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浅葉弦葉浅 于 2011-6-9 21:59 编辑
指定材料: 洗衣機 檸檬 棉被 草莓 灑水器 白開水 緞帶 約定
垃圾桶 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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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三天的大雨过后,天气终于好转,天空中大团的云慢悠悠的飘过,阳光充足但是不至于让人感受到燥热,伸出手臂能感受到微弱的风拂过的舒服感觉。阳台里雨水积成的水洼
倒映出清爽的天空。用拖布弄干净阳台地面后,顺便把栏杆擦了擦,过一会大概就会完全干掉。之后再把棉被放在上面晒晒好了,在放着不管的话说不定霉菌会趁势疯长吧。 把棉被放好之后,抬头看了看钟,九点多,我决定简单地做点早饭。做完之后打算叫醒妹妹小凉,不过那丫头已经迈着摇晃的步伐走过来了,因为这两天一直发烧所以妹妹的脸颊还是红通通的。毫无精神的样子。长长的头发睡得东翘西翘。 “好点了没?” “嗯”小凉点了点头。走到餐桌前坐下。 我先倒了杯白開水给她,然后把盛满粥的碗放到她前面。 “先吃饭吧。” “嗯”依旧是简单的回答,而且声音很小。并不是因为生病而是本身性格就是如此。 不爱说话,明明有一张很可爱的脸表情却总是一副无表情的样子,很难知道她想什么。 不过根据我多年的研究还是能从那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一点想法。 右手缓慢而又机械的重复着把粥送到嘴里的动作。 将手贴上对方的额头,很烫,看来有必要再去一趟诊所。 “吃完饭等下再去诊所挂点滴吧。” “……”取代回答的是沉默以及吸了吸鼻子。 不想去也没有办法,不打点滴的话会一直难受哦。小凉同学。 虽然不情不愿小凉还是换好衣服走到玄关,我把小凉换下的衣服放进卫生间的洗衣機了,然后和小凉一起走出家门。
某一天回到家中发现了家里多了个不认识的大叔和小女孩,那差不多是十岁那年的事情,正在和街道上的小朋友打架的我被老妈拖回家,然后对我郑重其事地说“这是爸爸和妹妹。”那在天国的是谁啊?脸上的淤青还在隐隐作痛,身为小孩的我其实不大能理解这个状况,我以一脸迷惑的表情向母亲寻求答案。 “妈妈我的结婚对象也就是你将来的爸爸,还有可爱的妹妹。”说着还把妹妹推到我面前。“别害羞嘛,以后你就是哥哥了。”而大叔只是在一旁看着我露出微笑。 “……”那样的话拜托你早点说啊,而且这种像是对着朋友说“我要结婚了来参加婚礼啊”的口气是什么啊,不过我家的强势老妈就是这样,应该说这就是她的个人风格。 虽然身为小孩但是多少也了解了,这个状况就是所谓的“再婚”。 某一天开始原本只有我和妈妈的家中多了两个新的家人--现任老爸和差三岁的妹妹。 过于无聊所以想起了以前的事。 透明的液体一滴一滴地向下掉,顺着细细的输液管流向静脉,光是看着就觉得好漫长。无事可做除了被小凉当做人肉靠垫,再结束了两个小时作为靠垫的使后身体终于获得解放, 一动不动的两个小时让我怀念起小时候常玩的“一二三不许动”的游戏……才怪。
在旁边的饭店吃了点东西随后把小凉送回家。冰箱里已经空空如也,所以我接下来要去
超市。 老妈去乡下照顾病重的外婆,现任老爸则是在外面出差,所以最近小凉的饮食起居都是完全交给我负责。不过从以前起爸妈出门的时候就是由我在照顾小凉,上大学之后该怎么办呢?老妈说过好像要把小凉送去私立学校。 顺带一提,我的妹妹小凉—也许由我这么说不太好,是个家里蹲。无法好好的和他人沟通,几乎没有朋友,说不定以后也无法好好地融入这个社会。那是我无论如何都不想看到的局面。 去年十一月份的一天,小凉突然说“不想去学校”。不管怎么问都不说原因,而且无论如何都不去学校,让老妈老爸头疼了好一阵。原因多半是受到欺负,被同学孤立什么的,虽说如此但是并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而且小凉的性格也确实是个问题。 活着就必然会与他人发生联系,但是我的妹妹却在反其道而行。 自己一个人的话真的能在这个社会生存下去吗? 这么想着心情也跟着变得沉重起来。 不过幸运的是小凉没有裹着棉被乱跑,如果你敢裹着棉被的话,我就真的哭给你看。
第二天。一大早被电话吵醒。 “喂,几点了还不起来。小凉怎么样了?”电话里传来熟悉的老妈的声音。 “好多了,昨天刚打过点滴。”七点半,以迷迷糊糊的声音回应的我。 “那就好,有没有想妈妈我啊?”个人风格显著的40岁。 “姥姥怎么样?” “真是没心没肺耶,亏妈妈我这么想你们。姥姥的话已经好很多了。”你是小孩子吗? “那就好,那啥……还是算了。”还是想问问关于妹妹转学的事。 “怎么了?要说什么就说啊,嗯?” “没事。”还是回来再说吧。 “真心话大冒险?”谁要和你玩啊。 “你什么时候回来?” “今天是…..嗯,二十五号,我三十号回去,好好照顾妹妹啊。少出去喝酒啊。” “不会啦。” 之后又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某种意义上我家的母亲大人是很难对付的大人。挂掉电话本来还想再睡一会不过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我从书桌上拿起报考的资料书翻了翻,心不在焉的看着上面印着学校的图片。 人生有无数种选择,但是没有人能保证自己的选择一定是正确的。即便是父母为孩子所做的决定也是一样。 即使是出于爱意为孩子考虑,也未必能够达到预想的结果。但是也不是说父母这么做不对,说到底孩子是依赖着父母长大,在父母的保护下成长。可是问题就在这里,孩子过于依赖父母或者父母过于保护孩子都会让孩子长不大,从小凉的身上我看到了这一点。但是这并不是任何人的错,虽然我也还不是很明白其中的个中原因,但是我可以肯定这绝不是任何人的错。若是否定了这一点,便是否定了身为父母的大人们为我们所做的一切。 书页哗啦啦的翻着,我发了好一会呆,放下书洗漱了一番走出去买早饭。 持续的晴天,微风。因为时间还早所以绕去街后面远一点的但是很不错的一家早餐店,买过豆浆和小笼包后按着原路返回,循规蹈矩的像蚂蚁一样。常常会被人这么说。不过也不坏,简简单单地度过人生有什么不好?世界的和平就交给有能力的人来守护,我们这些平常人享受日常就以足矣。 回到家中,小凉在沙发上看电视,茶几上的果盘里被红色果实占据着。 “阿远你回来了”听到声音后的小凉向我打了声招呼,随即手中的一颗红色果实消失在小小的粉色唇瓣里面。脸上恢复了原有的白皙。比起之前有了不少精神,看起来烧应该退了。 “不要一大早起来就吃草莓啊,不难受了吗?” “嗯,不难受了”然后又拿起一颗草莓。 “先吃饭吧吃饭之后再吃水果。”你有在听我说吗?小凉同学。 我靠近妹妹把手贴着妹妹的额头,保险起见还是检查一下。 小凉把草莓贴近嘴唇,眼睛看向我。 随即说着“给你”的妹妹向我靠近并把拿着草莓的手伸向我,是给我的吗?我正要从小凉的手中拿过草莓,但是手却被挡开。黑色的有着温润感觉的眼睛眨呀眨地发出了不吃掉不善罢甘休的信号。粉色安静的嘴唇微微露出美妙的弧线,从头发隐隐约约传来檸檬洗发精的香味。无论是哪一样都是正处在青春期的女孩子所具有的无法言喻的某种极具吸引力的特质。 “张开嘴”白色的手红色的草莓相互映衬着无论哪一个都有着漂亮的色泽。 不容拒绝,也无法拒绝。所以这个时候能做的就是张开嘴吞掉草莓而已。 牙齿咬破草莓的同时酸酸甜甜的味道瞬间填满整个口腔。 看到我把草莓吃下去后小凉露出了非常高兴的表情。 “这个作为阿远的奖励。”嘴角的弧度和草莓一样甜美。 “谢了,好了,快点吃饭吧。” 我的孩子气的妹妹,尽管已经是高中生却和小孩子没两样的家伙。 讨厌学校。 现任家里蹲。 重要的家人。
假期里能做的事就是无所事事。高考之后的长假让我充分体会到了这一点虽说优哉游哉的日子不坏但是缺乏活力。不过既然在家的话还是做家务比较好,多少还是不想被老妈唠叨。 先简单的收拾地面把垃圾桶里的垃圾打包放在玄关。 “我也来帮忙。”小凉从房间走出来,完全恢复状态不错的样子。 “嗯,那你把自己房间收拾一下再浇下花吧。” “嗯。”说着拿过扫帚开始回房间打扫起来。 把这个房子里里外外的收拾了一遍,地面也干的差不多了. 走到阳台的时候小凉正在拿着灑水器浇花,时间接近中午。 “一会出去吃饭吧,你想吃什么?。”即使是家里蹲也需要外出活动来调节心情,而且最近那丫头一直在发烧除了去诊所完全没出去,大概也在家待腻了。 “要出去吗?等一下。”说着把洒水器放下小跑着回了房间。 从房间出来的小凉拿着一条浅蓝色的緞帶递给我,然后转身背对着我。 “帮我绑一下头发。“ “随意一点也没关系啊,只有我和你而已啊。” “因为阿远很少说出这么具有建设性的话。”是吗?多谢夸奖。 绑好了,标准的马尾辫。如同小动物般甩了甩头发,那么是默认满意了?准备好了就该出发喽。
“即使是家人也不能永远在一起吗?”很久之前在妹妹还没有成为家里蹲的时候曾经问过我这个问题。 当然不可能了。 幼鸟总有一天会飞离母巢。 孩子总有一天会变成大人,离开家去外面的世界。 答案简单明了。但是我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妹妹的问题。 因为对于我来说是提问的是重要之人所以反而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所以 “这就算是約定吧,我无法保证家人会永远在一起,但是直到小凉你拥有自己的家庭之前,我都会和你在一起。”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即使不叫我“哥哥”也没关系。 因为你是我的妹妹。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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