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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之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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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 [长篇连载]午夜男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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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5 16:4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chapter 0:Blood of Succubus

    埃尔莎眼泪汪汪。
   
    她从剧院中出来,一直眼泪汪汪。刚才上演的是一出三流的悲情剧,故事的女主角纠缠在两个优秀男人的爱情中,经过多次生离死别后,她自杀了,而那两个男人也为此进行了一场决斗,并双双殉情而死。

    “噢,真是悲惨,真是太~(吸)~悲惨了。”埃尔莎哭着投入闺中密友的怀抱,后者此时正在打呵欠,并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如此的伤心?尤其是看到安妮低声呼唤朱利安和洛伊的名字,从悬崖落入海中的那一刻,哦,我的心都要碎了,今晚我一定会哭一整个晚上的。”

    “上帝呀,你又来了!这么老套的剧情,大段大段不协调的,纯粹为煽情而煽情的对白,还有演员那僵硬的表情和不自然的动作,竟然能让你哭成这样?我说埃尔莎,你已经无~药~可~救了。”

    “可是,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嘛。”

    “好了,好了,也许当你有了情人以后就会知道,所谓男人这种东西,并没有剧中那么浪漫,而是个个粗~鲁得像野兽那样,也许那时候能把你纤细的神经磨粗一点。”

    “你取笑我!”

    “我很认真的,赶快去找个情人,我的小美人儿,你已经十六岁了,看看你多么漂亮,别白白浪费你的美貌。”

    “我忍受不了粗鲁的男人,我希望能有如梦般美丽的,能让我为他而死的男子做我的情人。”埃尔莎停止了哭泣,很认真地说道。

    “哦?如果你找到了,一定要介绍给我唷。”埃尔莎的闺中密友笑嘻嘻地用扇子遮住嘴。

    “不理你,我回家了!”

    车夫的鞭声响起,马匹嘶吟,马车行驶在冬夜的瑞文斯卡市内。埃尔莎透过车窗,黑憧憧的建筑宛如深海的幻影般从她眼前掠过,街道上缓步行走的人群,迷璨的路灯灯光和商店彩带,喧闹的欢笑蜂拥而入,那些是吸引夜行人的光华。

    瑞文斯卡。

    瑞文斯卡。

    位于世界动荡的南方地带,一座魔法之城,在吟游诗人传唱中,被称为“拼图的最后一块”。南方有上百处贵族领地,上百个爵位,这些贵族,无论真或假,都像趋近蜂蜜的蚂蚁般趋近瑞文斯卡。享受金钱,美酒,丝绸和恍惚迷离的眼神,觥筹交错,肉体与物质的相互碰撞,灵魂则在那建筑物的深海幻影中腐烂变质。

    这就是瑞文斯卡。

    低沉的钟声响起,敲了十二下,声音来自瑞文斯卡最高的建筑物——位于城市中心的钟塔。埃尔莎低了低脑袋,她那个角度正好能够看见距地面足有一百五十英尺的钟塔顶端,在巨大的钟面周围有十二具狰狞的石像鬼雕像,嘴中燃烧着明亮而永不熄灭的火焰,光射在宝石镶成的指针上反射出绚烂夺目的色彩。

    一具人形黑影伫立在塔顶,修长而纤细,高处的强风扬起裹在它身上的斗篷,斗篷张开,好像极为巨大的黑色翅膀。

    埃尔莎揉了揉眼睛。

    她再次看去,黑影不见了。

    “好吧,这就是瑞文斯卡。”她心想。

    马车离市中心越来越远,驶进一条幽深无人的小巷子,四周也越来越黑暗,午夜的影子如毒蛇般纠缠着,物质化,具现,拥有血红色眼睛的猿猴似怪物群在马车四周踊动,怪异的姿态和表情,满是粘液的舌头舔着并不存在的嘴唇。

    吃,吃,吃。吃掉车夫,吃掉马,吃掉里面那个漂亮小妞。

    埃尔莎见怪不怪,有时候甚至还觉得它们有些可爱。这些是瑞文斯卡幻影的残渣,能够把刚来城市的人活活吓死,这些恶意的精怪,无论它们来自何方,都没有任何办法伤害活生生的人。它们所能做的事情仅限在夜晚出现,干些调皮捣蛋而已。

    马车却渐行渐缓,终于停下了。

    埃尔莎皱了皱眉头。

    “发生什么事了?”她探出头。

    “噢!上帝呀!”

    车夫的脑袋没了,两匹矫健的骏马的脑袋也没了,却没有一声惨叫,一滴血都没有流出,眼前的图像看上去像是一幅奇怪的黑色剪影,无头人和无头马。埃尔莎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了。
   
    吃,吃,吃。吃掉血肉,吃掉灵魂,我们拥有自己的肉身。

    午夜幻影们跳上马车,埃尔莎惊恐地发现它们竟然有“重量”让马车摇晃起来,尖利的长爪撕扯车夫剩下的身体,怪力将四肢和躯干扯开,牙齿咬住,再一扯,咬成两截,舌头卷起来缩进喉咙,咕噜一声吞下去,发出咝咝声。位于地面的幻影则一点具体形态都没有,看上去就像一堆黑乎乎的水中长出了几百张带有锋利牙齿的嘴,这些嘴啃食马,从腿开始啃食,响亮的咯吱咯吱声刺激着埃尔莎的耳朵,后来又发出呼噜噜的声音,那是在咀嚼内脏。

    “救命……”埃尔莎小声叫唤,用连她自己的耳朵都听不见的声音。

    吃,吃,吃。下一个就轮到你,漂亮脸蛋漂亮嘴,我们都爱冰淇淋。

    “救命……”埃尔莎的声音湮没在风中,午夜幻影们在马车上上窜下跳,它们变得越来越重,最终在埃尔莎的一声尖叫中,马车倾覆了,翻倒在地面,幻影们高声奸笑,怦怦地敲击马车外壳,舔嘴唇,磨牙齿,发出愉悦快活的叽叽咕咕。

    埃尔莎闭上眼睛,抱紧脑袋,不管时间的流逝,只希望这是一场噩梦。

    切割。

    一股异常莫名的寒意突然从埃尔莎的心底里涌现出来。马车外的幻影们停止了踊动。

    杀戮。

    躁动不安的声音响起来,幻影们开始从马车周围散开。

    毁灭。

    埃尔莎感觉到了,让她骨髓都冻僵的寒冷就在外面,从一个连存在感都模糊的形体上散发出来。强大的风穿过小巷,斗篷在风中翻飞,纤细的声音响起来,好像一个女性的呢喃,如泣如诉,悲哀而感伤。

    森——

    风被极为锋锐的东西切开。

    “如果珍惜自己的命,就别探出头。”一个比悬挂在天边的月亮还要冰冷的男性声音。

    “是。”埃尔莎小心翼翼地说。

    “乖女孩。”   

    刺骨的寒意凭空消失了。

    下一个瞬间出现在十五码开外,伴随着“咻”的一声,临终的惨叫响彻夜空,比墨水还要黑的汁液从纵面切成两半的幻影切口处喷出来。

    吃掉他!吃掉他!他要动!我们都会没命!

    幻影们用脚掌磨擦地面,尖牙和利爪喀啦啦地相互交击,它们一跃而起,趁对方还未有下一个动作的空档,从周围上上下下地扑过去。

    爪子刺进斗篷。

    牙齿咬住喉咙。

    撕扯,咬碎。

    虚无的东西,午夜幻影们攻击到的只是空气。

    咝啦,咝啦,竟然在上面。

    斗篷伴随着刺耳的尖啸声扑下,那一刻看起来完全就是一对巨大的翅膀,将挣扎的幻影们全数卷起来,抛向半空,利爪徒劳地在空气中挥舞,却找不到任何借力之处。

    森——

    同时响起几十声,每一声都从不同的地方发出,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么多处地方?

    跌落在地面上的只有残缺不全的,还在抽搐的肢体,黑色的血像下雨一样洒下。

    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加上吐出的一个词。

    “来了。”

    地面上那水流般的影子,此时蠕动着凝固,从地表凸现出来,在那之上睁开了无数双眼睛和嘴。影子仿佛无限制地涨大,撑满了整个小巷似的巨大,幻影笼罩了所有光线,创造出一个黑暗无光,四面八方只有牙齿和眼睛的世界,从难以计数的嘴中发出高声的哄笑,恶意的挑衅着侵入宴会的来者。

    我们是一。

    我们是十。

    我们是一百。

    我们是一千。

    吃掉你,吃掉你,你要如何杀死如此众多的我们?

    回答幻影的是风被切开的声音。

    切割,杀戮,毁灭。

    埃尔莎紧紧地捂住耳朵,但还是难以抑制那些疯狂的声音侵入,整个世界交斥着切割,杀戮和毁灭;牙齿和风相击,斗篷呼啸翻飞,黑血四溅,呕吐和惨呼从未间断过。

    “终幕。”

    最后一声,声音嘎然而止,几秒钟后,四周响起静悄悄的流水声,幻影之水化作涓涓细流,再度流回名为瑞文斯卡的深海,水中所包含的残渣沉入海底,再也无法汇聚。

    啪,啪,啪。

    谁在鼓掌,远在小巷的另外一端传来阴沉的感觉,很压抑,但被这边的寒冷感抵触着,无法完全渗入。

    “干得好!如此巨大的幻影毒瘤,竟然一分钟内就被屠杀了上千次,此种身手这个世界上已经无人能与之抗衡。”

    和感觉一样阴沉的声音,却很有魅力,带着让人难以抗拒的磁性,埃尔莎推想说话的人是一位中年的男子。

    “大公爵阁下。”身边的人说话了,语调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今夜的清扫工作,余还没有完全完成,请阁下不要妨碍余的行动。”

    对面的人“赫赫”地笑出了声。

    “妨碍?没有,没有,我只想远远地欣赏你的战斗方式而已,这和听你创作的圆舞曲几乎成了我的嗜好,你做你的,
我看我的,没有任何相干事情发生,敬请你放手去做。”

    “余受宠若惊,余现在要带马车中的德阿丰小姐回去,还请阁下……”

    “啊,我明白,我明白,每次都是这样,好好享受吧。”

    伴随着阴沉的笑声,阴沉的压抑感消失了,小巷中只剩下刺骨的寒冷在一丝一丝地褪去。

    “那个……”埃尔莎缩在马车中,小声地询问。


    “别动。”

    埃尔莎乖乖不动,然后看到马车外壁被整齐地切开,冷冷的空气让她的鼻尖小小地颤抖了一下,埃尔莎此时才想起来自己已经能够看见解救自己的人了。

    她抬起头。

    一名非常年轻,顶多只有二十岁的男子站在他面前。

    首先看到的是,未经扎起,散落在肩膀上平顺的银白色长发。

    然后是连最为美丽的女性都会自叹不如的精致脸庞,一双幽蓝色的瞳孔,以及几乎要与那头银发融为一体的银白色肌肤。

    最后看见他纤细修长的身体,被深黑色的斗篷裹得紧紧的,左手持有一把已经收回鞘中的武士刀。

    一切都和在钟塔上看见的身影重叠起来。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埃尔莎,埃尔莎也呆呆地看着他。

    然后他俯下身子,将右手递向埃尔莎。

    “达尔特.D.维多利亚。”

    “咦?”

    “达尔特.D.维多利亚,维多利亚领男爵,这是余的名字与身份,如果听清楚了,请借助余的手站起身子。”

    “好,好的。”

    手和人一样是冰冷的,埃尔莎抓住那只手的时候缩了一下,胆怯的笑容浮现在她的脸上。埃尔莎尝试着开口说些什么。

    “您,您好,男爵先生,感谢您救了我。”她站起来,觉得腿还有些软,但还是向对方行了一个屈膝礼:“我是阿尔.德阿丰勋爵的女儿,埃尔莎.德阿丰,哎呀,我忘了您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

    “打断别人正式的自我介绍,在余看来是很不礼貌的,但午夜已经过去,余的时间所剩无几,请德阿丰小姐省下客套话,和余一起走。”

    “咦?咦?怎么这样?”

    维多利亚男爵张开的斗篷包裹住了埃尔莎,也包裹住她抗议的话语。

    “抓紧,闭上眼睛,然后尝试深呼吸,冬天里高处的空气非常冷。”

    他一蹬地面,让斗篷完全张开,埃尔莎这才明白那并不是“像”一对巨大的翅膀,而是“是”。借助上升气流,翅膀挥动,维多利亚男爵抱着眼睛紧闭的埃尔莎飞翔于瑞文斯卡的夜空。   

    呼呼的风从耳边掠过,除了抱住身体的手臂没有任何的依靠,埃尔莎不敢睁开眼睛,男爵的话语回荡在耳边。

    深呼吸,深呼吸。

    别看。

    直到双脚重回大地。   

    “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

    映在埃尔莎眼中的是位于森林中的一座陌生的房屋,样式是旧贵族中很常见的双层度假别墅,只是颇有些年代的样子,房屋里是一片漆黑,似乎无人居住。

    “余暂时无法送你回家,今晚,和余住在这里。”

    竟然要和头一次见面的年轻男人在外过夜!其他人会怎么想呢?

    埃尔莎想到这一点,禁不住双颊通红。

    “往后一个星期,均是如此。”

    “咦?”

    埃尔莎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维多利亚男爵走向前,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请进。”

    “好,好的。”

    屋里很黑。

    “余没有点灯的习惯,请牵住余的手。”

    “是。”

    在黑暗中,埃尔莎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跟随男爵的脚步,男爵似乎对房间非常熟悉,带领她径直走到了休息室。

    “你看上去很冷,最好先坐下休息。”

  休息室里的沙发很干净,坐上去也很柔软舒服。

    男爵拨开壁炉中的焦炭,拨出一点火星,然后慢慢的往里面加入早已经准备好的细条薪柴,直到温暖的火苗窜出来,整个房间开始有了暖意。

  “喝点什么?一点Sol烈性酒,可以暖和一下身子。”
  
    男爵从落地柜中拿出一个瓶子,里面的液体还有一半。

 “我不喝酒。”埃尔莎怯生生地说,男爵把瓶子放回柜子,自己半躺在另外一个沙发上,原本左手持着的武士刀此刻被扔在地板上。

  他的眼睛真漂亮,令人着迷。埃尔莎偷偷地想。

  男爵说话了。

  “脱掉衣服。”

  而且是埃尔莎听过的最为荒谬的一句话。

  “余说,脱掉衣服,全部。”

  “你怎么能……”

    刷,地板上的武士刀弹起来,刀尖指着少女的脸。

    “余不说第三次。”

    那张曾被埃尔莎赞美过的精致脸庞,此刻在少女眼中显得无以伦比的丑恶,而那双幽兰色的瞳孔让埃尔莎联想到鬼
狼。

    “你就不能说些温柔的话,或者做些温柔的事情,让我心甘情愿地投进你的怀抱……”

    “余没这个耐心,而且这是余救你命的报酬。”

    埃尔莎一阵气苦,眼泪开始不争气地从美丽的大眼睛中滑落,他确确实实救了自己,但面前这个卑鄙的男人竟然拿这种事来要挟,自己也无话可以拿来反驳他。

    可能是看到埃尔莎落泪了,男爵放下武士刀,但表情依然没有一点妥协的样子,他的话语和最初一样冰冷无情。

    “余告诉你一件事情,可能你会好受一点。”

    “你知道Succubus吗?”

    埃尔莎点了点头,那是拥有绝世容貌,在夜晚时分引诱年轻男子,藉由交合吸取精气和生命的女性恶魔。

    “余的母亲是Succubus。”

    “什?——”

    埃尔莎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呆呆地望向男爵。

    “你想要——和我——原来是——”

    埃尔莎语无伦次起来,第一次的,她看见男爵嘴角边露出一缕微笑。

    “怕死?余的食量没有那么大,你顶多半天时间懒洋洋的不想动而已。”

    “你所说的,让我和你在这里住一个星期,就是指这个?”

    “因为余要在瑞文斯卡待上一个星期,你请余吃一星期的饭,这在余看来并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埃尔莎彻底没力气了。

    面前这个男人不是不懂得所谓的贞操观念,而是他根本就把男欢女爱当作了进食!

    啪!

    埃尔莎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站起来对男爵用力一掴,打得他脸歪向一边,然后对他用力一唾。

    “我宁愿去死!”

    她哭着跑离了休息室。

    男爵依然躺在沙发上,动都不动,平静地说出几个字。

    “去抓她。”

    埃尔莎在走廊里奔跑,听见身后的门被粗暴地撞开,她一回头,看见张开翅膀的黑影,宛如一只巨大的蝙蝠,悄然无
声地滑进了走廊,紧紧地跟在自己身后。

    走廊似乎无穷无尽,奔跑的少女体力在一点点地消耗,呼吸也渐渐地急促起来。

    黑影在她身后紧追不舍。

    绝不让他抓住自己!

    少女心底里涌出一股顽强劲儿。

    怎么能委身于那样的家伙!

    她打开一道侧门,毫不迟疑地冲了进去。

    “可恶!竟然是间储藏室!”

    埃尔莎一把关上门,用力推倒立在门旁的巨大柜子将门堵上,随后便传来一声撞击。强大的撞击声接二连三地响起
来,门在埃尔莎看来顶多只能支持几分钟。

    怎么办,怎么办,怎样才能从那家伙手中逃出去?

    埃尔莎看到了,摆放在墙角还有一具柜子。

    “管不了那么多,拼了。”

    已经到了极限,随着巨大的“啪擦”声,门被砸烂了一个小洞,黑影令人惊异地柔软,像丝绸,像水滴,从从容容地从小洞滑进了房间。

    然而房间里并没有少女的痕迹。

    唯一值得注意的只有墙角的柜子,还没完全合紧的柜门似乎露出了一点女性服饰的衣角。

    “竟然,玩这种无聊的小游戏,还要让余照顾你的自尊心。”

    黑影很理所当然地打开了柜门,柜门里面很理所当然地只有埃尔莎刚才还穿在身上的衣服,然后,黑影很理所当然地呆在那里几秒钟,最后,一条粗大的木棒很理所当然地击打在黑影的后脑勺上,黑影软绵绵地被打倒在地,不停地抽搐。

    “上当了!”

    少女得意的欢呼,堵在门前的巨大柜子的柜门打开了,而这就是刚才少女真正的藏身之地。埃尔莎脱去了全身的衣
服,只保留着内衣,她跨过黑影,一把抓起衣服,打开门往外跑。

    结果她撞上了站在门外的男爵,随后便被一把抱起来,衣服散落一地。

    “挨你一棒的是余的斗篷。”男爵冷漠地瞪着埃尔莎:“玩够了吗?和余去寝室。”

    埃尔莎最后一点抵抗被男爵的话语粉碎殆尽。

    少女自暴自弃地藉从窗户射入的月光,看着落地镜中的自己,只穿着内衣的她,光洁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由于刚才的追逐而微微渗出了汗珠,肌肤下面更是染上了一层诱人的粉红色,加上可爱的脸蛋,柔嫩的脖颈,还未发育完全但也非常丰满的胸部,纤细的腰肢和小腹,具有完美曲线的美臀和修长的美腿,这些都是她一直以来暗地里沾沾自喜的女性骄傲,如今却即将成为恶魔的美餐。她偷偷转过头,看见男爵打开寝室的橱柜,从中拿出一个高脚杯和一瓶酒,拔开塞子将酒倒入杯中,酒液是一种中等程度的红色,似乎是世界西方的奎苏地区用浆果酿造的果酒。

    摆放在寝室中央的床很大,并没有多少装饰,简单地铺着干净的床单和轻软暖和的羽毛被,睡起来一定很舒服。

    等一会,就要和他……在床上……

    埃尔莎满脸通红,努力把妄想赶开。

    男爵将酒一饮而尽,面不改色地把杯子注满,又一饮而尽。

    “我也要喝。”

    “不行!”

    “我身上冷。”埃尔莎撒娇般地抗议。     

    男爵瞪着她,嘴角微微抽动一下,然后放下杯子,将瓶口凑近嘴,整瓶酒就这么消失在他的喉咙里。

    喝完后,男爵长吁一声,面色吓人地红起来,埃尔莎禁不住用害怕的眼神看着男爵。

    “放心,余不是那种可以喝醉的人,如果你身上冷,余可以用身体为你取暖。”男爵锁好橱柜,脱去了上衣。

    虽然只有上半身,但也是埃尔莎第一次看见的陌生男性的裸体,维多利亚男爵的身形虽然是修长型,衣服下面的肉体却显得非常结实,银白色的皮肤很光滑,纤长的肌纤维在表皮下半隐半现,让人联想到了野生豹子的柔软弹性。男爵的银色长发此时散乱地披在身上,更增加了些许野性。

    这就是男人么?埃尔莎心慌意乱地想。

    男爵向她走来,少女下意识地掩住胸部,神色慌乱,心跳声大到整个房间都能听见。

    “如果紧张的话,就不要看余,看镜子。”

    埃尔莎乖乖地转过身体,但她并没有看镜子,而是把眼睛闭上了。

    男爵的胸膛碰触到她的后背,第一次与陌生异性的碰触让埃尔莎一哆嗦,少女感觉到一只手捞起自己的一缕头发,凑近鼻尖温柔地闻着。

    “你头发很美。”男爵用手指摩挲着头发,变了调的声音传进埃尔莎的耳朵,让她感觉到一阵诡异的,如毒药般麻痒的快感:“柔顺如亚麻,宛如太阳般纯正的金黄色,带着淡淡的清香味道,令人迷醉。”

    “这,不像,你的,说话方式。”

    “啊,确实不是。”男爵的语气依旧是软绵绵的变调颤音:“这是Succubus特有的魔力,你可以把它称为精神上的媚药,这会很简单地让你感受到单纯的快乐,并且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不~~~~要~~~~~”埃尔莎觉得一股热流从小腹处升起来,自己的语调也开始变得奇怪。

    “你并不需要有压力,也没有责任。”

    “我~~~~~嗯~~~啊~~~~说~~~~~~~”

    “放松一点。”

    “不~~~~~~~~~~~~~~~~~~~~~~~要!!!”

    埃尔莎用力一挣扎,将男爵向后推开,奇怪的感觉也随即从她身上消退。

    “为什么?”男爵的语调也恢复了以往的冰冷。

    “如果你这么做,你就是最差劲的男人!”埃尔莎的眼睛里满是泪水。

    “为了报答你救我,和你上床也就算了。”

    “接下来的一星期住在这里,每天都要和你做也就算了。”

    “但你竟然使用魔力,不敢堂堂正正地用男人的方式取悦将要委身于你的女人,这一点实在太差劲了!”

    “如果你再这样,我宁愿咬舌自尽!”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埃尔莎背向男爵,抱住自己颤抖着的肩膀。

    “余向你道歉。”依旧是冰冷的感觉“请看着余。”

    埃尔莎转过身体,男爵走到她面前,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手指和以前不同,很温暖,很热。

    “闭上眼睛。”

    “咦?”

    “闭上眼睛,余要吻你。”

    “啊?好,好的……”

    埃尔莎只在剧中看过这样的场面。

    此时的感觉让她难以置信,无法想象仅仅是简单的嘴唇相碰,就能带来如斯般美妙的生命旋律。   

    埃尔莎褪去了身上的内衣,任游男爵的双手在她姣好的胴体上爱抚,四处游离,男爵的身体如熔岩一样的滚烫。

    “呼~~~~~~”

    “埃尔莎,呼唤余的名字。”

    “维多利亚男爵先生……”

    “不是这个名字。”

    “达,达尔特?”

    “乖女孩。”

    絮絮索索。

    “那个,达尔特……”

    “说起来有些丢脸,但我……还是……”

    “第一次吗?余尽量温柔一点。”

    寝室内归于静寂,只有什么东西在沙沙地摆动,淡淡的月光映照着相互依偎的一对。

    “余又……犯错误了吗?”

    少女平静地呼吸着,沉睡在男爵怀抱中,男爵幽兰色的眼睛却一直没有合上。

[ 本帖最后由 artrise 于 2008-1-28 13:43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8-1-15 16:4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次的拜坛贴,承蒙各位前辈指教,本次开连载的是一篇长篇小说,鄙人想写得更有轻小说味道一点,算是半练习的文章
结果写完序章一看,XE文不像XE文,少女漫不像少女漫,遣词用语粗俗不堪,刺激各位视神经实在抱歉。
惟有厚着脸皮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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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6 13:1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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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6 13:56 | 显示全部楼层
在不讨论这些家伙来源和特征的前提下(这些玩意儿考究起来比较复杂也没啥意义)……

题目的名字是不是有问题,男的梦魔应该叫inccubus…………
 楼主| 发表于 2008-1-16 18:35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4楼 的帖子

感谢指出技术层面上的问题,偶立即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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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8 14:1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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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8 13:10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 1:  DDL

        神眷顾着神的世界。

    魔眷顾着魔的世界。

    余和神魔之间没有任何生意往来。

    余只是把他们吃剩的,玩腻的,抛弃的,懒得再看一眼的渣滓,重新塞回他们的肚子里面去。

    阳光微微刺激着埃尔莎尚未有知觉的眼睑,沉迷梦境中的她发出一声无意识的细小呻吟,翻了翻身,用被子蒙住头,轻吁一口。昨晚她赤裸着身体睡在这张床上,肌肤和被褥之间由体温营造的小小空间,许给她长久而甜蜜的睡眠,高档布料缝制的被套尖儿挠挠她的脖子,痒痒的,她在不知不觉中会咬它一下。阳光渐渐变淡,渐渐变暗,沉寂于遥远之处,房间再一次被黑暗所笼罩,少女并没有醒过来。

    埃尔莎与维多利亚男爵共度了一夜,而男爵是Succubus的后裔,是魅惑异性,通过肌肤亲昵,相互缠绵吸收精气的恶魔子嗣。

    凡人提及Succubus,总使用恐惧和轻蔑话语,恶魔娼妓是形容Succubus最贴切的词。尽管人们不承认,能够抗拒Succubus的美貌和魅力的人却万中无一。被Succubus纠缠上的人,虽然能够享受到人世间至高无上的快乐,但随后就会沉迷于简单的肉欲当中,逐渐失去理智;更为可怕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受害者会变得虚弱,苍白无力,最终像片枯萎的落叶一样蜷缩着死去。

    然而男爵许诺过埃尔莎不伤害她,并且他也遵守承诺,埃尔莎看上去和昨天一样健康迷人,但她也需要通过大量睡眠来恢复被男爵摄取走的精力。

    “达尔特……”少女在睡梦中喃喃着。

    她所呼唤的人却早已离开。
   
    瑞文斯卡的夜晚依旧喧闹,主干道上的马车川流不息,位于市中心的大剧院和沙龙是贵族的消遣圣地,广场上的摊贩向爱慕虚荣的年轻小姐推销华而不实的珠宝和首饰。埃尔莎的闺中密友兴致勃勃,在剧院前等待开演的那一刻,大剧院今晚即将上演的是一出历史传说剧,讲述英勇的圣骑士从邪恶的幽灵巫师手中拯救恋人的故事,这是她最爱的题材:有爱情,有打斗,还有,邪恶的幽灵巫师那双夺人心魂的眼睛,每次凝视都她感到一阵窒息,多么高超的演技!

    真可惜埃尔莎今晚没有来,否则自己一定要让她见识见识经典的戏剧。

    什么人撞到了她,一只强壮有力的手扶住她的胳膊,她抬头一看,对方是一个高大威严,有着浓密头发和胡须的中年绅士。

    “真是失礼了,小姐,请教您的芳名?”

    “图利奥勋爵次女,安娜.图利奥。”

    “请问您认识埃尔莎.德阿丰小姐吗?”

    “她是我的朋友。”

    “那么,为了不使您的朋友为您而哭泣,希望在今天晚上,您千万不要直视幽灵巫师的眼睛。”  

    中年绅士说完这些话就走进了剧院,留下安娜满腔疑惑。

    安娜的席位是剧院二楼的一个包厢,她坐下后,取出望远镜四处窥视,随即就发现了刚才那位中年绅士就坐在斜对面的包厢内。他注意到了安娜的窥视,胡须下面的嘴朝她笑了笑。安娜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收回了视线。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那里传来两个人的对话,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对话的内容吸引了她的注意。

    “大公爵陛下,您能确定是幽灵巫师的扮演者吗?”

    “有九成的把握,剩下一成可能是剧中的任何一个扮演者。在它释放出魔力之后,十秒时将出现第一名死者,一分钟时死亡人数将达到两百。”

    “余没有把握在十秒内将之斩杀,余需要更多时间。”

    “阿尔芒将支援你。”

    “布雷顿伯爵阁下是吗?余放心了。”

    安娜按耐不住古怪的好奇心,第二次把目光投向对面的包厢,而那里只有那位中年绅士安安稳稳地坐着,展开望远镜准备看戏而已。

    灯光暗淡下来,帷幕缓缓地拉起,伴随着大量的蒸汽的升腾,消散,观众面前出现了一座阴森恐怖的城堡,剧情叙述人的声音在此时响起:

    “不才,安德鲁.波希姆瓦,非常荣幸地以叙述者的身份,向各位达官贵人们讲述这一段发生于四百年前的可歌可泣的故事,让我们回到那个时代,那个每一把剑,每一张弓,都只对一个姓氏效忠的时代。”

    稀稀疏疏的掌声响起来,安娜形式上的拍了拍手,在她的观点里,过去的辉煌并不能代表现在。

    “各位此时所看到的这座古堡,在那个年代里名谓‘绿桠’,随着旧王朝的逐渐没落,笼罩在古堡上空的阴云也日益厚重。古堡的主人是那个年代里最臭名昭著的黑暗骑士阿扎哈特,他侍奉着位于虚空中的魔鬼:幽灵巫师萨尔菲拉德。”

    一名身穿漆黑色铠甲的骑士走上舞台,铠甲边缘装饰着狰狞的尖角,他的腰间别着一把厚实的重剑。在他的身后,两名士兵搀扶着一位倾国倾城的美女,缓步跟随着他。

    “黑暗骑士阿扎哈特所绑架的这位女士,芳名玛嘉瑞特,她是最为勇敢,最为多情的圣骑士塞尔南瑟的诸多情人中最为美貌的一名。圣骑士塞尔南瑟发誓将他的一生奉献给七位世界上最贞节,最端庄的女子,在他的眼里,那七位女子每一位都比他的性命更为重要,所以玛嘉瑞特被阿扎哈特绑架之后,塞尔南瑟在第一时间赶往绿桠堡,但还是迟了一步。”

    此时舞台上响起低沉恐怖而又空洞的笑声,绿色的磷火笼罩了整座古堡。

    “阿扎哈特打算将玛嘉瑞特贡为祭品,让幽灵巫师萨尔菲拉德赏赐他禁忌的魔法。萨尔菲拉德对玛嘉瑞特的美貌垂涎三尺,所以特地从虚空中展露出他那早已死亡的肉体,殊不知,这将成为他的末日。”

    伴随着尖利的嚎叫,幽灵巫师萨尔菲拉德背朝观众,从舞台上方缓缓降下,头戴金冠,身上披着墨绿色的法袍,接下来就是本剧中最为惊惧的一个片段,萨尔菲拉德转身,用他那双经过特殊化妆的魔眼扫视全场观众,带来排山倒海般的窒息感,巨大的恐惧侵蚀着每一个观众的心灵,安娜曾经见过不少身体较弱的观众,由于经受不住惊吓而导致昏厥。

    只是,今天的压迫感比以往要强很多。

    扮演萨尔菲拉德的演员慢吞吞的转过身体,他的双眼邪恶地眯成一条缝,从缝中迸发出间断的绿色火花,他双手像是要拥抱什么东西,大大地张开,空气流经他刻薄的嘴唇发出不祥的尖啸。

    “Uhr Ka Arrr Fana Dor!”

    安娜觉得自己经历了一场海啸,瞬间就崩溃了。幽灵巫师的眼睛里隐藏着的致命魔力如今被释放,剧场内顿时充满了悲鸣声,无人能够与这么可怕的威压相互抗衡,观众们,无论男女老少,一个接一个地倒在座位上昏迷不醒,皮肤下的脉搏以惊人的速度变慢。

    一道蓝色的闪电进入安娜开始放大的瞳孔,直达她的心脏,强大的电流产生了血液的动力,刺激心脏再次跳动,安娜剧烈地吸进一口气,从死亡边缘苏醒过来。

    “低下头!别看眼睛!那是Abomination Bodakor!”中年绅士在那边的包厢大喊,他的双手释放出几十道耀眼的蓝白色闪电,不停地刺激着其他昏迷的人,有些人醒了过来,但大多数都只是在闪电下剧烈颤抖,略微延缓死亡时间而已。

    Abomination Bodakor,极为强大的冥界亡魂,只有几百名对人世怀有极为怨恨的感情而死的灵魂才能汇聚成如此可怕的怪物,它们憎恨生者,使命是传播痛苦与死亡,拥有着世界上最为致命的眼睛,只需要一次对视就能够汲取对方所有的‘求生意志’,只剩下一具待死的躯壳。

    某种意义上,Abomination Bodakor可以称为死神的代言人,这不仅仅是由于它致命的眼睛,还有其比钢铁更难以破坏的肉体,以及隐藏在肉体中的血。

    Abomination Bodakor的血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鲜血,而是被其杀死之人的痛苦与怨恨的燃烧,世人称之为鬼焰。

    据说,鬼焰比最为猛烈的毒药还要恶毒,能够透过衣服和铠甲直达皮肤,即使沾上一丁点儿也能致人于死地。

    “Uhr Ka Arrr Fana Dor!”

    一双尖利的灰色巨爪从幽灵巫师的背脊突刺出来,涂满了鲜血,然后是一颗带着银灰色光泽的秃脑袋钻出在半空中挣扎不已的肉体。一撕扯,人类的躯体“嚯啦”一声被撕成两半,窜出的是一个十英尺高的银灰色人形怪物,比较于畸形的下身,上半身显得非常发达有力,光滑如镜的脸上有着一双绿色的眼睛,和一根巨大的,类似蚊类口器的嘴部。它落在舞台上,伸手抓来倒在一边的黑骑士扮演者,用嘴刺穿了他的脑袋,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吮吸着混合了白色脑浆的血。

    “达尔特!它完全物质化了,干掉它!”

    中年绅士大声叫喊。

    “夺取了血肉的存在,从世界的边缘降临于世上的无名怪物哟。”

    “余要将你再度遣回狭间。”

    比Abomination Bodakor还要巨大的黑影发出凄厉的尖叫,从屋顶扑向舞台,在接触到怪物的一瞬间以极快的速度旋转起来,从怪物利爪的缝隙中插了过去,落地就势一滚,再一蹬地,银白色的长发伴随着耀眼的刀光一闪而过。

    “Uhrrrrrrrrrr!!!”

    Abomination Bodakor发出凄厉的叫喊,周身上下被劈开了十几处伤口,从伤口冒出苍蓝色的鬼焰,怪物用巨爪一抓,从自己身体上扯出一长条鬼焰。那条鬼焰好像有生命的长蛇,在怪物的挥动下卷住黑影的脚踝,往回一拽,将半空中的黑影硬生生地拽回地面。

    此时安娜才看见黑影的真实面貌:一名银发兰瞳年轻男子,修长的身体被漆黑的斗篷所包裹,整个人就像持在左手的那把武士刀一样,冷冽而残酷。

    他是狩猎者,他是清道夫,他的刀下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侵入世界的妖物。

    他是维多利亚领男爵,达尔特.D.维多利亚。

    男爵在落地的刹那间,将武士刀狠狠插入地面,身体就势一弹,空手扑向了Abomination Bodakor,身形在怪物周围高速旋转,烙在男爵脚上的鬼焰之鞭被男爵所带动,紧紧地将怪物的双爪捆在躯体上。他身形再动,一个漂亮的后空翻,男爵双腿从背后缠住怪物的脖子,用力一绞,将那颗银灰色的脑袋绞向一个奇怪的方向。

    “Kaaaaa!!!”

    “达尔特!这样解决不了它!”

    “余……知道!”

    男爵的双腿血流如注,在缠上Abomination Bodakor的那一刻,蚊型口器就刺入了男爵的小腿,开始用力吮吸鲜血。

    “余等的就是现在!你休想从余的身边逃开!”

    男爵的斗篷张起,化为巨大的翅膀,有力地一扇,将男爵和Abomination Bodakor一同带入空中,怪物开始挣扎,身上的伤口吓人地扩大,从中爆发出的鬼焰如上百条毒蛇一般顺着男爵的腿向上爬,在三秒钟内遍布男爵全身。鬼焰不是现实中的物质之火,它燃烧的不仅仅是肉体,而是连同灵魂一起毁灭,肉体上的痛苦让人死亡,灵魂上的痛苦则能让人发疯。

    在苍蓝色火焰中燃烧的男爵看上去就如同一只蓝黑相间的大鸟,爪子抓着猎物不肯放松,翅膀拍动着悬浮在半空中。

    “达尔特,撑住。”

    此时从天花板上传出一句低沉的话语,男爵俊美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微笑。

    “余并不畏惧痛苦,布雷顿伯爵阁下。”

    “很好,无畏痛苦者,直视痛苦者,痛苦将给予祝福。”

    岩石崩碎,木屑四溅,金属喀啦啦地滑动,金属碰撞声响起,金属尖锐的锋利刺入肉体,透过表皮往内部深入,搅动肌纤维,撕裂血管,从外部的洞口直接侵入内脏,割开肠子,穿刺胃部,顺着染血的脊柱骨往上爬,再度分叉,一个一个刺破肺泡,滑腻腻地拧住心脏,继续向上,继续向上,从喉咙钻出又钻入,鼻腔内发出呼噜呼噜的尖啸,眼球像气泡一样爆炸。

    最后直达脑部,用力一搅,脑汁从开了洞的头盖骨中一点一点的溢出来,看上去就像乳白色的奶油。

    喀啦,喀啦。

    “替本人向多瑞丝道歉,达尔特,本人可能有伤到她了。”

    “余记住了。”

    男爵从受伤的小腿处拔出口器,翻身下来,挥剑砍断了几根刺穿斗篷的锁链,斗篷顺势飘入他的怀中。

    “这样应该已经死透了。”

    “Unnnnn,Keerrrrrr,R,R……”

    “好吧,本人并不擅长解剖学,还是保险点比较好。”

    Abomination Bodakor已经完全不成人形,几十根锋利的锁链从舞台的天花板处窜出来,刺入了怪物的肉体,在内部大肆破坏,蹂躏一切可以用来蹂躏的东西,又从内部突出,又突入,将整具身体串得千疮百孔。Abomination Bodakor看上去就是一团吊在那里的肉块,被一大堆带着尖刺的锁链绑着,锁链慢悠悠地在骨头与肉之间蠕动。

    锁链勾住了可以支撑的东西,再一紧,Abomination Bodakor可笑地膨胀了起来,像个吹饱了气的气球。

    “本人认为,今晚的演出实在应该加上一条规则:妇孺不宜。”

    Abomination Bodak整个儿炸开,苍蓝的鬼焰洒得满地都是,锁链哗啦啦地响,随着天花板上的破洞收了回去,舞台上落下一地银灰色的肉沫。男爵站在一旁,安安静静地披上了斗篷。

    二楼包厢里的中年绅士依然用双手释放出闪电,而在Abomination Bodakor毁灭之后,被其汲取的‘求生意志’也回到了观众们的身体,昏迷的人被闪电一激灵之后就醒过来了。

    “要本人放下帷幕吗?”

    “余也以为,这是最好的掩饰方法。”

    中年绅士停止释放闪电,带头鼓起掌来,舞台上的男爵向观众们鞠躬致意,帷幕在锁链的操作下缓缓拉起。不明所以的观众们迷惑地鼓着掌,心中想着这真是一生中看过的最短,最稀奇古怪,然而又最逼真的戏剧了。

    男爵抱起依然躺倒在舞台上的绝色美女,迈步走向后台,他的动作突然僵硬了几秒钟。

    “布雷顿伯爵阁下。”男爵冷冷地说。

    “怎么了?”

    “这个女人死了。”

    “噢。”

    “这个女人是elf。”

    “elf吗?虽然不常见,但也不是什么稀奇的存在啊。”

    男爵摇摇头,把怀中的女尸抛在地下,斗篷开始膨胀起来。

    “请您小心,Banshee就在您背后。”

    “什——”

    男爵已纵身飞起。

    锋利的武士刀划开剧院的天花板,男爵一跃直达顶棚,高速移动的残影一晃而过。男爵的右手掐住苍白,冰冷的女性喉咙,黑白交织的影子盘旋上升,消失在夜空中。

    “哎呀哎呀,这下难办了,想不到竟然会有elf在这里。”

    站在顶棚上的男人自嘲地笑了笑,锁链哗啦啦地响着。

    中年绅士在包厢里鼓着掌,脸上也泛出了苦涩的神情。

    他也没有料到演员里会有elf的存在。近乎永生不死,用漫长的时间讴歌生命美丽的女性elf,被强大的邪恶力量扭曲,杀害之后,那份曾经美丽的生命就会化作诅咒生灵的怨魂:Banshee。爱情化作憎恨之后,虚无的Banshee甚至比Abomination Bodakor还要致命得多。

    elf的美貌将化作Banshee厉鬼般恐怖的容颜,一次瞪视就能将人活活的吓死,没有刀剑能够伤害Banshee,没有墙壁能够抵挡Banshee前进,因为她们可以自由在实体和虚体之间相互转化,同样的——也没有盔甲能够阻挡Banshee的利爪。

    最后,elf引以为傲的美妙歌喉,化作一出口就能够杀人的地狱镇魂歌。

    中年绅士禁不住为男爵担心起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下雨了,冰冷的冬雨夹带着刺骨的寒冷落入瑞文斯卡的大街小巷。

    飞翔在天空中的男爵突然觉得自己的右手一松,没有了握住东西的实在感。他立即止住飞行的势头,翅膀在半空中拍击着,四下寻找消失的敌人。

    一对苍白的手臂从背后搂住男爵的肩膀,冰冷的呢喃送入男爵的耳朵。

    “你抱起来比我想象中还要冷啊,我的美男子,我想该为你烙上情爱的印记。”

    Banshee的嘴唇覆在男爵的脖子上,一片白霜在唇印周围泛起。

    “啊,在我被那怪物凌辱的最后,在我死去的瞬间,我的瞳孔中就只有你的存在啊。如果,如果我还是血肉之躯的话,我想我一定会陷入爱河难以自拔,最终将身心都献给你吧?”

    Banshee将脸埋入男爵湿漉漉的银发中,像只猫一样地蹭着,男爵沉默不语。

    “那么死吧,我的美男子,这样你就会永远属于我了。”

    男爵脑袋猛地向后一撞,却撞了个空,他就势迅速向后一滑,原本处身的空间出现了一名女性模糊的影子。

    “躲的好,迟一秒钟的话,我现在应该就在你的体内了吧,亲爱的?”

    影子在雨中慢慢变得清晰,一具极具诱惑力的女性胴体呈现在男爵眼前。

    “吶,我美吗?我讨人喜欢吗?你想抱我吗?”

    Banshee卖弄风情,眼睛闪烁着情欲的光芒,美丽的脸庞充满了欲望与扭曲的爱意,双手恰到好处地掩住胸部和私处,雨水淋上她细腻的肌肤,像小溪一样流入由极为丰满的双峰所塑造的乳沟,顺着光滑平坦的小腹,流入男人渴求的属于女性的秘密,半隐半现的,让人禁不住产生罪恶的遐想。

    “不懂得斟酌分量的性欲,不过是野兽的发情而已。”男爵淡然地回答。

    “噢,你实在太让我伤心了,为什么你如此冷酷,如此无情,却又如此迷人,让我越来越想亲手杀死你呢?”

    “余没有死的打算。”

    男爵刚说完,翅膀便用力地鼓动起来,顺着夜晚的风,男爵扑向Banshee,武士刀斩断雨滴,以致命的锐利斩向那具女体。

    “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

    Banshee狰狞地笑了笑,蓦地消失了。

   “麻烦了。”

    男爵止住刀势,不再鼓动翅膀,而是将它们平摊开,只藉着气流作中速盘旋。按他的计算,Banshee从虚空中现身至少需要一秒钟,而这短短的时间内足以让他以盘旋状态加速逃脱,Banshee应该已无法通过从他体内现身来伤害他。那么剩下来的,从外部带有杀气的攻击方式,以他的身手完全可以防御并乘机反击。

    雨打在翅膀上,驳杂的冲击声传入耳朵。

    利爪从头顶上挥下,武士刀后发先至,截住利爪的攻势。

    “挡得好。”

    另外一只利爪抓向男爵的头部,男爵翅膀一收,快速向下坠落,又一提将身形拉起来,往高处飞去。

    “你能够比我飞得更高吗?别忘了你是活人,忍受不了稀薄的空气。”

    Banshee发出一声耻笑,向男爵追过去。

    黑白交织在一起的身影再度盘旋上升,钻入了厚厚的云雨层。

    够高了吗?

    男爵忍受着低气压带来的巨大痛苦,在云间飞翔的他,由于低温和水汽,浑身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壳,而体内的血却似要沸腾一般,风在他的耳边轰鸣,他的眼睛无法睁开,不止一次的险些失去对翅膀的控制。

    不够。

    还不够。

    昔日的帝王,能够翱翔于风暴之上。

    余还不够!

    男爵冲破了云层,到达云海上端,失去云层遮挡的月光映在他银白色的皮肤上。直接沐浴在月光中,男爵感受到仁慈的月神艾伊对夜晚居民的眷顾,月光化作魔力,缓缓注入血液中,力量在一点一滴地增强。

    腿上的伤,应该也没有大碍了。

    男爵轻吁一口,扭头看见Banshee也从云层中钻出来。

    “啊,看那,看那,如此美丽的月色,如此绚烂的星空,这些都是舞台上完全无法表现的,只属于世界的至美之景啊。但为什么,为什么却又如此讽刺,为什么当我失去了生者的欢愉,只剩下死者的诅咒时才看得见如此美景?我诅咒命运,诅咒这不公正的命运!”

    Banshee上下舞动,狂乱地叫喊着。

    男爵稳住翅膀,静静地架起武士刀,云层从他脚下如无形之水般流过,他摆出天地之构,如同脚下与最为坚实的大地紧密相连。

    “有时间诅咒命运,不如尽可能地欣赏美景,然后带着这些记忆转世投胎。”

    “Saaaaaaa!”

    “翔!”   

    锋刃与利爪相撞,迸发出火星,身形交错,一闪而过。

    “Urrrrrrr!”

    “切!”

    让牙齿也战栗的感觉。

    在短短一秒内,便交手了数十个回合。

    男爵有月神的庇佑,将体内的魔力发挥到极限,攻势凌厉无比,劈,刺,压,肘击,膝顶,左手持着的武士刀和他的肌肤与头发融为一体,在月光下幻化出一片银白色的光彩。他的翅膀是包裹银白的深邃之黑暗,Banshee在他的周围若隐若现,以月光为源,身处的云海为流动的未定型之舞台,这是一场犹如海市蜃楼般的梦幻踊动,圆转如意,无穷无尽。

    难以制止的是从余心底涌现出的狂喜,灼热而残虐的血液似要撑破每一根血管。

    对战斗和鲜血的饥渴此刻烧灼着余的大脑,将一切理性烧灼成白灰。

    无需思考,即使是发梢也沉醉其中。

    凡间又有谁能够和余共舞这夜晚的狂想曲?

    Banshee那如鬼似魅的动作,在余看来渐渐变得有迹可寻了。

    一招相击之后,Banshee明显地露出痛苦的表情。

    若无法抑制住心中的喜悦,那便让这喜悦充斥全身吧。

    若无法和余共舞,那便给余毁灭吧。

    男爵鼓动翅膀,震开了挥舞的利爪,抬腿狠狠地踢中Banshee的腰部,击溃了她的防御,再用力一挥翅膀,宛如一只漆黑的猎鹰,向Banshee扑了过去。

    银光一闪,Banshee还未有反应,一只苍白的胳膊便被齐根斩断。

    “再来”   

    银光舞动,另外一只胳膊跌落云端,消失不见。   

    “终幕”

    男爵举起武士刀,从Banshee的头顶劈下。



    埃尔莎突然醒来了。

    “现在几点了?”

    已经看不见太阳了,晚霞的余晖也消失殆尽,黑暗笼罩大地。

    墙上的挂钟,指在十点半上。

    “真是,竟然睡了那么久。”

    窗外下着雨,雨滴打在别墅周围硬邦邦的地面上发出干而硬,有些发涩的响声。树阴摇曳,相互重叠在一起,森罗万象树林里潜伏着超越埃尔莎想象的怪异东西,它们在黑暗中奔走,交媾,撕咬残杀,发自痛苦与愉悦的恸哭与嚎叫伴随着凄雨打击在别墅破旧的房檐上。寝室里生了火,火焰舔食木柴,温暖的光与热充满了这个小小的房间,庇佑着,守护着,然而也囚禁着房间里的少女。

    埃尔莎坐起来,羽毛被从她赤裸的身体上滑下,她打了个寒颤,情不自禁地伸手拉住被单。一股奇异的香气传来,这是她没有接触过的味道,少女将脸埋入羽毛被的柔软中,贪婪地嗅着这陌生而令人迷醉的香气,久久不能自拔。

    真是个坏女孩。

    昨晚明明就不愿意的,结果还是半推半就的和他在一起了,而且还沉迷其中,露出自己连想起都觉得羞耻的一面。

    我是个天生的荡妇吗?

    埃尔莎胡思乱想,像是为了掩饰这种欲情般,她飞快地用衣服覆盖住自己的躯体,在落地镜前心不在焉地梳理金黄色的长发。此处没有侍女帮她盘时下流行的发结,在鬓角扎可爱的辫子,她只能让头发尽量平顺地落下,但即使这样,埃尔莎也骄傲地认为,自己还是出类拔萃的美丽可爱。

    如果在某个舞会中,达尔特和自己在一起的话,想必会引来无数男男女女羡慕和嫉妒的眼神吧。

    只是不知道达尔特的舞技如何,不过他是男爵,这方面应该没什么问题。

    少女的自尊心和虚荣心相互交织在一起,让埃尔莎有些忘乎所以,镜子中的她脸蛋红扑扑的,那是兴奋,还是害羞?无人得以知晓。      

  
    床头柜上的纸条吸引了埃尔莎的注意,上面用一手隽秀的字体写着:
   
    “余将于午夜之后回来,房间里有为你准备的替换衣服。

    餐厅里有三明治,如果需要沐浴,请小心热水。

    夜晚的森林有野狼出没。”      

    埃尔莎这才发现身上穿着的衣服和平时的不同,轻薄如沙的乳白色连体睡袍,近乎透明的材质让肌肤半隐半现,而且只用一根带子系着,只需要轻轻一拉,睡袍就会像一片羽翼一样从身体上飘下。

    男人们都很喜欢这样吗?喜欢女人穿成这样?

    少女觉得自己和昨天有些不同,是因为经历了情爱的缘故吗?似乎在神色,肢体语言,以及其他什么地方,拥有了一种过去所没有的特殊魅力。

    换句话说,现在埃尔莎照镜子的时候,会对镜中的少女产生一种暧昧的情感。

    看着镜中的自己,埃尔莎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再加上一点点诱惑的动作,欲推还就的眼神,一个充满欲望的吐息,最后指尖碰触一下,男人们绝对会失去理智,像看见绵羊的恶狼一样扑上来吧。

    咕噜咕噜的声音打断了埃尔莎的思绪,她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男爵所留的第二句话上。

    “餐厅,餐厅在哪里?”

    一推开寝室的门,走廊里的穿堂风冻得埃尔莎一阵哆嗦,手中的托盘跌在地板上,托盘里的蜡烛熄灭了,黑暗与寒冷将埃尔莎逼回了房间。
  
    “真是过分,如果这样,应该写得清楚一点嘛。”

    埃尔莎这才发现寝室里还有一件外用大衣,虽然大衣下面直接穿睡袍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但是对抵御寒冷倒是非常有效。

    “餐厅应该在一楼吧。”

    别墅的大门朝南边开启,餐厅就在一楼的大厅以北,是一间除了一张长餐桌和两张椅子就什么都没有的房间。餐桌上没有铺桌布,没有铜烛台或者插花,简简单单地摆着张碟子,上面放着由两片半焦不焦的面包夹成的三明治,可以看见其中流出了许多粘稠的白色酱汁,弄得大半个盘子都是,几根生菜叶无精打采的在一旁萎缩着。

    埃尔莎胆战心惊地揭开一片面包,夹在中间的是一片看上去还算正常的肉。

    “真,真的要吃吗?”

    咕噜咕噜,胃部的抗议让埃尔莎的胆子妥协了,手在胃的操纵下用两根手指拈起面包,嘴相当不情愿地张开,一口咬了下去。

    “呜~~~~~~~~~~~~~~~~~~~~~~~~~~~”

    眼泪很不情愿地流出来了。

    “好甜~~~~~~~~~~~~~~~~~~~~~~~~~”

    烤肉里面放椒盐是很正常的,放红糖是,呃,一个很有,很有创意的点子。

    某些故事中出现过这样的桥段,每当埃尔莎看到这样的情形,她总会笑出眼泪。只是当事情发生到自己身上时,才发现那并没有那么的有趣。

    关键还有,可能要吃上一星期的甜烤肉。

    “达尔特大笨蛋~~~~~”

    埃尔莎一边流泪,一边把那片带给她新奇体验的三明治往肚子里塞。

    塞完以后,肚子并没有填饱,麻烦的是口渴的感觉上来了。

    埃尔莎四处寻找可以用来解渴的东西,结果意外地发现了一瓶还没开封的果酱,几分钟后,那瓶果酱就被整个儿掏空了。

    “接下来的时间,干什么好呢?”

    埃尔莎的心里是很想去沐浴的,但她的记忆里完全没有关于热水是如何从水管中流出来的,这一类的操作过程,所以她只好放弃,男爵所说的小心热水什么的就随它去了。

    也许探索整栋大屋是个不错的主意,女孩子的内心里总是有着很浓重的好奇心理,想象一下,老旧的别墅,作响的门窗,埋藏在烛光照射范围以外的秘密,有什么会比这个更让人心痒难搔的呢?

    就这么决定好了。



    风呼呼地从耳边掠过,身体跌入云中,月光从双眼中消逝,冰冷的雨点夹着冰雹打击在脸上,却完全感觉不到寒意,因为神经都被破坏殆尽了;身体,直到指尖的细微之处都已经不再归自己所有,想动,想动,但只是想而已,意识仿佛已经脱离了这具濒死的肉体,只是在一边冷静地旁观而已。

    眼中已经不再有月亮,不再有漫天灿烂的繁星,从厚重的云层中跌落下来之后,身下就是瑞文斯卡的点点灯火;气流撕扯着身体,身体在半空中旋转着,每一秒都在加速驶向地面,想必在接触的那一瞬间,会确实地感觉到死亡的到来吧,虽然短暂但却非常的有效呢。

    自己嘲笑着自己,能做到的只有这一点,飞向星空的时候,从来不知道向下看,而像现在这样,在将死之际俯瞰大地的时候,才发现那属于凡间的灯火是如此的美丽呵。

    但是,自己是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呢?

    “余……失算了……”

  就在男爵将武士刀挥下之际,Banshee狞笑着,张开两片薄薄的嘴唇,吟唱出地狱的镇魂歌,尖利的声音化作无坚不摧的武器,无法阻挡,无法逃避,和Banshee贴身的男爵直接被击中。

    武士刀在第一时间粉碎成铁屑,铁屑又被分解,随着气流四散;接下来从男爵的指尖开始,专门用于杀戮的声音刺进了表皮,让皮肤像由于干旱而龟裂的土地那样,片片撕裂开,皮肤下的毛细血管被震碎,血像鲜红的雾气一样喷射出来,接下来毁灭的是神经纤维,以及内脏系统,全部都毁得一塌糊涂,就算不跌死的话,常人像这样的伤势也活不过几分钟。

    然而自己突然停在半空中。

    努力睁开眼睛,看见Banshee用不知何时重新长出来的双臂,紧紧地拥着这具肉体,她的双眼由于快乐和欲望而闪烁着疯狂迷乱的色彩,苍白无血色的舌头拨开无知觉的嘴唇,贪婪地往内部索求着。她拥着男爵,白色纠缠着黑色在夜空中漂浮着,慢慢下降,最终降落到瑞文斯卡的钟塔顶端,男爵的身体就放在宝石镶嵌的指针之下,浑身鲜血,一动不动,幽蓝色的双眼中是一片虚无,周围的火光映照着宛如深渊的双瞳。

    “真是越看越觉得美丽呢,啊,不行了,我的美男子,你竟然能够让我这样一个怨灵感受到属于生者的欲望,你还真的是一个妖媚的存在呢,不知道男人见到你之后会不会发情?”

    Banshee舔着嘴唇,撕开男爵的上衣,手指轻拂鲜血淋漓的肌肤。

    “我要侵犯你,吸收你每一滴生命精华,将你完完全全变成我的,变成我未来永世的精致玩偶。”

    “呐,你害怕吗?我想看到你害怕的表情哦,真是的,我的个性看起来实在是很糟糕呢。”

    Banshee淫笑着,俯身用丰满的胸部紧贴男爵,伴随娇媚的轻微呻吟来回蹭着,她搂住男爵的脖子,动作就如同是一个最为温柔多情的情人般,扭曲而放荡,双手爬满男爵的胸口和小腹,来来回回,又将涂满鲜血的手指放入自己口中,脸上浮现出施虐般的邪恶神情。

    “嗯~~~~~~啊~~~~~~~好~~舒服,身体要融化了呢。”

    诱人犯罪的双腿缠上了男爵的下半身。

    “呵~~呵~~~人家的双腿之间,已经火~~~~热了呢。”

    “接下来,我要让你露出欲仙欲死的表情,完全成为我情爱的俘虏哦。”

    Banshee媚笑着,将手指向下移动。

    “呐,呐,你也已经准备好了吗?”

    “那么要开始了~~~~”

    当~~~~~~当~~~~~~当~~~~~~

    齿轮带动齿轮,走过了最后一格,铁链拉起撞锤,敲击发出金属低沉而浑厚的声音。

    当~~~~~~当~~~~~~当~~~~~~

    石像鬼嘴中的火焰突然之间变得耀眼起来,永不熄灭的魔法之火在雨中燃烧,明亮的黄白色光彩将周围照得通明。

    当~~~~~~当~~~~~~当~~~~~~

    瑞文斯卡的街道,仿佛在这一瞬间停止了般,只有钟声在其中回荡着,剧院里的中年绅士,以及站在剧院顶棚上的男人,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微笑。

    当~~~~~~当~~~~~~当~~~~~~

    瑞文斯卡的大钟,敲响了十二下,然后寂于宁静,时间再度流动,街道再次活动起来。

    然而午夜已然降临。

    “余说,从余的身上滚开。”

    Banshee吟唱着放荡的歌曲。

    悄无声息地,女性扭动的躯体从腰部被斩断,至高的福音变成惊愕的悲鸣。

    “没有人胆敢侵犯余。”

  男爵站起来,身体由于疼痛而颤抖,但似乎已经恢复了力气。他一脚踏住Banshee挣扎不已的半截身躯,一只手将依然纠缠在身上的下半截扯下来,抛下钟塔。

  男爵身上鲜血淋漓,伤势一点也没有好转,每一个动作都要花费极大的意志,并且撕扯所剩无几的生命力;血从男爵的口中流出,滴滴答答地,混合着雨滴滴落地面,双臂像被扭坏了的玩具,歪向奇怪的地方;胸口痛苦地呼吸着,一张一缩,每一次郁动都会让更多的血从破损的表皮下渗出,混合成在银白色肌肤上流淌的鲜红色小溪。

  然而男爵身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威压感,如同一个要将一切吸收并且毁灭的黑洞。

    男爵的脸上,头一次流露出厌恶的,打心底里憎恨的神情,让他的话语前所未有的冰冷无情,纵使Banshee是不知寒冷的亡灵,听到这些话之后也战栗不已。

  “你触怒了余,神形俱灭是余给予的判决。”

  莫名的恐惧涌向Banshee,她哀号着从男爵脚下消失,逃亡于虚空之中。

  “余已堕落,午夜之呼唤,为余所有;

        余独恸哭,心底之泪水,潸然而流。
 
   余之悲愿,血缘之诅咒,加护在身;

        余之祈祷,永恒之幻梦,披荆斩棘。”

    男爵高声吟唱,表情变得极度的温柔,幽蓝色的眼睛中带着欣喜而又伤感的神色,他的声调逐渐变低,变低,最后变成了细若蚊吟的呢喃,呼唤着,呼唤着,如泣如诉,低低的呼唤着两个名字。
  
    “多瑞丝(Doris)……梦(Dream)……”  
              
  “达尔特……”

    美丽得如同幻觉,虚无得如同梦境。

    幽蓝色的光芒如同男爵深邃的双眼。

    拥有和男爵相似的,精致动人的脸庞。

    以及能让神明赞叹不已的曼妙身姿。

    少女的长发舞动,纤丽的双手抚摸男爵的脸庞,轻轻拭去他脸上的血污和雨水,吻着他冰冷的嘴唇。

    男爵拥抱少女,回应她的亲吻,斗篷张开,怜惜地包裹住两人。

    “达尔特……”

    苍白的火焰在男爵左手燃烧。

    没有温度,亮度也很低。

    在火焰中踊动着和火焰一样苍白的,少女的面庞。

    少女的双眼是紧闭的,封绝了她与外界的联系。

    然而,每当男爵的手触碰到什么时,少女都会露出新鲜,好奇的表情。

    男爵张开双臂,身体呈现十字架的形状,幽蓝的少女紧拥着男爵,苍白的火焰在男爵全身燃烧。

    开始吧,开始吧。

    属于吾等的,午夜狂欢曲。

    伫立几百年的古堡,大门敞开,呈现其中正立的,侧立的,甚至是倒立的房间,悖论似的阶梯在其中蜿蜒。

    八音盒的发条松动,按下风琴的键,气流通过铜管,拨动琴弦,拉扯木偶的线,让巨大的红色地毯覆盖天空,让美酒如鲜血般盛满每一个空虚的琉璃杯,熄灭所有蜡烛,青色的月光映照青铜盏中盛着的鬼火,用魑魅魍魉的面具遮掩舞者的脸,用沉寂的迷香渗入每一滴骨髓。

    只要揭开思维的断层,只要一个裂缝,就能看到黑暗中无数双无机质的眼睛,数百被囚禁的灵魂在无梦之眠中沉睡,等待着被呼唤的那一刻,为了那一刻甘愿在未来永世中持续等待,等待;所有的嘴唇都带着微笑,并不悲哀,并不绝望,是值得欢欣,值得去相信这是幸福的。

    巨大的立方体漂浮在半空中。

    位于虚空的Banshee在脑海中看到了这些东西,苍白火焰之剑划开她的藏身之处,男爵从现世跃入狭间,双眼流出血泪,银发在混乱的气流中四散纷飞,原本俊美的脸颊变得狰狞可怖,身边的少女们高唱颂歌,那是惟有灵魂才能听见的无声之颂歌。

   “我已堕落,午夜之呼唤,无以抗拒;

              恳祈祝福,只言片语,即得救赎。

    身系烙印,血缘之罪孽,黑暗之爱;

              心拥刻痕,缥缈之实,黑暗之梦。”

    Banshee恐惧地哀号着,在凡间和虚空中交互逃亡,地狱镇魂歌被少女们的灵魂颂歌所压倒,每一个音符都猛烈地敲击着她的意志。

    翅膀鼓动,火焰燃烧,身体旋转,世界在眼中看来好像是一片沉入水底的景象那样朦胧不清,无论是高速飞行时身边呼啸的风,还是打在皮肤上的夹杂冰雹的雨滴,这些都感觉不到了。              

    执念的双眼中只有前面的,胆敢侵犯自己的荡妇,她正拖着半截残破的身躯仓皇逃窜,然而她已无法从自己身边逃开。

    Banshee钻进一栋建筑,如同汇入大海的水滴,男爵紧随其后,身影凭空消失,出现在Banshee钻出的一头。

    火焰之剑伸长,随着男爵左手的挥动,像鞭子一样抽打在Banshee身上,疾风骤雨般的攻击削下幽冥的肉体,造成世间任何手段都无法恢复的伤害。

    在Banshee再度逃开之前,男爵的右手掐住了她的喉咙,火焰迅速爬向她的躯体,直接灼烧灵魂,Banshee妖艳的脸庞开始熔化,发出尖厉而凄惨的嚎叫。

    “死罪!死罪!死罪!死罪!死罪!死罪!死罪!”

    Banshee消失,男爵在同一时间消失,他们又在一起出现。Banshee看起来死气沉沉的,双臂软绵绵地垂下,男爵发出肆虐的嘲笑声,带着Banshee在半空中飞翔,忽上忽下,慢地,刻意地让火焰折磨她。

    “你的哀号在余听来,实为最为美妙之音乐。”

    “余希望你能够多演奏一会儿。”

    火焰之剑卷住了Banshee的喉咙,男爵左臂用力一挥,将她甩向地面,手上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

    “D音。”

    手一提,Banshee惨叫着划过夜空。

    “F颤音。”

    手腕一抖,再往回用力一拉,火焰绞索一样勒紧喉咙,传来剧烈而痛苦的喘息声。

    “咏叹调。”

    火焰强度猛地加大,无孔不入地进行灼烧,垂死挣扎的尖厉嘶鸣逐渐变成含糊不清的微弱呻吟。

    “休止符。”

    松开剑柄,用力将那具烧得不成人形的异块踢向地面。

    “余玩腻了。”

    残留在她身体上的火焰能够以灵魂为燃料,持续燃烧三天,男爵要让Banshee那饱受折磨的灵魂就此烧尽。

    男爵看都不看下方,鼓动翅膀向剧院方向飞去。



    “呼,才一年不见,达尔特的个性怎么变得这么糟糕了呢?”

    “喂,你还活着吗?”

    “呃……救我,救救我……”

    “好呀,你愿意听命于我吗?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去做吗?”

    一条阴暗无人的小巷内,在道路中央的一团燃烧着的异块旁,蹲着一个小小的,穿着不合身的肥大神甫袍子的身体,披肩上的兜帽套在头上,掩盖了面容,只有几缕白色的长发从中垂下,语调则是十来岁小女孩清脆好听的声音。

    “既然你愿意服从我,我应该先治疗你的伤势才行呢。”

    小小的身影不知道从哪里搬出一本和她整个人一样大的,有着古老的装订方式和厚实黑色封皮的书,她打开书,快速地翻动着。

    “让我找找看……你的原名是黛奥西雅.图.奎苏.星之呢喃.阿洛比芬瑟斯吧,你真该庆幸这里是瑞文斯卡,只需要加几个字就能轻轻松松的让你变得和初春的嫩芽一样鲜嫩。”

    黑影拿出一支羽毛笔,随手在书上涂抹了几笔。

    “不过你竟然用那双大~~~~~~胸部去勾引达尔特,真是看了就让人生气!”

    又加上了几个字。

    几秒钟后,虽然完好如初,但却被额外地修改成了平胸的原elf,现Banshee的黛奥西雅从地上爬起来。

    “我……我一定要报仇……”

    “这样可不行哦,你才刚从‘表世界’跌入‘里世界’,根本就不懂得规矩,也不懂得你所面对的家伙是谁,胡乱想要报仇只会是送死罢了,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你得乖乖听我调遣才行。”

    黑影发出天真烂漫的笑声。

    “首先教你一些‘里世界’的基本常识吧,我问你,创造我们现在这个‘塞尔世界’的神是那位?”

    “太阳神贾尔玛斯。”

    “错啦!你是不是一出生就跟着人类长大的啊?竟然也去相信人类编造出来的那一套。听好了,创造世界的神明是一个叫做‘塞勒’的傻瓜,而太阳神贾尔玛斯以前不过是个普通人,是‘塞勒’封他当神的啦。再问你一个问题,这个世界上生活着多少个智慧种族?”

    “人类,elf,dwarf,gnome,halfing,orc。”

    黑影听完后,虽然没有出声指责,黛奥西雅却觉得她气鼓鼓的。

    “你不觉得这么点实在太~~~~~少了,太~~~~~无聊无趣了吗?你知道为什么只有这么点儿智慧种族吗?”

    “那全是因为那个叫做‘塞勒’的家伙太懒惰太差劲了!本来这个世界就简单,他还去帮助原本是凡人的贾尔玛斯,让贾尔玛斯成为了神,并且还把半个世界划给了贾尔玛斯统率下的兰瑟骑士团,建立了一个史无前例的神权大帝国,然后自鸣得意地跑到另外一个空间,再也不回来了,让这个世界像个苹果一样慢慢地干枯坏死。”

    黑影滔滔不绝地谩骂着。

    “看看世界的西北吧,所谓的‘繁荣’,‘幸福’,都不过是掩饰空洞的表象罢了,持续了将近两百年的时间里,无论是科技还是文化都没有一定点儿发展。按理说一个有着三千年历史和魔法文化的世界都应该有能够上天入地,带领居民探索其他宇宙的技术了,结果你知道吗?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塞勒’为了照顾五个受他宠爱,满口哼哼唧唧要追寻‘信仰’的庸俗凡人,竟然对这个世界上的所有智慧生物加了一道限制条约:禁止任何才能,潜力超过那‘信仰五人组’的人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可笑!!!可恶!!!可恨!!!在‘塞勒’和‘贾尔玛斯’的授意下,兰瑟骑士团还自作主张地发动了一场席卷全世界的巫师狩猎活动,弄得当今连个能释放‘同游灵界’的巫师都没有了。世界的居民们至今还只懂得用马和锄头挖掘大地母亲的养分,用十字镐和丁字撬从矿石中攫取一点点元素的渣滓而已,你不觉得可悲吗?”

    “无聊,无趣,空虚,寂寞,所有人浑浑噩噩地生活着直到死去,‘塞尔’就是这样一个腐朽透顶的世界!”

    “只是,有个大前提是,以上我所说的腐坏,衰败的世界只不过是‘表世界’罢了。”

    黑影突然发出了一阵诡异的笑声。

    “下一个问题,你认为‘里世界’是什么呢?”   

    黛奥西雅迷惑地做出回答。

    “难,难道是一个比较美好的世界吗?”

    黑影以属于小女孩的嘲笑作为回应。

    “不对哦,不对哦,和‘里世界’相比较的话,‘表世界’可以说是美好的如同天堂一般呢。‘里世界’的居民要么潜伏在深不可测的海底,要么隐藏于无法攀登的峭壁,无法看穿的黑暗中,无法走出的天然迷宫中,无法进入的虚空中,都会有‘里世界’的居民存在哦。换句话说,‘里世界’的居民是完全生活在‘表世界’居民的视线以外的,只记录在我拥有的这本‘暗黑福音书’上的存在哦,你可以看看其中的记录。”

    黛奥西雅顺着小小的手指,阅读‘暗黑福音书’上的文字,结果让她瞠目结舌。

    “怎么这样,这么残酷的手段,加上这么恐怖的力量,随便一名‘里世界’的居民,就能轻轻松松地毁灭一座繁华的城市啊。”   

    “知道厉害了吧?‘里世界’的居民,可以简单的归结为暴力,狡猾,惟力至上的恶魔哦。你作为Banshee,还有杀死你的那Abomination Bodakor,在常人看起来都是很厉害的,即使是‘信仰五人组’对上你们也得有一番苦斗吧,但在‘里世界’中你们的实力只能算是下位而已哦,最好事前搞清楚自己地位才不至于做出越轨的事情。”

    “那么,最后两个问题,‘里世界’是谁创造出来的呢?创造出来的目的是什么呢?”

    “你创造的,目的是让整个世界不那么无聊。”

    “答对了!”黑影像个被夸赞的小孩子一样得意地笑着。

    “不过只答对了一小半哦,创造‘里世界’的其实是这座城市和我手上的这本‘暗黑福音书’。瑞文斯卡这座城市地底有一个通往外层空间的裂缝,在那个空间里充满了狂暴而混沌的纯粹能量,这些能量并不受‘塞勒’的控制;‘暗黑福音书’则能够有效地引导这些能量,并通过生活在这个城市中的人们的欲望来对能量进行重塑,造型,创造出来的自然就是‘里世界’的居民了,这些居民的力量完全是由‘暗黑福音书’供给的,因此要他们听命于我是很容易的事情。”

    “其实,‘暗黑福音书’原本并不是属于我,某位大人交付于我,委托我一年中用一星期的时间来瑞文斯卡创造‘里世界’的居民,安置于世界上的某个隐蔽的角落里,等待他召唤的那天,当这些暗藏的棋子同时出现在‘表世界’时,一定会很有意思吧。而且我也很喜欢这份工作,在创造的过程中,瑞文戴德,阿尔芒,特别是达尔特也会陪我一起玩,逗我开心哦。”

    “那三位是?”

    “你说要报仇的对象嘛,差点杀死你的就是达尔特。”

    “什——他们和你是一起的——”

    “不对啦!笨死了!他们是来阻止我工作的啦,没有挑战性的工作怎么好玩呢?这点都不懂!”

    “你刚进入‘里世界’,是不可能知道他们的啦,虽然他们可以算是‘里世界’的敌人,但在‘里世界’的居民中的威望可是有如传奇一般呢:大公爵瑞文戴德,别名‘风暴公爵’,他可是瑞文斯卡的主宰者及暗中统治南方的‘银帆会’创始人哦;布雷顿领伯爵,阿尔芒.布雷顿,‘死亡塔’的主人,人称不死身的‘塔伯爵’;还有我最喜欢的达尔特.D.维多利亚,大名鼎鼎的‘午夜男爵’,你也觉得他够酷够强吧?拥有‘午夜狂欢曲’的达尔特在午夜时分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无敌呢,正是因为他,我工作的难度已经快要达到‘不可能’的地步了,每次都是费尽千辛万苦才能带走三,四位‘里世界’居民。”

    “所以说,绝对服从我的命令才是理智的举动,我是在玩游戏啦,你可是要赌上命的哦,明白了没有?嗯?”

    “是……”

    黛奥西雅不情愿地低下了头。

    “对我要用‘您’来称呼。”

    “是……”

    “你的工作是打点我的私人生活,安排住宿啦饮食啦必要的生活起居什么的。”

    “是……”

    “明天早上带我去买好看的衣服,要让淑女穿这么老气的神甫袍子,闷都闷死了。”

    “是……”

    “如果见到了达尔特,绝对不允许去勾引他!”

    “是……”

    “你保证?”

    “是,是……”

    “好,暂时我就想到这么多了,现在走啰,已经不是好女孩在街上晃荡的时间了。”

    “那个……冒昧地说,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

    “哎呀哎呀,怎么这么麻烦。”黑影被长长的袍子绊了一交,兜帽被掀开来,露出未经扎起的雪白长发,以及一张洋娃娃一样可爱的脸蛋,天真无邪气的墨绿色大眼睛忽闪忽闪。

    “我没有名字的啦,不过‘里世界’的居民都称呼我为‘命名者’或是‘命名的罗朗’,如果嫌麻烦,直接叫我‘罗朗小姐’就好了。”

    “走了啦,走了啦,达尔特已经回去了,已经没什么好玩的啦。”

    罗朗蹦蹦跳跳地走,袍子的下摆在地上拖曳,黛奥西雅苦笑着跟在后面。

[ 本帖最后由 artrise 于 2008-1-29 17:53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8-1-28 13:12 | 显示全部楼层
越写越轻了,无脸见人,各位拍死我算了

厚着脸皮继续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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