张和华熙极为神似的脸,他真的会立刻掐死他。伯雅到底带他回来干什么?当初直接一刀杀了不就清净了吗?烦死了。
“可是……唔……好冷……”
看着小兔子为北玄国晚上冰冷的空气而瑟缩着,玄鹘不知道自己到底那根筋抽了,竟然会同意他的要求。
“过来!”
得到他的容许,小兔子破涕为笑飞快冲进被窝,钻进他怀里,将他抱的紧紧的。
玄鹘嘴角带起笑痕。没想到奶娃竟然这么柔软,这么温暖……只可惜,还太小了。
“那个~可以问个问题吗?”
“嗯?”玄鹘耐着性子任他问。
“他们叫你王爷?你也是皇帝的儿子吗?”
“嗯。”
“那个……你很厉害吗?”
“嗯。”
“你……会床上剑法吗?”
玄鹘困惑的眯起眼睛,“床上剑法?”他阅历天下武学,还第一次听到这么诡异的剑法。
“嗯,没错,哥哥看父皇和舅舅在床上练过,可是我和哥哥怎么都学不会,上次去请教父皇,没想到父皇把我和哥哥打了一顿,还让我们跪在御书房外一晚。好惨哦,早上起来都不会走路了。”
听完他所说,玄鹘大概知道所谓的“床上剑法”为何了。
“床上剑法……真亏你们想的到……”玄鹘唇角含笑。
“你会吗?”岄岄翻身趴在他的胸口,认真的问。
玄鹘慵懒地回句:“会。”
“那~你教我。”
“那要看你练到什么程度。”小奶娃的精神真好,他已经困了。
下一秒,岄的动作让玄鹘的睡意猛然消失,一时反应不过来,睁开眼不敢置信地瞪着岄。
这个小奶娃竟然主动吻他——虽然那个动作笨拙的磕到了自己的牙齿,还青涩的让人发狂。
少顷,岄岄放开他的唇绽放出笑颜,不知死活的说:“我只会第一招闭气,你看我练的好不好?”
他的问题,让玄鹘明白,小奶娃根本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炎帝到底是怎么教的,竟然能教出纯洁如同白纸一样的小奶娃来。
“喂!好不好嘛?”岄岄等待着他的回答。
玄鹘回过神,伸手按住岄的头,俯首凑近他的小脸,“做的一点都不好。”
“啊~”岄岄发出失望的声音,“我都那么努力练习了。”
“要我教你吗?”
“要!”
“要我教你的话,你得发誓以后绝对不可以和除了我外的任何人练这个。”
“哥哥也不行?”
“不行。你做的到吗?”
“嗯~”岄岄思考了半天,有点为难的点点头,“好吧,我答应你。”
“绝对?”
“嗯,绝对。”
“乖奶娃。”玄鹘将他移着和自己平行,“张开嘴,一会记得用鼻子呼吸,这可不是在练闭气。”
“嗯,唔……”照做的岄被他湿热的温填的满满的,微小的檀口几乎含不下他唇里的温暖。他觉得自己像一朵花被他汲取着花蜜,和哥哥的不一样,他的动作让他的心小鹿般狂跳。
满意的看着岄潮红的双颊和缓沉起伏的胸口,玄鹘又一次吻住他的小嘴,将他的小舌包裹住,品尝他甜美的津液。
“感觉如何?”
“不……不知道……”
“喜欢吗?”
岄羞涩的点点头,“嗯。”
“诚实的孩子。睡吧。”
“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他还想接下来?
“接下来的,再过几年等你长大,我再教你。”
“为什么?”
“因为你的身体,还承受不了。”
“那约定……以后你一定要教我。”岄很有求知精神的要求到。
玄鹘半敛着深沉的眸光,微微地挑起眉梢,唇畔炽张的笑意有些邪恶,“放心,到时候就算你不愿意,我也会教你。但是你要保证在我教你前,不许和任何人研究这套剑法。”
“好吧!我保证!”
玄鹘心念一动,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佩,凝视半晌,戴在岄的胸前。
岄摸着玉佩,好奇的问:“这个是什么?”
“是信物。”
“信物?”
“对,作为刚才保证的信物。”
“好漂亮。”
“戴着它,绝对不许弄丢,不可以给任何人,不管那人是你的母后还是父皇还是你哥哥。”
“记得,我一定一定不会弄丢弄坏。”
“乖,睡吧。”
“嗯!”
岄带着笑,开心的卧在玄鹘的怀里很快进入了梦乡。
*                           *                              *
卯时,苏醒的玄鹘在床边看见静候许久的老宫女,这位宫女是他从小边开始照顾他起居的嬷嬷。
“嬷嬷?”
“王爷,锦绣苑派人来传话,华将军好像恢复意识了。”
“几时了?”
“卯时。”
“怎么没早叫醒我?”
玄鹘坐起身。
“王爷太累了,奴婢就没让他们叫。王爷,你也该好好休息,不要让太妃在天之灵为您担心。”
“嬷嬷,我不是小孩子了,这种话不用说。帮我更衣吧。”
“不论是不是小孩子,奴婢都会提你担心。”掀开的被子下,露出岄岄熟睡的脸。
嬷嬷皱起眉,“王爷,你该不会对这么小的小孩子……”
玄鹘差点翻起白眼:“嬷嬷,我对小奶娃没兴趣。”
“那就好……咦?他脖子上的玉佩,是太妃给您的那块?”
“是。”
嬷嬷寻思的看过去,“不是说没有兴趣吗?”
“再过几年可不一样。”
“但那是太妃让你给你未来的王妃的啊。”
“对,母后是说让给未来的王妃,不过母后没规定,那个王妃是男的,还是女的。”
“算了,你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
为玄鹘穿好衣服的的嬷嬷退出伏龙殿,玄鹘转身把岄抱放在枕头上,盖好被子。
他十分期待几年后的奶娃,果实要在成熟时候采撷才是最有意思的。现在呢……去看看华将军吧。
*                           *                       *
“皇叔大清早的,这是要去哪啊?”
始一出殿门,一阵香风扑面而来,玄鹘侧头看向那宛如月宫仙子临凡的少女。
看样子,某人是早已恭候着他了。
“锦绣苑。”没有起伏的三个字吐出口,玄鹘绕过她自顾自的走了。
初蕾巧笑颔首,并没打算就此放过他,于是盈盈移步跟了上去。
“皇叔,初蕾听父皇说,皇祖母曾给你一块世上独一无二的应龙环凤杏黄玉佩,可否让初蕾瞧瞧,开开眼界。”
“送人了。”玄鹘的回答不冷不淡,
“哦~送人了?!”天籁般的嗓音轻轻绕了一个弯,初蕾抿笑追问,“送谁了?初蕾去问他要来看看。”
玄鹘停步傲然转身,不耐烦地低睨着她,“我送谁,相信身为护国天女的初蕾公主早已算到。”
被他这么说,初蕾眨眨眼,一脸无辜,“皇叔太高看初蕾了。”
“回皇宫去,别在这里烦我。”
烦?初蕾暗挑娥眉。
“皇叔啊,听说那玉佩,是皇祖母让你送给你未来的王妃的,不知道受赠之人可曾知道这一点,不如我去……”
“叶舒,你别给我多事!”
初蕾捂起耳朵,免受河东狮吼之殃。
“皇叔,即使你身为皇叔,直呼护国天女,北玄国公主的名讳也是不好的吧?”
【不管男女,只有到了成年才取字,取字的目的是为了让人尊重他,供他人称呼。一般人尤其是同辈和属下只许称尊长的字而不能直呼其名。】
玄鹘寒起脸,“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去看看,被你囚禁在锦绣苑的将星——七煞。”
“为什么?”
“因为那命格我参不透。”
“……”
“皇叔,南朱国的帝星可是越来越接近了,您再不让我看,我可要去找小皇子,还要告诉他你其实挺喜欢他的舅舅……”
“闭嘴!跟我走!”
拿她没辙的玄鹘选择了妥协,臭着脸带着因为旗开得胜而笑得越发灿烂的初蕾一起前往锦绣苑。
此时此刻,炎帝一行已经到达北玄边境,将军队驻扎于城外,炎帝带着十几名侍卫朝玄鹘的行宫出发了。
*                                                  *                                                *
“陛下,这都三天了,您吃点东西吧。”
坐在客栈窗边一身玄黑便服的炎帝,扫了一眼侍卫端上来的食物,重重叹口气。
“端下去吧,我吃不下。”
华熙生死未卜让他毫无食欲,甚至觉得如果那个人有什么万一,自己也会生死相随。
“派去打探的人有消息了没?”
“回陛下,还没。但估计也快回来了,那之前,您先吃点吧,要不然出个什么事,您也没体力啊。”
炎帝顿了顿,苦笑:“你说的对,我就吃点吧。”
拾起筷子,炎帝说着吃,也只不过是吞咽了几口。午时过后,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侍卫终于赶了回来。
“情况如何?”
“启奏陛下,听闻街道上的行人说,前天午时见到几个北玄兵士带着一大一小两名男子进入了镇远王的行宫。”
镇远王?玄鹘!
“陛下!”
认知到华熙已经落入玄鹘手中,炎帝愤然紧握的双拳,指甲深深刺进掌心,一时血自指缝冉冉流下。
“来人,我们去……”
“陛下!楼下来了一支军队,声称是镇远王府的人,让我把这个交给陛下。”
炎帝的话还没说完,楼下看守的侍卫就冲上楼,手中捧着一板玉笺,炎帝接过,玉笺被人以深厚的内力刻下几行字——
闻南朱君王光临此地,为尽地主之谊,特请陛下往行宫小坐,望陛下赏脸。
                                     北玄国军师伯雅
炎帝看完将玉笺转于身旁侍卫,沉思着。
“陛下,怎么办?我们去还是不去?这一看就是陷阱。”
“是陷阱也没关系,去一个人将此事告诉城外驻军,其余和我前往镇远王宫。”
*                            *                            *
锦绣苑
“属下叩见王爷,公主。”
见到行来的玄鹘和初蕾,看守的士兵跪了一地。
“你们退到外面去。”
“是。”
玄鹘伸手推门,纱帐笼罩的床上华熙批着单衣支起身子,惶恐愤怒地瞪视着他,却因从玄鹘腋下钻出的初蕾而变成错愕。
初蕾惋惜地摇摇头:“啧啧,好好的一个美人被你弄成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皇叔,你就不能怜香惜玉点?”
“少废话,看完赶紧滚。”
“呿,”初蕾娇哼着,走到华熙身边,拾起他的下巴对视,“天哪~皇叔还真是残暴耶,不但把你搞成这样,还废了你的武功。”
皇叔?“你……是谁……”
“我?”初蕾绽放出花般娇嫩甜美的笑容,悦耳的嗓音让华熙心里的紧张逐步散去,“我叫初蕾,是北玄国的公主,亦是护国天女。”
护国天女?华熙在记忆深处搜索着这个词。听闻北玄国王后只生有一位公主,公主出生,天先玄武异象,降下黑水羽衣,于是黑帝赐封其为护国天女,从此北玄国战无不胜攻无不取,驰名天下。
“你的星……好奇怪哦。”看着他的面相,初蕾的小脸露出困惑的表情。
“什么?”
“你明明是将星,却为什么会有搏杀帝星之相?你……恨炎帝?”
“呵……我……怎么会……恨他?”
“那~你喜欢他?”
“……”
见华熙不回答,初蕾露出淡不可查的笑痕,压低声音,让接下来的对话只有华熙和她两个人才能听见:“那我告诉你一件事情,炎帝很快就要来到这里了,而你的屠龙之命,也已经近了。”
说完的初蕾,翩然转身,装作没有看见华熙焦急询问的目光,对着已经等得不耐烦的玄鹘做了个请的动作。
“皇叔,我先告退了,您请随意。”
“等……等一下……公主!”
门,再次阖上,玄鹘一个箭步移至床边,将原本打算冲下床的华熙拦了回去。
“华将军,我不管刚才初蕾对你说了什么,现在,已经是我的时间了。”
华熙倒抽一口气,恐惧的瞪大眼睛,“不要!”
“要不要,不是你说了算。”
“不!炎帝!”
接下来,是噩梦的延续,一次又一次没有怜惜的入侵,只是为了粉碎他的自尊、灵魂,给与他世界上所有的耻辱。
*                            *                            *
“军师,他们来了。”
“嗯。”景阳殿上,伯雅搁下兵书,慢慢转过身俯视着踏进门的狂傲男子。
“北玄国军师伯雅见过炎帝陛下。炎帝驾临我北玄国,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哼!军师说话不用拐弯抹角了,我现在没有心情。”
“哦,不知道陛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来要人的。”
“要人?”伯雅眉眼含笑扬起眸子,“这小小镇远王宫怎么会有您要的人呢,炎帝陛下怕是找错地方了吧?”
炎帝凌眸瞪去,“那我想这个东西,总没找错地方吧?”他自袖中掏出已经只剩下木柄的弯刀,刀底刻印着伯雅的名字。
伯雅面不改色的恭敬道:“这刀,我丢了好长时间了,竟然会被炎帝拣去,真是巧合。”
“巧合?在这刀所丢之地,我南朱一万大军全数被灭,四千俘虏被歼,小皇子和国舅华将军失踪,这也未免太巧合了。”
“哦~听陛下这意思,难道以为是我北玄国所作?”
“哼!除了你们还有谁?”
“陛下,您别忘了,我国被虏士兵也无一生还,这事我倒还想问问您是怎么回事呢。”
炎帝怒掷断刀于地,震袖指向伯雅,“朕没有耐心继续和你玩猜谜游戏,立刻交出华将军和小皇子。
伯雅无视于弥漫在空气中的浓浓杀气,波澜不惊地笑道:“炎帝要不信,只管搜好了,我想为了澄清误会,王爷不会介意的。”
“这是你说的。”
“是。”
“搜!”
炎帝带着侍卫转身出了景阳殿向锦绣苑、玉华宫处走去。
“军师大人,这样……好吗?”
伯雅耸了耸纤肩,“由他们去吧,就算搜出来~也不一定带的走。去叫兵士准备吧,一会必然得闹起来。”
“遵命。”
“唉~王爷的游戏,也颇为残酷呢。”
*                                           *                                                   *
面对玄鹘的入侵华熙的身体收缩抽搐似乎想要将他给逼迫出来,却反而将他夹得更紧。
无数次将身体撕裂痛楚终于麻痹了全身,令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世界一片空白,除了屈辱。
“喂,如果你现在就晕过去,那就没意思了。”玄鹘一只手像钳子一样将他的双腕紧紧扣于头顶,俯首轻吻着他的小脸,舌尖尝到了他泪水的咸味,诡谲笑道。“你仔细听听外面。”
外面?华熙费力转动着眸子,仔细的聆听着。
“华熙!”
这个声音好熟悉……
“华熙!”
炎……帝……
涣散的瞳孔瞬间恢复了光华。
“华将军,你说,如果炎帝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会做何感想?”玄鹘一改慵懒的态度,眸底诡谲的笑意仿佛恶虎悄然地伸出了它锐利的爪子。
华熙扬起黑眸,直勾勾地觑进他沉魁的目光之中,说不出的邪恶笑意在他的眸底炽动着,他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瑟缩起双肩。
“不……要……,别……别让他进来。”
“别让他进来?怎么?你怕被炎帝看到你YD的样子吗?怕被炎帝看到你在另一个男人怀里如此的——兴奋吗?”
玄鹘狠狠的抽动着,华熙觉得身子里撕扯的就像有人拿利刃在剜着他,让他几乎快要痛昏过去,而门外炎帝越来越接近的脚步和声音更像有一把剪子,用力地绞着她的心,最后碎成了千万片,是如此的鲜血淋漓,如此的不忍卒睹。
他第一次放弃所有尊严哀求着眼前这个让他恨不得千刀万剐的男人。
“求求你……不要……不要让他进来……求求你……不要让他看到……”
“已经,迟了。”
玄鹘将自己所有的欲望喷射进他的身体,强烈的刺激令华熙抑制不住疼痛和欢愉带来的一切,泫然欲泣的叫声从口中溢出。也正是因此,惊动了门外,原本要离去的炎帝。
“华熙?!”刚才是华熙的声音,他在里面?“华熙!”
炎帝一脚踹开门扉,看到的,是床边衣衫凌乱好整以暇看着他的玄鹘和他怀里几乎昏厥过去的华熙。
“玄鹘!拔剑,我要杀了你!”
啸凤吟。
两道寒光击撞在一起,互不相让。
搁下华熙的玄鹘勾起一抹阴幽的笑容,望着宝剑另一端,以凶残的眼神瞪视他的炎帝。
“炎帝陛下,即使您是一国的帝王,在我北玄国境内对摄政王举剑,也是不能原谅的行为呢。”
隐隐散发着杀气的炎帝,吐出的字句也如此刻空气中流窜的风一样沉重的令人窒息。
“玄、鹘!你、该、死!”
“我该死不该死也要看你有没有本事。”
*                            *                            *
锦绣苑外初蕾静丨坐品着茶香,似乎一点都不受旁边士兵和炎帝侍卫对峙的肃杀之气影响。
伯雅站在她身后,迎着风眯了澄亮的瞳眸:“公主觉得炎帝带的走华将军吗?”
初蕾微微地抬首,侧眸笑觑着他,语含玄妙的绕开他的提问,反问道,“对了,听闻东苍国的青帝与伯雅大人师出同门,可是真的?”
“嗯。”回答的轻嗯淡然如水、轻徐如风。
初蕾一双圆灿的瞳眸笑眯成月牙状:“那伯雅大人最近可否有找过他叙叙旧呢?”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公主,” 缓慢的、细致的声音幽幽从伯雅的唇间扬起,“不过所谓叙旧,也只是告知了他他在寻找的那个人的去处而已。”
“哦~他找的那个人,是谁呢?”
“南朱国皇后——独孤琳。”
*                            *                            *
蓝光湛湛的剑身一震,震开了炎帝的剑,玄鹘并没有停下动作,手腕翻转凛冽的剑气横劈而出,虽然炎帝侧身躲过,却依旧被削下半截袖袍。
盛怒所极的炎帝并不示弱,追上前起剑如雷霆,银光辉耀的剑网卷向玄鹘,玄鹘执剑上扬,截断剑网的去路,却也给自己造出了空隙。
炎帝沉腕,剑尖直指玄鹘的心口。
“哼!炎帝陛下还真直接呢。”
似乎根本不举得那追来的剑是种威胁,玄鹘挑眉冷笑,且退了半步准确无误的抓起床上的华熙,迎向炎帝的长剑,另一手也飞剑而起。
“华熙!”
发现突然冒出来的华熙,炎帝错愕的硬生生止住剑势,却止不住脚下的步伐。
玄鹘的剑在华熙的注视中,擦入他的肩膀,抽出一片血雾。
无尽的惊恐浮上华熙心头,一瞬间他只觉得全身冰冷,仿佛陷入千年冰封的天地。
心中最怕的一幕在他眼前成了现实。
“陛下!”
痴狂无悔、凄楚哀绝、撕碎了心。
巨大的疼痛将炎帝压跪在地上,玄鹘又一次举起剑,对着他的背狠狠刺下。
“不!”如雷鸣般的呐喊在华熙的心中爆开,一瞬间他只觉的天旋地转,竟然用一双肉掌紧紧握住了剑,剑停在半空,纹丝不动。
“放开!”玄鹘冷喝。
“不!”华熙坚定的回绝了他,对着外面喊到:“来人,护驾!陛下受伤了。”
门外的侍卫立时涌了进来。
看到侍卫进来,玄鹘寒眸弹向华熙曲池穴逼得他不得不放开剑,一双手此时鲜血淋淋,伤上加伤使得华熙更加虚弱。
玄鹘捏着他的腕要将他扯回身后,却察觉到另一股力道和他抗衡,低头望去,蹲在地上的炎帝正握住华熙的另一只手,扬起的目光,带着宁死也不放手的坚忍。
“陛下?!”
冲进来的侍卫扶起炎帝,惊见他肩头的伤口,慌道:“陛下,您需要赶紧止血。”
“我没事。”炎帝咬着牙挥开侍卫,依旧抓着华熙,“镇、远、王,放手!”
“哼!该放手的是你!”玄鹘举起剑。
“陛下,快放手!”几个侍卫合力在千钧一发之际拉开炎帝,沾血的利刃自刚才炎帝手腕所在处划空而过。
“玄鹘,交出华熙,否则我炎帝誓必血洗北玄国!”炎帝周围弥漫着浓浓的杀气,毫不犹豫的直指玄鹘。
“血洗我北玄国?炎帝好大的口气。”冰冷的低沉嗓音,仿佛是从幽冥中飘荡而出,教人不由得从骨子里阵阵泛起凉意。
玄鹘斜眼睨视着炎帝。
“难道炎帝要置天下百姓于不顾?”
炎帝紧握双拳,青筋暴起,“哪有如何?为了他,要朕用整个天下做陪葬都在所不惜。”
原本已经昏迷的华熙在玄鹘怀中极力睁开眼,虚弱的向他抬起手。
“陛……下。”我华熙何德何能得陛下如此宠爱?这份情叫他如何承受的起?
听到华熙的声音,炎帝眸光耀起,半是忧心半是喜悦的贴近铁栏。
“华熙!”
玄鹘移过黑瞳。“哼!你还有意识。”
“陛……下,走……”才吐出一个音,玄鹘已经霸道的印上他的唇,当着炎帝的面给予他无法反抗的凌丨辱。
“玄鹘!”肺都快被气炸了的炎帝扬起的剑,玄鹘一脚跺下,地面弹出一道铁栏,直耸入房顶,将寝宫隔成两半。
宝剑从铁栏上划过迸发出无数火花,却丝毫无法撼动铁栏一分一毫。
“玄鹘!给我放开他!”
玄鹘不屑地冷哼,“想带走人也要看你出的去么。来人!”回应着玄鹘的召唤,庭院响起士兵聚集的脚步声,门外等候的侍卫发现形式不对,冲进来拉住炎帝。
“陛下,我们人少,快走!”
“混账!”现实逼得炎帝不得不做出抉择。
“陛下,先撤退返回大军汇合我们在来讨要华将军。”这么说着时,外面的侍卫已经与北玄国的卫兵打了起来,由于人数上的差异,南朱国的侍卫明显处于下风。
看着犹豫不绝的炎帝,华熙不知道从哪里生出的力气,躲过玄鹘一把抽出他手中的宝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华熙!”炎帝不解的唤着。
华熙虚弱的展开一抹微笑,“请,陛下……不必……不必顾虑华熙……若陛下……再不走,华熙……唯有一死。”
玄鹘兴味的看着他的举动却没有做出任何举动。
“华熙!”
“请……陛下……走……”
看到华熙这样表态,旁边的侍卫赶忙抓住炎帝,“陛下,快走吧,难道您真要看华熙将军死吗?”
“好……我、走!但是,玄鹘,你给我记住,我一定会从你手上将华熙抢回去。”
对于他的挑衅玄鹘报以一笑,“很好,我随时恭候大驾。”
炎帝和侍卫举剑冲出寝宫,宫外,厮杀之声更盛。
一炷香的时间后,终于万声皆寂,玄鹘的近卫走到门口。
“回禀王爷,炎帝一行已经逃出王府,要追吗?”
玄鹘闻言冷笑,反而睨向华熙,之见华熙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安心了许多,原本生上来的力气一下子全部消失,整个人瘫软在玄鹘怀里,长刀锵然落地。
玄鹘拧动机关,栏栅瞬间落回地下。
“不用追。”
“王爷,刚才外城传来消息,南朱国三万大军包围了城池!带兵的人,是南朱国皇后。”
听到这个消息,他勾起一抹神秘至极的笑容,“看样子,炎帝很快就会回访了,给我找伯雅来。”
“是!”
玄鹘将华熙放回床上,丝毫不在意他恨意深浓却有疲乏不堪的目光,思忖道:“华将军,你可否听令妹说过一种术法,能改变人的记忆,让人遗忘一些记忆,一辈子都记不起来?”
他的话让阴云笼上华熙的心头,“你……想做……做什么?”
棱角分明的脸上浮现出残忍地冷笑,那笑容让华熙不寒而栗。
随着他的笑伯雅走进寝宫,“王爷招伯雅有何吩咐?”
“军师,本王刚刚想到一个好玩的游戏。借用一下你的忘川之术吧。”
“是!”
他拭起华熙嘴角的血,放入自己的唇中,恶魔般低语:“华将军,就让我们看看,你和炎帝之间的牵绊到底有多深吧……如果……你醒得过来,并且没有杀死炎帝的话。”
“不……你……”
“将军,失礼了。”
伯雅的重瞳直视着华熙,绚烂银光摧毁了华熙的灵魂,在失去意识前,他脑海里响起青丘子的卜文——“屠龙之相……屠龙,就是弑君……迟早君王,要死在您的命格之中。”
死在……他的命格之中吗……
*                   *                       *

炎帝成功突破城门,第一个看到的,就是由一身戎装的独孤琳指挥的南朱大军在城外十里处摆开了阵势。
而距离这个镜头一个时辰后,
南朱国的军帐里却是一片沉寂,回荡着肃杀之气。
正接受御医治疗伤口的炎帝高大挺拔的身躯充满了危险的气息,氛围凝窒诡谲,军帐中的众将士低着头,不敢轻举妄动。
归根结底,造成现在这情况的主因就是跪在御座下已经快要一个时辰的独孤琳。
炎帝瞪着她的视线几乎是凶狠的,就连质问的语气都像见到了宿敌一般。
“皇后,你到底想怎样?”
“臣妾要皇上回宫,将这里全权交给我处理。”跪了一个时辰,虽然腿脚已经发麻,独孤琳却紧咬牙关,不让自己露出一点软弱的表情。
君王几近咆哮:“你认为,看到华熙那个样子,朕现在还能回宫吗?”
“臣妾知道,所以臣妾更不能将兵权交给陛下。”相比他的愤怒,独孤琳极为冷静。
“为什么?”
“陛下,臣妾问您,若果将兵权交给陛下,将这三万大军交给陛下,陛下想如何做?屠城还是血洗北玄国?”
她是独孤琳,不是后宫那种只知道争宠勾心斗角的白痴女人,她太了解眼前的君王,盛怒之极,是任何事情都能做出来的。
如果这个时候,她不阻止他,劝阻她,她愧对自己皇后之位。
“即使朕要屠城又如何?”被妒火和愤怒蒙蔽了心智的帝王,睚眦视之道,“独孤琳,你休要再说。”
独孤琳双手交叠在地,以额触地,盈盈而起。
“陛下,臣妾和臣妾的哥哥之所以跟随陛下,是因为陛下乃仁德之君,贤明之主。陛下爱民如子,民之痛即为陛下之痛,而今只不过是玄鹘一人之错,陛下却要牵连无辜百姓,臣妾断然不能应了陛下,以免陛下铸成大错,毁了我南朱国的清誉。”
“那就任由华熙在玄鹘手上,任他为所欲为!?”
“陛下,如果哥哥知道陛下要做的事,哥哥必然会选择一死。请陛下冷静一下,三思而后行。”
“如果我执意要屠城你又如何?”
独孤琳扬起眸子,带着让猛兽都能退却的威仪,缓缓道:“若果陛下一意孤行,恐怕,臣妾只有弑君了。”
“砰!”
突然一声击案巨响,震慑所有人的心魂,众将无不吓破了胆,怔神望着神情冰冷如修罗的君王和面无惧色的独孤琳
*                  *                 *
“砰——”
瓷器碎裂的声音自伏龙殿传来,玄鹘打开门,看到岄趴在满是碎片的水泽中,手上被碎片割伤了好几道口子,顿时寒着脸一个箭步上去抱起他,不悦地责问。
“你在干什么?”
岄颤抖地咬着唇,“我……我想喝茶……可是……看不见……我……对不起……”
“难道你不会叫人帮你端过来吗?”
“我叫了……但是没有人理我……”
玄鹘凌眸瞪向身后的一干侍女,吓得侍女们咚咚跪了一地,不停的磕着头。
“奴婢该死,奴婢真的没有听见。”
“没有听见?那你长着耳朵有何用?来人!给我割了她们的耳朵逐出府去。”
侍女们被吓得花容失色,磕的越发狠重。
“王爷!王爷饶命!奴婢知错了!王爷饶命啊!”
“王爷!手下留情,我们再也不敢了!”
一双小手穿越雷区,轻轻扯住了玄鹘的衣领,纯真的童音乞求道:“哎,不是不是她们的错,是我声音太小了……你……放过她们吧。”
“放过她们?”玄鹘将岄抱放在床上,抓住他的手,“看看你的手伤成什么样子。”
“真的,真的是我声音太小了。下次我一定会大声叫她们的。别怪她们,别割她们的耳朵好不好?求你了。”岄扁起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让玄鹘也不禁软下心。
“好,就依你,放过她们。”
“那……也不要赶她们走好不好?娘说,婢女们都是被人卖出来做丫鬟的,要好好待她们,一旦被赶出去,是不名誉的,只有死路一条。”
“好,也依你。你们听见了?还不赶紧下去。”
一干婢女回过神,转对着岄,仿佛看到救世主般。
“谢谢皇子,谢谢皇子。”
婢女们逃命似的蜂拥而出,争抢找太医去了。
玄鹘转过头,凝视着岄。他觉得自己一定吃错药了,竟然会应着奶娃的话。
“手疼吗?”
岄老实的点点头,“疼。”刚才摔倒他本来打算哭的,结果被他给吓到忘记了。
“你的身体那么娇嫩,留下伤口就不好了。”玄鹘低头清理着伤口,自枕头下拿出药膏,为他涂抹在伤口上。“你在朱雀宫也这样吗?”
岄摇摇头。
“在宫里,哥哥会帮我,而且,宫里的地形我熟,就算没有人我也能自己摸到。可是这里……”
“那就慢慢熟悉起来吧。”
感觉到手上的药膏凉凉的,而他的指尖温温的,岄觉得伤口的疼痛减少了。
“王爷,刚才是不是……我父王来过了?”
谁那么多嘴?!玄鹘目光一凛。果然还是将那群侍女赶出去的好。
“嗳~父王是不是来接我的?”
“你父王已经走了。”
“走了!”岄吃惊的张着嘴,追问:“父王怎么会走了?他……他不是来接岄儿回家的吗?”
玄鹘想了想。貌似刚才炎帝半句都没有问到岄,说实话会不会伤了奶娃的心呢?
他迟疑着开口,“你父王……是来找华将军的。”
“舅舅!?舅舅他也在这里?我要见舅舅!”岄的脸上绽放出开心的神采。
“不许。”玄鹘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的要求。
“为什么?”柔美的小脸皱成一团。
“因为他是俘虏,你也是。”
俘虏!对哦,他完全忘记了。
想到这,岄害怕起来。
“那……那你……你会杀我吗?”
“……不会。”
“真的?”
“不许质疑我的话。”
“那~我可以回家吗?”
“不行。”
“为什么?我要回家,我想回家,我想华莲哥哥,我想父王。”某人的眼泪终于决堤,一泻千里。
玄鹘冷哼。
“你父王可并不想你,他刚才来根本没有问你,满心都是华将军的安危,就连逃走时也记得是华将军。”
呃……好像有心碎的声音。玄鹘挪眸看向岄,小奶娃满脸泪水了。
“父王没提我?父王不要我了吗?是不是因为我不乖?是不是我惹父王生气了?呜呜,为什么父王不想我?”
该死,小奶娃的眼泪让他好生烦躁。
“不许哭了。”他警告着,可岄却没有听见。
“呜呜,我是没人要的小孩,大家都不要我了吗?呜呜。”
“够了,没有人不要你,我要你。”玄鹘抬起奶娃的小脸,用一个吻将他喃喃不停的小嘴填的满满的,不让他继续自怨自艾下去。
霸道有力的舌挑动着岄稚嫩的神经,脑海里一片空白。不由心头慌了,不知何处摆放的小手,探进了他的袍襟之内,又不小心的扯开了他交叠的双襟,扶上一个小巧的突起。
咦!挺起来了?
“这个是什么?也会也会有感觉吗?”他忍不住好奇地问
“是。”玄鹘闷声回答。
“那……”岄突然想起华莲对自己做的,一脸跃跃欲试的低下头怯怯地张嘴含住了手中突起,立刻听见宛如雷鸣般的闷吼从玄鹘的胸膛震出。
岄吓了一跳,连忙退开,等待良久,见他没发脾气,才又大胆地开始行动,这次他含住了另外一边,还加入了丁香小舌吮舔着,小手熨贴在他强健结实的腹肌上,一次又一次地舔着,像极了一只嗜吃蜜糖的猫儿般,已经舔上瘾了。
玄鹘觉得自己简直要被这个青涩单纯却意外大胆的小奶娃给逼疯了,终于忍不住一把将岄给揪下来,“该死的,你这是跟谁学的?”
“我哥哥啊。”岄一脸无辜的问:“我做错了什么吗?你的语气似乎在生气。”
不,他没有错。玄鹘心想,他非但没有做错,反而是做得太对了!唯一不对的是教他的人。
“下次,不管是谁,再要对你做这个,给我拒绝掉。”
“包括你?”岄一派天真的问。
“小奶娃,你想被揍是不是?”
岄连忙摇摇头。他才不要被揍呢,他的力气那么大,要是揍的话,一定半天多下不了床。
“王爷,已经准备好了,是否开始出战?”
门口忽然响起伯雅的声音。
玄鹘放下岄,“准备出战,记得把华将军也带过去。”
“是!”
岄扯住他,“你要带舅舅去哪?”
“去打仗?”
“和谁?”
“南朱国。”
“父王!”岄跳了起来,“为什么你要和父王打仗?不要打仗啊!打仗是坏孩子!娘会不高兴的。”
“那是你娘。”
“可是……可是……嗳,也带我去好不好?”
“你乖乖在宫里,战场太危险。”
“那你为什么要带舅舅去?”
玄鹘诡谲笑道:“因为有用的到他的地方。小奶娃,好好待在这,等打完仗,如果你想回家我会送你回去的。”
“真的?”
“我骗过你吗?”
“……好像没有。”
“那就得了。”玄鹘摸摸他的头,“乖一点,有事叫婢女。伯雅,推出火礮,点燃礮石先发治人。”
*                      *                         *
“独孤琳,你在威胁朕吗?”
对于他的质问,独孤琳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是的。”
这句话对炎帝造成的唯一影响,恐怕就是彻底爆发,打算抽剑砍死眼前这个傲气的女人。
周围的将士眼疾手快的冲上去,你扯胳膊我抱腰的拼命阻止炎帝的行动。
“陛下!冷静,冷静点!”
“娘娘是为您好啊,虽然玩笑开的过分,但是您也千万别生娘娘的气啊。”
早已被冷汗渗透衣衫的众人,无一不在奇怪,这对夫妻到底是怎么相处了十年的~简直……太可怕了。
然而只有炎帝知道,独孤琳的话并不是在开玩笑。
营帐外专属于独孤琳的死士十二虎丨骑,各个都是一骑当千的战士,是带兵打仗的智将,独孤琳手上又掌握着一半兵权……说直白点,独孤琳若是有那个野心,只怕南朱国现在不是因为内战而消亡,就是已经改朝换代了。
“皇上……皇上!”众将士轮番唤着。
他深深吞吐数次,终于压下怒火,放开剑,对着拉住自己的将士狠狠一瞪,“放手!”
“是!”
看到他不再生气的众人赶忙放手推开,怕迟一步就沦落到炮灰的命运。
炎帝他冷眸觑了依旧跪在地上的独孤琳一眼,苦笑低喃道:“皇上……呵,朕身为皇上,却连自己最深爱的人都救不了。有时候,一国之君往往最是身不由己。”
话歇,长袖一甩重心坐回原位,留下一阵阵森寒的气息弥漫营中,教朝臣们震慑心惊,久久不能回神。
一瞬间,他褪去了帝王至尊的外表,神情冰寒恼苦。
“那么,皇后,你打算如何做?”
“臣妾派了使者,如果镇远王不打算交出哥哥和岄儿,战,臣妾陪他战。不战,臣妾就断其粮草,围城!”
帝王的眸色突然闪动,“岄儿?对了!岄儿也在镇远王的行宫!”
适才想起自己亲身儿子的炎帝换来独孤琳充满杀气地瞪视。
“皇、上,你……该不会……进去时候,只想着我哥哥吧!?”
这个男人想气死她不成?
现在轮到炎帝坐不住了。
“……皇后,这个……我……可以解释……”
“解释?!哼!皇上,岄儿要出一点事情,臣妾再来要你的解释。”
周围的空气突然抖动,接着,整个大地随着如雷吼一般的爆炸之声晃动了。
门外,传令兵冲进来。
“皇上,娘娘。”
“发生了什么?”
“对方摆出了霹雳车、火礮、夔弩车。”
“为什么现在才来报?”
“他们……他们的夔弩车射程太远、行进太快。我们还没看清,就已经……”
“我们的攻城武器呢?”
“有一辆旋风礮损坏,十二虎丨骑已经带着前去迎战了。”
“我们也走!”
众将士接令,齐喝。
“是!”
*                    *                    *
车轮转 风沙漫 战鼓旌旗苍天暗
破城晚 狼烟乱 对岸火连天
几番火礮、夔弩往来,爆起漫天血雾。
那天空飞舞的是利剑、火光以及血肉,然后纷纷坠落,被飞驰的战车、铁骑践踏入土。
战车上,挽弓长射的独孤琳最先注意到擦身而过的黑骑,不由愕然,忘记手上未飞出去的箭矢。
黑骑的男子注意到她的失常,伸剑往她面前一挡,挡住了战场上飞窜而过的流剑。
“注意周围!”他警告着。
独孤琳撇过嘴:“皇上,臣妾刚才说让你先回去吧。”
“兵权交给你,”炎帝一边砍杀着冲过来的长枪兵,一边策马超过独孤琳的战车,“但是我也要参加战斗。”
“喂喂!万一出什么事的话怎么办?”弓弦震动,三根羽矢离弦而出,直插入北玄国战士的头颅。
“出事的话国家就交给你了。”勒住缰绳,炎帝握紧手上的剑。“我去找玄鹘。”
凝视着绝尘而去消失在纷乱战场之中的炎帝,独孤琳喃喃自语:“我才不要呢,国家太麻烦了。”说完,她扬起眸:“立起紫凰旗!摆阵!”
紫色的凤凰旗飘璇在战场上空,南朱大军随之起了变化。
战场的另一头,玄鹘浴血持剑,蔑着一双冰封的黑瞳,宛如修罗般在南朱国的前线斩杀出一条血路,那可怕的样子令周围原本被战火侵染狂暴的士兵们变得踟蹰。
“呵,”线条凌厉的嘴角勾起凶残的冷笑:“南朱国的将士就这点胆子吗?北玄国的士兵,让南朱人知道这北方的土地不是他们该踏入的,杀!”
“嗷——”一时北玄国士气高亢起来。
再次进行的厮杀,让空气充满了腥甜,仿佛一呼吸,连肺都会变成血色。
南朱国的阵势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现了一个漏洞,玄鹘提剑领着士兵直攻缺口而去。
白马和黑驹、狂傲和邪肆的两个男人擦身而过,又几乎是同时勒马回头。
“玄鹘!”
“炎帝!”
一个声音带着兴味,一个充满愤怒。
“玄鹘,给我把华熙交出来!”
炎帝坐下神驹飞驰,一把铁剑迎着玄鹘的头颅正中以力拔山河的气力砍去。
九霄龙吟响彻天际。
两把相撞的宝剑阵阵颤抖。玄鹘的额上被剑气划出一道微小的伤痕,血凝于眉心,将他邪妄地脸映的更加妖气。
“打败我,我就将他交给你。”
挥刀一震,炎帝马退半步,剑指虚空。
“我会让你后悔对我挑衅!”
“这句话原封不动的奉还!”两匹神骏再次交错而过,刀光剑影飞织出一团银云。
南朱国将士看到帝王御驾亲征,不由心中撼动,互看彼此深吸口气,爆发出沉默许久的勇气。
“杀!”
“娘娘,皇上和镇远王杀起来了。”
“军师,镇远王和炎帝杀起来了。”
“吩咐左右双翼——合。我们去援助炎帝。”
“吩咐下去,让他们放饵吧,对了,交代双翼,以雁翔阵对战,火礮他们的左右翼,别让他们合上包围圈。”
“是!”
两阵军师心机各起,北玄国的后方一个高大俊逸的身影宛如木偶一般对周围的血雨腥风熟视无睹,朝着玄鹘和炎帝对战之处款款走去,而两方阵营的士兵,都默契的没有砍他。只因他们都认识那个人——华熙。
*                                *                                    *
“华熙!”炎帝放弃玄鹘的争斗,优先选择奔向华熙。
远处的独孤琳也看见这幕,生怕炎帝入敌太深也指挥着兵马驰来,一时,阵法大乱令伯雅逮到空隙。
玄鹘回马挡在炎帝,讽笑道:“炎帝,我说过,要他你就得先打倒我。”
“滚开!”
剑飞长空,愤怒引发的潜力竟然如此之大,将玄鹘手中武器击飞上天空,炎帝乘此驾驭跨下神骏向华熙奔去,玄鹘的唇角勾起淡不可查的邪狞。
在接近他身边时,放开缰绳一个低身,将华熙抱上了马,被思念、焦躁、欣喜吞噬的他,没有发现华熙的异样,只是抱着他,紧紧的抱在怀里,呼唤着他的名字。
“华熙!华熙!”
然后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怀里传来,他浑身一僵,不敢置信的看着怀中的华熙,才发现他无神的黑眸正在慢慢恢复神采,映照出无限恐惧。
“华……熙……”
*                                 *                              *
为什么一切都消失了?为什么周围只有漆黑一片?为什么他不断呼唤却没有任何人理睬?炎帝、炎帝、炎帝、炎帝……在黑暗只用竟然涌动起来的是无尽的思念。他觉得自己像蛹里的蝴蝶,渴望冲破这黑暗的束缚,可是,黑暗如此之严密,不漏一点缝隙。
“华熙!”
一道声音冲破万里寂静,回响在耳边。
谁的?
“华熙!”
炎……
温热的液体溅满面颊,这是什么?猩猩甜甜的……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
“华……熙……”一束光冲破黑暗,映射在他的脸上,那个人的脸出现在眼前。
对了!是炎帝!是他!
“炎!”
这样意识到的时候,黑暗轰然破碎,他睁开眼看到了自己的心之归属,也看见了最让他惧怕的事情——
自己的手上正紧握刀柄,一把蓝光湛湛的匕首深深刺入炎帝的胸口,而那个人口吐乌血,又怜又爱的看着他,不带一丝责备。
“你……终于回……来……了!”健朗的身躯倏然落马。
蓦地,天地一色的血红,满天的风沙在华熙的眼底闪耀着鲜红色的光芒,恍如遍地血海,如恶梦一般,汹涌地朝他扑卷而来,瞬时,他怔了魂,灵魂深处阵阵粉碎,一声近乎悲号的声音自他的喉间狂夺而出——
“不!”
“哥!”独孤琳跳下马车跑到华熙身边,看着几近发狂的他,“哥!哥!你冷静点!”
“镇远王,你竟然敢伤害吾皇!”
“哼!再杀掉你,南朱国就是我的了。”玄鹘驰马扬刀向独孤琳砍去,速度之快令独孤琳和众将士都反应不及。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桃木羽矢破空而来,贯穿玄鹘之腕。起力之大,几乎将玄鹘掀下马。
“王爷!”伯雅焦急的唤道,然后扭头向箭来之处望去,“谁!?”
一片枣红马缓缓行来,马上青衣华服的男子手持弓箭笑的淡然、坦然,“镇远王,你想杀炎帝,我不管,但你要杀独孤琳,可得先问过我的意思了。”
“青、帝!”道着来人的名号,玄鹘目露杀气。
青帝!看到那男子,独孤琳立时变了脸色。那是她最不想见的人,竟然会……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
青帝对着伯雅一拱手,“伯雅师弟,好久不见。”
伯雅盯着他,“青帝来之为何?”
“呵,本来朕不想来,可是打探之余竟然听说朕要找之人亲上战场,于是只好带着我东苍兵马赶来……与理,我欠你伯雅一次,该向着你。但是于情,我要找的人身在南朱,我不能坐视不管。两方相较颇难,故此想请北玄国和南朱国就此停手,各撤兵马,不然我也只好参一脚,到时候谁赢谁输……呵呵。”
看着青帝身后丘陵走出来的万余铁骑,玄鹘阴着脸不做答,这边独孤琳也并不想退让,倒是伯雅背后突然冒出一个少女,巧笑嫣然缓解了肃杀之气。
“好啊!那就退兵吧!”
什么?几乎战场上所有的视线都对向了她,少女眨眨眼睛,娇羞一笑,颠倒众生:“哎呀,不要都看我嘛~本宫会害羞的。”
“初蕾!”玄鹘吼着少女的名字:“你怎么在这里?”
“我一直藏在伯雅身后嘛~是你自己看不见我的。”初蕾吐吐舌头,继而看着青帝:“青帝陛下,我北玄国同意退兵。”
“北玄国将士还轮不到你来指挥!”玄鹘冷道。
初蕾啪的伸出手,亮出一物,顿时所有北玄兵士跪在地上。
“玄武兵符在此,见此如见玄武天神亲临,所有将士听令,就此休战,撤回。”
说完初蕾璇开一抹笑,“皇叔,现在你愿意撤兵了吧!”
没料到玄武兵符在她手上的玄鹘捂着腕上的伤口,如刀刃般的视线紧紧瞪着初蕾。
“臣知道了。退兵!”
青帝抱拳:“多谢镇远王、初蕾公主给在下这个面子。”
玄鹘冷哼,“反正炎帝已经中那刀上之毒,我现在杀不杀他都一样。”
“中毒!玄鹘!把解药交出来!”独孤琳抓住玄鹘的马尾,喝道。
玄鹘睨着她:“我只有义务撤兵,没有义务给你解药,放手!”
“你……”
正当独孤琳还要争论时,青影如云飞降在她身边,蹲身急速点了炎帝身上几处大穴,拉开她的手。
“琳儿,放手,让他们走,赶紧叫太医来。”
看他拉开独孤琳,玄鹘几乎是用白眼看了他一眼。
“青帝,告辞了。”
玄鹘发令,北玄将士纷纷集合跟在玄鹘身后撤退。
独留下南朱军队和不远处的东苍国。
“来人,立刻传太医!其他人迅速搜救伤员,后退十里扎营!”知道自己不能继续失神,独孤琳冷静下令,挣脱青帝的手,头也不回的跟着将士将华熙和炎帝扶向后方。
但是她感觉的到,身后那道目光如芒刺一般扎在她的心里。
*                                *                                *

“谁!啊——”木柄击打、人体到底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接着一个陌生的脚步声靠近了门口。
玄衣男子推门而入转头看着床上熟睡的岄,不由扬起无奈的笑痕。他走过去轻推着岄的小脸。
“岄儿!岄儿,起床了。”
“唔……谁啊~”被吵醒的岄听到这陌生的叫唤,哼哼问道。
被岄那副可爱的样子所逗,男子忍不住笑出声,“你啊,还真能睡着。南朱国都和北玄国打起来了。”
“啊!打起来了!”瞌睡虫顿时全部被吓跑了,岄跳将起来,“真的打起来了?我父王怎么样?母后怎么样?舅舅呢?王爷呢?”
“王爷?”男子诧异的挑起眉梢。怎么最后还有个王爷?“你是说玄鹘?他不是南朱国的敌人吗?你……岄儿,你脖子上的玉佩哪里来的?”
这个玉佩好生面熟,好像是北玄国历代皇后所配吧……
岄轻抚着玉佩,羞涩的笑答:“是王爷给我的,他说绝对绝对不能弄丢这个。”
喂喂!玄鹘想干什么啊?!!!还有,为什么岄儿露出来的是害羞的表情?
“岄儿,你喜欢玄鹘?”
“喜欢。”
“和喜欢你父王母后哥哥舅舅一样喜欢?”
岄岄认真的想了想,摇摇头,“有点一样,又有些不一样,岄儿分不出来。”
男子头疼的抚着额头。算了,他不管了,还是带回去让炎帝他们头疼吧。
“岄儿,战斗已经结束了,你父王重伤。”
“父王重伤!?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以后再说,现在我可以带你去南朱国,不过要取决于你自己。”
“我要回去……我们等王爷回来给王爷辞行后回去吧~”他突然有点舍不得那个人呢。
“那可不行,”男子否决了他的要求,“他回来我们就走不了了。”
“那那那那……”怎么办啊!?岄焦急的快要哭出来了。
不忍见他难过,男子安慰道:“放心吧,你以后还机会再见王爷的,只要你一直保存好你胸前的玉佩,你们就能再次相见。”
“真的?”
“嗯!真的!”
“那我们……我们走吧……对了,给我纸笔我写封信给他留下吧。”
“好!事不宜迟,写完我们立刻就走。”
“嗯!”岄点点头,心里暗自念着。
王爷,你要记得和岄儿的约定,总有一天要教岄儿床上剑法哦,
*                                *                                  *
“太医,如何?”独孤琳站在帐外许久,望着终于走出来的太医询问道。
太医凝重神色叹着:“回禀娘娘,华将军由于悲绝过度,昏睡不醒。而陛下毒伤、剑伤皆深,尤其那毒,颇为诡异,我等见识浅薄完全不知解法,请娘娘恕罪。”
独孤琳凄然咬着唇一声喟叹,“这不怪你们,那毒大概是出于我师兄之手,他的医术天下难有人能出其左右……我只希望众位能够尽力。”
“娘娘,多亏有人及时封住了陛下的穴道,将毒困于表面。不然毒发游走全身,只怕回天乏术,现在我等也在极力想办法,定然不会放弃。”
“我……去镇远王行宫!”独孤琳突然牙关一咬,语出惊人。
“娘娘,万万使不得!”太医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那镇远王阴险狡诈,娘娘一人前往只怕凶多吉少,再着,就算娘娘亲自去也不见的他会交出解药。”
“可是……”
一个男子缓缓靠近独孤琳的背后,带着兴味的笑俯首在独孤琳耳边:“我也不同意你去。”
突来的气息吓得独孤琳慌乱转身。
“危险!”看到她脚下纠绊,险些摔倒在地,男子伸手一捞将她扶在怀里笑的暧昧,“我的琳儿,每次见我你总是会跑到我怀里来……”
“啪!”还未等他说完,那俊逸的脸上就展现出来五道鲜红的指印,而指印的主人却不知何时站在他三步开外的地方。
“青帝陛下,你怎么在这里?”怎么还没滚?
“我不在这里该在哪里?”
“当然是你的苍龙宫。”
两个人脸上的笑都假的让周围的人冷汗直冒,整个空气里弥漫着诡异的气息,好像风随时都会变成利刃一般。
“呵,琳儿,对于救命恩人你就是这样的态度吗?”
独孤琳寒着脸。
“那是你自己多管闲事。”
“多管闲事吗?呵,”青帝自嘲一笑,“你的闲事我不得不管。对了,我要说我这边有人可以解炎帝之毒,你做何感想?”
“你……说真的?”
“我东苍国的医术天下无双,不到别人质疑的地步。”青帝悠闲的摇着扇子,“如何?要我帮忙吗?要就求我啊。”
求你去死!独孤琳狠狠地翻着白眼。“我不会求你的,我去找镇远王。”
这妮子,真会找他的死穴。
青帝一把拉住独孤琳,“好了,我救。你别去找镇远王。”
“哼!”
无奈的看着独孤琳,青帝对身后带来的东苍国医师招招手。
“去你看看炎帝的情况吧。”
“是!”
“等一下,还有我哥哥呢!”
独孤琳追着跟了上去。她是一刻也不愿意和那个男人处在同一处,那只会让她想起,自己最不想回忆起的过去。
*                              *                           *
一记铁掌击打在大理石桌上,整个石桌顿时粉碎爆起一屋尘土,尘土之后玄鹘犹若鬼神般的怒颜让一干侍卫几乎要吓到尿裤子,甚至有几个侍女已经吓的昏了过去。
“人呢?”
侍卫像寒风中的树叶一般颤抖着:“属下……属下该死……一个男子进来,将将我等都打晕了,带走了……带走了小皇子。”
“该死?你确实该死!”阴狠的话语从玄鹘的齿缝中吐出,“来人!给我把这些人全部推出去斩了!”
“王爷!王爷饶命啊!”
“王爷!”
无视他们的哀求,士兵们冷漠的冲进来拉走了他们,声音越来越远,然后在某一个时刻戛然而止,锦绣苑再次变得寂静,只不过这次寂静的可怕。
可恶,到底是什么人带走了岄?是炎帝的人吗?不对!炎帝光为华熙就分身无术根本不会想起岄,那么……
伯雅拿着一张纸走进来,对突然空荡的屋子透漏出一丝惊讶,随即走到玄鹘身旁。
“王爷,臣发现了这封信。”
“信?”心情不好的玄鹘连头都懒得抬。
“是!好像是小皇子留下来的。”
“哦!?”玄鹘错愕地看着他手上的信。
岄儿竟然会留下信来!?
“给我。”
玄鹘抽过信,绽开。泛黄的宣纸上写着几行狂傲的字,看起来并不是出于岄的亲笔——
王爷,有人来接我说带我回父皇母后那里,而你没回来,所以只好留下这封信。
多谢王爷这几天的照顾,岄儿很舍不得你,但是岄儿更想哥哥、父王、母后。你要遵守和岄儿的约定,将来一定要来找岄儿,并且教岄儿剑法呀!岄儿也会记得和王爷的约定,好好保存那块玉佩。
                                        铢衣人代笔
“看样子,皇子是被这个铢衣人带走了。”在旁边瞄着信的伯雅开口道,“王爷,要去追吗?”
玄鹘的脸上露出难得温柔的表情,“不用了,他想自己的亲人,现在带他回来我可不要见到他楚楚可怜的表情。”
“难道王爷就打算这样放手?信里说的那块玉佩是老王妃的遗物吧?”伯雅看似平静的问着,然后心里却阵阵揪痛,每当玄鹘对岄儿的宽容多一份,都让他的心痛更深一份。
“放手?”玄鹘邪笑道:“我怎么会放手?总有一天,我必然会接他回来,让他成为那玉佩真正的主人。”
“是……这样啊……”犹如叹息的话语,伯雅的微敛眼滑落一滴晶莹。
玄鹘并没有漏过这个变化,轻挑起眉梢。
“伯雅,你嫉妒了?”
“臣……不敢。”
他爱他!早在许久以前,在桃花纷飞的那个季节,他对他笑着,如果君临天下的帝王一般桀骜,说“跟我走!”的时候他的心就已经沦陷了!
然而,他为了他哭,仅仅只是为了心底几近绝望的妒嫉;就算他真的获得他,怜宠护持,却也是终他一生也不可能成为他心里的爱人!
玄鹘拐唇笑了。“伯雅,我说过,不容许你对我说谎!”冷不防地,他伸出大掌将他拉进怀里,翻转将他按在身下,狠狠地吻住伯雅,封住了他所有的抵抗行为,粗鲁地扯掉他身上的衣衫,分开他雪白的双腿,挺进他柔软的身子深处,以侵犯的疼痛惩罚他的口是心非!
“痛……好痛”突然的疼痛与体内沉重的压力,令伯雅喘不过气来。
在炽烈的冲击下,玄鹘疯狂的吻着他的唇,饮尽他的一切呻吟,刹那间,到达心灵与肉体的巅峰。
够了!这样的伤痛够了!
他泫然欲泣,低声呢语:“王爷,结束吧!我……累了……”
压在伯雅身上玄鹘顿了下来,定定的看着他被情欲扰乱的无助模样,带着嘲弄的笑痕问:“你能结束的了吗,伯雅?”
“……”玄鹘的问题让他胸口胀痛。
玄鹘说的没错,无论被伤多少次,无论绝望多少次,只有一件事情是肯定的——他放不开。
他恨这样的自己,这样懦弱,这样妥协,这样委曲求全的自己。
“不能~”泪水滑落。
玄鹘满意的看着他,抱着他翻身,停止了入侵的动作。
“你什么都不用想,只需要乖乖的取悦我就好。”
和他分开的伯雅趴下身,用口含住了他的全部,用尽一切取悦他,直到玄鹘满意的托起他的头施于奖励的吻,抱着伯雅纤细的腰肢让他吞尽自己的壮硕,像抚慰宠物一般,饲喂着他激情。
“伯雅,你离不开我的。”
沉浸在爱|欲中的伯雅知道,这个男人给与的全部枷锁自己一生都逃脱不了。
*                           *                        *
营帐中,东苍国和南朱国的数十位医师都在极力抢救着炎帝,不停有快马从两国的都城运来各种稀有草药,甚至连价值倾国的芝马都有。
然而,伯雅之毒天下罕见。
宛如黑缎的夜幕,轻悄地覆盖人间,将一切暄嚣涤静。深夜中,万事万物好似都沈睡了一般,只有镶撒其上的点点星子散发离离舒光,随着夜色转浓越是高悬,荧荧星光璀耀灿烂。
“娲皇保佑,一定要让哥哥和陛下平安,求你了。”躲在角落,独孤琳合掌对月祈求,美眸颤巍巍的落下一滴眼泪。
泪无声的流过清丽无方的容颜,孤零零地拥抱寂静无声的天地。月光下的女子宛如暗夜步出的狐女,在月光下盈盈叩拜。
“你在为炎帝哭吗?”
独孤琳一惊,警觉的猛地转身,绿色的狐眸银白的月光下伫立着的男子,胸臆间鼓噪的心如雷鸣、鼓击。
“青帝!?”察觉到自己脸上的湿润,她抬起持手,企图遮掩一切,却颓然发现,她掩住了颊上的泪,盈满哀伤的眼睖却阻不住泛滥的泪汹涌而出,葱白的纤指落入厚实的手掌中。
“别哭,看你哭我心都要碎了,琳儿。”他捧起她梨花带泪的脸庞,柔声安慰,吻上了她娇艳的唇。
一个迅雷般的动作,独孤琳抬起的另一只手落入青帝的掌中,他宠溺的看着她。
“琳儿,我可不会被相同的招数打到第二次。”
泪水渐隐的眼瞳中,丹红的朱唇绽出朵朵甜美清艳的笑容,如花的媚色有着勾人心魂的魔力。
“哦~是吗?”下一秒,独孤琳毫无预警狠狠屈膝上顶,“那么,我不介意换一个。”
“……”巨大的疼痛让青帝的哀嚎都被消音,他捂着腿间蹲在地上。
这女人,还是这么泼辣,他该死的就是怀念她的泼辣。
“哼!”独孤琳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过身。
眼见她要走,青帝忍痛冲上前扯住独孤琳,不让她离去,一双眸子炽热的凝视着她狐媚的容颜。
“别走,琳儿。”
独孤琳瞪着他用力挣扎着想抽回手,“放手!”她用力地想甩开他的箝制,但却被他扣得紧紧的,最后,她放弃了挣扎,扬眸冷冷地看着他,“放开我。”
“我不会放的,放开你又要不见了。”
“青帝陛下,请你自重,现在我是南朱国的皇后,不容你这般放肆。”
“放肆?”青帝脸上的笑容变得既邪气又无赖,敛眸直直地瞅着她,“我想我曾经对你更放肆过。”
独孤琳小脸涨红,对着他的脚狠狠踹下去,“闭嘴!”
青帝痛的倒抽一口气,依旧没打算放开她。
“我找了你这么久,你竟然送我的第一个见面礼就是你南朱国的皇后身份。”
找她?他还好意思找她?
斜递过去的狐媚飞扬着嗔怒的火焰,独孤琳狠狠道:“皇后身份算什么?我还有两个儿子呢。”
“儿子?!”青帝的面色一片铁青,“跟谁生的?”
“废话,我是炎帝的妻子,当然是跟炎帝生的,不然你以为跟你生的?你配吗?”
“独孤琳,不要再挑战我的耐心,我怕我现在不小心掐死你。”他拼命探呼吸才克制住一拳揍昏她的冲动。
独孤琳几乎能从他的呼吸频率中感受到浓重的火药味,然而她依旧用冷淡的语气宛如锐针般刺向他,“掐死我?你有本事就来啊。还有,要是你再不放开我,我要开口喊人了!”
“独孤琳!我警告你,我能帮你打退北玄国,也能出兵灭了南朱。”
敢威胁她,他以为她独孤琳是吓大的吗?
她扬起美眸,直视他深邃的眼光,在他的眼底看见了一丝激动的火焰,稍一不慎,他这把火是会把天下都给烧毁的,然而她并不畏惧。
“那我也警告你,你敢动南朱一草一木,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独孤琳的挑衅彻底点爆了青帝的怒火。
“独、孤、琳!”
“娘!”
一声甜美的叫唤,打断了两人的针锋相对,转过头去,一个娇小的白影,正从远处的山丘跌跌撞撞的跑过来,他过来的方向,一个黑衣的男子骑着汗血宝马绝尘而去。
“岄儿!”
独孤琳挣脱青帝的手,跑过去抱住儿子,焦急的检查着儿子的安全。
“岄儿,你有没有受伤?他们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岄摇摇头,“没有,脖子上的伤他们也帮我治好了。”
“谁送你回来的?”
“嗯~是……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人,他说,爹娘只顾着华熙舅舅,把我完全忘记了,说我好可怜,就把我送回来了。”说着,岄扁起小嘴,眼角涌出泪泉,“娘,岄岄是不是没人要的小孩?为什么大家只记得华熙舅舅,把我给忘记了?呜呜呜呜呜呜~”
谁让你太小只了,没有存在感呢。
为了不伤及岄岄幼小的心灵,这句话独孤琳只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这是你儿子?”青帝走过来眯细锐眸,直勾勾地盯着岄,一抹几近杀意的光芒从他的眸底一闪而逝
岄直觉一股冷气从脊梁骨窜上脑门,吓得缩进独孤琳的怀里,“娘~这个这个人是谁啊?好可怕!”
独孤琳不高兴的瞪了青帝一眼。
“喂!你给我客气点,他是我儿子。”
“把他带离我的眼前,我不保证自己不会杀了他。”光是看着岄那张脸,妒火就已经要焚尽他的心。
独孤琳翻了一个白眼,忿然转身,免得自己被他气出内伤。
“放心吧,我会带着儿子离你远远的,麻烦青帝陛下也别再来烦我,我们后会无期。”
天上下道雷赶紧来劈死这个该死的男人,杵在这里太碍眼了。
*                             *                              *
安顿好岄,独孤琳走进军帐,两国太医自病床前转身。
“娘娘!”
“平身吧,我哥哥如何了?”
太医为难的看了眼另一张床上的华熙,“回禀娘娘,华将军没有大碍,只不过受到太大刺激而已。”
“那皇上呢?”
“陛下身上的毒已经抑制住,但是还缺少最重要的解毒药引——昆仑玉膏。”
“昆仑玉膏……”独孤琳重复着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昆仑玉膏乃是天帝所食之物,人间难寻一二,不过我们的师父青丘子手上好像有……琳儿,好歹我们是师兄妹,你别那么露骨的表现出自己的厌恶好吗?”
“叫我独孤皇后!你说师父手上有?可是十年前我们离开昆仑时,师父就云游天下去了。”
青帝摊开手,可惜的说,“那就没办法了,炎帝只有死路一条。”
死……
另一张床上华熙的手指轻轻动了两下。
“我可不要做寡妇。”独孤琳狠狠剜了他一眼。
青帝别有用意的笑道:“放心吧,我保证你不会做太久的。”
别生气别生气!为这种男人气吐血太不值得了。独孤琳顺着气。
“太医,难道真的没有其他办法?”
“恕臣直言——没有了。”
没有办法?死?谁?对了,他记得自己在沙场之上,在炎帝的怀里,然后……然后……
利刃、寒光——血!
他低下头,看见自己手中的匕丨首。
蓦然世界仿佛停止了,殷红的血汨汨地流着,渗透在碧蓝的海中,整个海水被染红,红的睁不开眼睛,他的帝王正惊愕的看着他缓缓淹没于血海。
不要!不该这样的!
“皇上!”
他丢掉匕丨首,想抓住炎帝,然后黑暗中伸出无数触须将他紧紧缠绕,拉离血海。
“皇上!皇上不要!皇上!”
床上昏迷的华熙突然尖叫着,一个激灵坐起身,将周围的人吓了一跳。
“哥!”独孤琳冲上去,“哥!哥你醒了?哥!”不对!那双眼睛没有一点光彩,简直就好像亡者一般,“哥!”
“皇上!皇上不要!我杀了他!我杀了他!屠龙……屠龙……”
此时此刻的华熙不停悲凄地呢语,眼神涣散无神,没有焦距,犹若木偶一般。
倒是青帝在看见华熙坐起身,身上的毯子滑落时,目光一亮。“啧啧,这炎帝真是好运气,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
“青帝?”独孤琳不解的看着他,“怎么了?”
“我还想问怎么了,为什么师父的昆仑玉膏会在华熙身上?”
青帝啪的合了折扇指向华熙的腰间青丘子所送的腰佩。
*                           *                          *
找到了昆仑玉膏,第一件事自然是赶紧制作解药为炎帝解毒,虽然毒性已解,但是炎帝伤势过重依旧处于昏迷之中。
独孤琳看着华熙呆呆地坐在昏迷的炎帝床前,着魔似的呢喃。
“我杀了他。我杀了他。我杀了他……”
“唉~”独孤琳重重叹口气,“哥……”
华熙似是将自己隔绝在另一个世界里,完全听不到她的呼唤,只是一个劲的低语。
“哥,这不是你的错,你没有杀他,他还活着。哥,你醒醒啊。”
没有回应,独孤琳第一次觉得自己无助的快要哭了出来。
“哥,我求你了,醒醒。如果皇上醒来看见你这个样子,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哥!”
“别喊了,你喊不醒他的。”
她娇美的脸容因来人陡然一沉。
“青帝!”
“喂,你敢不那么快的露出厌恶的表情吗?”
独孤琳睨了他一眼,“对不起,我这个人不太会掩藏自己的表情。”
鬼信!
青帝掀帘走到华熙旁边,低头看看他没有光彩的瞳孔。
“看样子,刺伤炎帝给他造成太大的震动,导致丢了魂魄……你能把你脸上那好像看到害虫似的表情收收吗?”
“没办法,看到你后自然而然就这样了。”独孤琳冷哼着,“这里没你的事了,你怎么还没走?”
“我等你们撤兵再撤。”
“我们明天就撤。”她多一天都不想再看见他。
“你确定?你要回去了,华将军的魂魄就永远也找不回来了。”
“什么意思?”
“要救回他的魂魄,就要前往冥界,就算我们的师父青丘子也没这个本事。”
“那谁可以?”独孤琳担忧的问。
“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
“谁?”该不会……
“我。”
这恐怕是独孤琳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为为为为什么偏偏是你?!”
青帝笑的分外得意,“青帝主万物发生,位属东方,故祀于泰山,修于泰山府君之法。泰山府君主宰幽冥十八层地狱,自然是只有我才能去。”
独孤琳抱着头垂下脑袋,“天哪!”又抬起头看了眼他,又低下去“天亡我独孤琳不成?”
他好整以暇的摇着扇子,笑看她的纠结,开口提醒道:“琳儿,虽然我不想打搅你,但是,再迟点,华将军的魂魄过了黄泉路,就算我有通天本领也救不回来了。”
混蛋!可恶!该死!混账!痞子!无赖!
独孤琳在心里把青帝骂了无数遍,艳若桃李的脸蛋虽然扬着笑,但依稀可见眸底泛着愠色。
“请,青、帝、帮、忙!”
看着她近乎咬牙切齿的笑脸,半点都感受不到她的谢意,反倒是有种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去喂鱼的痛恨。
青帝莫可奈何的苦着脸,一声喟叹。“琳儿,你拜托人帮忙的态度~可真特别。”
独孤琳带着虚假的笑,“青帝陛下,事态紧急……”不然我才不想求你。
“劳烦您快一点。”赶紧救完赶紧滚。
“小女子有失礼之处,还请多多海涵。”等会我踢你,你千万别找我算账。
“还有,我是南朱国的皇后,请叫我独孤皇后,别再叫我的闺名,免得叫别有用心的人听见了,还以为我和你有什么关系。”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和你有任何关系。
听完她的话,青帝苦笑摇头, “奇怪,这看似平淡无奇的话,怎么听的这么刺耳呢?”
“青帝陛下一定是多心了,麻烦青帝您——快、点!”
“我知道,我做就是了……我可不想再看见,你泫然欲泣的表情……当然,我的床上除外!”
“你……”
不等她的怒斥出口,青帝抢先下了逐客令。
“独孤皇后请去外面吧,运功施法不便他人在场。”
该死的!总有一天她一定要杀了这个男人!
看着独孤琳走出去,青帝自怀里摸出四支香,插在华熙四周,然后正坐在华熙面前。
“华将军,失礼了。”
说完口中念诵,手掐剑诀点上华熙眉心,顿时周围一暗,青帝只觉自己坐在一莲花宝座上飞度十方苦海。
不一阵,海到尽头,莲花宝座缓缓落地,霎时一片明朗。
举目望去,周围千里沃野,妖红遍地,曼殊沙华如血绚烂,铺满黄泉路。
【冥路如流火。是花开,忘川彼岸。赤红千朵。孑立暗幽娇娜着,数尽游魂几个?算惊慄,聆听已惰。不记轮回多少载,况人间爱恨皆勘破。回首处,正谁过?】

*                           *                                     &
【传说这世间,有一种植物,一株双华,日夜相缠。共在一处相互爱恋,却也相互争斗:]一华灿烂,必有一华枯败,如有一华死亡,另一华也必然腐坏。】
黑红衣服的少女站在没有边际的曼珠沙华中,俯视着地上,哀怨的眼神却透漏着视死如归的坚毅。
“天妙,很快你就可以苏醒了,我现在去把将星的魂魄带给你,一定要等我。”
幽艳的红影自黄泉的软风中掠过,掠起一地曼珠沙华,花飞旋舞,刹那一片柔白零落尘埃。在一片艳红的曼珠沙华中,一株桫椤树悄然静立,树上缠绕满曼陀罗华,花开娇柔,如玉如英。
如瀑花下,一位白衣少女沉睡着,睡的安详,仿佛她已经这样沉睡了几千年几万年一般,等待着有人能唤醒她的沉眠。
*                             *                                *
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一个人?
“华莲!岄儿!妹妹!炎!”
不管叫着谁的名字,都没有人回答,目光所及之处除了黑暗就是黑暗,别无其他。
“人呢?为什么大家不见了?”华熙旋转着。
“因为你杀了人。”背后突然响起声音。
“谁!?”华熙转过头,在黑暗中看见了一位红衣的少女,整个世界的妖艳和黑暗都仿佛凝聚在她的眼里,整个世界的静寂和骚乱都仿佛凝聚在她的眉间。
“你是谁?”
“我是黄泉的摆渡人红莲,你又是谁?”
“我……不知道……”
“那你记得你做了什么吗?”少女又近了一步。
“我……”他想回忆却发现头痛难忍,华熙紧紧捏住额头,“我……我……”
记忆深处,血色一闪而过。
飞扬的龙袍、倒地的君王以及……君王含笑的眼。
“我……我杀了他!”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我杀了他……我竟然杀了他……我……”
“没错,你杀了他。”冷漠地俯视着他的痛苦,少女阐述着残忍的事实:“你杀了你最爱的人,杀了你发誓效忠一生的人。”
“可恶!我早应该离开他,离得远远的。上天为什么要死的是他?”
“既然他已经死了,为什么你还活着呢?”
“我……”
“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吗?”红莲测眸一时妖气四溢,她的言语有了无限魔力,能让人跟随着她的意志。
华熙恍然,“对啊,他死了,为什么我还活着?”
“他死了,你也该去死。”
“我也该……去死……”
红莲衣袂挥舞,华熙手上突然出现一把剑,他怔忪地举剑向自己的脖颈抹去。
“喂!你可别真抹下去了,你抹下去,教我拿什么交给琳儿。”
一柄玉骨扇挡在剑前,红莲诧异看去,青帝不知何时出现在华熙的身侧,笑看着她。
“你是谁?!”红莲凌眸,清洌的杀气弥漫了黄泉。
青帝不屑地冷睨着她,“曲曲女妖还不配问我的名号。”说完,青帝拽起华熙。
“站住!给我把将星留下!”看到他要带走华熙,红莲扬袖旋转,仿佛在跳一支舞,广袂飘飘卷起一地曼珠沙华。
她纤细的胳膊上地狱深渊的怨气所凝聚的洪流,向青帝袭去。
青帝不慌不忙的转身,将华熙护在身后,啪的一声打开折扇凌空一划,劲风呼啸,黑红交叠的雾气发出凄厉的哭嚎纷纷散去,现出一片火照之路。
“既然知道是将星你还敢出手袭击,到底是哪里来的妖孽?你就不怕触犯天条?”青帝正气问道。
红莲冷笑,笑的凄凉,那笑令见者心碎。
“天条?天条算什么?试问天又是什么?在我们苦难之时它从不曾帮助过我们,而今它又凭什么来管我们!”
愤怒的咆哮之后,红莲伸手握住脚下的一株曼珠沙华,拔起时花幻做血红色的剑。剑影流窜绸缎般的华彩,若撩起奈何的血池,红波泠泠,映在少女的脸上平添一层煞气。
“我不想伤及无辜,你自己选择,留下将星或者是死在这里。”
闻言,青帝那双本应该散发着如同春天软风一样暖意的眸子,立时冰封起来。
“凭你这种妖孽也想和我动手真是不自量力。”
“不自量力也罢,我今天一定要留下将星!”
红莲之剑若匹练刺出,剑招狠辣,无一不是杀招。青帝见状抖合上扇子,手腕翻转用扇骨撞上红莲剑脊,顺剑而下直取红莲手腕。
红莲一惊,放开剑,顺着剑身和青帝的手腕凌空璇舞到另一侧,复执剑于手,向前一递,直指青帝眉心。
“雕虫小技!”青帝伸出两只一夹,准确无误的止住红莲剑的来势,但见他用力一折,红莲剑碎做无数银效复化回残花满天,接着扇舞游龙反攻红莲。
见到自己的武器被毁,红莲身形一矮,半跪贴地爆起艳红的灵光,双手飞快结出无数法印,口中念念有词。
“坛城、中围、轮圆具足、坛城、聚集——曼荼罗阵!”
霎时黄泉的天地皆被红光笼罩,那红光闪耀令人不得不闭上眼,随即青帝觉得手中一轻,心里暗忖:不好!
他连忙睁开眼,华熙、红莲与红光一起在妖红的黄泉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该死,又得我到处跑着找。”青帝低咒的刚要出发,一个悲泣的呼唤声钻入他的脑海中鸣响。
“等一下,青帝陛下!”
青帝一顿,回头。
“什么人?”
“我叫天妙,是曼陀罗华仙。我想请青帝帮忙?”
“没空!”现在琳儿的事才是最大,其他人通通靠边。
眼看他要走,声音急道:“不要走!刚才那位少女是我姐姐,她乃曼珠沙华仙,在这幻境之中只有我才能找到她。”
这话终于成功让青帝停下脚步,一脸不悦。“好吧!我帮你。怎么帮?”
“青帝陛下,我修炼遭厉雷劫重伤。姐姐为了我,自甘堕落黄泉,掠捕来往魂灵注于我身。青帝该知,击杀魂灵这是多重的罪孽,姐姐得知将星可让我还神,决意诱杀将星,此举一旦成功,姐姐势必会惹来天怒,到时候坠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声音带着哭腔,“青帝是百花之神,但求青帝暂借我百花精魂,让我可以阻止姐姐,求求你了。”
青帝沉吟少许,“我答应你。你的元神现在何处?”
一只银白色的蝴蝶突兀的自花丛中飞出,洒落点点晶莹,从青帝面前翩然而过。
“请随我来。”
青帝随着蝴蝶向曼珠沙华深处的桫椤树走去。
*                          *                    *
桫椤树下,蝴蝶化作光点飞散,曼陀罗华的花藤中,白衣少女安详熟睡。
“她就是你?”
“嗯!”透明的影静立在少女的身边,有着和少女同样的容颜。
青帝擎开十指,手心腾起翠绿色的光斑,渐渐凝聚成一个人形,移到少女的上空将人形倾覆而下。
柔和的绿光笼罩住天妙的身体不断闪烁,少女的元神自树下消失,光芒闪耀的更加厉害,最终耀射四方。
天妙使劲吸口气,睁开眼睛。突来的空气让她有点无法适应的咳嗽起来。
“走吧!”等不及她缓过气,青帝已经漠然的转身。虽然美人可怜,但是怜香惜玉这种事,不是随便乱作的。
“嗯。”天妙点头,拖曳着白色的裙纱自花丛中盈盈起身,顺手折下一株曼珠沙华,合在掌心,闭眼轻吹一口气。
再摊开的手中,花已无影,一只鲜红色的蝴蝶缓缓飞起朝着黄泉的某处飞去。
“我们跟着它,姐姐在哪里。”
说罢她莲步轻移,每走一步衣衫拂过的红花都化作雪白,红白相映煞是好看。不过青帝显然没有耐心等着她慢慢走过去。
“这样太慢,我们还是飞过去的好。失礼了。”
“咦!?”天妙不解的回头,但见青帝将扇子插在腰间伸手搂住她的腰肢,脚下云气渐升竟飞天而起,天妙被吓的脸色苍白。
“青青帝陛下!”
“嗯?”青帝追着前方的红蝶漫不经心的应了声。
“我我们还是走着去吧。”
“太慢!”
“可是……可是我晕飞!”
“……忍忍,马上就好。”青帝撇着嘴,并没有停止的打算,天妙只好苍白着脸认命的靠在他怀中,一双美眸流转,不经意间瞄到他腰间的短匕,心念一动,乘青帝不注意将短匕抽了出来藏在怀中。
“青帝陛下,天妙但求一事,望青帝看在天妙亦是青族子民的份上答应天妙。”
“何事?”
“天妙自知姐姐罪孽深重,逃不过阎罗审判。天妙求,若有来世,请青帝将我和姐姐化作这地狱的花,我愿与姐姐永远守护着这黄泉路,来赎罪。”
悲伤的语气令青帝皱起了眉头。
“你到底打算怎么阻止你姐姐?”
天妙扬起凄然的笑脸,撇过头,向下方一指。
“找到了。”
下方红莲的剑正往华熙的心口刺进。
“妖女,住手!”
一时情急,青帝忘记了怀中还抱着天妙,松开手抽出折扇一道劲风向红莲扫去,红莲愕然抬头反射性的回划出剑气,看到的是妹妹正从天空摔落。
“天妙!”
“华将军。”
错开彼此攻击,落地的青帝和红莲朝着相反的方向奔去。
“天妙,怎么回事?你怎么破开了封印?”
被天妙头晕目眩的看到红莲,顾不得发懵的脑袋,一把抓住姐姐的手。
“姐姐!不要杀将星!不要再犯错了!”
红莲凝视着她,“不行。只要得到他的魂魄,你就可以恢复意识恢复法力重回天界了。”
“然后你呢?身犯天条堕落地狱受永劫之苦?”天妙痛苦的摇着头,“我不要!只有我一个人回到天界我不要,我只要姐姐。”
“天妙,你的圣洁不该在地狱,天界才是属于你的地方。我现在就帮你取来将星的魂魄。乖。”
红莲手腕一抖,执剑向华熙刺去。
“姐姐!姐姐住手!”天妙试图拉住红莲,无奈红莲速度太快,结果只是徒然。
青帝看着她冲来,挡在华熙身前,长扇一格稳稳接下了红莲一击。
“滚开!”红莲怒喝。
冰冷的眸子扫了红莲一眼,又看向哭泣的天妙,“她已经说了不要,你又何苦执着?”
“这不需要你管,她总有一天会知道,我是为她好。”红莲抽剑以极快的速度连刺过去。
“你口口声声说着为她好,你可曾在乎过她自己的想法?”青帝将她凌厉的攻势一一挡下,不屑地道。
可曾在乎过他的想法……
华熙对这句话有了反应,浑身一震。
“你的所作所为只会让她永远痛苦。”
“不会的,只要得到了将星的魂魄,我就会喂她忘川河水,届时,她将忘记一切,什么都不记得。”
忘川?忘记一切?对了!忘记一切吧,把那个人,把自己伤了他的事情,把对他的爱全部忘掉,然后就这样离开吧。
华熙缓缓站起身,想着一旁的忘川河步去。
红莲的话让天妙僵直在原地,伸在半空中的手无力垂落。
“姐姐,你竟然……你竟然想让我忘了你……”
和青帝缠斗的红莲不敢回头,怕看到妹妹脸上令人心碎的神情。
“这是最好的办法。”
“呵……呵呵呵呵……最好的办法……呵呵呵呵。”伤到深处,天妙口中溢出的是一连串悲怆的笑声,她悄悄自怀里抽出短匕,反握于手中。
强迫自己无视妹妹心碎的笑声,红莲调转头,一刹那的空隙青帝瞅到她身后华熙捧起忘川河水。
“该死的,别喝!”
他想杀人了!这群人怎么老是有状况!?敢不敢让他省心点?
青帝错过红莲的剑,想阻止,河水已经顺着华熙的手滑入口中。
见青帝无暇他顾,红莲眼底凶光乍现,手中长剑如游龙般向华熙刺去。
“混蛋!”青帝愈加阻挡,却只得颓然,可接下来的一切让他瞪大双眼。
眼看剑要刺到华熙,一缕清风飞来,瞬间阻隔在红莲中间,化作翩翩少女向着利剑迎去,手中匕首直直插入红莲的心脏。
“天……妙……”红莲错愕不已的看着眼前的少女,然而心口的伤不容许她有过多话语,闪耀的眸子渐渐失去了生气,倒在天妙怀里。
抱着逐渐冷却的红莲,天妙虽痛却依旧扬起一笑,仿佛看透尘世,笑的风轻云淡,笑的波澜不惊,轻轻为她合上眸子。
“姐姐,够了,真的够了。什么天界,什么地狱的,天妙不稀罕。天妙只要在姐姐的身边,永远永远的在姐姐身边。”
血从她的唇畔不断涌出,天妙强打起精神,回头凝视着青帝。
“青帝,谢谢你能带我过来。你问我要怎样阻止姐姐,这个……可以……当做答案吧……”
青帝伫立在她身边,带着冰冷的怜悯,可是询问的依旧是华熙的事情。
“华熙喝了忘川之水,该怎么做?”
天妙有一刹那的诧异,旋即又是一笑,叹道:
“您……真不符合春神之名……您是个……冷淡的人……”
她伸出手,掌上幻出一朵曼珠沙华,花飞空而起悬浮在青帝面前。
“将它……给,给将星吃……下……青帝……大人……不要忘了,天妙的……天妙的请求……”
语断,一缕香魂凋落,红白之光笼罩着天妙和红莲,犹如龙卷风一般旋转飞舞,黄泉东南腾起一阵紫气,青帝敛眸对着紫气一鞠。
“大帝,我知她们罪孽深重,就让她们做黄泉的引路人,来偿还吧。”
紫气沸然,片刻黯去,复散于无。
青帝转身对着飞舞的光芒展开扇子。
“呵,真是的,竟然说我是个冷淡的人。你太没有看人的眼光了。”
扇风挥动,灵光的风暴逐渐小去,留下一枝曼珠沙华,花开双朵,一白一红。
“唉~呃……赶紧救人先!”想起正事,青帝托着天妙交给他的曼珠沙华,跑向华熙,强硬的撬开华熙的嘴,把花塞了进去。
“可恶,没事喝什么忘川水啊?没事找事。” 青帝掐指点上华熙眉心,一边低咒一边呼唤着华熙的魂识,“华熙!华将军!醒醒!给我赶紧醒来!”
华熙蓦地一震,顿觉灵台一片清净,从恍惚中苏醒,呆滞地看着四周。
“这是……哪里?”
“这是黄泉路,华将军,我是东苍国的青帝,受令妹之托特来寻你的魂魄。”青帝没好气的说。
“我……怎么会在这里?”华熙寻思道。
青帝打开玉扇,一派闲适:“你剑刺炎帝,悲绝万分,魂魄因此立体,到了这黄泉路。但凡生魂,若对自己极度谴责,结果这心情引来黄泉的妖物,欲将你的灵魂引往死地。”青帝移眸看向火海深处的双生华,若有所思的低语:“还连累了一对可怜的姐妹。”
“什么?”
“啊?哦,我是说刚才我稍微迟点,你就会魂飞魄散了。”青帝并不打算告诉他刚才的事情。
他一翻话听的华熙冷汗直冒,“如此说来,那真是谢过了。”
“不用谢,”青帝已有所指的道:“正因为你,我才有机会让琳儿欠我一个人情。事不宜迟,请华将军与我速回人世吧。”
人世……人世……
华熙蓦然回想起那一幕。对了,自己……
“我不回去!”
“什么?”他错愕地看着华熙。
“我……我不回去……我杀了他……我……”
“哦~那个啊~放心吧,炎帝还活着,嗯~我想过不了多久就又能生龙活虎活蹦乱跳。”其实还是死了的好。
青帝嘴里的话和心中所想的截然不同。
“那也……那也不行……迟早……我还是会……”
青帝被他的踟蹰给惹毛了,顶着一脑袋小十字,绕到华熙身后,收起扇子,抬脚——
“让你走就走,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给我滚回人间去!”
咚——
一声闷响惊动了外面的独孤琳。
“怎么了?”
掀开帐帘,就看到华熙正趴在地上捂着和大地亲密接触的鼻子,而青帝站在旁边弹着身上的灰尘。
见独孤琳进来,青帝扬起人畜无害的笑脸,迎上去,“琳儿,我把华将军……”
“哥!你不要紧吧!”独孤琳错过青帝直奔华熙。
很好!竟然无视他。这就是被利用完的男人的下场吗?
“独孤琳!”
警告意味深浓地低吼迫使独孤琳不得不回头。
扬起唇角,绽放出绝艳众生的微笑,“独孤琳谢过青帝。”
“谢?哼!”青帝摇开扇子,“谁稀罕你的谢字,把这个人情也好好的记下吧,我的琳儿,迟早有一天你欠我的,我会一并来问你讨要。”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青帝。我是南朱国的皇后,现在是,未来也是。”
“在我没有找到你前事情或许是这样,但是现在我找到你了,一切可就说不定了。”
“那本宫就要请青帝三思了,作为君王对他国皇后示好,只怕有失体统。”
“体统?”青帝以扇勾起独孤琳,敛起调笑的神态,黑眸凌厉地盯住了独孤琳,幽然开口。“朕就是体统。你逃不掉的,琳儿。”
一抹冷媚的微笑随之泛上独孤琳的唇畔。
“我们走着瞧,青帝。”
*                            *                             *
青帝甩袖出帐,华熙困惑地看着他的背影。
“娘娘认识青帝?”
“他是我的师兄。”独孤琳扶起华熙,“哥,你不要紧吧。怎么样?知道我是谁吗?”
“……我刚刚那句话是白问的吗?”
“哦~对哦……那么……”
“啊!独孤琳!你干嘛打我。”
华熙捂着肚子蹲了下去,额上渐渐渗出冷汗,只见独孤琳收回拳头,接上他的视线,笑的恶魔一般,让人背脊升起一股寒气。
“哥~接下来,该我们算账了吧。”
“算……算账?”华熙冷汗直冒,思索着自己到底哪里招惹到了妹妹,“算什么帐?”
一抹笑花在独孤琳的唇边泛漾了开来,她笑迎着华熙的目光,步步紧逼,手指嘎嘎作响。
“当然是——各种各样的了。”
为了他,她在炎帝坐前跪了数个时辰;为了他,她千里迢迢带着兵马来北玄国要人;为了他,她被那个雷不死关在宫里处理了三天三夜的奏章;为了他,她差点流了泪……
最最最可恶的是,为了他,她竟然要向那个男人低头。
“妹……妹妹……我的伤……”
察觉到独孤琳非比寻常的杀气,华熙赶紧提醒她,希望妹妹能手下开恩,谁料换来独孤琳一声冷哼。
“不要紧,反正你要躺在床上休养,多躺一个月和少躺一个月,没什么差别的。”
“不……不行……琳……啊——————” 所以他才说,不想回来啊。
周围十里地的生灵被华熙凄厉的惨叫声吓得打了个哆嗦,营帐周围的士兵更是颤抖不已。
虽然他们很可怜将军,但是……俗话说的好,死道友不死贫道。这种时刻,还是不要多事的好。
对了,干脆去找太医吧,反正等会就能用到了。
所有士兵集体转身,向太医营跑去。
*                        *                          *

第二天,南朱国大军、东苍国大军悉数班师回朝。
重伤休养的华熙面对的是妹妹无止境的唠叨、斥责和教训,而华熙的心更宛如记事用的绳被打了一个又一个结。
但是,心结终究是结,不是人人,都能打得开。
直到炎帝苏醒的消息传来,华熙更加踟蹰,一封辞官书递交皇宫,从此闭门不出,似乎就连饭也吃不下,一个月下来,人瘦了许多。
为什么人都喜欢在痛苦的时候拿虐待自己来度过痛苦呢?
这是独孤琳看到华熙时的第一个想法。
华熙的辞官函在炎帝接到手中的第一秒就变成一团碎渣,从此,皇宫以每天几十道金牌的速度急招华熙入宫,然……
独孤琳看着手中的圣旨,知道读也是白读,于是连看都不看随手丢到脑后。
“哥,你不去看皇上吗?”
华熙静默地坐在书桌前,捧着兵书,不答。
跟她装?
独孤琳挑起娥眉,走上前,冷笑,“哥,你的书——拿反了。”
被妹妹点破的华熙惊觉自己的失误,窘困地赶紧翻过书,假咳着:“咳咳,我近来身体不舒服,所以……”
“不舒服?那要不要小妹找御医来为你看看?”
“不,不用了,多谢皇后娘娘关心。”
“呵~华熙哥哥,这句话就错了,关心你的不是我,是皇上,他从醒来就一直在找你。”说罢独孤琳回头看着地上堆成一堆的圣旨。“啧啧,你这房子都快可以用圣旨铺地了。”
“华熙武功已废,只有辞官归乡,现在华熙一介草民,何德何能蒙帝宣召?只恐有辱圣恩,不去也罢。”
找他做什么呢,他都不知该用何种面目去见他。
“皇上还让我亲自来请你,说~如果我请你你都不到,就要砍我的脑袋……喂,哥~你该不会忍心看着妹妹被那个昏君砍头吧?”
华熙瞪了她一眼。
砍头?炎帝要真的敢砍她的脑袋,估计现在南朱国已经改朝换代了。谁不清楚她独孤琳,他这个身为哥哥的还能不清楚吗?她独孤琳根本不是个会乖乖让别人砍脑袋的主。
“你到底想怎么样?”
“废话,当然是让你进宫见皇上。”独孤琳眸光流转,烦躁满溢而出,“我先说好,你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皇上病了,天天都是我处理朝政,我可没功夫三天两头往你这将军府跑。”
那你就别跑了。
“一句话——去还是不去?”
华熙低垂着头,心里一番天人交战。
“再给我些时间,我还要好好想一想。”
独孤琳无奈的翻了他一眼,“算了,今天放过你。哥,你们两个都想了够久了,也该做个决定了吧。”
决定么?是啊,也该做个决定了。
华熙放下书,步到窗前遥望着远处的朱雀宫。
最好的选择就是永远离开那个人,离他远远的,他早该如此做了。
华熙的脑海里隐约忆起当年初遇,他为了探望妹妹,前往昆仑,自云梦而过邂逅重伤的炎帝,一面之缘注定日后重重孽障。
他救了他,照顾他,保护他,将他护送回朱雀宫,随后炎帝封他为将军。夜开琼林宴,宴后阴差阳错,他成了他的人。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个地方能让他永远再见不到他该有多好?能让他逃到一个再也见不到他,自然也不会伤了他的地方去。
月华如练,更声三巡时,华熙紧皱的眉头第一次舒展,穿戴整齐走出了房门。
“将军?”门外伺候的下人不解的问。
华熙望着满月,淡然道:“备轿,我要进宫。”
“是!”
去……然后呢……该怎么面对他?
*                            *                               *
华熙的到来,让皇上的寝宫众侍从乱成一片,夜已深沉,炎帝已经睡去。唤醒帝王是不妥,不唤只怕人人都得掉脑袋。
在众人纷乱时,叶公公走上前,波澜不惊的行着礼,以闲话家常的态度问候着。
“华将军,别来无恙。”
“公公,华熙已经辞官,请别再称呼在下为将军了。”
“华将军的辞官函陛下并没有批准,所以您还是将军。不知将军半夜三更入宫见驾是为何事?”
华熙眸光低垂。“华熙想再见见那个人。”
“华将军这话可真难得,小人从来只听将军说不想见陛下,今天这话一出似乎要转风向了。”
“呵……”
叶公公叹息摇头,“好吧,那咱家就冒着触怒龙颜的危险,为您禀报一声吧。”说完他转身对着忙乱的其他人喝道:“都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了,一点小事情也慌成这样,平日里怎么教你们的?”
众多太监宫女羞愧的低下头,赶忙退了下去。
“将军,请随我来。”叶公公带着华熙走到寝宫门口,敲门唤道。
“陛下!陛下!”
“嗯……”睡意深浓的应声从宫内传来。
“华将军求见。”
“……华熙!”听的出寝宫里的人是被这个名字震散了睡意,倏然清醒的。“让他进来!”
叶公公对着身后华熙微微颔首,“华将军请进吧。”
华熙咬着唇,媚眼闪烁着迟疑之色,鼓起勇气推开了寝宫的门。
夜明珠长明不灭的寝宫内,凤鸾宝帐间,躺着半裸的君王。
看着他身上的绷带,他就自责的不能自己,心脏好似被人紧紧勒扼住——快要爆炸。
他走近他,听身后的宫门嘎吱合上,有种想逃的欲望,可是却隐忍着让自己继续站在床边,满怀愧疚和痛苦不知道是否该继续接近他。
似乎等不及他天人交战出结果,炎帝向他伸出手。
“过来。”
华熙摇摇头,悲痛欲绝道,“我……伤了你……”
“但那并不是出于你的意识。”
“可是,可是伤你的,还是我……”是出于他的命格。
“所以你就要一辈子站的离我远远的永远就不靠近了吗?”
“不要!”
“那么,过来。”
“但是这个身体……已经……污秽不堪。”华熙自我厌恶的蜷起身体,深怕抬头看见的是令人心碎的目光。
炎帝毫不动容,依旧伸着手,“那就让我,来为你弄干净。把他留在你身上的一切,全都为你弄干净。过来!”
“但……”
“闭嘴!把你所有道歉的话给我塞回肚子里去。”
炎帝将他狠狠地扯入怀中,狠狠地吻住。
逃不开。他的力道如勇狠的鹰爪般,一旦被抓住,就永无脱逃的机会。火焰一样的感觉正在一步步侵袭过华熙全身的细胞,焚烧着他的意识。
“给我听着,不许你躲着我。不许你拒绝我。”
“陛下~”带着哭腔的叫着他,华熙回吻住他的唇,就像他对自己所做的一样,将舌尖探进他的唇间,但立刻就被他给攫住,狂热地吸吮交缠着。
“陛下!陛下!把我弄干净吧,把他留在我身上的一切,都换成你的。”
“我当然会,你的身上只需拥有我的印记。”
华熙的主动仿佛火油般浇上他的心头,让他原本已经压制住的欲望如野火燎原般不可收拾,大掌扯去两人身上多余的衣物。
他环住他的颈项,凄绝的乞求着。“抱我!抱紧一点,最好紧到让我喘不过气,就算抱疼我也没关系。”
“我会好好抱紧你,一辈子都不放手。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他吻着华熙的额心,收紧长臂的力道,紧紧地拥住他,仿佛恨不能将他给揉进骨子里,再也不要与他分离。
炎帝温柔的话语,使得一股酸楚汹涌而来,泛滥的眼泪几乎把他给呛疼了,突来的觉悟让他明白,面对这个人,自己早已赔上了心。
“可以吗?”
对于炎帝的询问,华熙咬着唇。
不得不承认,玄鹘带给自己的伤害太大,以至于到现在,自己依旧会害怕。
“我……不知道……”
“那么,就把眼睛闭上,感受我。”
他的唇他的手将玄鹘留在华熙身上的创伤和恐惧一点点的抵消,一次又一次的捻弄,舒服的快感几乎酥进他的骨子里。
愉悦的快感如潮水般涌上,他如丝媚眼盈盈泛着水光,“炎~进来。”
“遵命,我的华将军。”
炎帝缓慢地进入他的身体,整个动作,那么的小心,那么的轻,生怕会碰坏他似地,他咬着唇低吟,一阵阵酸软的快慰在他的血液里窜流着,让他的身子不由得轻颤。
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华熙几乎没有记忆,他只知道自己抱着他,不断地,似乎也曾不知羞耻地对他需索,想要他再给予更多,而听见他如野兽般低吼的浑厚嗓音时,会让他兴奋得发抖。
可是两人一次次地占有着彼此,像是在天地之初时就已经渴望着对方,卑微的像一只小兽乞求着他的欢爱。
“陛下,你……爱华熙吗?”
他第一次,问出这句话,冒着天下之大不为。
“除了你朕还会爱谁呢?”
简直就像做梦一样,把自己毫无保留的交给一个人,可是,又有什么梦能做的~这么刻骨铭心?
“明天朕就下旨撤了你的将军位置,你……搬进宫来住吧。”
炎帝拥着华熙温柔的如斯说道,接着她静静睡去,没有看见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陛下,我华熙何德何能得陛下如此宠幸,可华熙怕再待在您的身边,迟到有一天,屠龙的预言,会变成现实。
太白刚出现在地平线,天地依旧在宝蓝之下,纱銮之中华熙悄悄起身,清冽的目光抚摩炎帝熟睡的脸。
“别了,我的君王。”一个吻仿若软风,轻似鸟羽,不留一丝痕迹,却负载着天下最中的感情。
卸下战甲,一身轻衣,他看着门外星光灿烂,缓慢转身,“别了!”
金色的门扉最终掩去了爱人的睡颜,隔断了眷恋如丝。
当炎帝逐渐清醒,想要抱住他此生挚爱时,床边余温已散。
“华熙!”惊慌座起,空荡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伊人已去,如烟如云。
他疯狂的寻找,回答他的只有风的呢喃。
*                                     *                                      *

他去哪里了?他会去哪里?会去……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个地方,不知为何有种莫名的认知——他在青埂峰无稽崖,那个,当年他们初见的地方。
炎帝没有多想,便驭了白马冲出宫殿。
他一点都不敢想,迟一步,那个人会做出什么事情。
青埂峰云烟飘渺,在淡薄地夜色中处处撩人,华熙静默地待眺望着地平线,等待着某种自己也不知道的东西。
在这里结束自己,也许是最好的选择。他恍然忆起当年,年少的自己和年少的炎帝在这里相遇,从此一生纠葛。
一道晨光穿破了云层,刹那云梦若血,他缓缓站起身,向着高崖步去。
“华熙!”
跃下的瞬间,刻骨铭心的声音带着几乎要将人心震碎的悲怆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他耳畔,将他扑倒在地,下一秒睁开眼,看到的,是爱人恐惧、绝望、愤怒的脸。
“陛下!为什么会……”为什么会知道他在这里?
炎帝的喉咙里迸发出怒吼,“该死的,你要做什么?你竟然想自我了断?为什么?说!”
“我……”
“说!”
“我怕自己有一天还会伤了你,他们说,我是屠龙之命,总有一天你要死在我手上……我已经伤了你一次,如果还有第二次,我宁可死的是自己。”
“只为这样吗?我告诉你,华熙!你敢从这里跳下去,我就跟着你一起跳,阴曹地府我绝对不会放你一个人。”
“可是……那是天命,逃不过,避不开的天命。”华熙痛苦的别过脸。
“天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炎帝强迫他转过脸,对视着自己,“我命由我不由天!”
一阵高亢的笑声从上方传来,两人愕然看去,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盘膝坐在一支极细的树枝上,抚须大笑。
“哈哈哈哈哈,说的好!说的好!炎帝有此觉悟我倒是有一方法,可以解除华将军的屠龙之命。”
“青丘子!”华熙猛然惊觉炎帝还压在自己身上,红着脸一脚将炎帝踹了下去,翻身而起清理衣冠。
而炎帝捂着肚子气狠狠地等着眼前的老人。
“他是谁?”
“他……”华熙看着青丘子不知该怎么回答。
青丘子先声道:“老夫乃鬼谷一门,是东苍国青帝、北玄国军师伯雅、南朱国皇后独孤琳、西白国宰相都是老夫的徒弟。”
铮——
华熙瞪着炎帝,“你干嘛拔剑?”
“= =#我只是想到伯雅和独孤琳做的事所以自然而然的……”原来那两只“妖孽”都是他教出来的。“华熙,你刚才说的什么屠龙之命天命什么的,也是这个老头和你说了什么吗?”
“嗯……啊!陛下!住手!不可以杀了他!”
炎帝一听,新仇旧恨都涌了上来。想他这十年来都是被这个老东西的徒弟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今他还敢在华熙面前乱说,害得华熙想离开他,绝对不能原谅。
不过想算账似乎没那么容易,华熙正面抱着炎帝将他拖的死死,软玉温香满怀,再大的气也消了下去。
青丘子揶揄着。“啧啧,不亏是将星,这么轻易就能治住这条暴龙。那么,华将军,在下的方法,想不想听听?”
“别听!”炎帝没好气的道。
华熙苦笑着转身对青丘子施礼。“华熙愿闻其详。”
“其实很简单,屠龙之命,只因为将星爱上了龙,只要这龙不再是龙,你的屠龙之命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龙……不再是龙……难道……
华熙愕然抬起头,“你要炎帝退位!?”
青丘子没有回答他,只是含笑,拄杖起身,向云雾之间走去,且行且唱:“名也好,利也好,不如布衣青山坳。怒也好,乐也好,醉时狂歌醒时笑。对也好,错也好,大梦一场全忘掉;爱也好,恨也好,都是有缘聚今朝,莫待孤独催人老。哈哈哈哈哈哈!”
青丘子随着云雾一起消失,留下炎帝和华熙两人站在悬崖上静立,炎帝凝视着华熙茫然的脸,做了一个决定。
“华熙,如果我不是龙,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华熙慌乱抬眸撞上他坚定的黑瞳。
“陛下!你不可以!”
“没有什么不可以,为了我你可以舍弃性命,为了你我同样可以舍弃一切,遑论这天下。”
“您……真的要如此做?”
“别质疑我。”
华熙低下头,“您真的不会后悔吗?”
“若能与你相伴天涯,这些算什么?就像青丘子唱的,名也好,利也好,不如布衣青山坳。爱也好,恨也好,都是有缘聚今朝,莫待孤独催人老。人生短短数十载,我不像浪费能和你在一起的任何时间。”
听着他的话,华熙舒展开眉头,微笑,“华熙愿伴陛下天涯海角。不止这数十载,下辈子,下下辈子,也会追随着陛下。”
从这天起,再也没有人见过华熙和炎帝,当整个朱雀宫因为寻找失踪的帝王而陷入恐慌时,某个早晨,雷布施在自己的桌子上,发现了一卷圣旨。
自知已经无力回天的雷布施带着圣旨,带着满朝文武百官跪在皇后的韶阴宫门口。
刚起床的独孤琳被这阵仗吓得险些跳了起来,她暗自庆幸自己的教养够好,才没有失仪。
静下心的独孤琳怒指着雷布施娇斥道:“雷不死的,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不去处理朝政寻找陛下跪在我的后宫门口干嘛?”
“臣来传先王口谕。”
“先王?哪个先王?”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先王?先王不是早死了几十年了吗?
“就是跟您哥哥一起消失的那个先王。”雷布施耐心的回答。
独孤琳瞪大双眼:“他怎么变成先王了?就算这样,和你们跪在我门口有什么关系?滚出去!”
雷布施缓缓起身,拉来圣旨,悲悯地看了眼独孤琳,正色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已不恋龙座,故决意退位,让位于皇后独孤琳,并,封大皇子华莲为皇太子,钦此——”
随着圣旨读完,某人也石化在了风中,但是众臣并不容许她失神太久。只听台阶下,一时呼声震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别别别开玩笑了,怎么可以让女子做皇帝?!”
雷布施不卑不亢的答:“娘娘……不,陛下,这是先王旨意,我们大家都只是遵守罢了。”
其实他才不在乎坐在龙椅上的是男是女的,哪怕是个太监,只要能治理好国家,给与百姓太平盛世,他都无所谓,但是独孤琳可不这么想。
她一边摇头,一边后退,“不要!我才不要做皇帝呢!”
“陛下,恕臣失礼了。来人!给新皇帝换装,准备登基大典。”
“不要啊!该死的哥哥!该死的炎帝!我一定要把你们抓回来!啊!不要!”
炎华 十四年秋,炎帝炎和将军华熙暴毙身亡。
炎华 十四年冬,皇后独孤琳继位,成为南朱国历史上第一位女皇帝,改年号赤元。
听说,女皇一直派自己的手下在各国寻找着两个男子,但是,直到她退位都没有找到。
*                                 *                          *
好了。现在,华熙和炎帝有情人终成眷属,独孤琳成为女皇,岄也安全回到了朱雀宫,那么一切到此结束了吗?
抱着岄阐述这许多天的担忧和思念的华莲,看到了双胞胎弟弟身上的玉佩。
“岄,这玉佩哪里来的?”                           
“这……一个……人……送的……”岄捧着玉佩,小脸通红的结巴道。
他对玉佩珍爱的样子,令华莲心底涌起不好的预感。
“谁?”
“北玄国的王爷……玄……玄鹘……”
难道岄喜欢上那个王爷了?
“他还做了什么?”
“他……他还教我床上剑法……”
华莲脸色铁青。
“还有呢?”
“他……他还说,过几年要教我全部的……床上剑法……啊!哥,你去哪?”
“去找母后!”
冲进御书房的华莲在独孤琳惊愕地目光下,义正言辞的要求道:“娘!教我怎么管理国家和兵法。”
咦?她那个始终长不大,一派天真的儿子怎么突然会要求这个?
“为什么突然想学?”
“因为,我要灭了北玄国!”
开什么玩笑,竟然有人要和他抢岄?做梦!岄是他的,从出生开始就是,到死也是。谁敢抢走,他就让那个人甚至那个国家永远从世界消失。
*                         *                         *
某人的灾难刚刚开始,至于华莲是否能把弟弟永远保护在自己身边,玄鹘又是否能抢走岄,南朱国是否能灭掉北玄……呵……
谁知道呢,问老天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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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9-30 12:09 | 显示全部楼层

倚君心(番外)华莲、岄

本帖最后由 cielstorm 于 2010-9-30 12:14 编辑

华莲、岄番外篇


话说,某日~

华莲和岄坐在紫宸殿无聊的打着呵欠。

这皇宫大内虽然豪华,但是天天就是欺负些宫女公公什么的逐渐也没了意思。

华莲在巨大的床榻上翻了个身滚到弟弟面前。

“喂!岄,想点好玩的吧。”

“我觉得坐在这听鸟儿叫很好玩啊。皇兄你听,今天又有没听过的鸟来了。”

华莲翻个白眼,他可不觉得那些唧唧喳喳的动物有什么好的。奇怪了,岄儿明明和自己是双胞胎,怎么性格一点都不像?倒比较像舅舅~难道……舅舅才是岄儿的亲娘?

“皇兄,舅舅什么时候进宫?自从上次以后,他都不怎么来了,我好想舅舅。”

“你问我我问谁去?”华莲躺在弟弟的腿上,嘴噘的老高。“我还想知道他什么时候进宫呢。”

“唔……”岄失望的垂下头,好像被骂的小狗,拢拉着耳朵,让人心生怜爱。

华莲最受不了弟弟这样的表情,“好啦好啦,别失望嘛!大不了咱们去‘借’父王的玉玺写圣旨招舅舅进宫来。”

“我想舅舅教我剑法,舅舅说我身子骨弱,多学学说不定可以变得强壮点。”

强壮的岄?华莲张大嘴呆滞的想象了一下……不行!太可怕了,想不出来。

“你你你这个样子就好了,强壮~~会变得不可爱的。”

他才不要自己可爱的弟弟变成肌肉身。

“说到练剑,岄岄,我们两个来试试上次舅舅和父王在床上练的那套剑法吧!”

“我看不见耶,怎么练的?”

“这样~”华莲翻起身,双手捧住弟弟的脸,将唇印上他微张的小嘴。

哇!感觉不错耶,甜甜的~可不可以将舌头伸进去试试?

“唔!唔唔唔唔!”不同于华莲的享受,岄突然舞动四肢要推开哥哥。华莲意犹未尽的放开弟弟。

“怎么啦?”

终于得到自由的岄岄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哥,你……你捂的我无法呼吸了。”

怎么会这样?华莲挠挠头。

“可是那天舅舅和父王这样练了很长时间,我看舅舅都好好的,怎么会~啊!我知道了!他们一定是在练闭气!”

“是~练闭气吗?那难怪我没办法呼吸呢。”

“我们练下一招吧。”华莲做沉思状,“嗯,我想想,下一招是……嗯,对了是要脱了衣服。”

“全脱掉?”岄岄的小脑袋侧到一边。

“不是不是,我示范给你看……你先躺倒。”

“哦。”岄岄听话的躺下,任凭哥哥摆布——谁让他没有见过那套剑法呢。

华莲跪伏在岄的腿 间,“来,这只手放在我胸口,这只……这只……这只怎么搭来这?”

“哥,好累哦,你还没想起来吗?”手支起来半天都有点发酸的岄岄凄声问。

“……算了,先搭脖子上吧。”不忍心看弟弟继续劳累,华莲只好随便乱摆。

搂着哥哥的脖子,岄继续发问。

“接下来呢?”

“接下来闭气要一起练。”

说完,华莲重新吻上弟弟的粉唇,两条小舌生涩的纠缠。华莲努力回忆着那天所看到的,在弟弟身上一一重现。

小手滑动,笨拙的放在弟弟的腰带上,解……解……咦?怎么解不开?华莲急的满头大喊,干脆坐起身,专心研究解法。

“这个真难解耶,我看父王一下子就解开舅舅的腰带了。”

“说不定,这招就是练习解绑的。”岄岄无比认真的说,华莲恍然大悟。

“果然还是岄岄最聪明。”

哥哥的夸奖让岄岄展露出开心的笑靥。

“哥,我们继续吧。”

“嗯。”

重新伏在岄岄的身上,华莲将弟弟的外袍、中衣一一解看,看着他胸前细小的珍珠,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轻碰。

“唔……”冰冷的手让岄岄浑身一颤。华莲咽着口水,用指尖轻夹,揉扯,然后用口含住了那挺立起来的珍珠。

“啊!”突来的灼热让岄岄忍不住叫出声:“哥!身上……好奇怪……”难道这个是在练内功?听说练内功的时候就会浑身发热。

“嗯~”华莲没有停下动作,而是继续用舌头摸索着弟弟的身体。软软的,东倒西倒的,好好玩,还会反弹回来。对了,父王的另一只手是往下摸的。

想着,华莲的小手顺着弟弟的腹线向下……

“哥……哥……身体,好热……不要了……哥……啊!”

岄岄的身体颤动的越发厉害,口中不停溢出令他觉得脸红的声音。从来没有过的微麻灼热正在席卷着他的身体。

“哥!……哥?”

华莲突然停下了动作,岄岄整理着呼吸,疑惑的问。

“哥,怎么了?”

华莲不好意思的发出傻笑,“我我我忘记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

“怎么办?”

“不如我们去问母后,母后最博学,也许他知道。”

听到他的提议,华莲脑海中灯泡一亮。

“对哦,我们去问母后,你整理下衣服,我们现在就走。”

于是,两个兄弟真的……真的……真的……跑去问他们的母后独孤琳了。

听到两个儿子的来意和讲解,独孤琳的脸色越来越黯,最终深吸了一口冷气,强忍着颤抖说:“乖!去问你父王,他一定会很高兴的给你们讲解的。”

于是呢~两个兄弟又去问他们的父王。

牵着弟弟屁颠屁颠跑到炎帝面前的华莲,天真无邪的问:

   “爹!你和舅舅练的那套床上剑法,内功之后是什么呢?”

“……”

听说,后来,两个皇子被暴揍一顿,并且在御书房外罚跪了一夜。

许多年后,华莲才知道,自己那天,是被母后陷害了。

至于他最终是否学会了那套剑法的后来招式……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发表于 2010-10-9 22:14 | 显示全部楼层
47区终于有新货了……内牛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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