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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击文库] 『自翻』[入間人間]嘘つきみーくんと壊れたまーちゃん_幸せの背景は不幸(至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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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2-6 11:3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 本帖最后由 komoi 于 2007-12-9 23:09 编辑 ]

评分

参与人数 4轻币 +55 +10 收起 理由
天才cynosure + 10 工作辛苦
kelilike + 10 很好的作品,谢谢楼主的翻译.
feng2547 + 20 精品文章
kuso广龙 + 15 + 10 自翻有爱,辛苦了=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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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2-6 11:35 | 显示全部楼层
简介

御圆麻由。
我的同班同学,她不但聪明而且天生丽质,我非常珍惜她。
这样的她,正座在我身边,展现着天真烂漫的笑容。
在现实生活中,我和麻由一起坐在电视机旁,观看着最近在我们居住的安稳小镇上发生的诱拐事件的简述。
诱拐,在某种程度上是比杀人更恶性的犯罪。杀人在本人死亡时便宣告结束,可诱拐,却截然相反,在没有获得释放之前都将笼罩在恐怖之下吧。
不得不持续下去的脱轨人生,明明无法回到正轨。对此,我越发无法理解了,明明只是个凡人的我。为何会对此结论百般执着呢?
——啊,话说回来。
如果现在有时间的话,我想询问你一些问题。
麻酱,你为何诱拐这2个孩子呢?

第13回電撃小説大賞最終選考会広受批評的問題作品登场。

一章  再会和快哉
我对光充满恐惧
一旦外界有光线射入,就会伴随着诸多的恐怖降临在我身上。
可是由于肚子饿的缘故,对光产生了少许的期待。
「肚子饿了」
「……恩」
「还没到吃饭时间吗」
「不入夜的话,没饭吃的哦」
「……但是,一直呆在这里的话,无法了解是白天还是黑夜吧?」
「……夜晚快些到来就好了」
这之后,一切回归寂静
肚子很饿,但也只能一味的凝视着眼前的漆黑。
过了许久,光线照在了我们的身上……

「校长 藤原基经,学生会长 菅原道真,2年级的学生主任 橘广相……这样写不就行了嘛。」
「你在转移话题吗?」
好不容易想出来的意见却被担任班委的金子指指点点,不过这也没办法。
由于制作关于来年的应考生记事本的缘故,我在教室门口被为了了解我校的各方面情况的班委擒获。可是,学校,不对,是这个地方,没有任何值得称道的,因为这里只是个小村庄而已,除了双亲开玩笑般取的名字和互相猜疑般的学校师生关系就想不出别的了。这已经是我缴尽脑汁得出的答案了。
「没别的了吗……比如本校学生被惨杀之类……」
「这不是很糟糕吗」
金子显出很尴尬的神情没有继续追问。大概发觉自己少许有些不谨慎的缘故吧。
「总之,自由的校风之类很开放之类,这样写你觉得如何?」
最后,由于我平凡的回答而平静了下来。金子,苦笑着,轻轻地叹了口气
「其实啊,我很想去参加社团活动,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
「社团活动?不是由于最近危险的缘故而被禁止了吗?」
「大会都快召开了,我们部长怎么会理会这些事?每天都偷偷练习直至深夜呢」
在金子像小学生般为熬夜而感到得意的时候,一位女生出现在了他背后,推搡着他,这位女生是同年级的御圆麻由。金子被推到过了门栏,被迫迈向走廊。
「喂,等下啦」
金子立刻叫住了背后的御圆。平时向来冷静的御圆一反常态怒视着回过头。
「怎么了?」
「啊,没什么……」
金子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的不只所措,目光四处游走,尴尬的笑着。虽然我意识到了他在像我呼救,但也装做没看见般,只是一味顾着御圆。
「……怎么了」
伴随着怪异的表情,御圆又一次问道。
御圆麻由可是相当漂亮的美女。啊,不对,正确说应该是非常漂亮,不对不对,应该是近乎完美,我是这么认为的。总而言之,我非常喜欢她。
披肩的长发是因为染过一次之后觉得不称心才留的吗,茶色的秀发被黑发所遮盖。外套加衬衫,以及那似乎在向那闷热的10月上旬挑战的长袖。
「我有些重要的事……」
就算面对同级生,御圆也使用敬语。为拒绝他人而取的态度吧。不过这并不代表格格不入,而是为了和他人保持距离所采取的手段吧。
在我的印象中,御圆就如同害怕与人接触的小动物。
「无端叫住你真对不起,有急事的话,不用理会我们」
我替金子圆了场。「是吗」御圆边小声呢喃着,边快步向楼梯走去,显得很急噪的样子。
「御圆有这么可怕吗」
「不清楚……可能是为了容入节分之夜的女鬼角色而做的练习吧」
其实御圆刚才的态度,我完全能够理解。金子继续歪着头,确切的说是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保持着这姿势。
「最近她回去的很早啊……」
金子一边抱怨,一边返回教室。教室里,还留有大部分的学生。有在啃教科书的也有和邻桌聊天的,各自做着各自的事,御圆的座位是在离走廊最远的地方,从这点来考虑的话,如此快速的到达走廊有些少见。
「如果是急事的话,我并不觉得这很奇怪啊」
「她每天都这样吗」
「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吧,去探望住院的母亲之类?」
谎言而已。
「不过就算去打听,也只会得到些听腻了的回答而已吧」
我适当的应和着金子的话语。金子似乎松了口气,挠了挠头,一直歪着的头终于返回了原状。
「恩,或许是这样吧。不过,如果评价御圆自由,开放之类的话,又总感觉有点不和谐啊」
「的确」
其实并非如此。虽然有充足的理由这么反驳她,但是为了尽早结束对话,我选择了应和他。
「那么,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恩,明天见」
简单的挥手告别后,我向走廊走去。午后的走廊,由于受到暖洋洋的日光的照射而形成了停滞般的空气。我快步走过这混杂着温暖的空间,以侧目注视着隔壁的班级的同时,一跃跳下了楼梯。之后在出入口鞋箱处,确认了慌忙替换完鞋子的御圆并没有走出学校多久之后,我鬼鬼祟祟开始了计划已久的尾行行动。
今天放课后,我决定玩玩侦探游戏。
这里虽然只是个很平凡的城市,不过由于最近在电视和网络上被频繁报道的缘故,引起了诸多警察的关注。这里发生了2起骇人听闻的案件。不过由于犯人很有可能是同一人,在『是否把它们区分为2起案件』这点上,人们各有各的看法。
一宗是连续杀人事件,另一宗是失踪事件,这几个月间频繁发生着这类案件,这可是属于非常恶劣的恶性犯罪。特别是连续杀人事件,把在这城市中发生的案件与武士挥刀互相残杀的时代那样血腥残忍的程度划上等号的话,或许是有些过言了,不过在『此案件是8年来最恶性的犯罪』这点上,是无庸质疑的。
以发现40岁左右的中年大叔在公民馆路边惨死的尸体为序幕。虽然主要死因是胸口被利刃所刺身亡,但死后眼珠被挖出,手指被全数切断,耳朵也被切掉一半,犯罪现场惨不忍睹。以上此类举动被看成是罪犯游戏的一环。世间传言罪犯很可能是精神病患者。
第二名受害者是刚满7岁的小学男生,这次,受害者的脸被利刃插的不成人形。在这次事件之后,各小学都实行了团体往返登校。上课也都安排在了白天,同时提高了各方面的警戒。地方护卫队也在黄昏时分全体出动各地巡逻。为了尽快除掉杀人鬼警方也提供了大力协助。可时已至今,事件仍未有太大好转。
不久又发生了上述的失踪事件。失踪者是就读小学4年级的男生和2年级的女生兄妹俩,失踪于黄昏时分。『不要随意在外游玩』的警告流传于全城中,但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成效。这次的案件和以往不同,尸体并没有被发现。于是在被害人是否真的被诱拐这一点被世人所争论。
为此,『在2起案件是否是同一凶手所为这点上,连警方也难以下定论,只是宣称这2起案件的调查正在紧密进行中』
某周刊杂志登载着这样的报道。并且还特地为拐事件增加了特辑页面试图对2起案件进行总结归类。
「…………………………」
尾行御圆已经有20余分了,很遗憾的是这是我的初次尾行,而且由于没有跟踪经验,可以说是个不折不扣的新人。因此,尾行时该保持的适当距离还不甚了解。真该买本书来学习学习啊,心中飘过一丝后悔之念。安全起见只能与御圆保持着相当远的距离。在四处无人的乡村田地上,即使感到情况不妙身边也没有任何可躲藏的地方。
如果她回头的话,跳入河道的觉悟和准备是必须的。不过万幸的是,御圆完全没有察觉到尾随其后的我,径直向家走去。她好象很着急似的,脚步显的非常凌乱,不过也并不是因为炎热的缘故。
终于熬过了乡村小路,来到了城镇大道上,不一会一栋建筑映入眼帘,看来是踏入了别人的生活区了。
御圆正在用手帕擦拭着额头和颈部,制服上也浮现出汗水的痕迹,想必是相当热吧,即便如此,她也毫不减速,胸部前倾,有效的利用了地球的重力,减少消耗所剩不多的体力。途中,遇到了溜狗的大叔向她打招呼,可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就这样,大叔被打入了冷宫。没办法,只好我代她向大叔问好了,不过对于我的2度颔首大叔显得很不解,倾着头注视着身边的狗。
「啊,好远啊……」
这么远的距离都该考虑骑单车了。可是我明白御圆并不会骑车。因为她的平衡感极差。而且,远近感也掌握不了。所以御圆在上下楼梯时手总是扶着把手。打排球时也接不住球,经常以脸去接队友的传球。连击球都办不到。……事先声明这绝对不是跟踪所得来的情报。虽然我现在所做的可能是不折不扣跟踪行为,不过事实并非如此。
进入住宅区。在乡村地主高额卖掉的田园空地上赫然竖立着 [建造房屋出售住宅]字样的看板。对此看板我并没什么印象,应该是数年前挂上的吧。不过很明显这并没有起到预期效果。那些企业也不设身处地考虑一下,任谁也不会愿意在这偏远的乡村居住吧。
经过人烟稀少的建筑物群,御圆经过十字路口朝着便利店的方向走去。在经过没有信号灯的道路时,她右脚绊住了左脚,险些摔倒。虽然我很想立刻冲过去扶住她,不过以现况看来只能忍了。御圆踉踉跄跄的走过停车场进入了便利店。店外的集市因时间已晚而显得顾客稀少。我并不准备入店尾随,只是在店外的自动贩卖机旁装出为买哪种饮料而烦恼的样子,静静的等待她走出店门。
「…………………………」
被卷入失踪事件的受害者,就是在这附近小学就读的学生。现在是,过去也是。8年前也发生过一宗失踪事件。30岁左右的男性诱拐了2名小学3年级的男女学生,并将其监禁一年,期间对被害者进行了无数次的暴行和性侵犯。最后以罪犯的死亡宣告结束,这次的事件仿佛那时的重演。城市中流传着第2个他又出现在这座城市里的传言。
以此推断,看来人们并没有把这次事件认定为失踪事件,而是诱拐事件。
但这难道不是一种偏见吗,对此我感到些许愤怒。难道没有考虑过诱拐犯是女性吗?如果是为钱去诱拐的话,女性也完全可以胜任。至于虐杀嘛,如果属于兴趣的话,也并不奇怪。啊,真是的,我对女性真失礼,看来我非常蔑视女性。
我边考虑着关于社会贡献度颇高的问题,边喝着温热的饮料,继续等着御圆。
「…………………………」
听说许多女性花费在购物上的时间漫长,不过如果这么定义的话,男性购物时间是否拖沓便成了盲点,这样难道不会造成误解吗,虽然想要这么念叨,可是真实体验了的话,觉得所言非虚。
「……我扔」
第7罐茶被我喝完后,扔入了垃圾箱。心情越来越冲动。就像在沙滩上看着漂亮姐姐涂防晒油而无法插手般无奈。站在贩卖机旁已经将近40分钟,感觉自己都已经成了喝茶课长。和我同时到达此处的卡车司机办完事返回停车场的时,望着一成不变的景象,同时以看待可疑人员的眼光注视着我。可能是把我当成诱拐犯了吧。我立刻装成良好青年的德行向他打了招呼。啊,从他仓皇的反应来看或许他是把我当成杀人犯了。
在这般『温暖』的寒暄后又过了20分钟,总计1小时左右的时间浪费在了喝茶上,终于,手提袋子的御圆走出了店门,看着那和时间不吻的购物数量,在我胃中摇荡的茶水更显无辜。
为了不让御圆察觉,我躲到了贩卖机后面。她从袋子里取出苹果并如同遵循万有引力法则般,边重复着苹果自由落体,边走向十字路口,无视着汽车的鸣笛警告,摇摇晃晃的走着。如果御圆被车撞了的话,是立刻过去帮忙呢,还是逃跑,我思索着,并迅速穿过了十字路口。
御圆拐向了十字路口右边,向着新与住宅区中心的方向走去。在满是公寓,高级公寓和出租房的地区,有一栋属于这个单独生活的女孩子的公寓。在一栋外墙水色的公寓前,御圆边玩弄着苹果,边走了进去。我透过玻璃外墙,确认了御圆乘上电梯后,悄悄的溜入了公寓。
由入口前的大厅穿过走廊,不可思议的景象出现在了我眼前。各种各样的店铺映入我的眼帘,CD屋和书屋,甚至连漫画屋和咖啡店都有。太过豪华了,完全无法想象普通学生竟能住在此等的豪华街上,不过现在也没时间搭理这些。
由于门口大厅没有自动锁门的设备,所以我才得以轻松潜入。我边对乡村这种不完善的建筑抱以感谢之情的同时边利用紧急楼梯向3楼上奔驰而去。
推开水色的门扉,探出头,打探着四周,发现御圆已经站在了自室307室门口,她正在用钥匙开着门。
她是在浪费时间吗,只见她频繁地扭着手腕,然后将钥匙插入锁孔,又把东西放在了脚边显得很吃力的样子。我边观察,边思索着。
至此,御圆只是逛了便利店而已,并没有其他举动,果然她还是比较恋家的吧。如此看来,我对去御圆家做客的欲望更强了,不过不愧是公寓,铁门上还是带锁的。从外部解除门锁的工具我并未准备,更何况我根本不知如何解锁。模仿小偷,对我来说根本不可能。
那么以访客的身份造访她家也是不可能实现的吧。
……那么,方法只剩一个了。
我开不了的话,只能让她来开了。
终于解开锁了吗,我探出头望了望。只见她从钥匙孔中拔出了钥匙,擦拭着汗水,把手伸向了门把手。此刻,我鼓足勇气,向着无法挽回的领域踏出了第一步。悄悄靠近她,装出一副很自然的样子。
「啊,帮你拿东西哦」
我拣起塑料袋,推开御圆进入屋内。
「……啊?」
正当与御圆不知所措的时候,我大大咧咧的走进门,脱下鞋,加重脚步向内屋走去。
「喂!你干什么啊!」
虽然御圆试图阻止我,但我并没有理睬她。进入了整洁的客厅后。我又向前走了几步,我回头拿起苹果擅自咬了起来。
「真是宽敞整洁的房间啊。但电视上堆积着不少灰尘。是因为摆设稀少而显得干净漂亮吧?」
我边把手中的袋子放在桌上,边平静的询问着御圆。回头望去,御圆却显得杀气重重,以能乐用的面具挡在胸前并与我保持着距离。黑色的眼球中充满了血丝,手中握着空花瓶摆出一副防范色狼的架势。从中看不出半点欢迎同学来家做客应有的态度。
「你想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要干些什么,不过我是谁你该认识吧,我和你是在同一学校就读的同年级学生啊」
胡乱回答了一统后,咬到一半的苹果掉落在了桌上。之后,我用余光扫视着里屋。钢筋混凝土的西洋式风格房间的一角有一间被暗红色隔扇遮蔽着的房间。从建筑风格来看应该是日本式的房间吧。
「请问……你可以回去了吗?你这样的举动令我很困惑」
虽然她利用能乐面具遮着脸装出非常沉着的样子,但我在刚才的数秒间已经了解了和式房间里的状况。我的诚实程度,可是被小学老师所赞扬的。
「你希望我回去的话,我可以立刻回去。可是,是否要先问问你家中另外几位的意见呢?」
「你在说些什么?」
我将身体转向和室。可随即便听到身后一声重重的脚步声。我立刻闪开。只见御圆手拿着花瓶和高压电枪,冲着我刚才的位置袭去。
「真是激动啊,不过很可惜,你失手了。刚才可是最后的机会。如果要解决掉我的话,你应该在我刚进来时下手的。」
和她保持一定距离的话,她的攻击不会对我造成任何威胁。此时的御圆,虽然面无表情但相当愤怒吧,她将高圧電流枪置于胸前,和我保持一定距离,不过似乎并没有豁然攻击的意思。
「你,知道吗?」
「当然」
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
御圆想询问的事,正确的事,社会道德,伦理,御圆喜欢的东西,和人交往的方法,苹果的营养元素。我并不是所有都了解了。但有一点我明白,刚才那些话只是我的谎言而已。
「没用的哦,我很自信的告诉你,即使现在你拿出AK47也杀不了我。」
我最喜欢吓唬人了,哈哈。
御圆慢慢向和室靠近。对于她那种虚伪的态度,我真想问问她平时是怎么生活的。
「看来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嘛。是这房间很重要呢,或者是保存着能令名誉,地位,财产具现化的东西?啊,难道是凶器之类?」
我并没有说出具体是什么,只是淡淡的描绘了一下。御圆也没有任何吃惊的反应。
恩……既然不知道如何才能迫使御圆失去理智,那干脆就停止胡闹吧。反正今天来并不是为欺负她而来,也不是为了揭露她的罪行而来。、
「好久不见了」
我舔着嘴唇说,试图移开话题,这种时候如果伴随着微笑的话估计印象会更好吧,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像揭开谜底般叫着那个名字。
「麻酱……」
语音刚落,高压电枪和花瓶,同时掉在了地板上。御圆的肩膀,在第3者来看像是被欺负的孩子般颤抖着。
御圆那如同小鹿般的细足,合拢了一步的距离。她的瞳孔剧烈的反复收缩着,肩膀颤抖的更厉害了。
「还记得吗」
无意间我用轻柔的语调问道。她的双腿合的更紧了。
「米……君」
……相隔8年的称呼了。
「麻酱……」
御圆麻由的肩膀颤抖的更厉害了。为了使她平静下来,我紧紧的抱住她那骨感的身体。她的体香搀杂着汗味滋润了我的鼻腔。
「米……君?」
似乎还无法相信般,再次呆呆的呼着我的名字。
「乖,乖……」
「米君」
「米君……」
她轻轻的敲着我的后背。
只是因为那些简短话语,她便溃决了。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崩溃般的绝叫,我使出全身的力量支撑住麻由的身体。不断涌出的冰冷眼泪从头颈流向肩膀,带来如同雨后的湿润。
「米君!米君米君米君米君米君米君!」
最后终于崩溃了,跪倒在我脚下。她对我而言并不单单是同级生。我们一起被诱拐,一起被虐待,一起狂乱。----我们是如此,不和谐的关系啊。我和麻由就是8年前诱拐事件的被害者。
扫去破碎的花瓶,经过了30多分钟才将状态稳定下来。
「对不起,只是想稍稍捉弄你一下。」
我悠闲的靠在沙发上,边用手指替麻由梳理头发边对她道歉。麻由仍然流着泪,鼓着小脸。不过即使如此,也在我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下来。
「米君你好讨厌,害得人家紧张死了。」
「我也和你一样哦」
说紧张不如说是刺激啊。而且骨头都快散架了。
「总之这我就没收咯」
这种东西不能放在小孩子手能触及到的地方。即使我扫地时顺手拣起了高压电枪。麻由也毫无反映。或许现在的她已经无法注意到这些了吧。
「脑--残。脑--残,米君你这脑--残」
退回了儿童时般的麻由。沉着冷静的同级生形象已荡然无存。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瞒到现在呢」
「我最近才发现的啦。看吧,从前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称述了说谎的理由。但是,麻由依然气呼呼的。
「大骗子,以前我们明明一直一起玩耍的说,怎么可能不知道嘛」
「啊,推理的真好,麻由好聪明」
我抚摩着她的脑袋哄道。其实也并没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就算说出来她也无法理解吧。
「麻由的脑袋好小啊,简直就像是……」
突然,她的手指轻轻的按在了我的嘴唇上,一下子转到了我面前。
「不要叫我麻由哦,要叫麻……酱」
说完,松开了我的唇。……唔。
「都这么大了,叫麻酱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吧……」
「不——行!米君一定要叫我麻酱!」
麻由像小孩子般胡闹着。不对,她根本就是个小孩子嘛。
「而且,米君你的声音好像猫的叫声哦」
「不是挺好的嘛,有什么不和谐吗?!」
她真的是觉得没有吗,她的台词,与相同世界的我的台词相比,要亲切百倍啊。
「米君就是米君,而我就是麻酱!我们2个是绝对不能分开的」
边流着眼泪边诉说着的麻由,使我深深感受到了她的无比真挚和强烈愿望,真是不可思议。或许是被这不可抗拒的气氛影响了吧,在不经意间我颔首表示了同意。
「果然是这样啊。米酱是色色的青色机械人偶,和麻君在一起好象吉祥物哦」
「恩恩!米君好聪明!」
麻由终于露出了笑脸。这次换做麻由抚摩我的脑袋了,她边擦拭着脸上的眼泪,边轻轻的抚摩着我的脑袋。不过我总觉得,正犯着致命性的无法挽回的错误,虽然自己心里明白,不过要把它具体道来,并妥善处置的话,我办不到。本来在这种状态下我就不认为能想出些什么。
「我,一直在等待哦,米君,以麻酱呼唤着我,并以各种姿态出现在我眼前。」
「……这样啊」
她真的在等吗?
「……话说回来这间房间,能让我参观一下吗?」
我向着里面的和室走去。
「好啊」
点了点头,她迅速的从我身边离开。之后,我便站了起来。背后的麻由双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我蹲了下来,让她靠上我的背,虽然有些沉重,不过对此我也没抱怨什么。就这样背着哭坏的小姑娘向和室走去。边走边祈祷着里面最好别有什么我不想看到的东西。
没有任何顾虑的拉开了隔扇。屋内只有被诱拐的小学生兄妹2人。
「……额」
我立刻关上了隔扇,U字型折回,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打开电视机。银幕里出现一对从白天开始一个劲地玩着的情侣,乘上观光车,男友闻着女友靴子的味道。
由于麻由躺在我的双膝上,我一边迎合着她的姿势一边调整着呼吸。
「无聊的恋爱电视剧我并不喜欢」
真不知道为何要说出这等蠢话,麻由从我手中夺过遥控器,按下了频道8。随后节目便开始不断的更换着,但在这之前我想先提议改变下体位。
「麻酱」
边梳理着麻由额头上的头发,边冒失的问道。
「你是强行将那2个孩子带到这来的吗?」
「恩!」
如同理所当然一般,我得到了充满活力的回答。此刻我觉得,赞扬的话似乎也能说出口。如果她要求的话我该怎么做呢,至少该摸摸她的头吧。
「喂--喂---,米君不回家吗?不如我们一起住吧」
「啊?」
「我说啊。」
「质问和要求不要混在一起说嘛」
「那么,那么,你答应吗?」
她更本没在听我说话嘛。而且,眼中散发着光辉。和在学校里的她盼若两人,如同幼女般的举止也显得太自然了。
「恩……。一起住的话,也就意味着同居……」
在学校经常被教导学生同居要保持纯洁的关系。可我们最初就是不洁之躯,要我们纯洁的交往,对于我们来说也未免太残酷了吧。况且由于我是被叔父抚养长大的,所以不得不取得他的同意。
「一起上学,一起用餐,一起洗澡一起睡,不好吗?」
「好是好啦,可生活费之类……」
「由我来出,你放心吧」
强烈诱惑向我袭来。
……恩,就这样吧。反正,也并不打算长住。
「今天回去我会和叔父他们说下的。他们反对的话,我就离家出走。」
至此,终于得出了幼稚的结论。另一方面,麻由如同愿望成真般,眼中散发着梦幻的光彩。
「啊——,更早一些察觉的话——。休学旅行的班级也是——」
她嘴里虽然后悔的念叨着,可意外的是内心却甚是欣喜。为了应和她,我也装出一副很后悔的样子。以上只是谎言而已。
「那么,色情和昏暗的话题先暂且不提吧」
我大幅度的扭了扭脖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那间和室中的情况,果然和我预料的一样。麻由就是这次杀人事件和诱拐事件的罪魁祸首。一切都真相大白,面对这位可爱的诱拐犯我真不知该怎么说她。
事前虽然预想过,但直面事实之后,我受到了预想以上的打击。
「一般,作为同居生活开始时的活动,都会打情骂俏……。可我们牵扯到犯罪问题了」
我真想抱着头。找个洞钻进去。啊啊啊,我真傻。
「哈哈,怎么了?你脸色发青哦。」
从妄想中回过神来的麻由突然将自己的脸膀靠向我的脸膀。一会「啊哈?」一会「唔唔」的,摆出幼稚的表情和叫声,窥视着我的脸颊。之后,如同赞同般“啪”地拍了下手。
「你一定肚子饿了吧」
「可能是吧……。问题好象多的说不完,顺便把我的肚子也填了吧……」
啊诶,啊诶诶诶。不是自暴自弃的时候啊。悬挂在电视上的时钟的时针已经经过了5点。分针也向着8慢慢靠近。叔父们应该已经吃完晚饭了吧。
「米君真是个贪吃鬼」
我经常被亲戚的婆婆这么说。麻由从我的腿上一越而起,挡在了电视中央,双手叉腰,转过身。
「那么,就由麻酱我来为你做饭吧」
银幕所产生的圆形光圈照在麻由背后,如同女神降临般,我险些像密教的信徒似的不由自主的伏首参拜。
「那么就拜托您了」
「想吃什么吗?无论是什么我都为你做哦」
「麻酱讨厌的东西」
脑残的神经又开始作祟。刚停息的泪潮,又聚集在了麻由的双眼中。
「玩笑,玩笑啦这是世界通用玩笑哦。做些麻酱喜欢的料理就好,麻酱喜欢的就是我喜欢的,真的真的啦」
真是拙劣的安抚方式。不过麻由的泪水却如同潮水般退去。
「包在我身上」
说着她走向了厨房,连拖鞋都忘了穿。看来我的安抚意外的奏效。
“哄——”,响起了一阵很沉重的金属声。我立刻上前查看。厨房里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一眼望去厨房显得非常整齐,然后我又仔细的看了看,顿时便楞住了,与刚才的感觉完全不同。东西放的乱七八糟。菜刀竟然和筷子放在一起了。这是怎么回事。麻由边把挂着的东西涂成红色,边从架子上取下围裙。将围裙穿在了制服外后,害羞的走到我面前。
「怎么样?合适吗?」
她仰视着我,期盼着我的回答。由于我并未立刻想出适合的答案,便一把抱住了麻由。以此来表达我的想法。
「米君,最喜欢你了」
我松开了麻由,她脸上浮现出一抹潮红。
要使我脸红的话,估计一辈子都不可能了,她向我露出了充满魅力的笑容。
「什么时候举行结婚典礼呢?」
「等等」
怎么突然确立了婚姻关系……
「生个女儿就好了」
连孩子都……。你难道是爱做梦的新娘吗?
由于感觉被卷入麻烦中,我开始巡视四周,希望能找到新的话题。虽然没有任何收获,不过想起了搁置在心中许久的疑问。
「那些孩子的晚饭呢?一并料理吗?」
麻由离开了我身边,走向冰箱,从中取出了一个袋子,从袋子中取出「?」和卷面包。
「……这样不好吧,不多喂些他们的话……」
「诶……,为什么呀?」
「没什么,你会做料理吧,给他们喂点好吃的东西吧」
突然,麻由鼓起了小脸,捏碎了手中的面包,显得很不高兴的样子。
「没关系啦,不是和我们从前一样吗?恩,只是更少一些而已嘛,最基本的水还是无限提供的」
「话虽这么说……」
你的基准也太低了吧。
「既然是擅自把他们带来的,至少温保问题……。我们那时,不也是为饿肚子而痛苦不已吗。」
当时,为了获得饵食,我们被迫进行「艺」的表演。恩,饵食。当时我们表演的奖励并不能称的上是食物。这么说才更准确。
麻由虽然显得不太满意,但依旧点了点头。
「米君你这么说的话……」
「我决不会对麻酱下任何命令。这只是请求。决定权在于麻酱哦。因为是请求,拒绝的话也无妨。」
对这番充满了伪善的话语,连我自己都觉得很不自在。既然这么说了,想必麻由也不会拒绝。可对于自己内心的丑陋,我感到些许寒意。
「明白了,可是……。那么,那么米君等下是否能倾听我的请求呢。」
如同一道闪光闪过脑海般,我立刻重拾笑颜。当然,由于是请求所以并非不可拒绝,但如果真的拒绝的话,伤害到了双方感情的话该怎么办呢。我思索着,点了点头。
「太好了!那么,稍等一会哦!」
麻由把捏碎的面包放在桌上,开开心心的打开了冰箱。我望了望麻由后,便拿起碎面包走出了厨房。首先从书包里取出手机,接着从电话本中找出了熟悉的号码,按下通话按纽的同时,阿姨接起了电话,我把不回家吃晚饭的消息告诉了她,
阿姨难道是边嚼着乌贼,边答复着我吗。咀嚼声不断的响着。少许寒暄后便挂断了电话。
把手机放入书包里之后,我一屁股做在了地板上。闭上眼,回忆着过去和麻由一起度过的时光。短短10秒便回忆完毕,没有给我带来任何欢愉,只带来了糟糕的心情。

事情告一段落后,我打开了和室的隔扇。点上灯,无意间视线便集中在了房间中央。
「恩--,初次见面,吧」
我效仿着教育节目的主持带着笑容试图给孩子们留下个好印象的打算,似乎是落空了。被照亮的房间里有六张席子,异臭弥漫其中。
熏人的恶臭刺激着我的鼻腔。散发恶臭的主要原因应该是长久不洗澡孩子的体臭是穿着至今的衣服还有角落里那简易的便池所导致的吧。麻由是为了防止屋内的恶臭外泄,才终日用隔扇封闭着的吧。不过想要完美掩饰的话,应该需要花费相当的力气吧。
兄妹中的哥哥用畏惧的眼神仰视着我,而妹妹则愤怒的瞪着我。他们2人的双腿都被栓在了柱子上无法行动。或许是由于他们试图挣脱的缘故吧,脚上留有细微的伤痕。
2人喘着粗气,嘴型成“一”字状。在这样的2个孩子面前,我弯下腰,挺胸正座在他们面前。对初次见面的人,我不知不觉以礼相待了。兄妹中的哥哥显得仓皇失措。
「池田浩太和池田杏子吧」
我呼着名字的同时望了望他们的脸。兄长的浩太似乎把恐惧当成重力来感受了吗,颤抖着用力点了点头以此方式回答了我的询问。可妹妹杏子就没那么听话了,一味的盯着墙壁,对我不理不睬。不过,这也理所当然。
「称呼我为哥哥吧,当然,“大哥哥”也行」
「……恩」
虽然回答的含糊不清,不过我总算使他开口说话了。
「啊,名字就暂时保密吧」
为了让他们觉得我并不普通,于是便为自己的姓名打上了马赛克。
无视他们投来的充满好奇的炙热视线,我将面包置于他们眼前。
「肚子饿不饿?」
「诶,啊,哈……不……」
妹妹断断续续的回答着。实在令人难以理解。杏子如若无人般,注视着墙壁,小嘴一张一合。
「当然饿啊,从早晨到现在可是什么都没吃,快把面包给我!」
杏子发出了相当尖利的声音。她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向我伸手索要。我把面包放在了她的小手上。如同鱼食般的面包碎屑,被杏子捏的更碎了。似乎在检查着什么,其实这其中并没有放入奶油,巧克力和毒药。
「今天,在这顿饭之后还有饭吃哦。」
杏子正在解剖面包的手停了下来,眼睛瞪的圆圆的。
「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浩太询问着我。带着稍许期待的表情,不过不安超过了期待。
「把你们带来这里的姐姐现在正在做晚饭,至于在做些什么,我不太清楚」
「做饭?饭里下毒了吗?或者是想让我们吃蟑螂吗?」
杏子露出险恶的表情说道。果然,刚才的行为是在检查面包中是否混入异物。她的处处提防的态度给我留下了些许好感。想稍稍欺负她一下程度的好感。
而生怕妹妹的话激怒我的浩太,则在不断的观察着我的脸色。
「毒药,蟑螂……那么,杏子」「别随便叫我名字」
「那池田,如果端出其中混杂了这些东西的料理的话,你会吃吗?」
「怎么可能会吃」
「如果被威胁『不吃的话就杀了你』的话呢?」
「这种东西吃了的话,还不是一样会死」
死不了的吧,我肯定的摇了摇头。
「不吃的话,就杀了你哥哥呢?」
话音刚落,浩太的肩膀夸张的颤抖着,眼中含着泪。杏子对这样懦弱的哥哥,投去蔑视的眼光。
「只顾自己固然重要,但也要考虑一下你的所做所为会给周围的人带来怎样的影响,要负起必要的责任」
就拿我来说吧,她的事,对御圆麻由所承担的责任。
我的话使杏子陷入了沉默,愤怒的视线也随之消失。此时,浩太望着我和杏子说道。
「由我来吃」
「由我代他吃,能不能,不要对杏子说这些。」
虽然话语断断续续,但他所要表达的意思,确切的传达给了我。
怎么说呢,真是个称职的哥哥。
显得很吃惊的杏子,扶着哥哥的手。眼中带着些许湿润。
「请不要欺负杏子。」
「……………………」
虽然只是少许,不过积蓄已久的良知导致他向着自残行为发展。已经开始了自我陶醉。
孩子真是恐怖。
「我说啊,别把我和玩弄别人尊严和性命的混蛋混为一谈,刚才那些话,说到底,也只是假设而已。别多虑了,真的」
我俯着身低着头对他们道歉。
「啊,真抱歉」
浩太也同样俯着身低着头向我道歉。杏子嘛,还是老样子。
「是说这些话的人的错」
杏子用低沉的声音嘀咕着。“我倒觉得假设比实践要来的好”,虽然我想这么辩解,可并没有说出口。
我放弃了继续争论。虽然不能说刚才的谈论没有任何成果,不过在取得确实成果之前我会被自己的良心谴责至死吧。
在此之后他们似乎更饿了,杏子把检查完的面包屑分成2分,独自开始咀嚼起来。虽然默不作声,不过对视着吃饭的景象,在学校以外,我并没见过,对次感到甚是希奇。
我瘫坐在地上,静静的欣赏着他们2人用餐的情景。
哥哥池田浩太是小学4年生,红铜色的肌肤,身体略显消瘦。前额的头发披至眉间。有几分鬼太郎的样子,虽然比妹妹大2岁,可非常顺从妹妹,不过似乎并不是害怕,而是过分的呵护吧,恩,合格。
妹妹池田杏子是小学2年生,她和哥哥一样,有着泛红的肌肤,及肩的头发夸张的卷曲着。说话口吻有些像大人,性格顽固强气。
麻由诱拐的这2个孩子,与新闻里的照片相比稍显消瘦,但感觉眼带浅了不少。
「啊,看什么看」
一下子把面包塞进嘴里的杏子,2腮涨的圆圆的瞪着我。眼神也如同松鼠般,眼神和鼓起的2腮搭配在一起,略显可爱。
「恩,该怎么说呢,感觉你突然变的很温柔」
因为面包而鼓的圆圆的脸蛋染上了朱红色,视线从我身上移开。哈哈,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咯。她只是以冷淡的眼神回应了我。
「没什么,用不着你来夸我」
「恩,或许是这样吧。你看到狗的话,不会萌生杀了它的冲动吧」
「啊?你在说些什么」
「果然你是个好孩子」
她似乎对自己的一时得意而感到生气。看着她把面包硬塞进嘴里之后,不由的令我产生恶心和蛮横的感觉。
浩太边咽着面包,边替妹妹对我赔礼道歉。这情景以没神经的诱拐犯和正正经经的被害者的组合用这傻傻的一句话便能道明。
「那么,既然肚子已经填的差不多了,来说说正经事吧」
「更饿了!」
立刻用手捂住杏子嘴的浩太加重语气呼了声「杏子」之后,终于平静了下来。扫视了下2人的脸膀之后,我提出了我的意见。
「我有一个请求」
语毕,我开始进行陈述。
「希望你们把我当成诱拐你们的罪犯,和那位姐姐没有任何关系,也不要任何人提及那位姐姐的任何信息。只要能保守这个秘密就行了」
「这样的话,不久的将来你们将会无事解放」
我撒了这样的谎。
说实话,真的有人会保守这样的秘密吗。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人的话,我真想笑着拍拍他的肩对他说,奸商会很欢迎你的。
所以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他们2个的吧。因为制造不会说话的死人。才符合街头巷尾传言的杀人鬼的形象。
「请,请问」
浩太唯唯诺诺的举起手。「恩,池田君」我有些做作的迅速回答了他。
「解放是不是我们毫发无损的从这里脱出的意思吗?」
「是……啊,是脱出呢,还是逃跑呢」
「是吗……恩,谢谢……」
总觉得他们意外的消极。就好象不想从这里出去一样。兄妹的表情都显得很忧郁。可又看不出他们愿意呆在这的迹象。
诱拐比杀人的性质更恶劣。杀人以被害者的死宣告结束,而诱拐却是要持续到被解放才算结束。也就意味着不得不继续疯狂的人生,明明就不能改变,明明就被死亡笼罩着,可还是不得不为保命而忍耐下去。
我明明就是个普通人,可对此我却感到很不解。
……啊--—,不行了,不该去多想的。
「话说回来,你们是怎么被诱拐的?」
我以充满关怀的言辞,提出了充满恶意的疑问。
「在外玩耍的时候遇到那位姐姐,结果就……」
浩太咬牙切齿的说着,身边的杏子瞥了他一眼之后,便没再看他一眼,可小手却紧紧的握住了浩太的左手。我虽然表面上对这对兄妹的行为点头表示认可,可心中却对此进行了彻底的否定。
这么危险的世道,还悠闲的在外游玩?真是难以令人信服的理由,不过据报道称,他们的确是在傍晚失踪的,由此看来当时他们应该不在家中。
可他们父母会允许他们出门玩吗?……唔恩。
我对此意外的在意,虽然本意并非如此。
「为什么在这里?」
突然,在身后响起如同爆炸般的开门声中伴随着冷淡的话语传入我的耳中。回头望去,只见手持平底锅,如同在教室时那样,显得沉着冷静的麻由站在了我面前。
15分钟前的幼稚行为如同幻觉一般,她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我表现出不可思议表情的同时,试图返回房间,但由于没坐稳的缘故,我慌慌张张的用手撑起了倾斜过度的身体。「谢谢」麻由以不含任何感情的话语对我道谢。「不用客气」我故装绅士的回答后,检查了平底锅内部。
「炒面哦」
是自信作吗,或是自己喜欢的东西吗?麻由面带笑容把锅子递到我面前。从锅子中散发出的酱汁的气味和房间中的异臭混杂在一起,使我的食欲飞速消退。
「有什么坐垫之类的吗?」
似乎没听懂我所说的日本语般,麻由把锅子放在了身边的榻榻米上。草席发出了啪啪的爆裂声,散发着焦臭。这里已经能称的上是异臭祭典了。
「我们去厨房吃吧」
麻由拽着我的袖子。可我却婉转的拒绝了她。
「在这里吃吧」
「为什么?」
「这些东西不也是为了那些孩子才做的吗?」
麻由似乎想继续和我争论。可是,她整了整呼吸,非常不满的说道「明白了」,之后便弯下腰。
麻由把筷子递给我,然后又向那2个小家伙投以催促的眼神之后,把2双坏损的筷子扔给了那对兄妹。他们拿起筷子时,反复的眨了眨眼。可也只是几下而已。忠于食欲的这对兄妹以眼神征求着我的答复。得到了我的同意后,便急匆忙将手伸向锅子。
「小心烫哦……」
我温柔的提醒道,不过这2个小家伙跟本没听我的劝告,只见他们靠在锅子旁拼命的吃了起来。即使是下了毒他们似乎也不在乎了。害的我连伸出筷子的机会都没有。
「真好吃!」
「恩,真好吃啊!」
连杏子都很坦诚的赞叹道,赞叹之余,他们将那连白菜芯都不放过的贪欲渐渐填入肠胃。受到别人夸赞,普通人的话都会感到高兴吧,可麻由却恰恰相反。她非常愤怒的望着兄妹2人抢食炒面的景象,牙间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指甲深深插入了手臂的皮肉里,我深怕她会做出些什么,事实果然和我预料的一样,麻由并不是个耐的住性子的孩子。
麻由不紧不慢的举起筷子。之后的动作,令我有些措手不及。
她将筷子的顶端,对准杏子的脑门,狠狠的刺去。
「笨蛋!」
我边责备着麻由,边伸出右手去阻止她的行为。麻酱毫不留情的将筷子插进了我的中指指根处,穿透了表皮。
「……外星人从手中(爆种)……这种感觉吧」
「……米君?」
面对斜插着的筷子,麻由倾着头。浩太他们也边吃边注视着我受伤的手,这2个小家伙,食欲也太强了吧。
我的手被筷子所贯穿,赤红的血潮从伤口上涌出时,麻由才反应过来。
「我去拿绷带」
麻由不急不慢的站起来。毫无罪恶感,话语也显得轻描淡写。
「绷带就免了吧,创可贴就行了……」
「不行,万一感染的话皮肤会变的很凹凸不平的」
怎么样的凹凸不平啊。是肉变成这样,还是皮肤?恐怖的程度区别很大啊。
「包扎完之后,麻酱会为米君做一顿专用的晚饭,等着哦」
对食物加上专用2字,总感觉是被当做异族对待了,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这样就好」,我挽留住了准备出去的麻由。
「晚饭不用了,做起来也麻烦」
「并不麻烦哦」
正因为这样我才困扰啊。
「今天就不用了,等会我,哼哼,享用麻酱你哦」
说完这席话后,我的羞耻心到达了极点。真不该这么说的,啊啦,我至今有过后悔的事吗。现在的我脸膀滚烫。孩子们投来的视线也如同针扎,比手上的伤口所带来的疼痛更难忍受。话说回来,这番如同死语般的表达,别人怎么会同意啊?我边这么想着,边探视着麻由的反应。麻由的神情显的甚是奇妙。不过之后她拉着我的右手,把我领到客厅。关上隔扇之后,对我破颜一笑。
「真的吗?」
「哪件事?」
不知为何我以绅士的口吻回答了麻由。
「ねえねえ,要享用麻酱吗?今天吗?夜晚吗?万歳——!」
那席话意外的起作用啊。我举起双手心中大喜。思春期少女的大脑或许被浓硫酸泼洒过吧。
「诶——关于这件事嘛,日后再议……总之,先替我去拿些创可贴来。」
我滩开手,边将插于手中的筷子展示给麻由看,边搪塞着她。不过这一举动并不是为了确认我的话是否起到效果。
麻由笑容满面的点着头,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
目送麻由之后,我返回和室。坐在了原先坐过的地方。这之后,我用左手握着不能放任不管的筷子。
「哦哦,插的好深,好痛,痛痛痛,滑出来了。真让人起鸡皮疙瘩啊」
我边唱着独角戏边把筷子拔出来。从伤口涌出的血滴不断从手中流下,形成一道又一道的血痕。为了不弄脏塌塌米,我用舌头舔食着自己的血液。此时,由于感到我的一举一动被注视的缘故,我以侧目斜视了周遭那2个小家伙。
浩太正注视着我,不过更令我吃惊的是,一大锅的炒面竟然被吃的见底了。
「额……谢谢您」
「谢我什么,做晚饭给你们吃的是那位大姐姐,要谢的话谢她去吧」
「不是……这件……事」
浩太摇着头断断续续的说道。
「谢谢你袒护了杏子」
浩太害羞的笑了笑,顺势低下了头。
对我放松警惕了吗?似乎他多多少少把我看成是自己人了。
另一方面,杏子依旧无视着我,继续咀嚼着剩下的炒面。
其实我对他们2人的死活,完全不在乎,仅仅是把他们的事归类为我人生中一段可笑的经历而已。
……不过把这当作笑话的话,那我和麻由的关系在我心中会处于什么地位呢。
真是的,该用怎样的汉字来表达才合适呢。
麻由细心地替我包扎完伤口后,我逃跑般的离开了麻由的家,虽然与含着泪的麻由离别有些不舍,但我也没空陪麻由瞎胡闹。
以上一半是谎言而已。
「……不过,真是充实的一天啊」
如同盐酸挥发般的时间。
看着手掌上包裹的厚厚绷带。「不是创可帖啊——」我无奈的说道,虽然包扎的技术很差,但所用的量倒是一点也不含糊。我迅速把这些绷带拆掉,可是为时已晚,药品的臭味已经渗入了肌肤。哎,今天真是臭气灾难日啊!
「我认为自己并未和诱拐搭上关系……或许……」
不过,在这起案件里我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个从犯。
岁月使立场改变的这等事,只要发生在青梅竹马的身上便足够了。
更何况,被诱拐的这对兄妹也并不寻常。
通过关注他们和与他们的交流中我感受都了诸多可疑之处。是矛盾,或者是?总之,进展的太过顺利了,虽然感受到了丝毫的差异,不过具体是什么,还无法确实的掌握。
「……啊」
我突然想到另一件毫无意义的事忘记问清楚了。回头望着公寓的全景,公寓中每个房间都射入了阳光。如同影绘般,构筑起了与周围黑暗的共存关系。
明天再去问问麻由吧。
也并不是什么急事,我可没这么好的心情特意为这件事再跑回去。再说如果现在返回的话,估计今天就得在麻由家留宿了。这么做的后果,多半是遭到阿姨的拳打脚踢。
所以,明天如果还记得的话就问问她吧。
为什么诱拐那2个孩子呢?
第八人『无意识杀害』
喜欢鸡皮。也喜欢,鮭鱼皮和鲷鱼的脸颊肉。可是以选出最爱而抛下其他的方式对它们进行取舍的话,这也太守旧了。这就好象,拿健全的人与割掉耳朵的人做比较般愚蠢。
被割掉耳朵的人,有眼睛有嘴巴,最重要的四肢还健在。不把这些剩下器官的真正价值有效利用而荒废掉的话,被指责资源浪费也没有任何辩解的余地吧。话说回来,其实我并没有食人肉的嗜好,对制造人体工艺品的兴趣也不浓厚。因此,以上的讨论就到此为止,先考虑下未来该如何发展吧。啊,脑子似乎不好使了。
总而言之希望自己构筑的计划别成为沙地上的阁楼。为了构想出毫无破绽的计划,我迫切希望得到多方面的协助。特别是同类的协助。
只要是与自己持有相同癖好的人都行。我想和相同癖好,相同年龄,但身处不同处境的人在咖啡店畅谈。深知自问自答极限的我,迫切的希望着。可唯一要注意的是,如果真的遇上这样的家伙,单单谈话就能了事吗。其实我是个容易冲动的人,特别是对中意的人,会不由自主的采取恶劣的态度使他对我产生厌恶。最后导致拳脚相向,由于这类例子并不在少数,对此我感到很躊躇。
而且我还害怕面对镜子,害怕和镜子中的自己挥拳相向。……是幸运吗?还是双重的不幸?现在,我还未和同类相遇。回首过去,唯一一个和我类似的人,也偏离了我的基准。为什么变成这样呢,我的同类像濒危灭绝的动物般隐匿着自己吗?和我相似的家伙明明就存在的嘛。我喜欢晚间逛便利店,音乐的话,只要是漂亮女孩唱的我都来者不拒。我的特长是无意间残杀周遭的生物和捉迷藏。拥有以上癖好的都是我的伙伴啊。恩,既然是追求类似,那么在歌曲上的兴趣有所不同也无所谓。即使喜欢男人的歌也无所谓。尽管如此,寻找和我类似的伙伴还是相当困难。
如果是现在的话,即使接到可疑邮件,即使登陆打着免费招牌却并不免费网站,我也并不在乎。只要有机会遇上同类,无论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
和往常一样,为了寻找同类,我向便利店进发着,四周的敌人如同草原上的野兽般隐匿身姿徘徊着。成为社会一份子时或许就会前途光明,一帆风顺,就如同找到了能藏匿自己的大树的昆虫般。人生啊,真是的……
 楼主| 发表于 2007-12-6 11:36 | 显示全部楼层
二章『双亲和诊疗』



「大家现在都在干些什么呢」
「大家是?」
「長瀬,川北等等」
「他们是你学校的朋友吗」
「恩」
「那么,他们一定在过着和往常一样的学习生活吧」
「他们会不会担心我们呀?」
「一定很担心吧」
我虽然嘴里这么说,可心里却并不这么想。
「那么妈妈和爸爸呢?」
「……一定,在为你担心哦」
我们的对话到此便结束了。
这之后,好象忘记刚才的对话般昏昏沉沉的睡去。
阳光明媚的早晨7时。虽然还不到上学的时间,可此时我却已经经过了学校,来到了麻由居住的公寓门前。因为今天我们将开始我们的同居生活。这份期待感就如同等了12年的游戏终于迎来了发售,于是我便像孩子效仿大人般早早起床。啊,谎言而已。
早起的原因其实只是为了不想和因为工作关系而早晚生活颠倒的叔父叔母见面而已。昨天,为了让他们答应我搬出去和朋友同居这件事上,和他们大吵了一架,还没谈及纯洁交往之类话题之前,便演变成了互相漫骂。不过在提升为干架之前。明白事理的医生叔父终于答应了我的要求,不过前提条件是每个月回家一次。叔母到最后还是反对我的决定,她有些过度保护了吧,虽然他们是这副德行,不过至少他们不是像我这般险恶。
「或许来的太早了吧……」
我由电梯上至3楼,在麻由的房间前小声嘟哝道。
麻由是个爱睡觉的孩子,在学校也只有她趴在桌子上睡觉和上课迟到2小时的印象。
「她虽然答应了来接我,可是这么早她会起床吗……」
不抱希望的按下了门铃。如果不出来的话我只能呆在外面等了。
「っ兹,っ兹」
眼前的景象令我感激涕零。由于过度感动的缘故,无法附诸言语的想法化作鼻涕流了出来。
「呀霍……,米君!」
麻由稚气的向捂着鼻子的我打招呼。
「呀霍……?」
穿着睡衣的麻由,笑嘻嘻的倾着头。之后便用袖子帮我擦着从指间流出的鼻涕。
「不用擦了,睡衣弄脏了可不好」
「没事没事。米君很干净的」
青白条纹的睡衣。只有一部分附着着另一种颜色的斑点。
看着这些的麻由飘飘欲仙般,眨着水汪汪的眼睛天真的笑着。
这情景看的我直起鸡皮疙瘩。
「……什么时候在门口等我的啊?」
「从昨天开始」
「…………昨天?」
「YES!」
「……昨天什么时候开始的啊?」
「米君逃跑后,洗完澡便开始等了」
我是昨晚7点离开这里的。
「在门前等的吗?」
「恩」
「期间干了些什么?」
「睡觉」
「…………………………」
额……。
是该为她的纯真而感动流泪呢,还是该躲到墙角去颤抖呢?或许不该和她扯上关系。结果不率直的我没有做出任何抉择。
「我该更早些来的,让麻由久等,真不好意思。」
我假惺惺的说道。麻由以并不在意的态度回应了我,并扑过来抱住了我。
「米君~」
伴随甜美的呻吟,我的脸埋入了她的双峰中(哼哼,译者脑残存心翻错)原文与此相反。
……恩?这的确是,我似乎想要对这位同居伙伴询问些什么……
「恩---?总觉得麻由身上有一股肥皂香气!」
麻由身上飘着香甜的气息。因为馨香的关系,导致我忘了想向麻由询问的事。
「我喜欢早晨入浴」
因为昨天没空洗澡,所以才今天早晨洗的吧,虽然这是她的初体验。
我抱着麻由进了房间,期间她并没有询问我是否一起同居的事,或许是觉得没必要问吧。确切的说是根本不值得说吧。
踏入和昨天毫无改变的房间,我将书包和装有换洗衣服的运动包扔在床上。留意了下和室,隔扇依旧紧紧的封闭着。真佩服那些呆在里面而没有发疯的小家伙。
「早饭?」
麻由挽着我的手问道。
「还没有呢」
「不是问这个啦,是问你早饭吃面包还是米饭啦」
啊?难道我的早饭成了决定事项吗?不吃的话又要像昨天那样被(筷子)插了吗?恩,对抱有这种想法的自己感到有些神经质。
「那么,吃面包吧。不在和室里吃哦」
我表达了没有任何关联性的意见。麻由虽然嘴上答复着「了解了解」,但并没有付逐行动。从她那幸福满足惹人憐爱表情来看,做为抱枕来说,还算合格吧。
想着想着我瘫倒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
「第一次早晨看电视呢」
银幕中闪现出看腻了的风景,我们居住的城市的景色与经常在银幕上出现的连续杀人事件的报道,看来事件闹的沸沸扬扬了。
「据报道昨天晚上又死人了」
「真让人不爽,世界上每天不都有人死嘛,何必搞的那么夸张。」
我小装了下糊涂。其实,按昨天的时间段来推算,我对真相心知肚明。
被害人是地方自治会会长。在结束了例行的集体巡逻后,他独自继续巡逻时,仅仅5分钟左右的时间里便遭遇毒手。死因是被利器所刺身亡。头部侧面似乎被开了一个漂亮的窟窿。犯罪时间在午后8点左右。地点在某小学的附近。没有任何目击者,差不多该传出凶手不是人类,而是鬼怪或是超常现象之类的传言了吧。半年前明明还是和平的城市,可如今……
「真是可怕啊……麻由?」
对我軽蔑的感想,麻由并没有做任何回应。不过,刚才为止的笑容消失了,无光无垢的眼珠,直直的凝视着显象管映出的图象。
「……许久不见了」
她自顾自的说着。沉浸在怀念过去的气氛里。这气氛比踏进蠕虫群更觉恶心。
「喂」
突然,麻由仰视着我。无机物般的双瞳,窥视着我的眼睛。
「那是你干的吗,米君?」
她以平和的口吻向我提出质问。明明头绪和证据全无,可最后疑问的语调却稍显微弱,好象认定是我做的一般。
「不是」
我若无其事的撒了谎。
「麻酱,对杀人很反感吧?」
「恩,我最最最讨厌杀人了」
说完,麻由又露出了微笑。之后,便座上了我的双膝,她的脸颊靠向了我的脸颊。
「并且米君是世界上最XX的了」
「……承蒙爱戴」
当然,这种程度不可能使我害羞。
「啊,啊?米君的脸膀变的好烫啊。而且还起了一粒粒鸡皮疙瘩呢」
「……………………………………」
谎言而已。
「吃,吃早饭吧,我想摄入些食物」
我装出唯唯诺诺狼狈不堪的样子。麻由边自满的笑着,边「恩恩」如同哄孩子般的回应着我。被小孩子当成小孩子看待真是丢脸。我明明对告白或者肌肤的接触不以为然,可对LOVE译成日文后的词语的肉麻程度不甚感冒。我勉强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以免自己再次蒙羞。
麻由离开我身边,走向厨房。今天似乎很冷静,步调不像昨天那样匆忙。我向如同梦游似的飘飘然走着的麻由问道。
「如果……我是杀人的元凶的话你会怎么样?」
麻由回头看着我,大幅度的倾着头。
「怎么办呢?」
「比如说交给警察,或者骂我是恶心的变态,又或者叫我去死,又或者骂我白痴……」
对自己的想象力的匮乏程度大感吃惊。刚才那些不就是单单的骂人吗……
「唔……不知道」
麻由只言片语回答的同时,头的倾斜度更大了。之后便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走进了厨房。
「米君,如果我死了的话你会怎么样?」
从厨房里传出了麻由的声音。虽然音量并不响亮,不过切实的震动着我的耳膜。
「这种事我从没考虑过,所以不知道」
「恩!麻由也正是如此!」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
虽然不太明白话中的含义。不过被麻由过胜的自信所感动于是我决定不懂装懂。其实也并不是另含他意的质问,就让它这样结束吧。
这之后,在感觉无聊之前,我无意识的打开了和室的门。从漆黑的屋内传来了无法形容的恶臭。我用手捂住鼻子,发现鼻水已经止住后,进入了房间。
2个小家伙横躺在墙角。浩太如同护着杏子般抱着杏子睡着,杏子也像晒太阳的小猫般卷缩着身子。
「……噢」
我感觉很可笑。可脸上的肌肉却并没有任何反应。
不过即使遇上某些很特别的事,它们(肌肉)似乎也并不会松弛下来。当然,那些特别的事是指有趣的事。
谎言而已。
我步出房门,之后便再也没有进去。我向着貌似麻由房间的房间进发。经过走廊。打开门……,这次不是气味,而是眼前的惨不忍睹的景象使我愕然。教科书扔的满地都是,卷着的席子躺在房间的角落,书桌上堆积成山的乱七八糟的小东西。这些东西似乎并没有物尽其用。不过由于麻由完全不看书,所以并没有杂志和报刊小说之类的书的影子,当然书架也没有。
我边叹着气,边跳过教科书堆,打开了衣柜。满是褶皱的衣服杂乱的陈列着。我拿起破破烂烂的毯子替麻由擦拭着衣服上的尘埃。擦完之后,把毛巾夹在腋下离开了房间。
「起居室是因为没有使用才显得干净的吧……」
明明居住着,可一点生活感都没有,我边对这无聊的怨言感到惊讶,边向和室走去。
正当我想替那2个小家伙盖上毯子的时候,杏子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
「……我们并不需要你的帮助」
睡意浓厚的杏子半睁着眼,仰望着我。
「我才不需要诱拐犯的施舍……」
施舍,杏子连这么难的单词都知道啊。
与昨天的晚饭不同,因为不涉及生理上的欲求所以想向我展现宁死不从的意志吗。可是……
「很遗憾,现在除了诱拐犯没有别人会施舍给你,你就老老实实的从了我吧」
我替他们盖上了毯子,以毯子半遮面容的杏子透过毯子传出含混不清的声音,「我不是说了不要(やめて)了吗」她有气无力的提出抗议。
「如果顺从你的意见的话,你哥哥可能会感冒哦,即使这样也无所谓吗?」
杏子无言以对,眼神四处游走。最后躲进了毯子中,消极的赞同了我的意见,之后便背过身去。
「谢谢……」
比蚊子嗡嗡声更虚无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她或许并不想让任何人听见吧。不过,在乡间寂静的早晨,想听不见都难。
「……因为昨天的事,我被你这么说了所以才……」
真像是借口,我紧跟着答道「不用客气」,之后便走出了房间。
直到现在我才感到了伪善的举动所得到的充实感是如此令人欢愉。
「啊——,张开嘴」←→「还礼,来张开嘴,啊——」
我们进行着这般如同白痴情侣的早饭过程。
不过在离开房间的同时,麻由的幼稚气便随之消失。如同昨天那样冷淡无表情的麻由在我身边走着,持有不伦关系的情侣走出旅馆的景象或许是这样吧,我边这么思索着。边对麻由的这般处世术进行肯定。然后便努力的应和她,开始安静的向学校走去。不过,上下楼梯时,麻由还是要依靠我的搀扶。
一进教室,麻由便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把书包挂在了书桌旁。然后趴在书桌上,摆出和书桌亲吻般的架势。这样的姿势一点也不适合麻由,身为白痴情侣的我单方面这么想着。
途中没有任何一个人和麻由打过招呼。就这样,无人打扰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放课后。对麻由的此番举动,以班导为首,其余的教师也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只管自己讲课。
午休该不该叫她起来呢。放学时是不是该一起出教室。我拉长着脸望着C字型睡姿的麻由,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我决定效仿教师们的做法,对她不闻不问。
结果麻由一整天身子都没动一下,安稳的睡着。
结局如同往常一样,无聊的学校生活临近结束。
嘈杂声中,我审视着今天学校发下来的2件印刷物。一件是学生会信函。另一件是关于休学旅行的介绍事项书。
学生会信封面上写着,本校屈指可数有心理障碍的学生们经营的学生会的来信。大致是这样吧。其中的内容是关于最近惊动日本的杀人事件的注意事项。有一行这么写着『遇上手持危险品的人要提高警惕』,看来只是记载着无聊的说教而已。其余的部分也分别记载着学生会执行委员的想法,作风和英勇的事迹,把一张纸填的毫无空隙。真是够节约的。换句话说,学生会的人员所想表达的『这是属于本大人的个人记事』的想法一目了然。正因为是这样的集团。所以即使我是谜之转校生我也不想和他们发生冲突。沉思完毕后我便把信折成纸飞机投入了垃圾箱。啪嗖。
关于休学旅行介绍事项书嘛,也就记载着缴付的金额,目的地的电话,还有学生监护人须知的条例之类。我草草的扫视了一遍之后,再次折成纸飞机,扔向了垃圾箱。
从现在开始算,大约3周后便将迎来我们的休学旅行。目的地是九州。由于是4天3夜的旅行所以决定去北九州游玩的预定在一个月之前班导便草草的对我们进行了说明。听到了这番说明后,我想学生会会长菅原道真一定在太宰府天满宫这件事上被戏弄的很惨吧。
别的事先放一边吧,平时放课后便会自动复活的麻由,今天却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我萌生了若干犹豫和迷茫。但是抛下她一个人回去的话,之后等待我的报复行为或许会更麻烦吧,哎,看来还是叫醒她为上策。
我朝着教室后方位于不起眼的角落里的麻由的座位走去。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她的肩膀。或许是因为这样的行为尚属首次,所以吸引了不少周围人的眼球。
麻由“唔扭唔扭”似乎在说着什么的同时,以看上帝般的眼神仰望着我。在此之后,她吮吸了下口水,确认了我的存在。
「……米—君」
「恩,回家吧,恩?」「哆啊」
泄了气般的叫声。麻由一下子扑向了我,我尽力支撑住麻由的全身的同时,嘴和嘴贴在了一起。
万分吃惊,感叹符号。
「……………………………………」
我耳中的声音似乎已经与了教室这个广大的空间分离。仅仅停留在了自己的体内。肌肉的收缩,骨与骨的摩擦,关节的伸展,心脏的鼓动。还有麻由的舌尖在我的口腔内游走的声响和唾液聚集的声音。连我的舌头和牙齿的背面都被麻由舔了个遍,聚集起来的唾液伴随着淫荡的声响被麻由吮吸着。
过了许久,麻由才发觉了周围投来的热烈视线,立刻推开我朝后推了2步。
「……搞错了」
麻由用手指拭去嘴边的唾液。无表情的看着我。
「……这只是如同『早上好』一般的问候而已……」
我似乎在同年级的朋友间建立起了难以逾越的高墙。『搞什么,在车站前不也能看到这样的白痴情侣嘛』虽然我很想大声的表达自己上述的想法,但考虑到被刨根问底的可能性很大,于是就没有说出来。——谎言而已。
麻由机敏的抓起书桌上的印刷物。然后从座位上站起。
这里已经不是我们该呆的地方了。虽然打从一开始便不认为这里是我们该呆的地方,周围的人们似乎也疏远着我们。说穿了在尽是些知晓诱拐事件的本地学生的高校里友情这种奢侈的东西根本就如同虚幻。
我拉着麻由走过回廊。麻由对在教室里的失态并没有做任何回应,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般沉着冷静,一边走着,一边整理着凌乱的衣服。
可是,在麻由为何只会在我面前显露幼稚的一面这一点上,从刚才到现在她所取态度上我多少看出些端偶。被特别对待的自己,如果被问是否开心,总之我会回答『是』吧。
这些暂且不提,麻由的书包里到底装着些什么呢,从她房间的惨状推测,估计……,走过走廊后我向麻由提出了想看下她书包的不情之请。
「恩,可是可以啦。为什么呢?」
说着把书包递给了我。这书包可真重啊。总之先打开看看吧。
只见书包底部堆积着大量的陈旧印刷物。不过其中并没有教科书和笔记本的影子。啊,是扔在自己房间里了吧。
我继续向内部探索着,边探索边取出了印刷物。这些东西是从1年级开始就堆积其中了吧,连入学仪式时分发的资料都有。我把这些垃圾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箱。
「WAIT」
从教室里传来的声音,我回头望去。只见金子扶着门站在那边。
「干嘛,班委」
无视我厌恶的质问,金子带着暧昧的微笑回应着我,向我们走来。『一会挠挠头,一会摸摸腰的,真是个多事的男人。既然已经这么忙,就别再来搭理我们了』我单方面这么想着。
「啊,我不是来找你,而是找御圆」「有什么事吗?」
被提及名字的麻由,瞬间做出了回应。语气虽然不如昨天那么敌对,不过依旧冷冰冰的。
「昨天就想问你了,就是关于我们学校优点的事。」
麻由瞥了我一眼之后说道。
「没什么优点」
「啊……没有吗。恩,是这样啊」
真够直接了当的。面对已经不能称作对话的空洞言辞的往来,金子只能摆出一本正经的态度。他沮丧的以眼神向我求助。
对于金子这般露骨的求救信号。我本想替他解围,可为了减少麻烦,我并没有理睬他。本以为这样他就会死心,可事实出乎了我的意料。
「啊—,啊——,你这么回答让我很为难额。无论是什么多少说些吧」「校风自由,风光明媚,设施齐全,这样行了吗?」
「……恩,行了」
在摆出一副真不该这么问的苦涩表情之前。金子问道「还有件事想问问你们」
「你们,恩——是不是在交往啊?」
这或许是他真正想问的问题吧,说完这番话后金子显出充满成就感的表情。与此想反,麻由的回答却显得非常冷淡。
「就算回答了,你能得到什么参考吗?」
「……恩——」试图刨根揪底的金子应答道。
「你这家伙,有空在这哄女孩子,就没空去挥挥竹刀吗?」
从隔壁教室走出的学生,带着嘲笑的口吻问道。
学生会长,剑道部部长还有紧随其后的数名学生,陆续走出教室。后面应该还有几位,就忽略不计吧。道出刚才那句话的正是喜欢自言自语的菅原道真君。
他和万能这个词很相符,与我和当地的学生有本质的不同。
因为突然到来的救援,金子绷紧的脸放松了下来。不过,不过……
「并不是这样的话题,请别胡思乱想」
麻由似乎对玩笑没有什么识别能力。完全不关注当前气氛。一本正经的说道。
听了这番话学生会长也有些仓皇,不过立刻便清醒了过来,说道「抱歉抱歉」。他以锐利的眼光瞥了金子一眼,催促这金子道明原委。
「记事本的资料收集,这不是部长您率先发起的吗?」
「这东西,不是已经付上照片圆满解决了嘛」
「你不会不知道“集客效果”这个词吧」
虽然带着惊讶的神情,不过金子保持着友好的态度和同年级的学生会长开始了谈话。
此刻,他们和我们之间就像构筑起了一层薄薄的墙壁般。
由于他们之间表现着开朗的人际关系的缘故,使得我们对此敬而远之。
对我们而言也同时有一层薄薄的如同蚊帐般的隔膜张开在他们和我们之间,因此没有任何理由呆在这里听他们嚼舌。
「回去吧」
语毕,「恩」麻由紧接着答道,之后便握紧了我的手。
走下楼梯,直到鞋箱为止我们的手都紧紧握着。
一回到家中,麻由便大声宣言道「要干H的事情咯!」
之后,意气扬扬的麻由飞身扑向了沙发,在我取出旅行袋中的衣服的这段时间里,麻由似乎已经在梦想的国度开始了她的旅程。我弯下腰注视着麻由的睡姿,她的脖子和身体曲成了九十度角。这么睡的话脖子恐怕会很痛吧,想到这里,我抱起麻由细小的身躯,走向卧室。将她安置在床上。心中涌动着侵犯她的思潮。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一想法,替她盖上被子,走出了卧室。
「她何时候会醒啊……」
很惭愧,我完全不精通料理。就算我能够忍,不过那2个小家伙的饲料不准备的话……。
我替换完衣服后,打开了和室的隔扇。
「啊,欢迎回来」
我被如此打了招呼。额……这里难道是你们家吗,我感到很费解。感觉回答他们都显得很傻。不过基于礼仪。我还是回答了他们……「我回来了」
2个小家伙相互倚靠端座着,今天的情景和昨天大不一样。不过有区别的也只是膝上盖着的毯子和盛早饭所使用的盆子。
「唔,毯子,谢谢您了」
浩太点着头向我道谢,前额的头发夸张的散乱舞动着。他抓着毯子,很高兴似的显出害羞的神情。杏子嘛,正和朋友(墙壁)对视着。
「杏子,快道谢」
哥哥拽着妹妹的袖口。妹妹却用厌恶的眼神仰视着哥哥说道。
「你是白痴吗?这家伙可是诱拐犯啊,为什么我不得不向他道谢呀!」
正如她所说的。虽然单纯至极不过相当正确的理论。
「这位哥哥并没有诱拐我们啊」
虽然这也是正论,不过对我而言此言论我不能置之不理。
「纠正一下,我是希望你们把我当成诱拐你们的诱拐犯」
对我的这番话他们2人投来了不解的眼神。这是理所当然的吧,按常理来判断我和麻由应该都有责任。虽然我取了伪善的态度,不过在我对诱拐采取置之不理的态度的同时,我就已经成为了共犯。
「况且道谢对我而言也无所谓,池田早晨已经对我道过谢了」
「啧!」
杏子以脸蛋和嘴角合力发出“POPO”的声响的同时嘴唇也一张一合,这不意间做出的举动,技术难度可能相当之高。
「是这样吗?」
为了躲开浩太的视线,杏子跑到了房间角落里。难道她开始自我责备了吗?耳根和脸颊显出淡淡朱红。
「肚子一定饿了吧?」
浩太诚恳的颔首。
他的恐怖感已经消退了吗?动作已经不像昨天那样僵硬了。
「能不能稍微等会呢?现在大姐姐正在睡觉。等她醒了之后,我就去买便当给你们吃哦」
『是去步行30分钟左右才能到达的便利店买呢,还是去就近的超市买呢?便利店的便当味道和价格都很普通,而超市便当价格昂贵味道却很差』从刚才开始我便一直在为这问题而躊躇着。
「那位大姐姐还真能睡呢」
浩太苦笑的说道。
「前段时间,周日到周五一直在睡,直到周六才醒」
……睡眠时间胜过活动时间的生活状态,真的能称的上是活着吗?
「那真是灾难啊。不过这周周末不会那样,因为有我在」
「哥哥在这里住吗?」
「或许是这样吧。我是新来的,今后请多指教了」
陈述着充满玩笑性质的发言后,我试着伸出了手,浩太也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手掌和手掌碰触到了一起。他的皮肤意外的光滑,不过是那种生理上无法接受的触感。
「污垢吗……。洗澡,很难办啊,虽然我很想让你们洗,不过我决定权不在我手上……」
解开脚镣,万一被他们逃脱的话我不就成了世上最愚蠢的废物了嘛。
不过事实上,这2个孩子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从他们身上也看不出任何试图逃跑的迹象。
「请问……」
浩太询问着沉思中的我。
「哥哥你是那位姐姐的朋友吗?」
「完全不同XXXXXX」(原句アルヨロシネ)意思同ありゃしねぇ
我炫耀着我中国风格的日本语,不过似乎彻底失败了。
我若无其事的继续说道。
「我对麻由没有任何友情,麻由或许也和我一样,只不过,我们互相珍惜罢了」
「……这么肉麻的话你还真说的出口啊」
杏子突然小声呢喃道。以普通人的观点来分辨,这能归类到肉麻话的类别里吗……我思索着。不过我倒觉得如果把这句话译成英文的话,远比日文来的肉麻,而且肉麻的令人难以启齿。
「所以,我们的关系或许近似于我刚才说的那样吧」
「我可不会像你们那样!」
杏子打断了浩太赞同的回答。浩太显出寂寞的神情苦笑着答道「恩」,由于浩太所受的打击超出了杏子的预想,杏子不高兴的垂下头,再次开始面壁。
「啊,不对—……谎言而已,恩,是谎言。我和麻由的关系就好比高龄的情侣。不过交往的年数却像你们的年龄那般短暂,比做昆虫的话,你们就如同破土而出的蝉,而我们则像无害的铃虫。不过雌性铃虫却会吃掉雄性铃虫」
被责任感所驱使的我试图进行圆场。不过却起到了反效果。但这也在我意料之中。浩太以笑容回应了我。杏子却怒视着我。我并没有班委那样的才能。说到原因嘛,因为我是美化委员的缘故。
「啊,是真的。话说回来,你是想确认我和麻由之前是否是朋友关系吧?」
「啊,诶—,额…,是这样……」
「你喜欢麻由?」
爱上诱拐犯吗?他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了吗?
(注:斯德哥尔摩综合症(Stockholm syndrome),斯德哥尔摩效应,又称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或者称为人质情结或人质综合症,是指犯罪的被害者对于犯罪者产生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的一种情结。这个情感造成被害人对加害人产生好感、依赖心、甚至协助加害人。)
「不,不是这样的啦,完全不是这样!」
浩太用力的摇着头挥着手,坚定的表明了否定的意思。不过此举动却显得甚是可疑。
难道,是爱上我了吗?……怎么可能。
浩太似乎很害羞一抹朱红从脸颊直达耳根,他微微低下了头。难道是因为在意杏子冷淡的视线吗?浩太口是心非地重申道「真的不是这样!」
「因为,很可怕……」
话语至此他便为这句话划上了休止符
「和喜欢,不同……」
诶——我——?我是不是该以发狂的态度回应他呢?
「那位大姐姐无端的发狂也很成问题……」
「恩?……发狂?」
我询问着无意间将麻由的事脱口而出的浩太。他显出很困惑的神情再次点了点头。紧接着杏子回答了我的疑问。
「该怎么说呢,比如深夜里突然发出惊栗的叫声之类。不过……并不是每天都这样」
「……恩」
我用手拖住下巴装出很烦恼的样子。其实这种事无须考虑便知道原因,这就是被世间称做创伤后应激障碍的疾病。
「PTSD的一种……」
(注:创伤后应激障碍(posttaumatic stress didorder,ptsd)指对创伤等严重应激因素的一种异常精神反应。又称延迟性心因性反应,是指由异乎寻常的威胁性或灾难心理创伤,导致延迟出现和长期持续的精神障碍。既往有关ptsd的研究大都集中在对交通事故、失业、离婚、被抢劫、被强奸、地震、战争和移民等。)
这件事不知医生是否知道。麻由应该没有去接受外来医生的定期检查吧。
「把此归结为睡糊涂,似乎是最能令人接受的结论吧……」
不过这决不可能。麻由并没有半夜起床梦游的习惯。况且她睡的也很熟,根本没有突然起床呼喊的闲情逸致。
「……大哥哥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吗?」
浩太君的疑问伴随着许多不确定性。但也并没有包含什么别的意思。其实我对御圆麻由的事并不清楚。只知道姓名,呢称和笔名而已。当然以上内容不言而喻,其中有一项是谎言。
「我并不想深入了解」
自己的话语中有几成是谎言连自己都无法分辨了。他们2人,一个「啊」一个「呼」的有气无力的回答了我。
该返回麻由身边了,我试图站起来。不过,在这之前我瞥了那2个小家伙一眼。
将他们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后,我决定实行自己的想法。
「恩……比如将烧烫的石头扔进冷水,或是将一杯污水中滴入一滴葡萄酒……。虽然不会给你们带来太大的帮助,总之,你们先把衣服脱下来,我拿去替你们洗洗」
虽然让他们直接穿着衣服洗澡的话会省事不少,不过这样行不通吧。2个小家伙眨了眨眼睛,过了许久终于开始回应我的建议。
「可以吗?」
「不好吗?」
我偶尔想积积德难道就这么令人难以置信吗,SHIT!
「可,可以吧……」
我的举动似乎使她们受到小小的惊吓,反省反省。看来我要像某国际公园中的工作人员那样,时时提醒自己以良好的礼仪接待顾客。
「那么,能把衣服脱了吗?」
我边以柔和的口吻说道,边伸出右手。浩太脱下了衬衫和短裤,之后又害羞的脱下了内衣递给了我。接过浩太的衣服后,我把目光转向杏子,只见杏子用毛巾遮住身子,如同毛虫般扭动着身体。之后,便从遮着身体的毛巾的缝隙中把衣服递给了我。接过之后,我离开了和室。
抱着臭气熏天的衣服来到了洗衣机旁,将之投入其中。衣服浸透之后,倒入洗衣粉,此时水中已是浑浊一片。肮脏程度令人做呕。不过这也没办法。我从污水中撩起衣服用手将表面的污垢拭去。之后将污水排除,放出清水继续清洗。完事之后,准备下一步的行动。
我走入浴室。首先将自己沾满洗涤液的手清洗干净。之后准备好洗澡桶,将热水灌入其中。再放入几块毛巾,将之搬进房间。
「好了,来擦擦身吧」
可能是在他们预想之外的缘故吧,这2个小家伙惊讶的张大了嘴。……果然我不适合做好事。虽说如此,但也并不代表我做的了什么坏事。
「真是太谢谢您了」
浩太似乎忘了自己的立场般,向我表示感谢。额……
「办事可真周到」
「恩,是啊」
额,你们肯定个毛啊……
浩太将毛巾浸湿,开始帮杏子擦拭身体。似乎杏子也对他们之间过度呵护的关系感到理所当然吧。毛巾从毯子中拿出来时,一片片黄色的污渍沾在上面。之后浩太将毛巾放入水中清洗干净,继续重复着刚才的动作。虽然看不见,不过如同雕刻美术品般,轻柔小心的为妹妹清洗肢体的哥哥的姿态映入了我的眼帘。这种没有回报的献身态度,让我联想到了橘子皮……其实我也有个妹妹。不过要构筑起他们那般感情根本不可能,况且我们俩也只有一半的血源关系。任性的妹妹很喜欢吃橘子,一年中,橘子替代了早中晚饭成了她的主食。皮肤已经是橘黄色了,可每天依旧毫不厌倦的吃着橘子。剥橘皮便成了我的工作,可她却一次都没对我道谢,不过对次我也并未心生厌恶,当然,也不感到任何怀念。
雕琢完毕了吗?浩太从毯子中钻了出来。杏子也从毯子中露出………………………………小脸。之后,我便开始向害羞的杏子询问感想。
「池田,怎么样,舒服多了吧?」
杏子的眼神中透出不满,嘴弯成了“へ”字状。稍稍的点了下头,之后,突然对我说道。
「……叫我杏子就行了」
「杏子……啊啊,这么叫,行吗?」
「……………………………………」
不准叫第2次,杏子的眼神中似乎传达着这样的信息。
「知道了,小杏子」
「别在前面加上『小』字!」
与麻由完全相反的回答,对此我耸了耸肩。好感度似乎从-2上升到0,那么是否还有继续上升的空间呢。
「敬请期待」
「?」
没什么没什么,我朝浩太挥了挥手表示否定。说起来,从没听过杏子叫过浩太哥哥啊。或许只有他们2人时才叫吧,或许是这样吧。
紧接着浩太开始擦拭自己的身体。与替杏子擦时完全不同,他草草的擦了下身子,迅速的完成了一系列动作。
「舒服多了」
说着,浩太露出欣喜的神情,更显得得意忘形了。
「啊,能得到你们的赞扬我真是受宠若惊了……」
适当答复之后,我便继续开始观察浩太的身体。浩太的皮肤也是白色,不过有一些很显眼的部分映入我的眼帘。这是穿着衣服时无法发现的,屁股和肋骨上都有明显的内出血痕迹,并且还有几颗痣。颜色和普通的痣有些不同,如同霉菌一般。
「……那么衣服(注)干了之后我会拿过来的」注:原文中是‘べべ’表示衣着的幼稚称谓。
语毕,我蛮横的拿起洗澡桶,站了起来。2个小家伙倾着头不解的看着我。我无视他们的视线,迅速走出了房间,关上隔扇。走进厕所倒掉污水,洗净毛巾,然后开始抱怨。
「该怎么说呢……」
看来麻由诱拐了相当麻烦的孩子。
虽然我对别人的底细不感兴趣,不过这些细微的所见所闻继续这样积累下去的话,对那2个小家伙的了解或许会更深入吧。这下危险了。再怎么说我也是人情派。或许是刃伤派。上述均是谎言而已。
「是麻由所造成的伤痕吗,不过看来并非如此……」
从昨夜那件事来看,以喜欢或者是恶心的臭味为由来敷衍麻由的罪行似乎很困难。不过,不过呢。对麻由来说理性的使用暴力,这根本不可能。对聪明的19岁的麻由来说,瞄准对方目光无法触及部位打击的行为,她似乎不太会进行实践吧。如果是麻由的话,即使杏子反抗她,或许她也只会将之踢翻,然后狠揣面部吧。
「……真是令人费解的诱拐」
说起诱拐犯本人,她现在或许只对我一个人感兴趣了吧。说到底,麻由为何诱拐那2个孩子呢,对了,这样吧。麻由醒来后还记得诱拐理由的话我就对她进行独家采访,对也好错也罢虽然对此我并不在乎,不过还是问问吧。
我边倾听着洗衣机的运作声,边仰望着上方的墙壁。墙壁并不像人脸那样附着着诸多东西,只有单调的干净洁白的景色。不过这对于考虑问题来说再好不过。看着看着,我脑海中浮现出了御圆麻由的睡容。没有任何感情的雕像般的面孔。之后又浮现出了她的睡姿。就像停止呼吸般,最大限度放松着身体的姿态。如此安详的姿态,使我无法产生叫醒她的念头。
三天后,我目睹了麻由发狂的姿态。
声音的响亮程度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和野兽的咆哮不同,是如同撕裂般尖锐的绝叫。
甚至感到整个空间因此而扭曲变形。
「麻由?喂!麻由!」
不顾深夜电视的贩卖介绍,我从客厅快步赶往卧室,打开灯。只见麻由横卧着发出惊栗的叫声,我立刻上前摇了摇神智不清的麻由。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麻由口中不断发出怨恨的叫声。于是,我将麻由扶起,顺势抱住了她的脑袋,不过她却开始胡乱抓扯我的头皮。
「喂,停下来啊!」
「痛……头很痛诶…………」
这样不就成了双方都痛苦了嘛,喂喂!
麻由充满血丝的眼球疯狂的转动着,咬紧的牙关中渗出白沫。
浮现出骨肉血管经络的细腕为了挣脱我的制约胡乱挥舞着。她散乱着头发,疯狂的胡闹着。突然间麻由的手击中了我的脸颊,指甲穿透了我的表皮,扯出一道道血痕。随后便舯了起来,血也不断的从伤口中渗出。
「好痛……好痛……好痛ぃぃぃぃ!」
「好了好了!快冷静下来!」
我的声音完全没有传入麻由的耳朵。现在的她似乎只对我的存在感到厌烦吧。
如果这就是我和她之间的真正关系的话,那该如何进行确认呢。
这次她将指甲插入自己的眼球周围,事态向着自残行为发展。她试图用尽一切力量撕开自己的面部,当然我对此不可能置之不理。我立刻抓住了她的双手,尽全力的阻止她,即使造成她手骨骨折也无妨。不过似乎并没有达到预期效果(骨折)。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麻由突然弯下身体。虽然身体仍然在挣扎着,不过明显和刚才不同,她在尽力压制自己混乱的情绪。她咕哝着,全身满是汗水。
「麻由?」
我无意识的松开麻由的手。
之后麻由如同子弹出堂般,当场呕吐了。
她伸展开4肢,伴随着恶心的声音,胃液和食物残渣一起倾泻在床上。我的脚和膝也没有幸免于难。房间里满是酸臭味。我并没有安抚边流着泪边呕吐的麻由,只是呆呆的在旁边欣赏着她的一举一动。
麻由抽泣了好多次,不过抽泣一旦停止后便再次开始呕吐。从鼻子里也流出了恶心的液体。虽然她呼吸困难似的翻着白眼,不过即使如此她依旧保持着呕吐的前倾姿势。并没有倒下。
麻由低着头,将脸埋入了满是胃液的席子里。至此,我才终于扶起了麻由,替她擦拭着显得憔悴的脸颊,将她揽入怀中。
「没事的」
我对以肩膀呼吸的麻由说着毫无意义的话。
「这里只有我和麻酱。欺负麻酱的坏人不会来这,永远不会来。所以,没事的」
我轻轻的抚摩着她的背的同时,她又吐了少许。附着在我头颈上温热的液体使我不由的起了鸡皮疙瘩。不过我没有为此而感到不快,当然也不准备松开她。
这次换做麻由握着我的手腕了。
此举动使我错以为她会用指甲划破我的动脉。
「不要这样」
麻由似乎在对谁诉说着。我心里浮现出了几个人的名字。
麻由的所见和所感,我也一定拥有吧。
整整一小时麻由都维持着这样的状态。她震颤着紧握住我的手腕。使我双手的表皮下满是淤血,就像坏死前夕那样的黑色血块不断的增加着。
不过只要能令麻由安静下来,这并没什么大不了的。
「米—君,米—君」
「没事的」
我替她擦去了额头上的汗水,之后她便开始重复曾经常挂嘴边的话语。
「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出血了哦,很痛吧」
她以轻淡的口吻询问着我脸上伤口的原因。
「啊,这个啊,刚才我不小心被树枝划到了」
「啊,这样啊。那很痛哦」
她试图以指尖碰触我的伤口。
我并不想在这话题上浪费过多时间,于是决定将话题移入正轨。
「先不谈这事,麻酱,有没有从医生那拿来的药?」
我故意用幼稚的话语询问她。麻由微微的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去医生那里呢?」
「因,因为那家伙很讨厌。总是对我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所以讨厌」
那么也应该讨厌我吧,麻酱。不过这也无所谓。
没办法,只能喂她吃我常备的药了。
「现在我去拿药来,在这里等我……」
「不,不要不要不要。我也去,和米君一起去」
她顺势紧紧的搂住了我的腰。为表是赞同我也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脑袋,点了点头。
我将麻由抱下床。握住她那幼儿般的小手,为了使她平静下来。我口中反复念叨着『没事的』不过有一件事令我甚是后悔,那便是笑容,我真该多练习练习如何微笑啊!
就这样进入客厅,我从旅行包中的口袋里取出了放有药剂的小口袋。用嘴叼着口袋。快步走进厨房。之后将充满不安的麻由安置在身边,从架子上取出玻璃茶杯,倒入开水。
「来,喝了这些心情就会好起来了」
这并不是什么禁药。从口袋中取出2颗药丸,将之放在麻由无力的手掌上。再将杯子递给她的同时,「啊っ」麻由肩膀明显的抖动了一下,杯子脱手而出,在空中彷徨了片刻,撞上椅子后向地板方向急速下降。不久便响起了玻璃粉碎时的沉重声音,化做了一块块碎片。
「啊,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麻由似乎拼命的在向某人寻求原谅。她蹲下身准备徒手拣拾碎片的同时,我将她拥入怀中,开始抚摩她的后背。
「好了好了,没人生麻酱的气啦」
翻出的水渗入了我的脚尖。为了防止误踩玻璃碎片,我稍稍的退了几步,轻轻的拍了拍麻由脆弱的肩膀。之后又将散落地板上的药片处理掉,从口袋中再次取出药片,递给麻由。然后又再次从架子上取出杯子重新倒入开水。
「药片,放进嘴里」
我搀扶着麻由的手,轻轻的打开她薄薄的嘴唇,将药片搁置在她白色的舌尖上。之后我握着她拿着杯子的手,慢慢的将水送入她的口中,确认药片入胃之后,才将杯子移开。
「恩,了不起了不起」
我轻轻的抚摩着她的脑袋说着。此时的麻由紧抱着我,将脸埋入了我的胸口中。
倒掉剩余的水,放下杯子。之后抱着麻由将她安置在刻有3LDK字样的沙发上,静静的安抚着她。
(注:3LDK是指配备3个房间和客应,餐应,厨房的住宅。题外话,有个HGAME就叫这名字。)
「看看电视吧。直到麻酱睡着,我都会醒着守护你的」
我望了望显示屏,玉葱切割工具的介绍早已结束,现在正在播放金珍珠的贩卖实况,场面甚是隆重。
「米—君,米—君」
语气显得很慌张,麻由拼命的喊着。我并没有出声,只是轻轻的抚摩她的秀发表示我的回复。
「米—君,不会欺负我吧?」
「当然不会,我是麻酱的伙伴啊」
「恩,米君是伙伴,米君是伙伴……」
如同呓语般重复着。对于这机械般的行为,她似乎乐此不疲。
「是米君救了我。幼稚园时从蜜蜂的包围中救了我,小学时从讨厌的老师手中救了我,无论何时都和我在一起帮助着我。永远永远都是我的伙伴。所以米君不会欺负我,一直都在我身边守护我,一生都不会背叛我不会对我撒谎」
「……乖,乖」
对此我取了冷淡的态度……。因为,最后那番话……
「明天,我们去医生那吧」
『呼呼』麻由像小动物般摇了摇脑袋表示拒绝。和奇娃娃狗有几分相似,『美人在任何情况下都是出色的演员啊』我感叹道,不慎变回了先前柔和的态度,哎,我真是不谨慎。
「没事的,我和你一起去。完事之后我们去约会吧」
我就像哄讨厌打针的小孩子那样哄着麻由。麻由将其中的一个单词剥离后,反问道。
「约会?」
「恩,约会。讨厌和我一起玩吗?」
麻由再次进入小动物模式对此进行否定。不过比刚才摇动的幅度稍有增加。
「想和米君一起玩!」
「恩,去麻酱想去的地方玩吧」
不过附近也只有公园而已。强制缩小了选择权,真是令人厌恶的乡村。
「可是,要先去医生那的哦」
虽然完全没有因果关系联系其中,不过麻由纵向颤动着脑袋给了我回应。我似乎钓到虎鲨级的猎物了。
「恩,我会忍耐的。和骗子见面时,米君也会陪在我身边吧?」
「当然」
我以坚定的口吻说道。这样就安心了吗,麻由像浇水过多的植物般,横卧在沙发上。开始静静观赏『30分钟便能带来一小时分脂肪燃烧效果跑步机』的广告介绍,没过多久,她便沉下脑袋,睡息毫不泄露如同切断电源的机械般停止了活动。
见状我也关上了电视机,就这样,将麻由横置在沙发上,走向寝室。卷起肮脏的席子,将之放在床边,然后拿起我使用的干净被子,关上灯,回到了麻由身边。替麻由盖上被子少许欣赏了下她的睡姿后,和往常一样向她道了就寝前的寒暄。
「晚安」
和往常一样,麻由没有任何回应。我关上了灯。
……事到如今和麻由一起睡已经是理所当然的事了。当然,就算睡一起也只限睡眠而已。和18X扯不上任何关系。
惊栗的房间中飘散的空气。寒冷的地板,如同冬天一般。于是我决定立刻离开这里,边想着边走出了房间。
「请问—」
浩太的声音穿过隔扇传入我的耳朵。我转过身,进入和室,打开莹光灯。2个小家伙卷缩在毯子里端坐着。不过显得睡意十足,时不时擦着眼睛。
「这污垢是怎么回事?」
「宿醉的状态下在旋转木马上度过一整夜造成的,话说回来,我吵醒你们了?」
「啊,没事,这种事我们已经习惯了」
「习惯?」
显得有些奇怪的发音。或许对他们来说有些失言了吧,杏子悠闲的说道「笨蛋浩太」,语毕便捏了下浩太腋下的皮肉以示惩戒。浩太也附和杏子笑了笑,显出逃过一劫的样子。似乎有什么东西重叠在一起的错觉再次笼罩着我。估计是十有八九没错,这2个孩子从前也遭受过这样的灾难,这些已经渐渐显得清晰可见了,不过也即将消失。事已至此。就算像我这样对他人背景漠不关心的人也会提起一二分兴趣吧。
不扯开话题的话,或是不稍稍修正下话题的方向,使之产生偏差的话。或许事实将会赤裸裸的展现在我眼前吧。
「可是大哥哥真厉害啊,在那般骚乱的情况下也能全身而退……」
嚬——明白了。
真想在头顶上装个电灯炫耀一下。
「大哥哥?」
我终于发觉他们身上所散发的不协调感的原因。那一定是由于和我的经验不相符的缘故,所以才害我久久没有看出其中隐藏着的意义。正因为此状况的差异。所以他们才没有向我们摇尾乞怜。
「怎么了?」
对我没有主语的疑问,浩太显得有些不解。杏子却没什么反应。
逃脱对于他们来说是很简单的事。
这些孩子正在和我交谈着。也就是说,嘴并没有被堵上,没有了麻由的威胁,再加上公寓的隔音措施并不完善。更何况他们的脚虽然被栓着可手却是自由的,只要不断弄出吵杂声的话,应该能传至隔壁。最后导致邻居进屋查看的话,见状一定会报警,到时我们将会带上手铐吧。
「唔哇,尽是破绽啊」
真是外行。对于此事,我深感无奈。
我真不想面对这样的现实……。
「喂,你们……」
说到一半我便停了下来,在询问『你们为什么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呢』的同时,我感到有什么不愿发生事正在悄然发生着。
浩太瞪着言行可疑的我,或许是在认真的等着我发言吧。
另一方面,杏子平时险恶的表情消失了,显出睡眼惺忪的表情。
「喂」
杏子疲倦的嘟哝着。
「那女人」
「不是女人,是大姐姐」
我稍稍加强了语气说道。那女人算什么意思,不懂做人礼仪吗?那可是我的女人。谎言而已。杏子是被我的气势压倒了吗,或是睡意驱使?她没有反驳我,老老实实的改了口。
「那位大姐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真是直白,真实的评价。『混蛋小鬼这怎么可能』我完全没有这么回答的意思。
「杏子,不能这么说哦」
其实,我只是觉得这样的表达方式不行而已,对杏子的观点我并不否认。
「不,那么说也行吧。那是カラオケ大会吗?真是感情丰富的家伙,不过也会被人归结为伙伴吧……虽然脑中的螺丝并没有缺少」
我对杏子的话表示赞同。不过,并不代表我对麻由采取了否定的态度。因为我觉得麻由这种行为很有魅力。虽然喜怒哀乐的强弱高低有些过激了。不过她有常人没有的魅力。是异质还是异彩,倒显得难以判断。
这些孩子和她处久了的话,或许会理解吧。……额,话说回来。
「……虽然没缺少,不过她脑内的建筑本身就是失败作,螺丝插的错位了」
虽然我没有诉说他人过去的兴趣。
但不知为什么,我也没有放弃此话题的念头。
于是我决定稍稍暴光下他人过去。
「麻由的双亲在我们2人面前被人杀了哦」
我不带任何感情的诉说着,与其说不带感情不如说是无法注入感情。该怎么注入呢。
「当时,我和麻由脑中的螺丝是松弛的吧。一眼便能看出不正常,就像麻由那样。……果然,我也稍微有些不正常吧」
理由很简单,因为我完全不责备麻由的行为。也没有任何罪恶感。就像这样,让良知处于睡眠状态。
我观察了下他们的脸色。浩太显得有些吃惊,杏子依旧没什么反应。因为他们的表现没什么新异,所以我决定中断此类话题。
「事情就是这样,所以你们与其说麻由坏话不如骂我吧。我并没有本末倒置的意思。只是,骂我才显得更合适,恩,就是这样」
最后我以迅捷的语速度为话题打上了休止符。真是感觉有些羞耻。真想骂声『搞什么』。
话题结束,虽然没有兴趣继续建立质问节目,可奇怪的是,醒悟什么似的杏子向我提出了很普通的疑问。
「为什么要袒护那位大姐姐呢?」
因为喜欢喜欢太喜欢她了。谎言而已。不过这样似乎更难以启齿。
「因为珍惜她,杏子」
首先对此话作出反应的是浩太。
我察觉到事态有可能会向麻烦的方向进展,于是便将话题稍稍转变了一下。
「过去,我听说过和我们关系相似的人的事」
「……?是谁呢?」
浩太向我发问。我不使用特定名词的回答道。
「某人的母亲。一个作为孩子的替身被杀害的人。那位母亲虽然颤抖着,不过坚定的答道」
断开一个节拍后,我将曾经听过的话语原封不动的搬出口。
「因为是母亲」
2个小家伙眉根紧锁。或许在怀疑我所说的话的真实性吧。
不过这并不是谎言。
我清晰的记得麻由的母亲说过这般话语。
并且不止一次。
无法忘却的回忆。这就是我袒护麻由最重要的理由。

音量全开的音响放出的噪音穿过门扉传入耳膜。
透过1楼等待室的窗口映入眼帘的只有午前平静的景色和我那与BGM格格不入皱着眉的脸孔。由于这周围只有我只身一人。所以我决定离开平时就人烟稀少的入口。
建在山中的建筑物消毒药水味稀薄。理由嘛,或许因为这里是慰藉心灵的病院吧。
纯白色的门扉开启了。从中走出的麻由重重的将门关上,显得非常不高兴。她来到我身边,倒下般的坐了下来。
「辛苦了,结果怎么样?」
我加大音量问道。如果不这样的话,或许我的话语会被周遭的杂音吞没吧。
「我不会再来这了,那骗子真令人讨厌」
稚声稚气的向我吐诉不满。
今天麻由穿着我替她清洗的便装,头带蓓蕾帽。显得甚是可爱。
「撒了什么样的谎呢?」
「不知道,骗子的话没有任何值得记住的价值」
可你为什么记住了我的话……。对此我甚是费解。
坐下时位置偏移的关系,我站起身替麻由整了整帽子。
「那么,稍微等下哦,接下来轮到我了」
「讨厌至极」
麻由抬起脚尖,”哒哒“如同孩子般敲击着地面。在此期间她的裙子飘了起来。臀部外侧一览无余,臀部上细长的伤疤依旧保留着。这伤疤真是令人怀念。
「不是要去约会吗?在这里呆着没意义呀」
茶色的长筒靴连续的敲击着地面,发出哒哒声。不过即使如此也被周遭的音乐所吞没,难以入耳。
「今天是健康诊断日,稍微忍耐一下,拜托了」
我以乞求的口吻说道。她会答应吗?麻由满脸怨恨的看着我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明天也要约会」
「OK」
「后天也要!」
「如果在学校的教室和体育馆可以的话」
一番胡闹之后,我从一位护士手中接过许可书。
走到诊疗室门前,打开螺丝松动的门扉。房间里一位梳着马尾辫的女性将目光投在了我身上。
她穿着干净的外套,兰色的迷你短裙。拖鞋散乱在地上,双脚毫无顾忌的伸展着。
「还是老样子,那孩子」
这是她所说的第一句话。
「那孩子从孩提时代开始就没有任何改变。啊,不过,口头禅从『米君怎么样怎么样』该成了『米君在我身边』了。不过这也算不上什么改变吧」
说完她将手中的病历扔在桌上,打了个哈欠。为什么我一进来她就显得如此放松呢。她不会是把我误认为她的茶友了吧。
「话说回来,如今再把这位当时强行退院的自大的小姑娘带来有何贵干,『米—君』」
「这称呼是麻由专用的」
「知道了知道了,白痴情侣们」
她擦了擦眼睛,摇了摇身子后,终于面向了我。
坂下恋日,三十岁出头的精神科医生,独身,爱好读书,漫画的成年人。
「你是发生怎么样的心境转变才会想让御圆了解真实的自己呢」
她盘着手臂和双腿,以如同鉴别物品真伪般的眼神望着我。如果她不是光着脚的话,或许会有几分知性美人的感觉吧。
「只要回答最初的问题就行了吗?」
「无所谓,反正多半是谎言而已」
被看穿了。由于小学时代便已相识,她似乎把我的为人看的很透彻。
「深夜麻由突然头痛起来,由于担心所以才来请您诊断的,仅此而已」
「深夜……你和麻由同居吗?」
她眯着眼毫不顾忌的追问道。
对于精神科医生,我真想让他们关注一下”头脑“这个单词。
「我们只不过是住在同一居住区一起进食,一起睡觉」「一起同居」
「在地球这个被限定了的环境下,在国土狭小的日本中,身为一名日本公民为了发挥勤俭节约的精神和有效利用仅有的生活空间」「所以才同居的。知道了知道了」
「……生气了?」
「非常生气」
她合着音乐的节拍用指尖敲击着太阳穴,足尖也轻快的踩踏着地面。
「谎言而已」
我的艺术风格被她效仿了。不过这般充满愤怒气息的语气,使得谎言本身就充满了不真实性。她闭上眼睛沉寂了一会,最后摇了摇头,结束了这场无聊的纷争。
「我试想过,你和麻由在一起」
「我们是不是很有夫妻相」
「你是白痴吗」
她以蔑视的眼神望着我。之后说道
「就如同家犬和野猫私通」
「这是何等波澜壮阔的剧情发展啊」
「当初见到您时,感觉您不像医生而更像教师,明明对此感心存怀念,可是……」
于是我叹息似的说道。
「现在您的心情就如同照看思春期孩子的父母那样吧」
语气中搀杂着牢骚。
「恩,这是你的私生活我无权过问。即使再怎么坠落我也管不了。不过,在『是否对御圆的精神状态会起到好转』这点上,我不得不给你否定的答复」
……没有任何预示,坂下医生恢复了正常。
之后,她便摇了摇脖子,发出一声声清脆悦耳的声响。
「那孩子身边有你在,很难令人放心。过度呵护的话反而会害了她」
「不过,我们之间充满了爱。爱不正是最宝贵的吗」
「胡扯吗」
「正解」
因为这种事我想都没想过。
她敲着桌子显出惊讶和痛苦的神情。
「看来你说谎已成习惯了。注意点」
「医生,劝诱别人别撒谎,就如同叫足球选手放弃使用双腿,叫登山家放弃登山。您不这么认为吗?」
「正是如此,不过这样的比喻对你来说可不合适,足球混蛋和登山疯子和你可是有区别的。足球选手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踢,一般都是以球类为目标,然后渐渐转变为人和自动贩卖机。登山家也不会再尝试攀登已经征服的山峰吧。也就是说他们都有节制。你和他们的不同点正在于此。以谎言贯穿整个生活的你,并不适合用常理来判断」
一下子,被人说成了非人类。是对我的侮辱吧。这真是奇妙的判断标准。
关于这些我决定之后自己慢慢考虑,现在先把话题扯回来。
「关于麻由的事……」
「腰不好使了吗。做爱时请避免高难度的体位」
「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歪曲事实的话啊?我们才发展到在众人面前接吻的程度」
「这么做对于善良市民来说可是公害啊」
她得意的嘲笑着我。对此我并没有理会,只是加重语气继续纠正着话题。
「是关于麻由精神状态的问题,精神科的坂下医生」
说完她便瞪着我,以冷淡的口吻答道。
「御圆认为世上每个人都是骗子。特别是我得到了她的特殊待遇。而米君则是唯一的真实」
从她的口中吐出了和过去同样的文字。之后,她表示了放弃。
「我无法治好那孩子的病。不过药我会继续开给你,记得每天让她喝。还有就是御圆睡觉时房间内要保持明亮。保持这样的话突发性的发狂症状便会消失了吧」
在她所说的解决办法中,我领悟到了一些东西。
麻由的骚乱是突发性的。不过,白天,至少在学校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夜间限定的原因是由于对黑暗包围的环境下有心理阴影。
原来如此,对此我有些印象。
「那个对自己的伤痕完全不加注意的傻孩子,平时都是关灯睡觉才导致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况且她只向我拿了2次药。真不知道她是从何时开始经历这般痛苦的啊」
她如同在诉说着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不过也并不奇怪,由于我一开口便被她教训,所以无法和她建立起良好的感情。
不过。
「由于您说您无法治疗……。那也不代表别的医生就能治的好吧」
她的唇稍稍上扬,神情如同微笑般。不过我明白她绝对没有笑。
「在你的眼里我是个怎么样的人呢,我倒想这么问问你。以此为依据,御圆的治疗……喂,是什么治疗呢」
她反问着我。并且,口吻并不是之前那种教师般的口吻,而像同窗学友所提出的突然想到的一般问题那样。
「怎么治疗?,不就是运用疗法将病人的伤口痊愈吗?」
「恩,此解答100分」
对此我叹了口气。叹气的原因是由于她没说满点,分数上限或许是200吧。
「让伤口痊愈就行了吧」
「恩」
「即使伤口的治疗所带来的刺激会使患者丧命,也要坚持治疗吗」
「……额,我不认为是这样」
无视我的回答,她进入了沉思状态。指尖敲击着膝盖,另一只手拖着下巴。
以指尖敲击腿部是这位医生的习惯。
她似乎彻底排除了我的存在,一心考虑着什么。这也无妨,反正今天我也不是以患者的身份来的,所以对此毫无怨言。
「……恩,那么,今天就到此为止」
向她打完招呼后,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此时,她叫住了我。
「闲聊会吧」
奇怪的开场白,她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以沉闷的眼神望着我。屁股半着在椅子上随口问道。
「你们是不是杀人犯」
某些东西似乎要在我的体内爆发了,我强装镇定,压制着眼球的颤动。
「最近这一带似乎经常发生杀人事件」
作为电视的代替品报纸竟能成为蟑螂退治的工具,对我这个非文明社会公民而言,得知后想必会如同得到机密情报般得意洋洋。
或许对她的质问只要装傻冲楞便行了吧。
「被手持危险物品的人搭话的话,你也要多加小心了」
「……医生,您从前是学生会长吗?」
「万年美化委员」
哈啊?
……额,保持冷静。
「那么,谁被怀疑是犯人呢」
「不是侦探就是警察。人们一般不会把这些人列入嫌疑犯的行列,所以这便成了盲点」
「这么说有道理。那么,是谁对这般胡扯的话信以为真呢?」
「安乐椅子警司」
这仅仅是她的怠职而已吧……
「您和警察关系很好吗?」
从前明明就因为超速被警察逮捕,结果在警察局里大闹一统的说。
「可别小看我着个神经科医生啊,说起来……」
这骗子在说些什么额。
无视着我的反应,她如若无事般继续着话题。
「我高中时的同学现在在干女警这一行当。她经常来探望我,询问了我不少问题。她是个奇怪的家伙。由于读了侦探类的文章而立志想当侦探又或者记录自己经常梦到的事之类」
诉说这番话的过程中她并没有沉浸在怀旧情绪里,只是淡淡的描述着。对她本人来说,或许高中时代的记忆就像昨天的晚饭般近在咫尺。当然这是在排除年龄要素的前提下……。
「刚才那番话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个人的怀疑。不过你们确实是在嫌疑人候补的行列里哦」
嫌疑人候补,啊。似乎话中有话呢。
哎呀,我装出轻松样子。
「竟然怀疑像我们这种善良弱小的小市民,想必搜查一定是毫无进展吧」
「怀疑你的理由可是要多少有多少啊。过去被卷入犯罪的受害者自身进行犯罪的可能性很大。例如和神经科的医生关系良好,担任饲育委员。而且还没什么朋友。以上有一点是谎言」
谎言真的只有1点吗?话说回来,她是如何将我模仿的惟妙惟肖的呢。
「恩,从我个人的角度来看,御圆被怀疑也并不奇怪」
「那样单纯幼稚迟钝的麻由哪里值得怀疑啊?」
「以贬低的方式进行辩解,何必这样呢?况且这次,我是想单独和你们谈一谈」
「我竟然置身调查室真是令人无法相信啊」
「那改在拘留所呢」
令人无法发笑的玩笑,我感觉她的语气并不是像在开玩笑而是在叙述事实般。
「对我来说也并不是或公或私的原因,仅仅只是不想见你而已」
微妙的谎言而已。
「这是你的自由,当然拒绝的话也无妨。有个有趣的家伙。稍微有些像你」
说着,她安心的笑了笑。
她是在说稍微和我有些相似的人吗?
……那一定是个本性险恶的人吧。
「不过与你不同的是,你开口便尽是谎言,而她则是将现实和谎言编织在一起进行诉说」
「哈哈——」
值得一赌,她性险恶。
伴随着最高潮的噪音她扬起腰。此时,我指着椅子,脱口而出了突然感觉到的疑问。
「对此没什么困惑吗?」
她随意的回答道
「没什么——」
「死亡金属婆婆大受好评」
大受好评是好事,不过死亡和婆婆接在一起似乎存在些问题吧。
「是患者要求播放的,意外的受到好评呢。如果无患者要求的话,并不会播放。不过我对这曲子并不讨厌」
「是这样啊,我并没有听过这曲子,一次都没。差不多我也该走了,接下来是我和麻由的约会时间」
「嚯——,真羡慕啊。和我的休息日交换吧」
「不要」
我断然拒绝。一整天沉浸在漫画与喝茶中我可受不了。
我低下头,迅速向回走,跌跌撞撞的走到门口。然后用手扶着门,停下了脚步。
「医生」
「恩?」
「我有杀过人哦」
语毕后,屋子里沉寂了一会。或许是我的话并没有传达给她吧。如此也好。我转动门把手推开了门。
在走到走廊中央时……
「『难以置信』我只想对你这么说」
正解,我并没有这么回答,只是莫不做声的将那间屋子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在走廊的椅子上,脸色泛青,而且跟着从诊疗室里传出的音乐哼着鼻歌的死亡婆婆端座着。即使对亡灵进行自我介绍似乎也能够得到对方接受吧。
旁边的座位上横躺着卷缩起身子熟睡中的麻由,她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周遭的状况。
「…………………………………」
从医生那取完药,我便背起麻由返回了公寓。
到家后我静静的靠在她身边,编织着为她醒来后所准备的谎言。

第九人『忧虑的杀害』

杀人,以健全的行为来比喻的话和郊游相似。换做旅行也没错。总之,相较于实行,先前的准备和预定更令人心神不宁。不论是善事也好恶事也罢。正因如此我在行事前,会在脑中模拟全过程,并且将自我意识压制到最底。这样在真正办事时,就能心无杂念并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实行了。所以我才能保持稳定的发挥。恩,稳定。人一旦反复着同样的行动模式,我可以断言他们必将谋求我先前所描述的方法。那些伴随着巨大风险行动的反复。例如违法品的购入。例如扒窃。例如杀人。我也是这其中的一分子。与他们同样谋求着安稳。因此,我渴望拥有伙伴。我迫切的渴望着伙伴。与我拥有相同呼吸的,并对眨眼间的延长线上的伤害行为表示认可的伙伴,我已经持续寻找了数年。在这片满是农田的城镇里,在这个连区分也不能随心所欲的世间,我无法以高声急呼的方式招募伙伴。因此,那些家伙并没有出现。
在不追究罪名的情况下才会杀死憎恨的人的人并不是我所谋求伙伴。只有在死刑台的威胁下依旧对杀人乐此不疲,或者是无论怀有多大的憎恨都顺从自己的心情能够对此置之不理并遵循自己心中规则行事的人,又或是背负着多余感情的人才能称的上是我的伙伴。我渴望与这样的人相遇,交谈,或是互相残杀。总之,我迫切的希望与他们之间产生交流。所以我改变了以往的探询方式来到此地。开始了肆意杀戮。如同扑向灯火的飞蛾,期待着引起同类的注意。可结果却成了给新闻报社提供题材的工具,这便是如今的现状。双足行走的狗和被赶到沙滩上的鲸鱼没有任何区别。甘愿被当做畜生供人赏玩。双足站立鲸鱼也能胜任,在广阔的沙床上横躺着做。不过这很可悲吧,在我居住的这块区域里并没有海。河川倒不在少数。闲话终止。邻坐捧着色情杂志看个不停的男人突然开始窃笑。真让人觉得恶心。再次闲话终止。回归正题,我此般无把握的举动纯粹只是在玩赌博游戏而已,利用凄惨的背景来建立起别人对我的信任。能维持多久呢。从警察搜索遭遇瓶颈的状况来看,3分的胜率他们连1分都没有消化干净吧。
那么,在结束前美好的命运是否会降临在我身上呢。
杀戮完毕的我遥遥晃晃的来到便利店,在店中边看杂志边思索着。时过不久,我便将阅读到一半的杂志放回书架后,朝着便当类货架走去。

[ 本帖最后由 komoi 于 2007-12-9 13:10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7-12-6 11:37 | 显示全部楼层
未经润色……


三章   谎言与谎言


天气变的寒冷了
是啊,外面已经是换季的时节了
冬天到了吗?
圣诞节也得呆在这吗?
……恩
圣诞老人今年也会来吧。
……可能有些困难吧
希望他来呢
你准备向圣诞老人许什么愿望呢
……有好多哦。他会不会全部替我实现呢

  从过去开始。
  虽然从过去开始这种感觉就不断持续着,不过由于我并没有多加注意,导致它渐渐的消逝着。
搀入与我不相干的事已成了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调味料。
  在这充实的3周里。除了断片般的事就想不出别的,在普通的日常生活中构成的过去。值得称赞的好事,或是值得后悔的事与值得悲伤的事都不存在。
  麻由称我为骗子,在弥补的大义名分下,提出了休学一周进行约会的蛮横要求。在麻由死睡的时间里,我偷偷跑去医生那接受诊疗,由于与坂下医生的漫画讨论谈的热火朝天的缘故回家稍晚,又使得麻由甚是生气。结果她耍起了小孩子脾气,开始赖床不起,为了使她去上学,我准备帮她替换衣服可却遭至了她的误解,搞到最后还是没上成学。
  边以断片似的比喻对事情进行美化,边对记忆着这些细小无聊的事的自己感到害怕。不过这也没办法,对事斤斤计较才符合我的性格。
  之后的记忆嘛,与浩太他们嬉戏,菅原率领的剑道部在大会取得好成绩,学生会无视定期发行的原则,大量的印刷着学生会书信,第九人的牺牲者出现。为这样的日子划上休止符的电话声,在没有主人的房间中响起。作为麻由的代理,我拿起了分机按下了通话按纽。
“喂喂,我是御圆”
“啊,你好,这声音不是御圆麻由小姐的吧,是性急的米先生吧?”
“……不好意思,请问您是哪位?”
“我叫上社奈月,是一名警员。是米先生最喜欢的恋日医生好友。”
“哦,她就是坂下医生所说的那位刑警朋友。……原来如此。”
“那么,是米先生吧?”
“たわば”
“果然是大骗子米先生,你好。电话终于接通了呢。”
“把我当笨蛋处理了呢,这又不是圈外没有任何接不通的理由”
“啊,是这样的,数日前我便开始向您这打电话了,可一直被一位有礼貌的女孩子挂断。”
“啊,这是我妻子。可疑人员的电话她都会毫不留情的挂断并抱怨两句。”
“明天之前请去死吧是不是您夫人决胜台词呢?”
“不是哦,是你已经可以去死了。”
“您的夫人真是有礼貌呢,佩服佩服。那么,米先生与我私通如何?”
“或许还来来的及”
“你真是人类的公敌,连鸡粪都不如。那么就将你列为3浩候补吧。”
“由于我永久缺号,给我付上号码这种事还是免了吧。”
“你真是幽默,与谁相似呢?”
“外界传言我与邻居家的孩子相似。”
“这真是美谈。不过你差不多也该同意了吧,不同意的话我会以不敬罪的逮捕你哦。”
“上社警官这就不必了,即使与父亲的DNA有所不同,我也依旧会把他当成挡箭牌的哦。”
“你终于把我惹怒了呢。”
“可你说此话的时候在笑哦。”
“我准备与米先生的女人私通。”
“这可真可怕。”
“具体的说,伪装成派送员大作战。成功率很大,我会加油的。”
“那么,我就让妻子无视派送员吧。”
“米先生,你可真无情啊。那么日后我亲自来拜访你们吧。有幸和麻由见面的话我有些话想问她。真是一举而得啊。”
“……明白了,看在上社警官这股热情的份上我同意和你见面。不过,请对我妻子保密”
“你真是个轻浮的男人啊”
“话说回来,上社警官,在哪见面呢?”
“你的搭讪真够原始的”
“可并非如此哦,这可是会给人留下美好印象的美声哦”
“啊,我倒也这么想,第一次听到你的声音便给我留下好感了呢!”
“你恋声吗?那可要对电视购物多加注意了”
“在哪见面呢?”
“昏暗的地方”
“明白了,那么……”
我们之间停止了通话。
2秒钟后以命令的口吻对我说道。
“在麻由居住的公寓旁的超市3楼的咖啡屋,周末11点”
“……是在车站前的地方吧,好的。那么就这样,再见”
我将话筒放回原处。
“真是的”
明明下周就开始休学旅行了,事情总是这么不顺心,我真是缺乏处事能力啊。
之后,我打开了和室的隔扇。房间里迎来了秋与冬的交界点,室内温度急速的下降着。
“啊,欢迎回来”
“……欢迎回来”
然后,只见2人端坐在房间中如同理所当然般,他们将视线从漫画移至我身上与我打了招呼。他们周围堆积着我从坂下医生那借来的漫画。还礼之后,我便关上门来到他们身边端坐下来。
拣起身边的一册漫画,开始随意的翻阅起来。在阅读1页的期间,乡比外界的情报,我变的更注重内在了。简单的说就是开始了思量。
上社奈月。刑警。幼年时憧憬成为侦探。谎言与真实交织的性格。坂下医生的同窗好友。也就是说今年31岁。关于她的情报我只有这些。然后嘛,就是坂下医生所说的『她与你有些相似』
不管怎么说,在月球上仰望地球的话是无法看清人类的,在是否与我相似这点上很难做出判断。周末在咖啡店与她见面该如何激怒她呢……
“大姐姐在睡觉吗?”
浩太转过头问道。于是,我将手中的漫画合上后回复了他的疑问。
“恩,她是在向班导抗议呢”
说完这番话,杏子也抬起头,弯着脑袋有些不解。最近的杏子时而表现出天真幼稚的一面。
她向班导提出休学旅行的要与我同住的事被班导拒绝了,不过似乎也并没有在意,之后便回来了
我早退的原因也是由于麻由的任性而导致的。
“哦……她回来了吗?”
浩太显得有些意外
总觉得有些奇怪
“恩,因为你们2个总是在一起啊。”
杏子回答道。浩太也跟着点了点头,对此我也只能以「的确」来回答他们。
或许太过娇纵了吧
麻由的确有些过于任性了。在3周的同居生活中,这方越来越显眼了。
例如我没有顺从她的意见的话她就会生气,我与她以外的人交谈的话,她就会在我们独处时发神经似的胡闹。
对麻由而言,或许把我归类为她的奴隶吧。
“……恩,也的确不能一直呆一起呢。再过不久我会和警察打交道呢”
因为我是个罪犯,总有一天会受到法律的严惩,所以一定要让麻由学会如何单独生活。
这并不是技能也不是智慧,只不过是培养她的享受精神而已。
“……………………”
对麻由来说,办得到吗
这暂且不提,对于警察这个单词,浩太显得有些对不起我一般沉下了肩,而杏子则视线四处游走显得有些彷徨。不管怎么说,这2个内心善良的孩子似乎感到了偏差的责任了吧。
“你们不用在意了。原本……是麻由的错”
话说回来,这诱拐有什么意义吗?这个疑问经常徘徊我的脑中,不过却一直忘了询问麻由了。这或许是保存性与对话的优先度过低所导致的戏剧吧。
“不如说,你们啊……”
我挠了挠脑袋制止了心中所想表达的话。
这3周里。我和麻由由于上学的缘故,屋子整整空了15日之多。他们完全有呼救的机会。据说这所公寓的确有防音措施。不过他们所在的房间与隔壁只有一墙之隔。也就是说他们如果要逃脱的话,简直易如反掌。难道柱子与他们脚上所绑着的锁链完全只是摆设吗?
处于如此状况下的他们,现在也老老实实的保持着现状。
这使我都毫无依据的相信他们不会做出任何逃跑行为,所以对此并没有多加在意。
真是令人难以理解的诱拐事件。诱拐犯本人在想些什么也甚是令人费解。
“请问,你们到底是什么呢?”
对浩太的问题我只是随意的挥挥手答道「什么都不是哦」
“总之,犯罪将会得到惩罚,这是绝对的”
不过是要在承认犯罪的前提下。
不承认的话就行,无论是谁。
如果办不到的话,不管惩罚手段公是私,总会遭到惩罚。
正像8年前那样。
“………………………………”
大致计算一下明明已经经过了7万小时了,可对监禁生活的各个方面,我依旧记忆犹新。
如今,虽然比当时更残酷的状况多少存在着,不过却没有比当时更悲惨的心情。
啊,真想将创伤扔向遥远的宇宙。
“喂喂”
杏子以如同对待朋友般的声音呼唤着我。在我发觉伤扔向遥远的宇宙合理之后,便将身体朝向了杏子。
“啊。。。就么扔下那位大姐姐合适吗?”
她指着我指根已经愈合的伤口问道。
“这很难说!”
由于班导上沼没有听从麻由的建议,她是不是对班导施暴呢。况且我对麻由上下楼梯非常担心。上沼虽然是个对学生升学与欺负毫不关心的不合格教师,可是他自身遭受伤害的话一定不会得过且过就此罢休的。他就是这种人。不过我倒觉得揍他2,3下也没什么问题,或许这么做才更合情合理吧。
“不过应该没事吧,在某种程度上,对吧”
即使引起了暴力事件,也会以麻由的神经失常为借口敷衍了事吧。虽然必须入院,不过对此我也并不介意。能阻止麻由的人在她身边的话,即使她没有自立能力也无妨吧。
杏子突然翘起了她那根指着我的手指。
“后面,还有一个!”
“哦,有名侦探的风范哦”
虽然我尽力的敷衍,不过杏子追问道
“昨夜你上哪去了?”
我的眼球内侧被压迫着,一瞬间,视野变的模糊了。
“还有,数日前你也外出了吧,而且并没有向我们倒出实情。”
喫喫、我如同老朽的监视仪般无次序的摇着脑袋,浩太眉根紧锁对我的举动显出很不可思议的样子。
“啊,只是去周围的便利店而已”
去终日开着除虫风扇的便利店徒步需要花30分钟才能到达。
“在便利店买了便当作为夜宵。由于我容易饿,所以30分钟就要进食一次”
我继续胡扯着,将随兴想到的话题脱口而出。
“指责别人笨蛋的人自己才是笨蛋。就把此作为正论吧,不过,并没有道明被指责
是笨蛋的家伙是否是个笨蛋。也就是说,被指责是笨蛋的笨蛋再以笨蛋骂回指责他的人,这便构成了白痴祭典了”
没有任何停顿我口齿清晰的说完了这番绕口的话。在没有任何脉络可言的笨蛋论面前,2个小家伙的眼睛瞪的圆圆的惊讶的看着我。……越描越黑了。
“啊——,不准备旅行用品的话”
我迅速的站了起来。不过,杏子突然伸出手抓住了我制服的一角。
“真可疑”
边说着,边淘气的微笑着,与年龄相符的笑容,气氛有几分与麻由相似。
“完全不可疑啦。真的。我可是自治会会长孙子的同级生,而且与他是同一社团的好友。所以夜间便参加了搜查杀人犯的巡逻工作,不骗你们”
“……大哥哥的谎言真是简单易懂”
与诱拐犯相互嬉戏的杏子,与在她身后笑着的浩太。
他似乎连想都没想过我会对他重要的妹妹下手吧。
沉淀在心中的毒气如同消散了似的。
天真的信赖关系,就如同碰触被日光灼伤的皮肤所感到的刺痛般折磨着我的心扉。
“喂,名字?”
杏子兴致勃勃宛如遇见素未萌面的人般提出了疑问
“啊—……我吗?”
“这周围难道还有别人吗?”
“有谁在吗—……”
我装出4出查看的样子。体内的寄生虫『告诉她吧』会不会这么反应呢?
“只是叫你回答姓名呀,你在干什么呢”
由于回答问题的我犹豫不决的关系,杏子着急的追问到。不过回答『秘密』的话,似乎有被揍的危险。没办法,只能把原因告诉她了。
“其实我并不怎么喜欢自己的名字。与我的性格也完全不符,称呼与被称呼都会感到羞耻,所以我才不愿意告诉你的,抱歉”
由于每天都清洗的缘故,杏子的头发变的柔顺不少,浩太拖着杏子的柔顺的秀轻柔的呼了声「杏子」后,紧接着杏子小声呢喃道「知道了」
无所谓,其实我并不太想知道你的名字
杏子毫无迷恋的说道,听到此番回答后我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然后便以双手支撑住身体,仰望着上方的墙壁。
“……该去取出旅行包了,再不准备的话”
话说回来,旅行中,这2个孩子怎么办呢。解开他们的脚链吗?只要准备足够的食物,然后再提醒他们不要给外人开门……不对,所以说呢,等等,难道我已经认可他们了吗?难道这样就行了吗?
看来已经不像诱拐了,而成了寄宿……
“……唔—”
于是我将这一切抛置脑后。
不过即使如此也充满乐趣呢。

这之后经过30分钟左右,伴随着宿主的归来效果音层出不穷。
此时,我正在与杏子互相捏着对方的脸颊考虑深度哲理。
咄咄咄,地板发出的声响起,麻由站在了我身后。
“欢一归来,麻向”(口吃)
回头望去,只见麻由板着脸,显得很生气的样子。房间内并没有响起她平静的声音,而是抓住了我的脖子。随后我便保持着捏着杏子脸的姿势被她拽了出去。对于她出乎意料的行为,我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不小心撞上了门檻。顺势将杏子推倒,压在了身下,她的肘顶住我的胸口,迫使我排出肺中的空气。
“啊,没,没事吧?”
杏子将手移开我的脸颊,担心的问着我。对此我本想敲起拇指表示无事可不知为何敲起了食指,像她显示了情况不妙的信号。于是不得不以口述的方式告诉她「没事的」
“唔,我自己会走放开我啦”
我充满玩笑的恳求被麻由一并无视,她强行把我拖出屋内。期间我的屁股撞上了门栏,手也被隔扇所夹。离开房间时,虽然视线与杏子恋恋不舍的视线交织,不过并没有对我诉说什么。
直至客厅的桌子前我才得以解放。我边整理着衣领,边招呼生气的麻由坐下。
“在生什么气呀?”
明明我心里很清楚,不过试着装装傻吧。对于我的疑问,麻由没有任何回应。
“为什么不行呢?完全不明白?”
说完便随手扔开了书包。恰好与放置电话子机的架子撞在一起,由于这股冲击的关系架子上放置的玻璃球掉了下来,漂亮的分成了2半。
“因为一个月之前就决定分班了啊(休学旅行)”
在愤怒的麻由面前我也毫不示弱。
“没有揍班导吧?”
“一个月……。是啊,米君如果早些到我身边来就好了!”
她无视我的质问自言自语道。之后那股蛮不讲理的怒气也随之消失。
……完全没有反驳她的心情。
“对不起”
说着,我低下了头。说起脑袋,除了低下,思考,碰撞,进食以外似乎没有别的用处了。而且只有逢机会才会使用。不过麻由似乎对此并不了解。
由于继续话题似乎会有向不可挽回的事态发展的危险,所以我便扯开了话题。
“明天我出门哦”
“我也去!”
麻由完全忽略理由,场所和目的,只是一味的想跟着我。
对她这般举动我该如何评价呢?
“是必须一个人去的地方。不能带麻酱去哦”
麻由那带刺的视线扎遍了我的全身。不过这也没办法,因为这次绝对不能带麻酱去。当然也不能向她一一道明,这对和平共处没有任何好处。告诉她与警察见面的话会增添她的不安,那告诉她与年长的姐姐见面呢?或许会被她当场正法吧……
“我回叔父家一次。这是为了与麻酱同居和他们定下的约定。晚饭前我会回来”
以上一点是谎言。
“诶,为什么我不能一起去呢?”
她突然垂下了头。这是她愤怒消失的前兆。
“因为会演变成干架。叔母反对我来这里住,叔父也是,虽然表面表示理解可内心却与之相反”
这是事实。无须多虑的确定事项。我一辈子都不愿面对这些。
此时,麻由抱着我的双腿。我怜爱的将麻由毫无抵抗的秀发握在手中,从中挑出一撮茶色的头发开始玩弄。
“休学旅行的事,虽然无法住在同一间屋子,可是能够一起玩哦”
其实也没有人愿意和我一起吧,啊哈哈哈哈哈。
……笑屁啊。
“不一起住的话,忍受不了吗?”
我轻轻的敲击着麻由的后背,如同对待婴儿般。由于是冬季,所以即使身着长袖校服麻由也不会流汗了。于是我将鼻子靠过去闻着麻由的味道。烧不足惜的香味冲入我的鼻腔。
“……恩,我会忍耐的”
这是任性少女的最大让步。
说完她便将脸靠在了我的肩上,用手来回抚摩着我的肩胛骨。
就这样,我们无声相拥了片刻。
足足维持了十分钟。
“……好了,来扫地吧”
由于美化委员意识的驱使着我不能对玻璃碎片放任不管。麻由松开我,站起身说道。
“由我来”
“不行,有受伤的危险,所以我来”
“没事的,米君就去睡吧”
明明就喜爱干净却讨厌扫除和整理的麻由大小姐意气扬扬的走向了厨房。不一会便响起了一声巨响,她摔倒了吗?或是手臂撞上墙壁了?数秒后她出现在我面前。
手里拿着筷子和盆子,不久,她便开始用筷子拣拾地上的玻璃碎片。
即使是大块的碎片,毫无远近感的麻由也要花上一番工夫。
“要帮忙吗?”
“呢呀—!(にゃ)”
由于受到威吓,我便放弃了直接帮她的念头,开始偷偷帮她。
然后,我便在地板上展开手脚形成“大”字形平躺下来。
僵硬并且带着几分寒意的木制地板,异常舒适。
望着平价电灯所装饰的天井,进入了沉思。
考虑着谎言,期待着与上社奈月的邂逅,同时也追忆着被害者。
最后如同把所有记忆抛置于脑后般,沉沉睡去。
并将背上麻由双手产生的余温与地板的寒冷一并吞没。


之后便迎来了周日。
今日的天气是暴雨。
并且是气势汹涌的暴雨。
虽然据报道称午后将会转晴,不过恐怕连报道这则报道的本人都无法对此产生信任吧。
“喂,今天就别去了吧”
九点半便起床的麻由望着窗外的景色说道。
“……不行,去旅行之前必须去一次”
我婉转的拒绝了麻由的提议的同时整理着服装。
麻由露出奇怪的表情站在我面前。
因为了解上社奈月所指定地点徒步需要40分钟左右的时间,所以10点左右我就必须出门了。从麻由那接过黑色折伞后,我朝着门口走去。
“啊,等等”
麻由叫住了正准备穿起肮脏不堪的鞋子的我。
只见她边在唇上涂着口红,边朝我走了过来。不顾倾着头表示不解的我,麻由将涂完口红的唇贴在了我脸上。
啾——,皮肤如同剥落般……
“等-,好痛”
麻由将嘴唇移开。之后瞥了一眼她所吸附的部分,展现出满足的微笑。
“不准擦掉哦”
“……口水也?”“不——行”
之后她松开了我的手,将镜子摆到我面前。
比麻由的嘴唇稍厚的印记贴在了我脸上。
当然同时也映出了流至下颚的口水……
“……我出门咯”
“恩恩—”
冒着世人嘲笑的风险,我走出了房间。

10点45分左右我来到了车站前的超市。
道路中形成了大量积水,踏入一步便能使湿透脚尖。
不过话说回来,即使是超市,也充满了农村特有的简陋气息。如果与都市的大厦相比的话就如同受到欺负的孩子卷缩起的身体般狭小。
虽说是如此简陋的超市,不过避雨设施下却聚集着大量的人群,这令我非常惊讶。
我甩干雨伞多余的水分后将起收起,然后穿过自动门进入了超市。活泼的乐曲,隔开昏暗天空的灯光与沁人的芳香味迎接了我的到来。
入口出将伞装入塑料袋中后,我来到了商场区域分布图前。望了望周围,于是便发现了香味的来源。此香味来自贩卖小麦发酵食品的商店。浓缩成3字便称为面包屋。看来1楼是贩卖食用品的吧。
这之后。我将视线停在了面包屋前一位奇怪的客人身上。
她默默的试吃着面包,是在吸引别人眼球呢,还是躲避别人呢,无论怎么样她都显得非常可疑。她上身穿着合计5条黑白直线所形成的横格样式的长袖衬衫,下半身也穿着同样款式的裙子。衬衫的尺寸相当之大,使得右肩敞了开来其中的内衣显得乱糟糟的。这促使我继续打量着她,淡淡的金发被落伍的簪子固定在了脑后。这位女性似乎青昧于加入菠菜的绿色面包。她似乎没有任何去厕所与消费的打算,一味的吃着面前的面包,即使误将别的商品放入嘴中。似乎也没有人会上前劝阻吧。
在向可怜的店员投去同情的眼光的刹那间,那位女性朝我走来。
她将嘴中塞的满满的食物送入胃的同时,开始了运动。
只见她拿起黄色的雨伞,挥动着手中的手提包向我接近。似乎完全不顾及湿透的青色运动鞋,与地板间的摩擦声也一声未响。
“啊,你好,我是上社奈月”
她来到我面前,微笑着俯首向我打了招呼。似乎将我调查的很详细,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啊,你好,我是米”
我也对穿着类似囚衣的刑警打了招呼。
之后便有些失礼的欣赏着她的容貌。
“虽然我所等待的人有些奇怪,不过,最令我惊讶的是她的脸蛋。”
小鼻子,小眼睛,还有眼睛眯成缝之后毫无光泽,这些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细节,最令我乍舌的是,她看上去太过年轻了……
“无论怎么看都只能得出她与我年龄相仿的结论。化装魔术吗,坂下医生难道是留级生吗,或是练习特殊的呼吸法使自己的细胞活性化了吗?”
“我的脸蛋难道有什么不足之处吗?”
拨开沾在眼睛上的头发的同时,奈月试探般的问道。
“是啊……缺乏艺术性。应该增添些前卫的色彩”
真是如同美术家般的意见。不愧是脸上即使附着着吻痕也能若无其事的走大道上的人
“啊,是指这个吗?职业病啦”
如同从奈月视线中加以保护般,我用指尖碰触着脸上的印记。虽然我是个完全没有情理和人情的次品,不过我并没有擦去脸上的印记。即使问我理由,我也会回答没有吧。如果硬要我说的话,由于我是个饥渴的家伙。谎言而已。
“刑警小姐才是,不仅停留在试吃区,连架子上的贩卖用面包都没有放过呢,我只能把这理解为施错对象的蛮横权限”
奈月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生气。她面带几分悲伤的垂下头笑了笑。
“因为担心米先生今天是否会来,所以我连饭都吃不下呢”
“所以才选择面包的吗?真够合理的”
“啊啦,你真会说话”
唔咐咐咐咐,某国民动画中的主妇在节目临近结束时所使用的微笑浮现在她脸上。按现在的情形来看似乎也能忽略循序开始玩石头剪子布呢。
至此我们中断了话语,奈月带我走向了自动电梯,途中面包屋内的店员向我们投来怨恨的视线。由于我是初次来这,所以将带路一职交给了自信满满的奈月。
我们没怎么说话的到达了3楼,并排进入了约定的咖啡店。店内白色基调的装潢与窗外映出的天空相辅相成,突显出了黑白相交的世界观。
“这里真的有咖啡店啊……”
奈月爽朗的戳穿了自己所编造的谎言。是天然呆还是玩笑,令人难以判断。
我们将伞放置好后,朝里坐走去。等她坐下之后,我也拉开了茶色的椅子,坐了下来。
“这样的休息日也不错呢,平时我只是和自大热血的部长挥洒着大把汗水,今天竟能和您这样漂亮的女性约会,真是我的荣幸”
我赢了哦,金子。啊,不过那家伙与菅原那群人一起干社团活动向导时,会偷窥女子更衣室,或是搭讪新生。如果上述属实的话,那我和这位高龄并且行为可疑的大姐姐约会不就变的很可悲了吗!
“啊啦啦,你这么夸我的话,恋日可要生气的哦”
“医生?”
我的疑问与奈月的回答之间的躲避球游戏结束之前,店员将水送到了我们面前。虽然她对我脸上的唇印瞥了一眼,不过依旧保持平静浮现出商业用微笑。她的职业意识之高令我对她心存好感。
“请给我可可亚,上社小姐呢?”
“何必这么死板,按找你脑中所想的叫法叫就行了”
“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要点些什么呢?杰罗尼莫小姐(某印地安酋长)”
语毕,杰罗尼莫小姐幽雅的捂着嘴笑了笑。
“猪肉咖喱一份,谢谢”
恩?怎么又换成了面包屋前暴饮暴食那副德行了呢?
店员依旧保持着微笑记录下我们所点的东西后便回了厨房。
“言归正传,你刚才说医生怎么了?”
奈月保守的笑了笑。
“啊,是嫉妒的意思啦,因为她很在意米先生你啊。令人怀念的恋日高三时的初恋,对方是国中三年生”
“幸好不是小学生,这令我安心不少呢”
“不过更厉害的是另一位高中生也喜欢上了这名国中生,就这样形成了3角关系,真是愉快的学校生活”
说愉快不如说是奇怪吧……
说完,奈月一口便将杯中的水饮尽,然后用手擦了擦嘴角再次开口说道。
“米先生,我们同在年轻人的行列里。那么我们该做的是只有一件”
“正如你所说的”
“虽然对三十岁女性的日本语有些理解不能,不过我试着装出了明白的样子。”
“米先生的兴趣是?”
“对恋爱监视摄象机”
“你真是个风趣的人呢”
奈月幽雅微笑着
“在此之外,还有深夜徘徊的兴趣吧?”
她依旧保持着笑容,轻松的说道。似乎在诉说什么的眼球在表情的掩护下防止着“我从中读取情报。”
因为我是乡村的不良少年
适当的打发了她。
在这一瞬间,她如同捏住我的把柄似的,显露出胜利自满的表情用手指指着我说道。
“有异议!因为这里不是法庭,所以不需要证据,米先生,说谎可不行哦”
那么这是局部呢还是广义,该接受哪一方面呢?
如同将我执着于思索的意识拉回来般,她说道。
“米先生是流氓”
“……不愧是刑警,真有眼光”
认输了,我将手轻轻上扬显出投降的姿势。
“那么就将我当成刑警,能不能请你回答真正的理由呢?”
真正的理由吗。
我拿起盛有水的杯子,将水送入口中的同时,以侧目斜视着窗外的景色。
由于她似乎怀疑我是杀人犯的缘故。
所以无论我说出的是真是假,她都不会相信吧。
她所期待的并不是真相,而是谎言所产生的举动。
“明白了,那我就只告诉奈月警官你吧”
“不是杰罗尼莫吗?”
说着他从包里取出薄荷香烟,开始抽了起来。
我讨厌这味道,它甚至会令我起鸡皮疙瘩。
“啊,你讨厌薄荷吧”
“恩,非常讨厌”
“那么我还是不吸了吧”
说完便灭了香烟,将之扔进了烟灰缸。
连我的细微之处知道到的如此清楚,她准备怎样大费周章的牵制我呢。
我静静的等待着厌恶的气味散去后便开了口。
“深夜唯一徘徊的理由是为了抓住杀人鬼”
“啊啦啊啦,米先生你是正义的使者吗?”
“正如您所说的,我每周搬家5次为社会做着贡献”
我继续胡扯着,与这样的人认认真真对话会显得很愚蠢吧。
“自己的嫌疑由自己来澄清这才符合故事的主人公嘛”
我可不是什么主人公哦。
奈月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着。
“嫌疑?”
“奈月……啊,抱歉,‘嫌疑’这是杰罗尼莫小姐对我所持的情感吗?”
奈月的眉头紧锁,不过依旧保持着微笑。她似乎除了微笑以外并没有准备其余的表情模式,喜怒哀乐如果只用笑容来表达的话,或许会造成脸部肌肉疼痛吧。
“我所持的情感吗……啊,并没有讨厌你,只疑惑而已”
“这可真是谢谢了。我也对你抱有与零相近的感情呢”
“谢谢你深有感触的想法。话说回来,疑惑,是指哪些事呢……”
意味深长的结尾词,说完她将手拖着脸颊,天真的倾着头。
并非疑惑而是确信吧。我在心中嘟哝着,这就是所谓的猜疑吧。
“就把它作为不明白的事不了了之吧”
说完她端坐起来,将背靠在了椅子上。
奈月正对着我,以视线观察着我。之后我也将视线投在了她身上,于是我们便成了互相对视的状况。『会不会成为石头呢』我念叨着。
“……啊啦啦,虽说米先生你是乡村居民没见过什么世面,那也不用这么看着同为乡村居民的我吧……”
“恩,啊抱歉了,因为看上了你发际于是便不能自拔了……”
奈月纵向摇了摇头说道「这也没办法」紧接着又说道。
“我明白你讨厌警察,因为8年前的案件你们并未得到警方任何帮助,而是米先生你自己解决的”
胃中似乎有翻江倒海的感觉。
我取过杯子,将水灌入试图平息动乱。
8年前啊。
她想要翻旧帐吗?
“当时是米先生打电话给警察的吧?”
“是吗?我并没有什么记忆”
对我的话她并未介意,继续追问道。
“米先生很勇敢。不顾尸体与伤员,冷静的逃出来通知了警察。啊,说起当时的你似乎含糊的吐露了些证词吧……能够稍微回忆下吗?”
“就算想要回忆也办不到了,这些记忆早已在我脑中消失了”
“但是是谁杀了犯人的呢?难道记不得了吗?”
“恩,完全记不得了。难道不是因为受到良心的谴责而自杀的吗?”
“谎言而已。他可不是那种会自我谴责的家伙,对此我万分理解。”
“是吗……。是这样啊。硬要你想起来或许不太好呢。御圆就是个不好的前例”
她边以痛惜的口吻虚伪的说着,边将令人厌恶的名词脱口而出。
不过,也并未展现出别的反应。奈月也适可而止的将麻由的话题就此结束。
“说起来,关于刚才说的杀人犯”
我说完这番话后,奈月便重拾了标准的笑容,她断言道。
“犯人是高中生”
啊?不是学生而限定为高中生了吗?
“从哪方面看出是高中生所为呢?”
“这个嘛……。首先,将范围缩小为学生的原因是作案时间”
“正是如此”
“9件案件基本都是发生在平日里的深夜或是休息日的早晨,白天和夜晚。案件的多发时间段在休息日的黄昏……按此推断一眼便知是学生所为”
“为了让警方错认为是学生做案的家里蹲大哥哥大姐姐这条线索呢?”
奈月张开细目,小幅度的摇了摇肩膀。如同人偶般
“是啊,这也的确值得怀疑。不过这名犯人会如此深谋远虑吗?况且,不断按照学生的作息时间作案,即使警备森严也毫不改变……这也显得太奇怪了吧”
“恩,有道理”
该同意她哪一点,自己都不太明白。
“从尸体损坏的程度来看,犯人有猎奇杀人的嗜好。不过他也制造过完好的尸体。犯人的精神状态是不是很不稳定呢?”
“不清楚,对此我也很费解”
“毫不考虑的在生活中实施杀人行为的异端者。他并不对事物进行深究,也不在意特定的时间点,只按照自己心情的好坏,在空闲时他会去便利店顺便实施杀人行为。这便是我心中犯人的形象”
她在向谁倾吐呢?或许是在唱独角戏吧。
而且连便利点都列举出来了吗。
她调查的十分详细嘛。作为男人总会有一些会成为跟踪狂的,要以这样积极的态度接受她的话吗?
“你看新闻吗?报纸也没问题”
面对这般话题转移的前奏,我点了点头。
“那么应该对最近发生的2起案件了解的很详细吧?”
“虽然不是了解的很清楚,不过被害者还是知道的,一名是自治会会长,另一名是好象是初中生”
她轻轻的点了点头,在之后的数秒间并没有发话。
在这无声的空间里,她以怀疑的眼光打量着我。
“……怎么了?”
“不累吗?一直板者脸”
“一直保持笑容才是重劳动吧”
在这数年间我不记得自己有笑过。
言归正传。
“我依旧很在意那2名被害者遇害的时间段,2人都是在休息日的深夜遇害的。可是其余7起案件则是在平日里的深夜或是休息日的早晨,白天。并没有发生在休息日夜晚”
名人的一手,四三香车。
对于她的话,我甚至产生了如此般的幻听,看来已经身处被压制的气氛中了。
“以此类推,犯人空闲的时间段发生了改变……也就是说在这2起案件发生的一个月里,犯人的生活状况或许已经发生了改变”
“虽然我想紧系你质问的词尾应答,不过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呢”
「抱歉抱歉」我对面的奈月微笑着说道
“在如此严峻的期间内,犯人竟然还有心情迎接新的生活环境,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她这番话就如同在说我一般。”
之后,奈月为了编制后续的语言而暂时语毕,似乎也是由于察觉到了店员正将可可亚送过来的缘故。尽管不是自己所点的,不过依旧与店员打了招呼,于是我拿起杯子,将将可可送入嘴中。
“你很喜欢可可亚吧”
我目送店员离开后,开口说道。
“是从坂下医生那得知的吗?”
“不是,是从你叔母那”
从死角处飞出了预想外的名字……
“其实我和米先生的叔父叔母见过面了。乡村的平等人际关系还真有趣呢”
“…………………………”
“他们经常提起你哦。”
平时经常夜晚外出,并且休息日也经常外出,所以他们为『与你接触的机会并不多』这件事而叹息
“这我必须反省呢……”
被牧羊犬赶回栅栏的感觉强制体验中……
不过娴熟的欺诈往来也令我感到几分愉悦。
“还有就是,由于夜间无人照看的缘故,你经常深夜外出他们也提及了哦”
奈月的话语,就如同16张图画中埋藏的谜题。
虽然图画明显的显示着,可她依旧拼命的提示着谜底。
“啊,不过你最担心的是和她的同居吧,同居对象御圆麻由小姐似乎整天处与睡眠状态,不过对独身的我来说真是羡慕至极”
她将最后一张画展示在我面前。
“你是如何与麻由小姐一起生活的请务必告诉我”
被她将了一军。
她在想些什么一眼便知。而且她总是表现出肤浅的一面,这真是令我不快。
我用舌尖添了添干燥的口腔,开口说道。
“即使不问,你也了解的十分清楚吧”
说完我将视线移向窗外,也能说成是转移视线。外面的雨已经小了不少。
“恩,是啊,在咖喱没来之前让我们结束话题吧”
奈月以她光泽的双瞳将我所定在视线中央。
于是,优先度低于午饭的话题终于迎来终结。
“最近已经对学生进行了行动限制,兴趣是深夜徘徊的……而且米先生,是高中生……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因为我是犯人,才认定我是高中生的吗?
真有效率。
“咕咕……”
“唔 咕 咕咕咕咕咕”
唐突的,而且同时。
我与奈月发出了恶心的笑声。
我的声调较长,而她的声调短促。
刺痛脸颊般的笑声,在邻坐客人退离开之后奈月方才停止。
“真是有趣的侦探游戏”
“恩,心事被不痛不痒的搜查了一遍,差点蒙受不白之冤情呢”
为了释放心中的愉快与痛快一并散发出体外,我大幅度的晃了晃肩。
与她的对话中,尽管我们2人去除了庄家,不过依旧持续着仅仅为削减对方手牌似的不协调感,这令人感到气氛沉重。
烦闷难辨贤明与不为人知,我为此而感到欢快。
有趣的令我发笑。
是因为扬起了不习惯的笑声的缘故吗?喉咙向我发出了求救信号。于是我便将过甜可可亚灌入嘴中湿润咽喉,并将思绪沉浸在刚才空谈的余韵中。
的确,这说到底也只不过是推理游戏。
再说也没有证据。
有的话我早就被送进警局,眼前放的也不是可可亚而是猪排饭了。
由于奈月小小的鼻子微微动了一下,我也闻了闻渐渐飘来的气味。与店内气氛完全不符的咖喱味传入了我的鼻腔。
“吃完饭后,去庭院逛逛吗?”
对于奈月不怀好意的邀请,我恭敬不如从命。
你的庭院是不是在铁笼中呢?我在心中嘟哝着。


走出咖啡屋后,聪明(自称)美人(事实)给我做了向导。
“这里的大福很好吃哦”
“西式点心是在那边。而且有间店铺的果冻也很不错。”
啊,有赤大福的试吃耶,我们过去看看吧
奈月的庭院原来是食品卖场……
逛了一圈之后,手中便提着大包小包的点心类与冷冻食品,这之后。
“你和恋日医生一起住吗?”
手拿她请我的今川烧站在屋顶上的围墙边问道。
虽然雨伞忘在了咖啡屋里,不过也懒得回去拿。
“恩,在读大学时,我和恋日考上的都是当地的大学,考虑到生活费和糜烂的关系,啊,虽说是糜烂不过是褒义的”
有这意思夹杂其中吗?
奈月从手提袋中取出了第2根今川烧啃了起来。
从她的表情来看似乎显得很幸福。
“你还真会提起兴致和我见面呢。相比与麻由小姐见面更重要吗?”
她2口将今川烧塞入嘴中后,这么问了我。
“啊……诶—,成了我的搭档可没好事啊。”
脑中只浮出了这遍没有新鲜感的答案。
本以为奈月会对我说『谢谢您的关照』的,不过结果却是不发一语的看着我。如同不是红色的狐狸与迟迟不来的狸猫间的会见承诺,她似乎对此已经不抱什么希望。既然这样,为了达成自己的目标就稍微吐露些真实吧。
“我想问一些只有我们2人独处时才能说的出口的问题”
“什么问题?”
“是关于失踪的兄妹。警方将其并入杀人事件的分类了吗?”
我想试着向这位刑警大姐姐了解些情况。
不过总觉得自己有几分像去工厂参观的小学生,所见所感飘过脑中。
“该怎么说呢”
她边说着边摇着脑袋。
看来正如我所料没有确定嫌疑人呢,既然这样……
“其实呢,池田兄妹离家出走的可能性很大”
“……………………离家出走?”
“家庭环境似乎相当差。夫妇整天喧哗争吵,而且还动不动对孩子动手。因此,他们2个是离家出走的惯犯了,这次或许也是这样吧,不过离家出走的时间有些长了惯犯……”
因为此情报的关系,我逼迫自己懒惰的脑细胞开始了强制劳动。
离家出走。处理范围。道路杀人魔。
离家出走后在处理范围内杀人……。该死的脑细胞将这连接在一起干嘛。
这先暂且不提,现在的那个。
稳定事态的方法。
以最恶劣的手段引导出最好的结果的方法。
树阴下的大事。要隐匿木的存在与所在地的话就必须要利用森林的庇护。
只要将伦理和道德排除在外的话,就能简单获得答案。
“已经经过一个月了,是否健在令人怀疑呢。离家出走也好被杀也好诱拐也罢,无论在怎么样”
“都令人感到惋惜呢”
我以定型句的形式回答了她的同时,审视着脑中浮现出的方法。嫁祸他人,非人道处理,当奴隶使唤,做些人间失格之事。从多方面讨论的话,就会产生更多的自我谴责吧。
不过,这样也能使自己得到安心,简单和省事的评价吧。
“以米先生的立场来看,果然很在意吧?”
她想确认些什么呢。边想着边回答道。“YES,THIS RIGHT”
“啊啦?”
我那相声般的英语没有任何因果关系可言,尖锐的电子音奏响了5年前风靡一时的歌曲。酷似曾经在监狱内大受追捧的流行服饰。奈月从黑白相间的裙子口袋里取出了青色的翻盖式手机打开看了看时间。
“已经这么晚了吗?”
因为她的举动有些做作,于是我也拿出了手机看了看夜晶屏上的时间。从咖啡屋出来算起,已经过了一个小时左右了,时针指在12点的方向。
“抱歉,接下来我有工作要做。”
奈月显出很抱歉的样子。不过说道工作,她这身穿着,准备上哪去工作呢?
“是吗?这真是可惜呢,不过也没什么办法。”
“竟能让你如此高兴,看来与我见面是正确的选择呢。”
“为了防止被误认为可疑人员而遭逮捕,请对警车多加注意。”
这是我发自内心的忠告。奈月笑者接受了我的忠告。恩,真是不错的气氛。
“能告诉我你的手机号码吗?米先生”
紧接着她的话,我将11位数字脱口而出。
“这是我的号码,请收下。……那么,自首时请先打电话给我进行忏悔吧,我随时都等待你的佳音哦”
说完,幽雅的向我鞠了个躬,英姿飒爽的离开了。
不过走到一半她突然折了回来,以同样的步调回到我身边。
“这是我个人的行为”
“诶?”
她一下子将我揽入怀中,抱住了我的脑袋,我自然而然的曲下膝。
不能说是很丰满的胸部,贴在了我脸上。
对她毫无征兆的动作,我没有作出任何反应。
“恩——,好香的味道……”
“……请问,对杀人犯这样合适吗?”
“嫌疑犯确保”
她欢快的说道。
于是,我的鸡皮疙瘩便羽化了。
与身体的排斥反应相反,我边小心的注意吃到一半的今川烧不碰到她的衣服,边伸出手抱住了奈月,
“……啊啦?”
“啊,这东西刺进背后可很危险哦……”
奈月对胡乱添上理由回答道「谢谢」
轻轻拥抱着的奈月的背骨的触感很明显。与在一个小时内吃掉面包,赤大福,虾仁煎饼,鸟蛋,松前腌食与今川烧的身体该有的触感完全不同。
她梳理着我的头发,指甲摩擦着我的头皮。顿时,我的鸡皮疙瘩石化了。
“……请问,要确保到何时呢?”
“检查中。况且米先生也没有松开手的意思吧”
“这个嘛,所以说,是……”
我含糊不清的说着,对此奈月笑个不停。过了不久她说道。
“真令人怀念”
“恩?”
说完,奈月松开了我,丛我手中挣脱出来,与我保持了一步距离。
对楞着的我,奈月淘气的耸了耸肩说道。
“你是我所喜欢的那一类女人”
说完,她便脚步轻盈的离开了屋顶。
“…………………………恩?”
我边嘟哝着边摆正姿势,面向护栏,俯视着充斥着显眼绿色的景象。
经过了一分钟左右,我才意识到了害羞这种感觉。
下意识的用食指挠了挠脑袋。
难道她带着切听器吗?或是发信机,又或是在身体检查?
总之回去之后将衣服与身体洗干净吧。
恩,这样或许不错。
隐匿害羞结束。
将剩下的今川烧塞入嘴中后,我回过了头。
……麻由出现在了我面前。

目睹了全过程般呆呆的站在那。
黑色的伞,黑色的毛衣,黑色的短裙,黑色的雨靴再加上黑色的帽子和黑色的头发。
惹人眼球的穿着,与她那苍白的肌肤。
御圆麻由站在那。
不知是我还是麻由将双方所隔的距离缩短到了30厘米。
不知是我还是麻由打破了沉寂。
『骗子』,恩,我是骗子。
我打开了开关。
硬是将话题扯向了反方向。
“你跟踪我吗?”
似乎有什么恢复了正常,这是我所说的话。
麻由一言不发,扬起手。并不是巴掌,而是握紧了拳头。是准备揍我吧,她缓缓的做着这番动作。是认为我不会躲开吗?我将嘴中的东西不加咀嚼咽入胃中。
“麻酱是骗子呢”
说完,被揍。她将握紧的拳头砸向我的门牙,瞬间擦破了皮肤。
御圆麻由所造成的伤痕又增加了一个。
“侦探游戏很有趣吧”
再次被揍。帽子下的眼神如同石头般毫无感情的注视着我。
麻由的拳面上附着着红色的鲜血与口红。绝不能消去的印记,由印上它的主人亲自消去了。
“那算什么”
“不能对高高在上的人大吵大闹哦”
“太阳穴被雨伞击中……”
不是这样的,麻酱,那女人可是你的敌人哦。
所以和见异思迁没有任何关系,真无聊。
“为什么笑呢?”
别对人类提出这样的质问啦。
“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明明就没有笑的说”
“…………………………”
啊,是这样啊。
她在嫉妒吗?
恩,嫉妒,我所讨厌的感情。
真是怀念呢。
啊哈哈哈哈。
我试着笑了笑。
结果被揍。
我上前抱住了她。
她挣脱开了我的怀抱,捏住我的双手,和我保持了距离。
“你身上有那女人的气味”
难道她闻过上社奈月的味道吗?
啊,或许闻过吧。
“这不是我所认识的米君”
“……是吗”
仅此而已,
我就不是米君了吗?
不温柔的话,就不是米君了吗?
不一直陪着麻酱的话,就不是米君了吗?
与别人接触的话,就不是米君了吗?
不是米君的话,我就没有存在价值了吗?
“原来如此”
我扫视了下周围。
栅栏。
栅栏吗?
好低啊。
“一定是没有前例,所以才忽视了安全措施的吧。”
我摇了摇头,看着麻酱说道。
一切都是为了你哦。因为我XX你,所以才不得已而为之的。
谎言而已。
谎言而已谎言而已谎言而已谎言而已谎言而已谎言而已谎言而已谎言而已谎言而已谎言而已谎言而已。
………………………………………………。
谎言而已。
“白——痴”
正是如此。
“骗子”
正是如此。
“去死吧!!!!”

正是如此。

“诶?”

我单手撑着护栏,伸展开身子纵身越过。
当脚置于上方时,这个世界便失去了稳定性。
我放开手,任其。
Xしい
Xしい
Xしい
Xしい
Xしい
Xしい(愛しい?)麻酱以不解的眼神望着我。
结果会怎么样呢?
立刻就会知道了,麻酱不必多虑。
只要目送就行了。
为你的灾难,长寿与冥福送上我的祈祷。
再见。
“拜拜”
在某人开口之前,我越过了生死的临界点。
人生枷锁脱落的时的序幕。
我脑袋朝下的坠落着。
闻着血的气味。
倾听着天空的声响。
于是。

啊,忘了系鞋带了。

我从这个世上消失了。



第十人『质问的杀害』

这次由于犯人状态不佳,所以暂停一次。

[ 本帖最后由 komoi 于 2007-12-9 23:08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7-12-6 11:38 | 显示全部楼层
四章 『崩坏』





从这里出去了,该怎么办呢
无人回答。
我想好好的洗把澡呢
无人回答。
但爸爸他们该怎么办呢
无人回答。
已经睡着了吗?
无人回答。
晚安
依旧无人回答。


闭着眼睛的时候,脑细胞比平时更活跃工作着。
在此期间,我考虑了此般问题。
有人说人死时会很轻松。
有人为人类如同蟑螂般对生命恋恋不舍的行为感到叹息。
所以无论如何判断,『死』才是正确而洁净的。
然而肮脏不堪并死不悔改的我如往常一般睁开了眼睛。
双亲出现在了我面前。
……并不是说谎。
好久不见……
或许该说早上好才合适吧,于是我便这么打了招呼。
他们微笑着弓着腰向我点了点头。此刻,我的大脑才终于与视觉连接了起来。并理解了眼前的一切。
也就是说这是,
在梦中啊
说谎
正解
报纸的一角从视野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白色的天井与恋日医生。今天她带着银色镜框的眼镜。不过她与报纸依旧是那么的不相衬呢。
恶趣味呢
对想要自杀的笨蛋来说,这种程度的玩笑是允许范围内的吧
在冷冰冰的言辞中包含着几分怒气。对这般未体验过的态度,该如何应对呢,对此我犹豫不决。
总之,躺着说话的话会显得很失礼,于是我决定试着坐起身。
因为刚醒的缘故吗,身体非常僵硬,忍着背后剧烈的疼痛,我硬是坐了起来。从味道来判断,我立刻知道了这里便是病院。这股惹人厌的味道并没有给我带来不快,因为在初访病院之前就体验过比这更恶心的气味了。
我忍着窗外射入的刺眼阳光,观察着身体的状况。并没有输血管与绷带的影子,也没有什么特别痛的地方,手脚也都健在。只是脑袋有些供血不足的感觉,和平日里起床时似乎没什么不同。
难道我接受了身体改造手术了吗?该向医生寻求解释了呢。说起来,坂下医生为何会在这呢,真是迷雾重重。
……我没有死吧
你难道想说站在你身边的不是活人吗?
声中带刺。虽然听着有些刺耳,不过由于没有想出什么特别的回答便决定如往常一样回答她。
因为是我死后所见的世界,所以周围人没有死的必要……额,我还没死啊
我还不该死吗?
难道真的在做梦吗?
你绝对不是在做梦而是在现实中坠落了。从超市的屋顶坠落,撞上躲雨用的屋檐导致翻白眼吐白沫,然后“BONG”的一下……幸好有倾斜的屋檐,所以才没有造成任何外伤
……哇—哦
赖在病院真是感到抱歉了呢。
身体状况怎么样?
她草草抓起头发的同时,如同社交措辞般询问道。我有些羞愧的向她诉说了状况良好后,她点了点头,抓起我的衣领。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其中九成是无聊的事情,以现在的气氛似乎说不出这番话。于是我便开始搜寻敷衍的理由。
诶——,该怎么说呢
能揍你吗?
她以冲血的双瞳凝视着我。我摆了摆倾斜的脑袋。
这什么意思?
虽然以我个人的角度而言我的确该揍,不过我已经被麻由揍的很惨了,所以嘴唇不想再开裂了
乱说一通后被揍。
她用的是手掌。
不过非常的痛呢。
她拉着我的衣领,如同摇人偶般摇晃着我。
之后她便湿了。(眼眶)
诶?
为什么?
脸皮发麻的是我才对吧。
难道我脸上有刺吗?
从她的脸上溢出了粘稠的汗水。对此我产生了不快与费解。她虽然哭丧着脸不过依旧直视着我。是在等什么吗?或是在关注我的反应吗?沉默可是非常痛苦的呢。
在,哭吗?
恐怕这是人情味不足的台词吧,不过这已是我尽最大努力挤出的了。
由于考虑到会再次被揍,所以我摆出了不让丑态外露的架势。
不过,她的反应却出乎了我的意料。
她显出自嘲的表情,抓着我的手松缓了下来。
我,在哭吗? 没有
她无视着我瞬间撒的谎言。用手指擦拭着脸上的眼泪。之后如同确认般舔了舔这感情的液体。
最后,从她的喉咙中响起几声如同笑声般的声响。不过我明白这和笑完全扯不上关系。
果然,失格了呢
失格?
语毕,她以抓着我的手将我推开,我没有做任何防护的斜倒在吱吱作响的床上。由于无法单独坐起身,所以我决定等待他人的帮助。或许是脑部有些充血的缘故,前额好沉,脸颊也痒痒的。
我继续的等待着坂下的回答。她会怎样骂我呢?为了不让自己显出狼狈不堪的样子,我整了整心境。此时此刻,如同猫头鹰般的鸣声从屋外传入我的耳朵,使我表面话的情绪安定了下来。
准备就绪。
不过,却倍感焦急。
三百,六百我持续的数着秒数,挠了挠脸颊,用手擦拭着额头,难道她已经离开病房了吗?虽然很想确认一下,不过懒惰的身体似乎提不起劲来。
烦厌了有规律的鸟叫声与天井的对视游戏的我,不经意间向坂下医生搭了话。
我睡了多久了?
整整2天。身体无大碍不过有心理问题
她立刻回答了我。也许,她也在等我的话语吧。
在此期间有无杀人事件?
这种事我可不甚了解
的确。
屋檐的修缮费用呢?
御圆已经支付掉了。那孩子可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
麻由现在在?
预想内的回答是会有若干延迟的。
或许在睡觉吧
平淡的回答与我预料的有几分吻合。
麻由还和往常一样吧?
我辛苦的转动着脑袋,将眼球转至极限方才看到坂下医生。
她显出赞同的样子后说道。
御圆大半的感情都坏死了。不过由于嫉妒存留下来的缘故,所以还勉强能称有人性吧
跳楼的程度,根本无法挽回她的罪恶感。即使我死了也无法挽回吧。
御圆不会生气吗?
没有的东西可谈不上
如果麻由存有哀伤之情的话早在过去就自杀了吧,所以,现在这样便好。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而且她连愤怒的方法都忘了……心已经枯死了
对精神科的医生说这些或许是班门弄斧的愚行吧。
没死哦,只是休眠状态而已
果然,立刻被她否定了。
这是坂下医生一贯的主张。
心的死亡只有在临终时或是等同于临终时的状况才会发生。有了心生物才得以存在,无论它是多么扭曲。这是生物组成的定律与我的信念。
她的这般言论已入耳多次,不过,我一如既往的反驳了她。
没有任何复苏的迹象和死有何区别?
每当展开这样的话题,坂下医生都会以很无聊的眼神凝视我,这并不是看患者的眼神而是对待愚者的态度。
讨厌自己身为人,并放弃身为人的自觉性的家伙还真能将这番话说的出口呢。没有迹象的话自己去创造不就行了吗
她摆着争吵的架势陈述着常规句。对这样的问答,我们都已经听腻了。于是便中断了讨论,扯开了话题。
我的喉咙里如同附着着沙子般干燥,粗糙。即使如此我也没有能另其他部位运作的气力,最后只得将思考的残骸抛诸脑后。
翘班不要紧吧?
从大白天便要开始干活我可能受得了
这样的人竟然也能像社会人那样经营起自己的生活,日本是有度量呢,还是不拘小节?
话语使身体得到了拯救。顺从了脊椎君的指示我翻过身,望着坂下医生。她以体操式坐姿坐着,正观察自己的脚趾。
等…………诶,为什么?
因为不适合我
她表现出如同放弃打工的年轻人所怀有的抱着些许感叹的态度那样随意的态度。眼泪干涸的脸颊如同完成本来的义务那样,冷笑着。
你认为我已经从事了自己的天职,难道认定这以外的事我就不会考虑去做了吗?你还真爱钻牛角尖呢
这倒不是,如果这样的话,外界就不会称呼你为医生了,不过对我而言果然这番举动由于是你做的缘故所以令我感觉事情复杂离奇
原来如此,是挺复杂呢
她苦笑道,伸出腿将脚跟搁在了我的病床上。
从前工作时明明一天工作8小时的,而现在却感觉24个小时都得到了充分的利用。真是太——棒了,没有白白辞职呢
……总之,『充分』与『相扑火锅』没有搞错吧?
恩—,你想说作为构成社会的一员该有它应有的姿态吧。虽然有出阁的举动,不过意外的是个好孩子呢,你
与我相差天干地支一周期的妙龄女性撅着嘴,像小孩子般表现出不满的态度。『咚咚』如同闹别扭般以脚根敲击着地面,并且时而捉住我的臂胫。『越来越像麻由了』我真像这么发发牢骚呢。
因为有后续为你治疗的医生在,所以你不用担心诊察了
连自己的节奏都添上了,你不会是错以为自己是乐团的指挥吧。
哈啊
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别的回答了。
有气无力的回答呢
我多半不会去……啊
说谎就好了,一阵悔意向我袭来。
坏心眼的原女医生可不会放过我的失言。她眼中闪现出光辉,摇身一变成了欺负人的孩子。
怎么了怎么了,这么依赖我吗?呀—,人家好高兴哦—
别撒娇。
由于并没有经过诊疗
呼—唔,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也多少尽到了我作为医生的职责
『捏哈哈』她发出了与岁数不相符的笑声。很苦闷似的用脚胡乱敲击着地面,发出着破坏医院宁静的噪音。『对同病房的人是否造成困扰』当我想确认一下的时候方才发现房间里只有我们2人。
哦—哦—,这或许就是恋爱电视剧般的剧情发展。因此在辞职后我才会觉得『幸亏当了医生』呢
她是在嘲弄我吗?还是真心?她这段话反过来说的话就是在任职医生时没有一件顺心的事。
对她本人来说这样的事是意料之中的的吗?或许是?
……………………………………
好奇在心中越动。压制着『不予探究』的理性。
那你为何当医生呢?
喔,你的话语中有欺瞒的成分
别会错意!
真的想知道吗?并无特别的原因哦
我不讨厌历史考证
语毕只见她停下了上下升降的脚根直视着我。于是「呼鳴」的隔开一个节拍开始称述。
我家世世代代都是干医生的,所以我也就理所当然决定成为医生。与『退治了魔王的勇者的子孙被人们期待成为新一代救世的勇者』是一样的道理。况且,这里又无精神科医生,我成了精神科医生的话不就阶级制霸了嘛,就是此般心情激动的决定了。人一般都会这么想吧
请不要在话语中追加人的劣根性,我心中默念道。
说实话这些根本无所谓。因为我本来就没将梦想与将来托付在工作上。大致上来说,无论我如何努力都不会留下什么吧。别说什么世界了对日本的小山村也无法给予任何影响。之后所能办的事嘛,也就是留下子孙了,不过对此我并不在乎
她不准备结婚吗?我欲言又止。
也就是说,我活着没有任何意义。这是客观的评价呢。『人生是属于自己的』虽然也有这样的想法,不过我对此并不感冒。被认同比认同要来的有价值。因为人并非单独生存。……啊,有些偏离话题了。不过以此般幼稚的思想为基础,无论从事什么工作都会和『精神科的坂下医生』此形象重叠吧
这可并不值得称道。
……难道这样就行了吗?又非就此完结。
此时,她反复收伸着手指注视着我受到强烈撞击的右手手掌说道。
加上这般胡乱是志愿动机,所以就动手了。最后导致被患者投诉。虽然不知廉耻不过让耻辱继续曝光下去我可受不了。所以决定辞职
她这般一口咬定,之后她转过身将身体靠在椅子上,望着天井。
并不谋求视听者的回复似的。于是我也一语未道。
喂,是何治疗呢?
感情依稀的声调微振了我的耳膜。
……抱歉,尚未经历
听到了哦,之前你也吐露过这般华丽陈腐的40点解答
诶,我心中的日记本里只记载着获得100点的记录诶。
她双手交叉置于脑袋后伸了伸后开了口。
身体治疗与心理治疗。虽然我不明白哪一方困难,不过哪一方暧昧却一目了然。心理治疗大致是什么意思呢?将喜怒哀乐正常化?那正常的定义是什么呢?换一种说法吧,将心理状态恢复到从前就行了?那怎么分割时段呢?医生进行恢复的辅助而将主动权托付给患者?或许患者本人也希望这样?
她迅速的向天井吐诉了疑问。『或许不是在问我吧?』旁观的同时只见她脚跟砸向了地面。并且没有给我任何提出意见的时间继续编制着话语的后续。
在我诊疗的入院患者中,有正常的家伙呢。恩,不如说大半都是普通。萎靡不振的人和需要救治的程度的人,总而言之都只是些社会中随处可见的人。不过即使如此依旧会被常人看做是异类。被疏远,因为讨厌这点而自主入院的家伙都有呢。……在这些人里,一成左右吧,完全依赖于邮件交信的,或是沉迷妄想世界的。就比如御圆家的麻酱之类
她似乎为钩起我的兴趣而列举出了熟悉的名字。理所当然被她钩起兴趣的我望着她,不过由于她忙于与天井对视所以我们2人的眼神迟迟无法得以交汇。
她感到的幸福背景却染遍了不幸的颜色。不过周遭无论多么不幸。只要将焦点聚合在幸福上那么就会感到幸福。可无论看上去是何等的幸福,背景色调都只有不幸。刚才那番话有主观与客观的差别,不过从我的角度来看不幸的集合体的御圆麻由,只要有米君在身边就会感到万分幸福。仅此便会高兴,啊—真是廉价
……的确廉价呢


                                                                                                                                                         ——未完

[ 本帖最后由 komoi 于 2007-12-22 13:36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7-12-6 11:38 | 显示全部楼层
新年快乐
新年や、あけおめ!\(  ̄∇ ̄)/ことよろ~


[ 本帖最后由 komoi 于 2007-12-31 22:47 编辑 ]
发表于 2007-12-6 12:11 | 显示全部楼层
上面的图片看不到是什么.
发表于 2007-12-6 12:14 | 显示全部楼层
图片是叉~
建议楼主要贴图的话换个相册

最后 支持楼主自翻
发表于 2007-12-6 12:19 | 显示全部楼层
此图片仅限网易用户交流使用,蹦崩溃了,最进看图不是叉就是网易,不过自翻一定要支持
发表于 2007-12-6 12:38 | 显示全部楼层
图片是X.
不过继续期待后续内容
发表于 2007-12-6 12:50 | 显示全部楼层
终于等到了,上次只看到第一章就被废坑·的说,有重新开始太好了
发表于 2007-12-6 13:1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是被圖片萌到的

感謝樓主分享
发表于 2007-12-6 13:2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黑得痛快, 第二章怎麼又有點想要漂白的感覺
发表于 2007-12-6 17:34 | 显示全部楼层
图片大好,黑化书必追啊
发表于 2007-12-6 19:27 | 显示全部楼层
这小说内容是黑暗系的,好像在漫游上推过~
发表于 2007-12-6 20:10 | 显示全部楼层
超喜欢黑暗风的小说~
发表于 2007-12-6 23:49 | 显示全部楼层
重新翻譯了一遍之后真的好了不少呢
很期待下文
发表于 2007-12-6 23:55 | 显示全部楼层
LZ自翻呀,那就要支持一下拉
发表于 2007-12-7 01:43 | 显示全部楼层
支持楼主的自翻大业,谢谢LZ
发表于 2007-12-7 02:49 | 显示全部楼层
好强的文章 楼主加油啊

[ 本帖最后由 LCFREEMAN 于 2007-12-7 02:5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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