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征文]离境

风菱月儿

……虽然好象离圣诞节远了点……
……无所谓啦，我知道大家不会介意d……















（一）

终于第一片雪落了下来。
像是一个轻淡的开头音般。尾随而来的是一大片纷纷扬扬的白色雪花。在空中留恋地转了几个圈后，安静地躺在她的发梢上。
对于周围环境的突然变化，她是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
「诶，下雪了？」

在这个南方城市，下雪算是极其罕见的事。而往年最冷的时期都不下雪，今年却那么突然就降下了数十年来第一场雪。科学信息表明，由于二氧化碳增多而导致的全球温室效应气候变暖。且不论其无序性及唯一性，可是现在才11月25号、管气候的神明大人，你们都在睡觉么？

「呐，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雪呢。」
「我也是呢，用种很壮烈、很厉害的感觉。」
「以后，还会下雪吗？」
「应该会的吧。」
「那，森泉你还会陪我看雪么？」
「如果可以的话，应该会的。不，一定会的。」
「那就约定了哦。」



（二）

再美丽也不过是梦。
一个触感真实的梦。
一个充满回忆的梦。
一个有着四季变化却时刻飘着雪的梦。
一个深刻记忆下你说话时嘴角弧度及好看侧脸的梦。
阳光会从树隙间温暖地洒在我的脸上，不会感到丝毫寒冷，可是雪花却一片一片，飘落在你我身上，然后消失不见。
自你离去后，不断地在我心底铺垫着。仿佛你，不曾离开。



（三）

「听说新藤要回来了。」
「真的吗？可是才过了一年而已。」
「据说好象是在那边不习惯，又调回来了。」

犹如一颗石子沉入大海，两人的对话很快被淹没嘈杂的自习室里，就在此时她们也换了话题。但对于石子本身，对于比它更微小、细腻一些的东西来说却总有如惊涛骇浪的效果。
她听到这几句话的时候，身边的冷空气犹如被抽离了一般，像是八月中叶最温暖的阳光一样，普照在她心里。
「他、要回来了？」

这个城市的冬天总是如此，微寒却能透骨。
走出室外，她不由打了个冷颤，可是却掩盖不住脸上的兴奋表情。
一年前他的离去，甚至到临走前才告诉她，更重要的是他没有告诉她正确的列车时刻。于是连他的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那时她忿忿地说再也不想见到他了、见到他一定狠狠揍他一顿。
可是不久后，这种感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对他仅有的那种思念。数着他离去的日子，不断地打他的手机，即使每次都会传来“已关机”。害怕面对和他拥有的共同回忆，却总在夜梦时分不断重复着。
可是，那样思念着的他，要回来了？



（四）

这是这一年多来她第一次关机。
平时的她即使充电时也不会关机。
也许是因为得知他即将回来的而产生的安定感，在潜意识里提示她没必要开着机。

她在脑海里无数次猜想着他回来时的情形。
最后又被自己全部否定了。
「一定，不是这样的……」
「已经过了那么久了，他还会记得我么？」
「也许已经交了新的朋友，于我也只会用敬语了呢。」
「我才不要那样……」
就在这样的想法中，一天又过去了。
这一天仿佛发生了许多事，有一种充实感。
可归纳起来也就一句话：他就要回来了。
细微的幸福揉碎在她心里，抱着这种满足感她微微笑起来。



（五）

也许她从没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遇见他。
仿佛这一年从未过去一般。
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掠影。
她也没想过在她的世界里隔了那么久的相见，竟然那么平凡？

可是在她身后叫住她的声音如此熟悉。
她没有转身。
仿佛与一年前的某个早晨的空间相连，发生得如此自然。
「圣诞快乐。」少年的嘴角牵起一个角度。
「我回来了。」脚步声渐渐靠近着，停在了她的身后。

在她脑中闪现无数次在梦中出现的桥段、少年好看的侧脸。
她不敢转身了。
分开很久的人都怕转变。
像是变成对自己来说比陌生人更不熟悉的那个人。

「怎么了呢？不想我回来么？」
「转过身看我一眼也好阿。」
「到底怎么了嘛，在闹什么别扭阿。」
「不想看到你哭才没告诉你要走的嘛。」
「列车提前开我也没办法阿。」
「别生气了，好么？」
「约定好要陪你看雪，我才回来的呐……」

少女的突然转身把他吓了一跳。
随后她紧紧地拥抱住他。
「喂、喂……！」
沉积了一整年、在梦中下的雪，全部化成了泪水，融在少年胸前的衣襟上。
恍惚中好象又下起了雪。
少年的安抚的话语温柔地飘荡在雪花间。
泪水渗进厚厚的御寒衣，在少年心脏的位置留下些许凉意。
少年不再说话了。
「以后、不会离开了吧？」
「一定不会。」
因为少女的思念已经留在他生命的起源。
与他的思念，岔下无数交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