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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之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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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谈社] [西尾维新]阴森朴素的围困世界[世界系列第二部][下载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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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3 00:1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hirondelle 于 2010-12-25 11:46 编辑

*************************************
作品名:阴森朴素的围困世界
作者:西尾维新
插画:TAGRO
翻译:hirondelle
轻之国度:http://www.lightnovel.cn
仅供个人学习交流使用,禁作商业用途
下载后请在24小时内删除,LK不负担任何责任
请勿无授权转载,转载请保留以上信息
*************************************
下载地址:https://obsolete.lightnovel.us/viewthread.php?tid=257366

*************************************
更新日志
12.2   开坑,更新问题篇第一节
12.8   更新问题篇第二、三节
12.11 更新问题篇第四、五节,问题篇完
12.15 更新大问题篇第一节
12.19 更新大问题篇第二、三节,病院坂式无间断超长推理再临,大问题篇完
12.22 更新未解决篇,还有重要的尾声没更新呢啊,大家莫要着急……不,对于某些人来说也许尾声才是重点
12.25 更新尾声、后记,全本完。哪个说第二册里没有黑猫的自裁吧。大家圣诞快乐
*************************************

*关于题目的翻译……这个真的没法子翻啊,因为此题目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文字游戏。诸位请看:
你我的崩坏世界:       きみとぼくの壊れた世界            ->    きみ と    ぼく の   こわれた 世界
阴森朴素的围困世界: 不気味で素朴な囲われた世界     ->  ふきみ で そぼく な かこわれた 世界
明白了吧,中文题目神马的就意会吧……绝望了!对这个连标题都要加注释的世界绝望了!
正文中也有诸多文字游戏,为了不妨碍阅读的连续性我已经尽量减少注释了
诸位若觉得那里看不懂或哪里的注释显得多余,请务必提出。谢谢。

*友情链接  [自翻][西尾维新][你与我破坏的世界](世界系列第三作)  <-  想看黑猫和样刻的童鞋点这里




没有修理钟楼的上总园学园中第二学期的音乐教室。从那里开始的病院坂迷路和串中弔士的关系。保护变形了的均衡的,学园的奇人三人众,串中小串、童野黑理、崖村牢弥。还有发生的杀人事件。由迷路和吊士侦探游戏似的犯人搜索开始,崩溃了的平衡又再次崩溃……。这正是为了被困在世界里的「你我」的本格推理!



人生就是心理游戏。
虽然没有线索。

目录
问题篇
大问题篇
未解决篇
尾声

恶人知善,而善人不知恶。——卡夫卡
译者的留言:12.2  如大家所见此文相当的长,本次开坑大约翻了十分之一左右吧才……里面包含诸多文字游戏,我就祈求翻的还靠谱吧,水平所限先道歉。另有不少将棋术语的我也不甚明白,有兴趣的童鞋不妨自行谷歌之……

评分

参与人数 8轻币 +63 收起 理由
hejia0707 + 10 谢谢LZ的翻译,望以后加油~~~
q120607046 + 10 =.=世界系列终于出现了!!欢呼
z25686272 + 10 支持开坑,世界系列大爱~~~
eop + 1 卡欧斯……
陆月熊 + 20 终于等来了啊 第二本
twlok + 1 兄弟!!世界系列终于有人接了啊~~
109256 + 1 插画是变研的作者TAGRO,原文用的是假名?总 ...
stuopidget + 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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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3 00:1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hirondelle 于 2010-12-15 15:29 编辑

问题篇






                 I
我们的时钟只有时针在动分针一直停着。如果以这种细枝末节开始写小说的话,可能因为有叛逆和时尚的意味而吸引匆忙的人们的目光,但是实际上没有任何趣味,只是单纯的,我上的学校里犹如象征般屹立的钟楼上的时钟在半年前坏掉了,仅此而已的事情罢了。我上的学园——私立上总园学园的初中部。据说那个砖制的气派的校舍是十年前左右从欧洲的某个国家移建过来的东西(在那里好像是作为高中来使用的样子),虽然是今年的四月,我入学到这个学校的时候被它的古风和庄严震惊,由衷的赞美过的东西,但是这个校舍群的中心位置的钟楼的钟是坏的,就把整体的形象都破坏掉了。从这种心灰意冷的角度来看,从钟楼只是砖搭起来的很高的直方体这点看来,还真是不可思议的东西。以形象来说比起钟楼来说更像是粘上了尖头型的针的四角烟囱的感觉,充其量也就是圣诞节的时候才会被人重视。当然实际上并不是烟囱,圣诞节的时候也不会被重视吧。虽然我入学的时候时钟还没有坏掉,不过五月左右的时候分针就正正着数字『X』不动了,然后直到半年后的现在,也没有修理就那么被搁置了。没有修理的理由是,因为那是无法简单修好的复杂的故障——才怪,嘛,学校方面貌似觉得这是如果不花工夫就修不好的东西的样子,有听到这样的传闻。难道是要在暑假期间修好吗,我虽然暗暗这样想,但是很可惜没有那种事。到了第二学期坏掉的时钟还是坏的。实在是惊讶于它的麻烦程度。但是嘛,作为学校一方(虽然因为要费工夫也是说得通的真心话吧),由于在宣扬私立名门学校,也要考虑不能这么简单的让外部人员(这种场合时修理业者)进来。虽然作为下一年的新生就要来了的时候,职员室里那些沉重的屁股也该坐不下去了,但是恐怕又进入了「嘛运气好的话过两天说不定就动起来了」这种静观的态势。本来这就是是海外建筑的一部分的时钟的问题,不能随便换掉的情况也是一件大事。但是虽然说了『很可惜』,但是我对那个处于故障状态的钟楼并没觉得有什么可惜的。有着古风的庄严感的这个学园的气氛,由于钟楼的故障这一个原因就白搭了的状况——硬要说的话是平衡崩溃了的状况,我实际上并不讨厌。虽然有点失望,但那失望感难以形容。无法镇静下来,好像有什么原因似的状态。不是本来应有姿态的东西光是存在着就让我忐忑不安了——学校的时钟是其一,还有只一根指针停下来这种程度的事情到底能引起什么后果,以现实来说无论如何是想不到的。但是像蝴蝶只是扇扇翅膀最终就引起龙卷风这样的轶闻也还是有的,单只是妄想的话也没什么罪过。总之,不管有什么想说的,上总园学园里的钟楼显示的时刻存在在那里,就不免有时会刺到眼底。无视分针,认为它就像是只有时针的太阳钟那样——现在是,下午四点十五分左右。由于从南校舍一层的图书室的窗户里无意中抬头看见了钟楼,我不由得想到。
现在是放学后。
我正在读一本书。『易懂的将棋入门  面向小学生』这本书。虽然为什么中学的图书室里面会放着面向小学生的书还不清楚,不过阅读面向还不是中学生的小学生的将棋入门这种行为,光是想象就能刺激到我这种被虐嗜好了,于是就在其他的将棋入门中间,拿下了这本书。有这种挑战性的书放在书架上却没有读过这种事,那真是作为我来说不能算是我。使用图书室的学生虽然少,不过那些视线好像全部都投向我似的(「为什么那个一年级的,要读面向小学生的书?」「明明已经十一月了,还没去掉小学生的感觉吗?」「这么说来那家伙的包总觉得和小学生书包很想……」「一定是那种偶尔会把数学弄错写成算数的人。」),唧唧喳喳的的说着。
啊啊,自我意识过剩的出现了。
……嘛,虽然我的包并不像是小学生书包,但是姑且直到现在依然把数学写成算数是说对了。
「唔—呣」
总之(实际上一个人也不觉得难为情)接受观众们的目光,我稍微有点演技过剩,给你们看看最有我本色的表演。真是服务精神旺盛的男人啊。但是原来是这样啊,角行是读作『かくぎょう』的啊……怪不得病院坂前辈在总在我『かっこう』『かっこう』的说的时候吃吃的笑。
【注:角行是将棋里的一种棋子,正确的读音是かくぎょう(kakugyou),角行这两个字也可以读成かっこう(kakkou),不过かっこう也是布谷鸟叫声的拟声词……布谷布谷一类的……】
但是话说回来为什么不论哪个棋子只要进入对方的阵地就能像金将一样走呢?飞车和角行以外的全部都可以这样。我虽然不认为金将是那么便利的棋子……记得国际象棋的话是,如果走到对手阵地的最深处的话就能变成王以外的任何棋子来着?明明这种系统会比较好。这果然是因为做过头了,有些想要来点儿变化的心情。
但是这本入门书,真是易懂呢……。
不愧是面向小学生的。
正在这时。
「啊~~~~~~~~。已经来了~~~~~~。久等了~~~~还是说,让你久等了真是抱歉,弔士君~~~~」
一位女学生打开图书室的门、用足以响彻图书室的巨大声音说着,向我坐着的位置冲来。校章的颜色是三年生的蓝色。以这种好像完全不知道这里是以寂静为宗旨的图书室的举止,她并不是自我意识过剩的人,虽然集中了周围的视线,却完全没有在意的样子。姑且说明一下,句尾胡乱拉长音的习惯,是最近她的自我热潮『像轻小说一样发音』。至今为止其他的还有,『停用宛如纯文学的名词』『活像翻译小说的注释』『使人联想到自述小说的第一人称』『像古文似的句读』『适合奇幻小说的幻想』『扮作BL小说的本大爷』『在手机小说里经常出现(笑)』『SF小说的专门用语』一类的,她曾展示过众多的自我热潮。以个人来说最为热衷的是『停用宛如纯文学的名词』。相反,最觉得麻烦的是『想古文似的句读』。对了对了,『使人联想起自述小说的第一人称』只是用了『我』而已,实际上完全没有影响,这一点也要加上。
这就是串中小串。
我的姐姐。
附带一说是有血缘关系的。
「呀,死了死了我不行了饶了我吧!扫除总是完不了啊。感觉一生就要那样扫除下去了啊。现在几点了?哇,已经四点五十了吗。」
我的姐姐虽然是人生经验丰富的中学三年生,但偶尔会将钟楼故障了的事实忘记。不如说,不说就想不起来。虽然很遗憾,但她是个毫无记忆力的人。
「小串姐。如果想知道正确时间的话,请查看您的手机。」
对姐姐用敬语。
这是我的特征。
「哎?啊,对了,那个钟坏了来着。只有分针停了真是奇怪的坏掉的方法呢,诶之前好像也说过来着?不要每次都说同样的话啊!」
「啊,是。对不起……阿勒?是我的错吗?」
「那~个,那个那个。那个那个那个那个,那个三十二。」
单是从裙子的口袋里拿出手机这个举动就费了很大事。虽然在意周围的目光,不过看起来包括图书委员在内,大家,好像都注意到了这个稍微有点吵的三年生就是串中小串,都闭上嘴不说话。这也不是没道理的,毕竟谁都不想牵扯到麻烦的事情呐……。
「嗯。四点十五分吗。是吗。迟到十五分重左右的话,反正弔士君也会原谅的嘛。」
「确实呢。因为弔士君是个好人。」
更何况本来就没有生气。等待的时间里可以好好的阅读将棋入门,反而还要感谢她呢。这时,小串姐将目光投向那本将棋入门的书。然后「弔士君,在开始学将棋吗?」这样问道。完全无视了『面向小学生』的字样。这比起放置play来不如说是小串姐的天然呆。希望是这样。
「该说在开始学将棋呢,还是开始学将棋了呢……该怎么说呢,最近。」
那个。
病院坂前辈的事情——还是不要说比较好吧。也许会增加不必要的担心。就算是超级健忘的天然系的小串姐也好,也绝对不会不知道病院坂前辈的传言。
我蒙混了过去。
「最近,一个人在搞。」
「……一个人能下将棋吗?」
姐姐注意到了。
被家人吸引……。
「啊,诘棋的话一个人也可以的啊。」
「我是不觉得还在读写着棋子的移动方法的人,可以做得来诘棋……」
「没有那种事情哦。7九飞车!」
在空想的将棋盘上移动了适当的棋子。
「6十银,将军!」
上当了。
真是好骗的姐姐。
不过一般来说,将棋盘上没有十。
看来小串姐自己对将棋也不太清楚……事实上,虽然作为对抗病院坂前辈的修行的一环,本想从今晚开始以小串姐为练习对手的,不过现在这个想法已然消失了。
「姐姐很担心哟~~~~~~」
突然,带着『像轻小说一样的发音』,小串姐说出了这句话。
「本来还以为弔士君也,总算是交到了可以一起下将棋的朋友呢。结果原来是一个人孤单又寂寞的在阴暗的房间里埋首与诘棋……」
「『孤单』、『寂寞』和『在阴暗的房间里』还真是擅自作出的失礼的想象呐。」
能一起下将棋的朋友呐。这么说来病院坂前辈是朋友喽?刚刚认识而且还不太了解。如果有一起下将棋的关系就是朋友的话那确实是朋友。
「嘛,因为我是现在的年轻人嘛。」
「就算是现在的年轻人朋友一类的也还是会有的哟。然而弔士君就像哲学家一样从来都是一个人。」
「不,那也是擅自作出的失礼的想象吧。朋友一类的我还是有的哟。能不能一起下将棋倒是不知道就是了……」
「但是弔士君,你把朋友带到家里也好,去朋友家玩也好,不是从以前开始就完全没有过吗。」
「着不留痕迹的友好性、毫不在意的排他性、适度亲密的适当对立。这是我的主张哟。」
「哦哦。」
现在的年轻人啊,和我差了两岁的姐姐这么嘟囔道。但是,这么说着的姐姐,也并没有很多朋友。不如说是很少。要说为什么,因为她,串中小串是,上总园学园初中部三年级中的奇人三人众中的一个。
「嘛,我的私生活还没有惨到需要小串姐来担心的程度哟。比起这种事情,有什么事吗?」
本来,我是不会这么积极的读书的人,也不会为了这个特地到图书室去。然而今天,十一月十日的放学后,跑到这里来,可不是为了读面向小学生的将棋入门。说到为了是么,这我也不知道。只是在第五节课结束后的休息时间里,从小串姐那里收到了『放学后务必来,到图书室』这样一条短信而已。虽然感觉像是某些小说里用的倒置法一类,不过这貌似单纯的只是小串姐把书写顺序弄错了而已。
「啊啊,对了对了。忘记了。」
我的姐姐如果别人不提醒就会把事情忘记。
作为弟弟没有比这更悲哀的事情了。
「给,这个。」
这么说着小串姐从色彩鲜艳的包中取出的是(顺带一说,上总园学园外表是以自由的校风为卖点的,对书包没有要求。不论是小学生书包风的也好鲜艳颜色的也好)用手帕包着的便当盒。
「……」
「弔士君,你走的时候忘记这个了吧。不行哟,绝对不能忘记哟。因为这可是妈妈特地做出来的啊。」
「……哈啊」
确实我今天,没有把便当放进书包里就上学去了。是吗,把那个便当托付给小串姐了吗……但是。
但是。
「小串姐……在放学后的现在才把这个给我,这是让我干什么啊……」
「哎?……、……、……、啊!」
总算明白过来似的捂着嘴的小串姐说。
不不不不不。
不是 啊! 哟。
「是吗……这么说来,妈妈有说过要在午休之前送到……」
「那再见……」
不愧是母亲。
女儿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
但是把那个提醒也忘记了就没有意义了。
「妈妈她,『要在午休前给我送到啊!』明明说了很多次的……」
「不,我们的妈妈是不会用那种boy系少女似的说话方式的。」
「啊嘞?是那样吗。」
「记忆力不好也要有个限度啊,小串姐……」
「抱歉……」
小串姐沮丧的道歉,不过反正今天道歉的事情也会马下忘记吧。这种乐天主义也确实是小串姐的一个长处就是了。
「真是的,姐姐真是放在以前一定会成为催泪电影的原型程度的记忆力差啊……」
「说的真漂亮啊,弔士君……」
但是,意外的小串姐在记忆系科目的成绩却相当不可小视。乍一看,或是稍微交谈程度,会留下把远足的反义词认为是短腿,将疗养院认为是钠化合物印象的小串姐,单纯只看偏差值的话,即使在年级里也可以排到前列。【译注:疗养院:サナトリウム,钠:ナトリウム】该说是稀里糊涂还是什么呢,嘛,简单的来讲就是天然呆。
可以说是得到了天然理心流真传之人。
在这里来看一个她天然呆的例子。
「小串姐,给你出个题。早上是四条腿,白天使两条腿,晚上是三条腿的,是什么?」
「斯芬克斯!」
对。
就是这种程度的天然呆。
「嘛——没关系哟。」
我姑且还是接过了便当盒,说道。
「午饭的话,不夜子同学分给我了一些。」
「啊,这样啊?不愧是小不夜子。」
「女孩子的便当,而且还是一半左右,果然分量还是不太够就是了……不过我也是有在忘带了便当的时候可以分给我的朋友的。」
「唔唔。」
小串姐满足似的点着头说。
「姐姐我放心了。」
「……」
以这次是试探你的这种态度。
如果不是因为天然呆的话真要送上一拳作为谢礼了。
「阿勒?什么?只不过忘了在午休之前送到就觉得了不得了?但是啊,话说回来,弔士君把便当落在家里才是事情的开端啊。」
「哦」
发觉了吗。
「话说回来,弔士君把便当落在家里才是事情的开端啊!!!!!!」
「……什么啊,那个。」
「嗯?『像轻小说一样的』系列第二弹。『像轻小说一样的惊诧mark连打』。」
「…………」
小串姐看来是偏好稍微有点崩坏风格的轻小说的样子。
还有,把感叹号不说成是exclamatory mark而说成是惊诧mark这一点也绝妙的表现出了她的笨蛋性质。
「还有,虽然『像轻小说一样的巨大字体』之类的也有。」
「那还是别了吧。」
「不行。」
「但是小串姐,我并不是忘带了便当盒的啊。」
我说道。
「那是特地留下的。」
「啥?」
小串姐有点没转过弯来。
「特地?也就是说是故意的?」
「干嘛还换个复杂的说法……」
「什么啊,净说逞强的话。明明就是忘记了,还特地什么的。就没有什么靠簿点儿的解释吗?」
「是靠谱的解释啦。我自打出生以来就从来就从来没说过逞强的话这一点,小串姐应该是最清楚的吧。」
虽然这个台词实际上本身就是在逞强,不过小串姐「唔嗯」的在思考似的沉默了一会儿。
「……但是,为什么要做那种事情的说。」
由于疑心太重,句尾皮诺可化了。
【译注:皮诺可是怪医黑杰克里的那个小loli,疑心很重容易嫉妒,有的版本翻成佩佩】
「把妈妈好不容易做好的便当,特地留下什么的。弔士君,你和妈妈吵架了吗?」
「怎么可能。我对妈妈确实感到抱歉。但是呐——稍稍,想试试看。」
「试试看?试什么。减肥?」
「不不,不是那种短路的事情——怎么说呢,我觉得借由我把便当留下这件事,也许会有某些事情发生。」
「某些事情是,什么?」
「某些。」
某些,似乎会晃动日常的事情。
似乎会从日常到达非日常的事情。
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不,正确来讲日常并非没有发生变化——午休的时候得以和不夜子同学做伴,放学后被叫到了很少去的图书室,然后和小串姐进行了没营养的对话。只是这些也应该完全算的上是晃动了日常吧。考虑到因果价值的话,这也许是相当令人满意的结果了。
嘛,这可是连钟楼的分针停止了都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的世界啊。把便当留在家里的程度,也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呼呣。
「现在开始要说重要的事情了,请注意。」
「是?」
「你不觉得太过理所当然了吗?」
我面向窗外——面向钟楼的反方向、校门的一边,用尽可能平淡的语气说。
「我从小学毕业就进了中学。小串姐马上就要中考了吧?高中上完之后接着是大学吗。为什么我们,要这么理所当然地上学呢?」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小串姐歪了歪头。
「特别是初中还是义务教育。」
「嘛虽然是这样——但是对这种既决感总还是有些在意啊。能做的事也好要做的事也好,行动的范围从最初开始就已经决定了……还是说就已经被围困了呢……又或是选项被限制住了呢。」
「这算什么啊。讨厌走在既定道路上的人生之类的,那种话题?」
「嗯。虽然硬这么说的话也对,但不太一样,并没有特别的讨厌啊——」
「那就是青春期常有的烦恼喽。」
「不,并没有觉得烦恼啊。只是让我不能移开视线的是,明明太过理所当然了却还原样当做日常来接受这件事情。」
并不是有了烦恼哟,我这样说道。
「这样啊。」
「对。要说我的烦恼的话,充其量也就是小串姐什么时候也能让我睡睡双侧床的上层这种程度的事情而已。」
「竟然烦恼着这种事情……」
「是很切实的烦恼哟。」
我说着。
平静地。
「正是日常的理所当然的,才是地狱般的东西——这才是以前电影也好戏剧也好、不是都有以儿时的trauma(创伤)为主题的故事吗。」
「drauma?是非常好吃的意思吗?」
「那种方言不存在。」
这个人明明读过相当多的书,可为什么连这么基础的短语都不知道啊。
「但是,实际上现在,在现在进行时的小孩子的我们看来——有种没有trauma才是trauma的感觉。」
「没有drauma才是drauma……」
「请不要记住错误的东西。要是被人以为是我教错了的话就太遗憾了。」
哎呀。
话扯远了。
「也就是说,对和平的日常抱有疑问这么一回事。像这样不管什么是都太过理所当然,反而会觉得不安。所以——」
「所以为了打破和平的日常到达非日常而把便当忘在家里?」
「是的。为了打乱常规。」
「呼嗯。」
小串姐抱起胳膊。
「真是很长的解释呢。」
「……嘛,这个便当我会好好的吃掉啦。对妈妈感到抱歉的想法也多少是有一点的。」
刚才说的那些话虽然并不是谎言,是以前就思考过的事情,还是相当认真的,具体来说就是,啊啊要是爱上了亲姐姐可怎么办啊这种级别的认真的话题,但是嘛小串姐这样的天然呆的人对这方面的话题可能更加难以理解。
我的姐姐是既没有坏心也没有恶意的人。会把『没有坏心!』说成是『没有上衣!』、把『没有恶意!』说成是『没有白衣!』程度的,既没有坏心也没有恶意的人。
【译注:坏心(悪気warugi)->上衣(上着uwagi);恶意(悪意akui)->白衣(白衣hakui)】
我想大概就是这个方面抓住了三年级的奇人三人众的另外两人的心,使他们没有分离吧。不过嘛,也正是因为有这种天然的姐姐,我才成为了这样一个人,这种事也是有的。
「这种难懂的事情,够了。」
啪嗒,以贴在图书室的桌子上的姿势,小串姐说。
「龙珠的最后部分,虽然神龙实现了『恶人以外全部复活』的愿望,但是从结果来看这不是和夜神月用死亡笔记做的事情一样吗?之类的,这种难懂的事情,够了。」
「不,并没有说过那种话题。」
不过确实是难懂的话题。
上总园学园因为是升学学校,并没有开设道德的课程。
虽说有伦理课,可是那对实际生活也没什么用处。
「虽然不知道弔士君究竟想要听到什么样的回答,不过姐姐我即使心到了鳄鱼里也会说的哟!」
「鳄、鳄鱼里?」
那还真厉害啊。
「弔士君说的事情很奇怪啊!听了以后总觉得不愉快,不如说是觉得生气!」
「你要这么说,我也无言以对。」
「就像看到漫画杂志的目录页上写着『因作者取材休刊』时候的那种程度的生气哦!」
「到、到了那种程度吗……」
「呜啊——!」
我的姐姐是感到生气的时候就会发出『呜啊——!』的怒吼的人。在图书室。
「但是嘛,可能是因为最近像小串姐这么想的人增加了,所以单是写着『休刊』的模式也变多了的样子。」
「天真天真天真!像哈瓦那辣椒糖浆一样天真哟,弔士君。」
【译注:『甘い』一词既可以当甜的讲,也有天真的意思】
「不知是甜还是辣的微妙的液体呢。」
「由于让满怀期待的读者失望了,必须带着更大的诚意,好好的谢罪才行!」
「哈啊……比方说?」
「…………」
小串姐思考着。
「……『因作者死罪休刊』?」
「好恐怖!」
是说附上的结果。
小串姐从紧张中冷静下来,把话题转了回去。
「弔士君啊,就是因为太闲了才会考虑这种事情的哟。现在终于知道了。问什么弔士君的头脑这么奇怪。」
「说什么头脑奇怪……」
「活动下身体就会好的哟!」
小串姐好像突然想到个好主意似的,把食指举到我眼前说。
「加入田径部吧!在操场上永远的咕噜咕噜的持续跑步的话,烦恼什么的都会消失不见的!大概!」
在最后加上了大概。
可以说是说服力全无。
「不过我觉得田径部的人也会知道许多各种各样的事情的……本来,我就不擅长运动哟。」
「啊,是吗。但是即使不擅长运动只要加入运动社团就可以运动了啊。」
「虽然是这样。」
不过烦恼是包括烦、恼两个字的吧?
但不管是不是写成烦人的苦恼,烦恼就是烦恼。
日本语真是复杂啊。
「还是说弔士君,想加入UFO研究会?」
「不会加入啦。」
那里会进行什么样的运动啊。
「嗯?不是之前教过我吗。像这样子。大家手拉手,一起说『金托拉金托拉、斯帕斯皮颇鲁』的话就能叫来宇宙人哟。」(gentler gentler, space people -_-||)
「好像回来绅士的宇宙人呢……」
但是好像是消耗卡路里相当少的运动呢。
「驳回。」
我非常冷淡的说道。
但是小串姐并不死心,
「运动不行的话那就音乐吧!」
这样提出了第二方案。
真是值得尊敬的人啊。
也是倒找麻烦的人。
「没错,时代在摇滚哟!」
「哈啊……不过我对音乐非常不熟悉……」
不,严格的来说,和将棋一样最近并不是完全没有听过,但这也是和病院坂前辈相关的话题,果然还是不要告诉小串姐比较好……。
「弔士君要成为吉他手哟!因为姐姐我会成为多啦美斯特(drumist)的说!」
「…………」
是说要成为系着缎带的黄顔色的优秀的喜欢甜瓜面包的猫型妹妹机器人的狂热爱好者的意思吗?
应该不是那样。
「小串姐,那个应该叫做drummer。」
「哎?啊啊是这样啊。不好了不好了,英国口音冒出来了。」
带着小学时在英国留学的归国子女这种脑内设定的姐姐。弟弟的我可是知道那是骗人的。
「不要说那种胡扯的话。弄错了要好好的道歉。」
要求正是的谢罪。
「哎……啊,对不起……把鼓手说成是多啦美斯特真是对不起……还要向应该道歉……」
虽然有些犹豫,不过小串姐还是进行了国家级别的道歉。
如果不是姐姐的话这一点还是挺萌的。
「原谅你吧。」
代替应该原谅了她,我真是宽大。
「是这样呐。多啦美斯特的话,觉得有种『很大的雾』之类的意思的感觉呢。啊,这样一来就是伦敦风?」
「所以说根本没有『多啦』什么的这种方言。」
「呼嗯。」
「但是,小串姐,你会敲鼓吗?」
「唔唔嗯?不会敲啊?但是你看,鼓手的话在舞台上是唯一坐着的,不是会很高兴吗?」
「………………咝!」
冲击的理由。
真不想和抱有这种想法的人组成乐队。
「嘛,我也不想弹吉他啊——总之驳回。」
「哎,明明很有趣的样子。让牢弥君和小黑也加入好了。对了,机会难得不如也邀请小不夜子吧。牢弥君是键盘,小黑是贝斯。然后小不夜子是主唱。乐队名是,对了……」
在小串姐的脑袋里,架空的乐队顺利的组成了。虽然说了驳回,不过挺有趣的,就稍微闭上嘴听一会儿吧。
「轻音乐部!」
「……」
是社团名。
当然,这种轻浮的社团在我等将来的母校,上总园学园里氏不存在的。虽然UFO研究会是存在的,但那个一点都不轻浮,甚至可以说是相当沉闷的地方。
「驳回。」(きゃっか)
「许、可?」(きょっか)
这是尝试着假装成文字游戏,听错成对自己有利的情景的小串姐。但是如果不拆成平假名的话就难以理解,结果也稍显不美观。文字游戏level2。
当然,人生常辛苦,世态炎凉甚。
我当做没听见,把话题继续了下去。
「世界没有在摇滚。」
「处在没有摇滚的世界当中呢!」
「对。」
点头的同时,我流下了讨厌的汗水。看来要无视不好笑的噱头这件事比想象中的更浪费体力。
「那,搞一些治愈系音乐吧。」
「请不要再提音乐了。」
「是吗。真遗憾。嘛算了。『治愈』的汉字这么难写一点也不治愈。」
「真是相当尖锐的评论啊……」
「嗯。但是体育也不行音乐也不行吗。这么看来,剩下的就只有一个了呢。」
「我有点儿兴趣呢。请说给我听听。」
我在自掘坟墓。
所以说是被虐兴趣。
「但是读书什么的请饶了我吧。我和小串姐不一样,不擅长读书。」
「这种事情我知道啦,明白的。把自己的兴趣强加于人的姐姐可是很不知趣的哟。弔士君可是连O·亨利和奥黛丽·赫本都分不清呢。」
「………………」
那是小学二年级时搞错过的。
不愧是家人,真是挖出了相当早的旧伤啊。
「……那,是指什么啊?」
「恋爱啊!」
「哦哦,真适合初中生。」
「把妹啊!」
「一下子进入到了大人的气氛?!」
姐弟的步调。
这样下去对方会说什么,还有想说什么,大体上都是知道的。
「只要有一个女人,和平的日常也好没有变化的世界也好引来的无聊烦恼都会远远的飞到地平线那边去了哦!啊,不好。变成妈妈的口气了。」
「所以说我们的妈妈不是这种暴走型的人啦……!」
但是嘛,先不管口气,事情说起来可能确实是这么一回事。虽然是单纯的什么都没考虑的想法,但单就这一点却正中靶心。是的,人在恋爱的道路上才算真正的活着。
「对,人这个字就是一条道路分成两边的……」
「不对弔士君,那是在说入这个字!」
如果苯也是错的话指责就也是错了。
真高兴。
「也就是说呢,弔士君说这说那的,其实就只是不想成为大人而已。一味纠缠于一点小歪理,净说这种话,其实只是,从小学升到了初中,情绪不稳定而已。」
「不想成为大人……吗?」
「对。是彼得潘将军呐。」
「好像很厉害呐……」
永无乡里也是有军队的吗。
还是说,彼得潘症候群。把词语的中间抽掉还是很难懂。文字游戏level3。
【译注:将军:しょうぐん,症候群:しょうこうぐん】
「廷克贝尔炮发射——!」
「什么!不会让你打到胡克无敌舰队的!」
游戏开始。
忘记了这里是图书室。
「但是廷克贝尔炮什么的,彼得潘将军还真是使用了相当不人道的兵器呢……」
「不对不对。是廷克贝尔开发的所以叫廷克贝尔炮。」
有了详细的设定。
但是我讨厌这样的廷克贝尔……。
「和这样的廷克贝尔是没法恋爱的,我和人类的女孩子恋爱就好了。」
玩够了,回到话题上。强行的。
「哦哦。从姐姐我开始如何?」
「我不是会和亲人恋爱的变态,所以这个提案还是算了吧。我是以健全为财产,健全第一的串中弔士。」
「不愧是名字里一条线通到底的人!」
「哪里哪里,怎敢在姐姐大人您面前班门弄斧!」
『像是在称赞对手一样称赞自己』的应酬方式。正想着从旁看来是怎样的情形呢的,偷偷看向周围,但不知什么时候周围连一个人也没有了。但是,柜台的另一边有一位图书委员的一直物我两忘的埋头读书。貌似是因为笨蛋姐弟太吵了所以大家都出去了的样子。
唔嗯。
错在我们这边是毫无辩解的余地的程度的,所以当然应该反省,但是有那么一两个值得注意的人存在也不错。特别是图书委员,您在读什么啊。
奇人三人众的招牌有这么有用吗。
嘛,虽说是三人众,可实际上小串姐和剩下的两个人稍微有些不同……不,应该是反过来吗?剩下的两个人才是不同的?不管怎么说,小串姐都是将三人众隔开之人。
啊,对了。
确实,这种事情虽然是突发奇想但有口实。
「好,小串姐。那我,这就去表白一小下。」
「哇,弟弟说了像高中生似的杂台词呢。」
「杂是什么啊。」
「呼,定冠词哦。」
「…………」
作为回归幽默的话语,小串姐说出了日语中不存在的词类。
也许我看到的那张小串姐的成绩单是被某人篡改过的吧……还是说是『杂』和『The』的文字游戏吗?要真是这样,虽然难懂但意外性值得好评,文字游戏level6。
「那,向谁表白?」
「嗯。」
妥当的路线是不夜子同学吗?作为同班同学也有过半年以上的同桌经历,差不多她看上我了也不奇怪。还分给过我便当。
但是那总有种预定调和的感觉。
日常。
与其说是太过理所当然,不如说是关于不夜子同学,比起我来表白,有种更希望由对方先表白的欲求。
而且我是在日常中追求变化的男人。当然即使这么说我也不是会追求姐姐的变态君。
这样的话剩下的目标就只有一个了。
「黑理前辈。」
「啊啊,小黑。」
小串姐接受了似的点了点头。
这个选择作为姐姐来看似乎没有问题。如果拜托她的话可能还会写推荐信。但是那并不需要……奇人三人众之一,作为对手来说没有不足之处。黑理前辈是测试我的勇气和男子汉气概的合适的试金石吧。
「话说事不宜迟。小串姐,黑理前辈在活动室里吗?」
「我觉得在哟。那,姐姐我回避一下,比你晚个三十分钟左右吧。加油啊,my brother」
「是,my sister」
「祝你获得神的误解。」
「…………」
姐姐用诅咒的话语给弟弟送行。
恐怖啊。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迅速转向UFO研究会的活动室——啊,眼角扫到了那本将棋入门的书。啊啊,这个要怎么处理呢……借回去吧。不,不不,大体上都读过了。我为了把它放回到书架上,拿起了那本面向小学生的书。呼、呼、呼。知道了角行的读法的现在,我已经无人能敌了。这次的对决一定要让病院坂前辈说出认输来……不,其实是想听听看。
「好主意,谢谢您。」
「哪里哪里,不用谢。」
「和小串姐,真希望能再早一点遇见呢。」
「虽然从弔士君出生以来的十三年间一直在一起呢!」
「……小串姐」
「嗯?」
「小串姐有种种桂马的感觉哟。」
「桂马?啊啊,是说将棋?」
慢了半拍终于明白过来了的小串姐。
「为什么姐姐我是桂马?」
「狡猾的移动以扰乱对手。是将棋的棋子里唯一一个可以越过其他棋子的棋子哟。」
和小串姐印象相当吻合。
但是小串姐一脸不满的样子,
「有种傻瓜的感觉啊。」
之类的。
「不是都说桂之高飞步之饵吗。桂马总有一种傻瓜印象呢。」
「小串姐姑且,这种程度的还是知道的是吗。」
「当然了。姐姐我,可是稍稍精通将棋的哟?」
「……」
明明连将棋盘有多大都不知道吗。
嘛,这种地方也是桂马的感觉。
「也有步前桂是妙手的说法哟。但是,还是早一点成为比较好。」
「成为是,成为成桂?」
「不,成为大人。」
并不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我向小串姐告别,离开了图书室。

 楼主| 发表于 2010-12-3 00:1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hirondelle 于 2010-12-8 10:48 编辑

II
诸位知道老实村和说谎村的谜题吧。虽然姑且问了一下,不过这么有名的谜题我觉得应该没有人不知道,但是以防万一还是说明一下吧。这是就像人这个汉字那样的,一条道路分成两条的三岔路。在两条路的尽头,一条是通向老实村的一条是通向说谎村。在这个岔路口站着一个年轻人,他是老实村或说谎村之中,某一个村子的居民。老实村的人只说真的事情,而说谎村的人只说谎话。那么,您现在想去老实村。要想只问路口的年轻人一个问题,就知道哪条路通往老实村的话,应该怎么问?就是这样的问题。嘛,虽说是谜题不过姑且还含有伦理学上的要素,虽然稍微思考一下马上就可以得到真相,不过这里重要的并不是谜题的答案。
老实村的居民倒无所谓。
但是说谎村的村民,是怎样的一帮人呢?
过着怎样的生活呢?
……这个疑问的答案,存在于UFO研究会里。
从图书室所在的南校舍中分离出的,社团楼的二层,最顶头的房间。那里是UFO研究会的活动室。我用「串中弔士,进来了」这样打了个招呼,把门打开了。
那个瞬间,我觉悟到了失败。
啊啊是这样啊。
不论小串姐再怎么鼓励我,黑理前辈如果不是一个人在活动室的话就什么意义也没有了。就算是被虐趣味的我也好,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白这种程度的M还是无法完成的。
UFO研究会的构成人数是三人(顺带一说我是非研究员)。现在活动室内,有那三个人中的两人。是黑理前辈即童野黑理前辈(三年级·十五岁)和崖村牢弥前辈(三年级·十五岁)。再加上会长的小串姐——串中小串(三年级·十五岁),就是UFO研究会了。
全部都是三年级学生。
没有一年级的和二年级的。嘛,十一月的上旬都结束了的现在,一般来说三年级的应该已经引退不在了才对,但是本来对大体上就是连呼唤绅士型的宇宙人都不做,主要活动是在活动室里胡侃的UFO研究会来说那种理由就不适用。嘛,现在的状态下这个UFO研究会,在三年级学生引退的那个时点就会解体了。
「你好!打扰了!」
我尽可能开朗的踏进活动室。
两位前辈……黑理前辈和崖村前辈的反应像平常一样颠倒着。
「哟,串中弟。最近都没咋见着了不是,你这混小子。」
与粗暴的口气相反,崖村前辈抛出的话语满载着让人窒息分量的亲爱之情。以三年级来说稍显不太可能的高大,手脚都很长。在狭小的活动室里,几乎要有盛不下了的感觉。穿着作为上总园学园的校服的学生服。但是有那个学生服上左一处右一处的破损,可以想象出他凌乱的私生活来。
相对的(虽然也不是特地要对立的意思),对黑理前辈而言,
「你来了弔士君。欢迎啊,你真是很常来呢。」
这样的,表面上说着welcome的话语,可是连一眼都不看像这边,两眼不离神秘系的杂志。碍事,你来做什么,快点回去吧这种气场直逼眼前。
对,童野黑理。
她是说谎村的居民。
小时候就下定决心非谎话不说出口,这个主义被一直贯彻到了十五岁的现在。虽然我和黑理前辈,通过小串姐,刚刚有过半年左右的交往,但在这半年间,一次都没有从她的口中听到真实的事情。我还记得由于小串姐想给我个惊喜,造成了我在并未被告诉这种事前情报的状态下与她初次见面的局面,结果我在相当长的时间里,都搞错了黑理前辈的本名。这样的她作为一个中学生根本不进行普通的交流,安居于奇人三人众的一角。
奇人三人众的最后一人不用说就是这位崖村前辈,不过这个人的情况并不特别是老实村的居民。因为是相当坦率表里如一的性格,所以也不是不能这么说,但是嘛,崖村前辈的人格和老实这两个字相去甚远。作为这附近最有钱的人的儿子,形成了相当放荡的性格。
不过,虽然几个月前已经引退了,不过崖村前辈作为个人学生会(所有的职务都自己担任)从一年级的时候还是就一直君临着这座学院。胳膊上套着五六个臂章,在走廊上阔步的身影给人的印象十分深刻。所幸,虽然有着那种破碎的性格,崖村前辈在工作方面来说是非常优秀的,所以也没有发生什么重大的问题,最后貌似是以任期到了的形式结束的。嘛,虽然听说在现在的学生会(回到了通常的体系)里,也有许多插嘴的地方,不过基本上现在的崖村前辈,就只是一个UFO研究会的研究员而已了。
嘛,黑理前辈是银将而崖村前辈是飞车吗?
然后,桂马的小串姐是领导而这两个人是随从。
就是这样的构图。
还在崖村前辈之上的话,下级生的图书委员当然没办法对小串姐指手画脚了。当然小串姐一点儿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吧……总之就是天然呆。
「不要站在那里请坐吧。对了,坐这里就好了。」
并不是要打开靠在墙上的折叠椅,黑理前辈站起身来把自己坐着的椅子让给我。虽然是过度的亲切,不过因为知道那是谎话所以真是可怕。我要是坐上去了的话,恐怕会把那个椅子从后面抽走吧。
对,我被黑理前辈相当程度的讨厌着。我虽然为前辈而陶醉,前辈却讨厌着我(文字游戏level2)。总之每次都会跟我唱反调,或者每次都会无视我。只有语言是相反的,反而更加恐怖。
即是魅惑的前辈,也是疑惑的前辈。
「怎么了?不坐下吗?」
「啊,站着就行。」
「切」
咂了下嘴。
我觉得要是咬耳朵就好了。
【译注:舌打ち:咂嘴;耳打ち:耳语】
「对了,我去帮弔士君买果汁。要等我回来哟。」
说时迟那时快,黑理前辈毫不停留的走出了活动室。但是要是只是买果汁的话为什么包也好别的也好,私人物品全部拿上了呢,到底是想走到那里的自动售货机去啊。说起来,这个活动室里的迷你冰箱,不就是用来放饮料的吗。
不管怎么考虑都不对。
全部都是谎话。
但是,讨厌到看见脸就想逃走的地步实在是……让人发抖啊。
「咔咔咔咔」
崖村前辈,发出了少年漫画的反派似的笑声。是不是该说他是剧场型的人呢,这位前辈,也有相当喜欢表演的一面。
唔嗯……明明是为了找黑理前辈才来的,结果却变成了和崖村前辈两个人在一起……。这计划和现实差得也太远了。
有种为了见天使而来结果见到了天狗的感觉。
好像是相似的东西,实际上却完全不同。
「还是老样子关系不好啊,你和童野。」
「不,我不觉得是关系不好这种级别的事情……」
本来,被形容为不好的关系就不成立。
对话也没有成立。
嘛,能和黑理前辈成功对话的人,实际上也就只有小串姐和崖村前辈而已。但是那两个人又都是,根本不听对方说什么的人,在这种意义上对话果然应该说成是不成立的。
黑理前辈是孤独的。
这种方面也很吸引人。
对孤独的女子不能不伸出援手……对孤独的女子不能不伸出援手!
……与其说我是个好人不如说只是变态式的想法而已。
「不要在意啊。因为那家伙最喜欢会长了。对作为会长弟弟的你羡慕嫉妒恨也是没办法的啊。」
「是这样啊。」
从学生会长时代开始崖村前辈就称呼小串姐为会长了。虽然那是UFO研究会的会长的意思,可是存在一个能被学生会长称呼为会长的人也挺有趣的,记得当时还很感兴趣的观察了一段时间。
「但是要是采用这个崖村说的话,黑理前辈就是成了百合前辈了。」
「初中生的话这样不也挺可爱的吗?」
「呼呣。」
嘛,确实存在萌点。
我也觉得可能是那样。
嫉妒着,吗。
「说实话,今天我,可是来向黑理前辈表白的呢。」
「哈?对所犯下的罪行?」
「不,对爱的表白。」
「哈啊。」
崖村前辈好像什么反应也没有。不愧是被饶有架势的传播过和八名女性同时交往的传言的人,这种程度的意外性根本不为所动。唔呣。如果像黑理前辈表白的话,是不是就能晃动日常了呢。
会怎么样呢。
「我说你,童野讨厌你这种事情还是知道的吧。被那么恐怖的女人讨厌了的话,要是我可是绝对不会靠近这个房间的哦。」
「嗯。就这样被讨厌着,不也挺好么。不过确实难度很高。」
「哈啊?」
「前辈,你看少女漫画一类的吗?」
我在房间里移动,走到墙边的柜子前,对崖村前辈这样说道。
「作为女主角的女孩子和最开始讨厌的男生一起迎来happy endding的故事,我特别喜欢哦。」
「最开始、也就是说,你大概,想最后的时候消除童野的厌恶喽。」
「不不,最后呐,黑理前辈以这种难为情的姿势,脸全红着,『……最讨厌了』这样,说出了人生最后的谎言——」
「漫画看多了。」
现实里是不会有那种事的,崖村前辈说。
「那样不是挺好的吗。发生了现实里本来不该有的事情的话,不就能打破这个和平的日常——可以说造成对这个理所当然过头的世界投下一块石头的结果了吗。」
「这是说了蠢话呢。你也有像是一年级小豆包的一面嘛,串中弟。不,是稍稍有点早熟吗?做了和常理不同的事情的话就可能发生某些事情吗。」
「就是这样。」
「真是的,这家伙是坏掉的阿基里斯腱。那种玩弄女人心的行为可别扯到我的青梅竹马身上啊。」
「不不,我喜欢黑理前辈是真心的哟。」
是这样的。
黑理前辈和崖村前辈是青梅竹马的关系。父母的关系也很好,是从还是小婴儿的时候就一直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什么的,这才是少女漫画吧。先不说黑理前辈嫉妒我这种崖村说的真伪,至少我是在嫉妒着崖村前辈的。真好啊,小的时候一定是一起洗澡什么的吧。不、难道说到了现在……(思考的暴走)。
「不过经常会有想要让喜欢的人稍微生点儿气的心情呢。你的情况就是那个吧,因为喜欢所以想让她稍微生点儿气的感觉?觉得对方的反应很有趣啊。」
「讨厌啦。我可不是那种坏心眼的人哟。」
「你是背地里不正常。」
崖村前辈说。
「不正常的话就应该像知道自己不正常一样表现啊。我或童野,又或者是……二年级的病院坂都是这样。这才是能与世间相容的方式。虽然不知道你打算披上什么样的外皮——说的话掩饰过度了。」
「评价过高了。」
不,评价过高了吗?
有种说了脏话的感觉。
「但是,我对于预定调和的东西实在是不对付。是受够了和平的日常,享受刺激的人。哦,用这种方式说出来好像很帅气呢。」
「享受刺激的人吗。」
崖村前辈笑了。嘲笑似的笑着。从父亲那里学习了帝王学的他,虽然只有十五岁但已经习惯向下看别人了。
「在美国留学的时候,也有个说了同样话的家伙。」
「啊?」
虽然知道和小串姐那样的脑内设定不同,崖村前辈是真的有过留学经历(小学的时候好像住在海外),但是一下子会说出什么来啊。
「那家伙之后不久就引起了弄不明白的事件行踪不明了哟。虽然是小学生却被指名通缉。那种人,也就那么一两个。因为我认识这种真物——所以,你说的东西感觉相当单薄啊,串中弟。」
「……」
「你是不正常的伪物。」
所以——崖村前辈说道。
「别太欺负童野了。」
「……本来就没有那种打算啊。」
哎呀,还没表白呢就说欺负什么的还真是。虽然小串姐也是过度保护的姐姐,不过崖村前辈还真是相当过度保护的青梅竹马啊。嘛这么看来,还是放弃对黑理前辈表白比较好吧。至少换个日子吧。原个人学生会、崖村牢弥是不会放过敌人的。
「虽然之前觉得是飞车,不过看来应该是金将呢。」
「哈?」
「不,是印象哦。崖村前辈的印象。顺带一提小串姐是桂马、黑理前辈是银将。」
「嘿哎。那问一下你是什么啊。」
「嗯」
没有考虑过。
我思考了一会儿。
「王将……吧。」
「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喂」
好像至今都没说过「喂」似的。崖村前辈用惊呆了的语气继续道。
「什么啊,你这家伙倒是拿出点儿国王的气质来啊,喂。」
「不,不是说所处的位置而是移动方式的问题。和拿出国王气质什么的不相干。虽然可以全方位的移动,但是可以说全都是为了逃命的移动……用王来将军的例子什么的,应该没有吧?」
「嗯?啊啊……这样啊。」
「而且这么说也可以。」
我说道。
「对这个世界上存在的所有人来说自己的王都应该是自己。」
「……那么至少谦虚一点说个玉将什么的啊。」
「我不太清楚王将和玉将的区别。」
只是读了面向小学生的入门书是不明白的。但是这么一说还有点儿在意,有机会的话问问病院坂前辈吧。
「嘛,将棋的话题怎样都好啦。比起这个,说说你老姐的事情吧。已经五点了那家伙还没有来,你知道些什么吗?刚才虽然发了短信给她,不过没有回信。」
「哈哈哈。虽然知道可是不告诉你。」
「你说什么!」
突然进入了危险气氛的崖村前辈。那里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亲爱之情了……但是这种事情不值得惊讶。如果暂时采用刚才的崖村说的话,崖村前辈就是反过来的。崖村前辈是因为要讨好小串姐会长,所以对作为小串姐亲弟弟的我施与恩惠。要不是这样的话,崖村前辈这样的人恐怕是不会搭理我这样的『不正常的伪物』的。嘛,这种方面来看也是直率,或是说容易懂的人。但是只要崖村前辈挡在我和黑理前辈之间,我就也要挡在崖村前辈和小串姐之间,不能让他得逞。
嘛,即使不是这样也要挡着就是了。
「我重要的桃子公主,是不可以交给崖村前辈这种『过时漫画中的不良头子』的。」
「谁是不良头子啊。我应该是孩子大王才对。开独唱会那啊你这家伙。」
「但是不想让有着和八名女性同时交往其中还有一人是有夫之妇这种传闻的崖村前辈接近小串姐也是作为弟弟来说当然的想法。」
「那种东西本来就是谣言,有夫之妇什么的也是你刚刚才编出来的吧。」
「不开玩笑了,我想她马上就会来了哟。因为我说了想要向黑理前辈表白,所以回避一下而已。还有十分钟左右吧?我这就走了,你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什么啊。没有特地赶你走的意思啊。」
「因为没有黑理前辈的UFO研究会活动室就只是危险物品展示场而已。我可不想受伤,这边就先撤了。」
危险物品展示场这种说法,并不是特指崖村前辈的比喻手法,而是直接表示现状的词语。现在在我背后的钢架子上,就摆放着许多颇为不妙的物品。具体来说有刀子啦药品啦拘束具啦……除了为了解剖绅士的宇宙人而收集不做他想的众多危险品是崖村前辈出钱搜罗的得意收藏。这种要是被搜寻职业的人找到了的话马上就会抱住的收藏的数量,虽然还是可数的,但是已经到了数到中途就会放弃的数量。要说UFO研究会风格也确实是UFO研究会风格的备件吧?不过崖村前辈收集这些并不是为了UFO或是宇宙人而是为了小串姐,而小串姐这边,加入UFO研究会的理由是中学入学的时候正好迷上了SF小说这种追星族似的动机(『SF小说的专门用语』),实际上对神秘事物抱有兴趣的在成员中就只有黑理前辈而已……即使是那个黑理前辈,她也有目标小串姐这个不纯动机。真是徒有其表啊,这个UFO研究会。
然而收在架子上、进行了适当管理的众多危险品中,也有能真的让背脊发凉的东西。
「这样好吗?这可是让亲爱的小串姐和我两个人独处了哦。」
「不用为我担心,小串姐是不会屈服于崖村前辈的。」
斩钉截铁的说。
崖村前辈唔的一声说不出话来……这样的崖村前辈真是少见。对作为最强无敌的初中三年生的崖村前辈来说小串姐无疑是他的弱点。
「小串姐会屈服于崖村前辈的概率,简直跟文学上的概率差不多。」
「是天文学上的概率吧?文学上的概率是多少啊?」
「……」
虽然也不是没有考虑过文学上的概率这件事,不过崖村前辈的吐槽总有一种认真逼问的口气,不容易混过去,我放弃了继续这个话题(放弃是好事),
「因为那个人是自由的。更重要的是,是被天然所支配的。」
这样,放弃了对话。
「……确实。」
崖村前辈以自嘲的口气,这么说着。
「我恐怕还比不上童野吧。……说到能和你老姐对付的人……在这个学校里,果然只有那个病院坂吧。」
「崖村前辈……经常把病院坂前辈的事挂在嘴边呢。」
「嗯?啊啊。因为那家伙是日本除我之外不多见的真物啊。要是说到在我之上的真物的话,就是那家伙那样的了吧。那才是,用将棋来说是飞车或角行不是吗?」
「……」
啊,这样啊。
简直是让人不禁觉得为什么以前都没想过呢的事情,不过因为崖村前辈是三年级的病院坂前辈是二年级的,所以崖村前辈担当个人学生会的时候,对作为全校第一的问题儿的病院坂前辈的事,比普通人带着更强烈的思考眼光看待也没什么奇怪的。如果说小串姐·崖村前辈电黑理前辈是奇人三人众的话,病院坂前辈就是一人奇人了。
但是这里说到病院坂前辈的话题,是崖村前辈在装好人。对了,既然黑理前辈被封印了,也不能向崖村前辈表白(嘛、崖村前辈的话要是以『扮作BL小说的本大爷』来讲的话倒是也可以),为了更换表白对象有移动的必要。这样看来,以病院坂前辈来说充满了意外和盲点不是吗。呼呣……。
「什么?在想什么坏主意吗?那让我也掺一脚吧。」
「不不……这么说来。」
我和病院坂前辈有深交,有着一起下将棋的关系的事情是对小串姐也保密的,崖村前辈也不知道。不如说现在这时候应该谁也不知道。病院坂前辈又是那种人,只要我不说的话谁也不会知道吧。虽然我不认为这是值得如此保密的事情……。
「那么,再见了。」
思考着不过崖村前辈也好小串姐和黑理前辈也好不用准备考试吗之类的事情(虽然我还是一年级的不太清楚具体的计划,不过就算是私立的直升校也好,也不是所有人都自动升学吧),我向崖村前辈道别,从UFO研究会的活动室里走了出去。
门边上就是黑理前辈。
「呜哇。」
吓了一大跳。
啊啊原来如此,因为『我去买果汁』是骗人的,所以黑理前辈在走廊里竖着耳朵听也没错吗。那样的话,我要向黑理前辈表白的事情可能也曝光了。正这么想着,果然黑理前辈,
「弔士君。我,你讨厌我?」
这么问道。
即使是疑问句也是微妙的谎话。
角色塑造真强大。
虽然在这里表白也可以,但是考虑到崖村前辈就在只有一门之隔的地方,还是控制一点比较好。我用疑问句回答了疑问句,逃出了这个场景。
「黑理前辈讨厌我吗?」
「不啊?」
黑理前辈不高兴似的首肯道。
「我啊,最喜欢你这样的孩子了哟。」
「……」
呜呣。
虽然是骗人的但听了还是很高兴啊。而且还是用很好听的声音说着。像脱兔一样录下来(脱兔(だっとdatto)和DAT的关系。顺带一说DAT是『Digital audio tape recorder』的缩写,也就是磁带录音机。包含着想快点录音这个双重意义的文字游戏,不过因为DAT这个词不是那么常用还必须加上这么长的说明,对自己严格一点,文字游戏level1)。
但是真的是被讨厌着的呐。
不如说很清爽。
「如果弔士君喜欢我的话,我们两情相悦就交往吧。我们从今天开始就是恋人了。我在社团活动后马上会过去,所以你可以在学校旁边的公园等我到六点吗?」
「嗯,我很乐意。」
当然不论我有多么喜欢黑理前辈,我们都即不是两情相悦,也不能成为恋人,以社团活动为名的闲聊结束后,黑理前辈也不会接近学校旁边的公园吧。但是我高兴的点头了。对女性的谎言做出高兴的样子,总有种绅士的感情。金托拉金托拉。
「那,再见了。」
「嗯。不会再见了。」
只说谎话的她的话语里有些矛盾,还是说因为那是谎话,所以可以认为黑理前辈还想和我见面,这也让我觉得有一点高兴。
收集小小的幸福。
「那时候一定要带上伽岛同学啊。」
「……」
译·作为会长弟弟的你来这里我也没办法,但愿你别把伽岛同学什么的也带来。
对不夜子同学,比起讨厌更多的是不擅长就是了……嘛,不夜子同学那边也一样,所以各有各的难处。在这个局面下,想着要不要按黑理前辈说的明天把不夜子同学带来呢的我,可能确实是坏心眼、以观察讨厌的对手的反应为乐的家伙。恐怕那样日常也不会变化吧。
无论如何,要说是和往常一样确实是和往常一样。
「银不成是妙招……呢。」
【译注:银不成是妙招:将棋常用策略的一种,特地不把银将升级为成银,保留其可以斜着后退的特点。】
「哎?」
「没什么。」
请就这样做你自己吧,这种话太过做作果然还是说不出口,我离开社团楼,就这么一步步的走着。目标是北校舍三层,病院坂迷路前辈所在的音乐室。


III

病院坂前辈的传闻,或者说是传说,我在刚入学的时候就听到过很多了。从崖村前辈那里听到的时候,感到震惊的是,那些传说基本上是真实的这件事。如果那些是真的的话,病院坂前辈确实是一人奇人,不,不是这种程度的词语可以形容的。可以说是上总园学园最大的禁忌了。而且,那样的话是作为我来说是不能不接近她的。那已经成了被神委派的我的义务一般了。幸亏对方是名人,不论在那里做什么,只要还在学校里就能马上找到。甚至不用问崖村前辈,放学后,病院坂前辈一定会在音乐室里。我最初遇到病院坂前辈的九月的第二个星期三是这样,今天也一定在那里吧。不管怎么说她是管乐部的部员。
「病院坂前辈,你好!」
虽然不是要改变形象,不过我打了个爽朗的招呼,脱了鞋,走进了音乐室的门。和预想的一样,不如说是和预定一样病院坂前辈就在这里。病院坂迷路(二年级·十三岁)——学生服打扮的少女。学生服打扮的少女。学生服打扮的少女!虽然总觉得只是这一点就足够脱离常轨了,但还不及那个学生服是长款的这一点来的让人吃惊。和崖村前辈的到处是伤的破烂学生服倒是一对好对手,不过穿着的是女孩子这一点更是在这方面大放异彩。虽然是彻彻底底的违法了校规,但是公开表示关注的老师好像一个都没有。主要是谁都不想和病院坂前辈扯上关系。
【译注:这里所谓的学生服,就是男生穿的立领中山装的那种。长款的据说下摆会超过膝盖-_-||】
但是很相称。比学校制定的水手服(大概)相称的多。要称为男装丽人的话脸稍显年幼,就身体来说也太过女孩子,这种不平衡性或是说倒错感正表现出病院坂迷路的个性。
嘛一看就知道这个人不属于日常。
只听过传闻(传说)的时候,至少在跟服装相关事情上,只觉得她是个反常的人,但是实际见到的时候,每次见到的时候都给人新鲜的感觉。意外地,有一种如果我也穿上水手服的话,可能会有某些事发生或某些事改变的感觉。唔呣,这回向小串姐借来试试吧。和把便当故意落在家里相比,可能是晃动日常的好方法。
病院坂前辈面对我的问候,露出嗨串中君,像往常一样精神好呢,我最喜欢精神好的人了,这种表情看着我。判断这是做出了入室许可,我反手把门关上,走到病院坂前辈身边。
没有取得其他部员许可的必要。
因为没有其他的部员。
病院坂迷路是唯一一位管乐部部员。如果说UFO研究会的主要活动室下课后的聊天的话,管乐部的主要活动就是病院坂前辈一边听着古典乐的CD一边用喜欢的方法演奏喜欢的乐器。比起随便而言不如说是随随随随便的感觉。由于顾问老师也不来,这也有一种真是清净啊的感觉。
但是以前并不是这样的。
不如说,说到到两年前为止的上总园学园的管乐部的话,还小有名气,往好了说,据说是全国大赛的常客。因为是以学习为主的升学学校,所以比起运动社团来说对文化社团更下功夫也是当然的,不过在这之中管乐部算得上是上总园学园的骄傲之一。
那个骄傲在两年前,伴随着病院坂迷路的入部而崩坏了。详细的经过谁也说不清楚,不过六月的时候就只剩下病院坂前辈一个人,其他的部员,不光是新加入的部员,包括二年级·三年级的部员在内全部退部了。不,再多说一点,从那个时候开始顾问老师好像也再没有在放学后靠近过音乐室。顺便一说,同样是六月开始,病院坂前辈所属的一年B班,病院坂前辈以外的全体学生都不来上学了。
安静的逐客令。
她被如此称呼,这就是理由。同时也是,现在的二年级里二年Z班,通称病院坂班的,所属学生只有她一人的班级存在的理由。如果让校外知道了的话就是第一大新闻,无可比拟的不得了的事态了,不过学校这种地方反正是封闭性的组织,目前为止这件事都没有泄露出去。作为学校方面,是希望这种问题儿赶紧毕业吧。应该是想把责任转移给高中部。我虽然认为逐客令的传说是添油加醋的东西,不过从崖村前辈那里听说这是事实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了。崖村前辈的一个人的学生会或黑理前辈的说谎村居民也是相当非日常的,可是病院坂前辈的情况更是变本加厉。不想接近是当然的。
九月。
病院坂前辈对作为突然的来访者的我,非常迷惑的看着。带着很碍事请回吧的表情一个人不断吹着乐器(我想是圆号)。即使如此我也不肯罢休,于是病院坂前辈就虽然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不过不接近我才是贤明的哟这么说着似的把CD(我想是马勒的第8号降E大调『千人交响曲』)的音量调大了。
我没有屈从。
虽然精神上是被虐趣味,却也被拒绝了要拒绝回去这样燃了起来。或者说是萌了起来。让她做出音乐室的入室许可花了一周时间,让她把我的话听进耳朵里花了一周时间,让她对我的话有反应花了一周时间。九月整个,就花费在和病院坂前辈的交流上了。当然那还不算是结束,经过十月让她记住了我的名字,在十一月里达到一起下将棋的关系之前,付出了与之相应的苦劳。就像崖村前辈略带讽刺的说的那样,最近在UFO研究会那边都没怎么露脸,因为第二学期开始我在放学后,去到音乐室的次数多了起来。崖村前辈将病院坂前辈称为飞车或角行,不过在我心目中意外地觉得病院坂前辈是步兵。坚固,坚实,确实——而且最重要的是绝不反悔。用桂之高飞步之饵、银不成是妙招这种,格言系列来说的话就是棋盘没有步兵棋局没有胜算。
用真物伪物的话来说的话,就如同崖村前辈所说,病院坂前辈无疑属于真物——暂且不论是好的真物还是坏的真物。
嘛,真物也不分好坏吧。
但是,即使这么说,和病院坂前辈的关系也,有点儿最近稍微安定下来了的感觉——成为了一起下将棋的关系也已经有点理所当然,太过理所当然了的感觉。虽然是个奇怪的人,但接触之后反而觉得并没有那么反常,这样下去的话难得的和真物的相遇就要落进和平的日常里了。虽然常说不论什么样的非日常状况只要习惯了的话就只是日常而已,不过和病院坂前辈的关系落进日常里这件事,是作为我来说想要尽可能避免的。今天,像小串姐和崖村前辈,不像我的风格的透露了心声或是说不满,也有这个原因。
但是不愧是小串姐。
虽然本人恐怕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我也先去了黑理前辈那里,但是在这里向病院坂前辈表白并OK了的话,这不就可以说是打破了和平的日常了吗。
出色的非日常。
「那个,病院坂前辈。」
这样,正准备开口的我,被病院坂前辈用乐器制止了。顺带一说今天的乐器是单簧管。从没有放CD这一点来看,似乎是在认真练习。因为没有指导的顾问,病院坂前辈的乐器全部都是自学的。如果你是想向我表白的话串中君,很遗憾你会经历到失恋所以我劝你还是放弃吧。病院坂前辈向我送来蕴含着这样的意思的视线。
呜哇,被夺走了先机。
明明还什么都没说呢,却在言外被拒绝了。
虽然被虐趣味的我对在一天中两次,而且是连续被抛弃的这个事实不禁临阵兴奋的发抖,不过病院坂前辈的洞察力还是和往常一样的敏锐啊。我来音乐室做什么,一看就知到。
「不是要表白哟。」
这样,我在语言上否定了。
不见得吧,这么说着似的病院坂前辈露出了冷笑。
「但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听到我的问题病院坂前辈把单簧管收好(表示把精神集中在和我的对话而不是乐器的练习上的这种举动,是病院坂前辈的关怀的表现。说来参考一下,让病院坂前辈对我比对乐器优先花了一个半月),转向了我。
讨厌和平的日常的串中君频繁的到访我在的音乐室的理由已经听过了。这样的话这样的你,在考虑着让正趋于平稳的你和我的关系进入到新的局面吧,这件事是很容易推断出来的。新的局面,一般来考虑的话就是恋爱关系吧。我是这个样子你又长着副女孩面孔,不过姑且还是一男一女呢,这是最单纯最容易理解的吧。我认为从概率来看这是最高的了。第二单纯容易理解的是敌对关系,不过我并不认为被你讨厌到了想要成为那种关系的程度,我也不觉得我们的关系陷入了那种境地。正模模糊糊的想着这些的时候,好像隐藏着某种决意的串中君登场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先说一句的好,我是这么想的——病院坂前辈做出这样的表情。
哈啊……果然被这个人看穿了啊。
男装也好逐客令也罢,总之虽然关注这些明了的地方是人之常情,不过病院坂前辈最为重要的特征是,那个洞察力,这是我通过两个月的交往得出的结论。
「我认输了。」
我干脆的投降了。
所以,还是放弃的好。
「有种将棋五连败也不是没道理的感觉呢。」
好不容易变得要好起来,做朋友不就好了吗。我想你是知道的,我除了你以为可是没有朋友的哟。病院坂前辈带着这种感觉眯起眼睛,然后像补充似的,嘛到了明年也会不吝这样认为的感觉放松了表情。
附加的部分是开玩笑的吧。虽然是擅自这么认为,而且是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不过我并不认为病院坂前辈是和恋爱那么有缘的人。病院坂迷路一个人就已经是完美的完成体了。正因为如此才是盲点,不过盲点终归只是盲点。
不过,朋友吗。
因为是病院坂前辈那边这么表现出来的,果然我和病院坂前辈是朋友的样子。像我这样的人能交到朋友,真是相当谢天谢地的事情。
串中君,那么接下来做什么?总之先下将棋吗?好像这样说着一样,病院坂前辈指了指躺在音乐室一角,和室内的气氛完全不相称的将棋盘。病院坂前辈的记忆力很好,有心的话盲棋也能下的来,不过由于我(超级初学者)跟不上,病院坂前辈就特地从家里拿来了。相处的融洽的话,实在是为后辈着想的温柔的前辈。
但是,直到现在也不明白。
为什么这个人是『安静的逐客令』呢?
虽然想听听原管乐部部员或是病院坂前辈一年前时的同班同学是怎么说的……不过有种这前方是不要涉足比较好的领域的感觉。
「嘛,请跟我下一局吧。」
啊啦啦,很有自信嘛,这样,好像这么说着,病院坂前辈故意做出惊讶表情来。难道读过将棋入门的书了吗?这样一直吃吃的笑着,拿过将棋盘,然后放在音乐室铺着毛毡的地板上,并不回到椅子上而是正坐着。我也在她对面正坐下来。然后啪嗒啪嗒啪嗒的把棋子摆好。那个,左边和右边,哪边是飞车哪边是角行来着……。嗯,这个棋子是……对了。
「对了,病院坂前辈,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这样似的抬起眉毛的病院坂前辈。
「王将和玉将,有什么区别吗?」
没有什么特别的区别。倒是有强手使用王将较弱的人使用玉将的规则,不过以我们这种外行人随便玩玩的级别来说不是什么需要在意的规则,病院坂前辈用眼神交流的这么解释道。原来如此,只是这点区别吗。但是竞技规则就是知道了就不得不遵守的东西。我将自己手里拿着的王将和病院坂前辈已经摆在自己阵营里的玉将交换了。病院坂前辈看到我这么做好像见到了令人欣慰的事情似的,等着我把棋子摆好。
病院坂前辈是先手。
近来,有人说了以将棋而言电脑比人类更厉害了之类的话(不光是将棋,国际象棋和围棋也是这样),但是那是完全不中肯的意见,这件事情我通过和病院坂前辈至今为止的五局对战学习到的。将棋这种东西始终都是对人战,追根究底是以人类为对手的比试。人类以人类为对手进行的,人与人之间的游戏。对——就像小串姐暗示的那样,这是如果没有一起下将棋的人的话,就不能成立的游戏。震撼对手的一手,引诱对手的一手,让对手大意的一手,破坏对手节奏的一手——这些策略,都挤在八十一个格子里。将棋是心理游戏哟,最开始对局的时候,病院坂前辈就用表情这么说了。那个时候虽然没有一下子就明白,但马上就对这句话的意思有了了解。对,将棋并不是单纯的移动棋子获得棋子的游戏。职业的棋士可以读出之后的一百手两百手,电脑可以读出其后所有的手——这种事情只是表面上的数字而已。在这个局面下打出这一手,这种乾坤一掷才是将棋的真髓这件事,我深切的体会到了。……遗憾的是实力方面没来得及悟到真谛,故而我今天的下场就是全凭病院坂前辈喜好被折腾、翻弄、反复教训,最后惨败。
不不没有惨败这种事哟,明明才是第六次的对局串中君已经相当有实力了,即使是我最开始也没下得这么好,好像这么说着,病院坂前辈露出不知是赞赏还是欣慰的表情。这样和以前的自己比价啊……真是率直的感想,不过对她的随意也并非不感到高兴。从病院坂前辈来看,这一定是指导对局一类的东西吧。如果不这么想的话,就算不上是消磨时间了。正这么想着,病院坂前辈摆出,重要的是不要习惯于输掉这一点,这么说着似的,稍微有点严肃的表情。
「习惯于……」
习惯了的话什么事情都是和平的日常。习惯了一直输掉的话是无法成长的,是这个意思吧。
串中君,你看推理小说吗?这样,病院坂前辈接着用眼睛询问我。由于不是该充门面的场合,我老实地,
「我不怎么看书。」
这样答道。
是吗。我可是读了不少呢——但是串中君也是知道那是什么类型的小说的吧?你的姐姐,串中前辈可是读过相当多的书,而且有一段时期,不管哪种媒体上推理这种题材都被爆发性的使用了呢。总之,读了这种小说的话名侦探的非人类性这种事情实在令人深思。名侦探只要发生了杀人案件就会推理,确定犯人。这是推理小说的基本路线。但是不尽然吧,明明有人死了是该畅快的推理的场合吗?应该先哀悼一下作为人的被害者的死吧,应该先哀叹人类的死亡吧,比起追查犯人应该先确保全员的安全吧。但是那些名侦探比起被害者来更在意加害者。欠缺人性,作为人欠缺了重要的东西呐。但是换个视角来看的话会怎样呢?作为名侦探来说人的死啦杀人案件啦都是日常的。他们习惯了目睹人死去。系列小说的侦探更是如此。重点是人类是什么都能习惯的生物,输掉的事情也好,逃跑的事情也好,都能习惯。说不定连习惯这种事都习惯了——这么说着似的病院坂前辈翘起嘴角,耸了耸肩。
「习惯了习惯这件事——吗。」
颇有深意的话语。
串中君,你和我在讨厌习惯这件事的意义上是同类,因为如此你才能这样面对我也没事吧。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幸福的事情,做出好像这么说着的表情的病院坂前辈。然后继续,我常跟你说我有个表姐大人的事情吧,这么说着似的闭上眼打了个手势。
「表姐……嗯。」
那确实是常说的话题。不如说,是病院坂前辈最常说的话题吧。在听到的故事里,那个『表姐大人』也是不输给病院坂前辈的奇人的样子,不过病院坂前辈总是毫无理由全凭喜好的提及她,特别是经常说些没用脉络的话题。
之前也说过表姐大人有人类恐惧症。如果混在了不特定多数的人类之中就会晕过去。也就是无法习惯人类的一回事。只是想象就觉得真是不得了的日常生活。但是即使是这样的表姐大人也把这些接纳为日常的生活——和文字一样的日常生活。就像我接受了这个音乐室和二年Z版一样,呢。人可能已经习惯了习惯的东西——但是同时的,我也好串中君也好我的表姐大人也好,也能做到习惯不习惯的事情呐,这样,病院坂前辈只用目光这么对我说。
「是说连非日常都能习惯吗……就结果来说,不论怎样的非日常只要习惯了就是日常这么一回事吧。」
虽然可能是我搞错了,不过日常的反义词并不是非日常哟串中君,这样,病院坂前辈将这样的话语不说出口的传达给我。
「是那样吗?」
我对这句话感到疑惑,反问道。
「那,日常的反义词是什么?」
是异常。
病院坂前辈轻轻的低了下头,这么示意着。
最终,不论有怎样的异常的异质的东西,都会无一例外的归依于日常哟。你和我即使成为了恋人,在它实现的时点开始,就终归只是日常了——病院坂前辈用把嘴闭上的动作,代替了这些话。
呣。
被教训了。
还是旧事重提……。
当然喜欢变化是好事,不过也要有个度。是温柔的前辈的忠告哟。自己愿意改变这件事绝对不是坏事,但也绝对不总是好事。因为做得不好的话过不了多久连变化这件事都会习惯了吧,这样,虽然无言却好像这样总结着的病院坂前辈微笑了。作为学校的,而且是人生的后辈的立场而言,是相当有魅力的微笑。
呼呣,不过撤回前言。有点儿最近稍微安定下来了的感觉什么的,真是不得了的自以为是——这个人的内心还要深邃的多。即使没有被教训,也没有向病院坂前辈表白的必要了。一人奇人,病院坂迷路。不是非日常而是异常的这个人,似乎还有许多值得我期待的。
但是先不管那个……这样的话,有一种奇怪的冲动在体内留下了痕迹。想向女孩子表白的我的这种心情,到底该走向哪里呢。日常的变化啦打破啦这种事情今天这样已经足够了,可是总觉得如果不向某人表白的话这种心情就没有归宿。黑理前辈不行,病院坂前辈也不行,小串姐和崖村前辈不在讨论范围里。这么说来……对了,就像梅特林克的童话里那样,幸福这种东西意外地存在于最近的地方。去找听到恋爱考虑表白时,最先想到的不夜子同学吧。对,不夜子同学一定才是我的命运之人。虽然是预定调和不过这种场合下也没办法。
怎么样?串中君,再来一局。
病院坂前辈以好像这么说着的表情邀请我,不过我礼貌的拒绝了那个邀请。实际上不要说一局,两局三局都想下的,不过那样的话要花不少时间,不夜子同学说不定就回家了。我老实的说出理由,向病院坂前辈道歉。
你没有理解我说的话吗这样说着似的的病院坂前辈一脸呆掉的表情,不过马上便露出好像,嘛随你便吧,我也没有否定买了高额的保险的话不得癌症就浪费了的这种想法的立场似的,不怀好意的期待似的表情。
是同类。
「那,打扰您了。」
我走出音乐室。背后马上传来单簧管的旋律。实际上,那大概不能算是好的音色,但是那也相当有病院坂前辈的感觉。
但是话说回来真是表情丰富的人啊。
无口却雄辩。
病院坂迷路就是这种感觉的二年级学生。

 楼主| 发表于 2010-12-3 00:1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hirondelle 于 2010-12-19 11:46 编辑

IIII


不夜子同学也就是伽岛不夜子,是我的同班同学兼现役学生会成员。职位好像是书记。因此,和一个人运营前学生会的崖村前辈有不少的深交,小串姐和黑理前辈也都认识她。顺带一说这些人际关系用图解说明的的话就是『不夜子同学->(敬畏)->崖村前辈』、『崖村前辈->(便利)->不夜子同学』、『不夜子同学->(不擅长)->小串姐』、『小串姐->(可爱)->不夜子同学』、『不夜子同学->(怀疑!)->黑理前辈』、『黑理前辈->(天敌!)->不夜子同学』。嘛大体上就是这个样子。不夜子同学是强硬好胜的女生即使以三年级学生为对手也不胆怯。因此与那个奇人三人众也经常交锋。虽然没有交锋的打算,可是正因为这层联系我也和不夜子同学有了深交。本来就是一个班的自然关系就好,不过要说到亲密起来果然还是不夜子同学进入学生会,第二学期开始之后的事情了。就像前面所说的那样,从第二学期开始,我去音乐室的次数多了起来,不过好歹是同班,和不夜子同学说话一类的还是可以的。因此到了现在构筑了可以把便当分给我一半的人际关系。

嗯。

但是人类不是总会如想象般行动的啊。

之类的,我一边想着这种事情,一边向作为碰头地点的教室,也就是我们的班级一年级A班走去。出了音乐室后,马上就给不夜子同学的手机发了短信。因为体育节临近了学生会应该很忙碌,大概会留下到八点左右,至少六点左右吧,这么盘算着,结果这个预计成功命中。

『事件发生事件发生。上总园学园一年级A班发生最高级事件。请现场附近的警官立即前去。』

对这样的短信,马上,

『明白。立即赶往现场。』

这么回复。

真是笨蛋似的人际关系。

不过这虽然是叫人出来的我说的,不过还在学校里说明学生会的工作还没结束吧,不夜子同学还真是奔放的学生会成员啊。

到达教室的时候,不夜子同学已经在那里了。一边寻找分叉似的摆弄着得意的马尾辫的发梢,无所事事的坐在无人的教室里。听到开门的声音,发觉到了我,「哦」的一声转过身来。

「你好啊,串中。」

感觉非常开朗的招呼。不过这个行动并不表明她和我特别要好。不夜子同学对谁都是这样的。与其说不胆怯,不如说是不怕生,面对他人的时候不设防的性格。

相对的。

「你好不夜子同学。特地叫您出来却让您等着真是抱歉。」

对同级生的朋友也用敬语。

这是我的特征。

不能说是设防,不过想保持一定距离也是没办法的吧。

「没事,正好工作上也遇到了瓶颈。要稍微转换下心情或者说重启一下。从这个意义上说串中的邀请也有种给我架了座桥的感觉。」

「嗯……」

搞错了但也没搞错。

难得她来了,也不用特地订正吧。

况且也不是值得吐槽的事情。

考虑着这种事情的时候那边,「那有什么事啊」不夜子同学这样问道。

「我爱你。这场战争结束了以后我们结婚吧。」

虽然想这么说,但只差一点,停留在了想象力。冷静点,不用动摇。这样简直就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家伙。这是要先酝酿气氛的大事。哦哦,总觉得我有点飘飘然了。

「没什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怀疑。」

哔,不夜子在自己胸前用食指比了个叉。

「那个,是谎话。」

「……确实是。」

对不夜子同学谎话是没有用的。这就是不夜子同学是黑理前辈天敌的理由。如果说黑理前辈是只说谎话的说谎村的居民的话,不夜子同学就是持有能以几乎百分百的精度看穿别人谎话的才能之人。如果说病院坂前辈是安静的逐客令的话,不夜子同学就是人形测谎仪。在我这种人看来那已经几乎是超能力的领域了,虽然比起特技该说是才能,不过不夜子同学就不夜子同学所说这是老练的警察一般都会用的,充其量只是人类的特技而已。虽然第一次听到说明的时候有种原来如此的想法,但是只有老练的警察才会使用的特技为什么初中一年级的她也会用呢,还是有这一点疑问,不过这个的解答也马上被提出来了。父亲的弟弟就是那样的警察。是跟那个人学会的。亲戚里有警察……在病院坂前辈读过很多的推理小说里的话貌似会是重要角色。

例。

「今天是我的生日。」

「怀疑。」

「我的生日是六月四日。」

「怀疑。」

「前一阵的语文考试得了满分。」

「怀疑。」

「今天我吃了自己的便当。」

「怀疑……都是谎话嘛。」

你是童野前辈吗,这样吐槽道。

地方性的吐槽。

「不不……我在想这可真是相当便利的特技啊。」

「也不全是哟。叔父那样的姑且不论,我的技巧也就只是宴会表演的水平而已。谎话被发现了也不说出实情的场合没有对策,而且弄错了的时候也无法应对。而且因为真正的骗子连自己都能骗过,那种情况就发现不了……了呢。还有,对刚才的你或是童野前辈这样只说谎话的人也不通用呐。」

「是这样吗?」

「全部是谎话的话全部怀疑就好了嘛。」

「啊,这样啊。」

那么发不发现就没有意义了。

嗯……但是在这个逻辑下,童野前辈至少,还没有自己把自己骗了。不是说谎癖而是有意图的说谎吗……呼嗯。但要是这样的话,虽然现在说这个有点晚,为什么黑理前辈只说谎话呢。为什么决定只说谎话呢。有什么重要的理由吗?青梅竹马的崖村前辈的话可能会知道,不过小串姐知道吗?不,小串姐对黑理前辈的这个癖好,根本就不在意吧……。

「童野前辈好像觉得,我是她的天敌。好像不太明白的样子……啊,不过,还有比那更难办的模式呢。」

「是?」

「不说话的人。」

「………………」

「行使沉默权的话就什么办法也没有了。叔父也是这么说的啊。沉默是金呐。」

原来如此。确实,不说话的话,谎言也好怀疑也好都毫无用武之地了。就是说对病院坂前辈级别的无口,不夜子同学的技巧也无法适用吧。这么说来不夜子同学知道病院坂前辈传闻以外的事情吗?虽然从谈话中听不出来……。

沉默是金。

话虽如此,不过病院坂前辈是步兵。

「不夜子同学……是什么呢。」

「嗯?在说什么?」

「不,把自己比作将棋的棋子的话,你觉得会是什么?顺带一说崖村前辈是金将黑理前辈是银将,小串姐是桂马。」

「嗯,嗯嗯……小串小姐是桂马啊。占了好棋子呐。我明明很喜欢桂马的。呼嗯……这样的话,我是不是香车?」

「呼呣。」

在一条直线上将对手贯穿的枪——香车。

确实有不夜子同学的印象。

不过,桂马和金银,步兵和香车吗……终觉得之前也说过,棋子还凑得满齐的。这样一来,不久说不定就能见到真的飞车或角行感觉的人。这么一来就能下人形将棋了呢。不,要想下人形将棋的话对手是必要的……但是说道飞车角行,是说什么样的人呢?要是崖村前辈都不是飞车的话——

「那,有什么事啊。」

话题转回来了。

不,正题还连一行都没说呢。

「那个。」

营造气氛。总之先夸奖对手吧……夸奖她得意的马尾辫如何?也有头发是女人的生命这种说法。不等等,奇怪的夸奖容貌的话,也许会被误解为看上了外表。果然这种时候作为人,还是希望别人是被她的内涵所吸引吧。

「不夜子同学头脑好像很好呐。」

「哈啊?」

「好像一个人就能做出五元硬币的五重塔呢。」

「……那是头脑好的基准吗?」

那种快乐的事情要大家一起做啊,不夜子同学说。

我一句接一句。

「不不,这是认真的,我一直非常敬佩不夜子同学平时渗透出来的知性。我觉得不夜子一定有我一百倍的知性。」

「比起夸奖我来着更像是在骂自己……」

「不夜子同学是十的话我的知性就是零。」

「零什么的……」

那我不也是零了吗,不夜子同学有点呆掉的说。好像不是很心动的样子。实际上,不夜子同学成绩比我好很多(要不然也成不了学生会成员),不过头脑好的人被夸奖头脑好也不会特别高兴吧。

「还有,怀疑。你根本不那么想吧。」

「呣……」

奉承(?)不管用还真是麻烦啊。

啊,对了。用经常在漫画里读到的那手把。吊桥理论。在吊桥上表白的话成功率会上升的这种……会把恐惧感的忐忑错当成恋爱的忐忑的那个理论,在现实中应用一下吧。

「那个,不夜子同学,今天,你不是分给我便当了吗。」

「嗯?啊啊,好像是这样。」

「我想给你那个的谢礼。」

这句话将将在说谎与否的边缘线上,不过不夜子同学没有说「怀疑」。好像只要有感谢的心情和想给谢礼的心情就不会被判断为说谎。非常靠近边缘的,走钢丝一般的对话。

「呼嗯。是一般的礼仪呐。好啊,谢礼是什么都会收下的。要给什么?」

现实的女人。

为什么一定要向这种女人表白不可呢。

有点接受了无心的惩罚游戏的感觉。

「想带你去个好地方。请跟我来。」

带着没有说谎哟的感觉,我诱导不夜子同学似的走出了教室。不夜子同学虽然有些疑问但也不问目的地的啪嗒啪嗒地跟在了我后面。用『啪嗒啪嗒地』这种形容可能会产生一些误会,实际上,不夜子同学是比我还高的。我在男生里并不算高的,而不夜子同学是被排球部多次劝诱的女生。嘛不过,初中一年级的话经常会这样。成长期才刚开始,我现在还抱有着身高会再长高的希望。

「便当。」

「嗯?」

「放学后,小串姐交给我了。」

「……放学后。」

「能交给这件事本身是很高兴的啦……不过还是老样子的天然啊。」

「没有坏掉吗?」

「又不是夏天,应该没关系吧。」

而且,我对故意忘在家里也有些内疚,即使有一点点坏掉,也不能不吃。

「因为小串姐特地送来的呐。而且,腐烂了也是鲷鱼。」

【译注:腐烂了也是鲷鱼(腐っても鯛):形容好东西即使腐烂了也是好东西,饿死的骆驼比马大一类的意思。】

「腐烂了的话就不是鲷鱼了。」

不夜子同学对古人的谚语扔下了一块石头。

话说回来,目标是钟楼。分针停下了,只有时针在空虚的移动着的那个钟楼——可以说是失去了存在意义的那个钟楼。我怀抱着将不夜子同学带到那里去的企图,不,是想法。而且不仅仅是带到钟楼区——即使在这个上总园学园上学的学生中,多说一点的话包括教职员在内的全部关系者中,也只有非常有限的人知道的某条路径,我想告诉她。

应该没有哪个女人会不为这个心动。

一定。

钟楼是和讲堂中间是连着的。我从外侧开始并不是朝向钟楼,而是先走向讲堂,进到它舞台边上的休息室里。讲堂只在晨会和集会一类的时候使用,放学后的时间没有一个人。可以放心行动。

「干什么?把我带到这种地方来。」

果然还是造成了些不安吧,总算是让不夜子同学这么问了。为了不让她太警戒着,我先说出了答案。不夜子同学的话应该不会害怕才对。

「钟楼的屋顶。」

「哎?什么?」

「所以说是钟楼的屋顶。你不想去看看吗?是这个学园里最高的地方哟。」

「……能去吗?」

「可以。」

正如我所料,哪里是害怕,不夜子同学相当感兴趣,眼中露骨的放出光芒。几乎可以听到闪闪发亮的效果音了。

「嘿。我都不知道。」

「但是要保密哟。虽然没有挂上禁止入内的牌子,不过那是不用说的事情了。嗯。」

说实话讲堂的休息室受到了和杂物室同样的待遇。碍事的东西,多余的东西,不用的东西都随手扔进去的样子。到处都有网啦绳子啦,在那之中下脚的话一不小心就可能受重伤,必须慎重的移动才行。我轻轻拿起设置(放置)在角落里的收纳箱,拿出里面用透明胶带固定的钥匙。有种家门口藏备用钥匙的地方的感觉,不过,藏的地方改变了。这么说了,我也很久没上到钟楼上面去了呐……。

「钥匙?」

「钥匙。然后,打开那扇门。」

「嗯嗯?那扇门……」

指着休息室深处墙壁上的铁门,不夜子同学歪着头说。

「那个,不是出到外面去的门吗?」

「对面的休息室好像是那样……不过这扇门是连接着钟楼里面的。不知可不可以算是暗门……」

不如说是苦肉计吧。从欧洲移建到日本来的,有很多不合适的地方呐。我用钥匙打开那扇门的锁,进到了里面。不夜子同学也马上进来了。这已经是钟楼里面了。气氛相当阴冷。即使穿着学生服也有点冷飕飕的。我把门关上,从内侧锁起来。

「……为什么要锁上?」

「小心一点。打开着放在那里,万一被谁发现就不好了。因为是秘密的游乐场哟。」

「秘密的游乐场……谁和谁的?」

「UFO研究会。」

「……也是啊。」

好像和预想的相同,不夜子同学确认道。

「是UFO研究会代代传下来的秘密地点。崖村前辈可以来经常来这里,真好呐。」

「但是,串中不是UFO研究会的吧。」

「嘛,虽然是那样……大概是五月份左右吧,为了安慰得了五月病的我,小串姐告诉我这个地方的哟。约定了绝对不告诉任何人。」

「现在,不是告诉我了嘛。」

「嗯。所以请保密。」

因为她会生气的,这样。

不夜子同学哎呀哎呀的,垂下了肩部。

「对现役学生会成员还真敢说啊。实在不想卷入跟小串小姐对着干的事情啊……虽然不想说串中的姐姐的坏话,不过那个人,很难对付啊。」

「我知道哟。」

「不是太过上品了吗?那个人。比较起来崖村前辈或是童野前辈,强人全部压制住了。作为弟弟你觉得如何啊。」

「因为我是姐控啊。」

没有奇怪的意思。

要是被压制的话,我是最被小串姐压制的。

「不过,我觉得不夜子同学有能成为上品的素养。」

「哎?是吗?」

「先从在句末加上『活该』试试。」

「不是那种上品。」

「笑的方式用『嚯嚯嚯』试试一类的。」

「嗯……嘛,这种程度的话。」

咳嗯,清了清嗓子。

「HO——HO——HO——!」

「……」

像圣诞老人一样。

做了什么啊,这样的不夜子同学。

虽然没有特地耍你的意思。

「还有,我也没在羡慕小串小姐的上品啊。什么玩意。」

「确实小串姐和不夜子同学一点也不像呐。我是真这么想的哟。」

「嘛,一不做二不休吗……话说回来这里,没有灯吗?」

「有开关,不过坏掉了。」

「真是破破烂烂啊,钟楼。」

「因为没有必要呐。」

连分针的故障都放了半年没管。说不定最近就可能把它解体,不过那个费用还是很可惜……。

「嘛,虽然有点暗不过不至于看不见……然后呢?爬上那个楼梯就行了?」

不夜子同学指着入口不远处的螺旋楼梯。嘛,虽然这个钟楼内部除了楼梯什么都没有,这种事不必说也知道,不过让她得到主导权就麻烦啦。我,

「不,不对。」

这么说道。

「怀疑。」

「……」

「虽然有点儿暗,不过还是能看到脸的哟。」

不夜子同学说着,率先登上了楼梯。嘛虽然说出一眼就能看穿的谎话的是我,不过刚才不夜子同学的话里,带了一点儿暗示的感觉。还是能看到脸的哟。反过来说,看不见脸的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就不知道了吧。这样啊……确实呢。否则,考试的判断题应该就能全对了……当然,从语气和说话方式上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判断,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包括表情在内的本人的举止,本人的动作。那样的话和无口的人一样,对无表情的人,不夜子同学的技能就不通用。那,电话或短信的对话也好,背对着说的对话也好,看破谎话的精度不管怎样都会下降吧……。

呼嗯。意外地制约很多。这么说来确实,就像本人说的那样恐怕不是那么便利的技能。

「钟楼里面不怎么大呐。以前,也进到过灯塔里面……总有种,那种印象。」

「不像外面看见的那么大呐。好像叠了好几层砖的样子……比起功能性更重视坚固性的感觉。也有建造时代的原因吧。」

「啊。楼梯结束了。」

「从这里开始时梯子。」

爬上螺旋台阶,有一个小房间……并没有说这种事,到达了中二层。这里正好是时钟的里侧。但是这个空间里齿轮也好什么也好的机械都没有。那种东西,好像全都迈进构成钟楼的砖里面了。因此,如果要修理停下来的分针的话,只能从外侧修理了。要费很大功夫。对学校方面在修理问题上脚踩两只船的理由也是了解的。……不,本来就学校方面而言,有多少人知道这个钟楼的内部构造还另说。

不夜子同学在昏暗中找到了埋在砖墙里的梯子。

「爬上这个就可以了?」

「嗯。爬上去就是钟楼的屋顶了。上面虽然有井盖似的铁门盖着,不过没有锁。」

「是。……我可以先爬上去吗?」

到现在才问。

但是我满脸笑容的,

「请、请。女士优先。」

这么回答。

「哎。我都不知道。串中还挺温柔的呐。」

「我的一半是用百服宁做成的。」

「温柔只是四分之一啊……」

【译注:出自日本百服宁的著名广告「百服宁的一半是用温柔做成的」。】

「但是对感冒有用哦。」

「只有一半呐。」

不夜子同学的气量还没有狭小到对这种玩笑话都说怀疑。嘛既然让我先走那就走吧,这样,不夜子同学毫无迷茫的登上了梯子。

库、库、库,上钩了!

防备太天真了!

伴随着邪恶的笑容,我跟在不夜子同学后面爬上了梯子。

「……哈?!」

梯子爬到一半的时候不夜子同学发觉了。但是已经迟了。不夜子同学水手服裙子的里面,毫不吝啬的展现在了我眼前。

「笨、笨蛋!不许看!」

但是没法隐藏!

即使是不知恐惧的不夜子同学,在爬不习惯的梯子的途中也是没办法大幅度改变姿势的!

咔嚓。

咔嚓。

咔嚓。

「哎,这个姿势没法看到正下方所以不太清楚,串中,那到底是什么声音?!」

「手机照相机的快门的声音,怎么了?」

「你在拍朋友的内裤吗?!」

「录像机啦电脑啦互联网这些普及的原因都和工口分不开。同样的手机也……」

「手机普及的原因和工口无关!」

用了男孩子气的话。

但是内裤就是女孩子。

「住手住手住手!请不要在女子的裙子附近使用手机!」

「礼貌也一起被关闭电源了。」

「好口号!」

做着傻事的同时也在爬着梯子。出到屋顶上的盖子是铁质的,稍微有点沉,不过也没到女孩子举不起来的程度。而且要是不夜子同学。我跟着不夜子同学出到外面。本来,没有为了观景这一用途设置的梯子来看,也不是为此而建的屋顶,所以也没有听到屋顶时会会想象到的那种很大的地方。两个人怕上来就有点挤了。不管怎么看都最多只能站下四人。

「怎么样景色很好吧。」

「马上把刚才照的照片删掉。」

「哎。」

还在继续吗,那个话题。

不,肯定会继续吧。

「如果现在不马上删掉的话就绝交!」

「唔……绝交吗。」

真像是初一的威胁。

把人间关系看得很淡。

「是认真的哦!这可是和串中这样的笨蛋绝交的绝好的机会呢!和你绝交的话我可是心情绝好的哟!」

从还有说够不上文字游戏的领域的俏皮话的余裕这点来看,不觉得有那么认真。

不过生气了到像是真的。

「没有拍到脸就没关系嘛!反正那种阴暗的环境下也拍不出什么好照片嘛!」

假装反过来生气。

日常生活中是需要刺激的。

「怀疑!你用了闪关灯吧!」

「唔……轮到做敌人才第一次知道不夜子同学技能的恐怖……!」

「要不快点删去的话我就对全年级的女生说串中是工口大王!不,那还不够,在体育节的开场讲话中把你的所作所为一个不漏的发表出来。」

「你不在意谣言什么的吗?!」

上总园学园的初中部的校舍一共有三个,北校舍、南校舍、东校舍。这三个校舍全都是三层的,而这个钟楼比它们都高了一层左右。也就是说大约高十米?大概吧。在这种高度激烈吵架是需要不小的胆量的。而且,这之后还预定要表白(刚才想起来),还是早一点提出妥协方案终结这个对话比较好。

但是也不能光是消去照片了事。

「我知道了……我会做出让步的,不夜子同学。」

「让步?说来听听。」

「我照的照片有三张……你知道这不是说谎吧?」

「呼呣。」

「以不夜子同学说一句萌台词来交换,就删除一张照片。」

「有想这种坏主意……」

不夜子同学哎呀哎呀的抱着头。

然后数秒后。

「想照相的话好好说不就行了吗……。我会穿上,可爱的衣服的说。」

「好萌!」

全部删除决定!

受不了一张一张删了!

由于台词的内容的缘故和平常强硬好胜的不夜子同学有很大差别,在思考前身体已经动了起来,进入文件夹把三张照片都删除了。

带着这种感觉。

「好。请检查一下吧。」

「嗯……」

不夜子同学对递出来的手机,稍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接了过去。

「碰别人的手机什么的,不太擅长。」

「是这样吗?」

「感觉踏进了隐私里,不太喜欢。」

「呼嗯……」

认真的呢。

嘛算了。

也有相信她的原因。

「相信什么的。」

轻轻笑了。

「包括到目前为止,不都是闹着玩儿的吗。」

「说的也是。」

我也点头。

嘛再过一年左右的话,这种事情就不能算是闹着玩了吧,不过目前我们还将将是有这个余裕的小孩子。

十三岁。

不,这么说来不夜子同学因为生日早,还只有十二岁。

是伽岛不夜子(一年级·十二岁)。

「但是男生哈……真是笨蛋呐。」

「就稍微接受下批评吧。」

「要心甘情愿的接受啊!」

「那作为折中方案,我严肃的接受好了……不过不夜子同学。虽然不是继续前面的话题,工口可不是笨蛋哟。不夜子同学,你知道江户时代的基督教镇压的事吗?」

「嗯。小学的历史学到过。是叫做宗教镇压的残酷的事情呐。不过宗教是战争的原因的话,在当时也是没有办法的风潮……」

「这样,认真说来,这是有点阴暗的话题,不过不夜子同学,我们要换个看法从另一个侧面看这个问题。你能举出一个基督教镇压中的有名的例子来吗?」

「那就踩圣像吧。」

「对,不过那个踩圣像有着,女性在踩耶稣的画像时,要卷起衣服的下摆,双足隐约可见的场景相当的萌,以至于踩圣像的现场盛况空前,这么个说法。」

「骗人!」

不夜子同学反射性的吐槽。

不过这个,很可惜是真的。

能看穿谎话的不夜子同学马上就了解了这一点,「唔……」的呻吟了,

「男人,真是笨蛋啊……」

这么嘟囔道。

嘛,就是这样。

也不想否认。

「这么说来,景色不错吧。」

「确实。」

学园里最高的地方。

而且学院是建在高地上的,甚至说这个位置是这个城市里最高的地方也不为过。可以俯瞰全学园,而且也可是俯瞰全城。时间过去,即使出到了钟楼外面,也已经相当暗了——第一颗星星已经升了起来。

相当不错的场景。

「啊啊,不过不要站起来比较好。」

把入口的盖子盖上,我这么提醒着不夜子同学。

「从角度上,可能会被操场上的人看见。」

「哎……内裤吗?」

「不。」

内裤的话题已经够了。

「是头。姿势低一点会比较好。被看见就不好了。比起不好不如说是出大事了。比如说……」

我为了给不夜子同学展示容易理解的里子,展开自己的身体,在狭小的屋顶正中央站起身来,然后痛快的挺起胸左右张开双臂,

「呼哈哈哈哈哈哈!这个学园从现在开始就由我等支配了!愚民们哟,珍惜生命的话就匍匐在我脚下吧!」

这么大声嚷着,然后迅速蹲下。

然后,带着饶有介事的表情对不夜子同学说。

「做这种事被发现了的话,多半会被开除吧。」

「为什么要把身体展得那么开啊……」

「这种程度没关系的——吧。崖村前辈的体格都没关系,我的话还有余裕。」

不用我说,不夜子同学的身高也是,果然跟崖村前辈比起来,也就是平均水平。

「呼呣。」

虽然穿着裙子对蹲下有些抵抗,不过不愧是女孩子,不夜子同学漂亮的把裙子叠进膝盖后面,调整了姿势。

「嘿。不过,真是好地方呐。」

环视着周围,不夜子同学说。

「很好啊。我眼睛很好,所以非常喜欢这样眺望远处的景色。作为便当的谢礼,稍微有点太重了。」

「不敢当不敢当。你这么一说,我打破禁忌把你招待到这个地方来也算是值了。」

……但是看起来,完全不觉得吊桥理论对不夜子同学通用的样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好像纯粹沉浸在高处的美景之中,完全没有害怕的样子。连好久都没上来过的我,虽然装出冷静的样子不过内心都怦怦直跳……这么下去反而会是我落得爱上不夜子同学的下场了。把自己套进吊桥理论里算什么。

「不过,稍微有点儿危险呐。」

我被这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是的台词一瞬间吓了一跳,不过好像没有这个意图似的(即使能发现谎言也不能读心),不夜子同学继续道。

「一般,不都会装栏杆吗?这样一来,脚下稍微一话就要掉下去了。」

「所以说,这不是为了观景而设的屋顶啊。要是那样的话就会装上栏杆和三角屋檐,做成更洒脱的设计吧。」

「那,是为了什么?」

「以前,这里有风向标哦。」

我把听来的话,原样告诉了不夜子同学。

「这里不是有一个可以插进棒子的洞吗?」

我指着屋顶的正中央。那里有一个在砖和转的缝隙间挖开的小小的洞。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里面像螺母一样,内侧雕刻着螺旋状的痕迹。

「风向标就是插在这里的。好像为了管理那个风向标,才把屋顶变成是可以出入的哟。」

「嘿哎。那,那个风向标呢?」

「好像在移建到日本的时候丢失了。」

「呼嗯。」

虽然是自己提出的话题可是却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似的,不夜子同学『呼嗯』的一声之后就不说话了。

不过还有后续呢,这个故事。

这个钟楼在欧洲的时候,是以在作为那个风向标支柱的铁棍上系上绳子的形式,从屋顶悬吊下来进行钟楼钟表的指针的管理的样子……这种后续。也就是说风向标不单只是能够知道风向的东西,挂住生命线的钩子的作用。

不论如何,在没有了风向标的现在,虽然是管理也好整备也好都无法进行的这个钟楼,不过分针停下了可时针还能继续指示基本正确的时间,从这一点来看,无疑是精度相当高的时钟。

「我啊,说到钟楼,总觉得里面会被齿轮什么的塞得满满的。」

「我以前也这么想呐。不过,想想看只是让两根针动而已,不需要那么多机构吧。因为只是大了些而已,基本上和手表没什么区别啊。」

把齿轮一类的都埋进砖里面了样子这件事告诉她时,不夜子同学嘿了一声。

……所以说不要发起不感兴趣的话题啊。

但是我也一样不感兴趣——即使是颇有历史,来源正宗的钟楼也好,对我也没什么意义。

因为我是为了表白才把不夜子同学招待到这个地方来的(又忘记了)。

但是吊桥理论不通用的话(这么说来不夜子同学好像最喜欢过山车或者蹦极一类的了),要怎么办好呢。不如说到了这个地步,总觉得吊桥理论什么的也不是什么好办法。

奉承也不管用。

说点儿帅气的话比较好吧。

「不夜子同学……我喜欢晚霞哟。」

看着西方的天边上即将沉下的太阳心驰神往,我说了这样的话。

「哎?为什么?因为影子看起来更长吗?」

「唔……!」

这个女人。

给你瞧瞧小串姐式的天然状态。

「把这个天然hamachi……」

「hamachi?」

【译注:上一句的天然ぶり(天然状态)中的ぶり也有鰤鱼的意思,而はまち(hamati)则是鰤鱼的幼仔……】

「呼……」

确实。装帅也没用吗。还是放弃小伎俩,大方的,痛痛快快表白,痛痛快快结束吧。

正想着这些敷衍的事情的时候,

「不过,真好呐。」

不夜子同学说话了。

「像这样变换下视角,是必要的呢。果然。」

「……」

「我不是说了学生会的工作遇到了瓶颈吗。这样有种烦恼不见了的感觉。在学校里啊,不是只能看见学校里的东西吗?不过世界不光只有学校呐。从这里一看——终于明白了。」

这个——和我在图书室跟小串姐说的事情,非常相似。而且这真是意外。病院坂前辈的话还说得过去,不过不夜子同学这样的人,竟然也会跟我思考同样的事情。

「特别是我们学校,不是被高墙围困着吗?其余外面的都看不见呐。」

被围困着。

这和我想到的印象重叠了。

「不过,从这里看的话,那个墙壁的另一侧也有很多各种各样的东西——在学校体会到了世界的狭小呢。体育节的准备遇到了瓶颈什么的,那算得了什么呢。」

HO——HO——HO——,不夜子同学像圣诞老人似的上品地笑了。

五月,小串姐把我带到这里来的时候,她也告诉了我这些事情吧——不,我不觉得天然呆的小串姐会想到这一步。本来这个地方对UFO研究会来说就是说着『金托拉金托拉』,手拉着手跟宇宙人取得接触的地方,我和不夜子同学怀抱的心情,和这里本来的用途完全不对头。

「……曾经有一段时间觉得学校外面什么都没有呐。」

「哎?是说五月的时候?」

「不,虽然是小学生时候的事情。」

「嘿。你是什么样的小学生啊。」

「被人欺负的孩子。」

「怀疑。」

不夜子同学一语道破。

「不要说这种恶心的谎话。」

「是……不,不过,在班里确实很轻浮……」

「和现在没什么大变嘛。」

「算吧。」

其实我是一年级奇人候补生之一。努力的话,将来可能可以和小串姐啦崖村前辈啦黑理前辈啦,还有病院坂前辈并列……相当微妙呢。

顺便一说不夜子同学不是奇人候补生。

是普通人。

但是普通人的她和我说了相似的事情——是受了我,还有UFO研究会的前辈们的坏影响吗?

不,本来,我就觉得不夜子同学有这种素质。

「学校外面什么也没有是,什么意思啊。」

「所以说——没有学校外面的世界这回事。在家里度过的时间,全部都是像做梦一样的东西——像错觉一样的,全部都是从到达学校的那个瞬间开始,在离开学校的同时结束。」

「也不是完全不了解呐。虽然考虑到这地步有点极端,不过我们的生活总是以学校为中心旋转着呢——即使是去私塾的孩子,这一点也不会变。不过,要是成为了大人的话,肯定会说出反过来的话吧。上学时的事情,像做梦一样,像错觉一样。」

「或许呐。」

「梦什么的大体上,还是很快乐的嘛。」

忽然。

视线投向下面的时候,在校门处看见了正要走出学校的学生的身影。在这种时间,还留在校内的学生几乎没有了——那个学生也,已经要回去了。之所以注视着那个学生,是因为认出了那个学生服造型。虽然不夜子同学的眼睛好像也很好,不过我对自己的视力也很得意。话说回来,没怎么读过书没怎么玩过游戏没怎么看过电视的话,基本上视力是不会下降的。

学生服造型。

不过不是男生。

是穿着长款学生服的女生——病院坂迷路。

一个人的社团活动好像结束了。

这时,病院坂前辈转向我这边。不,应该看不见我吧,是在确认钟楼的时间。这种距离下即使对方是病院坂前辈也看不出细微的表情,不过大体上,摆出了看上去是,差不多快到六点了呢,的表情这种程度还是知道的。不过,既然从这边可以看到那边,那边也应该可以看见这边,要小心一点才行……。

唔嗯。

总有种不夜子同学的台词里气势被削减了的感觉。

是机会吧。

「……不夜子同学。这个,虽然是从朋友的朋友那里听来的。」

「是?」

「是有一个大学生,把女朋友请到他租借的出租公寓里房间里的故事哟。总是很开朗的女朋友,不知为何在那天总也冷静不下来。是因为进到异性的房间里紧张吗?坐在床上的大学生歪了歪头。然后突然,女朋友说要吃冰淇凌。那一会儿一起去便利店买吧,大学生这么说着,女朋友却主张不管怎样马上就想吃。对那个阴森森的表情,大学生虽然怀疑,不过还是为了买冰淇凌离开了房间。走到外面,离开了出租公寓的时候,女朋友『现在马上叫警察!』这么对大学生说道。问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女朋友颤抖着回答了。『你坐着的那张床底下……有拿着国书的遣隋使啊!』」

「那不是小野妹子吗!」

对着前面的话太长还不好懂,而且要是不知道那个都市传说的话也不管用的傻瓜笑话,不夜子同学吐槽道。

【既然有人问还是译注一下:小野妹子,男,隋朝的时候被日本天皇派来中国的观光留学团(也就是遣隋使)团长,史书中记载他带了一封天皇的信给隋炀帝(也许是隋文帝,不太记得了),开头是「日出处天子致日落处天子」,基本上就是日本这个国名的由来,所以非常有名。所以小野妹子的『标准像』就是拿着国书的遣隋使。另外,至于这里有什么笑点,就如不夜子吐槽的那样,是需要事先知道一个叫『斧男』的都市传说才能看懂的,其内容就是上述把最后一句话换成『拿着斧子的满是是血的人』。关于斧男的故事,推荐成田良悟的《世界的中心、针山先生》第一本第一章。】

真是贵重的友人。

我像是避开病院坂前辈的视线似的把姿势放得更低,向出入口方向移动着,

「天也暗了,这里危险差不多该回去了吧。」

这么对不夜子同学说。

「嗯?嗯嗯。」

不夜子同学虽然点了头不过还有点不满足的样子。是还想再享受一会儿这个景色吧……虽然不是不了解她的心情,概率虽然低不过要是和UFO研究会的前辈们撞见了就麻烦了。

离别时最要紧。

「不不,我在学生会室里也还有工作,差不多必须得回去了呢。」

她难为情的笑着说道。

「什么啊,因为被串中好像别有深意的带到这种地方来了啊。有种奇怪的紧张感,还想着是不是要被表白了呢哟。真是丢人。」

「……」

对不夜子同学说的那些话,我闭起嘴,背转身去把出入口的盖子打开,什么都没有回答。对看破谎话技能的所有者她这能这么做。不过,嘛总之,要遵照小串姐难得的忠告生活在恋爱的道路上,我似乎太过年轻了。

因此今天(十一月十日)的日记。

·忘记带便当了。

·被小串姐鼓励了。

·被黑理前辈抛弃了。

·被崖村前辈发怒了。

·被病院坂前辈抛弃了。

·对不夜子同学表白失败了。

这种程度的话,不管怎么说都是日常。

我的世界还是如往常一样被围困着。



V


然后翌日。

我通过校门的时候,看见了黑理前辈可爱的背影。

「黑理前辈——」

我亲切的冲着她的背影说。虽然只有不足一年的交往时间,不过通过小串姐交往的很深,一定只听声音也知道是我,黑理前辈并没有转头。

呣。

好,这里就装成笨蛋后辈好了。

「黑理前辈早上好,黑理前辈今天也是个好天气呐,黑理前辈不过差不多快要变冷了呐,黑理前辈差不多要穿外套了呢,黑理前辈黑理前辈穿外套的样子一定很漂亮呐,黑理前辈~~~~~~~~~~~~~」

最后采用了小串姐的『像轻小说一样发音』,果然黑理前辈一转身,只是这点动作鞋底几乎要磨损沥青的气势转过身来,冒冒失失的冲着我走上了回头路。什么啊,不用特地走过来只要停下加布我就会走过去的。虽然校门附近有很多上学的上总园学园学生,不过毫不顾忌大家的目光逆流而行,不愧是我憧憬之人,黑理前辈。

这么感动着的时候,

「再多叫几句黑理前辈!」

这么怒吼道。

笨蛋后辈和变态前辈这样的组合诞生了。

……话说回来。

「啊嘞……?难道说黑理前辈,不喜欢黑理前辈这个称呼吗?」

【译注:童野黑理的名字黑理读作kurori,不过弔士称呼她的时候叫的是名字的一半rori前辈,也就是……萝莉前辈的感觉……顺带一提弔士称串中小串为kogu姐,kogu是小(ko)串(gushi)的前一半,不过因为没办法拆所以就翻译成小串姐。】

「才不会讨厌!不如说是最喜欢了!我的网名就是『萝莉前辈』哦!」

好像很讨厌。

是这样吗。但是为什么到今天才说呢……从认识以来正好半年,从知道黑理前辈的本名开始就一直这么称呼着。难道说,这就是我被黑理前辈讨厌的理由吗?好像终于说出了想说的话(虽然其实没说),呼、呼,的,黑理前辈的肩膀抖动着。不,那个肩膀是因为愤怒的吧?就像昨天下课后,图书室里小串姐的存在一样,三年级奇人三人众之一的黑理前辈的奇行也好像有默契似的,上学中的上总园学园学生,像是要避开堵在校门通往校舍的路正中交谈的(虽然没有田园诗的气氛)我和黑理前辈似的,就那样向校舍走去。

……不过,可能在某种程度上也是没办法的事。虽然崖村前辈的事情可以另说,不过不出意外,小串姐或黑理前辈这样的事例一直发展下去的话,可能也会变成病院坂前辈那样的『安静的逐客令』吧。不过,不过即使这样,黑理前辈的情况也稍微有些特殊。

不管怎么想都是自作自受。

「知道了吗?所以说弔士君,从现在开始请继续称呼我为黑理前辈。不这么叫的话绝对饶不了你。」

「……」

说起来到了这个地步,比起说谎村的居民来说感觉好像只是个傲娇而已。

「是,我知道我!从今往后也会继续称呼前辈为黑理前辈的!」

「……谢、谢谢你……我很高兴。」

用脸上抽筋的表情说着感想的话。

这么看来有种这个前辈,即使突然揉胸,在言语上也会允许,表面上还会感谢的感觉,不过那果然还是有点太过了。要是做了那种事情,过后不知道要被崖村前辈怎样修理。

「黑理前辈,一起走到校舍吧。」

「对不起,现在一定要去公园摘花才行。朋友因为交通事故住院了,是探望时要拿着的花。」

黑理前辈这么说着,身子转了半圈,回到了原来的路线。我不管这些,和黑理前辈步幅一致(没有特地保持一致本来我和黑理前辈的步幅差的就不多),并排走着。有妄想癖的我,总觉得体会到了一点架空的情侣的气氛。三年级和一年级是在同一个校舍。

不过,昨天在和不夜子同学说话时也想到了,黑理前辈她,是因为什么理由决定只说谎话了呢。

问问看吧。

「黑理前辈您为什么只说谎话呢?」

「小时候被坏魔女施了魔法哟。如果我说出了一句真话的话,就会变成老鼠的。」

「哈。」

问也没用。

问什么要问啊。

我做了个哎呀哎呀的,抬头望天的动作——这时。

「啊嘞……」

保持一致的步调,自然的停止了。对笨蛋后辈装作没看见的变态前辈,毫不理会我望着天上凝固了的样子,就这么急忙先走了——我抓住了这样做的黑理前辈的裙摆,把她拉住了。

「为什么是裙摆啊,一般不都是上衣的下摆……放着不抓,抓裙摆很合适……」

她是即使是脊髓反射性的感情上的吐槽,也还是顺从了自己角色的前辈。

但是,虽然是自己引起的,不过现在不是萌黑理前辈的反应的场合——至少是对我来说。

「黑理前辈……钟动了。」

「……哎?」

说着——黑理前辈把视线移向钟楼。在那里,本应只有时针在动的耸立在上总园学园中心的钟楼的种——分针也一起动了。

没有注意到。

谁也没用注意到。

即使半年前坏掉的,之后再也没修理过的时钟动起来了——时至今日,也没有回抬头看那个钟的学生了,因此没人主要到。说当然也是当然,想知道时间的话看看手机就知道了。

但是——我,还有作为UFO研究会的人的黑理前辈,对那个钟楼,抱着和一般人不同的想法。

对破坏日常的异常——预感到了。

「……要去看看吗。」

「放学后去吧。我今天值日哟。」

黑理前辈的那个回答等同于首肯。我们不向校舍而转向讲堂的方向——两人一起,不过并没有跑起来。虽然很着急,不过跑起来的话,就承认了那件事了——刚才我们预感到了什么这件事。

不,黑理前辈是怎么样我并不知道。黑理前辈打着什么主意,在这个情况下为什么不跑起来,而是和应该很讨厌的我同一步调,我并不知道。但是——我心中有一个确定的预感。

「……黑理前辈。」

「…………」

「呐,黑理前辈——」

对我的招呼黑理前辈没有回答。讲堂前面有不少人。我想错了,注意到一直停着的分针动起来的学生有这么多啊——这么想着,我并没有觉得放松。聚集在这里的人们,并没有在意钟的事情。证据就是谁也没有向着天上看——不是钟楼的钟,而是向着钟楼脚下送出视线。

什么。那里有什么吗。

但是那里聚集着相当多的人,以我的体格很难挤进去。跑到近处,全力跳起来看也好,同样的以我的身高没办法看到人群的另一侧。黑理前辈也一样。就算是三年级的奇人三人众之一也好,在这个状况下也没用。畜生。那么听听这里的人说的话——不,离开这里进到南校舍,从二层或三层走廊的窗户看下来的话——

啪。

这么一声一只手放在了我肩上。

转过身,在那里的是谁呢——是病院坂迷路前辈。娃娃头长款学生服,男装的二年生。对了,这个人是——在这个学院里,会用钟楼确认时间的稀有的人。昨天傍晚,离开学校的时候也是这样。这个人,和我一样看了天上——

交给我吧。

含着这样话语瞥了我一眼,病院坂前辈踏出了一部——正当这时,聚集起来的人墙,被分开了。简直就像圣人的一句话能分开大海那样——上总园学园学生左右分开,让开了一条路。

不愧是一人奇人,安静的逐客令。

脱离常轨的被讨厌着。

一看,黑理前辈也,不知什么时候移动到了隔开几米的地方。就算同样是奇人,黑理前辈和病院坂前辈相比作为奇人的水平不同。不过好像完全不在意周围这样的反应,病院坂前辈,来,这么说着似的,用下巴催促着我。但是,病院坂前辈就像字面意思那样用身体作出来的道路,我没有走上去的必要。

应该是无法走上去。从生下来的十三年间一直在一起,即使在这个距离下也不可能看错。道路通向的前方——钟楼的脚下是我的姐姐,串中小串像推理小说似的摔下来的尸体。

 楼主| 发表于 2010-12-3 00:2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hirondelle 于 2010-12-15 15:34 编辑

大问题篇


I

小串姐的身体是怎样被压扁的小串姐的头盖骨是怎样被摔碎的小串姐的眼球是怎样飞出来的小串姐的脖子是以怎样的角度曲折的小串姐的骨头左一处右一处的是怎样从皮肤下扎出来的小串姐的血液是怎样流出的小串姐的全身是怎样的怎么看都是没了气息的这些事情,我不想描写。

不,应该说我并没有那些事情的记忆。小串姐的身体是怎样被压扁的小串姐的头盖骨是怎样被摔碎的小串姐的眼球是怎样飞出来的小串姐的脖子是以怎样的角度曲折的小串姐的骨头左一处右一处的是怎样从皮肤下扎出来的小串姐的血液是怎样流出的小串姐的全身是怎样的怎么看都是没了气息的这些事情,我不知道。

不知道。

我的记忆飞跑了。

十一月十一日,那一天,在讲堂附近,钟楼底下看到的如猎奇物似的小串姐摔下来的尸体——从这里开始我的记忆飞跑了。记得,病院坂前辈好像对我说了什么……不过那大概是错觉吧。但是好像有被做了什么的感觉。将前后联系起来考虑的话,我应该是被班主任老师一类的人强制送还到家里了。黑理前辈怎么样了呢?将小串姐(说不定比亲弟弟的我更加)视为亲姐姐仰慕着的她,应该也看见了小串姐摔下来的尸体。她即使这样,也还要继续当说谎村的居民吗?还是说已经顾不上那个了呢?不了解。没有记忆。——不知道。

这样的我的记忆再次连接起来的时候是十一月十八日——距离看到小串姐摔下来的尸体的瞬间,正好一周后的放学后的事情。在这之间的一周中周围的一切都像是噪音一样。虽然应该举行了小串姐的守灵和葬仪,不过我没有参加——没能参加。一周中,我一直在卧床。坦白的说,记忆连接起来的十一月十八日,前面虽然说是放学后,不过我并没有参加那一天的课程。那一天我也是一整天躺着度过的——我想是这样。

不过,这样的我收到了一条短信。短信这件事本身,以不夜子同学为首的同班同学啦小串姐的朋友啦,在这一周间都有发来(短信是敷衍的、机械性的回答。有来电的话就交给留言服务),不过这条十一月十八日的,以学校来说午休时候收到的短信是,这个人第一次发给我的。

那是这样的短信。

『(——;)(^^)V(>_<)(T_T)(>_<)Σ(ˉ□ˉ)(#^.^#)(ˉ□ˉ)(ToT)(ToT)(^□^)(>_<)(-_-;)(^_^;)(*^_^*)(*_*)(>_<)(^O^)b(-_-;)(——;)(-_-;)』

某种意义上我可能是一直等待着这条短信。对,什么都没有结束。还有后续。盘面还没有结束——我睡着干什么呢。想睡的话等全部都结束以后可以睡个够。我马上回复了短信,把睡衣换成制服,避开邻居们的目光,悄悄离开家。

然后潜进了上总园学园校门的拱门——不过明明是一周没来过的学校,却完全没有什么改变的感觉。比起没有改变——总有种,没有动过的感觉。对,没有夸张,绝对不是比喻手法,就像是和一周前的那个时候在时间轴上直接连接起来的那样——那真的是一周前的事情吗?不是一瞬间之前的事情?小学时候考虑过的那个妄想,突然又在心中复苏了——世界只存在于被墙壁围困的学校之中,那之外的事情是像做梦或者错觉一样的东西——全部都在这个空间中完结。确实像是世界狭小的小学生怀抱的愚蠢妄想,不过只就现在这个瞬间说起来的话,那个妄想就带有了现实味。

我像一周前那样仰望天空,确认了钟楼。钟楼的钟是,时针和分针都在动着的。

指示的时刻是——大概八点半。

顺带一说现在时间是,下午四点多一点。

「………………」

我耸了耸肩,向北校舍三层的音乐室走去。尽量不进入别人的视线。特别是被老师发现了的话不知道要被说些什么。现在不管谁说什么话都不想听。

小串姐是——对,是桂马。

失去了作为战局的枢纽的桂马的盘面——确实想来,现在起要怎么行动相当重要。但是,小串姐最终,既没有成为成桂也没有成为大人,就从这个世界上离去了……十五岁。那作为死来说是太年轻了还是太早了,我不太清楚。

从音乐室里没有漏出任何声音。CD的声音也好,演奏着的乐器的声音也好。但这并不表示她不在这里。

「病院坂前辈。是我。」

说着,我不等回应就打开了门,进到音乐室里。病院坂前辈果然,虽然没有像往常一样拿着乐器——不过坐在椅子上,在这里等着我。

这一周,睡好了吗?

病院坂前辈上来就摆出这样的表情,我心中一紧——有种被看穿了的感觉。确实我在这一周中,只是贪睡懒觉而已——其他什么也没干。病院坂前辈知道这些吗?

不,应该是不知道的。

这是有她风格的韬晦吧。

「……病院坂前辈,我啊。」

跳过平常等待入室许可的仪式,我关上门走近病院坂前辈,擅自拉过椅子,坐在病院坂前辈的对面。

「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和小串姐,姐弟同室的生活着呐——嘛考虑到房间的数目的话单人房间什么的是没希望的……所以说我以为直到小串姐离开家的时候都会一直这样下去哟。但是,小串姐不在了——」

病院坂前辈无言的听着我的话。

不,病院坂前辈什么时候都是无言的。

「房间里放的是双层床呐,我虽然一直想睡上铺,可是小串姐一次都没让给过我——因为那个人之前就,既天然又任性呢。」

从此以后说起小串姐的时候,都会像这样用着过去式吧。从此以后——一生,剩余的人生中一直。

「所以是第一次哟。在这一周中,一直睡在床的上铺——睡在小串姐曾经睡着的地方。」

我无力的笑了。

「——睡得,非常非常好。」

那是重叠——好像这么说着似的,病院坂前辈点了点头。接下来,而且串中君,你这个样子可以看成是某种决意的表现吗?这么,用事先询问我。被提起的时候还是会觉得难为情,不过虽然迟了一步,对病院坂前辈这么提起我的服装的方式,我还是松了口气。

对。

我今天穿着的不是学生服而是女生的制服,也就是水手服。由于姐弟同室所以很容易就拿到的,小串姐的遗物。小串姐的尸体被发现时是穿着制服的。因此,那件制服当然被血浸透没办法穿了。甚至算不上是遗物,应该用适当的手段处理掉了。所以当然,我现在穿着的制服是小串姐的预备制服。小串姐和我的身材基本相同。硬要说的话小串姐还更高大一点。还不到没法交换制服的程度。

「没有表明决意这种事哟。只是嘛,觉得进入步调了。病院坂前辈的山寨。」

我也不是特地要让人进入我的步调才穿成这样的啊,好像这么说着,病院坂前辈得意地笑了。然后就那样笑着,在来这里的途中,有没有被谁说什么闲话啊,这么无言地问着我。这又是,作为前辈的担心吗。

「姑且,小心的没有被人看见。在学校外面,好像被什么人用奇异的视线看着,不过也就这种程度的。」

是吗。嘛差不多就是这样吧。不愧是串中君,这种穿法几乎没有违和感——大概是要这么说着,病院坂前辈审查似的,将我从脚尖看到脸上。

非常适合哟。而且果然是姐弟呐,这样简直就是串中前辈的样子哟。这样,病院坂前辈用表情说道。

「是吗?」

是哟。要不然——如果你希望的话,串中君,不如把你弄得再像你姐姐一点吧?这么说着似的浮现出恶作剧似的笑容,病院坂前辈站起身来,走到我坐的椅子的背后。还没来得及否定或拒绝,病院坂前辈就开始摆弄起我的头发来。

呜哇。被别人(而且虽然是男装但还是女生)碰到头发,相当的紧张……。不知是否是知道我在想着这种愚蠢的事情却装出不知道的样子,病院坂前辈以手为梳整理着我的头发。很熟练的手法。

好整好了,这么说着似的从头发里取出手敲了一下我的肩膀,病院坂前辈回到了椅子上。虽然自己无法确认,不过大概被整成小串姐感觉的发型了。这样总觉得难为情呢……。本来也没有要彻底到这种地步的打算。

嘛算了。

总之先道谢吧。

「非常感谢,病院坂前辈。」

哪里哪里能对你有帮助就好了,大概这么微笑着的病院坂前辈。毫无二心,毫无顾虑的笑脸。

「这个样子的话,说不定能让黑理前辈喜欢上呢。」

童野前辈?病院坂前辈好像这么反问似的歪了歪头。

「嗯,你看,因为黑理前辈憧憬着小串姐。不过也不是特别有那种心思……嘛,也不是那么单纯就是了。」

黑理前辈——还有崖村前辈怎么样了呢。不夜子同学的事情也有些在意——虽然好像不太擅长和小串姐交往,但也不是毫无关系——而且……。

而且。

在这一周中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哟。病院坂前辈这么说着似的呼出了一口气。在你贪睡懒觉的期间——用这种感觉的表情补充道。

耳朵在痛——不,眼睛在痛。

警察和记者虽然已经不来了——不过学生间传播开来的动摇还没有结束。一般学生都是这样,那崖村前辈或童野前辈的精神状态恐怕没法推测。

病院坂前辈摆出这么说着似的表情。

嘛不用说(实际上也没说)就是那样。对我来说是记忆飞跑,实际上怎么样完全不知道的一周,不过在那一周中世界和社会在运动着。即使是讨厌外部人员侵入的学校方,应该也不能禁止警察进入吧。

不夜子同学还好,崖村前辈和童野前辈……很慌乱吧。

是不是来了学校也值得怀疑。

但是。病院坂前辈用表情在这里停顿了一下。那是以那两个人并不是杀死串中前辈的犯人为前提的——然后继续用眼睛的动作,一针见血的这么提出。

「……」

当初,是认为小串姐的死是自杀的。是以某种方法登上钟楼的屋顶,再从那里跳下来的——但是并不是那样。小串姐的脖子上,有被绳子一类的东西使劲勒住的痕迹。

勒住脖子。

然后从钟楼上面——被推了下去。

也就是说这是,以学校为舞台的杀人事件——的确是像推理小说一样的故事。

「不过嘛,以学校为舞台的话,以推理小说而言相当Zimbabwe呢。」

要说的话应该是Juvenile,病院坂前辈做出冷冷的表情代替吐槽。虽然是自己说出来的,不过刚才的曾经听过呢……。

顺便一说小串姐曾经,把Ginger ale说错成Zimbabwe。

『我去要买果汁喽。你要什么?』

『Zimbabwe!』

现在想来也是超现实主义的对话。

「……嗯?」

对这样沉浸在和小串姐的回忆中的我,病院坂前辈继续用冰冷的眼睛看着。那双眼睛明显是在这样对我说——虽然好像咬到了苦虫似的表情这种比喻经常听到,不过你的情况串中君,总之就是好像驯养了苦虫似的表情的感觉呐。虽然知道人是什么都可以习惯的生物这件事,不过看来你好像对习惯本身不太擅长。

这样的包含着讽刺的视线,稍稍刺伤了我。

我是感受性丰富的初中一年级学生。

病院坂前辈,不过并不是安慰屈服了的我,那么来说正题吧,这么说着似的,轻轻眨了一下眼。病院坂前辈是和眨眼相称的日本人。不用被安慰,只是那个眨眼屈服的伤痕就马上回复了。我以初中一年级来说可以说是感受性太过丰富了。

「正题吗。」

是。虽然这么说不过我想说的话和短信里写的一样,但是无奈我对短信不太拿手呐,对是否传达了真意感到不安,这样,是融入了这些意思吧,病院坂前辈再一次向我眨了眼。

病院坂前辈的短信。

『(——;)(^^)V(>_<)(T_T)(>_<)Σ(ˉ□ˉ)(#^.^#)(ˉ□ˉ)(ToT)(ToT)(^□^)(>_<)(-_-;)(^_^;)(*^_^*)(*_*)(>_<)(^O^)b(-_-;)(——;)(-_-;)』

这样。

然后那个真意是——

「姑且,应该稍微理解了一点呐。」

所以来到了这里。

穿着小串姐的制服,来到阔别一周的学校。

不过病院坂前辈真的不安吗,将短信的内容,这次是以递眼色的方式向我展示。

即。

关于串中小串前辈——也就是你的姐姐被杀害的事件,我想玩寻找犯人的侦探游戏吗,作为事件的关系者可以稍微协助一下吗。

——这样。

「…………」

毫不掩饰自己的前辈。

真是的。

「病院坂前辈……一般这种时候呐,都会带点儿人道主义啦,或者是像哲学似的高尚思想的味道哟。或者是体谅到可爱的后辈我的心意之类的,为了我之类的呐。像你那么说的话不就是好奇心的兴趣本位了吗。」

简直就是游戏。

我苦笑着说。

病院坂前辈满不在乎。

很遗憾我没带着可以要说出吊唁的话语来的嘴巴呢,大概这么说着似的病院坂前辈用食指指着自己的嘴巴。

嘛算了。

早完早好。

我的话要是被告知『名侦探的raison d’être』之类的古怪理由一类的也算了吧。一想到一定要配合那种事情也索然无味——既然是游戏的话那就完全不相干了。不过同时,我今天在这里首次,也是总算,有种看到了病院坂迷路作为『安静的逐客令』的一面的感觉。

【译注:raison d’être,法语,意为存在的理由】

不,不是一面——还只是一角的程度吧。

即使这样也是确实的事情。

这位前辈——果然是日常外。

不论是非日常还是异常——

而且这件事也毫无保留的传过来了。

……也就是可以让人不上学了的东西。

回应了叫你出来这件事可以看做是表示愿意协助的意思吗?病院坂前辈这么询问似的,对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虽然这急不来不过没有多少时间了。你拒绝了的话就没法寻找其他协助者了——她的表情,简直就像是这么说着。

「没有时间?这是怎么回事?」

就是说有时间限制哟,这么说着似的病院坂前辈吐了吐舌头。

「时间限制?」

因为要是净发呆的话警察就要找到犯人了呐,好像这么说着似的病院坂前辈笑了。

啊啊,这个意思啊,我理解了。

对病院坂前辈来说这是设置了时间限制的游戏——虽然也可以说成是谜题,不过在性质上果然还是游戏吧——如果能在警察的搜查班之前找到犯人就是病院坂前辈的赢了,做不到的话就Game over。就是这样的游戏。因为初期条件完全不同所以没有和勤勉的警官们竞争的意思哟——他们最多只是时钟而已。能否在time up之前解决事件——这是我测试自己为了我自己的游戏。病院坂前辈意味深长的表情,简直就是这么主张着似的。

初期条件——这确实是不同的。首先人数不同,搜集到的情报也差别很大。一人奇人,走在路上大家都会避让的病院坂前辈是,真真正正不折不扣的一个人挑战这个事件——实际上,在这一周中,病院坂前辈就是这么做的吧。从电视或报纸上搜集到的情报,学校里流传的传闻——只借由这种不可信赖的线索,在一周中,享受着游戏吧。

不过,果然还是到了界限。

这里要从作为事件的关系者的我这里得到提示。

即使是警察没有向社会公布的情报——身为被害者家属的我,应该也多少知道一些。

当然我不知道犯人是谁。

谁杀了小串姐呢——不了解。

但是如果是线索的话——或许知道也说不定。

这就是我的立场。

「但是病院坂前辈——这个前提是,杀死小串姐的犯人会在最近被当局逮捕才行呐。」

确实呐。这个恐怕是相当简单的事件。幼稚笨拙——非常孩子气。不是需要很多大人,而且是专家搜查一两个月的事件——说不定,现在已经进行到确认证据的阶段了呐。

病院坂前辈用这样的表情回应了我的疑问。

但是,对初中生水平的我们来说是极其相称的问题吧——这样。

「……想到这一步的话,看来病院坂前辈对这个事件,已经基本想清楚了呐。」

预测的话——不过没有拿到确证。听了串中君的话一定可以对杀害方法得以确信吧——但是即使这样能不能确定犯人还很微妙。

这里病院坂前辈,不像是她似的摆出没有自信的表情。

总觉得,形势不太好——这还真是让人困扰。

而且,病院坂前辈还暗示了让我在意的事情。

「杀害方法……不是勒住脖子,从钟楼上推下来吗?」

连这个都不能确信吗?

那不简直就是什么也不知道了吗——这么只说了个开头,病院坂前辈就用看起来是,虽然是加上了不能确信这个引子,不过我觉得不是那样串中君,这样的表情制止了我。

为什么钟楼的钟又动了起来呢——你也很在意这个吧?

好像这么说着。

「………………」

嘛,为了证明这个我想要仰仗串中君的协助哟——病院坂前辈的目光是,这样的目光。

那个目光同时这样说着。

那,要怎么办?

「…………」

说实话,这个发展是我真的期望着的——虽然本来还想过侦探角色是病院坂前辈还是崖村前辈,不过比较起来病院坂前辈更可靠。即使去掉病院坂前辈的无可匹敌的洞察力来考虑,大概崖村前辈在没有了小串姐的现在,面对我是非协助性的吧。对他而言我始终是『会长的弟弟』,不过那也已经不是了,现在我在崖村前辈看来除了『不正常的伪物』以外没有别的要素。

即使以为小串姐报仇来煽动,也不觉得他会上当——要干的话他也会一个人干吧。

而且,就像病院坂前辈说的。

存在崖村前辈也许就是犯人的可能性。

因为他——有动机。

相对的病院坂前辈没有动机——说到底应该跟小串姐连见都没见过一面。用同样的方法来说的话,对病院坂前辈来说小串姐是『我的姐姐』,除此以外应该再没有其他了。所以——果然我,是在等待着病院坂前辈的短信吧。

对性格乖僻的病院坂前辈比起由这边去提出还是那边来比较好。嘛,病院坂前辈持有这么大的兴趣行动是预想外就是了……。

本来觉得充其量是一半兴趣,没想到竟然成了兴趣本位。

这又是,虽然我期望着的事情——

总觉得啊。

虽然是早完早好,不过性急的稍稍有点不妙。

有这种,感觉。

正因为是姐姐被杀死了的我才必须要铭记于心,这一手——对病院坂前辈来说是游戏——里,摆出悠闲的姿态正正好。

而且,想要稍微享受一下对病院坂前辈那边来说我是必要的这个状况的,这种恶作剧心理也在我的心中萌生了。明明小串姐才死去一周,这样做稍显不谨慎,不过基本上我是个愚蠢的人。

「病院坂前辈……配合病院坂前辈的侦探游戏,我有什么好处呢?确实杀死小串姐的犯人是谁这种事,作为遗族我也想知道,不过警察总能解决的,我觉得那样就行了。因为日本史法治国家呐。不管怎样都没有配合病院坂前辈的游戏的必要。来这里也可能不是为了协助病院坂前辈而是为了斥责病院坂前辈不逊的态度哟?病院坂前辈在拜托别人的时候也要用多带点诚意的态度……」

用最恰当的语气说出众所周知的事情的时候,病院坂前辈从椅子上下来正坐到音乐室的地板上,两手撑着地板。

也就是说上总园学园二年Z班学号一号,病院坂迷路前辈非常明了地跪在了后辈的我面前。

「不不不不!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我从最开始就也觉得侦探角色非病院坂前辈莫属!就想要依靠您的!请一定要让我协助您!」

扑过去强行把她的脸抬起来的时候病院坂前辈没有做出表示任何事情的表情——病院坂前辈少有的无表情。

因为被玩弄了吗?

闹不明白的人。

哪些是认真的呢。

嘛,不管哪些是认真都无所谓——如果是真物的话,就行了。

「但是病院坂前辈,虽然是协助,不过有几个最低限度希望能遵守的条件。」

是什么?这样,病院坂前辈用那个破碎的眼睛,简短的问我。

我回答道。

「绝对要比警察更早——找到犯人。病院坂前辈把这当成游戏也好谜题也好什么都好,我全都不在意……但是请不要松手,全力去玩。」

马上就要开始对局了。

不,对局本身早就开始了——只是即使桂马陨落,飞车和角行都没有也要继续胜负这件事,我现在下定了决心而已。

 楼主| 发表于 2010-12-3 00:2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hirondelle 于 2010-12-19 11:48 编辑

II


不论怎样的异常状况只要习惯了就会成为日常——这是一周前病院坂前辈展示给我的事情,不过到了今天我才感受到了这句话的实感。

在看到小串姐的尸体的时候,我有一种失去的半边身体的心情——在过去了一周的现在,那种心情已经基本平静下来了。不过比起平静下来更多的是努力的结果就是了。

从日常向异常——然后再向日常。

虽然如此但并不是完全的回归——我穿着小串姐的制服,跟在穿学生服的病院坂前辈后面,走在放学后的校内这个图景说是日常稍微,不,相当没道理。但是就和病院坂前辈的男装造型在上总园学园中是某种日常一样,这个图景可能也,终归会成为日常吧——

……嘛,其实我也没有一直打扮成这个样子的意思。

这才是回归日常的事情。

有可以回去的地方是好事。

但是,想到这一步就产生了一点点疑问——这也是一周前病院坂前辈告诉我的事情,是推理小说中出现的名侦探习惯了人的死这个话题。作为小说世界的话题,那确实是一种见解。

但是为什么。

病院坂前辈为什么,从最初的一个开始——在这种人死去的时候,就展现出习惯了的样子啦呢?

不管见过什么样的离奇之物,而且不管是怎样的真物,病院坂前辈的人生经验还不足十四年。因为还没有到今年的生日,所以在数字上是和我同年。

呜呣。

因为是完全不说话的人,只看背影的话什么也传达不出来啊……。

病院坂前辈的『寻找犯人的侦探游戏』,还有那条短信用认真的思考方式解读的话果然是及其不谨慎的东西。但是即使这样,一周——事件发生后过了一周之后才向我寻求提示这一点,是对后辈的心理有些(稍微不中肯的)担心,这么理解是不是自我意识过剩地过于臆测了呢?

见到了安静的逐客令的一角,那确实很惊人——稍微感到了威胁。

不过即使这样也不不认为她是坏人。

说起坏来崖村前辈比她适合恶人角色多了。

「以前啊——」

虽然不是为了试探病院坂前辈的心理,我聊起了杂谈。

「我,曾经做过修行一类的事情哟。」

听到这句话病院坂前辈,一瞬间,回了一下头。

脚步并没有停下。

而且,虽然病院坂前辈并不是在意别人目光之人,不过初次穿上女装(?)的我还是希望避免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走得还是比较快的。

回过头来的时候她的表情,这是什么话题?这么问我似的。

我「是以前的话题哟。」这么说着,继续道。

「是小学时候的事情了呢。可以说是憧憬着英雄吧……」

我回忆起当时的心境。

明明什么也做不到却充满全能感。

一味的——等待着某些东西的那个时候。

「有种必须拯救地球之类的感觉。」

我说。

「一直在等着——等着使者从宇宙中到来,等着求救声从异次元传来,等着咒语从过去的时代召唤,等待女孩子从空中降下。」

病院坂前辈特地停下脚步,整个身体转过来,最后的一个动机不纯呐,摆出这么吐槽似的表情。

真是规矩的前辈。

嘛,这么挑错的话这个话题就没法继续了,不过当然,没有使者从宇宙中到来没有声音从异次元传来也没有咒语从过去的时代召唤。

当然,也没有女孩子从空中降下。

我没有被选上。

这么想着。

不是被选中者的,某个我的故事——如果我的人生被整理成一本书的话,腰封上的文字一定是这种感觉的吧。

而且想着——自己是被围困着的。

在这监牢似的世界里像渣滓似的沉淀,一生都无法逃离——既无法从地上出到宇宙里,也无法从日常出到外面。

尽管这样也只是小学生。

对一生之类的词语不可能有现实的想象——存在被杀死的人生之类的事情,不可能得到实感。

不正常的伪物。

好形容,真是的。

话说回来串中君,病院坂前辈放慢两三步,不再是走在我前面而是采取并排的队形,向我投来这样询问的目光。

相互共有了和事件相关的情报的现在,我有一件事想问串中君——你认为谁是犯人?

「谁是……那种事情,我不知道啊。所以才拜托病院坂前辈的不是吗。」

那之后,在音乐室,我把我所有的情报都尽可能详细的告诉了病院坂前辈。当然,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作为警察,应该还有连对亲属都要隐瞒的情报才对。嘛那种事情病院坂前辈应该也早就知道了……把我知道的所以的事件的情报,还有我在前一天看到的小串姐的样子,毫无隐瞒的告诉了病院坂前辈。前辈绝对不是擅长倾听之人——因为无法附和或插嘴,基本上都是我一个人在自说自话的感觉。不过,不知是否全部听完了,病院坂前辈浮现出好像,那我们走吧,这样的满脸的笑容,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去哪里呢,这么问的时候,她无言的这么回答。

不用说也是钟楼啊,这样。

实在无法想象对她来说什么是需要说的事情,不过那姑且不论。

「病院坂前辈你好像说过对犯罪手法已经有了推测不过对犯人则完全不知道,大概是这种感觉吧?」

没有那种事。虽然到刚刚为止而言都可以说是那样,不过听了你的话之后大体上都清楚了。刚才问,是因为在意你的意见哟。想听一听作为被害者的弟弟的感性的意见,病院坂前辈用这种表情面向我。

真是不客气啊。

果然认为她在担心是太过臆测了。

不过,也不同特地强迫她做个好解释。

「嘛,正常的考虑的话应该是学校关系者吧。」

我说道。

也许病院坂前辈有试探我的打算,不过我也想在这里测试一下病院坂前辈的资质——通过确认并排走着的她的反应。

「学校又是封闭性的组织——最重要的是因为被围困着。外部人员要想进来需要一点儿胆量——要想在其中引起事件的话,就更是如此了。反过来,作为关系者在学校的领地内的话就像是自己的地盘——是领地。换言之是可以简单的引起事件的环境。」

这里说的学校关系者里,不光是学生也包括教师。当然,事务员或工作人员之类的人们也是。

所以?

病院坂前辈保持着沉默再次问我。

犯人候补还能再缩小吧?

「说到领地,不过,钟楼那个场所是特殊的呐——那里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能把小串姐从钟楼上推下来的话,犯人就限定在,知道钟楼是只要有心就能出入屋顶的建筑物这一点的人里了。」

一般是不知道可以上到屋顶上去的,我补充道。

「不过在事件发生了的现在,学校管理者全部都知道了就是了。顺便问一下病院坂前辈你知道吗?」

不,不知道。我是也有不知道的事情的哟。病院坂前辈轻轻撅了撅嘴,代替了这些话。

「用领地这种说法的话,钟楼的屋顶时UFO研究会的领地。因此,不能不说UFO研究会的人可疑。OB或OG已经不算是学校关系者了——除去作为会长的小串姐的现会员的两个人。崖村牢弥前辈和童野黑理前辈。」

那两个人是最靠前的嫌疑人,是这个意思呢。

病院坂前辈这样似的微笑着。

「不……那两个人虽然确实是嫌疑人,不过不是最靠前的哟。知道钟楼楼顶的事情的,并不只有UFO研究会的人而已。首先我就知道。」

串中弔士。

我也就是他也——是嫌疑人之一。

「是吧?病院坂前辈。」

对。

从病院坂前辈的立场来看——在进行游戏的时候,不可能不怀疑我。正确的看法是,和我在搜查——不,侦探游戏上合作,也是期待着作为犯人露出破绽,这种看法也不是不行。

嘛,不过我不是犯人。

「然后还有一个人——在案发前不久,我把那个地方的事情告诉了同班的不夜子同学。不夜子同学知道了那件事,然后马上事件就发生了,从这一点考虑的话,怎么样呢,也许可以说她才是最靠前的嫌疑人吧。」

呼呣。

也就是说嫌疑人有四个呐。

病院坂前辈这么说着似的,点了点头。

实际上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要把嫌疑人缩小到这四个人多少有些牵强。虽说是UFO研究会的领地,不过那个地方的事情也还是告诉了虽然是小串姐的弟弟但终究是外部人员的我。同样的也可能把上到钟楼上的路径告诉别人。考虑到那个人的天然的样子的话,这个可能性不能说低。

而且,即使这么说那里也是学校设施的一部分,就算半放弃了管理,教职员那边有人知道也是很容易想象出来的。那边多半,警察已经搜查过了吧——

「考虑到关系性的问题啊。」

我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小串姐只是作为三年级奇人三人众之一,是人际关系稀薄的人。虽然对我的朋友很少感到担心,不过小串姐也不能说别人。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持有想要杀死她程度的动机的人数——就被缩小了。」

知道钟楼的屋顶的人。

和小串姐有关的人。

考虑这两个集合的重叠部分的话——自然而然嫌疑人就,被限定在前面所说的那四人之中了。

即——包括我在内的四人。

串中弔士。

崖村牢弥。

童野黑理。

伽岛不夜子。

但是串中君,姑且不论伽岛同学和串中前辈是否不和——崖村前辈和同样前辈是怎样的情况呢?奇人三人众……虽然对这种命名法不禁失笑,可是看这种被捆绑在一起的程度,你姐姐和这两个人很要好吧?

病院坂前辈向我送来这样确认似的视线。那果然是在试探我的态度。

「关系好,这也是会成为杀人动机的。」

作为被试探之身,就算多少有些逞强,也是不能说出那个事情的。我说的都是作为初中一年级学生貌似会知道的事情。

「因为重点是感情的强弱问题。」

而且,那是现在还不打算告诉病院坂前辈的事情——崖村前辈,黑理前辈,还有不夜子同学,是有杀死小串姐的动机的。

总之就是,亲近的关系里也存有狂气,对吧?

病院坂前辈吧那种潇洒的台词,用脸颊的动作表现出来。

「又或是疯狂的关系里也存有礼仪——也说不定。当然我是非常喜欢小串姐的哟?关系相当好。但是也不能因此——就说我不对她感到厌烦。」

因此,我也不能说没有动机——我这么对病院坂前辈说。

稍微有点儿太过老实了吧,虽然这么觉得,但病院坂前辈,确实呢,实际上我大体上同意串中君的观点,这么说着似的,和我接上了眼神交流。

游戏中只要是存在时间限制,在某种程度上就不能只靠推测行动呐。因为没法做出决胜打吧。以现实的事情而言,不顾后果的变态袭击了串中前辈,威胁着让她带路到钟楼上,然后再那里行凶这样的路线觉得不单薄,可是好像却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一手的可能性似的。串中前辈没有被施加性方面的暴行吧?

这种眼神交流。

向受害者的家属询问了露骨的事情呢……。

「嗯。就像刚才说的那样。被电击枪打晕,脖子被勒住,然后被推下去。没有其他的外伤——没有和犯人争斗的痕迹。」

那样的话就可能是认识的人作案,到家里来的刑警先生是这么说的——对了。虽然是我在睡懒觉时候的事情,不过从父母那里听到了转述的情报。

那一定就是重点,像这么说着似的,病院坂前辈做出了歪头的动作。

「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杀戮过度了哟,大概是含有这个意思吧,病院坂前辈对我的疑问,做出了叹了口气的动作。

电击枪这种程度的东西的话,在这个世道上谁都可以弄到手吧。从那个入手途径确定犯人至少对我们来说是很困难的。但是,可以说在使用电击枪的时点开始,犯人就已经拥有了对串中前辈生杀予夺的权利——那么用小刀捅一下不就好了吗。

病院坂前辈带着这种感觉小声的笑了。

虽然并不觉得那是应该一边笑一边进行的话题——不过我尽量不触及这方面,对病院坂前辈的指摘,率直的说出了自己的感想。

「……用小刀捅一下也好勒住脖子也好,在杀死这个意义上不是一样的吗?」

人类要把一个人勒死是要相当重的劳动哟?对手失去了意识的话,比起勒住脖子用刺的要轻松的多,好像这么说着似的,病院坂前辈用表情向我说明。

「可能是因为讨厌血溅回来把自己弄脏了?」

可能吧。但是,要是那样的话,一开始就从钟楼的屋顶也好从什么别的地方也好把她推下来不就好了吗。在那种场合下勒住脖子是多余的——一定要勒脖子的话,就没有推下来的必要了——杀戮过度了哟。

病院坂前辈用这种目光看着我。

「呼嗯……这么说来,确实是呢。不过,也可以这么考虑吧?勒住脖子是想把她杀死——但是,那是比想象中更重的劳动。所以,途中切换为摔落死的方法——之类的。」

也可以这么考虑。

但是也有不是那样的考虑方法。

病院坂前辈用摇头的方式,这么主张着——看来病院坂前辈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确定的答案,虽然在听,但完全没有考虑我的意见的意思。

嘛也好。

我也没有特别要找病院坂前辈茬的意思——反正只要我的想法和病院坂前辈的想法对立,那一定是病院坂前辈那边是正确的。

这是知道自己的程度。

没有做出超越本分的事情的打算。

我不是被选中的人——是伪物。

那不就应该安静的双手合十瞻仰吗。

而且,还有注意到了了一件事。

由于病院坂前辈的,『从钟楼的屋顶也好从什么别的地方也好』这个视线而注意到的——犯人为什么,不是从什么别的地方,而是从钟楼的屋顶上把小串姐推落下来的呢?

甚至可以说拜这个所赐犯人得以被限定——从犯人的角度来看(如果犯人在限定的范围内)不能不说这使他的犯行变得容易暴露。

也就是说,也许对于犯人来说作案现场是钟楼这一点是必要的也说不定。又或者是,偶发性的,计算外的,冲动性的犯罪吗……。

「确实呢……就像病院坂前辈提出的那样,时钟动起来的理由确实让人在意呢。」

由此我推测出了作案手法了哟,病院坂前辈此时做出了这么说着似的的表情。

现在就是要去对那个进行确认,这种表情。

「确定了作案手法的话,就也能确认犯人了吗?」

这还不知道。

回答我加入了期待的提问的表情是,这样非常冷淡的表情。

那到也是——无法对不确定的事情进行保证。刚才在音乐室面对我提出的『最低限度希望能遵守的条件』,病院坂前辈也没有点头。

寻找犯人的侦探游戏呢。

但是为什么想做这种事情呢?

兴趣本位也好什么也好——推理小说爱好者们,都是这种感觉的吗。听说把推理狂热者设为主角的小说也挺多的……。

但是现实和虚构是不同的东西。

「那个。」

其实并没有接着发问的意思,但我不知怎的只是看着病院坂前辈的侧脸,病院坂前辈就反过来读出了我的表情了吧,我的表姐大人啊——这样流动着目光似的眼神开始向我诉说。

我的表姐大人啊——好像体验过杀人事件。

又是表姐大人的话题啊,我这么想着。

不过,杀人事件?

「是怎么回事呢?」

这样没法详细说明,而且我也没有知道得那么详细到可以说明。不过我的表姐大人也像我现在做的这样——积极的,介入事件的样子。病院坂前辈用眼睛说到这里,中途,突然把目光从我身上移走了。由于无法读到表情,病院坂前辈在考虑什么在想什么,完全不知道了……。

「重点是。」

我适当的想象,接上了话茬。

「病院坂前辈是,想要成为表姐大人那样子呐。」

对此病院坂前辈直直的面向我。

那是——和平常不同的严厉表情。

完全搞错了。

那个表情这么说着。

即使来生会转世为蟑螂也好,只有那位表姐大人那样子我绝对不想成为。

「哈、……哈啊。」

稍微受那个表情的引导,我点了头。

但是我的回答不可逆转地破坏了气氛,病院坂前辈加快了脚步,转过墙角,下了台阶。

我慌忙跟在她后面。

但是……因为经常提起,本来还以为病院坂前辈一定是对那位表姐抱有好意,多说一点是憧憬着的……搞错了吗?

刚才的反应简直是,可以说是憎恨着那位表姐的感觉了。

「…………」

对病院坂前辈的举止感到疑惑,却怎么也出不了声,只能无言地并排走着的我们,到达了讲堂。确认了里面没有人后,我和病院坂前辈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就这样向钟楼入口的休息室移动。

完全没有注意脚下的感觉,病院坂前辈走向门那里——当然,是锁着的。藏钥匙的地方是哪里来着?这么说着似的病院坂前辈回头看我。

总之,由于接近了现场,她的心情又好起来了的样子。我抚了一下胸口,轻轻拿起那个收纳箱——虽然有一半预想到了,那里没有钥匙了。只留有透明胶带剥开的痕迹。

嘛,因为警察的现场检查也不是有眼无珠吧。大概是作为杀人事件重要的『证物』回收了吧……这么一来,那个作为UFO研究会的物品,进一步说UFO研究会的人会在钟楼的屋顶上出入的事情也都,被查明了吗?

总之限于听人转达到家里来的警察说的话中,对我曾经上到屋顶上好几次的事情好像是不知道的……但是,那个钥匙,只要调查指纹的话马上就能知道了。嘛,也可能是对我感到有些内疚吧——这姑且不论。

「要怎么办呢?」

我冲着病院坂前辈的背问。

意气洋洋的,带着让人一眼就觉得这才是侦探的感觉进来,却一下子,如字面意思所说吃了个闭门羹,气势也被阻碍了不少。而且也绝对不能去职员室接钥匙……本来职员室里有钥匙吗?

这么想着向病院坂前辈望去的时候,她拿起一根散落在脚下的塑料绳,把它一会儿折起来一会儿拉直的玩了起来。

不,应该不是在玩吧……。

「你准备做什么呢?病院坂前辈。」

是?

病院坂前辈带着这种感觉歪了歪头。

不,怎么说呢——我在想说不定这就是杀死了串中前辈的凶器。

带着这种感觉转过身去。

「哎……是说勒住脖子的绳子吗?」

我这么确认的时候,病院坂前辈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但是。

「我想刚才在音乐室里也说过了——确实小串姐是被勒住脖子之后,才从这个钟楼上被推落的,不过直接的死因是摔下来哟。不是绞死而是摔落死。」

所以,大概是中途放弃了勒住脖子改为推下去吧——我这么推测。

「所以绳子是杀手小串姐的凶器什么的不能那么说……」

你不用说我也知道哟。我的记忆力还没有不准确到需要串中君担心的地步。而且——大体上,这根绳子是凶器的可能性很低呢。因为即使把凶器放回到了这里——警察应该也已经回收了才对吧。

病院坂前辈用这样的表情回应我。

不过如果我是犯人的话,用来勒住脖子的绳子会用这里的——而且还会还回这里就是了。

「为什么呢?」

藏木于林——灯底下最黑。

世界上真正相信这一手的谚语的笨蛋虽然少但还是有的哟——当然我也,是那之一。

病院坂前辈刚才也带着那样说着的感觉笑着,然后把那根绳子拿在手上,向通往钟楼的门移动。

「啊……病院坂前辈。那个啊,钥匙被……」

我为时已晚的报告了这件事。

对此病院坂前辈,确实呐,预想结束,这么说着似的,做出了绝不是虚张声势的强硬表情。

「预想结束是……要怎么做啊?果然还是回去吗?」

怎么可能,敌前逃亡是名侦探的耻辱哟。这种事情也是常有,一开始就准备了对策了。病院坂前辈看着我的视线,简直就像是这样说着一样。

怎么回事啊……嘛确实,门锁着,钥匙可能也被回收了这种事我也预感到了就是了。

是吗,原来病院坂前辈要开锁啊。虽然听说是特殊的技术,不过既然是病院坂前辈,那无疑是能做到的。果然成为了一人奇人连持有的技能都不同……明白了这个,值得看的东西就一只手就能数清了。我对病院坂前辈,

「那么,交给你了。」

这样将最精彩的场面交给她。

病院坂前辈取出一把铁锤向门把手砸去。

嘿。嘿。嘿。嘿。嘿。

这种感觉的一心不乱的。

砸。砸。砸。砸。

坏掉了。

看到了吗,串中君。

虽然见到了病院坂前辈这么说着似的的得意表情,不过要我说可能的话还是不想看的。

「要,要怎么做啊。这个……」

对我这好不容易才挤出来的反应,不用特别做什么哟,放着不就好了吗,这样说着似的,毫无恶意的,病院坂前辈打开了门,快步走入了钟楼。

我虽然不是没有一定要说的话,不过也没法说出既然做了也就没办法了的这种话。

我跟在了病院坂前辈后面。

爬台阶的途中,病院坂前辈,这么说来,这样似的转过身来,灵巧的背向爬着台阶,对我无声的询问。

如果我的记忆正确的话这没在音乐室里听到过,不过串中君,在串中前辈被杀的那个夜晚,你或是你的父母没有觉得可疑吗?

「可疑是……对什么?」

所以说——夜深了可是姐姐还没有回来,这一点哟。

病院坂前辈用表情说个不停。

但是,真是不可原谅啊,那个人。

那个疑问,就等同于说如果我或双亲发觉可疑,就能将犯罪防范于未然也说不定。

警察说明的,小串姐的死亡推定时间是深夜两点——也就是丑时三刻。年轻的女儿在那种时间还在外面走动,作为家人难道不担心吗——就等同于这么问。

恐怕没有责备的意思吧——本来病院坂前辈就没有责备我或者双亲的理由吧——实际上就像是被小刀深深的刺了一下似的。

真的是,格格不入的前辈啊。

「因为小串姐突然就出门去时常有的事呐——不过这种恐怕成不了理由就是了。小学的时候开始,那个人就已经一个人,徒步游玩东海道五十三次或是四国八十八景这种程度的地方,是活动性的人呢。」

我说。

「UFO研究会也是,会比较频繁的进行游击合宿呐……那天我们以为也是那一类哟。呼唤绅士的宇宙人之类的。」

也许是那样哟——钟楼的屋顶是UFO研究会的领地吧?可能是在秘密合宿中发生了某些纠纷……不过最多也只是可能性的问题呐——病院坂前辈带着这种感觉微笑着,再次转回前进的方向。

这个时候好不容易走到了中二层,接下来要爬梯子。

病院坂前辈好像,请你先爬吧,的样子在梯子前停住脚步,相应的招了招手。

呣唔。警戒心相当强。

不愧是初中二年级防线很坚固。

嘛,病院坂前辈因为穿的是学生服,即使让她先爬也不会发生什么幸福的事情,算了吧。

这么想着我先握住了梯子,开始攀登——

「……啊。」

喂,现在我不是穿着裙子嘛!

虽然病院坂前辈并没有做出用手机的相机照我的裙底这种事情,不过认真地从下向上,凝视着我的勇姿(?)。

想也没想脸就红了。

即使和表情丰富的病院坂前辈相比,那也是相当青涩的表情。

这、这真是害羞……!

真是太对不起不夜子同学了!

我马上想要按住裙子,不过还是做出了还是快点登上屋顶比较好的判断,面冲着天上想狗刨似的爬起梯子。

病院坂前辈虽然是第一次爬梯子可是毫不畏缩,跟在我后面爬了起来。

这时,虽然不是特地要消除羞耻心,我想出了一个假说。不,真的是偶然的想法,其实也不是能够称得上的假说的东西——

钟楼的屋顶。

知道那个地方的人,我之前限定在UFO研究会的人,还有我和不夜子同学中……不过说不定,病院坂前辈也是知道的吧?

这个想法的根源是,那一天的事情。

在钟楼的屋顶——我看见了病院坂前辈走出校门的身影。确认钟楼的时钟的病院坂前辈的身影——那个时候也略微想到过,既然我能看见她,说不定病院坂前辈也看见我了吧——

可以出入钟楼的屋顶这件事,病院坂前辈如果那时候就知道了的话,病院坂前辈也有了作为嫌疑人的『资格』吧……?就像不夜子同学的情况那样,从在(也许)得知屋顶的事情当天的夜晚发生了犯罪这点考虑的话,也许嫌疑很重……。

不,不能这么考虑吧。

即使知道可以出入屋顶这件事,病院坂前辈(应该)也不知道藏钥匙的地方。看来也(好像)并没有持有开锁的技能。

嘛,而且即使接下来还有打开锁的是小串姐啦,装作做不到(刚才是对我的宣称)实际上是会开锁的啦,这样的理由存在也好——

从最开始病院坂前辈就没有理由。

没有杀死小串姐的动机。

一人奇人的病院坂前辈——没有和小串姐的连接点。

最近的推理小说好像有轻视动机的倾向,不过果然事物是有原因才会有结果的。

只有没有动机病院坂前辈就无法成为犯人。

这才是——侦探角色。侦探本身也是嫌疑人的那种推理小说从根本上就是错误的——这也不知从哪里听说过。

想着这些事情的我,上到了屋顶上。

病院坂前辈一开口就是——不虽然没有开口,果然还是没有连里面都穿着串中前辈的呐,这么说着似的,做出了那为情的表情。

我才难为情呢……。

「然后?病院坂前辈——不,病院坂老师。」

我为了遮羞,避开了她的话。

「如您所愿,到达了钟楼的屋顶。您要披露什么样的谜题答案呢?」

真是性急呐。

串中君,我可是第一次到这个地方来的哟,至少也要让我享受一下这种眺望的感觉吧?如果没有心中的余裕的话,人就会失去人的感觉哟。

病院坂前辈用这么说着似的,冰冷的眼角扫了我一眼,然后,不过,嘛那好吧,这么说来你可是亲姐姐被杀了呢——这样,带着好像到现在才想起这件事似的感觉温柔的抿嘴一笑。

嘛,虽然是那样……。

和这种心情不同的是,这个地方风很大,不注意的话裙子就要翻起来了啊……不夜子同学虽然没有透露这一点,唔嗯,这里,完全不是适合爱的告白的场所。

要是被发现了也很糟糕,真希望快点回到地面上。

人离开重力是无法生存的。

「嗯,病院坂前辈。就是这样,请开始吧。总之如果不共用情报和认识的话,也就没法帮忙了。」

是,我知道了。

病院坂前辈没有出声,不过点了点头。

然后侦探游戏的解密开始了。

 楼主| 发表于 2010-12-3 00:2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hirondelle 于 2010-12-19 11:56 编辑

III


以结果来说从科学搜查也好情报操作也好都没有做的一介初中二年级学生的我的立场、所处位置做出的所谓推理充其量是名字差不多的推测,最多也只是到处是错的瞎猜,不过即使这样,考虑这次串中前辈被杀事件时提示,也不能这么说最多只能算是线索的头绪的要素和可以断言的事实只有一个。也就是说什么占据了思考的主要位置,串中君——什么是应当被作为中心和重心被找出来,而且只要不看丢的话,就绝对不会犯大错的东西。然后这次的中心无疑是这个钟楼,重心是动起来的时钟吧。从半年前开始分针就停止,只有时针空虚的动着的这个时钟——和串中小串同学的死差不多同时开始走动了。如果不关注这件事就没法解决事件。是这样吧?然后再这之中重要的是,停止的分针动起来虽然是好事——不过它指示的时间却完全乱掉了这件事。差不多四个半小时,比起实际的时间时钟的指针在快了的状态——走着。说到这里,串中君,在那里配备上代替的推理材料吧——刚才说过了呐。杀戮过度的尸体——这样。脖子被勒住,然后又被推下的尸体——当然像你刚才指摘的那样,中途放弃了绞杀切换为推落的方针这条线业俨然存在。不过,但是,把那个杀戮过度的尸体和动起来的时钟结合起来考虑的话,就能得到一个貌似荒诞无稽的结论了哟。带着意外和现实味的结论——到达了带着出乎意料和真实味的解决。比起解决,那也许是解释——嘛请听听吧。也就是说这是,一时兴起的犯罪哟——是那样就好了啊我是这么想的。如果有这种事的话就好了啊——杀死串中前辈的犯人,这里假定用『时之看守』来称呼吧。……让人失笑了?那就算了吧,普通的用犯人称呼就好了。犯人首先用电击枪夺走串中小串的意识——夺走意识的方法我虽然推测不出,不过既然是警察的判断,那么就是电击枪好了。就像刚才说得那样,在这个世道上,是谁都能弄到手的东西。警察的话还好,从这里确定犯人我是做不到的——所以就这样继续吧。推测犯人的行动。虽然刚才说是一时兴起的犯罪,不过这也可以说成是现成的犯罪。使用钟楼,恐怕还有恐怕是在那个休息室里的一根绳子的犯罪——自己准备的大概只有电击枪而已。犯人把昏过去的小串前辈运到这个屋顶上来——不,不对啊,不是这样的。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人的重量,背着的话,姑且不论台阶,要爬上梯子恐怕比较困难。在带到屋顶上之后再把她打晕的可能性比较高吧。背负着昏迷的人登上钟楼是重体力劳动呢——恐怕和勒死是同样程度的劳力。联系这个来说,串中君,把人推落这种事也,果然不是那么简单的哟。因为必须有很高的重力势能才行——如果能在钟楼的屋顶上把人打晕的话,那个不必弄晕就这么直接推下去不就好了吗。这里也有一处不自然呐。嘛,这个对后面的推测而言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过从结论来说的话,犯人其实是想把串中前辈勒死的。串中前辈从钟楼上掉下来是犯人的计算失误哟——这才是该失笑的东西,不过串中君,以推理小说而言,这种事例是最该警戒的。产生了比起犯人的计算失误不如说是不可能说明的奇妙状况的事例——如果把犯人放在和名侦探比肩的位置上的话,这就是不可能存在的事例。像名侦探不允许有失误那样,本来犯人也不允许有失误才对。完全犯罪必须以完全的形式进行哟——嘛,因为不能否定犯人必须被侦探肃清这个绝对的规则,完全犯罪这个说法本身实际上就是相当不精确的东西,但是如果我是被害者的话,比起笨蛋犯人更希望被知性的犯人杀害呐。即使这么说这也只是在读物中是这样而已,以现实中的犯罪来说犯人的失误之类的并不那么稀奇——大体上犯罪都是从这里暴露的。这个事件的犯人是外行哟——嘛,扮演侦探游戏的侦探角色的我也是外行,恐怕是半斤八两吧。大概说岔了,回过头去吧。以我推测,外行的犯人,可能是想卖弄的制造不在场证明吧——也就是说,伪造了在犯罪发生的那个时间,串中前辈被杀的那个时间在别的地方做别的事情这样的,以示自己清白的情况。为此——是利用了这样的绳子和,分针停止的时钟,这个大型的时钟吧。制作了使用绳子和大型时钟的,机械性的装置。也是物理诡计呐——嘛这个词语不用在意也可以。我是没有本格推理小说中经常出现的终觉得可以开讲堂似的素养啦,所以即使你问我也答不出来。我啊,只是喜欢侦探游戏而已哟。对人死去、被杀,只是存有谢意而已——所以我只对你出示单纯的作案手法。出示你的姐姐是如何被杀的这种,主观且客观的事实而已。首先是这根绳子……不,虽然不是这根绳子,总之,是在休息室里的,被随意丢弃的绳子。长度时,比我拿着的这根绳子要长的多的东西,这个必须要准备好。绳子的长度在某种程度上必须要计算好呢——但是有算数的知识的话也不是什么困难的计算。但是嘛,为了简单说明就以这根绳子为例吧。这种感觉的……在绳子的头上作出一个小环。两头都是。做成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解开似的的——绝对对不能解开似的,这样的死结会比较好吧。环的大小,这样需要一定程度的调整……嘛,这里就马虎一点吧。你也不是拘泥于这些小事的吧,串中君?另一头也做出这样环……好,做好了。这样就——做好了凶器。串中君差不多也能明白了吧?嘛即使这样也姑且让我说到最后吧。因为是难得的精彩场面嘛——将这个绳子用掷环的要领——首先先套在分针上。现在……嗯,正确的时间是四点二十分所以快了四个半小时的钟楼的时钟指向的是八点五十分。不过因为这是一周前的事情,那时的情况……分针是指示着『X』附近,也就是五十分附近,请这么认为。时钟的针是尖的,确实是针形的——所以只要漂亮的让针通过环,在适当的地方就会正好吻合。这之后就再也不会向下掉,可以挂在上面了。然后串中君,这是重要的地方——那个分针并不会动。方向比较微妙,不过作为比喻,请把它理解为是桩子一样的东西——在桩子上系上绳子,请这么理解。然后这次是用这根绳子,缠住串中前辈的脖子。将昏过去的串中前辈……仰面放着。在这个屋顶——以头冲着有时钟的那面的样子。虽然也想过把串中前辈比喻为风向标,不过考虑到串中君的心情还是放弃吧。总之,在仰面躺着的串中前辈的,脖子下面拉过绳子,就这样缠上。有点儿从后面勒住脖子的感觉呐。但是这里,并没有完全勒紧脖子——像围巾一样,最多只是宽松地缠上的程度。我拿的这根绳子的长度完全不够,从最开始要用掷环把它挂在分针上都不够,不过像刚才所说,实际上使用的是长得多的绳子。即使缠上脖子,绳子也还剩余很多的感觉。然后这里是剩下的绳子的作用——将这个,将没有投挂在分针上的另一端用同样掷环的要领,这次是挂在时针上。这里的重点是,时针虽然和分针不同是在走着的——不过时针的移动是十二小时走三百六十度,也就是一小时三十度,也就是大约一分钟二分之一度的程度。掷环的难易度上跟停止的没有区别——而且,分针的情况也是如此,其实失败了也没什么关系呐。只要一直尝试到成功为止就行了。扔个十次的话谁都能成功——但是,重要的是犯人在玩这个掷环游戏的时候时针所指示的时间呐。范围恐怕是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之间。你是想问为什么可以这样说吧,不过这里只能这样考虑哟。串中前辈的死亡推定时间是凌晨两点左右——对吧?那样的话,那就更是如此了。犯人在这里,这个钟楼的屋顶上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之间,更可以这样说了。这才正是制造不在场证明,是吧?嘛,以犯罪的可能而言是在这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里,当然多少会有一点误差,以现实性来『推理』的话,大概是晚上十一点附近的时间吧。死亡推定时间是,在古往今来的侦探小说里都能相当精确的确定下来,不过即使这样也不一定能导出重点——所以,串中前辈的死亡时刻和实际的犯案时刻是,尽可能离的比较远才好呐。然后,要问为什么可以推测出是从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一点的话,因为如果不是那个时间的话绳子就套不上了哟。死亡推定时间是凌晨两点左右——挂在时针上的绳子在那个时候正好拉直的话,能够用掷环将绳子挂在时针上的就只有在这两个小时之中。时针也和分针一样是上面细的针形,所以不用强行绑上,绳子可以正好挂上。嘛,分针和时针,还有绳子和串中前辈,就形成了一个松散的四边形呐——然后,以上犯行就结束了。之后犯人爬下梯子和楼梯,锁上休息室的门,把钥匙放回原来的位置——然后就这样随便走到某处,做出不在场证明就行了。之后放着不管也没关系。然后随着时间经过——时针会移动。十二小时三百六十度,即每小时三十度,因此是每分钟二分之一度这样的速度时针在时时刻刻地……慢慢悠悠地,但确实地走动。松散的四边形——成为了绷紧的四边形。这样的话会发生什么事,已经没有说明的必要了吧?缠着串中前辈脖子的绳子——就会勒紧哟。钟楼就这样——拥有了杀人装置的机能。串中君,这是利用巨大的时钟的指针来勒住一个人类的脖子的,相当有活力的犯罪哟。……当然,这只是说犯人的计划是这样的,但是这个计划并没有成真。计算失误——哟。要勒住别人脖子是相当的劳力,这是重复过许多次的事情。人这种东西意外的顽强——即使被勒住脖子,串中前辈在没死的时候,时间也在时时刻刻地慢慢悠悠地经过着。对此你认为会发生什么事情?串中前辈的身体全体,被绳子拽走了哟。大概,犯人并没有在串中前辈的身上绑上重物呐。大概觉得那是不必要的吧——因为人类的身体是很重的呐。啊啊,也许也可以这么考虑吧?实际上让串中前辈昏过去是在地面上的事情,犯人背着她的身体爬上台阶和梯子——所以深知其重——所以认为不需要重物。不过始终也只是假说而已呐。不管是那种情况,犯人都太天真了。串中前辈的身体被时针的动作拖拽——在脖子被完全勒紧之前。拖着拖着——然后,落下去了。摔落了。摔落死——了。这是凌晨两点——左右发生的事情,也是杀戮过度的尸体的真相哟,串中君。犯人虽然是想用勒住脖子杀死她,不过实际上变成了摔落死。你认为不管是哪样都差不多吗?嘛,从将钟楼作为杀人装置来利用这一点来看确实是差不多,不过呢,犯人计算失误的正是这一点哟。因为犯人在这之后,犯案的事后处理这样重要的工作都没有做。我想本来的预定是这样的。制造完不在场证明之后,嘛……应该是凌晨四点到凌晨五点左右吧?因为如果不是周围还昏暗的事后是不行的呐。再次回到钟楼的屋顶上,首先必须回收绳子才行。虽然回收绷紧的绳子比较困难,不过从搜查方面来看很不利,而且也没有将犯罪适用的凶器小心保存的必要。这里用小刀什么的切断,把两边分开回收就好了。然后——犯人在那之后,必须将串中前辈的尸体从钟楼的屋顶上移到别的地方才行。因为将钟楼作为杀人装置利用这件事是,不论如何都必须隐藏起来的呐——必须将尸体移动到远离钟楼的位置。嘛,即使背着爬上去很费劲,背着爬下来就轻松很多了吧……至少是预想到要轻松很多了呐。实际上,要想从钟楼上完全抹去犯罪的痕迹是不可能的。绳子被拉紧勒住串中前辈的脖子这件事,会扰乱时针的运动——也就是说,将钟楼作为杀人装置利用的话必然的时钟就会慢下来哟。有着接近完全精度的这个钟楼的时钟会慢下来——不过那是某种程度上可以允许的事情这种思考方式,嘛也不是不行。本来就是分针已经停下来的时钟——就算时针走乱了也好,基本也不会觉得奇怪吧。因为必须要让死亡推定时间尽可能准确才行,所以把尸体安置在容易被发现的地方是必要的——但是,那也必须是远离钟楼的地方才行。因为不能让钟楼时钟变慢了这件事和串中前辈的死关联起来呐——这就是犯人的计划,我想。但是实际上不是那样……已经不得不关联起来了。再次回到学校的犯人看到的是,摔落死的串中前辈。发生了什么事马上就理解了呐——也马上悟到了自己的失败。但是什么办法也没有。覆水难收,对撒了的牛奶叹气也没用。犯人赶紧,只回收了绳子——也就是缠住串中小串脖子的绳子呐。因为没有处理掉的时间,就像先前推测的那样,我觉得是放回了原先的休息室里。然后恐怕被警察,和藏起来的钥匙一起当做证物拿走了呐。啊,变了脸色呢?嗯,看来你全部明白了——真是厉害呐,串中君。对……应该挂在指针上的绳子,和串中前辈一起落到了地面上。如果还挂在针上的话,由于没有作为支点的串中前辈,就没有回收的方法了呐。但是针上没有挂着绳子。也就是说落到了地面上……也就是说串中前辈的身体在落下来的时候,伴随着重力加速度——这回是串中前辈拖拽了时针和分针。然后在凌晨两点——指针指示着『II』分针指示着『X』的大时钟由于串中小串的落下,指针被一口气大力的拉动了——指向了六点半。这是快了四个半小时的时钟的真相。在针冲着上面挂住的绳子也,因为针朝向了下方而脱落了——因为并没有绑上。这样一来,分针停住了的这个故障的理由也可以推测出来了。那是极其物理性的故障哟。恐怕是砖的碎片卡住了根部,阻碍了分针的运动吧——所以,虽然无法前进到『X』之后,不过可以回到『X』之前。时钟的指针无法倒退,只能前进这样的台词,虽然曾经出现在有名的动画中——这和那正相反呐。然后那个砖的碎片……嘛,也可能是小鸟的尸体,总之阻碍分针运动的障碍物,随着串中前辈落下来的势头被移走了。这是时钟动起来的理由哟。而且——也是犯人的失误的不像样的结果。时钟慢了——这种程度还好说,但是坏掉的时钟突然恢复了……这就不是日常而是异常非常不妙,而且还在从钟楼上落下来的位置上发现了串中前辈的尸体,就更是如此了呐。进一步说,已经出了那么多血事到如今再把尸体移到别的地方也没有意义了。全部都失败了。杀戮过度的尸体也是,虽说可能存在现实的解释,可果然还是不自然的。实际上,就是在这里抓住了手脚,我才能这样构筑推理的。嘛当然,是我的话即使在像犯人的计划一样犯罪成功了的情况下,只要时钟慢了也同样能推理出串中前辈的杀害方法,这种确定的自信是有的——这样就证明结束了,串中君。方便的话能让我听听感想嘛?想要称赞我的话不用有任何顾虑哟。

病院坂迷路前辈,做出这样的表情。

「…………」

但是就算你说感想啊。

这种接连不断的披露推理也好……。

「对不起,我不太明白。」

我老实地说道。

病院坂前辈浮现出露骨的失望表情,真是没办法呐的感觉,从学生服的胸兜里面拿出一张纸片。

看来是早就准备好了的东西。

刚才的推理用手绘的图解表现了出来。

「真易懂!」

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的反应。

不过,这真的是易懂啊……。

「不,病院坂前辈……虽然从『不太明白』一瞬间变成『太明白了』,不过一开始就给我看这个的话,也就没有特地跑到这种地方来(还把锁砸坏了)的必要了吧……?」

以个人喜好而言推理小说中插入图版是邪道哟,这么说着似的,病院坂前辈真的用讨厌的眼神,眺望着远处。

「是哪样吗?」

一眼就看明白了不觉得有点儿狡猾吗。如果什么都用图像说清楚的话,就没有小说存在的必要了——用这样的表情,病院坂前辈展示了门外汉无法立刻明白的谜之拘泥。

简直是悬疑。

嘛算了。

我仔细端详着病院坂前辈画的(以前都不知道,这个人意外的拥有绘画的才能)这个图解,加深了自己的理解。

原来如此啊……。

结果上是失败了,而且由于那个失败还使得病院坂前辈看破了真相,所以也没有想要称赞犯人的想法,不过从大时钟的分针停止了这种程度的事情上,真能想出这种东西来啊……。

不过我倒不是被感动了。

「利用时钟的指针勒住脖子什么的,这家伙真是考虑了不得了的事情呢。」

这样,总之我先把想到的心情就这样说给病院坂前辈,病院坂前辈则以,不过是愚蠢的事情哟,这样似的,冷淡的,冷酷的嘲笑回应我。

对于杀死一个人来说,明显花费了太多劳力了——即使作为剧场型的犯罪来说也有点做过头了,什么意义也没有。

接着病院坂前辈浮现出这样的表情。

「哎……但是,拜这些劳力所赐,制造了不在场证明不是吗?」

那种都是细枝末节哟——即使不那么做也有很多别的方法吧。一时兴起,而且是现成的犯罪,这虽然是我的表达,不过简直就是这样的。这个犯罪里啊,串中君——想出来就做做看,这种幼儿性的味道。使用过去曾经席卷推理小说界的靠模这个技术的话,会做出这种事情的犯人恐怕是——初中生,或者早熟的小学生的感觉呐。

病院坂前辈,只用眼睛的动作这么表达。

「初中生……」

确实,呐。

崖村前辈……黑理前辈……不夜子同学。

虽然年级不同,不过都是中学生。

这样啊——想想看,说什么勒住脖子是重劳动,推落是重劳动,其实犯人在这个犯罪中耗费的劳力也并非不是重劳动。

能做到这一点的——比起保身的心情来更像是,作为愉快犯的事情吧。

「应该不是小学生吧……且不说嫌疑人中没有,从最开始不要说钟楼的屋顶,来学校都进不来吧。」

就是这样哟。

这样似的,病院坂前辈点了点头。

使用物理诡计的推理小说遭到的批判,也是以我刚才说的那样『要做到这种地步吗?』这样的为主哟。充其量只是杀个人而已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哟——这样。基本上,是一点儿都不聪明的傻大个的诡计很多的缘故。人为了杀死一个人而准备大型的装置——这次的场合是钟楼——投入大量金钱,做到这种地步的话还不如去雇佣杀手,就是这么回事。但是,不过——正是如此也可以说有活力有魅力。特别是,以初中生的喜好而言,呐。想出来就——做做看哟。

病院坂前辈在这里漏出的笑容是,带着这种意味的窃笑。

嘛,确实……该说是幼儿性还是幼稚性呢,总觉得很朴素啊。

随心所欲——的。

阴森的朴素的,基于好奇心的犯罪。

这种事情应该止于头脑中的想象才对。

不是在现实中创造而有意义的犯罪。

「……但是,病院坂前辈。既然早就准备好了这样的图解,也就是说不用听我的话,病院坂前辈就大体上已经读出真相了吧?我刚才在音乐室说的情报什么的最多也只是病院坂前辈推理的佐证而已吧。」

所以我不是说了吗?

病院坂前辈做出这样的表情,但是想想看她好像什么也没说。嘛,事到如今对这种细枝末节吐槽也没用。

即使推测出作案手法,也没有推测出犯人哟。要再往前限定你不觉得很困难吗?从我的立场,我所处的位置来看——呐。

病院坂前辈的表情大概这么说着。

「……嘛,确实呐——听了刚才的话,好像是谁都可以做到的犯罪呐。」

这不是从作案手法就能确定犯人的那种诡计。只要知道进入钟楼屋顶的方法的话——谁都有可能的犯罪。

因为钟楼的分针停止了这件事是,谁都一目了然的。

「但是,病院坂前辈……从这种意义上我也但当不了这个角色呐。」

把嫌疑人缩小至数人是能做到的。

能上到钟楼屋顶的人物是有限的——UFO研究会的人,还有我和不夜子同学,此外没有别人了。

这是知道的。

但是,极端的说,缩小至数人的嫌疑人以外的人也好,如果从别的地方知道的话,也可以使用钟楼的诡计。

所以——重要的是动机。

从动机确定犯人……吗。

「还是说病院坂前辈,病院坂前辈从我传达的情报中可以确定了犯人了呢?」

不,还不行。

病院坂前辈加入了这种否定的意味,摇了摇头。

然后只用表情继续道。

当然可以作为限定犯人的推定材料,不过串中君的情报没有可以称得上是决定性的特殊材料的东西。嘛确实是有用的情报,拜其所赐在诡计方面使我能够确信,也报以了相应的谢意。但是——老实说,已经无棋可走了呐。

「无棋可走了吗。」

无棋可走了,病院坂前辈这样似的点头。

是吗……这样的话,为了确定犯人还有稍微——积极地行动一下才行啊。

崖村牢弥——童野黑理——伽岛不夜子。

有对这三人——突击调查的必要。

「……是吧?」

我以防万一向病院坂前辈确认的时候,病院坂前辈,嘛虽然是这么回事呐,这样,用暧昧的态度回答。

「……?」

大概是露出了疑问的态度吧,病院坂前辈做出表情,向我说明了暧昧态度的理由。

也就是——安静的逐客令。

对了。

一人奇人的病院坂前辈是,无法和除我之外的嫌疑人取得接触的。虽然不知道原个人学生会的崖村前辈会怎样——不过黑理前辈和不夜子同学肯定不行。那一天,小串姐的尸体像猎奇物似的那时,病院坂前辈出现的时候——黑理前辈立刻就逃走了。

作为奇人水平不同。

应该没法进行情报收集。

「……这样的话。」

我说。

只能这样了吧。

「这样的话——我行动就可以了吧?我的话——从崖村前辈那里也好黑理前辈那里也好不夜子同学那里也好,都能听到他们怎么说。」

也不一定吧——如果我的推理是正确的话,那三个人之中有一人是杀人犯。虽说是依靠机械,没有亲自下手,但是杀了人这一点也不会改变。

病院坂前辈用这种表情对我提出反论。

怎么,相当软弱啊。

「我不害怕哟。和杀死小串姐的犯人对峙可是正如我愿。」

很好的决心,不过我说的不是这种事情——我想说的是杀了人的人,应该不会对你说老实话才对。如果掌握到的是适当混进伪装的情报的话,结果就会变得混乱了。因为犯人也好不是犯人的两个人也好都没有向不是警察也不是别的什么的我们说出真相的义理。串中君,这是侦探游戏而不是推理小说——所以没有办法得到别人的证言哟。更何况你和她们是朋友,如果被拜托让你相信的话就没法不相信吧?

病院坂前辈的视线中带着这样的疑问。

「嘛,确实你说得很对。但是病院坂前辈——我也对这不是推理小说而是侦探游戏这件事,相当清楚哟。不过,正因为如此——和嫌疑人直接对峙才有意义。」

正因为是既不是警察也不是别的什么的,作为朋友的我——才能做的的事情。

「对手不是推理小说中登场的名犯人——只是一介初中生。原个人学生会也好奇人三人众也好测谎仪现役学生会职员也好——都是现实的人类这件事是确定的。那么当然——让其动摇的话,就会出现破绽。」

病院坂前辈沉默了。

那不是能一眼读出的表情。

但我没有深读,而是没有理会继续道。

「既然是以人类为对手那就没有逻辑的必要了哟——只要最后确定了犯人就好了。病院坂前辈。继续侦探游戏吧——情报收集当然是助手的使命了。我就着眼于助手游戏吧。病院坂前辈就请悠然的,像存在太过完美出场次数只得变少的名侦探那样,坐在音乐室的安乐椅上吧。」

当然。

音乐室里没有安乐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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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hirondelle 于 2010-12-22 10:48 编辑

未解决篇



I

和一周前一样,我用短信把不夜子同学叫道我们的班级,也就是一年A班来。因为小串姐的事件,原本迫在眉睫的体育节延期到了第三学期,所以学生会的工作应该多少有些余裕——即使不是这样,只要是一周都没来上学的我(即使实际上只是在贪睡懒觉也好)来到了学校,而且还说希望见她的话,那么虽然只是初中一年级但有着大姐气质的不夜子同学是不可能不来的。

实际上,在大家都离开学校,谁都不在的教室里一个人等了一会儿,不夜子同学马上就来了。简直是慌慌张张跑来的感觉——

「串中……什、么。」

打开门,冲进了叫着我的名字的她——不过,不知是不是因为看见了我的身影,突然僵住了似的,浮现出苍白的笑容。

是和病院坂前辈不同种的,雄辩的笑容。

正在想这是怎么回事,不过马上就发觉了。

啊啊,这样啊。

不知怎的有些习惯不太意识到了,不过我现在,是穿着小串姐的制服的。

「……串中。」

过了一会儿,在门边抱着胳膊,做出苦恼的样子,不夜子同学说道。

「刚才,有一种跪下试试的想法来着。」

「……」

下跪潮流到来?

「干嘛要打扮成这种故意让人不舒服的样子?就是为了披露这个打扮才把我叫来的吗?」

「不,不是这样的——不过,为了将来的参考问问也好。合适吗?」

虽然病院坂前辈评价为合适,不过不夜子同学「最差了哟」这样冷冷的,不如说是呆滞的说。

「虽然很早以前就认为串中是笨蛋笨蛋,不过没想到笨到这种程度。」

「这还真是严厉呐。」

不过也许是一般性的反应。

光从这些话中,不夜子同学可能还是考虑着我的事情的。

我这么想。

「我在担心啊,即使这样。」

不夜子同学关上门,走近我坐着的桌子。

「可是串中却,回的短信也是敷衍,电话也不接——然后想着你总是来了,这回又是女装?想要做什么啊,那个发型。」

「不,这是——」

不过发型是病院坂前辈的成果。

要怎么说明啊。

「够了。啊啊……还在想为什么要把我叫出来来着……真是,笨蛋呐。既然怎么说都没用。」

来到我的面前,

「呗」

这样,不夜子同学叩地戳了一下我的额头。

「呜嘎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向椅子后面飞出,把桌子华丽地整个掀翻,后辈着地呈大字形倒在教室的地板上。

「不不不!我又没那么用力打你!叩不是象声词嘛!」

「呼……如果不是搞笑漫画的话就要死了哟。」

「是搞笑漫画吗?!」

吓了一跳的不夜子同学。

搞笑漫画什么的姑且不论,如字面意思般舍身搞笑好想是奏效了。就像不夜子同学有些紧张那样,作为我来说要跟不夜子同学说话也有些紧张。即使不算那一周的空白,从姐姐被杀的我这里不夜子同学(限于不是犯人的情况——某种意义上即使是犯人也好)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得到同情的,就自己来说,就算想要成为可以给予同情的对手,也很难办到。

那种沉重的气氛,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了。

那之后,两个人把掀翻的桌子复原。我们班的学生基本上都把教科书或笔记本放在桌子里的,对书桌中掉出了混在一起的东西的整理也相对花了不少精力。恶作剧的后处理无限悲哀……。

「没受伤吧?」

「嗯。没关系。啊,膝盖好像稍微有一点擦伤的样子……」

「这种搞笑弄到流血算什么啊……」

「没关系。擦掉的皮也算是变瘦了。」

「笨蛋……天生的笨蛋……」

「神圣的笨蛋?」

【译注:天生(真性sinsei)和神圣(神聖sinsei)同音】

好像很厉害。

「那。」

告一段落的时候,不夜子同学说。

「有什么事?是有事情才叫我来的吧?」

「嗯。是那样哟。」

呼呣——目前为止感觉进行的都不错,不过从这里开始就变难了啊。

但是如果不能做好的话。

就太对不起在音乐室等待着的病院坂前辈了。我直直地盯着不夜子同学——伽岛不夜子。

确实不夜子同学有动机——而且,如果把病院坂前辈的物理诡计里带有幼儿性这句话囫囵吞枣地接受的话,三人中年龄最小的,今年十二岁的不夜子同学最可疑。

不夜子同学还是一年级同学,不过十分有体力。即使在地面上将小串姐弄晕,要爬上楼梯和梯子也不是不可能吧。崖村前辈在体格上是足够做到的,不过黑理前辈的话,能背着昏过去的小串姐爬上去吗……。

不过,即使有所怀疑有所动摇,以不夜子同学为对手的话就要提起十二分的注意才行——因为她持有可以将谎话全部完美看穿的技能。

蹩脚的欺骗是行不通的。

恐怕尽可能说老实话,把她作为协助者带在身边才是好办法——就像病院坂前辈对我所做的那样。

嘛,不过病院坂前辈对我的怀疑,好像已经基本洗清了。

「我想找出杀死小串姐的犯人。」

我说道。

率直地——不带任何奇怪的措辞。

老实地。

「为此希望得到不夜子同学的协助——如何呢?」

「你说如何……」

不夜子同学迷惑着似的,停了一下。

好像是在掩饰动摇的态度。

「你在说什么啊。那个啊,串中……不,虽然有很多想说的……」

「全部说出来也没关系哟。」

「……那,我就说了。找出犯人什么的,这才该是漫画,仅仅是个初中生的你是不可能做到的。我也一样——被拜托协助可是会困扰的哟。这种事情不是该交给警察吗?那个,虽然是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明白串中的心情。」

「你明白我的心情吗?」

立刻——我抓住了不夜子同学的话尾。

虽然是卑鄙的说话方法——但不是谎话。

恐怕是直白的心情。

「姐姐被杀的我的心情——你明白吗?」

「啊、不……」

不夜子同学做出困扰到几乎是可怜的表情。

「……对不起。没有那种意思。」

「不,没关系哟——当然,像不夜子同学说得那样找出犯人什么的可能是做不到的。但是,没有办法什么都不做。与其说是为了小串姐——更多的是为了我自己。」

是我擅自的心情哟,这样。

我对不夜子同学说道。

「拜托你了,所以能不能接受我的任性呢。这绝对不是抱着轻率的心情说出来的。说我是——」

在这个侦探游戏中。

「赌上了一切也不为过。」

「……」

不夜子同学,越来越困扰似的,闭上了眼睛。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最后,

「要我做什么?」

这么说道。

屈服了——吗。

「我能做到的事情,有吗?」

「不夜子同学不是有能以几乎百分之百的精度看穿谎言的技能吗。在犯罪搜查中不是相当有效的技术吗。」

「啊啊,这种事情……」

听了这个,叹了口气的不夜子同学说。

夸张的叹气。

「事先声明……不过这已经说过了,姑且不论叔父,我的怀疑能力什么的,只是没什么价值的宴会表演级别的哟?而且,说穿了也只是直觉似的东西,什么证据都没有哟。」

「不需要证据哟。而且,因为对手也初中生呐……不是想不夜子同学的叔父那样,以智慧犯为对手。」

智慧犯——这个词语,不是和这次事件的犯人相称的词语吧。幼稚之极,朴素的不完全犯罪——策划这种事件的犯人,不可能是智慧犯。

「初中生……是说已经有注意到的嫌疑人了吗?」

「嗯。」

我点头。

「老实说,是崖村前辈和黑理前辈。」

这——不是谎话。

单只是没有说出不夜子同学也是嫌疑人之一这件事——还算不上是谎话。如果能够一眼看穿这句话的话,不夜子同学的怀疑能力就确实超越了宴会表演的程度了。

「崖村前辈和……童野前辈。吗?」

「因为觉得那两个人很可疑。」

具体的理由还是不说为好。

我想理由还是任由她瞎猜比较好——不如说,是因为不能说谎。

如果追究到这是由能够出入钟楼的屋顶上的人数来限定的话,不夜子同学也会马上发觉自己也包含在其中吧,如果触及到动机方面的话,恐怕也是一样。

不夜子同学就是聪明到这种程度。

那么让她认为我是不知怎的,没有一个客观证据,挑衅似的说出来的才好。从感情上混乱的被害者遗族的立场,怀疑——仅仅是——那两个人。希望不夜子同学这么认识——始终是作为协助者。

「那两个人之一是犯人的可能性,绝对不低。」

当然。

把钟楼作为杀人装置利用这个诡计也不能涉及。要涉及那个的话——至少对不夜子同学,要再往后一点。

「所以想要听听那两个人是怎么说的。但是,我一个人的话,会被他们压制住吧——」

「……但是」

不夜子同学慢慢回味了一会儿,提出了反驳。

「那两个人,不是和小串小姐关系很好吗?」

「关系好,这种事情也是会成为杀人的动机的。」

我把对病院坂前辈说过的话同样又对不夜子同学说了一遍。

「只要少许齿轮错乱了的话——那就完了。三年级的奇人三人众这种关系——这种连带感逆向作用的时候,甚至可以说平时关系好的那部分,都成了引起相反现象的原因也说不定。」

「……小串小姐。」

从她说话的速度,我知道她是在选择不会伤害到我的词句。

「那个人,总是我行我素,是相当支配性的呐——」

「是被天然所支配的哟。」

我为了让不夜子同学在这一点上没有顾虑,明白地说道。这是以前,也多崖村前辈说过的事情。

「不仅限于奇人三人众的事情,在对人关系上总是不知何时就处在了有利的立场上——虽然是正因为如此才被选为奇人的呐。想要避开她也是有道理的。」

正因为是她已经死去的现在,才更加明确的了解到。

虽然是从和崖村前辈或病院坂前辈,也许也包括病院坂前辈不同的观点来看——不过小串姐是出色的异端。

「……是吗。」

「嗯。嘛,就是这回事。作为友人请一定要协助我,杂毛女小姐。」

「竟然开口就是这么过分的坏话!」

马尾辫的发梢聚拢在一起。

虽然可能真的是一根杂毛也没有,不过对不是恋发癖的我来说这是有效的打击手段。

「有什么问题嘛,请协助我吧。前一段,我借给你机动战士高达的DVD的恩情你忘了吗?」

「高达?……啊啊,是说那个白色的机器人?」

「嘎啊!」

被伤害到了!

恩将仇报!

「……真是的,我知道了哟。」

然后不夜子同学说。

「总觉得,丢下今天的串中一个人,好像很危险——要以崖村前辈或童野前辈为对手的话,更是如此呐。」

「是说我可能成为第二个牺牲者?」

作为对手的是金将·银将。

香车的不夜子同学会这样担心恐怕也不是没道理的。

「我可能被杀掉——吗?」

「不……没有想到那么具体。作为交换,可以做一个约定吗?我的怀疑能力,始终也只作为参考程度来考虑哟。即使错了,也绝对不能因此动摇。就算说是几乎百分之百的精度什么的,我也是人所以会有失误。」

「失误吗。」

失误。

计算失误——不完全犯罪。

「我知道了。会那样做的。」

「还有——不要做乱来的事哟。」

「嗯,对钱发誓不会做乱来的事。」

「要对神发誓啊!」

【译注:钱(金kane)和神(神kami)发音相似】

「嗯,咬到舌头了。」

「真是能想到的最差劲的咬到舌头的方式呐……要去的话就快点走吧?那两个人,大概,应该是在UFO研究会的活动室里。」

不夜子同学说。

UFO研究会的活动室?

「嘿……那两个人,我还在想他们会在那里,原来是在那个活动室里啊。稍微有点儿意外啊……」

「你以为像你一样请假吗?」

不夜子同学说了这种事情。

「但是,说不定是你这样的还好一点哟。因为他们虽然来了学校,可是课也不上,也不去自己的教室,一直呆在社团楼。」

隐居呐,那是——

不夜子同学混合着叹息说。

奇人三人众剩下的两人一致隐居中吗……也许不夜子同学作为现役学生会,正在寻找对策也说不定。因为那两个人,特别是崖村前辈的事情,连老师们都无法插嘴啊……。

「嘛,即使去见我也不就得能见到……像天之岩户一样哟。……嗯,不,以串中今天的样子的话——可能能见到。不过也可能会激怒他们。」

「我今天的样子……啊啊。」

也就是说——小串姐的样子吗。

会怎么样呢……比起激怒,不如说是有种会适得其反的感觉。即使这么说事到如今也没有换衣服的打算——因为这是我这回的准备姿势。

「嘛,就这样马上就去吧。」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向教室的门走去。不夜子同学也马上跟上了我,然后「你有什么打算?」这么问道。

「那不是显然的吗。既然对方在隐居,那除了推开门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哟。即使在门这边开宴会也没用。」

出到走廊,以最短距离向社团楼走去。

现在时刻是——下午五点差一点儿。

可以说是感觉很好的时间。

病院坂前辈,现在在音乐室里听莫扎特吗?还是在吹笛子呢。

「但是,串中。」

只有一件事,不夜子同学说。

「是关于我的技能的事情……之前也说过,姑且不论崖村前辈,那从一开始就对童野前辈不适用哟。因为那个人只说谎话。」

「嗯。会变成全部怀疑呐。」

我对不夜子同学的话点了头。

「不过,对此姑且也有策略。做法各有不同,请仔细看着最后的结果吧。」

「呼嗯……但是。」

不夜子同学还是说。

虽说是要协助,不过看来没什么兴趣。

「假设——只是假设,即使那两个人中的一个是犯人也好,也不会因为串中一问就自白了吧?」

「嘛那确实是。虽然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话。」

我装作平静。

     「即使这样,嘛,至少不在场证明一类的还是会说的吧?」
 楼主| 发表于 2010-12-3 00:2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hirondelle 于 2010-12-22 10:50 编辑

II


制造不在场证明。

这是这次,犯人,被病院坂前辈命名为『时之看守』之人将钟楼作为杀人装使用的目的。在小串姐被杀的十一月十一日的凌晨两点,犯人在别的地方做着别的事情——那么,从崖村前辈或黑理前辈处听取不在场证明就没有意义了。

这么想是外行人的肤浅之处。

不过,老实说我就是这么想的。

从病院坂前辈的脸上看到,至少这一点请打听到,这样无言的表情,被拜托的时候,是这么想的。

但是病院坂前辈做出了这样的表情。

串中君,既然制造了不在场证明——犯人就绝对应该有不在场证明哟。请想想看,串中君——那可是深夜两点哟?你不觉得在那种时间本来有不在场证明才是不自然的吗?那是一般都在家里睡觉的时间哟。但是既然做了这么夸张的事情,犯人就应该是有确实的不在场证明的——否则就奇怪了吧。因此串中君,你该做的是基本只有一件。就是调查崖村前辈、童野前辈、还有伽岛同学的不在场证明。在串中前辈死亡的十一月十一日凌晨两点左右的不在场证明——在那个时间有不在场证明的就是犯人。然后虽然做到这一点就很好了,不过考虑到实际的犯案时间,从十一月十日晚上十一点到十一月十一日凌晨一点左右的不在场证明,可能的话也请听取一下。

该说是有病院坂前辈的风格吗……警察或推理小说中不可能,正因为是侦探游戏才有的思考方式呐。有不在场证明的才是犯人——什么的,仔细想想的话虽然牵强附会不过也有独到之处。用这种逻辑确定犯人是不是好事,还残有不安——不过,那个洞察力和说服力是一目了然的。病院坂前辈虽然由于身为一人奇人无法调查这些不在场证明,不过想法确实厉害。

不过……虽然对不夜子同学『至少不在场证明一类的还是会说的吧?』这么强势的说了,可是这意外的困难啊。因为询问不在场证明这种事,和宣告『我在怀疑你』是等同的。所以对不夜子同学,没有在教室里问——麻烦的事还是一次搞定的好。

考虑着这种事情的时候,我们到达了UFO研究会的活动室。单从外边看来,有种寂静的气氛。电灯也没有开,怎么也不像有人的样子。

我向不夜子同学使了个眼神,敲了敲门,

「我是串中。进来了。」

打开了门。

果然,崖村前辈和黑理前辈在活动室中——什么也不做,只是坐在折叠椅上。

空气阴沉沉的。

可以说是沉淀下来了。

虽然觉得这简直像是守灵的气氛,不过这个场合下,这个比喻正确得有些滑稽了。

两个人都没有看我和不夜子同学。

阴沉地,一直低着头。

「……那个。」

总之,我先打开了电灯的开关。

这样做了,那两个人总是转过头来——这时候。

「小串酱!」

黑理前辈抱住了我。

哎,怎么回事这个幸福的现象?!

作为温室里长大的现在的年轻人的我,无法应对突如其来的幸福!

「小串酱、小串酱、小串酱——!」

「……」

啊啊……这样啊。

黑理前辈,是把我和小串姐搞错了吗——制服是小串姐的东西,发型也被病院坂前辈弄成相似的样子……即使这样,应该还没到会认错的程度吧。

以一般的精神状态来说的话。

哎呀哎呀。

还真得被喜欢上了——真是的。

「——你应该是死了的啊,会长。」

没有从椅子上站起来,不过对被黑理前辈抱住无法动弹的我,这样说道。

「应该已经死了的你为什么在这里?是幽灵什么的吗?」

那明显是调侃的口气。

或者说是调笑。

至少不像是黑理前辈那种阴森森的感觉。

「……不是幽灵哟。」

我回应崖村前辈。

「你看,像这样。」

稍微抬起裙子,我展示出两条腿。

「啊啊?看得很清楚哟。再让我看看根部!」

「那不只是变态吗!」

『啊啊?』算什么。

考虑到我穿着女装,真是相当错乱的对话。在进行这种愚蠢的,动辄不谨慎之极的交锋的时候,黑理前辈总算——真的是总算——注意到了我不是小串姐这件事。

「啊……」

只嘟囔了这么一声——

她离开我,快步回到椅子上。

然后马上,像刚才一样低下了头。

黑理前辈的这个样子,还以为会被最差劲、最不讲理的殴打,只有这一点在内心稍微松了一口气。

嘛……就像不夜子同学说的一样啊——这个打扮,确实有很大作用的样子。

没有激怒他们。

不过——还不能确定没有适得其反。

「串中弟和——伽岛吗。」

崖村前辈说。

好像现在才认出来的样子的发言。

怎么可能,但是。

刚才的交锋——不是认真的吧?

「什么啊,伽岛——学生会的工作这样好吗?啊啊,体育节延期了来着——嘎、嘎、嘎。」

从这个视点来看——崖村前辈的眼睛并非没有一点错乱。该说是空虚呢,还是说是恍惚呢……用平白的表述的话,就是好像是彻夜醒着的,无法合上焦点的眼睛。

有着那种眼睛,却态度却硬是和平常毫无区别,真是难应付——原来如此,真物吗。但是,即使同是真物——果然病院坂前辈和崖村前辈是不一样的。那是三人捆绑的奇人和,一个人走着自己路的奇人的区别也说不定。

对这样的崖村前辈,不夜子同学好像有些害怕——真不像是什么都不害怕的不夜子同学,不过在这里责备她实在有些过分。因为不夜子同学始终也只是既不是奇人也不是别的什么的一般学生而已。

那么作为下期奇人候补的我,必须拼命努力才行。

「崖村前辈——还有黑理前辈。好久不见了。」

我首先打了再会的招呼。

「久疏问候了。」

「没有那种事。昨天刚见过的。」

黑理前辈对我的话这样反应。

不用从不夜子同学那里得到确认也知道,那正是虚张声势的谎言。

为了不让我看到软弱的自己——拼命地。

为了不让作为小串姐弟弟的我,看见软弱的自己。

「比起这个弔士君,你遵守了和我的约定呐。真高兴。谢礼的话之后会给你相当热情的吻的。现在有别人看着很害羞呐。」

「…………?」

嗯嗯?

怎么回事,说是谎话也有点儿不好理解呢。

约定?

这么想着,我一下子就想了起来。

对了——一周前,到这个活动室拜访黑理前辈的时候,对说着『下次还会再来』的我,黑理前辈『那个时候务必要带上伽岛同学哟』这么说。

也就是说不要把不夜子同学带到这里来的意思。

嘛,即使想起来反正也是已经破坏了的约定了,不过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呢……嘛算了。本来就没有要约定的意思。

比起这个,黑理前辈持有不擅长不夜子同学的意识这一点,对之后的发展是极其重要的。实际上不夜子同学的技能对黑理前辈是适用的——不过本人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的这种情况是相当好的。

「总之,该说请节哀吗。」

我正沉默地想着的时候,崖村前辈这样说道。

「向会长的事情,致哀的感觉?」

「……嘛。」

我这么说着耸了耸肩。

对如何反应有些困扰。

「老实说,没有像您两位那样悲伤的自信——不过,勉勉强强,总算是有来学校的心情了。」

「这样子做出狂态吗?……和以前一样是伪物啊,你这家伙。你不这么想吗?童野。」

「……」

对崖村前辈的话,黑理前辈报以无言。

我则有种哎呀哎呀的感觉。

但是这样下去,不知不觉中让崖村前辈把握住主导权就头疼了——至少今天会头疼。虽然考虑过各种各样的开端,不过那些瞬间就没用了——

切入主题。

「那一天。」

我说。

「小串姐来了这个活动室了吧?」

「……啊啊?」

崖村前辈的感觉变了——危险的感觉。

「说会长什么?那一天是什么啊。」

「一周前,我到这里来的那一次哟——我回去以后,小串姐来这里了吗?有点儿作为遗族,来寻访小串姐那一天的足迹的感觉——我想可能是在这里合宿,呼唤了绅士的宇宙人。」

「寻访足迹?」

怎么样呢——崖村前辈再一次,转向童野前辈。

「那一天,会长来了吗?」

「我不记得了。」

童野前辈冷淡的回答。

不过因为这是她的谎话——翻译过来的话就是,虽然记得可是不想告诉你,这么回事。

「是吗。就是这样。真遗憾,串中弟。」

「崖村前辈也,不记得了吗?」

「……不用那么绕弯子的说了。」

崖村前辈低声——平静地说。

这句话中完全没有扭捏的感觉。

「重点是串中弟,你在怀疑我们吧?」

「…………」

无回答。

但是没有装糊涂的意思——这是作为雄辩的回答的,无回答。因为最终,要想确认不在场证明的话,是没有办法不让他们知道我是抱有疑念的这件事的。

不过果然很敏锐啊,这个人。

只是刚才那样就发觉了?

想知道小串姐当日的足迹什么的,明明是一般的遗族感情吧。

「嘛心情是理解的啦,姐控君——不能完全交给警察呐?因为是最喜欢的姐姐被杀了啊——」

「在我看来,崖村前辈还呆在这里才是不可思议的呐。明明是应该比谁都更积极寻找犯人的人——」

「不积极的话,恐怕我就是犯人是吗?……可能吧?那么你要怎么做?要是我是杀死会长的犯人的话。」

「我不觉得崖村前辈是犯人。」

我勉强保持冷静地——不过硬是用挑拨的语气,这样说道。

「只是觉得,有可能是犯人。」

「那不是一样嘛。」

「不一样哟。完全不一样。」

「要是不一样,你还来这里干嘛?……啊啊,说起来你,受够了和平的日常喜欢刺激什么的,之前说过的吧?这样的话,现在这个状况对你来说说不定反而是期望着的事情呐?要是那样的话我可是对你说了错话啊。不是请节哀——该说是恭喜才对。」

日常和——非日常。

日常和异常。

原来如此呐。

确实——现在的状况正如我愿。

不过,正因为如此——

「……还是,被围困着呐。」

「啊?」

「不。不,不——只是想起很多小串姐说过的话而已哟。想要打破日常的话就恋爱吧之类的,这么说过呐——这个暂且不论。嘛,托崖村前辈这么带有攻击性的福,反而好问出口了,怎么样?难得有机会,能否让我听听你在小串姐被杀时的不在场证明呢?」

实际上,小串姐在那一天,有没有来这个活动室对我来说怎样都好——来了也好没来也好,这种事情没什么大问题。

那个提问只是引子。

只听了那个引子就马上察觉到了的崖村前辈不得不承认他果然很厉害——怎么办,果然是应该一个一个来,将崖村前辈和黑理前辈分开手机情报吗?从刚才开始就是崖村前辈说个不停,黑理前辈藏在后面的感觉……完全防备似的模式。虽然并没有想对把青梅竹马从我这里保护起来样子的崖村前辈有敬佩的心情——这么说来,他也是意外难缠的人。

不过,要将隐居在这个活动室里的两个人分开是困难至极的工作,另外麻烦的事果然还是一次解决的好。而且——崖村前辈和黑理前辈,还有不夜子同学这三人……将三名嫌疑人这样集结在同一场所问话,应该不是坏主意。

「不在场证明——你问也好。」

崖村前辈说。

「我不知道会长被杀的时间。」

「……是吗。」

虽然若无其事但也是细微的引诱(小串姐的精确死亡推定时间没有向一般人公布),不过好像完全没有上当的样子——真的不知道,还是发觉了我的目的于是装傻就不知道了。

啊,不,可以知道的。

我转头看不夜子同学。

刚才的话是真话还是假话——不夜子同学应该是知道的。不过在这里也不能问,过后再让她告诉我吧。

如果是真的的话崖村前辈就是洁白的。

谎话的话崖村前辈就是犯人——吗?

「好像是凌晨两点左右哟。所以希望您两位,能告诉我那个时间的不在场证明。」

突然,黑理前辈说。

「我完全明白啊。」

「……」

译·不在场证明是什么?

「那个……用日本话说就是不在现场的证明……主要就是,在实施犯罪的时间在别的地方的证据。」

「原本是拉丁语里『在别的地方』的意思哟,童野。」

崖村前辈追加了注释。

知道的真多。

「如果有那个的话,也就是不是犯人的证明了——不过哟,串中弟。问别人的事的时候从自己开始说可是礼仪吧。」

「哎?我的——不在场证明吗?」

「啊啊。以我来看,你可完全是嫌疑人之一。为什么要被单方面的怀疑啊。」

以牙还牙——这么说来,确实像是崖村前辈会说的话。

而且我——就在等这个像是崖村前辈的方面。虽然以为会再花点手段——不过他问出了和预想一样事情。

我回答道。

「在家里睡觉哟。只是这样而已。硬要说的话就是没有不在场证明呐——不夜子同学怎么样?」

这时我若无其事地——得以确认不夜子同学的不在场证明。

托崖村前辈还牙的福。

「哎?我?」

不夜子同学吃了一惊,不过

「我也是,在家里睡觉。」

这么说了。

没有不在场证明。

在对不夜子同学抱有疑念之前,我转向崖村前辈,「就是这样」把话题推了回去。

「我们的事情已经告诉你了——这回轮到崖村前辈和黑理前辈说了吧。」

实际上,这边说了那边就也必须说这种理由是不成立的,不过人类是持有社会性的动物,基本的物物交换的精神是刻在本能上的。这对于奇人的崖村前辈和黑理前辈应该也不例外。

但是——

「我也一样哟。」

从崖村前辈口中,没有得到期待的答案。

「在家里睡觉。另外也回答你刚才的话吧,那一天,怎么说呢,在即回去以后,过了三十分钟左右,会长确实到这里来了。然后,和童野和会长三个人闲聊了一会儿——我和童野就先回去了。留下会长一个人——合宿什么的没有哟。听了这些,觉得会长的死是我们的错吗?」

「……不,没有——」

相应的——我在考虑。

在家里睡觉——也就是没有不在场证明。

一边说着这个那个,我总觉得如果杀死小串姐的犯人在这三人之中的话,从印象来看崖村前辈是犯人的可能性绝对不低……可是却没有不在场证明?

那,剩下的是黑理前辈——用排除法的话她是犯人吗?虽然排除法好像是在确定犯人时,推理小说中常用的方法吧……我自然的,把视线投向黑理前辈,不过对面的黑理前辈,

「……所以说我对不在场证明这个词的意思完全了解。」

这样说了离题的话。

看来刚才的说明还不足够。

「所以说……A在十二月一日的正午,在北海道被杀了。然后,那个杀人事件中,B是重要的嫌疑人。不过B在A被杀的十二月一日的正午,在冲绳县。这样B把A杀死这件事,在物理上就不可能了吧?这就是称为有不在场证明的情况。」

「像是对头脑不好的孩子做的说明,非常感谢。感谢的感激涕零至极哟。」

说了比起谎话不如说是讽刺的台词之后,不过即使这样黑理前辈还是摆出了无法接受似的不满的脸。

我附加了说明。

「当然,虽然不到黑理前辈的地步不过人类是会说谎的,所以需要确实的证据呐。能够作证的第三者的证言啦,飞机的机票啦……明白了吗?」

黑理前辈点了一下头。肢体语言的话,基本上她是不会说谎的。即使不是完全的老实,至少没有脱离一般的水平。

然后我问。

用包含着黑理前辈的谎话对策的质问。

「请回答yes或no。黑理前辈有十一月十一日凌晨两点左右的不在场证明吗?」

二选一。

即使是以说谎为前提的黑理前辈,这样一来只要把答案取反就能得到正确的了。

怎么样,我这样看向不夜子同学。

「……比想象还普通的对策呐。」

不夜子同学的评价很低。

打击!

嘛确实,不是值得打上着重号的想法……本来,这就是如果黑理前辈既不回答yes也不回答no的话就会轻易被糟蹋了的单纯的想法。

这始终是以黑理前辈是,诚实地作为骗子和我相处为前提的——但是,接下来我有胜算。

因为假设黑理前辈是犯人的话。

应该不会不主张自己有确实的不在场证明的。

「……那个。」

黑理前辈,即使这样还在执拗的斟酌着不在场证明这个词的意思的样子,不过马上——

「yes」

这么说道。

我有一瞬间单纯的,好,这么想着——不过这个场合的yes是no的意思。也就是说——黑理前辈没有不在场证明。

……啊嘞?

「哎,那,那个——」

「yes」

黑理前辈重复道。

「yes!光之美少女5。」

「……」

黑理前辈少有的追加上了,而且还是在这个场面下不管怎样往好处想都觉得不得要领的搞笑。

到底有多么紧张啊。

「那,那么——黑理前辈在那一天那个时间,在做什么呢?」

「所以说我不是说了yes了吗。不在场证明这种东西我是有的哟。那一天是和B先生一起在冲绳县坐着ゆいレール吃着シーサー。」

【译注:ゆいレール,是冲绳县内连接那霸市和那霸机场的轻轨线『沖縄都市モノレール線』的爱称。シーサー,冲绳传说的神兽的石像,摆放位置和作用大体都和天朝宅子门口的石狮子一样。】

「……」

把除魔的石像说的好像冲绳名产的食物一样这一点,好像既不是说谎也不是搞笑似乎真的是弄错了,不过这里不是该吐槽的场面。

问具体的事情也没用。

想要从黑理前辈那里问出那天的具体行动可不是普通的劳力可以解决的——而且,那种事情没用任何意义。

黑理前辈说了no。

她没用不在场证明。

对了——从黑理前辈的说话方式来看,黑理前辈并不是不知道不在场证明这个词语,而是不知道不在场证明这个概念。那么,仔细想想的话,只要不知道不在场证明这个概念,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制造不在场证明。

……哎?

「稍微……等一下。」

对不夜子同学也好,崖村前辈也好黑理前辈也好,我都没有说出病院坂前辈的推理。将钟楼利用为杀人装置的,大手笔而幼稚的诡计已经被看破了这件事并没有透露。这种事即使是崖村前辈,应该也还没有察觉。犯人应该还认为这个犯行进行的很顺利——应该觉得恐怕连警察都完全骗过了才对。休息室的钥匙和绳子被回收了的事,我想他也不知道——也就是说。

在这里不主张有不在场证明是奇怪的。

那三个人全部都——没有不在场证明?

「……」

「……怎么啦啊?」

崖村前辈,单纯的疑问似的问道。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话中有话的气氛,也没有令人不快的感觉的问题。

「怎么有种期待外的表情啊。」

「不……有点,没有咬合的感觉。」

「嘛全员都没有不在场证明的话,就没法缩小嫌疑人范围了啊——」

崖村前辈这样表示了理解——确实无法缩小嫌疑人范围这件事很可惜,不过实际上,我面对的问题和崖村前辈所说的问题正相反。

麻烦了啊……。

这样就没脸见病院坂前辈了。

嫌疑人全部有不在场证明的话,不就是从根基上动摇了病院坂前辈的推理本身了吗。

「那啊,串中弟。」

崖村前辈——不经意的插嘴了。

好像完全被抓到了空隙的感觉。

「你,是被谁指使的吧?」

「……!」

果然。

被发现了——不,崖村前辈的话,在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在我背后有某人存在这种程度的事情,应该就已经看穿了。只是,在计算打出这张牌的时机而已。当然他也不是超能力者,我已经知道了杀人所使用的诡计这件事应该还是不知道的——只是从我不自然的作为中,感到了不可能有的东西——感到了从伪物的我这里无法得到的东西,这样发觉也不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因为是真物。

失败了。

以金将为对手发生这种事,明明应该早有自觉才对——

「指使什么的,那种事——」

「就是说,大体上的地方,给了点儿注意事项吧。要说这种时候会这么干的家伙,在这个学校里就只有一个——」

崖村前辈无视我的装傻充愣,断定的说。

「——是病院坂。」

「……」

否定——虽然简单,却困难。

虽然这无疑是瞎猜的,不过崖村前辈作为个人学生会的时候,后辈的病院坂迷路可是让他狠狠地头疼了一把——反过来说也是有相当长的交往。

要从那个直觉中逃走是很困难的。

甚至可以说是不可能吧。

「会长死的那天,你,在校门口是跟童野在一起的吧?然后和童野一起看到了会长的尸体——那个时候,你不是和病院坂相当亲密吗。还把手搁在肩膀上什么的。」

「……您知道得真清楚。」

从只说谎话的黑理前辈那里,崖村前辈是怎么问出情报的呢……这除了青梅竹马的共感或心电感应以外没有别的解释了。

「和您想得一样。是病院坂前辈指使的哟。」

只能自白。

但是即使这样我也没有打算显示出动摇——装出刚强的样子。装成是那种事情即使被发现了也不疼不痒的演技。

嘛算了。

虽然这么说有点强词夺理,不过我本来就打算在最后说出病院坂前辈是侦探角色这件事的——没有在自己的时机说出来是明显的失败,不过应该不是无法挽回的失分。

「实际上是和病院坂前辈成为朋友了呐。」

「是——是那样吗?」

吓了一跳的不夜子同学说。

这样难怪——黑理前辈因为一周前的事情多少有些预感,不过多不夜子同学来说这简直是晴天霹雳吧。

「这一次,在找犯人的时候得到了少许协助。」

「胡说。你只是和病院坂前辈认识而已吧?」

崖村前辈狠狠地吐出这些话。

「和那家伙怎么可能是朋友。」

「……说得很过分啊。」

对病院坂前辈也是。

不,这包括,我吗?

「你也是被病院坂欺负的吧?」

「怎么可能。只是教我下将棋而已哟。然后还有古典音乐呐……受她很多照顾哟。谢意再怎么说也说不尽呐。」

「不过就以为这个,就照她说的调查不在场证明吗。我和童野也就算了——对伽岛也是。」

装出来的刚强,已经没法在维持下去了。喂喂……明明想要若无其事的做的,结果连这种事都被看穿了吗?

真物到何等地步啊,这个人。

「病院坂姑且不论,你看起来还是有朋友的——不过怀疑朋友可不怎么样啊。」

崖村前辈连珠炮似的说着。

「……哎?这是怎么回事?」

不夜子同学愣愣的问我——我没有回答。对于无法用谎言误导的对手只能这么做——但是,即使没有发现谎言的技能也好,在这里沉默的话,也能自动导出真相吧。

即。

我装出乞求协助的样子,实际上完全把不夜子同学当成嫌疑人看待这件事——

「……啊啊。是这样啊。」

「不夜子同学——」

「超,抱歉。」

只是没有上拳头而已。

用加上了腰劲的巴掌,打了我的脸。虽然没有把我向后打飞的威力,不过显然是用了全力。在我做出任何反应之前,不夜子同学跑出了活动室。

虽然想追上去——

不过那种行为根本没有任何意义,这种事根本不用说明。

啊啊……。

撤回前言。

这——可能是无法挽回的失分。

明明是想在最差的情况下,向崖村前辈和黑理前辈投出究极的二选一——禁断的二选一,『是你杀死小串姐的吗?』这个问题,让他们两人回答yes或no,然后由不夜子同学判断真伪的。

这是没能实现的作战。

我深深地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恨你哟,崖村前辈。」

这样说。

「看你做了什么啊。不夜子同学可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

「我说过了。怀疑朋友算什么啊。你这家伙也真是笨啊。被病院坂好好利用了哟——那家伙可以只考虑自己的快乐的家伙哟?别人的事情她可是像对待虫子一样考虑……不,别人的事情她从一开始就不考虑。」

「她也有意外地为后辈考虑的一面哟。」

「哈。反正是你,你是为了看可怕的东西才接近她的吧?我也告诉了你不少事情呐——说了多余的事啊。嘛,要不是那样的话像你这样的伪物惹上病院坂那样的真物这种事,稍微回一下头就好了。」

「……」

「不过,你——是在我想象之上的伪物呢。真正的伪物……不如说是,人类的伪物之类的啊。你真的是,这个星球的居民吗?」

「说得真过分啊。没有想过会伤害到我吗?」

「哈。只是说真话而已。即使你被地中海生命体表白,我也已经不会吃惊了。」

「找你这么说应该是地球外生命体才对吧。」

地中海生命体什么的。

那不只是鱼嘛。

「不要搞错了啊。你说不定觉得和病院坂成为了朋友的自己很特别——被特别的人包围这件事,不是特别的证明。那种就只是寄生虫而已哟——不要想着效仿。……嘛算了。你要走怎样的人生都随你便。会长已经不在了——你和我是无关系的。」

崖村前辈干脆地说。

那是绝交宣言。

不像是初中生会做出的——绝交宣言。

「黑理前辈——」

「童野也是。不要那么随便的称呼我的青梅竹马。串中弟,童野也,和你已经无关系了。你既不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也不是你的朋友。是无关系。也不是敌对关系——我们对你没有任何兴趣。不要想着效仿我们什么的——凡人。」

崖村前辈在,黑理前辈对我一句话也不说——明明即使说话也都是谎言,即使这样依然不对我说话的时候,瞪着我说。

「不要再靠近了。这里是我们的地方。我和童野——还有会长的啊。」

 楼主| 发表于 2010-12-3 00:2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hirondelle 于 2010-12-22 10:51 编辑

III


虽然没有凭暴力将我逐出,不过实际上,再呆在那里的话即使诉诸腕力也一点都不奇怪。在认识之前的入学当初起,就听到过崖村前辈的武勇传说。把和他吵架的人杀死了——这种,会引起骚动的传闻也有。不论那些有多么不可信,在崖村前辈的情况下,行动是绝对等同于和暴动结合的。专注于文化系的我根本无法与之较量。

我慌忙离开的社团楼。

招呼也草草了事。

想到说不定这就是今生最后的离别的时候,回忆起了何止是一抹简直是相当的悲伤,不过嘛——今生最后的离别什么的,现实来说应该不会这么想的。

如果那两个人之一是犯人的话。

不——即使不是犯人也好,吗。

不论如何,崖村前辈和黑理前辈的嫌疑都还没有洗清——本来,没有不在场证明这件事,应该反而可以洗清嫌疑才对,不过那三个人都没有不在场证明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也没有别的值得怀疑的人。

硬要说的话还有我,不过我也没有不在场证明。

……唔嗯。

嘛,虽然可能最初就明白,果然在深夜两点有不在场证明的家伙,即使没有钟楼的杀人装置这回事,也反而可疑呐……。

而且我们还是初中生。

就像病院坂前辈说得那样,如果不是要杀人的话,那是理所当然该在家睡觉的时间。嘛,有和八人同时交往这种传言的,健壮的崖村前辈的话姑且不论……不过那位崖村前辈也,没有不在场证明。

真的有从根基上被颠覆了的感觉。

不论怎样,都需要和病院坂前辈谈谈。

由于惹怒了不夜子同学也就无法依赖那个技能了。崖村前辈和黑理前辈的证言的可信性之类的,也只能用我的基准来判断了——

不夜子同学,回家了吗?

说不定,像那一天的黑理前辈那样,在门外等着呢,虽然这么想着,但没有那么甜美的展开等着我。

回家了吗——又或者回到学生会的工作上去了呢。

嘛,反正明天,(这是以我会好好上学为前提的)在班里也会见面,比起发客气得奇怪的短信给她,留些冷却时间才像是正解。

不夜子同学也需要冷静下来的时间吧。

当然,像崖村前辈的高见那样,怀疑朋友确实欠缺诚意,被扇巴掌也是没的说事情——不过,正因为如此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嫌疑人中包含不夜子同学这件事,对我来说是没有办法的事实。

虽然准备要道歉,但并不觉得对不起她。

是这种感觉。

「不过……是哪里弄错了呢——虽然我觉得病院坂前辈的推理没什么失误……」

即使这样。

最多也只是找犯人的侦探游戏。

就像犯人会有失误那样侦探也可能有失误——毕竟,世上应该不存在没有失误的人类。

「虽然觉得察觉到我看破了诡计是绝对没有的事……万一真是那样,应该也没有把有不在场证明说成是没有的理由啊——」

一边嘀嘀咕咕的说着(自言自语时敬语解除)一边走着,我到达了北校舍三层,音乐室。

考虑着如何对病院坂前辈报告这件事虽然郁闷,不过也不能这样逃回家去。助手放弃约定的话,故事就无法成立了。

不论崖村前辈怎么说。

我和病院坂前辈,有着协助关系。

是朋友。

「我回来了。」

下定了决心,我敲了门,这样说着,进到了音乐室中——不过音乐室里没有任何人。

没有病院坂前辈。

「……啊嘞?」

请在这等着哟,明明这么拜托过了——去哪里了呢?是去厕所了吗——包还在这里所以应该不是回家了……侦探方放弃约定这种事,作为故事会有吗?

我看着病院坂前辈的包,坐在了适当的椅子上。

顺带一说小串姐的包没有被发现。

恐怕是被犯人拿走了。

用来挂在时钟的指针上勒住小串姐脖子的绳子被放回了休息室里,不过小串姐的包要如何处置应当很困扰,大概犯人还拿着吧——如果在犯人的房间里发现了的话,就是决定性的证据了。

嘛,也可能随便扔了吧……不过那方面的进展果然还是本职,即警察的工作。

外行的我终究没有决定一击。

没有时间吧——时间限制应该比我或病院坂前辈以为的更加迫近才对。在警察找出犯人之前找出真相,这是病院坂前辈的游戏——

然后,那个病院坂前辈到哪里去了呢。

会不会不回来了呢。

不过嘛,反正也没有发来短信一类的,还是适当的听听CD等着比较好吧,对在主人不在家的时候乱翻房间也没什么兴趣。

没事的时候,我思考着。

日常。

非日常。

异常。

还有——被围困的世界。

如我所愿——吗。

原来如此,以这个意义来说这次事件的犯人是我——可能也并非不能这么说。而且从这个视点来看,崖村前辈的那个态度也不是不能理解——不,不用那么绕弯子的迂回的理解吧。

因为崖村前辈,果然对我这一类型的人,几乎想呕吐程度的讨厌着吧。

……是呢。

想起了,一件事。

是把小串姐弄昏的电击枪。

这个世道,谁都可以弄到手——即使这么说,那个入手途径还是让人在意。不过,紧接着发现了一个假说——那一天,小串姐到访了UFO研究会的活动室,然后在那个活动室呆到了最后的话。

那个活动室里有崖村前辈的危险品收藏。刀具啦药品啦——让人想要避开的种种收藏。

当时觉得没有必要就没有好好观察,不过那个收藏中混有电击枪也不是不可思议的事。

那么崖村前辈是当然,黑理前辈和不夜子同学也,可以使用那个电击枪把。

用完了之后放回原处就好了——不,那么庞大的收藏我不觉得以崖村前辈大大咧咧的性格可以严密的把握,拿着还是放回去都无所谓吧。

不过——这样的话,真的,像病院坂前辈说得那样,是一时兴起的犯罪啊。

不过怎么说都朴素过头了。

甚至让人感到有些阴森的——朴素。

「……嗯?」

突然,想到了。

电击枪的话……到底能在什么样的程度上,夺走人的意识呢?

由于电压人类会在多长的时间内失去意识呢,那种事情不是没法预测吗?

假设晚上十一点的时候吧小串姐弄昏——将作为杀人装置的钟楼设置好(误设置)到凌晨两点左右之间,不是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保证小串姐不会醒来吗?

…………。

啊嘞?

那么果然,没有用钟楼的诡计吗——那只是病院坂前辈作为推理小说爱好者的妄想吗?

但是——如果不那么解释的话,就无法说明停止的时钟动起来的理由。连时钟快了的部分都吻合——

而且,那三个人没有不在场证明却有动机——

这个时候。

音乐室的门打开了。

当然,想着是病院坂前辈回来了——不过,从打开的门里进来的不是病院坂前辈,是谁呢,是不夜子同学。

伽岛不夜子。

我的同班同学。

不过到了这种时候也没法改介绍了。

对这件事,我吃了一惊。

「不——不夜子同学。」

「……果然在这里。」

不夜子同学是——苦笑似的表情。

然后很尴尬似的

「打了你,抱歉啊。」

这么说道。

仔细一看不夜子同学稍微出了些汗。

好像全力跑到这里来的感觉。

然后一开口就是谢罪——明明不得不道歉的是我才对。

对。

我不光怀疑了不夜子同学。

还利用了不夜子同学。

「不——我才是。」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行礼似的低下了头。

「做了很多失礼的事情。」

「还好吧。」

无所谓了,不夜子同学说。

「我也是一下子头脑充血了呐。事发突然,在崖村前辈面前也不太自在。不过……冷静想想的话,也是明白串中的心情的。」

我可不是会在这里——重复『你明白姐姐被杀的我的心情吗?』之类话的,不讲风情的人。

因为对我的心情——是否真的明白姑且不论,至少不夜子同学是想要明白的。

「在这里说可能有些像是辩解,不过我本想明天像你道歉的。」

「我也那么想过。不过,早一点会比较好吧。」

「嘛——」

也许是那样。

说着冷却时间一类的,也许我只是在把问题往后推而已。

「被打的地方,没关系吧?还疼吗?」

「嗯。因为来的方向不同。」

「…………?」

对我提出的高难度的文字游戏(level6)不夜子同学歪了歪头。

顺带一说正确答案是『锻炼的方法不同』。

【译注:发音相近。】

不过不夜子同学放弃了吐槽,「不过真的,串中人真坏呐」这样,放着我不管回到了原来的话题。

「虽然打人是我不对,可是串中也要好好反省啊。真是的,串中要是想利用我的技能,还早了三周呢。」

基本就是马上了。

「那是嘛,要是你好好反省了,我就让三步,协助你也可以哟。」

好像基本是很乐意协助的样子。

不管怎样。

借助不夜子同学的技能的话——果然,不是那么值得庆幸的事。可以确认那两个人证言的可信性——而且。

「那,不夜子同学——」

「说话之前,能换个地方吗?」

不夜子同学拦住我,说道。

「现在虽然好像不在,不过我啊,不想和病院坂前辈见面。」

「……」

安静的逐客令。

嘛……也不是毫无道理的。

本来,先不见了的是病院坂前辈。稍微离开一会儿也没问题吧。我「我知道了」这么说着,朝不夜子同学走去。

「真是的……串中,到底是怎么样跟病院坂前辈变成那样的关系的啊。」

「嘛,这种事情得慢慢说……」

说着,走出了音乐室。

「要去哪里?」

「嗯。图书室如何?」

「我明白了。」

不过不等走到图书室,我在走廊上就,「早点说吧」这么问不夜子同学。

「那两个人——没有说谎吗?」

「嗯。」

不夜子同学断言道。

「就我所见,是纯白的。」

「……」

「当然,是说童野前辈的话反转之后是纯白的。崖村前辈不知道小串小姐的死亡推定时间也是真的。啊,还有我也没说谎哟。以防万一。」

「嗯——」

骗别人说没有不在场证明的理由应该没有——嘛,到现在也是不用确认的事情了。

但是,既然崖村前辈不知道小串姐的死亡推定时间是真的的话——崖村前辈就应该确实不是犯人吧?

不,不夜子同学的技能无法成为证据……始终只是参考。想进行禁断的二选一也好,现在也不能再去UFO研究会了啊……。

「但是啊,串中。虽然是一开始的事情。」

不夜子同学说。

「串中不是说是因为有动机才怀疑那两个人的吗?说关系好也会成为杀人的动机的说——我明白,我明白哟。特别是崖村前辈和童野前辈在人格上有不安定的地方呐——也许也会有破坏喜欢的人或喜欢的东西的想法也说不定。但是,怎么样呢?这样的话串中——为什么怀疑我呢?」

「……」

「我的动机,是什么啊?」

「不夜子同学——对小串姐的事情不擅长吧?」

我说。

这里到底是不是老实说话会比较好的场合我不知道——不过,本来对不夜子同学说话也没有意义。

「不夜子同学的场合是,并不是因为关系好,而是因为关系不好——呢。嘛作为杀人事件的动机是极其普通的。」

「但是,因为这种事就被怀疑我可是很困扰的啊。人类,一出生不就一定会有喜欢或讨厌、擅长或不擅长的东西吗?」

「但是,对不夜子同学来说小串姐,不光只是不擅长,在那之上不觉得碍事吗?」

「碍——碍事?」

「嗯。因为——」

对不夜子同学来说小串姐就是——对崖村前辈和黑理前辈来说的我。

因为不夜子同学喜欢我。

所以小串姐会碍事——!

「——啊!」

这种按照理解方式而言可能只是自恋的话——我并没有说出口。不夜子同学突然,那样的,悲鸣似的大叫起来。

并没在听我说的话。

不夜子同学只是——以惊愕似的表情,捂住自己的嘴。

往窗外看。

「怎、怎么啦?不夜子同学。」

「刚——刚才。」

不夜子同学好像无法好好的转过舌头的样子。

虽然好像像无法预想的那样将词句连起来,不光她还是拼命地,说着。

「从钟楼上——有谁掉下来了。」

「哎——」

我向不夜子同学看着的地方投去目光——窗户外面,可以看到钟楼。在角度上,从北校舍的这个地方看不到钟楼的脚下——

「掉——掉下来?」

「唔唔嗯,我不知道——也、也可能是被推下来的……!」

「是谁!」

我想也没想就追问不夜子同学。

是没道理的质问——从这个距离上是没法分辨出人的。而且,时间也有些晚了,周围相当昏暗——

不过不夜子同学说道。

虽然不太清楚,加上了这个前缀。

「我想是男生——穿着学生服——」

「……咝!」

我不知是否听到了那个——飞奔了出去。

把不夜子同学留在了那里,全力的跑着。

一步跳下台阶——

有讨厌的预感——不,是预感以上的东西。

因为穿着学生服所以认为是男生,不夜子同学的想法是极端正确的——没有对此议论的打算。

但是不过。

如果那不是男生而是女生的话——说到穿着学生服的女生的话,在这个学园里,而且恐怕从全国范围考虑也好,可以限定为一个人。

即——病院坂迷路。

难道,是病院坂前辈……吗?

不,一边想着不会是那样——一边深信着,我飞奔出校舍,向讲堂的方向,也就是钟楼的脚下跑去。

小串姐被压扁了的,那个地方。

是大部分学生都离开了学校的时间——没有像小串姐那时候的那些观众。不,还是说——安静的逐客令在这种时候也有效呢。

不论如何,我的我的深信都会被肯定。

不需要走近确认。

那个长款学生服无疑是病院坂前辈的东西。

在应该是她自己的血泊中——病院坂前辈的身体,简直浮了起来。

「病院坂前辈!」

我叫道。

一边跑到她身边,我一边向钟楼上看去——病院坂前辈没有自己从这里跳下来的理由,无疑,是谁把她推下来的。

不过是谁?

钟楼的时间——没有乱掉。四个半小时,还是整整快了那么多——作为杀人装置的钟楼好像没有被做手脚。

我弯下身,抱起病院坂前辈。病院坂前辈的血大片地黏在了我的手和身体上,那种事情根本不在意——

「病院坂前辈!病院坂前辈!」

果然。

对我的呼唤病院坂前辈——回应了。

虽然只动了眨眼的程度,不过确实回应了。

活着。

病院坂前辈被从钟楼的屋顶上推下来——却还,活着。

「救——救护车……」

我用沾满血的手,从兜里掏出手机。用颤抖的手按了1·1·9——不过,来得及吗?

瞬间移开了目光——不想看,看了的话会受不了的所以移开了目光,不过病院坂前辈的身体是,和那一天小串姐的有很大差别的状态。小串姐是头先着地的,不过看了病院坂前辈是后背先着地的样子。所以勉强头部还无事的样子——不过,那里面是不是真的没事就无法知道了。

「……可恶。」

手指不听使唤。

本来叫救护车的119号是,在电话还是转盘式的时候,为了让拨打的一方能冷静下来这样照顾而决定的号码的样子——不过手机的话那种照顾,什么意义也没有。

按了错误的号码,我砸着舌头,从新开始。重新修正——

这时,我的手腕被紧紧握住了。是当然也是是意外,那是病院坂前辈——是濒死的病院坂前辈。她染血的手,握住了我染血的手腕。

「啊——」

然后。

病院坂前辈,对我展示了某个表情。

不断的渗入了痛苦的成分——不过装满了坚决的意思的,某个表情。由那一瞬间的表情——我从病院坂前辈那里得知了这个事件的真相。





IIII


那之后,病院坂前辈被赶到的救护车送往最近的医院,不过在到达医院前就咽气了。她的侦探游戏,以用那条性命为交换导出真相形式,落下了帷幕。

病院坂迷路。

她赢得了游戏,输掉了人生。

 楼主| 发表于 2010-12-3 00:2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hirondelle 于 2010-12-25 11:26 编辑

尾声


I

这些后日谈。

不。

从病院坂前辈的忌日算来是一个月零十天后——十二月二十七日的事情。十二月二十七日,也就是寒假。要说学校是被围困着的世界那之外什么也没有,那当然只是小学生的妄想。出了校门就有上学路,走到上学路的另一头就到家了。家里有我和小串姐一起使用的房间,那现在是我一个人的房间了。然后寒假,归宅部所属的我没有去学校的必要。

所谓学校只是生活的一部分也不为过。

虽然是大部分但也不是全部。

就是这么回事。

寒假的作业,早早就完成那一天的定额(我是把作业全体按照日数分割,每天基本均等完成的类型)正想着用回笼觉渡过上午,突然,门铃响了。

双亲都做着和初中生的寒假无关的工作出门去了。虽然还迷迷糊糊的决定就这样无视,不过要是重要的邮件就不好了。

我一边揉着睡眼一边走下楼梯,打开门铃的通话器——不过,犹豫了一下。我家的门铃是带摄像机的,可以单方面在屏幕上展现出来访者的身影。那里展现的人既不是邮递员,也不是快递的送货员——都不是。确实那个都不是,不过,在那之上——映在监视器上的人物是不该在那里的人。

「……」

徘徊了一会儿,来访者再次,按下了门铃。简直,就像是知道我里面似的。

我没有办法,只好用左手取下通话器。

「您好,请问您是哪位?」

我这么一说,来访者就报上了姓名。

然后,听到了那个名字——「……请稍等一下」,我不得不这么说。

由于是回笼觉正睡到一半,我还是睡衣打扮——急忙换好衣服,然后向院门走去。

换上的——当然,是小串姐的制服。穿上小串姐的制服是时隔一个月零十天的,第二回。

门的对面——她在等着。

「病院坂前辈……」

应该已经从钟楼上落下死去的——病院坂迷路。

她悠然的——微笑着。

「骗——骗人!病院坂前辈不可能还活着!要是幽灵可是却有腿!让我看看根部!」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被当成笨蛋了。

不对,病院坂前辈是不会出声笑的——根本不是幽灵,只是别人而已。

只是相像而已。

而且只是感觉有些相像而已——仔细看得话,可以说是反而根本不像吧。发型不一样,服装业不一样。病院坂前辈是娃娃头而她是直的长发,相对长款学生服男装打扮的病院坂前辈,她则穿着普通的女生用制服。

是在这附近无法见到的制服。

好像不是初中生……高中生吗?

「那个……您是——」

「呀呀吓到你了抱歉呐,不过本来就是存着吓你的心思才没有事先预约的所以这样道歉也有点儿太装傻了吧?这是我(boku)的性格呢,自己无法制御这一点也稍微有点困扰啊。虽然觉得不是因为我而是我的前世行径不端造成的,不过要是能以宽大之心原谅我的话会很高兴哟。话说回来你的事情之前就听说过哟串中弔士君——真是可爱的服装呐。是姐姐的制服吗?嘛这个姑且不论串中君,父母在家吗?不,从初中生的你来应门这一点来看,现在应该是一个人在家的感觉呐。确实是双职工感觉的独立家庭——不不,既然说了这些姑且不论,而且女装很适合你呐,吓了一跳哟。看到了这么可爱的东西话都不会说了。还以为敲错门了呢。比粗陋的我更娘娘腔啊——哎呀娘娘腔这个词在这个世道上是不是带有男尊女卑的意思呢?由女孩子的我来说是不是合适呢,真难懂啊。这么说来男尊女卑以『nan·zun·nv·bei』这么发音不是微妙的有外语的感觉吗?啊啊,这是无关的话题——抱歉啊,我最喜欢说无关的话了。因此我的名字是病院坂黑猫。请多指教呐。」

刚才的,难道是自我介绍吗?

口若悬河,气势惊人的滔滔不绝……。

不过,病院坂黑猫。

刚才,在门铃里只通报了姓氏的她,这样报上全名的话,那是记得的名字。

从病院坂前辈那里听到过一次。

病院坂黑猫。

那是,病院坂前辈经常提起的——那位『表姐大人』的名字。

「病院坂黑猫。十八岁的女高中生。只要你亲切的称我为小黑子我就很happy了。Charm point是和小小的身高不成比例的巨大胸器,不过很遗憾初中一年生还没发理解这个魅力吧。」

【译注:小黑子:原文为くろね子さん,发音和黑猫桑是相同的,卖萌的叫法,译法由《你与我破坏的世界》译者病院坂真冬さん提出】

不用说,病院坂黑猫——小黑子擅自打开的院门,擅自进入了院子里。正想着这个人,身为女孩子第一人称却用仆,一下子就让她走到了我眼前。

虽然气氛相似,不过果然细微之处不同。

什么啊,这种若无其事的厚脸皮……。

不过,从近处来看,越看越是拥有能让人想起病院坂前辈的,拥有那种气氛的人——表姐妹会像到这种地步吗?虽说是十八岁,不过病院坂前辈如果没有被杀而活下去的话——过了五年,该不会就是这种感觉吧。

不——不希望成为。

好像这么说过。

「听到过,之类的——果然。」

我向距离很近的小黑子问道。

「那果然,是从病院坂前辈……迷路小姐那里听到的吗?」

「差不多吧。因为和小迷路是关系很好的表姐妹呐——啊哈哈。伊呀,不过还真冷啊。站着说话真是冷得有点儿难受啊。而且我不是住在这附近的人呐,是出了远门到这里来的。站着说话很难受啊。和小迷路不同我可是完全没有体力的哟。」

「……」

是说想进到家里来吧。

厚脸皮到反而让人感动的地步啊……明明是初次见面却要求到这种地步吗。到底经历过怎样的人生啊。

从病院坂前辈的话中,好像说过小黑子是有人类恐惧症的……哪里有啊。

这么friendly的人,从来没见过。

单以豪爽而言甚至超过了崖村前辈。

「……方便的话,请进。一点粗茶不成敬意。」

「可以吗?咿呀好像催促似的抱歉呐。」

嘴里这么说着,小黑子自己打开了门,快步走入了家中。

简直就像是熟练的推销员。

我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嗯……?

但是这个人,为什么明明是寒假却穿着制服呢?不,虽然我现在也穿着小串姐的水手服就是了。

「那个……请在二楼的,紧挨着楼梯的房间稍等一下。我会拿茶水上去。是有双层床的那个房间。门是开着的所以我想一看就能知道。」

「不用麻烦了——虽然想这么说,不过我最喜欢麻烦别人了。」

这么开着玩笑,小黑子按照我的指示爬上了楼梯。

真的是像猫一样的人啊……。

眼睛也是猫眼。

不过,这么说来爬楼梯的速度稍微有些慢。是累了吗,又或是为了显示没有体力这种话是真的,才这么行动的。

不过,病院坂黑猫吗……那位『表姐大人』,到底为什么要来我们家呢?她不用和病院坂前辈对比也是相当能说的,不知不觉就被她掌控了,不过仔细想想,她连正事的影子都还没提到过。这样就进到家里来了真是厉害啊……。

嘛,虽说如此,也不是没有预想到的。

虽然也可能是在等着社会上的评论冷淡下来,不过她一定是——在等着寒假吧。

好像不是住在这附近的人呢。

和病院坂前辈的话对照考虑的话,出远门这件事是真的吧。

然后要说为什么要花费时间来到这里的话——当然,是来向我打听事件的事情的吧。

上月,袭击了上总园学园的连续杀人事件。

第一位被害者——串中小串。

第二位被害者——病院坂迷路。

还有第三位被害者——伽岛不夜子。

「……你是来听要好的表妹的死的真相来的吧——不,不一定吧。相信病院坂前辈所说的话,好像侦探游戏的先祖是——」

病院坂前辈应该是,效法她——开始进行寻找犯人的侦探游戏的。

然后其结果是——殒命。

「……」

即使想也无法得出结论。

这时候水开了,我把泡好的茶放在托盘里,注意着不让它洒出来爬上了楼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小黑子坐在转椅上,面向书桌。

呼呣……真好啊。

房间里有穿制服的女高中生的生活。

即使不合时宜不过我依然这么想着。

「这是寒假的作业吗?」

小黑子转过椅子面向我,向我展示手里的笔记本。好像擅自翻动了桌子上的东西的样子。

「相当勤勉呐。」

「不是那样的哟。从根本上欠缺根性或是根气这种东西。」

我把乘着两个茶杯的托盘放在地板上,盘腿坐下。小黑子看到这里从转椅上下来,屈膝并拢跪坐在我的正面。很可惜这个房间里没有坐垫这种东西。

顺带一提,小黑子的制服裙子不自然的长,这么跪坐着也完全看不见里面。反而是穿着裙子却没有跪坐的我这边,稍微有点危险。

小黑子,

「啊哈哈哈哈。」

这么笑了。

「以初中生为对手真是许久未有了呐——说实话我相当紧张,不不,串中君,那个小迷路另当别论。还真是酝酿出了相当有趣的气氛啊,你。别看这样我对看男人的眼光还是很有自信的,因为目前为止的十八年人生中,见过了各种各样的人呐。放心吧串中君,你不是伪物——」

「哎……?」

不——偶然吗?

还是从病院坂前辈那里听来的吗……?

我是伪物这件事。

「——只是嘛,稍微有点儿讨厌向别人传达的感觉。或者说,很擅长和别人保持距离呐。」

「……带着不留痕迹的友好性、毫不在意的排他性、适度亲密的适当对立。这是我的主张哟。」

「真是漂亮的生活方式。我很羡慕哟。」

我不擅长处理和比尔的距离呐——小黑子这样说道。真不像是冒冒失失的闯入别人房间到这种地步的她说出来的台词——不,这种厚脸皮也,是因为没有掌握好喝别人的距离的缘故吗?

人类恐惧症。

然后——还没有习惯。

没有想去习惯。

对不习惯这件事——习惯了。

「……那,今天有何贵干?」

我在这个时机上问道。

虽然和小黑子的talk不可思议的相当愉快,不过也不能总是附和这种没营养的杂谈。特别是这位小黑子貌似最喜欢没关系的话题,要是一直附和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进入主题。

「病院坂前辈的家的话,是在和这里完全不同的地方哟——记得那个人,好像是做电车上下学的。」

「我过后回去她家的。在那之前,必须先把和你之间的事情搞定呐——串中君。」

「……病院坂前辈的葬礼,小黑子,好像没有出席吧?」

「因为要上学啊。」

小黑子干脆的这样说。

不——说到居丧,一般,葬礼这种事情不是即使要向学校请假也会去的吗?

这种疑问大概表现在脸上了吧。

小黑子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不擅长人多的地方哟。」

这么说道。

呼嗯……?

虽然总觉得,是微妙的理由。

这就是人类恐惧症吗?

不过这么一来小黑子明明是在寒假,而且明明是出远门却还制服打扮的理由也就知道我——也就是说那是丧服。

离四十九日还有点早,这之后要拜访病院坂前辈的家的话也是理所当然。

「嘛串中君也不闲吧,我也没有闲到那种地步。因为今天之内必须乘深夜公车回去呢。虽然插嘴不太好……那个啊,希望串中君能把小迷路被杀事件的详情告诉我。」

「哈啊——这样啊。」

从正面这样直球似的被拜托了的话,就无法置之不理了。虽然觉得会是很长的话题,不过,中间休息一两次,也没有关系哟,小黑子这样点了点头。

浮现出了好像有余裕的笑容,那绝对,让人无法接受那是带着为了怀念表妹而打听往事感觉的笑容。

和病院坂前辈不同——无法解读表情。

这个人在想什么呢?

保持着没有探知的结果,我将那个让人忌讳的连续杀人事件的事情,告诉了小黑子——好久没有想起那个事件了。要说到哪一步呢,又或是该从哪里开始说这种事,我没有一一判别,流水账似的相当没有重点的,时而还说岔了的,向小黑子讲述。和病院坂前辈不同小黑子令人有点儿吃惊的擅长倾听——不,比起擅长倾听,该说是更擅长让人说。即使是明显没必要说话的地方,也让我全部说出来了。每次说出『咿呀,那个时候和小串姐进行了这种笨蛋对话啊』这种话的时候,小黑子都相当欢迎。

总之态度相当friendly。

真的是在人怀里的猫的印象呢。

「呼呣。」

不过,终于说到了病院坂前辈的最后时刻——小黑子祈祷似的闭上了眼睛。

「你和我,在这个事件中都失去了亲人呐——你是亲姐姐,我是亲表妹。……串中君。嘛即使这么说,其实,我和小迷路,并没有那么多交往哟。关系好什么的是谎话。我是和亲戚交往稀薄,忘恩负义的人呐——见面的次数,可能也只有很少的几次。」

「嘿……是那样吗?」

真意外。

不,也不意外吧?

居住的地方也不一样。

是这样哟,小黑子点了点头。

「只是嘛即使只接触过几次,也可以确信小迷路是和我相似的人——你也这么想吧?」

「嘛——确实呐。」

最开始,以为见到了病院坂前辈的幽灵,也有一半是认真的。

气氛总之非常相似。

「不过呢——小迷路和我有一处决定性的不同哟。那就是小迷路没有情报力——就是说我是有情报力的。」

「情报力?」

「就是因为没有那个,小迷路才拜托你的吧?不过侦探——你们所说的侦探游戏中情报力是不可或缺的。」

「嘛……确实是呐。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吗?」

「没什么。只是对我知道许多东西这件事,很骄傲而已。反过来说,这对于没有这个的小迷路来说是致命的,我是这么想的。虽然不想说死去的人,而且还是被杀的人的坏话,不过小迷路应该更用心一点才对——不过发现钟楼的诡计确实做得漂亮。」

「你这么认为吗?」

顺带一说,和病院坂前辈不同,钟楼的诡计我没有用语言说明。一开始就画了图解来说明。不过是擅长聊天的小黑子的话,即使用语言说明大概也可以理解。

「唔。真是愚蠢啊。是我完全没想到过的点子呢。即使想想也觉得害羞说不出口呐。」

「……小黑子,以前也,跟杀人事件有过关系——病院坂前辈这么告诉过我。那个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嗯。嘛,也不是那么久之前的事情呐。不过嘛,记得是进行了笨拙的侦探行为哟——实际上,什么也没有做到。」

「呼嗯……」

不太想说的感觉吗?

那,还是不要追问了——和面对这次事件的小黑子不同,我在那个事件中没有亲戚被杀。至少我没有详细询问的权利吧。

「那,要继续说了。」

「啊啊。刚说到一半呐。继续吧。」

「是。」

我继续说。

「嘛,然后——把病院坂前辈从钟楼上推下来的是,是不夜子同学。」

「呼呣。」

病院坂前辈点头了。

由于现场是在学校犯人是初中生,报道被限制了,情报基本都没有公开。钟楼的诡计也一直隐瞒着。虽然不知道小黑子掌握着什么程度的情报网,不过应该没法完全知道吧。还是作为被害者遗族,在某种程度上知道了呢——

「不过,那种事情做得到吗?伽岛同学在小迷路从钟楼上掉下来——被推下来这件事,是和你一起目击到的吧?目击者的伽岛同学应该不是犯人不是吗?」

「有点儿明知故问的感觉呐。」

我苦笑着。

不过并不讨厌。

「不夜子同学并没有和我一起目击到病院坂前辈的落下哟。至少做出这样证言的只有不夜子同学一人。我没有看见——只是听到不夜子同学这么说而已。连不夜子同学——实际上也没有看见哟……本来,这是什么样的概率呢?从谁都不会看的错乱的钟楼上落下瞬间的人被目击到的概率——嘛,虽然因为小串姐的事情多少受到了些瞩目,不过却变成了走不准的时钟了呐。」

「那到也是。也就是说?」

「……不夜子同学那个时候什么也没有看见——只是,说看见了而已。嘛,虽然说得这么好听,不过当时也被骗过了呐——因为跑到钟楼脚下的时候,确实如不夜子同学的证言一样,穿着学生服的人——病院坂前辈倒在那里。」

病院坂前辈的身体明显是,让人认为是从钟楼的屋顶上掉下来的的状态——那时并没有怀疑不夜子同学的证言。

不过,错了。

在这里画上等号是错误的。

既然不被目击到也可以掉下来——

即使没有看见落下的瞬间也可以做出证言。

联系这些的关系性并不是必然的。

不,严格的来说不夜子同学并非没有看见病院坂前辈掉下去——既然是自己推下去的,那就不应该没看见。

不过。

那,并不是在音乐室前的那个走廊上的事情——是钟楼楼顶上的事情。

「我注意到这件事是——不,我被告知这件事是,在看到病院坂前辈弥留时的表情的时候。我跑过去的时候病院坂前辈虽然已经是不能说话的状态了——不过即使这样在最后,也用表情告诉了我。」

即。

「『目击到我落下瞬间的人就是犯人』——这样。」

「……也就是说,制造不在场证明吗。」

原来如此呐,小黑子这样说道。

「用表情留下死亡讯息什么的,真像是表情丰富的小迷路。也就是说如果看见落下的事是说谎的话,言外之意就是是自己推下去的吗——当然,你之后也向崖村同学和童野同学确认过了吧?」

「嗯。那两个人一直呆在UFO研究会的活动室里哟。三位嫌疑人中——说目击到病院坂前辈落下来的,只有不夜子同学。」

实际的顺序恐怕是这样的。

那一天,从UFO研究会的活动室奔出的不夜子同学,直接就去了音乐室。能够预想到病院坂前辈就在那里。然后用和对小串姐使用的同一个电击枪将病院坂前辈弄昏,搬到钟楼的屋顶上。不,也可能是用电击枪威胁,强行带到屋顶上也说不定。总之,以某种手段到达钟楼的屋顶上——从那里将她推落。

虽然通往钟楼的门的钥匙被警察回收了,不过那扇门被不是别人正是病院坂前辈亲手破坏了,不需要钥匙——不夜子同学恐怕也就得被破坏了的门可疑,不过那个时候已经是无法后退只能前进的感觉了吧。嘛,没了钥匙还能进入钟楼来看,不夜子同学是幸运的那类人呢。

然后全力的跑——这么说来她那个时候出了汗呢——也就是说也许先窥探了一下UFO研究会的情况——寻找着我,到达了音乐室。总之,互相道着歉,总算把我带到走廊上——然后装作目击到病院坂前辈的坠落。和实际的坠落有数分钟的时间差——不过只要那个谎言不暴露,不夜子同学的不在场证明就成立了。

我没有那个发现谎言的技能。

虽然没有辩解的意图,不过能够被骗也是福气,吧。

「从表情做出的死亡讯息中没有将犯人的名字——伽岛不夜子——直接传达出来这一点来看,应该不是被威胁而是被出其不意的弄昏了呐。嘛,确实背着一个人爬上台阶和梯子不容易,不过想做的话也不是做不到。」

「啊啊,确实呐。」

传达了犯人的名字会比较快。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而且以不夜子同学的体力,将病院坂前辈的身体,像搬运小串姐的身体那样,搬运到钟楼的屋顶上也不是做不到吧。

不过,病院坂前辈用朦胧却没有错误的思考,查明并预测出了犯人会使用的手法这一点,不得不予以称赞。

一定是以在落下之后我马上跑过来为根据的吧——某人作为目击者,将自己的坠落告诉了我,病院坂前辈推测了出来。然后——那种天文学上的概率的偶然的目击应当不存在,这么考虑。

「真是的——我也有很厉害的前辈哟。」

「啊哈哈。意大利表示祝贺哟。」

【译注:原文是ご同慶のイタリアだよ。应该是:ご同慶の至りだよ,意为衷心表示祝贺。比正确的多了一个a的音。】

「……」

刚才的,是搞笑吗?

不是咬到舌头了?

虽然不有趣……。

正想着的时候,小黑子转回了话题。

「不过真是空隙很多的犯罪呐——该说太天真了吗。如果有真正的目击者的话就完蛋了啊——是一时兴起的犯罪。」

一时兴起的犯罪——而且。

「而且——是现成的。……不夜子同学大概,连在小串姐的事情中自己被怀疑了都没发现吧——所以在崖村前辈指出来的时候动摇的可不是一点半点。想着必须洗清这个嫌疑——于是又进行了新的杀人。」

「真愚蠢啊。」

小黑子把我顶了回去。

我想是这样。

「如果不是第二个杀人的犯人的话就也不是第一个杀人的犯人这种理由吗。不过,实际上这个理由也会反过来作用呐——只因为是第二个杀人的犯人就证明是第一个杀人的犯人。……杀的人选成是小迷路,是因为小迷路是侦探吧?」

「嗯……因为病院坂前辈纠缠进来的事情,被崖村前辈说出来了呐——学校外的您可能不知道,不过在上总园学园里病院坂迷路这个名字可是相当有威胁的哟。」

「我知道哟。我也是病院坂。」

小黑子这么说着。

那是,既像知道又像不知道的台词。

「所谓侦探是蕴含着最多的成为被害者的可能性的立场——小迷路对这一点应该有自觉吧。绝对不是特权性的立足点。没有背景的碍事者——会被抹去权力不是当然的吗?」

「……被干掉之前干掉对方,吗。真是幼稚呐。」

「朴素吧?」

不过,小黑子歪过头。

令人惊讶的,可爱的动作。

「说明到这里还是有疑问啊。伽岛同学,对第一个杀人,虽然有动机但是没有不在场证明吧?由于将钟楼作为杀人装置利用了,有不在场证明的嫌疑才重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嫌疑就洗清了这样的,对这种逆转的结构,我也很感动。不过这里由于没有不在场证明,伽岛同学的嫌疑不是就应该洗清了吗?」

「啊啊,这件事啊……」

这里稍微有点不想说呐。因为也有指摘病院坂前辈推理的错误之处的地方。不过,也不能就因此沉默。

我下定了决心,说道。

「虽然到将钟楼作为杀人装置利用这里为止都如病院坂前辈的推理所说,不过那并不是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哟。」

「……哎?」

小黑子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意思?」

「要说这是什么意思吗……是说明起来很困难的事情,不过从一开始不夜子同学就好像不知道不在场证明这个词的样子呐。」

和黑理前辈一样。

不光是作为词语,而是作为概念。

不知道不在现场的证明这个概念。

那个时候,在UFO研究会的活动室里也好——不夜子同学在那里,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在那里知道不在场证明这个词的,没有别人,只有我和崖村前辈而已。

明明只要在黑理前辈要求啰嗦的说明的时候窥视一样不夜子同学的样子的话就能马上察觉到的,真是的我太粗心了。

不夜子同学的叔父虽然是警察——即使这么说,就会被教授专门用语这种理由根本不成立。

「想想看的话,这也可以说是推理小说迷的傲慢呐。并不是谁都知道推理用语的——不在场证明、密室、物理诡计、替换。这些词语平常都不会使用,也会不知道。忘掉这一点了。只要不知道不在场证明这个概念,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制造不在场证明——」

「那——钟楼的诡计是为了什么?不是制造不在场证明的话,伽岛同学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做出那么大手笔的事情的呢?」

「是更原始的,利己的理由哟。」

我说。

「不想弄脏自己的手——不想动手。只是因为这个而已哟。」

因为用小刀的话就会被溅回来的血弄脏。

因为勒住脖子很累。

因为不想亲自杀人。

是这种程度的理由。

「还有——果然,因为一时兴起吧。孩子气的犯罪哟。就像病院坂前辈所说,是初中级别的家伙呐——」

只是,那个时候借由UFO研究会中的对话不夜子同学理解了不在场证明这个概念。正因为如此——在第二个杀人中,制造了不在场证明。

嘛,第二个杀人来看,单纯的明快的,如小黑子所说的那样天真,绝对说不上是高明的制造不在场证明的手法……。

这也——

果然,是一时兴起吧。

「实际上,杀死小串姐的时候不夜子同学没有制造不在场证明——不如说,好像一直呆在作为犯案现场的钟楼屋顶上哟。多久也好,多久也好——只要小串姐像是要醒来的样子的话就在按上电击枪。」

这是对我抱有的疑问——对电击枪能让人昏迷到何种程度这个疑问的答案。

不夜子同学一直睁大眼睛看着。

忠实的,对自己想出的钟楼的诡计是否顺利运作——照看着。

「……嘛,所以,应该不是计算失误哟。打算绞杀结果变成落下死这件事——不是计算失误。因为,从一开始就没有计算过。只要不弄脏自己的手就可以了——即使知道在脖子被勒紧前小串姐的身体好像要先被时针拖着从屋顶上掉线去了也好,大概也是『也没什么关系』这种感觉吧。因为不管怎么样,小串姐死去这件事都不会改变。」

诡计发动后,是不是要把小串姐的尸体从钟楼移走也值得怀疑。因为没有制造不在场证明的意思,所以移动尸体也是无意义的事情。只是,和小串姐一起掉下的绳子确如病院坂前辈所说,被放回了休息室的样式(然后似乎被警察回收了),姑且,还是有隐瞒杀害方法的意思的。

不。

也许只是,用过的东西要放回原处这种,优等生的一面展示了出来而已。

「这样的伽岛同学也,在第二个杀人时不得不亲自下手了吗——嘛,因为虽说时间乱掉了,不过时钟还在动呐。钟楼的诡计是因为分针停止才得以实现的诡计——即使不想动手也没有想出别的诡计的余裕了呐。嘛,没有那么多的一时兴起呢。……不过,串中君。你刚才虽然说得像是理所当然,不过那种事情不是只有犯人才知道的吗?为什么串中君能够把握住犯案当夜不夜子同学的行动呢——」

「……从崖村前辈那里听来的。」

对小黑子当然的质问,我答道。

「从杀死不夜子同学的——崖村前辈那里。」

那是——第三个案件。

是病院坂前辈的死的,翌日的事情。

崖村前辈,既没有用诡计也没有制造不在场证明——只是单纯的,暴力的杀死了不夜子同学。

不想做具体的描写。

和小串姐的尸体相比,这只能说是严酷的现实——姑且不论。

「动机当然是,对杀死小串姐的复仇……。在自首前,崖村前辈找到了我——大概觉得应该对作为小串姐弟弟的我说吧,把这些话告诉了我。嘛,是在杀死前问出来的吧——」

「这是第三个事件——吗。不,因为替换了犯人,所以也许应该改口叫做第一个事件呐。」

「嗯。」

附加上作为参考,警察当然已经盯上了不夜子同学的样子。在死后的调查中,从不夜子同学家中她的房间里,找到了小串姐的包啦电击枪啦等,可以作为证物的各种东西。关于电击枪的事情在我的预想落空,不是从UFO研究会的活动室里借出来的,似乎是她从叔父那里得来的,护身用的东西。

因此。

第一位被害者——串中小串。

第二位被害者——病院坂迷路。

第三位被害者——伽岛不夜子。

杀死串中小串和病院坂迷路的是第三位被害者的伽岛不夜子,而杀死那位伽岛不夜子的是崖村牢弥——以上是上月,袭击上总园学园的连续杀人事件的梗概。

「……原来如此呐。」

小黑子这时像做柔软体操似的向前倒去。身体虽然好像很柔软,不过胸却碍事了。保持着这个姿势小黑子,

「嘛,听了这些话,觉得对小迷路还有很多责任要付的感觉呢。」

这样自言自语的说着。

「那孩子明明很有前途的——真可惜。」

「如果不讨厌回忆的话——病院坂前辈的事情,还可以再多说一点。」

「啊啊——谢谢。你能这么关心,我很高兴哟。对了,我对那孩子平时,是怎样渡过的这件事——也许应当了解一些。不,也许是不应当了解吗……这还怎难弄明白啊。啊啊,不过串中君——只有一件事,可以请你告诉我吗?托你的福事件基本已经理解了,不过即使这样,还只有一件不明白的事情哟。」

「不明白的事情?是什么呢?要是我能够回答的话,请尽管问。」

「是只有你才能回答的啊,串中君。」

小黑子说道。

「说起来,为什么你,想要杀死姐姐呢?」

 楼主| 发表于 2010-12-3 00:2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hirondelle 于 2010-12-25 11:26 编辑

II


病院坂前辈为了能在音乐室里和我一起下将棋而从家里拿来的将棋盘——那现在,在我的房间里。本来的话是必须向病院坂前辈的父母取得许可的吧,不过由于不想用这种用这种细小的事情麻烦刚刚失去女儿的人们,所以就擅自从音乐室里拿回来了。

病院坂前辈的遗物,也不用说到这地步。

因为想要带有回忆之物。

然后现在,我把那个回忆的将棋盘从书桌的抽屉里取出,放在了我和病院坂前辈的表姐病院坂黑猫——小黑子的中间,掷过棋子后,啪嗒啪嗒的一枚一枚,把棋子摆好。

当然,我是玉而小黑子是王。

不过先手是我。

「虽然知道不在场证明的意思之类的东西,可是我对推理小说也不是很了解呐……不太知道这时候的做法应该是什么。」

下第一手的同时,说着。

当然是,7六步。

「嘛姑且,装傻一类的怎么样?」

「这个嘛。虽然最近比较时兴清高的——大模大样的犯人。」

啪嗒,小黑子立刻回了一手。

「总之,『你有什么证据吗?』之类的,惯例的台词说说看也没什么不好。」

「那就这样吧。」

我也加以回应。

不过,我不擅长序盘战。

「你有什么证据吗?」

「没有哟。」

「……这是什么样的侦探啊。」

这真是扫兴。

也许可以说是空城计。

「虽然没有。但即便如此,果然还是太过不自然了呐——大家,实在是太过简单的就杀人了。这是推理小说的话就可以理解了……因为推理小说这种东西,是以人死去,被害者被杀,犯人杀戮——杀人事件发生为前提的,不得不接受。但是呐,串中君——现实中人是不会那么简单的杀人的。事故也好故意也好——人是不会杀人的,串中君。」

「……」

啪嗒,啪嗒,啪嗒。

局面相当简单的进展着。

和病院坂前辈的下法有很大不同——但是,果然相当强。

与其那么说,不如说是我太弱了。

「伽岛同学也好崖村同学也好,却太过轻易的越过了那一条线。这样的话,是不是有谁在控制着他们,这样想不是当然之理吗?」

「理——吗。」

「在这里考虑一下的话,你和小迷路认为的三名嫌疑人是——崖村牢弥同学、童野黑理同学、伽岛不夜子同学,要说你们为什么怀疑者三个人,除了他们在物理上可以出入钟楼的屋顶之外,还有一个理由是他们有杀害串中小串同学的动机。但是那个动机——一开始不就是你给予他们的吗?」

「……」

「崖村同学和童野同学喜欢着姐姐——甚至可以说是信奉着吧?虽然细微之处较难理解——不过,做得好的话那三个人之中,由于本年度中包含了你这个要素,齿轮就会错乱。你在姐姐和崖村前辈之间为了让他们之间顺利发展似的介入捣乱,对童野同学则是加以调戏——为了将关系好牵扯上动机而耍了花招。」

「……不想让崖村前辈那样的危险人物靠近亲姐姐是理所当然的,黑理前辈很有魅力,作为男生会被吸引我想也是正常的——嘛,就是是这样,那,不夜子同学那边是怎样的啊?」

「那和你之前所说的一样。那一边是经常会听到的理由呐。」

因为对不夜子同学来说的小串姐是——

对崖村前辈和黑理前辈来说的我——

因为不夜子同学喜欢我——

所以小串姐就碍事了——

「你在这半年间——开始鼓足干劲是从她加入学生会开始出入UFO研究会的第二学期开始,促使伽岛不夜子这个角色,喜欢上自己。虽然你称姐姐为天然的支配者,不过我认为你也相当不简单哟——一般是没法做得那么顺利的。就算顺利做到了也好——也会是更加困难的事情。没法这么泰然的做到。」

「泰然的……吗。」

「然后,在和伽岛同学之间,有意无意的提到姐姐的话题,表现出过剩的姐控倾向,让她抱有对姐姐的害意。……这是动机的一部分。嘛,简单的说明起来就是这样,不过实际上还话了更多非同一般的苦劳吧。在日常生活、日常对话的点点滴滴中,都在操控着他们吧。要是为什么,因为人是不会杀人——的缘故。」

棋子一个个被取走了。

看来没有进行指导对局的意思的样子。

已经早就无法读出怎样做才好了。

嘛……尽力,坚持着吧。

虽然离别时最要紧——不过离开的好的话不是很帅气吗。

「操控什么的,我可没有考虑过那种夸张的事情哟——基本不可能照想象一样进行。就算是小串姐,虽然支配着崖村前辈和黑理前辈,不过也不能控制他们。基本上不得不承认他们是uncontrollable……不过嘛,因为崖村前辈和黑理前辈,还有不夜子同学有素质呐——」

「素质?」

「足以成为角色的素质哟。首先如果没有这个素质的话,就无法支配。」

我说道。

「在这个意义上病院坂前辈就很困难呢。真的——是位好前辈。」

「但是串中君。你不是给予了她侦探这个角色吗?」

「嘛,虽然是这样。」

不过在我拜托之前,病院坂前辈就已经行动了——这也可以说成是uncontrollable。如果病院坂前辈不行的话,是想拜托崖村前辈来着的。

「将动辄就会被盯上的——侦探这个角色设定,给予了小迷路。」

「然后实际上也被盯上——了呢。」

是——侦探游戏和助手游戏。

「……不管怎么说串中君。向三名资格者,你给予了各式各样的动机——给予了足以杀死串中小串同学的动机。不,那本来是完全,不足以成为杀人的动机的——不过是本人觉得足够了吧,将这样种类的动机给予了他们。随便发几发铁炮也有撞上的,那三个人中的某个会把那个动机予以实行……也说不定呐。」

大驹被吃掉了。

这样胜负就基本确定了。

「不过串中君……这是危险的举动哟。简直就像是双重标准一样。崖村前辈和童野前辈可能不是将本命的姐姐而是将妨碍者的串中君杀死——不夜子同学也可能不是将妨碍者的姐姐而是将本命的串中君杀死也说不定吧。」

「我知道有风险哟。而且,对手有对自己抱有杀意的可能性这件事事先知道了的话回避就是可能的——和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串姐不同呐。……但是,小黑子。你不这么想吗?用给予动机这种程度就能杀人的人,即使不这么做不是也能杀人吗?」

「嘛,确实呐。不过——你从完全不同的方向走了完全不同的路径……不是吗?」

「你有什么证据吗?」

「没有哟。」

小黑子说道。

「不过,还有一个——虽然是推理的话就能理解的,这种一点,这个事件里还有一个。你觉得是什么?」

「问我是犯规的吧。」

「擅自制定规则可不好哟——又不是问禁断的二选一。嘛算了。那是啊,串中君——分针停止的钟楼哟。像刚才说的一样。将钟楼作为杀人装置利用的诡计,正因为分针停止才得以成立——假若读了发生了以这样的物理诡计为主导的杀人事件的推理小说的话,我一定会这么想呐。原来如此,作者是为了让这个诡计成立才想出只有分针坏掉了的钟楼这么个东西来的呐——这么想,可以接受。不过,现实中发生这样的杀人事件的话就不得不这么想。不是太过机会主义了吗——」

有这种偶然吗。

如果真有这种偶然的话——

「——是不是和某人的意志有关。」

「……」

「作为故事的作者的,某人的意志呐。」

这样仔细思考的话,小黑子这样说道。即使啰嗦着各种这样的话,下将棋的手也没有慢下来,节奏也是一定的。推理也好将棋也好,都没有随便做做的意思。

「你从姐姐那里得知出入钟楼的屋顶上的事情是在,得了五月病的五月左右——然后,钟楼的分针不动了也是在从事件的十一月开始算的半年前——即五月左右。对这个巧合稍微有点在意呐。」

「……在意吗。」

「唔嗯。伽岛同学在知道钟楼的屋顶后马上发生了事件——之类的,伽岛同学在知道了不在场证明这个用语后马上发生了制造不在场证明的事件——之类的,和这种巧合是一样的呐。如果小迷路的推理是正确的话,分针的故障是由于针的根部夹住了砖的碎片这种程度的,物理性的理由才发生的吧?那种故障是——能出入屋顶的话,就能人为引起的呐。」

「不过并不——简单呢。」

在成功之前,重复了多少次试行错误——必须花费相当的时间。

因为是经验者的我说的,绝不会有错。

「那小黑子,我从今年五月的时点开始,就以发生这种事件为目的了吗?」

「不,那到没有呐。话说回来,伽岛同学会使用那种诡计,你应该也没有预想到。让钟楼故障,只是为了给生活带来刺激的——恶作剧而已。」

「……恶作剧吗。」

「对。对你来说,和故意忘记便当一样——和向随手抓来的女孩子表白一样。说是为了打破无聊的日常的手段之一也不为过。说是受够了和平的日常、追求刺激的行为也不为过。恐怕你,同样的事情——在学校里一直在做吧。」

钟楼的真什么的,对你来说是one of them也不为过——小黑子这样指出。

「那也,已经放弃了……是放弃了的one of them呐。把谁也不看的钟楼的分针停止这种程度世界是不会改变的——过了半年什么也没有发生。总之是这么想的吧。但是,串中君——这种小小的异常……你引起的对世界的革命,能成为十足的机会。」

「是日常生活里必要的刺激——呢。」

「对。是刺激。对伽岛同学来说分针停止的钟楼是——顺从动机而动的十足的机会。」

那么,小黑子说。

我的阵地里已经侵入了众多小黑子的棋子——将军之手近了。我虽然还在抵抗,不过感觉已经只是时间的问题了。不,甚至说不上是时间的问题——单纯的只是小黑子在期待着磐石和完全而已。

「有给予杀人的动机者。有给予杀人的道具者。……这两者等同的结合起来的时候,那难道不应该称之为真犯人吗?」

「给予动机的事情姑且不论——我也并不是,想要将其作为杀人的道具来使用,才将分针停下来的哟。就像您刚才说的那样。这样的话,那个被围困的世界,也许会有什么改变——只是这样想着而已。」

学校这个——被围困的世界。

破坏作为上总园学园象征的钟楼这件事。

这是否能成为某个革命——这么想着。

能否破坏日常引起异常。

这么想着。

「不是改变了么。」

小黑子说。

「就如你,所期望的那样。」

「…………」

那个意义上——如你所愿。

是我期望的事情。

「嘛,本来是想连时针都停下来的呐——不过放弃了。就是这种程度的事情哟,对我而言。」

「不见得吧。把伽岛同学带到钟楼的屋顶上是,为了基于对她个人的理解给予刺激吧?明眼人一看就会觉得是要表白——绝不会看出是朝向杀人的诱导。相当动人心弦呐。」

「即使说不对,你也不会相信吧。」

嘛算了。

不过,想对黑理前辈和不夜子同学,或者是病院坂前辈表白的心情并不是说话——这之中有谎言的话,不夜子同学不就会发现然后一切结束了吗。

不管怎么发展都好。

只要解除围困的话——那就好。

「嘛,既然结果一致,要说是我的错那就是我的错吧。要将我指为真犯人吗?」

「怎么可能。我没有那种资格。我可不想招致你的怨恨——大概也是违背小迷路的意思的吧。归根究底,这对我来说只是平行世界发生的事件样子的东西而已。没有扯上更深关系的意思哟。」

「平行世界,吗。」

「啊啊。虽然这么说,可不是长野县的东西哟?」

「……?」

那个……。

虽然是搞笑,不管相当难理解啊……为什么长野县是平行世界什么的?到底是在那里怎样扯上关系的啊……。世界,不是……是平行这边吗?平行、平行……啊,明白了,滑雪的平行式。将滑雪板平行着滑,这种熟练者的滑行方式成为平行式。所以将盛行滑雪的长野县成为平行世界……好难理解哟!

而且一点也不有趣!

「不过串中君,一想到因为你的缘故有人的人生全完了这件事我的心里就感到剧烈的疼痛。不只是被害者——伽岛同学和崖村同学这样的加害者也是。……是你教唆崖村同学杀死伽岛同学的吧?」

「……只是告诉他杀死小串姐的犯人是不夜子同学而已哟。加上了作为根据的全部推理。这是好意而已——那之后他会采取什么行动,是不可能控制的。」

「果然,是你告诉的呐。否则,崖村同学不会特地在自首之前去找你的——因为就算是你姐姐的弟弟也好,在这之前才刚刚因为那位姐姐的事情决裂了来着。……就算不能控制也可以预想吧?从崖村前辈的性格——还有你所给予的动机来考量呐。甚至从崖村前辈来看,被伽岛同学抢先了——是这样认为的也说不定呐。」

「不会太过臆测了吗?」

「你对童野同学隐瞒真相而只把伽岛同学的事情告诉崖村同学这一点,是我的根据哟。」

「……我并没有说我对黑理前辈隐瞒了真相哟。」

我勉强,这么嘴硬道。

嘛,虽然没说。

那个人——是不会任由愤怒杀死不夜子同学的。不,即使想杀也做不到吧。她持有的对不夜子同学不擅长的意识,就是这样的强。

如果说存在告诉她真相的模式的话——那就是,崖村前辈是杀死小串姐的犯人的情形。能将那个『真物』,崖村前辈杀死的只有黑理前辈吧。

因为是青梅竹马呐。

「虽然没想到崖村同学竟然也,会像你想的那样行动呐。不过,我知道你想要杀死伽岛同学的理由哟——知道杀死了她的理由哟。是为了杀死姐姐的复仇吧?」

「……」

「正因为如此,你才比警察更早找到犯人——是和小迷路完全不同的理由。对小迷路来说这是游戏,而对你来说是相当切实的。」

「嘛,确实呐。」

我点头。

没有否定的意义。

「崖村前辈也好黑理前辈也好不夜子同学也好,三人中不论谁是犯人也好——全部,都是初中生。人只杀死一个人的话是不会被判死刑的——甚至不夜子同学还只是十二岁,连刑法的对象都不是。……将我最喜欢的小串姐杀死的罪行,除了性命之外无可偿还。」

「……明明是自己让杀死的,竟然这么说呐。」

「我没有杀她的打算。」

只是杀了不夜子同学而已。

杀了人。

受到相应的惩罚是当然的。

夺走生命的最——只能用生命偿还。

「嘛,不过我觉得杀死不夜子同学的崖村前辈就在通常的法律范围内赎罪就可以了。」

「你不是喜欢伽岛同学吗?」

「喜欢哟。不过她是外人。」

我说。

「小串姐是家人。」

「这就回到刚才的疑问上来了。」

小黑子——

狠狠地,用力将棋子下到棋盘上。

这就被逼紧了。

我的玉将无法动弹。

完全,被飞车和角行挟制住了。

「说起来,为什么你,想要杀死姐姐呢?」

「……以这个问题的回答为交换。」

我慢慢的从棋盘上抬起脸来——目不转睛的盯着小黑子。

「我也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什么都行。H的问题也没关系哟。」

「小黑子不是为了听病院坂前辈的事情——其实,从最开始就只是为了问这个问题——才来这里的吧?虽然对我的话一次一次的做出惊讶的表现,实际上,已经用您自夸的情报力都已经得知了吧?」

「怎么可能。你高估我了哟。」

小黑子大大的仰起头耸了耸肩。

「虽然推翻了前言,不过我的情报力也是有界限的。钟楼的诡计啦,那个诡计不是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啦这些部分,真的很吃惊。就算是我对这种领地外的初中的事情所知道的范围,也只是知道而已——即便这样,即便只有那些微的情报,我也从一开始就觉得你很奇怪呐。」

「为什么。」

「因为你的行动作为姐姐被杀的弟弟是不自然的啊。穿女装来到学校,被前辈花言巧语骗得开始侦探游戏——即使一周里都装作消沉,那种不自然也没有消失。这也是推理小说的话就可以接受的呐?因为人死去之类的事情登场人物就一直消沉的话故事就没法进行了——某种意义上,那反而更现实什么的,这样的辩解也是可能的吧。但是果然现实中不是那样。从你的作为中不管怎么看都有不自然的味道。」

「原来如此。」

但是——那样是没办法的事。

总是发呆的话,警察就要把不夜子同学抓走了——本来,即使是一周,冷却时间也太长了。

「哈啊……哎呀哎呀。」

「嗯?有种犯了无聊的失误的感觉吗?」

「不——只是想着要是早知道是这种理所当然的回答的话,老老实实问H的问题就好了而已哟。」

「我现在穿着的内衣上下都是水色的哟。」

对期待予以回应。

这是怎样的初中男生梦想般的女高中生啊。

「那么串中君,差不多也该回答我的疑问了吧?是坏习惯呢,我对『不明白的事情』这种东西无法忍耐哟。对『不明白的事情』最讨厌最讨厌了没办法——朋友也实在吓了一跳呢,这个习惯是改不好的。就是为了这个甚至做深夜公车赶过来哟。」

「……那是。」

这不全都是装腔作势吗——到告诉我内衣的颜色为止,不都必须是隐藏道路吗。

然后我——指了指。

在小黑子背后的,双层床。

「是那个。」

「这个?……这张床吗?」

「不是普通的床。是双层床——是我们姐弟,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使用的床——小串姐睡上铺,我睡下铺。小串姐一次都,没有把上铺让给过我。」

「……」

「但是现在我睡上铺了。」

我说。

「是小串姐——不在了的缘故。」

在小串姐死去的——一周中。

我睡在上铺。

守灵也好葬礼也好都不去,也不见刑警——

一直睡在那里。

「真的——睡得非常好哟。」

归根究底,是常有的理由。

作为姐弟吵架的理由可以说是相当平凡。

「一周中,不去学校……不是为了伪装不自然呐。」

小黑子平静的说。

即使是这种平凡的理由,意外的对她来说也是『动机』——这样特地做深夜公车到这里来的意义也有了,想想看这样就行了。

「只是单纯的——常年的愿望实现了,睡了懒觉而已。本心即遂,只是休息一下而已。」

「当然,也有像刚才小黑子说的那种伪装的意思——不过是附加的呐。而且,我也不希望你认为小串姐死了我一点都不悲伤。像身体被切开了似的哟——悲伤将胸口撑裂了似的。」

「不过……不,要不是这样,就没有煽动崖村同学杀死伽岛同学的理由了……」

「是小串姐不好哟。因为她一次都没有把床让给过我——因为连她自己不在的时候都不行——」

嘛,其实,怎样都可以。

小串姐被杀也好——没有被杀也罢。

就算教唆了多人实际上还是没有被杀的那边可能性高得多吧,如果那样的我,我也可以和天然可爱的姐姐,一起继续生活下午吧。

然后被杀就被杀了。

我得到了舒适的床——

不管怎样,只是妄想的话,就没有罪。

「……原委我接受了哟。」

过了一会儿,小黑子说道。

「确实,是可以接受的理由。嘛,不是想穿姐姐的制服这种动机真是松了口气哟——这样,不明白的事情就没有了。轻松了轻松了。——非常舒畅,感觉真好。」

「那真谢谢了。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

「即使有恶意也没有犯意,即使有杀意也没有决意——这就是你这个人吧。话说回来串中君,下一手是?」

「哎?……啊啊。」

是说将棋。

我再一次,为了寻找退路将目光落在棋盘上。呼呣。虽然还能再挣扎一下——垂死挣扎啊。

这种程度是知道的。

「没有了。我投降了。」

「是吗。放弃比较好呐。那么,来感想战吧。」

小黑子站了起来。

「你再稍微,见识一下各种各样的人比较好呐。知道一下广阔的世界比较好。否则的话,不知何时,又会像被我这样被人踩在脚下的。」

「不是将棋的感想战马?」

「是相同的事情哟。」

「虽然不认为还有别的像你这样的人。」

「这方面太浅薄了。我虽然是为了消解『不明白的事情』而来的,其实是也有为了给你刺入钉子而来的感觉。」

「刺入钉子?」

「把你钉死的感觉呢。这种程度的事情就以为自己的企图顺利达到,完成了完全犯罪的话,你可是没法成为正经的大人的哟?还是说,虽然算不上彼得潘症候群,难道你是不想成为大人的类型?呼呼嗯,嘛不论怎样,这次的目的还算顺利达成了这件事,参考我就应该知道了。虽然你除了钟楼的分针还在学校里设置了各种各样的『为了打破日常』的机关,串中君。可不要觉得——同样的是还能再做到第二次哟。」

始终,和蔼的小孩子的表情,只有一瞬——变得严肃、威严。

「有点自觉吧。你和我比赛哲学是输了的。」

简直就是被刺入了钉子的感觉。

被狠狠地,教训了的感觉。

「啊啊……是吗。」

我将目光从小黑子身上逃离似的,将视线落在了分出了胜负的棋盘上。

被飞车和角行挟制住的,我的玉将。

「这样看来——所谓飞车和角行,说的是想您这样的人呐。」

而且,一个人就做了两枚大驹的份。棋盘没有步兵棋局没有胜算——不过,果然飞车和角行拥有的破坏力相差太多了。

「所以说——太高估我了哟。」

小黑子说。

「只是旁观者清罢了。嘛,虽然这么说可是不怎么喜欢围棋呐——比起那种事,明白了吗?串中君。千万不要以为自己是天才什么的哟。」

【译注:旁观者清的原文『岡目八目』,是取自围棋的谚语。】

「天才?我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而已。」

我将棋盘上的棋子,聚拢起来——在将棋盘中央堆成小山。

「大人什么的,我会成为的哟。」

「……这样最好。」

小黑子魅惑的笑着——然后刚想起来似的,拿过茶杯,咕的一口气喝完了。

真有胆量啊。

这种情况下喝了我拿出来的茶什么的。

……嘛,虽然什么机关也没有。

然后两人一起从房间里出来,下了楼梯,在门口等着小黑子穿好鞋的时候,

「不过」

我说。

「果然,一想到像您这样的还有别人就毛骨悚然呐。」

「那些不用管。太过骄傲自满的话会迷失人生的乐趣的哟。像我这样的人虽然少但还是有知道的——」

「小黑子。你愿意和我交往吗?」

突然的表白。

已经可以表白了——顺带一提是人生初表白。

不过小黑子,简直要是预测到了似的,

「我拒绝。」

这么说道。

「我和小迷路还有一个很大的不同。小迷路是被讨厌者,而我是人气者。在这方面,小迷路似乎不太中意——不过我不能成为某一个人的东西哟。我是大家的小黑子。」

「……是吗。」

唔嗯。

被表姐妹一并抛弃了呢。

比想象中更让人气馁。

「嘛,世上也有不顺利的事情,这也学到了一点不是吗?」

「嗯。学到了。」

「不过开始想年轻人说教,我也差不多该完了呐。」

穿好了鞋,小黑子站起身来。

然后伸出了左手。对伸出的那只手,也许跪下亲吻会很帅气,不过遗憾的是我没有那个胆量。

普通的握了手。

然后我问道。

这是真真正正,不打折扣的最后的疑问。

是和病院坂黑猫最后的对话吧。

「呐,小黑子。在说教的顺便,能指点后生一下吗?」

「什么?」

「我们和你们——有什么不同?」

「什么啊,这种事情啊。」

非常明显哟,小黑子说道。

然后马上继续道。

「你们是——围困了的。」

打开门,向外面的世界踏出一步的同时。

带着爽朗的好不做作的笑容。

「而我们是——崩坏了的。」

然后发出巨大的声音,关上了门。

诀别的信号似的声音。

当然没有过经验,不过我想在不知明日的广阔战场上和战友生离死别时的气氛,一定就是这种感觉吧。

认输了呢,我这么嘟囔着。

嘛,当然,什么都顺利进行这种事,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不过那是犯规吧。

破例也要有个限度。

不过这反而是——对围困世界的外侧的,确确实实的证明也说不定。

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充满爱意的抚摸着小黑子刺穿我胸口的钉子,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为的不仅是回笼觉而是再回笼觉了。

当然,是在床的上铺。

只有这样,小串姐才能含笑九泉吧——这么想着,我突然发觉了。刚才,将棋盘才收拾到一半。碰巧,棋盘的中央堆积起来的棋子的顶点,是银将。

银将。

「……这么说来,剩下了一枚棋子呐。」

步兵、金将、桂马还有香车——

最后,虽然被飞车角行击落。

没有使用的持驹,还有一个。

说谎村的居民——童野黑理。

「不过嘛,现在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或想要的东西呐——怎么办呢。总之,好好表白一次试试如何?」

银不成是妙招。

即使已经被抛弃了一次,不过那个人的情况,和小黑子不同并不是没有指望。麻烦的青梅竹马也退场了……想讨厌不明白的事情的她那样,黑理前辈为什么只说谎话到病态的程度呢——查明这个可能也很有趣。

考虑这今后的预定,当前我从棋子的小山那里单拾起银将,把它小心的放进衬衫的口袋里,就穿着小串姐的制服,登上梯子睡倒在双层床的上铺。

这样我再次,从异常回归日常。

从无聊的异常像无聊的日常。

这就是,有可以回去的地方是好事。

不过确实许多事情只有一线之隔。不用说这种走钢丝的事情要来第二次还是免了吧——身体在抗议了。因为不管谁说了什么也好,我终归只是不正常的伪物。

真是的,犯人和侦探还是让别人干吧。




The world is still enclosed.

 楼主| 发表于 2010-12-3 00:2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hirondelle 于 2010-12-25 11:25 编辑

后记


我虽然对日本史知晓的不是很详细,不过织田信长、丰臣秀吉、德川家康这三名还是一起记住了。虽然这么说将并没有组成单元的这三人一起记住可能比较奇怪,不过这是由理由的。是从参考书还不是什么上的,某个插曲中得知的。不知是真是假,信长·秀吉·家康这三人都各自,将自己的性格用五·七·五(和歌的词牌)表示,这样的故事,记得是这种感觉。信长是『若不鸣唱·即杀之·杜鹃』。秀吉是『若不鸣唱·使之鸣·杜鹃』。家康是『若不鸣唱·待之鸣·杜鹃』。换句话说是稍微有名过头的插曲,不过当时还是小学生的我是这样想的。「信长大人……相当与众不同嘛!」。不、因为有三个人所以如果一开始就说出这么有趣的话的话剩下两个人就不好过了,不如说一般考虑的话顺序应该反过来吧,之类的。首先『待』,这样还是不鸣唱的话便『使之鸣』,这样还是不鸣唱的话,虽然克莱不过『即杀之』。这样就有漂亮的起承转合了,要是上来就被杀了的话秀吉还使什么鸣,家康还待什么啊,是这种感觉吧?因此我就把这三名一起记住了,不过想想看,其实起承转合也,不是必须要顽固遵守到这种地步的规则呐。虽然『故事一定要有起承转合』被说成是像story making的基础似的东西,可是在世界上存在的无数的书当中,要问到底有多少比例的书遵守了起承转合的规则的话,恐怕那个比例会意外的低吧。没有打算具体和某一本挂上钩,不过书当中,既有『起起起结』也有『结转结转』呐。『起承转起』这种,单听词语的话像是天气预报似的东西也有。那,要说他们都不有趣,那绝对是没有的事。『结结结结』也好『转转转转』也好,写出来的话也许会意外的有趣。嘛,只有『承承承承』,会是什么样的故事完全找不出想象的头绪就是了……。

本书是病院坂迷路作为侦探角色的推理小说。大概。嘛说起来是和以前讲谈社novel出版的『你我的崩坏世界』有相同世界观的公司,不过是和前作有相当距离的感觉。虽然不能说是谢罪,不过在各处提到过的「前作的登场人物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主张撤回,本作中的某处前作的侦探角色病院坂黑猫悄悄出演了。有时间的读者不妨找找看。病院坂一族是散落在日本中这么设定的,也许某时,又会遇到不同的病院坂也说不定呐。因此正因为被围困着世界才是世界,是『阴森朴素的围困世界』。

说实话,虽然是完全配不上TAGRO老师插画的小说,您要是喜欢的话就荣幸之至了。

西尾维新

发表于 2010-12-3 00:26 | 显示全部楼层
前排抢占,是西尾的世界系列吧,楼主加油
发表于 2010-12-3 00:26 | 显示全部楼层
世界系列…哭了…僕真的感动的哭了…lz加油…
发表于 2010-12-3 00:26 | 显示全部楼层
啊啦啦~这又是一部西尾维新大玩文字游戏的作品~期待早日完坑~
发表于 2010-12-3 00:26 | 显示全部楼层
占楼!西尾控头顶青天泪流满面!
发表于 2010-12-3 00:35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个必须支持
世界系列盼了好久了
发表于 2010-12-3 00:57 | 显示全部楼层
期待已久的世界系第2部.  翻译大大的支持.
迷路还是不给力呀  为啥就不是黑猫主角
发表于 2010-12-3 01:02 | 显示全部楼层
连1都没看过的表示悔过.赶紧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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