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原创】零散时空[其二 欺诈时空][完结]

失格山芋

一 结束[前]

如果不想结束，那重头开始就好了。




一般来说，去探病的话，总是带上什么礼物比较好。花和水果，这类或许很常见，不过这也是接近最好的答案。
但是因为“一般”这个前提，于是我就把空空地双手放在手肘处，坐了下来。
我不相信自己很正常，而且相信对方很不正常。
“来看病人居然没带礼物啊？”
对方有微笑来抗议。
“那样太有看望病人的感觉了，会对病人的心理产生不好的影响。”
“噢，这么说，你是来帮我看病的么？小王子？”
凌老师，上次因为自残被动到了医院，本来以为她还得去看心理医生并好好调养一段时间的，但最近她的身体恢复得飞快，意识呢感也通过检查确认了她从这里“释放”的决定。
“你居然没和诗月一起来，这还真是少见。”
她拿起一个苹果削了起来——这动作是说，她对这件事情有兴趣吗？
“她有补习课，一会我再回去接她。”
凌老师转头看了看时钟。
“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如何，我是否有幸和小王子聊下天？”
“这是病人对访者的权利啊，请。”
“但这并不是你的义务。”她笑着补充，递给我一边苹果。
“那么，先来问下这个吧，你认为为什么连环杀人事件突然停止了？”
我猜中了。
“说这样的事情我会不会被医生踢出去啊。”
“放心，在那之前我会先把医生踢出去的……不要和我说，你对这个没兴趣。”
一如既往地看透了我般的眼神，我无奈的笑下，点了点头。
“有看过。”
那件事情当然是停止了，从我了解真相之后——原因我也很清楚。
“一般来说，是害怕被抓或者是良心发现这两个原因吧。”
凌老师嘲笑般的哼了声：“空你不会这么想的吧？首先，那根本就不一般，那个家伙和你说的那两个原因根本无缘。”
姑且，她说对了。
凌老师又看了我几眼，叹了口气：“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你应该是有什么看法的。我的看法是，那家伙大概是觉得无聊了。”
“无聊？”这对你自己还真是自虐的说法。
“那家伙的想法不能有常识来看吧，空你赞同？”不等我表态她有接续道，简单说，那不是问我，而是在自我确认吧，“我能想到符合的理由是，那家伙觉得无聊了。”
“这种说法对警察还真是挑衅。”
“好吧，空同学，老师是在提问，请你回答。”
“Sorry,I don't know.”
她投降似的摆了摆手：“好了我也放弃，感觉空好像和以前不同了，有一种突然大悟了的感觉。”
“……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比如所就是‘哦，案件就是这样’的那种感觉。”
“是么？”
“你不辩解？”
“你大概也知道原因的。”
“哈，果然是个标准的妹控，诗月她已经没什么了吧？对一个纤细的女孩子来说，最近真是够呛的，毕竟像你这样没反映的家伙不多。”
我眼前不就有一个么。
“呐，空，以后陪我一起去玩好吗？”
你是小孩子啊。
“好，你请客。”
“真不像男生。”
刚刚凌老师那有点落寞的神情又再变回了平时的玩笑状态。
昙花一现？惊鸿一瞥？不，似乎方向完全不对。
真是喜欢欺骗自己的人。

事件停止后，人们的反映不但没有平和反而更为骚动，原因大概就是对未知事物的不安吧。
警察怎么样了我不知道，少了个线人呢。
音蕾。
这名字在学校和茧一样，成了禁句，没有人再提，这同时也是我和诗月之间的禁句。
真可笑，一群人在互相欺骗着。
难道这句话确实可以套上？
世界上本没有真实，谎言多了，它也就成了真实。
笑笑。

诗月在特别班，这也是必然，虽然她百般不愿，说会占用太多时间，但还是被我用命令句说进去了。对我来说，只不过放学后多过两小时的无聊时间而已。
确实，在没有人聊天的校园中，这很无聊。
于是今天，我去看了下凌老师……以后大概可以参考下这个行动。
总之，现在诗月已经完成了任务，朝站在门口的人跑来。
“我拼命做完习题，先出来了。”如果小猫报告抓到老鼠般，诗月眼中露出渴求奖赏的神情。
“好，乖。”一瓶汽水和弹下额头，就这样一会就可以换来丰盛美味的晚餐，莫非我真的是个幸运儿？
诗月，我的妹妹，比我小一岁，漂亮，可爱，聪明，优秀……除了身材和不善言辞外几乎是个完美的存在。

这种存在感不仅是在校内，虽然诗月一点都不张扬，但传闻还是随着多事者传了出去，在其他的学校也刮起了诗月风。害得我每天都得帮诗月分担一部分视线，泡菜和稻草人视线。
也因此，诗月开始每天都尽力处理某些书信，现在都是麻木地拿出来，叠好放在一边，而我的任务就是每周日的烧纸行动。
由于以上原因，我和诗月一起出去的时间就变少了，虽然不至于影响行动，但每天地目光浴也是让我们敬谢不敏。

今天和凌老师的谈话让我对其他人对这事的看法有了点兴趣。
确实，如果不是“深知”内幕，我大概对这件事情也很有兴趣。
上网看看吧，少了某个信息源，我做出了这个决定。
出乎我的意料，关注此事的人数量不是多就可以形容的，就是那种去城镇看亲戚结果却到了大城市的感觉?
放开无意义的猜想比喻，我浏览起人们的发言。
似乎是分两派，或者是三派。
一是批斗，确实呢，那种变态，得要好好骂一顿。
二是推测派，感觉都是推理专家，各抒己见，只不过都没说对就是了，对呢，和自己没关的话，只是娱乐。
还有一种，言辞上似乎有羡慕和憧憬之意，这些猎奇的家伙。
于是我后悔了，看这些果然没什么用。

“都说那杀人者是变态，难道没有可能不是出于本意吗？”
噢，这可是有意思的发言——发贴人：黑牙。
不过，这种不讨好的调子嘛。
“说什么傻话，不出于本意会做出那样残忍的事情吗？”
出于本意能做出那样的事情的才少吧？看来，现场状况都早就泄露出去了嘛。
“对啊，割开喉咙，像杀鸡一样，这种人能不是变态吗？”
果然，在网络上人是随心做言呢，毕竟，负责的不是自己，只是那个用来掩饰身份的ID。
“或许是为了别人，例如共犯之类。”我很有兴趣地回了一句。
作为新人，果然是被无视了，但一会，我看到黑牙回了我的话。
“共犯，这倒是新的想法，确实没有证据说明是单人作案，不过你认为为什么为了共犯要做那种事情？”
“为了袒护？”
“你的意思是做那种事情可以袒护一个人？”
“如果不是变态的话总有目的的吧，但搞不好真是变态。”我笑着打下这句话。
“你的名字还真奇怪……名字叫空？”
“如你所见。”
“看来你似乎也有点熟悉这事情呢。”
“啊，我也算认识一个被害者。”
话一出，一群人把大堆问题扔了过来，而我也马上走了。

共犯？算是猜对呢，但某种意义上，却是错误的了。
犯人是那个人，和我们没有关系，诗月如此和我书哦并要求我这么认为。
有时候，欺骗是活下去的必要手段。
但，或许他们可以安心，事情完结了。
但，我和诗月的事情还没有完结。

毫无生气的校园，每天都还得过去。
诗月在。
我这样安慰自己。
但或许，事情也会自动上门服务——一个不认识的人坐在我座位上朝愣在门口的我打着招呼。
是谁？
我似乎不认识一个皮肤有点黑，长了白色刺猬脑袋，笑起来爽朗度不输茧的男子。
“空，早上好。”
我有点诧异地点了下头：“请问……”
“黑牙。”

“开始我还不知道，但你说你还认识一个被害者，所以我便知道是你，而你确实也是个会把自己名字做ID的人。”
我做了傻事吗？不过，这家伙确实有趣。
“对不起，我不太明白……我们什么时候说过话吗？”
他似乎有些诧异，而后摇头笑笑：“你原来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吗？”
“是这样吗？”我把包放在一边，头也不抬的说道。
这似乎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确实，本来几乎确认的事情一旦遭到置疑，人们总是会开始思考谎言的方向。
“有人冒充？”黑牙低声喃喃。
但他马上转想我，笑着说：“先不管如何，我昨天确实看到一个ID叫空的人，或许那人是认识你的吧。”
“噢？”我回了他一个有兴趣的表情。
“可以谈下吗？”
“早读开始前，还有10分钟的。”
他露出“果然”的表情，开口说：“本来，我之前就想找你聊下，不过，一直没什么好机会。”
“叫你黑牙？”
“嗯，可以。我听说空你以前有关注这事情。”
“是的，你是我们年级的吧？”
“是的，你和音蕾很熟吧？”
“嗯，你对那事情很有兴趣？”
“没错，据说你也经历过那件事情，但不是自身？”
……
一问一答的10分钟后，他留下一句“有空希望能到C幢302室来”便走了出去。
和音蕾不同，那人感兴趣的不是凶手，而是作案的要素。
C幢302室，一个同好会，用“奇异现象”这个名堂做幌子做着有趣的事情，目前有4人，最近在关注的事情就是这连环的凶杀案。
我像是小孩子拿到新玩具般露出笑意。
等诗月的时间，能打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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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格山芋

二 结束[后]

想象的结束，才是真的结束。



说起来，音蕾以前确实和我提到过这个同好会。
“这个学校我最喜欢的的地方是空的周围，然后就是那里。”她这么说。
这么说来，那里面的人应该挺有趣的。
抱着期望，我推开了门。
堆满了书的房间内中间摆了张圆桌，周围有三张椅子还有一张此时正放在窗边，有个人坐在上面。
随着威风轻轻摆动，细发下面那张侧脸，让我心中有所触动。
美。
当然，这是在个人看法下的结论，在大众的看法下，诗月要漂亮一点，不过这同时也是我的看法，只是关于绝对方面，相对的方式是没有的，因为，没有人能和诗月比。
但，如此一个人在学校中居然也没有见人提到——或许只是我没听到吧，不过，她真的很有一种让人陶醉的气质。
她似乎注意到了我，稍微愣了下，一会又再把视线转回了窗外。
我想听下她的声音。
“黑牙让我来的，他不在吗？”
她摇了摇头。
这是在还是不在……不过，她依然没发出声音？
“对不起。”我走到她的身边，她也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失礼的人，让我在那漂亮冷漠的眼睛中看到一个怪家伙的身影。
“请你说一句话可以吗？”
“什么？”她有点惊讶，不过又含点兴趣地看着我。
如同期待般清冷的穿透嗓音。
“只是很想听听看，谢谢你了。”
“不用。”她再次满足我的愿望的开了口。
我走了回来，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有点失礼地看着她。
她倒也没在意，继续她的窗外风景之旅。
她是这个同好会中的人吧？果然是有趣的地方，马上能见到一个有意思的人呢。
她似乎做了个什么决定般的微点了下头，站起身朝我走了过来。
“能问一下吗？”
我倒是有点诧异，不过能和这样的声音交流我也是很是高兴。
“你是诗月的哥哥，空吧？”
诗月的哥哥，也就是说因为诗月吧？也罢，我想如果说空的妹妹大概别人也不知道是谁。
我点了下头。
“也是音蕾和茧的朋友，空吗？”
又来？
“姑且，算朋友。”
我在闹别扭了。
“你身边的人都很优秀呢。”
确实。
但她问这个是为了什么？她有同感么？就是说她身边也优秀，所以她想问我的想法，如何与他们相处之类的？
“如果我也能优秀点就好了呢。”
一下否决了我的推断，意思是我的身边是她的头等座？
我果然是吸引怪人的体质吗？
不，她先前提到的注重点是诗月。
“但是啊，为什么我会呆在他们身边？因为他们优秀吗？不是的说呢，我只是因为在他们身边觉得很有趣。”
似乎有点自大的感觉 ？
而她却出乎意料地点点头。
“那我可以做空的朋友吗？”
“我的荣幸。”求之不得。
她确实是个有趣的人，刚刚开始我还以为她是一个很冷漠的人，不过或许确实冷漠。
我在意的是，她对诗月的态度是什么。

有人进来了，那女孩突然一下子停止不再说话。
名字还没有问呢，我带点不愉快的感情盯着进来的人。
两个人，不是黑牙。
一男一女，此时正有点惊讶地望着我和坐在我身边的那女孩。
一阵沉默之后，那个男人先开了口。
“请问，你是？”他依旧很吃惊地看着那女孩，不过却是朝着我发问。
“空，是黑牙让我过来的。”
为了第一印象我笑了下。
“你就是空？”那男子倒慌了，紧张地看着他身边的女子。
那女子一脸愤怒地盯着我，终于什么也没有说，拉了一张椅子坐下了。
看来确实很有意思。
一段时间内，谁都没有说话，而最后为了缓和气氛，那男子对我说：“你认识黑牙？他一般不怎么找人说话的说。”
那女子马上不客气地接了过来、：“人家可是空大人，能赏脸过来和我们说话，就是对我们的恩惠了。”
先不说她如何跑题，我先在脑中搜寻和她有仇的踪迹。
不过，我的印象中完全没这个女人存在。
“呃……”那男子慌忙打着圆场，“我叫磊，二年级的学生，她叫圆，是和我同一班的学生，还有……”他望了眼在我身边看书的那女孩一眼，有点犹豫的说：“她叫冥，一年级的学生……”
我转过头，只见她微点了下头。
“你们似乎有点惊讶？”我朝磊发问。
“啊，是的，因为这里平时不会有人来的，而且……”他看了眼冥，“你和冥刚刚似乎在聊天……”
聊天怎么了。
在我的疑问视线下，磊吞吞吐吐地说：“平时，苹几乎不和任何人说话，甚至我们也……啊，对了，你们以前是认识的吧？”
我摇了摇头否定他的推测。
没再理会他的惊异，我注意起那个冒着火气的女孩。
确实不认识，但她认识我，而且对我印象相当不好。且不说其他，看得出来她是个蛮聪明的人，当然，没有确证，我只是根据观察推测。
既然我不认识，那她和我的桥梁就是我身边的人了吧？
不好解决，我决定先等黑牙过来。
就这样，两组人在圆桌分两边坐开，他们俩正盯着我和冥，而我和冥低着头看书。或许这一幕还真有点戏剧效果。

救星黑牙的到来是30分钟后。
只见他提着一个包，抓着头笑着走进来，边说着：“抱歉，我去拿资料了。”
磊看到他来也是送了口气，马上起身对他说。
“空来了，黑牙，是你叫来的吧？”
黑牙一脸疑惑地看着磊说道：“空？哪个空？”一边说着一边朝我看来。
这话倒是让那两人有点吃惊，转而用奇怪的表情看着我。
“玩笑只适合在两人之间进行。”我淡淡地回答。
“嘿嘿。”他笑了下，“没错，是我叫空过来玩的呢，你们不也一直对他有兴趣么？”
他看了眼现场的情景，大笑起来：“果然和我预想的一样的情景呢。”
不过当他看到冥的时候，似乎也是有点诧异。
“已经介绍过了吧？”
磊点了点头，在角落里面拿了一把折叠椅子坐了下来。
“空，先和你说下，”黑牙指向圆，说：“她是音蕾的FANS，似乎对你有不少意见的，嘿嘿。”
原来如此。
“没关系，相处多了就能了解了。”黑牙仍旧不怀好意的地笑着。
“你是要吸血鬼和狼人一起快乐地行动么。”圆没好气地说。
“如果都是去捕猎人类这个猎物就好了嘛。”黑牙摆摆手，示意这个论题到此为止。
“空，等下我们讨论你有什么意见的就随便说。”
看我点了下头，他就把手中的包放在桌子上，坐了下来。
“那，今天有什么消息，黑牙？”磊问道。
“很可惜，和平时一样，警察也没有发现更多的消息。”
“那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别开玩笑，绝对饶不了那家伙！”圆猛地一拍桌子。
看来她平时就是那脾气。
黑牙无奈地滩开手，然后拿出一份资料说：“现在，我们只要弄清楚一件事情，就是事情为什么停止了。”
虽然有点装模作样的感觉，但我还是好奇地继续看下去。
黑牙见没有人说话，就把我上次提到观点说了出来。
没想到圆猛地站了起来：“包庇？你只不过把你那妹控的想法套进这个案子罢了，如果真是这样，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那些凶手就都不正常，都是些完全扭曲的人！”
对了点呢，不过这是不是在骂我……
“很明显的是，我们现在没办法找到他们不是变态的理由。”我冷笑着说。
她对我的成见似乎还和诗月有关，这么一来，我大致明白了她气我的原因。
“但，是否真是结束了，不过才几周没发生事情，能断定就这样完结了吗？”磊崩着脸说着。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继续说：“本来根本就还没有到能确定结束了的时间，但人们都纷纷做出这种结论。在这里面，当然是人们有想要快点结束这恐怖事情的愿望在里面，但是在其中，似乎不乏对事情结束产生的失望感情……”
哦，果然是有趣的人呢。
黑牙打断了他：“现在我们可不是讨论社会心理学啊，磊你又跑题了。”
“呃，真是抱歉。”
黑牙看了下冥，她似乎没有说话的意思。
到底是什么让冥来这里的？
最后，黑牙还是再次询问了我。
“我觉得磊说得不错啊，还没能决定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吧？”
“唔……那再问你一下，你认为有同伙？”
“我只是说有可能，没肯定。”
说实话的，我倒是在意其他的事情。
黑牙是谁？他刚刚拿来的包，里面是资料吧？那些资料又是怎么来的？磊和圆，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微妙。圆和音蕾虽说是FANS的关系，但，总认为没那么简单，而且，她似乎挺了解我和诗月的。然后，是坐在我身边的冥，和我谈话的时候明明感觉挺随和的人，可这在他人看来却是奇迹，这大概是因为我是诗月的哥哥的关系，那么，她和诗月又有什么联系？而且，为什么会主动和我说话？
果然，这地方充满了有趣的迷团。

“一群自以为是的小子罢了。”凌老师不以为然的说。
凌老师现在其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却还留在医院中，虽然不否认这里住起来还舒适，但总是没有自由好吧。
“自由？那是寂寞的借口。”
她不客气地抢过我削好的苹果啃了起来。
“人们总说要自由什么的，不过是为了逃避现前的状况。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真是自由的话，那他早就一脚踩空摔死了。”
且不说是否在理，她能这样辩论看来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了。
“那些人，说这事情有趣吧？我明白，音蕾也是这样，但音蕾不会找那么多人来说，她只会当成一个小秘密和重要的人分享而已。”
见我低头不语，凌老师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出口。
“音蕾，很讨厌杀人或者被杀这种事情。”
“对了，凌老师你说要我陪你去玩，什么时候？”
她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一会，无限的温柔感觉传来。
“空想叫我出去随时都可以的，我当然也不会打扰空的情况下来邀请你的。”
“这样立场反了吧……”
“没关系啊，因为我喜欢空。”

为了不崩溃而活下去，人需要演戏来自我催眠。

告别了凌老师接回诗月，已经是傍晚了。诗月提着晚餐材料走在我身边，只有一阵阵风在我们之间吹过。
这样的情景多了就习惯呢，理所当然。
而面对我们来的，也是并排走着的两人。一个估计比诗月要大点，另一个应该就是小学生了，她们两人手牵着手，沉默地走着。
直到一阵风吹过，那小女孩慌忙地跑过来拾吹到我旁边的她那顶可爱的淡黄色草帽。
夕阳的时候还戴着帽子么……
我捡起帽子，蹲下来递给她。
她没有接，反而是侧着头看着我。
很可爱，清纯的双眼中逸出好奇的神情。
“怎么了……吗？”在我说话的当儿，她突然伸出手捏了下我的鼻子。
嘿，这个可爱的家伙。
另一女孩马上跑了过来拉开那小女孩，不经意地说：“真抱歉，这孩子不太懂事，请原谅她。”
“呵呵，没事。”
我转向那小女孩，再次把帽子递给她，并轻轻摸了下她的头。
这次她收下了帽子，但还是紧紧盯着我。
“问点事。”另一个女孩，估计是那小女孩的姐姐吧，也盯着我的眼睛问道：“你知道哪里有房子可以租么？”

失格山芋

三 模仿[前]

不仅肯定的事物才会去模仿。


我们家附近正好就有防哪个子招租，于是四人一起朝我家慢慢走着，诗月似乎很喜欢那个小女孩，正牵着手两人在前面边边走边高兴的聊着，这点我倒是比较诧异。
而我，正和那姐姐说着话。
“不过，真意外，听到你们说要租房子的时候。”
“为什么？”
“呃？”
“为什么意外？因为我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一工人出来的生活的年龄？”
“唔……”
或者是这样没错，不过其中有其他的不协调感。
“没什么，受不了家里那老头，就跑出来了。”
“但……”我看了眼前面那小女孩。
“她叫晶晶，不把他带出来，大概要被那老头卖了。顺带说下，我叫玖。”
“噢……”
“你吸烟吗？”她拿出烟问我。
“不。”
“这样，那我就不吸了。”
不知不觉中，我倒是对眼前这个染了红发，拥有佼好容貌与完美身材的大姐——或许只比我大点——有了几分敬意。
成熟的感觉？
或者，是其他不太好说明的感觉——她让人有种不可预测的感觉。
大概是那种与黑暗或者光明都没有什么瓜葛的心态让我羡慕。
“你的妹妹，很漂亮。”玖看着拉着晶晶的手大步走着的诗月——今天在我看来似乎也比较耀眼，或许是开心的缘故。
“你的妹妹也是啊。”
“那个叫可爱吧？”
“嗯，不过，你们怎么会来这里，这里最近可不太安全。”我说出了一直存在心中的疑惑。
“你是说那连环杀人案件吗？不是没有动静了吗？大概是那杀手清醒了就不再动手了。”
算是说中了吧。
“你也知道这个事情？”
“全国都知道了吧？不过反正不影响我就好了。”

领着他们到隔壁出租房子的地方，告别后我们就离开了，对于这个邻居，我们倒是很期待。
诗月到家后一直兴奋地和我说着晶晶的事情，这家伙，以后自己回到了小时候了么……诗月的童年——呃，晶晶确实很可爱就是了。

第二天早上一开门，我便发现了晶晶站在我们家门口，见我出来，便走了过来，抬起头呆呆望着我。
“早啊。”
她点点头。
玖走了过来说：“昨晚已经把那里租了下来了，以后就是邻居了，多照顾的说，以后。”
“噢。”
“虽然有点贵，但主要是让这孩子有个地方呆着就好。”
“是吗？”我低头看向晶晶，这小家伙又想要伸手来捏我的鼻子。
“看来她也还喜欢，那就值得了。”
诗月大概是听到了声音，一下就跑了出来，大声呼唤晶晶，正要一把扑上去。见状我马上向玖告辞，拉着诗月走掉了，让她们玩起来，这迟到是跑不掉了。

“诗月，你怎么看那对姐妹？”
“嗯，晶晶很可爱，但玖小姐看起来好象有点可怕。”诗月想了会，认真的回答到。
“我倒是觉得玖小姐蛮好相处的。”
“哥哥……对玖小姐……”
“好奇。”我弹了下诗月的额头，阻止她继续乱想。
不在意是不可能的，玖给人的感觉是毫不隐晦，不过这样的人，往往很可怕。
算是我神经过敏吧。

今天的校园和往常不同。
到处都充斥着低声的议论，给这快要死寂的校园带来了些许新意。
案件再发。

我，没发作，那么，便是模仿。

理由？目的？对方完全骗过了警方的调查成功地模仿了之前的手法。
那么，现在知道其中真相的有多少人呢？

教室中，人们如预料中的纷纷议论着，而我也桌子上发现了完全有可能出现的东西。
便条——放学后到请到C幢302。
黑牙的邀请，不过，这次确实让我兴趣满满了。
那之前，来找到我的是诗月。
“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诗月原来漂亮的脸蛋现在布满了惊慌与疑惑。
“有时候这样做可以转移警方的视线，模仿吧，不用担心。”安慰了下诗月后，我看了下课表，决定跷掉一节课。
有一个人，让我有点担心。

没猜错，那人此时正像在对奖的彩民一样专心地盯着报纸，见到我来后，先是一惊，不过马上换上了一贯的笑容。
“担心我了吗？”
“有点。”凌老师的状态似乎还是很平稳。
“怎么说呢，空，我现在是又高兴又迷惑啊，还有点失望。”
可以理解。
我也很好的做着听众，可凌老师却突然问我：“空，现在这个人是真的还是个模仿犯呢？”
“为什么这样想呢？”
“刚刚看了下报道，地点的问题，和水没有关系。”
说起来，凌老师知道一点我和音蕾讨论的结果。
“确实呢。”
“所以，就有可能不是原来的凶手吧？”
但，并不知道情况的人们大多是以为是原来的人再次回来吧。
至少眼前的报纸就是这样认为的。

“这次很蹊跷。”
看来还有其他人有疑问的。
302室中，黑牙朝我们说了起来。
“在警方那边拿到的资源中，这次的和以前有点不同。”
众人都安静地看着他，只见他咬着嘴唇想了下之后，说起了自己的观点。
“警方应该还没有注意到，这是我自己的感觉，这次的凶手，似乎是在发泄。”
“发泄？”磊似乎有点吃惊。
“嗯，以前的案子的现场，让人安全感觉不到感情，像是一个经验老成的屠夫的屠宰场般，而这次，却在许多地方体现着凶手的心情。”
“愤怒，抑郁，渴求等等。”
我打断了黑牙的话：“怎么知道这感觉呢？从哪里感觉到的？”
“伤口，这是最明显的一点。”黑牙没有再继续补充。
一个有怨恨的人制造出来的伤口……发泄地破坏着伤口，我觉得似乎可以了解，只是，我的一个疑问更加深了，黑牙，到底如何得知这么详细的情况？警方的资源可以让一个高中生拿到手吗？
“所以，这次是模仿作案了？能猜到动机吗？”
黑牙摇了摇头，“毫无头绪，对方是个在路上散步的中年妇女，平时也是个普通的家庭主妇，交往的人不多，更别说和别人产生矛盾了。”
“无目的，单纯为了发泄？”
某种意义上，这也让人人们感到恐惧。
冥依旧是没说什么，这让我怀疑昨天和她说了那么久的话是否将她将来几周的话都用掉了。
“空，你有什么想法？”黑牙问我，一下子把其他人的视线来了过来。
你真是给我添麻烦了，在某股不善的视线下，我慢慢说了起来。
“为什么他要模仿呢？”
没错，为什么要模仿？只是为了转移警方视线？
如果只是为了泄愤，有必要模仿吗？是担心被别人发现而伪装成连环杀人案件，一混淆调查吗？不，如果是他真想这么多的话不会用那么明显的泄愤行为，这样看来的话，那倒像是在说：有人注意到吗？我在模仿哟。
一个有趣的想法闪过我的脑边，对方想对谁说那话呢？
最先意识到这是假的，是模仿犯罪的，就是真凶吧？那么，这样的情况，似乎是给真凶传达某种信息。
像是在说：想知道我是谁吗？来找我吧。

黑牙他们对于为什么要模仿这个问题一直在争辩着。
这时，我感到衣袖有被拉着的感觉，是冥。
只见她面无表情地望着我，然后低声问道：“空，这两次的凶手，空是抱着什么态度？”
她很敏锐，我一直没表露自己的态度。
我平静地说：“怎么说呢，大概是无所谓吧。”我想起音蕾，再次低声喃语：“无所谓。”
她不再说话，又再坐回了位置上。
音蕾在的话，又会有什么想法呢？
不过，先不逃避吧。我该怎么办好呢？
去找那人？还是借那人把自己存在的证据消灭了？
心中最强烈的想法现在可以确认了，不管最后的打算如何，见见那人才是关键，这足以影响我的决定。
但，如何去见？
嘿嘿，我也得意忘形了么。
我自嘲地笑笑，翻起了黑牙拿过来的资料。
确实少了水边这个线索，其他倒是几乎一样。
“喉咙被乱刀割开？”
看到这点我诧异不已。
之前的人，是一刀划开喉咙吧？这正是一个关键，乱刀，除了泄愤以外还有一点可以证明：力气小。
女性？
当然。不排除是现场的慌乱状态所造成的，但至少还证明了一点，这和原来不是同一人。
这证明现在对我来说是没什么用了，我只能从此明白，那人和那魔鬼并非同类。
“那么，可以试着见下吧？”
但，有一点让我有点害怕。
之前我出现状况都是有诗月帮忙处理之后的事情，而从现场也可以看到现在凶手并不处于冷静的状态，那么无破绽的收尾工作谁来做？
同伙，我想到这点。
知道事件现场内幕并模仿作案的，大概也就是像黑牙他们这样的团体能做吧？
看着争执得不可开交的他们，我耸耸肩，不太可能。

回到家，发现晶晶正蹲在我们家门口。她一见到我们回来就朝诗月扑了过去，寂寞么？
她就这样随便在外面跑？玖呢？
“姐姐去工作了。”很好听的声音，说起来，是第一次听到吧。

玖她们是离家出走，玖它当然上一很辛苦的但也不能让晶晶一个人在这里乱走吧，最近……
我把想法告诉诗月，她猛地点头，马上同意。
“这样啊，我也是一直头痛呢，也不能总关她在家里面，现在学校的手续又没办好，那么以后就先拜托你们了。”
也只有放学和到你回来的一段时间。
不过，算是安全点吧，不过如果她知道这里就是那事件的源头，会是什么表情？
破坏，比保护要容易得多。

失格山芋

四 约会[前]

罪恶感——


不对诗月说任何谎言，这是我的坚持，就算是这种麻烦的情况下。
“和凌老师一起出去……哥哥，这是约会么？”诗月诚实地皱起了眉头。
“算是，补偿吧。”
诗月低下头，然后微微点了下，我没敢再继续看她的脸。
啊，这到底算是什么情况。

凌老师把见面地点选在了公园。
难道你真的想约会么？在我见到她的打扮后我全身发寒，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来面对眼前这个似乎想找回小女生感觉的女人。
凌老师很年轻，毕竟是刚大学毕业，这样的人再加上一张稍微娃娃样的脸，在做了少女般的精心打扮——那确实让人愉悦，但我不是应该出来陪一个“老师”散心的吗？
“嘿嘿，好久没有这样打扮了。”
连笑容都改变了么。
“你找个男朋友吧。”
“那种人是可遇不可求啦。”说完她倒是毫不避讳地挽起我的手。
诗月没看到吧……我现在比初次约会的小女生还要紧张。
确实和一般的恋人约会很像，那是在外人看来，而我却是明白——她正和“弟弟”出来玩。
我们所去的地方，都经过那几个凶杀的现场。
当然，凌老师她什么也没提，只是像一个活泼的女孩子般玩着玩那——或许说像个小孩子——甚至还跑去抢游乐园中的孩子的玩具来玩……
那笑脸，却让我完全说不吐槽的话。

“空，今天还真要谢谢你啊，我请你吃饭吧。”
见我反应迟钝，她一下挽住我的手臂，硬是把我拉走了。
“凌老师，其实你今天一直在想着你的弟弟吧……”我惊讶自己说出这不合时宜的话。
她停住了，半晌没有动静，正当我想要转开话题的时候，她转了头过来。
“过分，你居然还提让我难过的事情，你今天出来不是安慰我的吗？”
“嗯……”
“空老是想要弄哭女孩子的么？”
“不……那个是……”所以说，我对这个人完全没办法。

在餐厅，她一顿狼吞虎咽把我吓了一跳，她抬起头把嘴边的酱汁擦了下后对我说：“没有人和我抢，无聊呢。”
“哈……”我继续无语。
“其实呢……”
她的语调转换快得让我反应不过来。
“我想，或者忘记了弟弟比较好。”
“……”
她沉默了一会后继续说：“弟弟他，吸毒呢。”
出乎我的意料。
“所以才会半夜跑出去，才会碰到这个事情呢。”声调越来越低。
“……”
“我的错呢，居然一直没有注意到，我还是保健老师呢……嘿嘿，真失败……”
哭腔。
“凌老师。”我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你没错。”
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哪个意义上的呢？”
但她马上又说道：“已经过去了也没办法呢。”
“嗯。”
“所以说空你太差劲了，又惹女孩子哭了。”
“嗯，真抱歉。”
“借个肩膀用下。”
在哭。

这个时候，我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虽然这不是我最担心的，但却是很有兴趣。
玖。
坐在前几桌，现在正有点诧异的看着我。
该不该打个招呼呢？
当我在思考的时候我发现她已经朝我笑笑，然后拧开了头。
这是误会么？
不过，让我在意的，是和她坐在一起的人——圆。
她没发现我，而我因为怕他的发现往里靠了下，让椅子挡住她的视线。
她们认识？

和凌老师告别之后，我叹了口气，看看不早了的天色，想着要如何回答诗月的提问。
电话先来了。
“哥哥，我做好饭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吃呢？”很温柔的声音。
“嗯，我马上就回去。”
挂了电话，我朝身边的玖点了点头。
“真是巧呢，居然在这里也能见到你。”玖平淡地说着。
“你认识圆？”
30多秒的考虑后，我问这个问题。
“嗯，她和你同一个学校吧？我在网上认识她的，想着反正也到了这里，就约她出来见了下了。”
这样啊……
很快，我发现其实我完全不会说话，气氛很僵硬。
“那个。”她倒是帮我打破了尴尬。
“你应该和音蕾蛮熟吧。”
我肯定地点了点头。
“她似乎没有和你提到我？”
确实没有。
她点点头：“嗯，那就没有问题了。”
她看了我一眼，“你想知道吗？”
“不。”
她笑了下，“或者，音蕾现在会很高兴的。”
我不置可否，把思绪集中到了“要如何向诗月说”这个议题上。
不可否认，我在逃避“音蕾”这个议题。

诗月倒是没有问什么，只是温柔比平时更盛几分。
这反而有点让我不自在。
“我今天见到玖小姐。”
诗月有点诧异：“玖小姐吗？”
“嗯，和我们学校的一个学生一起。”

“冥？”诗月的脸抽动了下。
我有点后悔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这个团体，我总感觉不对劲。”为了引开，也为了引起话题，我把诗月拉到身边让她坐下，说了起来。
“人物之间的关系，这是里面最有意思的。”
诗月咬了咬指甲，有点担心地说：“那个黑牙……”
是么，诗月担心的是那人啊。
确实，由于我们的真实身份，黑牙与警察之间的关系让她很在意。
不过我也可以肯定，目前任何人包括凌老师相对我们都是安全的，我反而是有点在意刚刚搬过来的玖。
离家出走是很好的理由，可以防止我们的询问。
但有一点，那个叫晶晶的小女孩。
这个存在让一切都变得迷糊起来。
当我发现自己又再胡思乱想的时候，我不自在的笑笑，搂了搂紧紧盯着我流露出担心神色的诗月。
这是坏习惯。
不过，玖很音蕾认识，这让我有点担心，因为，如果这是巧合的话，我就必须说服这么多巧合同时出现也是一个巧合。
很明显，我的心又开始无法平静下来了。

事实回应着我的忧虑。
圆，遇害。
同样的手法，在校园中制造了一阵恐慌。
我把惊异以及慌乱的诗月留在家里强制地让她休息，并翘了一节课。

一脸平淡的那人靠着枕头，面无表情地盯着我看了许久。
“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我发现自己有点奇怪，这也是一瞬间——我为什么会来找凌老师？
“嗯，我想说，我们，或者说，只有我，在她遇害的前几个小时还有看到她。”
眼前的人笑了下：“这真的不像是空，你什么时候会变得这么慌张的？”
确实，我自己也觉得奇怪，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担忧。
无所知晓所产生的莫名不安。
“那么，空是怎么认为的呢？”她不再追问，淡淡笑了下之后，把目光放在了我的脸上。
“或许，我对那个团体开始有点兴趣了，我只是觉得，为什么凌老师没有兴趣呢？”
“所以说，我对那个自以为是的团体不感兴趣。”
“那么，模仿的人呢？”
她笑了下：“模仿的呢，和本人又不是一样。”
她走下床，站到了面前，说道：“我不是说了么，那是以前的事情了。”
我愣住了。
“还是说……”她凑近我的脸，“你又想要我想起那些事情难过啊？”
“真抱歉……”确定了，这个人已经完全恢复了。
她退了几步，忽然大声说道：“只要请你，不要忘记音蕾就好。”

茫然地出了病房，我回想着凌老师的话。
“——我挺欣赏那个凶手的。”
音蕾确实说过类似的话。
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不过，凌老师告诉我这个又是什么意思呢？

C幢302。
我到那里的时候看到两个人。
磊和冥。
磊一脸地颓丧，正望着桌子出神，而冥却依旧那个样子坐在窗边看书。
两个极端的人呢。
见到我进来，磊抬起头看了我下，勉强地微笑了下，又再低下头望着桌子上的纹路。
让他静点吧。
我朝冥走去，她也放下书看着我。
说什么好呢？
她先开口了：“你好，空。”
声音和以前没半点不同。
“你好。”我瞟了眼磊，他依旧没反应。
我拉了张椅子，坐在了冥的面前。
“可以问个问题吗？”
她点点头，似乎对我的行为有点惊讶。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啊？”
她看了我一会，说道：“黑牙邀请我来的。”
那为什么你就来了？这我没有问。
我想理解的，是这个团体间的关系。
“为什么问这个？空不是对那个杀人案有兴趣的吗？”
确实，但我心中的疑惑让我做出了这个打算，先弄清楚这个团体的迷题。
对，凌老师说了，现在那个是模仿犯，我没有必要去管。
而且，还有点，我的心中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相信这里和那个杀人案没有关系。
除非叫我相信圆的被杀也是个巧合。

我站起来，朝走进了门的黑牙走去。

失格山芋

五 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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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牙此时正一脸的迷惑。
而他带来的消息却更让众人吃惊。
这次的现场，多了一样东西，而那东西却使空的猜测完全陷入了窘境。
一张普通的白纸被发现在圆的身边，上面写着：
“不要试图找到我。”
短短七个字却带来了天大的冲击，对大众来说，这是凶手留下的首次讯息。
而对他们来说，尤其是空，却迷惑了，这完全有别于之前的凶手的做法，不是要告诉别人，现在的不是原来的人吗？
磊没有参与到讨论，而是发呆地盯着黑牙带来的那些现场照片。
而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的冥知道这个讯息的时候也愣了下，走过来听起黑牙的描述。

“清晨的时候清洁工发现的现场，他马上报告的警方……”
我打断了黑牙的话，问道：“圆为什么晚上要出去？”
“这……似乎是和谁有约。”他翻了下资料。
磊有些嘶哑的声音响了起来：“怪我，我本来约她出去的，但她说她和别人先有约了，之后再来找我，于是我一直在等，时间过了虽然有点担心，但还是在等着，结果她没来……”
和人有约，玖么？
我注意到磊朝我这里瞟了一眼，但他很快继续把视线移回了桌子。
那一瞬间，我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我需要知道这里的人的关系。
“黑牙，我想问下，这里的人是怎么集中起来的？或者说，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
众人都愣了下，黑牙有点诧异的看着我：“你是在怀疑我们内部？”
“其实我……嗯，事实上，你们没有发现吗？那个字条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正是知道我们在研究这件事情吧？那么必定和我们之间有些关系的。”
我在开口的瞬间决定先不要把玖的事情说出去。
黑牙等人的脸上露出一阵骇然。
“确实，知道我们在讨论这事情的人……”他看了下磊和冥，“你们有和谁说过吗？”
磊和冥摇了摇头，我点了下头：“我有和凌老师说过。”
黑牙摇了摇头：“凌老师的话在住院……你是说，她也有可能和别人说过？”
“我不知道，但是……”
我看着黑牙说：“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什么契机使你叫我来的？”
“网络！”黑牙惊呼，“确实，我们的名字确实有可能认出我们。”
我没有回答，但心中却慢慢否定了——对方必定是熟悉我们而我们或者说圆一定会认识对方的，否则知道了事情的危险性的圆怎么会不小心的置自己于危险之中在里上行走？
是玖吗？但不能确实是否是玖一直和她一起或者是之后圆又见了别人。
而且，我看了眼磊，他刚刚的神色是什么意思？

“还有其他可能性，空。”黑牙的声音把我的思考中断，“圆的朋友，有可能有我们不认识的，如果她曾经和对方说过也是有可能的。”
这就是玖那样的角色吗？
磊低声说着：“不管如何，首先我们要尽量保证自己的安全了，对方有可能知道，或者已经知道了我们，毕竟那纸条说是给警方的，更有可能上一威胁我们的。”
黑牙点了点头：“晚上不要单独一个人出去的好，白天也是，以前有过白天也发生案件的。”
嘿，开始还说要去找模仿犯，没想到对方有可能主动找上来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不清楚，但如果模仿的人真是在这里面，那直接去问他们反而不是好的做法。
但是他们看到那张字条的时候的惊讶都不像是故意的，欺诈的演技？
或者那张字条有什么额外的讯息？
疑点在于：磊的异状、黑牙的身份、冥来这里的原因或者说和这里的人的关系、还有玖。
而现在，可以先确认一点。
我朝黑牙发问：“你是怎么拿到这些资料的？”
黑牙随便地回答了：“我大哥在警察局是科长。”
大哥？
虽然这理由很充分，但只是表面——机密的资料能这么详细地让外人知道？
很明显，这不是真正的原因，但现在不适宜继续问。
而且也更加增添了这个团体的可疑性质。

“时间差不多了，我去接诗月。”
黑牙点了点头：“还是小心点。”
我和其他人打个招呼就走了出来，可我没有想到冥居然也跟了出来。
回应着我的问询的目光，她轻声说道：“我也要回去了，能和你们一起走么，我没有其他人一起回去。”
我的第一反应是要怎么和诗月解释……

诗月的脸色如预料般地铁青着，不愉的表情老实地表达了出来。
冥却也没有在意她的目光，一言不发只是走着。
“你就是冥啊，你好，我是诗月。”
诗月拉过我的手对冥说了起来，我该说什么呢，干脆任由她们说去。
冥只是点了点头，没做什么表示。
这反而让诗月有了点兴趣，仔细地打量着冥，眼中不停露出惊讶的色彩。
我低声对诗月说：“你做什么啊，有点失礼啊。”
诗月靠在我耳边轻声说了句话：“她好象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汗，什么时候有说她对我有什么感觉了。
为了缓和气氛，我随便地问了冥一下：“你家那么远，怎么不用交通工具呢？”
是我家的两倍距离那么远，而据她自己说她只是用走的。
“我不会……”
“这样啊……”
“……”
诗月见到这情景倒是笑了，我明白这可恶的小家伙在笑什么，不过这估计也能让她放心了，这就好。

到了要分开的路口，她朝我们告别后，突然朝已经转身的我说：“虽然到这里我可以乘车回到家门了，但是早上这趟车没开，要另一趟，会在前面一个路口停，你可以在那里等我吗？”
“啊，好……”
我话还没完，身边就传来一丝冷意。
看来，以后的日子不好办。
模仿犯么。
进家门之前，我看了眼玖的家，疑问再次涌上心头。
找玖谈下吧。

“我可没有什么能招呼你的，将就点吧。”
我点了下头拿过她递了的一瓶罐装咖啡。
说起来，音蕾以前也是拿这个来招呼我的。
她呼了口气一下坐到了沙发上，盯着我的脸看了许久。
这情况之下，我居然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这段时间，多谢你们照顾晶晶了。”
“嗯，没什么。”
“有什么直说吧，除了讨论学术我都奉陪。”
我微笑了下，说道：“能和我说下你怎么认识圆的吗？”
她用果然的眼神地看了我一眼：“网络啊。”
“是因为聊连环杀人事件？”
“你还真直接，不过，那是其次，我和她是因为音蕾认识的。”
音蕾？这个回答让我惊讶不已。
“我小时候就认识音蕾了，那时候她还和我一起生活过段时间，所以认识是当然的。”
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那你们又是怎么认识圆呢？”
她看了我一眼，拿起了烟，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把烟盒扔到了一边。
“因为音蕾和我抱怨过圆。”
“呃？”这也是让我吃惊不已的事情。
“音蕾说圆挺缠她的。”
我苦笑了下，点了点头。
“那天，是她叫我出去的，她和我说她有了音蕾的事情的线索。”
似乎接近核心了，不过她的回答似乎正慢慢让我的一种猜想走到末路。
“后来你们走后不久我们也分开了，之后，嗯，就像报纸上写的那样，发生了那事情。”
玖一直用轻松地语气说着，似乎和她本身毫无关系般，虽然可能真的没有什么关系……
但我却泄气了，很明显，眼前这个人似乎没有任何可能性去杀圆，得到这个判断是因为她的态度。
虽然不完全肯定，但我对玖的怀疑却已荡然无存了。
“她和你说了什么啊？”
“问我要不要一起，帮音蕾报仇。”
“那你怎么说。”
“拒绝。”
“为什么？”虽然是令我惊讶的话，但和玖对话的时候，却让人无法有什么大的精神波动。
“音蕾的事情，我要自己解决。”
我暗自倒抽了口冷气，不禁对眼前这个女人生出几分恐惧的感觉。
“而且，如果说要和她联手，我倒是宁愿和你联手。”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音蕾没和我少说过你，或者说，每次谈话都有谈到。”
我冷笑了下，没有发言。
她却是靠近我，盯着我的眼睛问到：“那么，你的想法是什么，对音蕾。”
我摇了摇头：“我自己都不清楚。”
她移回座位，笑了笑说道：“或许这样的你真的能吸引到了音蕾，直接和你说，找到杀害音蕾的人，也是我来这里的目的之一。”
“要联手吗？”我笑着问到。
“当然，你的话我完全乐意。先和我说说你的打算。”
我喝了口一直放着已经不冰了的咖啡，却不开口，我等玖的发言。
“果然和音蕾说的一样，你真的很敏锐，相对于一直在明面的你，我倒是比较值得怀疑的。”
她笑了下，并没有发怒：“我要从音蕾认识的人开始下手。”
我点了点头：
“这就是我想弄清楚的。这次遇害的圆，从留下的字条来看，似乎是因为调查凶手而被杀害的，那么，现在和模仿犯和真正的凶手有什么关系呢？而且，知道圆的事情，从这一方向出发或者比较容易知道模仿犯，从而还有可能得到凶手的消息，毕竟，真正凶手的线索还完全没有。”
她有些诧异，“你真清楚呢，现场的事情。”
“有消息来源嘛。”
她冷笑了下：“但，我想要从圆所说的线索来探索。”
果然，她不是一个喜欢合作的人，不过这也好，我对她的戒心并没有完全消除。
“那么就分头进行吧，进行情报交换就可以，如何？”
她点了点头，然后对着我站起要离开的背影说了句：“真的和音蕾说的一样呢，你，是个骗子，不过不让人讨厌的骗子。”
我转过头苦笑了下，走了出去。
她看出来了么，或者是很接近的认知错误吧，这也好，也是我为了安全设下的一个网。

失格山芋

六 连结

制造黑暗是因为拥有太多光明？

“我们还是分组行动的好。”
黑牙提出建议。
确实，虽不确定圆的遇害是否意味着我们已经被盯上，但凶手留下的那个讯息太能让人震撼了。
不过这也让我更对凶手感兴趣了，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或者说，他想要表达什么？
“空，我记得你和冥是同样的回家方向？”
“嗯。”不好的预感，我的脑中顿时显出诗月不悦的脸。
“那么，我和磊，你和冥一起上放学吧，安全第一。”
对我来说，这不安全。
我感到了冥的视线——再说吧，我点了点头。
“嗯，其实我还想问下你们，是否继续讨论这件事情——很明显，那凶手知道我们在做这些事……也不一定，总之很可疑，我想问，我们还要继续吗？”
要停止，这开什么玩笑？不过，对普通的学生来说，这些刺激确实太强烈了，果然如凌老师所说么。
“别开玩笑！这怎么能停！”磊突然大吼了起来。
啊啊，他和圆的关系似乎很明显，但我内心在讪笑着。
不停，你想要做什么？
“黑牙，不管怎么说，对方是知道我们的事情的，且不说是否就是我们中的一员，但身边就有一个500公斤当量的炸弹的危险的这种感受，却是不好忍受的。”
“是拆炸弹死或者是等待时间到被炸死么，空你原来是个积极的人嘛。”
这家伙，似乎豪无紧张感，那悠闲的态度和一旁抱头沮丧的磊形成了的对比。
“该说是你保护的本能吧？我也不是一个不把死亡当回事的人。”
这还影响到我和诗月的切身安全，不能不管，就算接下来，又有麻烦的事情。

冥，让人猜不透的存在，而当她和目的纯粹的诗月站在一起的时候，却能让空气的温度明显降低好几度。
啊啊……压抑感。
诗月嘟着嘴，挽着我的手，丝毫不理会身边的冥——那样子确实是很可爱啦，不过这让我感觉更是尴尬。
该说些什么吗？说吧，但是要说什么？
我看了眼冥，她似乎没有说什么的打算，对诗月的挑衅视若无睹。
为了逃避着让人窒息的尴尬，我把对外思维关闭，在脑中运行起事件的程序。
模仿。
第一次是无目的，第二次却是有着明确的目的。
对了，就是目的的问题，做这么危险的事情的目的是什么？对方是个扭曲的人还好说，但似乎他也抱有正常的愤怒感。
稍等——“不要试图找到我”。这就是说我们中有人想要找到凶手么？我们应该只是想弄清楚事实而没对抓到凶手有兴趣吧？
毫无行动可以证明这一点。
而磊的那表现，是他在搜寻凶手？
那么，那便是对磊的威胁？
“哥哥，到家了呀！”
啊呃，确实如此。
冥稍微鞠一了躬，便离开我们继续步行而去。
她还要走呢，这样一来，那一起行动寻求安全不是没意义？
啊，但应该也不会有事吧……我在逃避吧，在那个空间中？
“哥哥？”
“嗯，走吧。”瞬间把这事忘记。
“那个……哥哥，以后都要这样么？”诗月望着前方，喃喃道。
啊啊，是个问题呢。
不过，暂时委屈下吧，模仿的家伙不处理好，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平稳的生活的……平稳的生活呢。

“哟，回来得真早。”
玖小姐。
“诗月怎么脸色不好？空你欺负诗月？”
别说那种不可能的事情。
“啊，是的，诗月，真抱歉。”
诗月倒是一下把头埋到我怀里，不吭声了。
“唔，好吧，对了，你们有见到晶晶没？”
“不见了么？”心中似乎一紧。
“唔，估计是跑到什么地方玩了，没事，她也跑不远的。”
玖小姐挥挥手，便走开了。
真的不用担心么？不过玖小姐似乎毫不紧张。

诗月状态不是很好。
这很明显，也似乎不用推断，光用看的就知道了。
看着诗月安静地清洗着盘子的诗月，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那是在第一次见到冥的时候知道的——冥似乎较于我更在意诗月。
这又是什么缘故？
主动一点吧，我拿起了电话。
“喂，玖小姐？”
“啊，是你啊，晶晶已经回来了，她只是跑到附近车站玩了而已，不用担心。”
那就好，但我想要问的是：“玖小姐，音蕾有没有和你提起过什么人？”
“你是指？”
“唔，比如说谈论学校的事情的时候，有说到谁吗？”
“啊，有啊，圆，磊……提得最多的，还是你啊，怎么了？”
“唔，应该还有一个，凌老师。”
“确实是。”话筒传来玖有些迟疑的声音，“但音蕾不太喜欢谈论那人的事情。”
啊？是因为她认为凌老师的多重人格有些可怕么？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
“没，只是有些疑问想要解开。”
“喔……那么作为交换，我也想问一个问题。”
“嗯？”
“你，喜欢诗月吗？”
“这问题和案件有关系么……”
“不……啊，这么说，犯了规么，作为惩罚，这次我提问的机会失去了。”
真是狡猾而可怕的家伙。
放下话筒的一瞬间，一阵不详的铃声马上响起。
“你这个大混蛋！你在哪！”
啊……真是气势骇人的责备，对象是我？
“黑牙？”
“你在搞什么鬼！冥被袭击了！”

相信有很多人都有这样的经历，心中觉得什么要发生了，但被自己的理性否决，然而，那在预感中的事件真的发生了。那之后，大家会是什么感觉呢？后悔？惋惜？惊讶？高兴？
我现在可是全部都有。
不过我想重点不在于我的预感应验了。
冥没有被杀，只是受了伤。
眼角被刺伤，小腿骨折，此外，深厚肩膀被刺伤。
不过，她也没有被杀死，这便好，无论哪种意义上。
“由于已经有所防备，那人接近的时候冥已经有了戒心，所以对方的第一下攻击没使冥失去了反抗能力，然后和冥的搏斗中被刺伤，便逃跑了。”
黑牙平静了点，朝我大致说明了。
“那么，那人是？”
“对方有伪装。”
“但你已经有了确认了吧？”
“嗯……联络不到他，他家人也没见到他，磊。”
没想到陷入窘境了。
很像是虚假的，磊是凶手？
为什么呢？磊动手做这些事的原因是？不，只能说这次是他做的，可是为什么？磊袭击冥的原因是什么？
虽然有过怀疑这是冥的自导自演为了摆脱嫌疑的戏码，但那伤口却被证明必定是外人所造成的……啊，虽然那也有可能是共犯帮忙……但是，现成留着磊受伤地血迹和布满了指纹的凶器——粘满了自己的血的指纹证明了磊在现成的现实。
我敲了下自己的头，为什么我会怀疑这些？因为这些不符合自己的想法？哈，你以为你是谁啊！
不安。
“空，不要太介意了，冥也没有大碍。”黑牙注意到了我的脸色，安慰道。
他的态度的缓和是因为冥没什么事吧？如果真发生什么，会怎么样呢？
“唔，我在想，既然磊暴露了，那么我们的处境不就是比较危险了么，他会不惜一切地攻击我们吧？”
“你担心这个？”黑牙一脸惊诧，而后盯着我说：“他有什么杀我们的理由吗？”
对，就是这个。
“而且，他要顾着逃跑吧，不用担心。”
“啊，这样啊，也是。”
“但，我有一个疑问。”黑牙的话引起了我的兴趣，他有什么发现么？
“磊，他是真的连环杀人魔还是模仿犯呢？”
我心中冷笑了下。
“必定是模仿犯，至少绝对不会是真的连环杀人魔。”
“怎么知道？”黑牙似乎陷入了思考。
“和冥一样，音蕾不会栽在那种家伙手上。”
黑牙似乎愣了下，良久后稍微点了下头。
“说起来，冥现在……还好吧，我是指精神。”
黑牙瞟了眼病房的门，“还好，她似乎很平静，很坚强的女孩子呢。今天不行了，改天再看下她吧。”

回到家后，我马上拨了刚拨过的号码。
“我就知道你会来电话呢。”玖小姐轻笑了声。
“想问你一些事情。”
“我到你家说吧。”

诗月把一杯红茶放到玖的面前，便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啊，真是有温馨感觉的家庭。”
“我泡得不好。”诗月红着脸说，她很平静，从我把事件告诉她之后，她一直都很平静。
“空还是幸运呢。”她看了我一眼，笑了下，“好吧，我也知道你着急，有什么就问吧。”
“嗯，玖小姐，那个，磊和圆是男女朋友吗？”
玖小姐扬了扬眉毛，“说是男女朋友似乎也可以，不过照音蕾的说法，磊比较主动吧。”
“啊，那么他有没有想要杀掉圆呢？”
“你是想说‘爱你爱到想要杀死你’吗？这种事情真实性不是很高喔。”
“也是呢。”
“那么，我也问一下。”玖小姐抿了口茶，盯着我的眼睛，问：“你喜欢音蕾吗？”
这家伙。
我感到身边诗月呼吸有些急促，似乎朝**近了点，想来神色也不好吧。
“一定要回答吗？”
“没有啊，不回答也没有关系。”玖小姐无所谓地说。
那你问这个做什么。
不过有种被打败的感觉啊。
“真没想到啊，今天还担心着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
“预感么，人们都喜欢无视预感呢，你也是这样吗？”
诗月身体颤抖了下。
“是啊，那种不确定的东西，没有让人安心的感觉。”
“就是说有怀疑，但不去相信咯？”
“这话真容易让人混乱。”
“对了，如果说预感的话，冥小姐正是在和你们分开后去乘车的地方被袭击的呢。”
很近么……不过这是什么意思？提升我的罪恶感，这是惩罚吗？
我看着玖小姐的笑脸，背后却是阵阵发凉。
“玖小姐，你认识冥吧？”
玖小姐似乎愣了下，然后点了点头。
“很熟吗？”
“要说起来的话，音蕾和她更熟吧？”
连接起来了，不过，疑点还是很多。
“玖小姐。”
“怎么了，突然一脸认真。”她拿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啊啊，居然就这样在别人面前抽啊，因为熟了吗？
这不是重点，我继续发问。
“你认为，磊是连环杀人魔的真身吗？”
“不。”相当坚决的说法，“如果是他的话，音蕾才不会有事，而且，音蕾也不会对那样的人有兴趣。”
“那么，模仿犯人呢？”
“唔，一半一半吧。”
真是漂亮的语句，完美的答词。
时候未到。

失格山芋

七 终场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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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局？

每一个人，都有他本身的社会主要角色，而我，在别人看来是个学生，而对我自身来说，发生了再多事情我也是需要生活。而我的生活大概也是只有校园生活。
当然，在家的话，那是天堂。
可人类并非是生活在天堂的，于是，我还是在学校品尝生活。
“这是逃课新的借口么？”
这个麻烦人物不是我的级任老师，实在是太好了。
凌老师。
出院了的她，依旧穿上白大褂坐在医务室中。
“我也是为了生活，和你这个逃避生活的小鬼不同，别小看大人的世界。”
被教训了，不过心中没有不高兴。
凌老师现在——从出院以后，似乎对那案件一直兴趣缺缺，不过她还是总给我套个病名把我拉到医务室，然后就坐在一旁，不答我了。
你能躺我学期结束时所有科目都过了么？
这种抱怨当然不能说，因为在教师和这里我都做一样的事情，发呆。
“你还真是沉闷的人啊，这样很无聊呃。”
“会么？”至少她兴致勃勃的脸上看不出来。
“真不知道你老在想什么，学习，不可能 女朋友不可能，生计不可能，出路不可能，莫非你在思考人类的真谛？”
“嗯，我在想晚饭吃什么比较好。”
“哇！真厉害！哲学家！大骗子！”
“这过分了点吧？”
“总的来说，晚饭什么的，是诗月做的吧？”
啊啊，被拆穿了。
无聊，非常无聊，就算和自己说“我不无聊”还是无聊。
总而言之，我不清楚要做什么。
不知道去问一个警察“一个杀人魔该如何生活”会得到什么答案。
科学家的话大概会说：既然是杀人魔，那当然应该去杀人。
哲学家大概会说：去想想杀人的理由是什么吧。
音蕾会怎么说呢？
但总而言之，“杀人魔”的种种行为，想来都是无目的，无理由，一切都是在未知中，这是身体本能的杀人魔。
啊啊，即是说是要用普通人的心情来体验杀人这个事实，那种感觉的确是——毫无特征。
怀有目的的杀人又是如何呢？心情如何？
或者是，那心情便和目的挂钩吧？
磊犯案时是什么心情，目的又是什么？
“凌老师。”
“嗯？”她翻着病历，看都没有看我一眼。
“要找一个不知道在哪里的人，最好的方法是什么？”
“让那个人有必要来找你吧。”
喔，确实如此。
然而我却发现，这和刚开始发生的事情很像。
模仿犯做了让我有必要找他的事情，那样说来，他便是如我想找到磊一样找我。
那么我再反过来想一下，我不知道模仿犯为什么要找我，那么磊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他吗？不过这似乎无法等同思考，关键是“对方有没有知道真相”这个理由吧。
目的的有无。
简而言之，就是互相欺骗对方，让对方现身？

一下又少了两个人的那同好会，当然没有进行下去的理由，于是放学后的一段时间又空了出来。
但结果，我还是一样，朝医院走去。
突然发现，我欠了不少外债，而且是比杀死债主更严重的债务。
冥躺在一片白色的空间中，显得格外的神圣。
确实呢，当看到一个有伤病的人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总给别人一种恬静，柔和的感觉。
这么说来，凌老师似乎没有让我有这种感觉。
果然个性也是比较重要么？
冥拿着一本书，安静地看着，那似乎是一本恐怖小说。
啊啊，在医院中看这种小说，会不会太过刺激？
“好了点吗？”和凌老师不同待遇，我提着水果篮过来了。
冥转过头来，看了我一会，点了下头：“没什么大碍。”
“真抱歉，我应该送你到家的。”
“没事，这也是没办法的。”
啊啊，这话听起来真让人不自在，不过说起来我确实不是保镖。
唔，答应了黑牙 呢，结果我还是一个骗子呀。
“被磊袭击时，他说了什么吗？”我拿去水果，随口问道。
啊，这不是凌老师的手法么，我被袭击了呀。
“没，他一上来就直接动手了。”她似乎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看到磊这个人对她而言无关紧要。
“这样啊，磊他消失几天了，警方还是没什么线索呢。”
“请小心。”
“嗯，我知道了。”
对话很难进行呢，一直以来我似乎都不善和她交谈，看来我比较适合和凌老师或者音蕾那些活力溢出的人说话。
说起来。
“冥，你认识音蕾吧？”
“嗯。”她似乎有些惊讶，估计是奇怪我怎么突然问这个必然的问题。
说起来也是，音蕾对这个社团有兴趣，那不可能不认识。
但，这瞬间似乎有点不合理的地方在脑边闪过。
不过，思路追踪失败。
冥看了我许久之后，似乎终于下了什么决心，说道：“空，可以麻烦你一件事情吗？”
“嗯？”
“那个，有空的话，帮我带些书……”
“可以呀。”
“谢谢。”
我看了眼她床边叠起的高高书堆，不禁吐了下舌头。

我想问音蕾，到底为什么这么多和她有关的日恩都聚集了过来，然后发生杀人事件，这难道是一种祭典？
“怎么这么多借口，空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音蕾会这样问。
目的啊，那当然是想要知道真相。
“哪个真相？”
我想音蕾会接着这样问。
一切。
说是一切真暧昧，应该是为了诗月吧？
真的么？
大概是假的吧。
那么目的是欺骗咯？
欺骗自己？真是伟大的垃圾目的。
于是我说，我只不过是无聊，在做着“找出人生意义”的游戏罢了。

不过不管是否，诗月的笑容也是我颇感高兴的原因。
那之后，诗月又恢复了快乐的姿态，怎么说呢？一切都完美结束？又或者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的那种感觉。
诗月提着晚饭的食材，兴高采烈的和我讨论着最近看过的小说。这似乎不像是普通能够高中女生喜欢的内容，但诗月一直没有做过那种普通的谈话。
姑且不论是否因为我对那些毫无兴趣，诗月的生活中似乎也没有普通高中生的丰富多采，这也多亏了我这个沉默的老哥。
然而虽然我认为这对高中女生的事情，诗月一直在做着，于是我很感动，想着要怎么表达我的感谢个歉意，以及对诗月做些劝说的时候，她总是说：
“只是一个人的话，不论多么有趣的事情都会变得无趣的。”
诗月很坚决，于是我怀疑，诗月是否认为自己是一个人，而“别的人”就只有我。
满足着我的独占欲的诗月，真是太可爱了。
“哥哥？”
侧着头一脸疑问的样子，更是让我无法自拔。
于是不管什么人生意义，我眼前只需要守护着这可爱的天使就够了。
什么模仿犯，什么失踪人口，要来就来吧。
心中似乎塌实了般，兴奋的我一下不能自已地把诗月搂入怀中。
唔，在颤抖，在害羞，不过没有反抗。
一起经历这么多事情的妹妹哟，让我一直注视着你，守护着你吧，周围的一切不过是幻影，周围的人不过是骗子。
正因为是骗子，正因为是幻影，所以世界很是轻松啊，于是没必要担心，没必要害怕，积极点的过活吧，那一定会更加美好的。
“哥哥，你怎么了？”美妙的声音从怀中传出。
“我发现诗月是世界上最可爱的。”
“哥哥也是最好的。”
谎言中的真实，犹如沙漠中的绿洲。

生活又变成了以往的平静与规律，本来我的生活就是平静无比的，那正是理想的境界。
与诗月的相处，只需要婴儿的心态，放下一切。
美妙的晚餐。
温馨的饭后茶。
绝赞的练习时间。
暖和的晚安。

漆黑的房间内，我的手上却闪着光亮。
那几条短信还在。
白痴和天才也有许多共同点——都做傻事。
不过说起来，那家伙是白痴还是天才呢？
矛盾体，不，其实是共同体吧。
只是，无论是那个白痴还是一个天才，都被我破坏殆尽了。
积极的活，便是自我破坏。
消极的活，便是遭受破坏。
其不同，也只不过是对方受到什么损失。
但其实相对来说，破坏者与被破坏者，其最后也必定是自我破坏的被害者。
这样想来，破坏这个行为根本毫无意义，是小孩子的游戏。
凌老师太棒了。
“那只不过是一群自以为是的小孩子罢了。”
说出这话，是因为她是自我破坏和被害者的综合体吗？
不，她只是比较明显。
换句话说，我周围的人都是这种矛盾体。
并且，矛盾体们还在继续着可笑的事情。
不过，这就是生活。
而我，过着生活。

失格山芋

八 约会[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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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会是人类最美好的行为。

从那开始，姑且不算那消失了的危险人口，目前的生活还是很平静了。虽然那同好会的活动就犹如梦境一般，但不能否认一个玩具并不是一个人的所有这一现实。
总的来说，我回到一切都没发生那时候的情形。
当然，有一点不同。
冥。
这个受我连累的女孩子，目前还在医院中阅读着她那厚厚的小说，而作为一个人所拥有的愧疚感，让我许多时间都放到了那里。
帮冥带去书有两类，一种是推理小说，另一种是恐怖小说，虽说评论他人爱好不好，但她的爱好也确实奇怪。
“因为比较有趣……”
是因为觉得无聊，所以要看些刺激的书籍么，在医院的话，这确实有可能，但不管怎么说，她的阅读量也太大了，为此我不得不三天两头的去给她送书。
虽然她也有说不用太麻烦我，但毕竟是自己的错，这点事情还是要做的。
只是去送书这行为不知道为什么让某个麻烦的家伙知道了。

医务室的主人用非冷非笑的看着我，让我直感头皮发麻。
“原来空你是喜欢那种类型的啊？唔，确实是很漂亮啦，但和音蕾也差不多嘛，是因为性格吗？”
“呃……”
“不对呀，你这个闷骚的家伙应该是喜欢有活力一点的，如果两个人都是沉默的家伙那真是要人担心啊。”
谁用你担心了，不过这不是要点，你想表达什么啊。
我故做冷静地说：“啊，毕竟是我的错，帮别人点也是必要的。”
“确实呢，做什么都是有理由的不是么。”还在进行令人发寒的微笑。
这个女人今天是怎么了……
“且不说那个啊，你真的那么认为吗？那个失踪的家伙，不担心了？”
凌老师把椅子拉离我，下巴靠在椅背上，两行视线毫不忌讳的落在我的脸上。
“说不担心当然是不可能，但现在看来，只要小心防护，他应该也对我们下不了手。”
我如此回应到，但似乎这并不对她胃口。
凌老师冷笑了下，像是掩饰恶心般的吐了口气。
“你果然是个渣人。”
毫不留情，是因为知道我无法还口么？
但总的来说，我是个普通学生啊，期待平静普通的生活有什么不对。
但普通这个词，她听到大概会直接笑出来吧。
我自己大概也会。
“你就继续进行你的约会吧。”
我被赶出来了。

她的态度也太过奇怪了吧，我不过是做了做了也不过分的事情而已啊。
连诗月听说后也只是失落了一段时间后，便不在说什么了。
估计也是不太愿意吧，不过诗月还是很懂事的，估计也是不想让我为难。
总之就快点结束吧，然后还回我和诗月的平静生活。

黑牙现在也经常去看冥，而每次我一到他便以各种借口离开，虽不明白被凌老师称为“约会”的我的探病行为在他眼里是什么，但似乎他确实有误会了。
为此，或者是为了其他事情，在某天我拉住了他。
“有时间聊下吗？”
他有些诧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便在病房外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也是认识音蕾的吧？”单刀直入，这也是核心问题的开始。
“当然，在同好会中，没人不认识那天才。”
“那么，冥也认识她吧，也很崇拜她？”
黑牙叹了口气，靠在了椅子背上。
“不错，正如你所说，音蕾出事那几天，她整个人快崩溃了。”
“那么，还真是很深的崇拜啊。”
“因为，音蕾算是她的救命恩人，把她带回人间的啊。”
“也就是说，冥以前曾经活在痛苦中？”
“……你最好不要问，尤其不要问冥，不要让她再回想那些。”
黑牙的语气慢慢严肃了起来，然后便等待我回答般盯着我。
“我明白了。”挖掘别人的过去这种行为，变态才会去做。
“冥现在估计是麻痹自己，把你当作音蕾吧，拜托你了，暂时就拉她一把吧。”
为了不让自己崩溃而欺骗自己么。
“听起来很可怜啊，冥。”
“是真的可怜。”黑牙再次加重语气。

得到我的答复后，黑牙沉默着走了出去，那背影似有着不甘心的味道。
结果，回视自己，大概也和冥一样，我在她身上搜寻着音蕾的影子吧。
打开房门，一个恬静的女孩子安静地躺在那里。
“精神好么？”
“嗯。”那一刹那，冷漠的神情中似有一丝欣喜。
“那就好，要不我真怕送这些书是害到你了。”
“没有，空带来的书，都很有趣。”
原来她看的那些诡异的书都是带来的么……啊，难道其实有问题的是我？
不过看她的样子，不象是敷衍，真那么好看？我可以去做评论家了么？
“有趣也好，无聊也好，休息是最重要的。”
“嗯。”她点了下头，像是个得到奖励的孩子般。
这种表情，在以前见到或者许我本身也会吃一大惊，但慢慢变化而来的，却是让人欣慰，而第一次看到她那表情时，我本身也是感动不已。
冥这时候，十分可爱。
大概对于一个对自身迷惑的人，这也是最好的救赎吧，至少，我似乎有些沉迷于此了。
于是，我肯定了，我正在她身上寻找着音蕾的影子，而且找到了少许。

可是，回到家时，我却是感到苦恼连连。
诗月的心情都写在了表情上。
啊啊，我这个自私的家伙，就只管救赎自己，却扔下了诗月，这么多年来，诗月可是一直为我付出呀。
矛盾啊，自己制造的麻烦让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或许那可怕的凌老师又说中了，我真的是个人渣吧？
在晚饭中，诗月一语不发，只是默默吃饭。
“诗月，这个菜很好吃啊。”
“嗯……”
呀，平时能让诗月高兴起来的话也失效了，不妙状况等级4，急需调整。
“说起来，磊的消息一直没有呢，诗月最近没被什么人盯上吧？”
“没有啊……”
“以后上放学我都送你回家吧，你一个人去买菜太危险了。”
诗月的头猛地一抬，眼中闪着喜悦的光芒，然后小声说：“那，不去医院了？”
“啊，我是说，我先送你回家，再去……”心中砰砰直跳。
诗月猛地站了起来，沉寂地站了一会，然后拿起盘子走了出去。
踩到地雷了。
“不明白啊，我不明白……”诗月站在门口，背对着我喃喃到，“哥哥为什么要为那女人做到那种地步，那根本和哥哥无关啊，随便地来打搅我们的生活，哥哥不生气吗？还是哥哥喜欢那女人？”
“别说傻话，诗月是第一的啊。”
适时的生活铃声响了，我急忙逃开了这个话题。
“是空吗？不好意思……现在有空吗？我有个东西想给你……”
冥……
火还没灭油又浇来了。
只能硬着头皮在诗月的视线下走了出去。

真是头大了，不过，冥突然说要给我的东西，会是什么？
手机铃声再响。
“喂？”
对方一阵沉默。
“喂？”
“你还真是个人渣……”
凌老师的声音。
我突然觉得全身一阵发寒，她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而且，她知道了多少？
电话挂了。
我只得稳定了下情绪，走进最近已经很熟悉的医院。
只是，还有一个让我意外的人站在了病房门口。
黑牙正拿着一个什么，目视着我走过去。
“过了探病时间了的，我就代给吧。”说着他把一本笔记放到了我的手上。
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这是磊的调查资料？”
黑牙摇了摇头，走到窗边，望着已经安静下来的夜色，然后叹了口气。
“我是输了呢。”
“呃？”这家伙突然说什么……不过那家伙站在窗前的样子，似乎是有点失落的感觉。
“或许你也猜到了吧，我对冥的感觉。”
“或多或少……”意外的话题呀。
“但好象，我确实是输了的，她的心情都表情了出来的。”
这对我并不是好消息啊，你别认输好不。
黑牙见我沉默着，便走了过来，用让人不舒服的眼神把我扫描了遍，用厌烦的声音说道：“真是不明白啊，你这个混蛋到底哪一点好了。”
喂喂，说得好直。
“大概就是因为知道在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吧？或者说话恰到好处？”我直抒我的不满。
“虚伪的家伙，如果这是真实的你，那也算是一种个性吧，不过真不让人喜欢。”
“无所谓，我没有要让别人喜欢的理由。”
黑牙哼了一声，不再理踩我，继续趴在窗边看风景了。
我看了眼那紧闭的门，没能见到人啊……不过，那笔记是什么？
在那之前，我在担心回家后的事情。
诗月、凌老师。
还真是烦恼多多的青春啊。

失格山芋

九 模仿[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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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上午，一个很普通的日子，不过我却得到一个让人胸闷的消息，冥死了。
是否太过轻描淡写？不过我只知道自己头脑里一片空白，至于直面自己的心情什么的话都是对我这个暂时性判断力缺失的人毫无意义。
据警方的说法，这一次也算是连环杀人案的又一案件。只是，案发现场是医院，时间是半夜，而凶手是从窗口侵入的。
重要的是，现场充满了愤怒的气氛，冥躺在床上，全身上下被刺了几十刀，整个人被破坏得面目全非……
总而言之，事件继续被推动了。
在我知道这消息没多久，黑牙一下冲到了我的班上，一下就抓住我的领口把我拎了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心情非常不好，一会会打起来吧？
不过许久之后，黑牙没说什么就放下了我，如同落榜的考生般毫无生气地跌坐到了椅子上。
“那么，有凶手的消息么？”
黑牙摇了摇头。
“可能是磊吗？”
他抬起头，望了我许久，似是没发现什么，又低下了头去。
不再说话。
“就是说，磊觉得安全了，所以回来报仇？”
猛然，黑牙一下跳了起来，对我就是一个直拳，对于不擅长打架也没有那种经验的我来说，这一下，已经让我说不出话来了。
然后，我注意到黑牙抓起了一张椅子。
正当我举起双手防御并计算着这攻击将会带来多少牛的外力的时候，黑牙的动作停止了。
一个黑色长直发的女生拉住了她，并一下把他甩到了墙壁边上。
正义的英雄？好强？不过那是谁……
正当我在脑海中搜寻着是否有见过这么一个强悍的女生以及她来帮我的理由的时候，手机响了。
“空吗？”
意外的是玖小姐。
“好吧，你哈额黑牙跟着那女生过来吧，我们好好谈谈吧。”
哦，要落幕了么。

结果，我们来到一个KTV的包厢，玖小姐正坐在里面吸烟，而晶晶则小声地跟着音乐唱着不知道名字的歌曲。
那女生领着我们进去后，便站定在了门口，一语不发。
“感觉像是黑道上的人啊……”我嘀咕着。
“或许正如你所说，”玖小姐将我和黑牙分别推到了座位上。
“那么，戏也是该演玩了吧，至少，我没精神继续了。”
我和黑牙都没有说话。
玖小姐无奈地耸了耸肩，“好吧，从我开始。”
玖小姐面向我：“空，或许你也明白了吧，我了解你就是那真正的凶手这件事情。”
“唔。”我不置可否随意嘟哝了声。
“然后，诗月是共犯。”
我很惊讶。
“没什么，这些事情在我见到你以前就知道了。”
我更惊讶了。
“玖小姐真是很厉害，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谎话，可什么都没透露出来啊。”
玖小姐轻笑了下：“如果，我说了什么谎话，那大概我本身就是个谎言这事情就隐藏不了吧。”
不是“寻找凶手”而是“观察凶手”的人。
“那么，空是否愿意说呢？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黑牙他们的事情的？”
“从一开始吧，从接触那个同好会开始。”
“哦？比我想到的早多了，怎么知道的呢？”
“音蕾并没有给我提过黑牙和冥这两人啊，如果是那样的人的话，她大概会讲得津津有味，还会拉我花上好几个小时来讨论一下吧。”
“然后呢？”
我看了眼黑牙，他脸色苍白，双眼茫然地盯着倒满了茶水的瓷杯。
“然后我就想，突然出现的人是为了什么呢？开始我以为是针对我而来的，但冥的言行说明除了我之外，诗月也是目标之一啊。”
“出现的理由或者说契机是模仿犯，而他们要为了某种目的要接近我们的话，则需要创造出这么一个模仿犯。
“噢噢，那么模仿犯是谁？”玖小姐似乎兴趣满满。
“第一个是圆，虽然是猜测，但却很有可能，因为她的行为似乎会影响到整个计划。”
“唔，确实，她从一开始就让你抓到了音蕾这个要点呢。”
“她后来的被杀，很明显是团体中的人做的，但其实杀她这一举动并不明智，于是有人为杀了圆的人善后，放上那张纸条，我记得冥尖刀纸条时很吃惊，那是因为她自己完事后并没有这一步骤吧？，而那放纸的人，应该就是黑牙了。”
“但这一行为，一般都会解释为对你们的恐吓吧？你怎么确定是团体中的人做的？”
“嗯，首先嘛，我记得圆是被人约出去了，就是在和玖小姐见面后还约了人，而圆则是在那或者之后遇害的，而知道了事情的危险的圆当然不会在半夜仍然一个人行动的，所以，和她有约的人便很有可能是凶手了。”
姑且防开，然后看着之后的事情，磊袭击了冥，这些联系起来之后，凶手便很有可能是冥，我想磊应该知道那天和缘有约的人是谁吧，作为一个青春骚动期的男性的话应该会在意，尤其是女性没有和自己说的对象。
“都是猜测的多呢。”
“嗯，因为黑牙一直很好地做着善后工作。”
黑牙依旧是无言，不过从他的表情来看，他似乎已经冷静下来了，整个人像是松了发条般再无半点攻击气息。
“不过你也很可怕啊，早知道这么多事情，还一直不动声色。”
“嗯……我需要知道目的，虽然明白他们的目的和音蕾有关系，但并不知道具体是要怎么样。”
“唔，我倒是明白音蕾和我说过的你是个可怕的家伙是怎么回事了。”
不好的风评什么时候传出去了……
“好吧，然后呢，磊袭击了冥之后又如何？”
“他不是失踪了吗？”
玖小姐盯着我的眼睛，似有些不满，半责备的说：“欺诈游戏到此结束了，两边都不要玩了，我们相互都到了要明白真相的时候了，我已经失去了两位好姐妹。”
果然是游戏结束了啊。
我耸了耸肩，“说，磊的话，应该是死掉了吧。”
“死？那时候冥已经被袭击了啊，应该没有能力再反击吧？”
“当然是其他人了。”
“其他人，那时候黑牙和我都是有明确的不在那里的证明啊。”
“唔，确实，不是内部的人出现在那里也会当成正当防卫而去和警察宣扬的，所以，我大胆做了一个推测，那个时候，那里真实有在一个人的，一个知道内情的人。”
我看了眼晶晶，“那时候，她是在那里附近的吧？”
“你在开玩笑么？晶晶？”
“对你们，或许有些事情得要大胆想象，而且，作为监护人的玖小姐，是否对晶晶的安全太过放心了呢？”
“猜对了呀，该说你是敏锐好呢还是多疑好呢？”晶晶在一旁露出让人背后冷汗直冒的不带感情的美丽笑脸，那一瞬间，幼小无知的感觉一扫而光，我甚至感觉到那里是一把沾着鲜血的柴刀。
“总的来说，如果玖小姐真和这件事情有关的话，不会带个让自己受到限制的人来吧，虽然有隐人耳目这一说法，但总的来说可能性不高。”
晶晶收回笑容没再说什么，继续研究那不知名字的歌曲去了。
这是专业的演员啊，犯规大了。
“好吧，”玖小姐没有理会晶晶，“你没有猜错。”
“虽然磊的攻击和死亡也不在你们原来的计划中但其实这也正好，作为一个知道内情的危险人物，当然是消失的好，而失踪的最好方式，便是死亡了吧，磊在巧合之中也正好帮上你们的忙。”
这样说似乎有点无情。
“如果如你所说，磊死了，可你似乎仍然表现出不知情的样子啊？”
“因为我还是没有清楚你们的目的啊，虽然有音蕾是要点这一线索，但涉及的范围还是很大的，也有可能是为了寻找真正的连环凶手。”
“然后？”
“嗯，诗月的状态让我察觉到了，如果是以我为目标那还难说，可是以诗月为目标，却是和我接触的话，那么大概是有某种复仇目的的惩罚游戏吧？”
“你是指通过和你的关系变好，然后来报复诗月，让你们俩都不好过，简单来说就是情感的报复？”
玖小姐冷笑了下，“你还真是能想象出这么自恋的事情啊？”
那确实很难堪……
“可是，我说的游戏是是指让我陷入音蕾这一沼泽中无法自拔。”
玖小姐“噢”了一声后：“好吧，你说对了一半，这是复仇的计划。”玖小姐看了黑牙一眼，他还是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对着杯子在呆望着自己那苍白的脸，于是她又转过身来对我说：“那么，可以说明吗？杀害冥的人是谁？”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呀呀，还字玩游戏么？我这里可是有相对与复仇计划的另一部分的资料喔。”
这是相当出乎我意料以及相当吸引我的情报啊，可是，我没有筹码去拿啊，因为，我确实不知道。

这时，许久没有动静的黑牙冷笑了声：“那么，我来说明吧。”
黑牙指着我说：“这家伙是个奸诈，无耻，已经好胜，自以为是的家伙，他明白了真相之后，想到的是报复。大概就是这样想吧：既然用这种方式来伤害我可爱的妹妹，那么，我也用这样的方式来回敬吧，于是他每天和冥相处得很好，让关系变得更加暧昧，让他身后的炸弹越来越紧崩，然后，便毫不在意地引爆它，让它来代替自己把一切炸毁。”
我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黑牙那冷漠的眼睛。
“但，这几率不是不高么？”玖小姐说。
“嗯，但就算不成功也不会影响什么，而且，炸弹不只诗月一个，还有一个人，凌老师，两人的话，成功率便上去了。”
真是可恶的家伙——推测得这么清晰。
“噢，原来是这样，那么他还真是很恶劣的家伙呃。”
变成批斗大会了，无所谓吧，关键点不在这里。
“唔，那么事情便大致理清了。”
晶晶笑着看着我说：“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骗子这次很可怜呃。”
什么意思？不过，擅自就这样清楚了好么？
“是啊，一直为了妹妹而做了不少事情啊，可是，如果这诗月妹妹真的是‘妹妹’的话。冥他们的行动名字叫‘拯救或复仇’，复仇的你说了，然后，便是‘拯救’的部分了。”
“那个事业，并不是你的妹妹，啊，其实也算是么？总之，她并不是你心中认为的那个妹妹，她是那个组织派来监视你这个实验品的人，换句话来说，一直在骗人的你自己其实一直在骗着呢，真是讽刺啊。”
她们不知道么？冥给我那本笔记了，是因为冥突然的打算还没有通知她们吗？
“或许你也明白了吧？我们算是组织的反抗者，这次过来本是有着两个打算，救人，或是惩罚，而鉴于冥和音蕾的关系，选择权便交给了她”，玖小姐停下来，嘲笑般的看着我，“似乎你也有点受到冥的青睐呢，可惜啊，在冥决定最后要救赎你之前她就被你破坏了。和音蕾一样被你破坏。”
噢……我闭上眼睛。
真是令人讨厌的发言。
黑牙有些颤抖，这让玖小姐她们也有些吃惊。
黑牙声音嘶哑地说道：“笔记已经给你了，你应该知道了一切吧？”
“啊，当晚就看了啊。”
“那你还能一直保持这样的态度吗……”
晶晶和玖十分吃惊地看着我们，“给了？”

良久的沉默之后，玖小姐咬了咬嘴唇：“你是在知道事情的情况下还这样做了？”
我伸手阻止了混乱地他们，“你们搞错了一件事情，我从一开始要报复的对象，根本就不是冥，而是……”
我发现自己的声音也有点颤抖，陌生的声音在我的口中传出：“诗月。”
房间再次沉寂了下来，每个人的脸上都不满了惊异，唯一没有变化的便是那站在门口表情一直没有变化过的迷样女生。
没错，在那本笔记到我的手上前，我的目标就已经确定了。
那就是和我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少女，诗月。
呀，确实可笑，被骗了十多年的我呀。
“你一早就明白这一切了？”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对于处于这惊异地时空中的怪异的自己产生了怀疑，既然自己是假的，那么作为证明自己存在的人便也是假的吧？
陪着一个人去杀人，自己杀人，然后过着平静的生活，欢笑——太恶心了，那还是一个人吗？
咦，难道我是因为厌恶所以要破坏它？
“那么……”玖小姐重新平静了下来，“你做这些是为了向她复仇。”
突然觉得疲倦的**在了沙发上，“没错啊，正像黑牙所说的，但我复仇对象不是冥，而是诗月。只是，有一点我算错了。”
黑牙他们都是看着我，我用手臂盖住眼睛：“我一直有监视着诗月，而昨天晚上，我确定她没有出去过。”
“什么！”如我所料地他们十分惊诧。
“那么，便是凌老师？”
“我不确定……她似乎有在监视我，但我不觉得她会在要行凶的前一晚上还打个电话来引起我的注意。”
那个电话是什么意思？
仔细想来，她似乎很在意我对音蕾的关系，对话，难道是做了什么对不起音蕾的事情吗？可为什么是那个时候打来的？那个时候之前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是因为暧昧么？
说到暧昧的话……
我全身一阵发寒。
“我对从窗口侵入这情况有些疑惑，且不说为何冥在受到攻击时毫无知觉，而且凶手是怎么能知道那窗没有上锁而来袭击的？就是说是随机？可是随机的话却又为何抱有如此大的愤怒情感？”
他们在沉默。
“那么，为了计划能实验，需要的是窗没有没有上锁，因为破坏窗的话很可能带来计划的失败，虽然不是没有侥幸以及巧合的可能性，但从凶手在现场没留下任何线索来看，凶手的计划似乎很周密的啊。”
他们的视线示意我继续。
心中发凉，我说出了让让我心中一直恶心的设想。
“凶手是否在窗口侵入？”
我看向黑牙，说：“很奇怪啊，冥昨天晚上给我电话说要给我笔记，可是我到了的时候是你给我东西，如果是她比较焦急以及忘记时限，那么再给我一个电话应该是不奇怪的吧，可是并没有，只是黑牙把书给了我，那么是为什么？是否那个时候冥已经失去了活动的自由呢？黑牙，能否告诉我，为什么白天已经探病过了的你，再次出现在那里的理由？为了帮忙拿书给我？可是路程来看，我先到可能性要高啊，啊，或许是冥和你商量着是否要把那笔记给我吧。”
“你想说什么？”黑牙的表情变得轻松，稍微笑了下。
“我离开后，你是否又回到了那间病房了呢？”
“等等！”玖小姐惊诧，“空，你的意思不会是……”
“啊啊……没错，我在想，凶手四否不是在窗口侵入，而是在窗口逃逸的，因为一个死人已经没有阻止犯人安全逃跑的能力吧。”
让冥昏迷或者是限制她的行动，然后在半夜行凶后在窗口离开。
凶手是黑牙，真让人喘不过气来啊。

“我是输了呢。”从黑牙之前的这句话就该明白，我们唯一比拼过的东西，就是那个谁先崩溃的游戏吧。
那是在寻求帮助的发言吗？
只是，那时候笔记把我的所有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确实又输了，我一直在猜测着你，却没有想到被你看得那么清楚。”
黑牙无奈地摇了摇头。
“没有啊，你不承认的话，我也没有证据的。”
黑牙摇了摇头：“从动手那一刻起，我便完全输掉了，证据什么的根本没有必要……不过，最后还是要谢谢你在最后救了我一次啊。真可笑，来进行复仇或者是救赎计划的我们，却其实是在寻求着救赎的么。”

“真是让我惊讶以及佩服啊，空。”在那无表情少女和黑牙走了出去之后，玖小姐夸张地说道。
“唔，确实让人大开眼界，那么，现在你们有什么打算呢？”
晶晶继续维持着似是另一个人的成熟表情——那样子估计有个20多岁的心理年龄吧，是否有着双重人格我不清楚，我还是主张演技强大。
不过，这是题外话。
“我有两个问题，第一：我真正的妹妹在哪里？第二：凌老师是谁？”
“第一问题我可以回答，第二个问题的话，我也有兴趣知道。”
她们看着我：“那么，你要加入我们吗？”
戏剧落幕后，平静的生活也结束了。
我点了点头。

失格山芋

[外一] 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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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开始了，那家伙信心满满地看着那两个躯体，虽说是投入了不少的人力和财力，但这种事情真的能成功么？那家伙是疯子吧，不过大概我自己也是。
那两兄妹，准备醒过来了。
明明失败品那么多，我不该抱希望的，而且这对我也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但那家伙似乎是兴致勃勃。
哼，什么最优秀的基因，只不过这次的母体是那家伙的心上人罢了，真是疯狂，不过我正是喜欢这家伙这一点啊。疯狂地傻瓜，我们一直很相称的哈哈。

醒来的时间估计就是这两天。
那女人吵得是越来越凶了，什么嘛，明明自己得到了那家伙的青睐了，还那么诸多要求，真是恶心的家伙，反正制造出来的也不过是那家伙的道具，对那些道具抱什么感情啊。
不过不爽的是那家伙最近也是很紧张地每天往那实验室跑，干什么啊，太偏心了吧！可恶，可恶的女人！去死掉算了！

第一眼，鸟类的习性，那家伙要得到那两个怪物孩子的第一眼，不过我敢肯定那家伙肯定不是基于父亲的立场来期望的，因为那家伙是疯子呀。

今天，那家伙受了很大的打击，不知道为什么，那两兄妹突然醒了过来，并且是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于是，那两人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还在玻璃槽中的对方了。
这真是很有趣的事情，而造成这种情况的似乎是那个讨厌的女人。不过她也挺聪明的嘛，知道自己无法帮助那两人，于是让那两兄妹互相依靠。
不过这对我来说是个好消息啊，第5和第6号实验品失败品。
那就意味着我的孩子有机会了。
另外一提，那女人像是一个玩具般被扔掉了，真是充满快意。

不过，5号和6号还是有点让我在意，因为恶心啊，十分恶心。
他们整天互相看着对方，在我看来，那不是两团肉块在互相注视着，这种犹如见到蛆虫蠕动般的厌恶感让我想要把那两个东西扔到硫酸池中。
而那家伙似乎也这么觉得，于是有一天，他把妹妹带走了，当时看到那两个肉团尖叫着，互相伸出不可能接触到的手掌时，我的心中突然激动起来，那就像是一种大扫除后的清新感与快感。

不过，不好啊，大不妙，这是一个大危机，宇宙的惨剧！
我突然担心起来我的孩子会不会也是这样呢？
不不，这不重要，关键的是，如果我孩子是成功品，那一定会抢走那家伙的注意的，不行，一个小玩具居然也想要和我抢东西？
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如果我太明显的话，那么那家伙会怀疑，我就完了，世界毁灭了。

5号的男孩似乎渐渐平静了，不知道那家伙用了什么方法，只是现在看5号的时候，我会被他的眼神吓到，那犹如嘲笑一切的眼神太可怕了，和那家伙太像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点，那家伙似乎很看重这男孩，给了他最大程度的自由，让他随意走动，甚至有时候他还走到我的实验室门口，用那令人恐惧的眼神盯着我。
那一定是在嘲笑我！
我为什么要被一个玩具笑话！
可恶的家伙，我要杀了他！

我失败了，那家伙发现了，还把我打到全身骨折。
不，或许是他救了我，否则我大概会先被那男孩逼到精神崩溃，那绝对不是一个人，是怪物，是恶魔，他并不把人当成任何有意义的东西！
这比那家伙还恐怖！
我很害怕，恐惧到极点，这是在那家伙打我之前，我掐着那男孩脖子的时候，5号那一副见到什么恶心东西的样子让我心脏要停掉，呼吸急促，那一瞬间我甚至忘记了自我的存在，我不停地让自己清醒。
我是什么！我是研究所最高级的研究员啊，你这个实验品竟然敢……
那时候我哭了，我感到眼泪不断的流下，像是自己的所有被人狠狠踩踏过一般。
如果不是之后那家伙的棍子带给我的疼痛驱散走我的思考的话，我会死吧，我肯定。

5号，似乎看到谁都是那样，有种搜寻的感觉，然后很失望地离开，似乎在说：啊，这个也不是。
干脆地把人的价值完全否定掉。
我当然明白他的行为，，可是一旦靠近他，我便感到一阵眩晕，紧张感急升，犹如见到捕猎自己怪物般，我快步的离开。
真是的！一个没有存在意义的家伙居然在这里游荡，这里是墓地吗！

出问题了，很好，非常好！
5号今天跑到了7号的实验室，正好碰上了7号的觉醒，本来7号由于眼睛失明而推迟了雏鸟计划一直在治疗眼睛的，按理说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没想到7号居然对5号的声音起了反应。
真是讽刺，那家伙最喜欢的实验品，却抢走了他两只雏鸟。
不过，为什么，那家伙并没有生气，我本来还打算要自告奋勇地毁掉5号呢。
那家伙只是把7号扔给医疗部队后就不管了，难道说7号对他来说也是无关紧要的么？
7号会是怎么样呢？虽然是有趣的研究课题，但这和我无关，我只是好笑，7号以后会一直寻找那声音吧。
反正和我无关。

终于等到了我的孩子的觉醒了。
我每天守在她的身边，以防止被什么人来破坏了，尤其是5号那个恶魔！
可是，那家伙却一直没有过来，我的孩子醒过来又睡过去。
我每次都用黑布盖起来，可是好几周了，那家伙却都没有来。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5号失踪了。
似乎是那讨厌的女人送走的，说什么要让孩子过上正常的生活。真是傻瓜，离开这里还怎么活下去啊，外面可是地狱呢，不过怪物的话，到地狱去也没有什么。
不过，这难不倒那家伙的，他似乎很快就找到了送走的5号，然后……然后他居然把5号留在了外面，只派了人去监视！
这是什么实验！
啊，先不说那个，在那段时间，我的孩子精神越来越虚弱了，没有办法，我只有让她看到我，不过这也证明这个玩具没用了，9号，又是个失败品啊。
姑且，等下一次机会吧。


……
……
……
……
……
……
……




那家伙没有再来过。





我盖上像是涂鸦般零散的笔记，看着夹在其中的似乎是冥放上去的纸片，深呼了一口气。
上面写着：
01号 玖
02号 未明 死亡
03号 未明
04号 黑牙
05号 空
06号 雾
07号 音蕾
08号 未明
09号 冥
10号 未明
11号 未明
12号 未明
13号 未明
14号 晶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