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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2-6 1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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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章『双亲和诊疗』
「大家现在都在干些什么呢」
「大家是?」
「長瀬,川北等等」
「他们是你学校的朋友吗」
「恩」
「那么,他们一定在过着和往常一样的学习生活吧」
「他们会不会担心我们呀?」
「一定很担心吧」
我虽然嘴里这么说,可心里却并不这么想。
「那么妈妈和爸爸呢?」
「……一定,在为你担心哦」
我们的对话到此便结束了。
这之后,好象忘记刚才的对话般昏昏沉沉的睡去。
阳光明媚的早晨7时。虽然还不到上学的时间,可此时我却已经经过了学校,来到了麻由居住的公寓门前。因为今天我们将开始我们的同居生活。这份期待感就如同等了12年的游戏终于迎来了发售,于是我便像孩子效仿大人般早早起床。啊,谎言而已。
早起的原因其实只是为了不想和因为工作关系而早晚生活颠倒的叔父叔母见面而已。昨天,为了让他们答应我搬出去和朋友同居这件事上,和他们大吵了一架,还没谈及纯洁交往之类话题之前,便演变成了互相漫骂。不过在提升为干架之前。明白事理的医生叔父终于答应了我的要求,不过前提条件是每个月回家一次。叔母到最后还是反对我的决定,她有些过度保护了吧,虽然他们是这副德行,不过至少他们不是像我这般险恶。
「或许来的太早了吧……」
我由电梯上至3楼,在麻由的房间前小声嘟哝道。
麻由是个爱睡觉的孩子,在学校也只有她趴在桌子上睡觉和上课迟到2小时的印象。
「她虽然答应了来接我,可是这么早她会起床吗……」
不抱希望的按下了门铃。如果不出来的话我只能呆在外面等了。
「っ兹,っ兹」
眼前的景象令我感激涕零。由于过度感动的缘故,无法附诸言语的想法化作鼻涕流了出来。
「呀霍……,米君!」
麻由稚气的向捂着鼻子的我打招呼。
「呀霍……?」
穿着睡衣的麻由,笑嘻嘻的倾着头。之后便用袖子帮我擦着从指间流出的鼻涕。
「不用擦了,睡衣弄脏了可不好」
「没事没事。米君很干净的」
青白条纹的睡衣。只有一部分附着着另一种颜色的斑点。
看着这些的麻由飘飘欲仙般,眨着水汪汪的眼睛天真的笑着。
这情景看的我直起鸡皮疙瘩。
「……什么时候在门口等我的啊?」
「从昨天开始」
「…………昨天?」
「YES!」
「……昨天什么时候开始的啊?」
「米君逃跑后,洗完澡便开始等了」
我是昨晚7点离开这里的。
「在门前等的吗?」
「恩」
「期间干了些什么?」
「睡觉」
「…………………………」
额……。
是该为她的纯真而感动流泪呢,还是该躲到墙角去颤抖呢?或许不该和她扯上关系。结果不率直的我没有做出任何抉择。
「我该更早些来的,让麻由久等,真不好意思。」
我假惺惺的说道。麻由以并不在意的态度回应了我,并扑过来抱住了我。
「米君~」
伴随甜美的呻吟,我的脸埋入了她的双峰中(哼哼,译者脑残存心翻错)原文与此相反。
……恩?这的确是,我似乎想要对这位同居伙伴询问些什么……
「恩---?总觉得麻由身上有一股肥皂香气!」
麻由身上飘着香甜的气息。因为馨香的关系,导致我忘了想向麻由询问的事。
「我喜欢早晨入浴」
因为昨天没空洗澡,所以才今天早晨洗的吧,虽然这是她的初体验。
我抱着麻由进了房间,期间她并没有询问我是否一起同居的事,或许是觉得没必要问吧。确切的说是根本不值得说吧。
踏入和昨天毫无改变的房间,我将书包和装有换洗衣服的运动包扔在床上。留意了下和室,隔扇依旧紧紧的封闭着。真佩服那些呆在里面而没有发疯的小家伙。
「早饭?」
麻由挽着我的手问道。
「还没有呢」
「不是问这个啦,是问你早饭吃面包还是米饭啦」
啊?难道我的早饭成了决定事项吗?不吃的话又要像昨天那样被(筷子)插了吗?恩,对抱有这种想法的自己感到有些神经质。
「那么,吃面包吧。不在和室里吃哦」
我表达了没有任何关联性的意见。麻由虽然嘴上答复着「了解了解」,但并没有付逐行动。从她那幸福满足惹人憐爱表情来看,做为抱枕来说,还算合格吧。
想着想着我瘫倒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
「第一次早晨看电视呢」
银幕中闪现出看腻了的风景,我们居住的城市的景色与经常在银幕上出现的连续杀人事件的报道,看来事件闹的沸沸扬扬了。
「据报道昨天晚上又死人了」
「真让人不爽,世界上每天不都有人死嘛,何必搞的那么夸张。」
我小装了下糊涂。其实,按昨天的时间段来推算,我对真相心知肚明。
被害人是地方自治会会长。在结束了例行的集体巡逻后,他独自继续巡逻时,仅仅5分钟左右的时间里便遭遇毒手。死因是被利器所刺身亡。头部侧面似乎被开了一个漂亮的窟窿。犯罪时间在午后8点左右。地点在某小学的附近。没有任何目击者,差不多该传出凶手不是人类,而是鬼怪或是超常现象之类的传言了吧。半年前明明还是和平的城市,可如今……
「真是可怕啊……麻由?」
对我軽蔑的感想,麻由并没有做任何回应。不过,刚才为止的笑容消失了,无光无垢的眼珠,直直的凝视着显象管映出的图象。
「……许久不见了」
她自顾自的说着。沉浸在怀念过去的气氛里。这气氛比踏进蠕虫群更觉恶心。
「喂」
突然,麻由仰视着我。无机物般的双瞳,窥视着我的眼睛。
「那是你干的吗,米君?」
她以平和的口吻向我提出质问。明明头绪和证据全无,可最后疑问的语调却稍显微弱,好象认定是我做的一般。
「不是」
我若无其事的撒了谎。
「麻酱,对杀人很反感吧?」
「恩,我最最最讨厌杀人了」
说完,麻由又露出了微笑。之后,便座上了我的双膝,她的脸颊靠向了我的脸颊。
「并且米君是世界上最XX的了」
「……承蒙爱戴」
当然,这种程度不可能使我害羞。
「啊,啊?米君的脸膀变的好烫啊。而且还起了一粒粒鸡皮疙瘩呢」
「……………………………………」
谎言而已。
「吃,吃早饭吧,我想摄入些食物」
我装出唯唯诺诺狼狈不堪的样子。麻由边自满的笑着,边「恩恩」如同哄孩子般的回应着我。被小孩子当成小孩子看待真是丢脸。我明明对告白或者肌肤的接触不以为然,可对LOVE译成日文后的词语的肉麻程度不甚感冒。我勉强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以免自己再次蒙羞。
麻由离开我身边,走向厨房。今天似乎很冷静,步调不像昨天那样匆忙。我向如同梦游似的飘飘然走着的麻由问道。
「如果……我是杀人的元凶的话你会怎么样?」
麻由回头看着我,大幅度的倾着头。
「怎么办呢?」
「比如说交给警察,或者骂我是恶心的变态,又或者叫我去死,又或者骂我白痴……」
对自己的想象力的匮乏程度大感吃惊。刚才那些不就是单单的骂人吗……
「唔……不知道」
麻由只言片语回答的同时,头的倾斜度更大了。之后便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走进了厨房。
「米君,如果我死了的话你会怎么样?」
从厨房里传出了麻由的声音。虽然音量并不响亮,不过切实的震动着我的耳膜。
「这种事我从没考虑过,所以不知道」
「恩!麻由也正是如此!」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
虽然不太明白话中的含义。不过被麻由过胜的自信所感动于是我决定不懂装懂。其实也并不是另含他意的质问,就让它这样结束吧。
这之后,在感觉无聊之前,我无意识的打开了和室的门。从漆黑的屋内传来了无法形容的恶臭。我用手捂住鼻子,发现鼻水已经止住后,进入了房间。
2个小家伙横躺在墙角。浩太如同护着杏子般抱着杏子睡着,杏子也像晒太阳的小猫般卷缩着身子。
「……噢」
我感觉很可笑。可脸上的肌肉却并没有任何反应。
不过即使遇上某些很特别的事,它们(肌肉)似乎也并不会松弛下来。当然,那些特别的事是指有趣的事。
谎言而已。
我步出房门,之后便再也没有进去。我向着貌似麻由房间的房间进发。经过走廊。打开门……,这次不是气味,而是眼前的惨不忍睹的景象使我愕然。教科书扔的满地都是,卷着的席子躺在房间的角落,书桌上堆积成山的乱七八糟的小东西。这些东西似乎并没有物尽其用。不过由于麻由完全不看书,所以并没有杂志和报刊小说之类的书的影子,当然书架也没有。
我边叹着气,边跳过教科书堆,打开了衣柜。满是褶皱的衣服杂乱的陈列着。我拿起破破烂烂的毯子替麻由擦拭着衣服上的尘埃。擦完之后,把毛巾夹在腋下离开了房间。
「起居室是因为没有使用才显得干净的吧……」
明明居住着,可一点生活感都没有,我边对这无聊的怨言感到惊讶,边向和室走去。
正当我想替那2个小家伙盖上毯子的时候,杏子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
「……我们并不需要你的帮助」
睡意浓厚的杏子半睁着眼,仰望着我。
「我才不需要诱拐犯的施舍……」
施舍,杏子连这么难的单词都知道啊。
与昨天的晚饭不同,因为不涉及生理上的欲求所以想向我展现宁死不从的意志吗。可是……
「很遗憾,现在除了诱拐犯没有别人会施舍给你,你就老老实实的从了我吧」
我替他们盖上了毯子,以毯子半遮面容的杏子透过毯子传出含混不清的声音,「我不是说了不要(やめて)了吗」她有气无力的提出抗议。
「如果顺从你的意见的话,你哥哥可能会感冒哦,即使这样也无所谓吗?」
杏子无言以对,眼神四处游走。最后躲进了毯子中,消极的赞同了我的意见,之后便背过身去。
「谢谢……」
比蚊子嗡嗡声更虚无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她或许并不想让任何人听见吧。不过,在乡间寂静的早晨,想听不见都难。
「……因为昨天的事,我被你这么说了所以才……」
真像是借口,我紧跟着答道「不用客气」,之后便走出了房间。
直到现在我才感到了伪善的举动所得到的充实感是如此令人欢愉。
「啊——,张开嘴」←→「还礼,来张开嘴,啊——」
我们进行着这般如同白痴情侣的早饭过程。
不过在离开房间的同时,麻由的幼稚气便随之消失。如同昨天那样冷淡无表情的麻由在我身边走着,持有不伦关系的情侣走出旅馆的景象或许是这样吧,我边这么思索着。边对麻由的这般处世术进行肯定。然后便努力的应和她,开始安静的向学校走去。不过,上下楼梯时,麻由还是要依靠我的搀扶。
一进教室,麻由便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把书包挂在了书桌旁。然后趴在书桌上,摆出和书桌亲吻般的架势。这样的姿势一点也不适合麻由,身为白痴情侣的我单方面这么想着。
途中没有任何一个人和麻由打过招呼。就这样,无人打扰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放课后。对麻由的此番举动,以班导为首,其余的教师也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只管自己讲课。
午休该不该叫她起来呢。放学时是不是该一起出教室。我拉长着脸望着C字型睡姿的麻由,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我决定效仿教师们的做法,对她不闻不问。
结果麻由一整天身子都没动一下,安稳的睡着。
结局如同往常一样,无聊的学校生活临近结束。
嘈杂声中,我审视着今天学校发下来的2件印刷物。一件是学生会信函。另一件是关于休学旅行的介绍事项书。
学生会信封面上写着,本校屈指可数有心理障碍的学生们经营的学生会的来信。大致是这样吧。其中的内容是关于最近惊动日本的杀人事件的注意事项。有一行这么写着『遇上手持危险品的人要提高警惕』,看来只是记载着无聊的说教而已。其余的部分也分别记载着学生会执行委员的想法,作风和英勇的事迹,把一张纸填的毫无空隙。真是够节约的。换句话说,学生会的人员所想表达的『这是属于本大人的个人记事』的想法一目了然。正因为是这样的集团。所以即使我是谜之转校生我也不想和他们发生冲突。沉思完毕后我便把信折成纸飞机投入了垃圾箱。啪嗖。
关于休学旅行介绍事项书嘛,也就记载着缴付的金额,目的地的电话,还有学生监护人须知的条例之类。我草草的扫视了一遍之后,再次折成纸飞机,扔向了垃圾箱。
从现在开始算,大约3周后便将迎来我们的休学旅行。目的地是九州。由于是4天3夜的旅行所以决定去北九州游玩的预定在一个月之前班导便草草的对我们进行了说明。听到了这番说明后,我想学生会会长菅原道真一定在太宰府天满宫这件事上被戏弄的很惨吧。
别的事先放一边吧,平时放课后便会自动复活的麻由,今天却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我萌生了若干犹豫和迷茫。但是抛下她一个人回去的话,之后等待我的报复行为或许会更麻烦吧,哎,看来还是叫醒她为上策。
我朝着教室后方位于不起眼的角落里的麻由的座位走去。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她的肩膀。或许是因为这样的行为尚属首次,所以吸引了不少周围人的眼球。
麻由“唔扭唔扭”似乎在说着什么的同时,以看上帝般的眼神仰望着我。在此之后,她吮吸了下口水,确认了我的存在。
「……米—君」
「恩,回家吧,恩?」「哆啊」
泄了气般的叫声。麻由一下子扑向了我,我尽力支撑住麻由的全身的同时,嘴和嘴贴在了一起。
万分吃惊,感叹符号。
「……………………………………」
我耳中的声音似乎已经与了教室这个广大的空间分离。仅仅停留在了自己的体内。肌肉的收缩,骨与骨的摩擦,关节的伸展,心脏的鼓动。还有麻由的舌尖在我的口腔内游走的声响和唾液聚集的声音。连我的舌头和牙齿的背面都被麻由舔了个遍,聚集起来的唾液伴随着淫荡的声响被麻由吮吸着。
过了许久,麻由才发觉了周围投来的热烈视线,立刻推开我朝后推了2步。
「……搞错了」
麻由用手指拭去嘴边的唾液。无表情的看着我。
「……这只是如同『早上好』一般的问候而已……」
我似乎在同年级的朋友间建立起了难以逾越的高墙。『搞什么,在车站前不也能看到这样的白痴情侣嘛』虽然我很想大声的表达自己上述的想法,但考虑到被刨根问底的可能性很大,于是就没有说出来。——谎言而已。
麻由机敏的抓起书桌上的印刷物。然后从座位上站起。
这里已经不是我们该呆的地方了。虽然打从一开始便不认为这里是我们该呆的地方,周围的人们似乎也疏远着我们。说穿了在尽是些知晓诱拐事件的本地学生的高校里友情这种奢侈的东西根本就如同虚幻。
我拉着麻由走过回廊。麻由对在教室里的失态并没有做任何回应,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般沉着冷静,一边走着,一边整理着凌乱的衣服。
可是,在麻由为何只会在我面前显露幼稚的一面这一点上,从刚才到现在她所取态度上我多少看出些端偶。被特别对待的自己,如果被问是否开心,总之我会回答『是』吧。
这些暂且不提,麻由的书包里到底装着些什么呢,从她房间的惨状推测,估计……,走过走廊后我向麻由提出了想看下她书包的不情之请。
「恩,可是可以啦。为什么呢?」
说着把书包递给了我。这书包可真重啊。总之先打开看看吧。
只见书包底部堆积着大量的陈旧印刷物。不过其中并没有教科书和笔记本的影子。啊,是扔在自己房间里了吧。
我继续向内部探索着,边探索边取出了印刷物。这些东西是从1年级开始就堆积其中了吧,连入学仪式时分发的资料都有。我把这些垃圾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箱。
「WAIT」
从教室里传来的声音,我回头望去。只见金子扶着门站在那边。
「干嘛,班委」
无视我厌恶的质问,金子带着暧昧的微笑回应着我,向我们走来。『一会挠挠头,一会摸摸腰的,真是个多事的男人。既然已经这么忙,就别再来搭理我们了』我单方面这么想着。
「啊,我不是来找你,而是找御圆」「有什么事吗?」
被提及名字的麻由,瞬间做出了回应。语气虽然不如昨天那么敌对,不过依旧冷冰冰的。
「昨天就想问你了,就是关于我们学校优点的事。」
麻由瞥了我一眼之后说道。
「没什么优点」
「啊……没有吗。恩,是这样啊」
真够直接了当的。面对已经不能称作对话的空洞言辞的往来,金子只能摆出一本正经的态度。他沮丧的以眼神向我求助。
对于金子这般露骨的求救信号。我本想替他解围,可为了减少麻烦,我并没有理睬他。本以为这样他就会死心,可事实出乎了我的意料。
「啊—,啊——,你这么回答让我很为难额。无论是什么多少说些吧」「校风自由,风光明媚,设施齐全,这样行了吗?」
「……恩,行了」
在摆出一副真不该这么问的苦涩表情之前。金子问道「还有件事想问问你们」
「你们,恩——是不是在交往啊?」
这或许是他真正想问的问题吧,说完这番话后金子显出充满成就感的表情。与此想反,麻由的回答却显得非常冷淡。
「就算回答了,你能得到什么参考吗?」
「……恩——」试图刨根揪底的金子应答道。
「你这家伙,有空在这哄女孩子,就没空去挥挥竹刀吗?」
从隔壁教室走出的学生,带着嘲笑的口吻问道。
学生会长,剑道部部长还有紧随其后的数名学生,陆续走出教室。后面应该还有几位,就忽略不计吧。道出刚才那句话的正是喜欢自言自语的菅原道真君。
他和万能这个词很相符,与我和当地的学生有本质的不同。
因为突然到来的救援,金子绷紧的脸放松了下来。不过,不过……
「并不是这样的话题,请别胡思乱想」
麻由似乎对玩笑没有什么识别能力。完全不关注当前气氛。一本正经的说道。
听了这番话学生会长也有些仓皇,不过立刻便清醒了过来,说道「抱歉抱歉」。他以锐利的眼光瞥了金子一眼,催促这金子道明原委。
「记事本的资料收集,这不是部长您率先发起的吗?」
「这东西,不是已经付上照片圆满解决了嘛」
「你不会不知道“集客效果”这个词吧」
虽然带着惊讶的神情,不过金子保持着友好的态度和同年级的学生会长开始了谈话。
此刻,他们和我们之间就像构筑起了一层薄薄的墙壁般。
由于他们之间表现着开朗的人际关系的缘故,使得我们对此敬而远之。
对我们而言也同时有一层薄薄的如同蚊帐般的隔膜张开在他们和我们之间,因此没有任何理由呆在这里听他们嚼舌。
「回去吧」
语毕,「恩」麻由紧接着答道,之后便握紧了我的手。
走下楼梯,直到鞋箱为止我们的手都紧紧握着。
一回到家中,麻由便大声宣言道「要干H的事情咯!」
之后,意气扬扬的麻由飞身扑向了沙发,在我取出旅行袋中的衣服的这段时间里,麻由似乎已经在梦想的国度开始了她的旅程。我弯下腰注视着麻由的睡姿,她的脖子和身体曲成了九十度角。这么睡的话脖子恐怕会很痛吧,想到这里,我抱起麻由细小的身躯,走向卧室。将她安置在床上。心中涌动着侵犯她的思潮。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一想法,替她盖上被子,走出了卧室。
「她何时候会醒啊……」
很惭愧,我完全不精通料理。就算我能够忍,不过那2个小家伙的饲料不准备的话……。
我替换完衣服后,打开了和室的隔扇。
「啊,欢迎回来」
我被如此打了招呼。额……这里难道是你们家吗,我感到很费解。感觉回答他们都显得很傻。不过基于礼仪。我还是回答了他们……「我回来了」
2个小家伙相互倚靠端座着,今天的情景和昨天大不一样。不过有区别的也只是膝上盖着的毯子和盛早饭所使用的盆子。
「唔,毯子,谢谢您了」
浩太点着头向我道谢,前额的头发夸张的散乱舞动着。他抓着毯子,很高兴似的显出害羞的神情。杏子嘛,正和朋友(墙壁)对视着。
「杏子,快道谢」
哥哥拽着妹妹的袖口。妹妹却用厌恶的眼神仰视着哥哥说道。
「你是白痴吗?这家伙可是诱拐犯啊,为什么我不得不向他道谢呀!」
正如她所说的。虽然单纯至极不过相当正确的理论。
「这位哥哥并没有诱拐我们啊」
虽然这也是正论,不过对我而言此言论我不能置之不理。
「纠正一下,我是希望你们把我当成诱拐你们的诱拐犯」
对我的这番话他们2人投来了不解的眼神。这是理所当然的吧,按常理来判断我和麻由应该都有责任。虽然我取了伪善的态度,不过在我对诱拐采取置之不理的态度的同时,我就已经成为了共犯。
「况且道谢对我而言也无所谓,池田早晨已经对我道过谢了」
「啧!」
杏子以脸蛋和嘴角合力发出“POPO”的声响的同时嘴唇也一张一合,这不意间做出的举动,技术难度可能相当之高。
「是这样吗?」
为了躲开浩太的视线,杏子跑到了房间角落里。难道她开始自我责备了吗?耳根和脸颊显出淡淡朱红。
「肚子一定饿了吧?」
浩太诚恳的颔首。
他的恐怖感已经消退了吗?动作已经不像昨天那样僵硬了。
「能不能稍微等会呢?现在大姐姐正在睡觉。等她醒了之后,我就去买便当给你们吃哦」
『是去步行30分钟左右才能到达的便利店买呢,还是去就近的超市买呢?便利店的便当味道和价格都很普通,而超市便当价格昂贵味道却很差』从刚才开始我便一直在为这问题而躊躇着。
「那位大姐姐还真能睡呢」
浩太苦笑的说道。
「前段时间,周日到周五一直在睡,直到周六才醒」
……睡眠时间胜过活动时间的生活状态,真的能称的上是活着吗?
「那真是灾难啊。不过这周周末不会那样,因为有我在」
「哥哥在这里住吗?」
「或许是这样吧。我是新来的,今后请多指教了」
陈述着充满玩笑性质的发言后,我试着伸出了手,浩太也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手掌和手掌碰触到了一起。他的皮肤意外的光滑,不过是那种生理上无法接受的触感。
「污垢吗……。洗澡,很难办啊,虽然我很想让你们洗,不过我决定权不在我手上……」
解开脚镣,万一被他们逃脱的话我不就成了世上最愚蠢的废物了嘛。
不过事实上,这2个孩子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从他们身上也看不出任何试图逃跑的迹象。
「请问……」
浩太询问着沉思中的我。
「哥哥你是那位姐姐的朋友吗?」
「完全不同XXXXXX」(原句アルヨロシネ)意思同ありゃしねぇ
我炫耀着我中国风格的日本语,不过似乎彻底失败了。
我若无其事的继续说道。
「我对麻由没有任何友情,麻由或许也和我一样,只不过,我们互相珍惜罢了」
「……这么肉麻的话你还真说的出口啊」
杏子突然小声呢喃道。以普通人的观点来分辨,这能归类到肉麻话的类别里吗……我思索着。不过我倒觉得如果把这句话译成英文的话,远比日文来的肉麻,而且肉麻的令人难以启齿。
「所以,我们的关系或许近似于我刚才说的那样吧」
「我可不会像你们那样!」
杏子打断了浩太赞同的回答。浩太显出寂寞的神情苦笑着答道「恩」,由于浩太所受的打击超出了杏子的预想,杏子不高兴的垂下头,再次开始面壁。
「啊,不对—……谎言而已,恩,是谎言。我和麻由的关系就好比高龄的情侣。不过交往的年数却像你们的年龄那般短暂,比做昆虫的话,你们就如同破土而出的蝉,而我们则像无害的铃虫。不过雌性铃虫却会吃掉雄性铃虫」
被责任感所驱使的我试图进行圆场。不过却起到了反效果。但这也在我意料之中。浩太以笑容回应了我。杏子却怒视着我。我并没有班委那样的才能。说到原因嘛,因为我是美化委员的缘故。
「啊,是真的。话说回来,你是想确认我和麻由之前是否是朋友关系吧?」
「啊,诶—,额…,是这样……」
「你喜欢麻由?」
爱上诱拐犯吗?他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了吗?
(注:斯德哥尔摩综合症(Stockholm syndrome),斯德哥尔摩效应,又称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或者称为人质情结或人质综合症,是指犯罪的被害者对于犯罪者产生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的一种情结。这个情感造成被害人对加害人产生好感、依赖心、甚至协助加害人。)
「不,不是这样的啦,完全不是这样!」
浩太用力的摇着头挥着手,坚定的表明了否定的意思。不过此举动却显得甚是可疑。
难道,是爱上我了吗?……怎么可能。
浩太似乎很害羞一抹朱红从脸颊直达耳根,他微微低下了头。难道是因为在意杏子冷淡的视线吗?浩太口是心非地重申道「真的不是这样!」
「因为,很可怕……」
话语至此他便为这句话划上了休止符
「和喜欢,不同……」
诶——我——?我是不是该以发狂的态度回应他呢?
「那位大姐姐无端的发狂也很成问题……」
「恩?……发狂?」
我询问着无意间将麻由的事脱口而出的浩太。他显出很困惑的神情再次点了点头。紧接着杏子回答了我的疑问。
「该怎么说呢,比如深夜里突然发出惊栗的叫声之类。不过……并不是每天都这样」
「……恩」
我用手拖住下巴装出很烦恼的样子。其实这种事无须考虑便知道原因,这就是被世间称做创伤后应激障碍的疾病。
「PTSD的一种……」
(注:创伤后应激障碍(posttaumatic stress didorder,ptsd)指对创伤等严重应激因素的一种异常精神反应。又称延迟性心因性反应,是指由异乎寻常的威胁性或灾难心理创伤,导致延迟出现和长期持续的精神障碍。既往有关ptsd的研究大都集中在对交通事故、失业、离婚、被抢劫、被强奸、地震、战争和移民等。)
这件事不知医生是否知道。麻由应该没有去接受外来医生的定期检查吧。
「把此归结为睡糊涂,似乎是最能令人接受的结论吧……」
不过这决不可能。麻由并没有半夜起床梦游的习惯。况且她睡的也很熟,根本没有突然起床呼喊的闲情逸致。
「……大哥哥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吗?」
浩太君的疑问伴随着许多不确定性。但也并没有包含什么别的意思。其实我对御圆麻由的事并不清楚。只知道姓名,呢称和笔名而已。当然以上内容不言而喻,其中有一项是谎言。
「我并不想深入了解」
自己的话语中有几成是谎言连自己都无法分辨了。他们2人,一个「啊」一个「呼」的有气无力的回答了我。
该返回麻由身边了,我试图站起来。不过,在这之前我瞥了那2个小家伙一眼。
将他们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后,我决定实行自己的想法。
「恩……比如将烧烫的石头扔进冷水,或是将一杯污水中滴入一滴葡萄酒……。虽然不会给你们带来太大的帮助,总之,你们先把衣服脱下来,我拿去替你们洗洗」
虽然让他们直接穿着衣服洗澡的话会省事不少,不过这样行不通吧。2个小家伙眨了眨眼睛,过了许久终于开始回应我的建议。
「可以吗?」
「不好吗?」
我偶尔想积积德难道就这么令人难以置信吗,SHIT!
「可,可以吧……」
我的举动似乎使她们受到小小的惊吓,反省反省。看来我要像某国际公园中的工作人员那样,时时提醒自己以良好的礼仪接待顾客。
「那么,能把衣服脱了吗?」
我边以柔和的口吻说道,边伸出右手。浩太脱下了衬衫和短裤,之后又害羞的脱下了内衣递给了我。接过浩太的衣服后,我把目光转向杏子,只见杏子用毛巾遮住身子,如同毛虫般扭动着身体。之后,便从遮着身体的毛巾的缝隙中把衣服递给了我。接过之后,我离开了和室。
抱着臭气熏天的衣服来到了洗衣机旁,将之投入其中。衣服浸透之后,倒入洗衣粉,此时水中已是浑浊一片。肮脏程度令人做呕。不过这也没办法。我从污水中撩起衣服用手将表面的污垢拭去。之后将污水排除,放出清水继续清洗。完事之后,准备下一步的行动。
我走入浴室。首先将自己沾满洗涤液的手清洗干净。之后准备好洗澡桶,将热水灌入其中。再放入几块毛巾,将之搬进房间。
「好了,来擦擦身吧」
可能是在他们预想之外的缘故吧,这2个小家伙惊讶的张大了嘴。……果然我不适合做好事。虽说如此,但也并不代表我做的了什么坏事。
「真是太谢谢您了」
浩太似乎忘了自己的立场般,向我表示感谢。额……
「办事可真周到」
「恩,是啊」
额,你们肯定个毛啊……
浩太将毛巾浸湿,开始帮杏子擦拭身体。似乎杏子也对他们之间过度呵护的关系感到理所当然吧。毛巾从毯子中拿出来时,一片片黄色的污渍沾在上面。之后浩太将毛巾放入水中清洗干净,继续重复着刚才的动作。虽然看不见,不过如同雕刻美术品般,轻柔小心的为妹妹清洗肢体的哥哥的姿态映入了我的眼帘。这种没有回报的献身态度,让我联想到了橘子皮……其实我也有个妹妹。不过要构筑起他们那般感情根本不可能,况且我们俩也只有一半的血源关系。任性的妹妹很喜欢吃橘子,一年中,橘子替代了早中晚饭成了她的主食。皮肤已经是橘黄色了,可每天依旧毫不厌倦的吃着橘子。剥橘皮便成了我的工作,可她却一次都没对我道谢,不过对次我也并未心生厌恶,当然,也不感到任何怀念。
雕琢完毕了吗?浩太从毯子中钻了出来。杏子也从毯子中露出………………………………小脸。之后,我便开始向害羞的杏子询问感想。
「池田,怎么样,舒服多了吧?」
杏子的眼神中透出不满,嘴弯成了“へ”字状。稍稍的点了下头,之后,突然对我说道。
「……叫我杏子就行了」
「杏子……啊啊,这么叫,行吗?」
「……………………………………」
不准叫第2次,杏子的眼神中似乎传达着这样的信息。
「知道了,小杏子」
「别在前面加上『小』字!」
与麻由完全相反的回答,对此我耸了耸肩。好感度似乎从-2上升到0,那么是否还有继续上升的空间呢。
「敬请期待」
「?」
没什么没什么,我朝浩太挥了挥手表示否定。说起来,从没听过杏子叫过浩太哥哥啊。或许只有他们2人时才叫吧,或许是这样吧。
紧接着浩太开始擦拭自己的身体。与替杏子擦时完全不同,他草草的擦了下身子,迅速的完成了一系列动作。
「舒服多了」
说着,浩太露出欣喜的神情,更显得得意忘形了。
「啊,能得到你们的赞扬我真是受宠若惊了……」
适当答复之后,我便继续开始观察浩太的身体。浩太的皮肤也是白色,不过有一些很显眼的部分映入我的眼帘。这是穿着衣服时无法发现的,屁股和肋骨上都有明显的内出血痕迹,并且还有几颗痣。颜色和普通的痣有些不同,如同霉菌一般。
「……那么衣服(注)干了之后我会拿过来的」注:原文中是‘べべ’表示衣着的幼稚称谓。
语毕,我蛮横的拿起洗澡桶,站了起来。2个小家伙倾着头不解的看着我。我无视他们的视线,迅速走出了房间,关上隔扇。走进厕所倒掉污水,洗净毛巾,然后开始抱怨。
「该怎么说呢……」
看来麻由诱拐了相当麻烦的孩子。
虽然我对别人的底细不感兴趣,不过这些细微的所见所闻继续这样积累下去的话,对那2个小家伙的了解或许会更深入吧。这下危险了。再怎么说我也是人情派。或许是刃伤派。上述均是谎言而已。
「是麻由所造成的伤痕吗,不过看来并非如此……」
从昨夜那件事来看,以喜欢或者是恶心的臭味为由来敷衍麻由的罪行似乎很困难。不过,不过呢。对麻由来说理性的使用暴力,这根本不可能。对聪明的19岁的麻由来说,瞄准对方目光无法触及部位打击的行为,她似乎不太会进行实践吧。如果是麻由的话,即使杏子反抗她,或许她也只会将之踢翻,然后狠揣面部吧。
「……真是令人费解的诱拐」
说起诱拐犯本人,她现在或许只对我一个人感兴趣了吧。说到底,麻由为何诱拐那2个孩子呢,对了,这样吧。麻由醒来后还记得诱拐理由的话我就对她进行独家采访,对也好错也罢虽然对此我并不在乎,不过还是问问吧。
我边倾听着洗衣机的运作声,边仰望着上方的墙壁。墙壁并不像人脸那样附着着诸多东西,只有单调的干净洁白的景色。不过这对于考虑问题来说再好不过。看着看着,我脑海中浮现出了御圆麻由的睡容。没有任何感情的雕像般的面孔。之后又浮现出了她的睡姿。就像停止呼吸般,最大限度放松着身体的姿态。如此安详的姿态,使我无法产生叫醒她的念头。
三天后,我目睹了麻由发狂的姿态。
声音的响亮程度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和野兽的咆哮不同,是如同撕裂般尖锐的绝叫。
甚至感到整个空间因此而扭曲变形。
「麻由?喂!麻由!」
不顾深夜电视的贩卖介绍,我从客厅快步赶往卧室,打开灯。只见麻由横卧着发出惊栗的叫声,我立刻上前摇了摇神智不清的麻由。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麻由口中不断发出怨恨的叫声。于是,我将麻由扶起,顺势抱住了她的脑袋,不过她却开始胡乱抓扯我的头皮。
「喂,停下来啊!」
「痛……头很痛诶…………」
这样不就成了双方都痛苦了嘛,喂喂!
麻由充满血丝的眼球疯狂的转动着,咬紧的牙关中渗出白沫。
浮现出骨肉血管经络的细腕为了挣脱我的制约胡乱挥舞着。她散乱着头发,疯狂的胡闹着。突然间麻由的手击中了我的脸颊,指甲穿透了我的表皮,扯出一道道血痕。随后便舯了起来,血也不断的从伤口中渗出。
「好痛……好痛……好痛ぃぃぃぃ!」
「好了好了!快冷静下来!」
我的声音完全没有传入麻由的耳朵。现在的她似乎只对我的存在感到厌烦吧。
如果这就是我和她之间的真正关系的话,那该如何进行确认呢。
这次她将指甲插入自己的眼球周围,事态向着自残行为发展。她试图用尽一切力量撕开自己的面部,当然我对此不可能置之不理。我立刻抓住了她的双手,尽全力的阻止她,即使造成她手骨骨折也无妨。不过似乎并没有达到预期效果(骨折)。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麻由突然弯下身体。虽然身体仍然在挣扎着,不过明显和刚才不同,她在尽力压制自己混乱的情绪。她咕哝着,全身满是汗水。
「麻由?」
我无意识的松开麻由的手。
之后麻由如同子弹出堂般,当场呕吐了。
她伸展开4肢,伴随着恶心的声音,胃液和食物残渣一起倾泻在床上。我的脚和膝也没有幸免于难。房间里满是酸臭味。我并没有安抚边流着泪边呕吐的麻由,只是呆呆的在旁边欣赏着她的一举一动。
麻由抽泣了好多次,不过抽泣一旦停止后便再次开始呕吐。从鼻子里也流出了恶心的液体。虽然她呼吸困难似的翻着白眼,不过即使如此她依旧保持着呕吐的前倾姿势。并没有倒下。
麻由低着头,将脸埋入了满是胃液的席子里。至此,我才终于扶起了麻由,替她擦拭着显得憔悴的脸颊,将她揽入怀中。
「没事的」
我对以肩膀呼吸的麻由说着毫无意义的话。
「这里只有我和麻酱。欺负麻酱的坏人不会来这,永远不会来。所以,没事的」
我轻轻的抚摩着她的背的同时,她又吐了少许。附着在我头颈上温热的液体使我不由的起了鸡皮疙瘩。不过我没有为此而感到不快,当然也不准备松开她。
这次换做麻由握着我的手腕了。
此举动使我错以为她会用指甲划破我的动脉。
「不要这样」
麻由似乎在对谁诉说着。我心里浮现出了几个人的名字。
麻由的所见和所感,我也一定拥有吧。
整整一小时麻由都维持着这样的状态。她震颤着紧握住我的手腕。使我双手的表皮下满是淤血,就像坏死前夕那样的黑色血块不断的增加着。
不过只要能令麻由安静下来,这并没什么大不了的。
「米—君,米—君」
「没事的」
我替她擦去了额头上的汗水,之后她便开始重复曾经常挂嘴边的话语。
「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出血了哦,很痛吧」
她以轻淡的口吻询问着我脸上伤口的原因。
「啊,这个啊,刚才我不小心被树枝划到了」
「啊,这样啊。那很痛哦」
她试图以指尖碰触我的伤口。
我并不想在这话题上浪费过多时间,于是决定将话题移入正轨。
「先不谈这事,麻酱,有没有从医生那拿来的药?」
我故意用幼稚的话语询问她。麻由微微的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去医生那里呢?」
「因,因为那家伙很讨厌。总是对我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所以讨厌」
那么也应该讨厌我吧,麻酱。不过这也无所谓。
没办法,只能喂她吃我常备的药了。
「现在我去拿药来,在这里等我……」
「不,不要不要不要。我也去,和米君一起去」
她顺势紧紧的搂住了我的腰。为表是赞同我也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脑袋,点了点头。
我将麻由抱下床。握住她那幼儿般的小手,为了使她平静下来。我口中反复念叨着『没事的』不过有一件事令我甚是后悔,那便是笑容,我真该多练习练习如何微笑啊!
就这样进入客厅,我从旅行包中的口袋里取出了放有药剂的小口袋。用嘴叼着口袋。快步走进厨房。之后将充满不安的麻由安置在身边,从架子上取出玻璃茶杯,倒入开水。
「来,喝了这些心情就会好起来了」
这并不是什么禁药。从口袋中取出2颗药丸,将之放在麻由无力的手掌上。再将杯子递给她的同时,「啊っ」麻由肩膀明显的抖动了一下,杯子脱手而出,在空中彷徨了片刻,撞上椅子后向地板方向急速下降。不久便响起了玻璃粉碎时的沉重声音,化做了一块块碎片。
「啊,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麻由似乎拼命的在向某人寻求原谅。她蹲下身准备徒手拣拾碎片的同时,我将她拥入怀中,开始抚摩她的后背。
「好了好了,没人生麻酱的气啦」
翻出的水渗入了我的脚尖。为了防止误踩玻璃碎片,我稍稍的退了几步,轻轻的拍了拍麻由脆弱的肩膀。之后又将散落地板上的药片处理掉,从口袋中再次取出药片,递给麻由。然后又再次从架子上取出杯子重新倒入开水。
「药片,放进嘴里」
我搀扶着麻由的手,轻轻的打开她薄薄的嘴唇,将药片搁置在她白色的舌尖上。之后我握着她拿着杯子的手,慢慢的将水送入她的口中,确认药片入胃之后,才将杯子移开。
「恩,了不起了不起」
我轻轻的抚摩着她的脑袋说着。此时的麻由紧抱着我,将脸埋入了我的胸口中。
倒掉剩余的水,放下杯子。之后抱着麻由将她安置在刻有3LDK字样的沙发上,静静的安抚着她。
(注:3LDK是指配备3个房间和客应,餐应,厨房的住宅。题外话,有个HGAME就叫这名字。)
「看看电视吧。直到麻酱睡着,我都会醒着守护你的」
我望了望显示屏,玉葱切割工具的介绍早已结束,现在正在播放金珍珠的贩卖实况,场面甚是隆重。
「米—君,米—君」
语气显得很慌张,麻由拼命的喊着。我并没有出声,只是轻轻的抚摩她的秀发表示我的回复。
「米—君,不会欺负我吧?」
「当然不会,我是麻酱的伙伴啊」
「恩,米君是伙伴,米君是伙伴……」
如同呓语般重复着。对于这机械般的行为,她似乎乐此不疲。
「是米君救了我。幼稚园时从蜜蜂的包围中救了我,小学时从讨厌的老师手中救了我,无论何时都和我在一起帮助着我。永远永远都是我的伙伴。所以米君不会欺负我,一直都在我身边守护我,一生都不会背叛我不会对我撒谎」
「……乖,乖」
对此我取了冷淡的态度……。因为,最后那番话……
「明天,我们去医生那吧」
『呼呼』麻由像小动物般摇了摇脑袋表示拒绝。和奇娃娃狗有几分相似,『美人在任何情况下都是出色的演员啊』我感叹道,不慎变回了先前柔和的态度,哎,我真是不谨慎。
「没事的,我和你一起去。完事之后我们去约会吧」
我就像哄讨厌打针的小孩子那样哄着麻由。麻由将其中的一个单词剥离后,反问道。
「约会?」
「恩,约会。讨厌和我一起玩吗?」
麻由再次进入小动物模式对此进行否定。不过比刚才摇动的幅度稍有增加。
「想和米君一起玩!」
「恩,去麻酱想去的地方玩吧」
不过附近也只有公园而已。强制缩小了选择权,真是令人厌恶的乡村。
「可是,要先去医生那的哦」
虽然完全没有因果关系联系其中,不过麻由纵向颤动着脑袋给了我回应。我似乎钓到虎鲨级的猎物了。
「恩,我会忍耐的。和骗子见面时,米君也会陪在我身边吧?」
「当然」
我以坚定的口吻说道。这样就安心了吗,麻由像浇水过多的植物般,横卧在沙发上。开始静静观赏『30分钟便能带来一小时分脂肪燃烧效果跑步机』的广告介绍,没过多久,她便沉下脑袋,睡息毫不泄露如同切断电源的机械般停止了活动。
见状我也关上了电视机,就这样,将麻由横置在沙发上,走向寝室。卷起肮脏的席子,将之放在床边,然后拿起我使用的干净被子,关上灯,回到了麻由身边。替麻由盖上被子少许欣赏了下她的睡姿后,和往常一样向她道了就寝前的寒暄。
「晚安」
和往常一样,麻由没有任何回应。我关上了灯。
……事到如今和麻由一起睡已经是理所当然的事了。当然,就算睡一起也只限睡眠而已。和18X扯不上任何关系。
惊栗的房间中飘散的空气。寒冷的地板,如同冬天一般。于是我决定立刻离开这里,边想着边走出了房间。
「请问—」
浩太的声音穿过隔扇传入我的耳朵。我转过身,进入和室,打开莹光灯。2个小家伙卷缩在毯子里端坐着。不过显得睡意十足,时不时擦着眼睛。
「这污垢是怎么回事?」
「宿醉的状态下在旋转木马上度过一整夜造成的,话说回来,我吵醒你们了?」
「啊,没事,这种事我们已经习惯了」
「习惯?」
显得有些奇怪的发音。或许对他们来说有些失言了吧,杏子悠闲的说道「笨蛋浩太」,语毕便捏了下浩太腋下的皮肉以示惩戒。浩太也附和杏子笑了笑,显出逃过一劫的样子。似乎有什么东西重叠在一起的错觉再次笼罩着我。估计是十有八九没错,这2个孩子从前也遭受过这样的灾难,这些已经渐渐显得清晰可见了,不过也即将消失。事已至此。就算像我这样对他人背景漠不关心的人也会提起一二分兴趣吧。
不扯开话题的话,或是不稍稍修正下话题的方向,使之产生偏差的话。或许事实将会赤裸裸的展现在我眼前吧。
「可是大哥哥真厉害啊,在那般骚乱的情况下也能全身而退……」
嚬——明白了。
真想在头顶上装个电灯炫耀一下。
「大哥哥?」
我终于发觉他们身上所散发的不协调感的原因。那一定是由于和我的经验不相符的缘故,所以才害我久久没有看出其中隐藏着的意义。正因为此状况的差异。所以他们才没有向我们摇尾乞怜。
「怎么了?」
对我没有主语的疑问,浩太显得有些不解。杏子却没什么反应。
逃脱对于他们来说是很简单的事。
这些孩子正在和我交谈着。也就是说,嘴并没有被堵上,没有了麻由的威胁,再加上公寓的隔音措施并不完善。更何况他们的脚虽然被栓着可手却是自由的,只要不断弄出吵杂声的话,应该能传至隔壁。最后导致邻居进屋查看的话,见状一定会报警,到时我们将会带上手铐吧。
「唔哇,尽是破绽啊」
真是外行。对于此事,我深感无奈。
我真不想面对这样的现实……。
「喂,你们……」
说到一半我便停了下来,在询问『你们为什么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呢』的同时,我感到有什么不愿发生事正在悄然发生着。
浩太瞪着言行可疑的我,或许是在认真的等着我发言吧。
另一方面,杏子平时险恶的表情消失了,显出睡眼惺忪的表情。
「喂」
杏子疲倦的嘟哝着。
「那女人」
「不是女人,是大姐姐」
我稍稍加强了语气说道。那女人算什么意思,不懂做人礼仪吗?那可是我的女人。谎言而已。杏子是被我的气势压倒了吗,或是睡意驱使?她没有反驳我,老老实实的改了口。
「那位大姐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真是直白,真实的评价。『混蛋小鬼这怎么可能』我完全没有这么回答的意思。
「杏子,不能这么说哦」
其实,我只是觉得这样的表达方式不行而已,对杏子的观点我并不否认。
「不,那么说也行吧。那是カラオケ大会吗?真是感情丰富的家伙,不过也会被人归结为伙伴吧……虽然脑中的螺丝并没有缺少」
我对杏子的话表示赞同。不过,并不代表我对麻由采取了否定的态度。因为我觉得麻由这种行为很有魅力。虽然喜怒哀乐的强弱高低有些过激了。不过她有常人没有的魅力。是异质还是异彩,倒显得难以判断。
这些孩子和她处久了的话,或许会理解吧。……额,话说回来。
「……虽然没缺少,不过她脑内的建筑本身就是失败作,螺丝插的错位了」
虽然我没有诉说他人过去的兴趣。
但不知为什么,我也没有放弃此话题的念头。
于是我决定稍稍暴光下他人过去。
「麻由的双亲在我们2人面前被人杀了哦」
我不带任何感情的诉说着,与其说不带感情不如说是无法注入感情。该怎么注入呢。
「当时,我和麻由脑中的螺丝是松弛的吧。一眼便能看出不正常,就像麻由那样。……果然,我也稍微有些不正常吧」
理由很简单,因为我完全不责备麻由的行为。也没有任何罪恶感。就像这样,让良知处于睡眠状态。
我观察了下他们的脸色。浩太显得有些吃惊,杏子依旧没什么反应。因为他们的表现没什么新异,所以我决定中断此类话题。
「事情就是这样,所以你们与其说麻由坏话不如骂我吧。我并没有本末倒置的意思。只是,骂我才显得更合适,恩,就是这样」
最后我以迅捷的语速度为话题打上了休止符。真是感觉有些羞耻。真想骂声『搞什么』。
话题结束,虽然没有兴趣继续建立质问节目,可奇怪的是,醒悟什么似的杏子向我提出了很普通的疑问。
「为什么要袒护那位大姐姐呢?」
因为喜欢喜欢太喜欢她了。谎言而已。不过这样似乎更难以启齿。
「因为珍惜她,杏子」
首先对此话作出反应的是浩太。
我察觉到事态有可能会向麻烦的方向进展,于是便将话题稍稍转变了一下。
「过去,我听说过和我们关系相似的人的事」
「……?是谁呢?」
浩太向我发问。我不使用特定名词的回答道。
「某人的母亲。一个作为孩子的替身被杀害的人。那位母亲虽然颤抖着,不过坚定的答道」
断开一个节拍后,我将曾经听过的话语原封不动的搬出口。
「因为是母亲」
2个小家伙眉根紧锁。或许在怀疑我所说的话的真实性吧。
不过这并不是谎言。
我清晰的记得麻由的母亲说过这般话语。
并且不止一次。
无法忘却的回忆。这就是我袒护麻由最重要的理由。
音量全开的音响放出的噪音穿过门扉传入耳膜。
透过1楼等待室的窗口映入眼帘的只有午前平静的景色和我那与BGM格格不入皱着眉的脸孔。由于这周围只有我只身一人。所以我决定离开平时就人烟稀少的入口。
建在山中的建筑物消毒药水味稀薄。理由嘛,或许因为这里是慰藉心灵的病院吧。
纯白色的门扉开启了。从中走出的麻由重重的将门关上,显得非常不高兴。她来到我身边,倒下般的坐了下来。
「辛苦了,结果怎么样?」
我加大音量问道。如果不这样的话,或许我的话语会被周遭的杂音吞没吧。
「我不会再来这了,那骗子真令人讨厌」
稚声稚气的向我吐诉不满。
今天麻由穿着我替她清洗的便装,头带蓓蕾帽。显得甚是可爱。
「撒了什么样的谎呢?」
「不知道,骗子的话没有任何值得记住的价值」
可你为什么记住了我的话……。对此我甚是费解。
坐下时位置偏移的关系,我站起身替麻由整了整帽子。
「那么,稍微等下哦,接下来轮到我了」
「讨厌至极」
麻由抬起脚尖,”哒哒“如同孩子般敲击着地面。在此期间她的裙子飘了起来。臀部外侧一览无余,臀部上细长的伤疤依旧保留着。这伤疤真是令人怀念。
「不是要去约会吗?在这里呆着没意义呀」
茶色的长筒靴连续的敲击着地面,发出哒哒声。不过即使如此也被周遭的音乐所吞没,难以入耳。
「今天是健康诊断日,稍微忍耐一下,拜托了」
我以乞求的口吻说道。她会答应吗?麻由满脸怨恨的看着我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明天也要约会」
「OK」
「后天也要!」
「如果在学校的教室和体育馆可以的话」
一番胡闹之后,我从一位护士手中接过许可书。
走到诊疗室门前,打开螺丝松动的门扉。房间里一位梳着马尾辫的女性将目光投在了我身上。
她穿着干净的外套,兰色的迷你短裙。拖鞋散乱在地上,双脚毫无顾忌的伸展着。
「还是老样子,那孩子」
这是她所说的第一句话。
「那孩子从孩提时代开始就没有任何改变。啊,不过,口头禅从『米君怎么样怎么样』该成了『米君在我身边』了。不过这也算不上什么改变吧」
说完她将手中的病历扔在桌上,打了个哈欠。为什么我一进来她就显得如此放松呢。她不会是把我误认为她的茶友了吧。
「话说回来,如今再把这位当时强行退院的自大的小姑娘带来有何贵干,『米—君』」
「这称呼是麻由专用的」
「知道了知道了,白痴情侣们」
她擦了擦眼睛,摇了摇身子后,终于面向了我。
坂下恋日,三十岁出头的精神科医生,独身,爱好读书,漫画的成年人。
「你是发生怎么样的心境转变才会想让御圆了解真实的自己呢」
她盘着手臂和双腿,以如同鉴别物品真伪般的眼神望着我。如果她不是光着脚的话,或许会有几分知性美人的感觉吧。
「只要回答最初的问题就行了吗?」
「无所谓,反正多半是谎言而已」
被看穿了。由于小学时代便已相识,她似乎把我的为人看的很透彻。
「深夜麻由突然头痛起来,由于担心所以才来请您诊断的,仅此而已」
「深夜……你和麻由同居吗?」
她眯着眼毫不顾忌的追问道。
对于精神科医生,我真想让他们关注一下”头脑“这个单词。
「我们只不过是住在同一居住区一起进食,一起睡觉」「一起同居」
「在地球这个被限定了的环境下,在国土狭小的日本中,身为一名日本公民为了发挥勤俭节约的精神和有效利用仅有的生活空间」「所以才同居的。知道了知道了」
「……生气了?」
「非常生气」
她合着音乐的节拍用指尖敲击着太阳穴,足尖也轻快的踩踏着地面。
「谎言而已」
我的艺术风格被她效仿了。不过这般充满愤怒气息的语气,使得谎言本身就充满了不真实性。她闭上眼睛沉寂了一会,最后摇了摇头,结束了这场无聊的纷争。
「我试想过,你和麻由在一起」
「我们是不是很有夫妻相」
「你是白痴吗」
她以蔑视的眼神望着我。之后说道
「就如同家犬和野猫私通」
「这是何等波澜壮阔的剧情发展啊」
「当初见到您时,感觉您不像医生而更像教师,明明对此感心存怀念,可是……」
于是我叹息似的说道。
「现在您的心情就如同照看思春期孩子的父母那样吧」
语气中搀杂着牢骚。
「恩,这是你的私生活我无权过问。即使再怎么坠落我也管不了。不过,在『是否对御圆的精神状态会起到好转』这点上,我不得不给你否定的答复」
……没有任何预示,坂下医生恢复了正常。
之后,她便摇了摇脖子,发出一声声清脆悦耳的声响。
「那孩子身边有你在,很难令人放心。过度呵护的话反而会害了她」
「不过,我们之间充满了爱。爱不正是最宝贵的吗」
「胡扯吗」
「正解」
因为这种事我想都没想过。
她敲着桌子显出惊讶和痛苦的神情。
「看来你说谎已成习惯了。注意点」
「医生,劝诱别人别撒谎,就如同叫足球选手放弃使用双腿,叫登山家放弃登山。您不这么认为吗?」
「正是如此,不过这样的比喻对你来说可不合适,足球混蛋和登山疯子和你可是有区别的。足球选手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踢,一般都是以球类为目标,然后渐渐转变为人和自动贩卖机。登山家也不会再尝试攀登已经征服的山峰吧。也就是说他们都有节制。你和他们的不同点正在于此。以谎言贯穿整个生活的你,并不适合用常理来判断」
一下子,被人说成了非人类。是对我的侮辱吧。这真是奇妙的判断标准。
关于这些我决定之后自己慢慢考虑,现在先把话题扯回来。
「关于麻由的事……」
「腰不好使了吗。做爱时请避免高难度的体位」
「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歪曲事实的话啊?我们才发展到在众人面前接吻的程度」
「这么做对于善良市民来说可是公害啊」
她得意的嘲笑着我。对此我并没有理会,只是加重语气继续纠正着话题。
「是关于麻由精神状态的问题,精神科的坂下医生」
说完她便瞪着我,以冷淡的口吻答道。
「御圆认为世上每个人都是骗子。特别是我得到了她的特殊待遇。而米君则是唯一的真实」
从她的口中吐出了和过去同样的文字。之后,她表示了放弃。
「我无法治好那孩子的病。不过药我会继续开给你,记得每天让她喝。还有就是御圆睡觉时房间内要保持明亮。保持这样的话突发性的发狂症状便会消失了吧」
在她所说的解决办法中,我领悟到了一些东西。
麻由的骚乱是突发性的。不过,白天,至少在学校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夜间限定的原因是由于对黑暗包围的环境下有心理阴影。
原来如此,对此我有些印象。
「那个对自己的伤痕完全不加注意的傻孩子,平时都是关灯睡觉才导致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况且她只向我拿了2次药。真不知道她是从何时开始经历这般痛苦的啊」
她如同在诉说着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不过也并不奇怪,由于我一开口便被她教训,所以无法和她建立起良好的感情。
不过。
「由于您说您无法治疗……。那也不代表别的医生就能治的好吧」
她的唇稍稍上扬,神情如同微笑般。不过我明白她绝对没有笑。
「在你的眼里我是个怎么样的人呢,我倒想这么问问你。以此为依据,御圆的治疗……喂,是什么治疗呢」
她反问着我。并且,口吻并不是之前那种教师般的口吻,而像同窗学友所提出的突然想到的一般问题那样。
「怎么治疗?,不就是运用疗法将病人的伤口痊愈吗?」
「恩,此解答100分」
对此我叹了口气。叹气的原因是由于她没说满点,分数上限或许是200吧。
「让伤口痊愈就行了吧」
「恩」
「即使伤口的治疗所带来的刺激会使患者丧命,也要坚持治疗吗」
「……额,我不认为是这样」
无视我的回答,她进入了沉思状态。指尖敲击着膝盖,另一只手拖着下巴。
以指尖敲击腿部是这位医生的习惯。
她似乎彻底排除了我的存在,一心考虑着什么。这也无妨,反正今天我也不是以患者的身份来的,所以对此毫无怨言。
「……恩,那么,今天就到此为止」
向她打完招呼后,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此时,她叫住了我。
「闲聊会吧」
奇怪的开场白,她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以沉闷的眼神望着我。屁股半着在椅子上随口问道。
「你们是不是杀人犯」
某些东西似乎要在我的体内爆发了,我强装镇定,压制着眼球的颤动。
「最近这一带似乎经常发生杀人事件」
作为电视的代替品报纸竟能成为蟑螂退治的工具,对我这个非文明社会公民而言,得知后想必会如同得到机密情报般得意洋洋。
或许对她的质问只要装傻冲楞便行了吧。
「被手持危险物品的人搭话的话,你也要多加小心了」
「……医生,您从前是学生会长吗?」
「万年美化委员」
哈啊?
……额,保持冷静。
「那么,谁被怀疑是犯人呢」
「不是侦探就是警察。人们一般不会把这些人列入嫌疑犯的行列,所以这便成了盲点」
「这么说有道理。那么,是谁对这般胡扯的话信以为真呢?」
「安乐椅子警司」
这仅仅是她的怠职而已吧……
「您和警察关系很好吗?」
从前明明就因为超速被警察逮捕,结果在警察局里大闹一统的说。
「可别小看我着个神经科医生啊,说起来……」
这骗子在说些什么额。
无视着我的反应,她如若无事般继续着话题。
「我高中时的同学现在在干女警这一行当。她经常来探望我,询问了我不少问题。她是个奇怪的家伙。由于读了侦探类的文章而立志想当侦探又或者记录自己经常梦到的事之类」
诉说这番话的过程中她并没有沉浸在怀旧情绪里,只是淡淡的描述着。对她本人来说,或许高中时代的记忆就像昨天的晚饭般近在咫尺。当然这是在排除年龄要素的前提下……。
「刚才那番话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个人的怀疑。不过你们确实是在嫌疑人候补的行列里哦」
嫌疑人候补,啊。似乎话中有话呢。
哎呀,我装出轻松样子。
「竟然怀疑像我们这种善良弱小的小市民,想必搜查一定是毫无进展吧」
「怀疑你的理由可是要多少有多少啊。过去被卷入犯罪的受害者自身进行犯罪的可能性很大。例如和神经科的医生关系良好,担任饲育委员。而且还没什么朋友。以上有一点是谎言」
谎言真的只有1点吗?话说回来,她是如何将我模仿的惟妙惟肖的呢。
「恩,从我个人的角度来看,御圆被怀疑也并不奇怪」
「那样单纯幼稚迟钝的麻由哪里值得怀疑啊?」
「以贬低的方式进行辩解,何必这样呢?况且这次,我是想单独和你们谈一谈」
「我竟然置身调查室真是令人无法相信啊」
「那改在拘留所呢」
令人无法发笑的玩笑,我感觉她的语气并不是像在开玩笑而是在叙述事实般。
「对我来说也并不是或公或私的原因,仅仅只是不想见你而已」
微妙的谎言而已。
「这是你的自由,当然拒绝的话也无妨。有个有趣的家伙。稍微有些像你」
说着,她安心的笑了笑。
她是在说稍微和我有些相似的人吗?
……那一定是个本性险恶的人吧。
「不过与你不同的是,你开口便尽是谎言,而她则是将现实和谎言编织在一起进行诉说」
「哈哈——」
值得一赌,她性险恶。
伴随着最高潮的噪音她扬起腰。此时,我指着椅子,脱口而出了突然感觉到的疑问。
「对此没什么困惑吗?」
她随意的回答道
「没什么——」
「死亡金属婆婆大受好评」
大受好评是好事,不过死亡和婆婆接在一起似乎存在些问题吧。
「是患者要求播放的,意外的受到好评呢。如果无患者要求的话,并不会播放。不过我对这曲子并不讨厌」
「是这样啊,我并没有听过这曲子,一次都没。差不多我也该走了,接下来是我和麻由的约会时间」
「嚯——,真羡慕啊。和我的休息日交换吧」
「不要」
我断然拒绝。一整天沉浸在漫画与喝茶中我可受不了。
我低下头,迅速向回走,跌跌撞撞的走到门口。然后用手扶着门,停下了脚步。
「医生」
「恩?」
「我有杀过人哦」
语毕后,屋子里沉寂了一会。或许是我的话并没有传达给她吧。如此也好。我转动门把手推开了门。
在走到走廊中央时……
「『难以置信』我只想对你这么说」
正解,我并没有这么回答,只是莫不做声的将那间屋子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在走廊的椅子上,脸色泛青,而且跟着从诊疗室里传出的音乐哼着鼻歌的死亡婆婆端座着。即使对亡灵进行自我介绍似乎也能够得到对方接受吧。
旁边的座位上横躺着卷缩起身子熟睡中的麻由,她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周遭的状况。
「…………………………………」
从医生那取完药,我便背起麻由返回了公寓。
到家后我静静的靠在她身边,编织着为她醒来后所准备的谎言。
第九人『忧虑的杀害』
杀人,以健全的行为来比喻的话和郊游相似。换做旅行也没错。总之,相较于实行,先前的准备和预定更令人心神不宁。不论是善事也好恶事也罢。正因如此我在行事前,会在脑中模拟全过程,并且将自我意识压制到最底。这样在真正办事时,就能心无杂念并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实行了。所以我才能保持稳定的发挥。恩,稳定。人一旦反复着同样的行动模式,我可以断言他们必将谋求我先前所描述的方法。那些伴随着巨大风险行动的反复。例如违法品的购入。例如扒窃。例如杀人。我也是这其中的一分子。与他们同样谋求着安稳。因此,我渴望拥有伙伴。我迫切的渴望着伙伴。与我拥有相同呼吸的,并对眨眼间的延长线上的伤害行为表示认可的伙伴,我已经持续寻找了数年。在这片满是农田的城镇里,在这个连区分也不能随心所欲的世间,我无法以高声急呼的方式招募伙伴。因此,那些家伙并没有出现。
在不追究罪名的情况下才会杀死憎恨的人的人并不是我所谋求伙伴。只有在死刑台的威胁下依旧对杀人乐此不疲,或者是无论怀有多大的憎恨都顺从自己的心情能够对此置之不理并遵循自己心中规则行事的人,又或是背负着多余感情的人才能称的上是我的伙伴。我渴望与这样的人相遇,交谈,或是互相残杀。总之,我迫切的希望与他们之间产生交流。所以我改变了以往的探询方式来到此地。开始了肆意杀戮。如同扑向灯火的飞蛾,期待着引起同类的注意。可结果却成了给新闻报社提供题材的工具,这便是如今的现状。双足行走的狗和被赶到沙滩上的鲸鱼没有任何区别。甘愿被当做畜生供人赏玩。双足站立鲸鱼也能胜任,在广阔的沙床上横躺着做。不过这很可悲吧,在我居住的这块区域里并没有海。河川倒不在少数。闲话终止。邻坐捧着色情杂志看个不停的男人突然开始窃笑。真让人觉得恶心。再次闲话终止。回归正题,我此般无把握的举动纯粹只是在玩赌博游戏而已,利用凄惨的背景来建立起别人对我的信任。能维持多久呢。从警察搜索遭遇瓶颈的状况来看,3分的胜率他们连1分都没有消化干净吧。
那么,在结束前美好的命运是否会降临在我身上呢。
杀戮完毕的我遥遥晃晃的来到便利店,在店中边看杂志边思索着。时过不久,我便将阅读到一半的杂志放回书架后,朝着便当类货架走去。
[ 本帖最后由 komoi 于 2007-12-9 13:10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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