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夕阳

sdjnzy2008

因为是第一次写的文章，总有点把握不住的感觉，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混用，本来想写的悲剧到最后也变得有点闹剧了。不过做为梦想的主题，至少每个人到最后都以不同的形式达成了自己的梦想，所以这种可喜可贺的大结局，才是符合我个性的结局吧。







         一  笼中鸟
在夕阳落日前那如梦似幻的美丽余辉后，藏着无尽的黑夜和末路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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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的君主吗？”坐在皇座上的男人不过四十岁的年纪，看上去却像是六十岁的老人一般。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不是威严和气魄，而是无尽的苍桑和衰老。他从来没有真正的得到过作为一个帝王应有的快乐幸福，如今领国的大军势如破竹一般越过了边境，向皇京直逼而入时。他终于迎来了这一时刻，他是高兴的，甚至是期待的。可是没想到那些大臣们所谓最后的希望，又一次将他推向了地狱。
邻国海远国的入侵大军一路东来，向入无人之地一样的前进着，多少次的攻击和固守都失败了，城池一座座失陷，好像自己的军队和布置全部被对方看的通透一样。如果把皇京做为最后固守的阵地，可能能够多撑大半年吧，但战火烧尽之后，这座城池也早晚会被攻下，只是徒增损伤和死亡罢了。
不想要战争，如果还有办法能避免战争，自己什么都会答应吧。虽然作为一个君主来说，这种想法不但是怯懦，简直是可耻。但如果让自己来选一定会把这个国家也拱手送上，只有投降一条路的话，自己也决不会犹豫的。人民只是换了个主人，可以避开不必要的伤亡了，在那之后作为亡国的君主，死于政治需求的谋杀，这样的结局，其实是很不错的。
“事到如今，只有送出公主和亲了，希望海远国能够感受到陛下的隆恩而自动退兵。”在今天早上的廷会上，朝中势力最大的文臣清宰相如此说。
“是呀，是呀，也唯有如此了。”跟随清宰相的朝臣们附和。
那不是和亲而是求饶吧，还是在对方连连得胜，已经打到边境到皇京快三分之一路程的时候。
“陛下，臣认为不妥。”站出来反对的是武将系统最老资格的司马老将军。他的发言得到了武将们的支持。宁可战死也不想投降的将军们，和亲无疑是在他们身为军人的脸上打耳光。
于是文臣和武将就吵成一团了，这样的情形最近在朝堂上常常见到。
“孤也认为不妥”皇上的这句话没有说出来，在心里自己重复了一遍。为了土地、财富而发动侵略的海远国，只有把这个国家拱手相让才能避免战争。当海远的大军攻入皇京的时候，把所有的公主全部带走也没有问题，又怎么可能会为了对方主动送来的一位公主放弃一切呢？
但终究没有说出口。作为一个帝王，一个举国皆知，或者该说天下共知的傀儡帝王，男人已经习惯于把所有的想法放在心里。随便开口的话，也不会有人听的，不会有人在意自己意见，说不定还会因为自己的多话而害了什么人。既有这样的认知，也有这样的经历，男人一向是不会主动开口发表什么言论的。
明明已经亡国在际，却不知从哪里来的自信认为只要送出公主和亲就一定能安守皇京的清宰相。从两国交战开始一场胜仗也没有，却成天大喊出征出征的司马将军。在他们两人的带领下文臣和武将们的争吵还在继续。
武将们嗓门大、力气足，吵架的持续性时间长；文臣们则口才好、论证严谨而条理清晰。因为所有的人都知道，坐在皇座上的所谓的皇帝其实只是个傀儡，大臣们拿出协商一致的方案，他就一定会点头，所以最终朝廷决议的结果就看清宰相和司马将军谁争的过谁了。性格懦弱又消极的帝王，只是看控制人偶的绳子哪一根更紧些罢了。
当皇座上的人无聊到开始估算大臣们的平均年龄时，吵架已经停止了。文臣和武将的观点从来都是背道而驰的，却能够一次又一次达成一致，这在男人看来实在是个不可理解的奇迹。
清宰相清了清嗓子，奏到“陛下，臣等认为最好的方法是选送公主和亲，只要海远国愿意退兵，两国就可世代和平、永结鸾盟。”精明的像鬼一样的清宰相，面对亡国也变成老糊涂了吗？和亲退兵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为什么一再这样的坚持？
“微臣会派大军护送公主前往和亲，一旦海远国不肯退兵，就可以立即开战。臣等誓死保卫国家和陛下。”司马将军补充到。
原来这就是结果呀，明知对方不肯退兵，也想抓住最后一个机会示好的文臣们。从一开始就没有胜过一场战争的武将们，即使倾国之本也要打到最后吗？已经注定要亡国的结局，还要陪上朕的公主吗？“那么人选呢？”男人无所谓的提出问题。皇子也好，公主也好，死掉多少也没关系，自己所心爱的血亲，就只有那一个孩子——那个不是公主的亲生女儿。
“臣推荐御林卫左卫将军李承先。”司马将军说起自己欣赏的后辈，眼晴都亮了。
李承先这名字自己是听过的，是司马系统的年轻武将中最有本事，得到司马赏识的人。司马甚至忽略自己的儿子和侄子，将李承先摆上了御林卫左卫的位置上，就可以看出他是如何受到重用。自己也曾想过可以招来作驸马的人，现在却要亲自将公主送上刑场吗？而且我问的是公主的人选呀，男人心想。
幸好自己唯一疼爱的女儿没有受封过公主，那时对受到朝臣阻碍不能让她受封的事诸多怨恨，现在想来如果是为了避开这种情况，果然不受封更好些吧。现在还未嫁的公主有三位，分别是九公主、十二公主和十六公主，每一位都在朝中有极硬的后台，送谁去都是一场内乱呀。
“臣提议由秋桐院落阳公主为和亲人选。”公主的人选是清宰相提出的。
是自己听错了吗？
男人的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手和脚开始冰冷，人也僵住了。
耳边似乎还有说话的声音，但却感觉那声音越来越远，脑海里一片空白。男人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大事，但思维的速度还没跟上。
话虽如此，对方锐利的像剜骨一样的声音，却偏偏又清晰的直闯进耳中。
“秋桐院的落阳公主是陛下的亲生，这一点满朝皆知，因为当年的一些意外，一直没有正式受到册封，正好就这个机会，请陛下正式册封秋桐院落阳公主为十七公主，以为和亲人选。”
我听到了什么？落阳公主？落阳公主？朕唯一心爱的女儿吗？但她只是朕的女儿，她并不是公主呀。
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一天的惨状，十三年来如恶梦一样纠缠在心里，没有一日能够忘记。事隔十三年，又要再一次上演了吗？男人以为自己嘶吼着喊出来的一句话，其实只是如低喃一样的叹息，“此奏不准。”这是男人从生至死的第二次反抗。



[ 本帖最后由 背叛者的挽歌 于 2008-4-23 20:1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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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金丝雀
妾身愿长伴君侧，泡一壶露茶，露出你最爱的笑容，即使有朝一日妾身已不在这个世上，也会有她替代我，为你解忧，延续你悲伤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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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还做皇子时，府里已经有很多姬妾了，是得宠的母后向父皇要求，选送进府的大臣们家里的小姐。男人的正室是亲王家的女儿，侧室们也都来自有势力的大臣家，当时还没有成为宰相的清尚书，甚至把家里唯一的小姐送来做侧室，以表示助自己得到太子之位的决心。
    自己并不想做皇帝。
    但母后已经得到父皇的万般宠爱了，还是希望成为皇后；父皇以文才治国，也常夸自己仁爱慈善，不似大皇子喜欢武刀弄剑的争强好胜；大臣们家里的小姐被皇兄拒绝后就都送进了自己的府里，所有的人都希望我来做皇帝吗？于是自己那小小的想法就再也没有说出口的勇气了。
    “如果那时选立了果敢英武的皇兄，一切会不会变的不一样呢？”男人有时会这样想。
男人真心所爱的只有一个侍女身份的女子，叫秋桐。秋桐的出身太低，在太子府时是侍女，在皇宫里是侍女头领，生下了女儿后成为了御前女官。秋桐是男人唯一至爱的女性，但从生到死都没能成为男人名份上的妻子。她所生的女儿就是落阳，有皇室的血统却没有封号。一直生活在皇宫最深的无人角落里，生活在名为秋桐院的冷宫中。
    这样的女儿却是自己最为疼爱的，在秋桐死后将自己所有的爱和生存下去的勇气都寄托于她的身上，是自己于这世上唯一的牵挂。要把她送去和亲吗？送到敌人的大军中，在两国交锋之时死于他乡吗？自己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十三年前，落阳五岁时，秋桐受到了嫔妃的欺侮。一直觉得只要她们母女在身边，其它什么都可以不计较的皇上发怒了。那是这个男人曾作过的人生中第一次的抗争，为了给自己至爱的女性争取到名份，为了给自己疼爱的女儿加上封号，男人拿出了一生的勇气和毅力。大声说出自己的想法、和阻碍自己的人争论、不理会任何一个后妃、不听大臣们的威逼、不在自己不喜欢的奏折上加印，在朝廷上也挺住了臣大的压力。看到这种情况的大臣们开始了默默的准备立妃事宜，男人以为自己真的成功了。他燃起了新的希望，对自己作为丈夫、父亲和君王的肯定，对未来能够真正的执掌皇权、建立威名的期待。
    然而这一切在看见秋桐的尸体时全部破灭了。
    本来不过是御前女官、根本不被放在眼里的低贱女人，由于丈夫的执着，后妃们终于真正认清到谁是自己争宠的大敌，要对付一个连娘家后台都没有的女子真是易如反掌。在立妃的晚上，秋桐被查不出来自哪一宫的汤药毒死了。立妃仪式后，送进宫的是大臣家年轻貌美的小姐。以为美貌的女儿一定比卑微又长相平凡的女官更受宠的大臣，虽然途径不太一样，但这次确实的得到了再也没有野心和抗争的听话的皇帝。
    那时真的想过，和秋桐一起死去就好了，可是却悲哀的发现自己连杀死自己勇气都没有，也不能安心的放那个紧紧抓着自己衣角的五岁的女儿一个人在宫里。“至少也要看到她平安的长大成人”因为怀抱着这样的想法，再次为自己的软弱的存活找到了理由。男人把秋桐母女原本居住的，皇宫中偏僻一角的一个很小很小的院落，原名为落阳宫的所在改名为秋桐院，在那里面住的着是自己深爱的女儿，只有名字，没有封号，不被世人所知，宫里的人们称她为落阳。
    自己一时的野心和意气，断送了秋桐的性命。那个一笑起来如同阳光洒落般温暖人心的女子，留给自己的是一个和她有着同样笑容的女儿，那是生命中最后的宝贝。
又要再一次在我的眼前夺走我所爱的人了吗？绝不允许。
然而那样一个温柔的女儿，得知一切时这样笑着说：“父皇，我愿意去和亲，能够得到正式的封号，九泉下的母亲也会欣慰吧，而且作为公主被送过去，一定会得到对方细微的照顾，可以在丈夫的身边得到幸福呢。”
    “只是这样一来就无法在父皇的身边，落阳会寂寞呢。等那个时候征得丈夫的同意，落阳会常常回来看望您的，落阳不在的话，就由宫女来泡父皇最喜欢喝的露茶吧。”
我可怜的孩子、温柔的孩子、善良纯真到无知孩子呀。我以冷宫的名义将你保护起来，让你和这污秽的皇宫隔离开，在那个早晚只有琴棋书画和父慈女孝的幻境里，你看不到这世上的争名逐利、勾心斗角，你看不到这世事的败落，人心的黑暗。你以为一切都如你一般美好，你永远乐观而开朗，活泼善良。我想提供给你最坚强的保护，却让你从盾牌后走出就直接面对着敌人的刀剑，为什么我总是做出最错误的选择，而我所爱的人们为我承担了一切的后果。你对前方的路途充满期待，却不知等待你的是死亡的地狱呀。
    明明已经决心要再一次的抗争，却被突如其来的疾病击倒，是天意的折磨吗？或者这疾病也只是大臣们暗中用药物进行的计划，为了让和亲在全无阻碍下进行。连一句反对的话都说不出来，心爱的女儿就被送上了和亲的御辇，男人心里的嘶喊也自然没有人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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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初相见
请让我去和亲吧，父皇。那条路上有我多年来所有的期待和想望，那里会注定我一生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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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大头目，这可真是优差呀，听说是圣上最为疼爱的女儿，又漂亮又温柔。圣上因为舍不得她离开现在也在病中呢。反正和海远一定会开战吧？早晚要抢回来的，现在去好好打个招呼如何？说不定我们凯旋时你就已经是驸马爷啦。”
    看着笑的一脸下流的副官，李承先再一次深深反省了自己过失，不能因为看上去是人才就想收下。当年剿灭山匪时用了很大的精力对付的强盗的二头目，因为觉得是个人才就留在自己身边听用了，完全没想到考查一下品格呀。现在自己的亲兵都跟着他喊大头目，看着副官脸上暧昧到龌龊的笑容，李承先觉得自己就是个抢了压寨夫人回山的强盗头子。
    说起笑容，那个有着微风一样和熙笑容的十七公主，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呢。说是因为一些变故一直没有受封，皇宫里的事，哪能用一些变故这样的词来形容呢，明明年纪比十二公主还要大呢。
    送亲队伍临行的前几天，关于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十七公主的传闻，也凭空出现在大街小巷，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学究天人、美胜天仙，不但温柔可亲、善解人意，而且是自愿和亲。
    “为了父皇的江山和百姓的安居乐业，我自愿和亲以换取和平和两国的世代友好。”正是这一句感人肺腑的话，使皇上最终放弃向大臣们的抗争。那样一个皇上，竟然也会有所坚持，可见他是真心疼爱着这个女儿。和亲队伍出城时还有人扶老携幼的相送并跪地痛哭呢，只出现了三天还没有离京，就把百姓们的心牢牢抓住，如果生来是位皇子，也许能带来无法想象的盛世伟业呢。
    那时揭开帘子向百姓微笑的红衣少女，确实是一个有着温柔到能够暖人心脾笑容的女孩，但离美貌什么的还是有一定距离的，人言不能尽信呀。
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策马走向御辇的李承先，注意到副官已经在嘻嘻的淫笑了。招呼是一定要打的，对于为了国家和百姓而牺牲，由自己亲手送葬的公主，诚意和歉意都要表达一下才行呀。

    “啊呀呀，怎么掉出去了呢？谁来帮我捡一下吧。”在李承先还未开口前，里面已经传来十七公主的惊呼声。
    下马捡起掉落的东西，李承先发现是一张字条，虽然自己并没有偷看的意思，但白纸黑字跃然眼前也是没办法的。虽然也知道‘皇家事、少过问’的道理，但眼前字条上的内容实在是……
    “十七公主，属下失礼了，请问……，这是公主的东西吗？”
    “啊，那是为了以防万一，妾身被挟持的话就用这个来自杀，决不能给父皇和国家添麻烦呀。”帘里传来活泼清脆的声音。
    已经考虑到这一步了吗？李承先不得不承认，是位聪慧过人的公主。如果已经下了这样的决心，等两国开战后，自己也不会为了力战到底而背上害死公主的罪名了。
写在纸条最上面的是“剪子”这两个娟秀的字体。
    “因为走的急忙没带很多东西，所以列了个表想请您帮着张罗一下呢。”
    “没问题，交给属下来办。”李承先在心里很感激，所以一口答应了。
    “这里面的匕首是？”
    “唉呀，剪子是无路可走时才用的，那之前要试看劫持一下对方的权贵作人质嘛。”
    “ 斧头？”
    “如果被关起来可以用来砍开锁逃走呀。”
    “锤子？”
    “砸墙和窗子。”
    “砍刀？”
    “也要考虑逃走时的自卫呀。”
    “……”李承先不禁想，这是要去和亲还是去打劫或是逃狱呀，明明乍一看上去很聪明，但其实是个单纯到蠢的公主吗？
    “公主考虑的很周到呀。”
    “谢谢，可以的话，妾身也是希望能活着回到父皇的身边去呀。那么这些东西就烦请大头目你帮妾身张罗齐全啦。”
    听到“大头目”这个词，李承天差点摔下马来，难到说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是无人不晓的称呼了吗？
    不过，真是一位单纯的公主呀，明明在出城前被告知了一切的状况也想要活着回去吗？
    明知这是不可能的，但面对努力以单纯的脑袋思考各种事，怀抱着活下去的希望的公主，李承先对于自己的任务就是将她送入死地这件事第一次感到有些愧疚。
    “虽然说是为了国家而执行的任务，但必竟要亲手送她踏入坟墓啊。”如果能在死前抱有希望而觉得幸福的话，再奇怪的愿望也可以为她完成。为了减低将她送往死路的罪恶感，为了让她在这仅有的一段旅程上开心。
    “属下明白了，会尽快办好的。”

sdjnzy2008

四        丧钟鸣
当那遥远的钟声回想在心里时就明白了，可怜的人。一直以来，那个人也好，自己也好，都很累了，终于是可以休息的时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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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帝驾崩！
    送走了最心爱的女儿，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原来健康的皇帝在卧床多日后一点征兆也没有的病逝了。前两天还评断仅是心病加风寒，不日可愈的太医第一个获罪被押。关于皇位的继承人，则一句话也没有留下。
    太子早亡。
    以清宰相为首的文臣们，打正长幼有序的旗号，推举清妃所生的二皇子为帝。以司马将军为首的武官，则推举立有军功的司马妃所生的四皇子为帝。
    原本的皇帝很听话，所以两方人马虽然都暗暗较量但并没有到公然对立的局面，现在先帝在四十岁的壮年，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去了，原本蛰伏的两股势力终于了各自的行动。
先帝的驾崩，敲响了所有人的丧钟。

    心好痛，很想哭，终于迎来了这一刻吗？看着帘外默默走来的人，却又有点高兴了。
    “大头目吗？”如果是这个人的话，一定可以为我完成所有的愿望吧，自己千挑万选择定的人选，你不会叫我失望吧。
    “十七公主，刚刚接到了皇京的急报，圣上驾崩了。”
    “嗯，果然是……”那回响在心里的丧钟的悲鸣，果然是你的告别吗？
    “果然？十七公主已经知道了吗？”本以为对方的反应会是长时间的沉默或一场大哭。这么平静的接受了好像早就知道的结果一样，还说了果然？李承先心里涌起不舒服的感觉，有什么是被自己忽略掉的吗？
    “您果然是来杀妾身的吗？”落阳清脆的声音在帘内想起。
    李承先有一瞬间想要大声的否认，但身体颤了颤，没说话。
    “这是公主要的东西，属下已经备好了。”递进帘里的是一把短匕首。
    这个女人是注定要死的，圣上的驾崩只是加速了她的死亡，送到海远也一样会死。与其死在异国他乡受尽屈辱而死，还不如死在故国的土地上……死在自己身边。
    “只有匕首呀，大头目，你的意图太明显啦。”
    “请十七公主您兑现自己的话吧，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请使用它自杀。”我会为你埋尸立碑，在只有我知道的地方。
    “有很多人想要妾身死吧，可是倒底是谁能够指挥的动将军您来动手呢？在妾身死之前，能不能让妾身明白这一切？”落阳这样说着，揭开帘子，露出如太阳般温暖的笑容。
很温暖的笑容，应该是绝不容许任何人窥视的贵族公主的容颜，这个女人却好像很喜欢露出来给人看，明知道绝不会有任何改变，自己绝不会因为一时心软什么的原因放过她，但是，能够再次看到这个笑容还是很让人高兴的，所以……
    “嗯，你有权知道，我亦没有打算隐瞒。”

    太子早亡，就好像既定的诅咒一样，这个王朝每一代的太子很少有能够真正即位的，更少有长命百岁的。没有病疼，没有受伤，当人们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听到了太子的死讯，就好像被告知今天下雪一样简单。没有人真正的追查什么死因，被太子之死牵连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下人，以及会对清宰相和司马将军这两位真正掌权都产生威胁的人。
    清妃所生的二皇子和司马大人的外孙四皇子，一直在觊觎太子之位。二皇子虽然是兄长，但四皇子立有军功，在军中有很高的声誉。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两方面相互制衡，使得太子之位一直悬空到现在。
    “我所接受的命令是——杀掉你。”得到司马将军赏识，由其一手提拔起来的李承先，所奉的当然是四皇子的命令。
    李承先看了一眼帘里的人，就这样静静的听着，一点激动的反应也没有.“这次海远国入侵是他再立战功的机会，一旦攻退海远国，在民众的心里造成维护国家非他不可的印象，即使有清相支持，二皇子也不得不让位了。”
    “在接近海远国现在驻兵的地点，杀掉你后，把罪行推给海远国。为了和平而自愿和亲的公主，却被海远国无端的杀掉当做挑起战争的火线。当所有的人都明白再也不可能会出现和平的退兵时，就是四皇子出征的机会。为了给受到人民爱戴的妹妹报仇，为了维护国家和人民，没有人能像他那样义无反顾的投入战场，亲身上阵领兵带队，他功成回到皇京的时候，迎接他将是万民的拥戴和帝位。”
    送去和亲的公主，不管在敌国受到什么待遇，立刻就被杀掉的可能性总是很小的，有可能作为人质，也可能是取得全胜的局势下招降皇室的榜样，如果是这样温柔的公主，被纳为妃子，收入后宫，得到宠爱，也并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要确保她的死亡。由此也可以看出自己受到司马将军和四皇子多么深厚的信任。
    “真是个好主意呀，但是现在海远的大军节节得胜，我的那位四皇兄不会死于乱军中吧？”
    为什么是这么平静的声音，好像悠然的接受了一切。李承先的心里宁可她责骂自己，这样的反应，并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这位公主，似乎和预想的不同。
    “那是司马将军和四皇子的意思，在海远的大军未到达更鸣城之前都放弃抵抗，更鸣的地势易守难攻，背山倚水，十分适合做伏击的地点。只有在海远的大军长驱直入，我们面临亡国的危险时，四皇子出征才有意义。如果不是在最危难的关头拯救了国家，四皇子的出征就没有意义，也不能够作为即位的踏板。所以在一路上的关卡中，凡是司马系的将领都得到了佯装败阵并原地待命的命令。只有离幽的守将不是司马将军的人，所以给予其军方的最高指令，命令他一定要死守城池已待支援，所以当海远大军到达离幽城时，四皇子会同时出征。”
    “不管离幽的守将战死也好，逃亡也好，都可以立刻换上我们的人，回撤到更鸣和四皇子会合。我也会带护送军回撤，这就是为什么在国境内也要用五千人的护送队伍，以此作理由将皇京里司马系的兵员调出来，所以才会选由我来护送你，因为这些兵员是预定和海远定交锋的先行部队。四皇子会在出京时带上中立的非司马系的军队，这样一来所有的军权都会集中在四皇子的手上。”不为我所用者，杀也无妨。为了司马系将领和四皇子的胜利，要牺牲掉离幽的守将，这样看似是很残酷的，但对于上位者而言，也是必要的，正因为要得到更大的利益，所以会有所牺牲，如果必要牺牲的人不是自己的兵马，那不是更加理想吗？
    “在更鸣狙击海远军，那将是国史上最重要的一次战役，让天下所有的人都知道，是四皇子从亡国的危机中解救了国家，他的功绩将流传千古。”
    如果仔细看，李承先眼晴的聚焦点似乎越过了落阳，定在了遥远的天空，忘记了自己是在诉说眼前这个女孩的死因，就好像要和最好的朋友分享自己的喜悦一样，在四皇子的统治下建立一个无可比拟的军事帝国，那是从司马将军身上继承来的，司马系所有将官的梦想。
    “啊呀呀，真是让妾身感动呀，如果妾身没有死的话，四皇兄就没有流传千古的机会了。这么说，妾身真的是非死不可了呀？可是我们还没有接近到海远驻兵的地方呀？”其实两军对垒是最终必然的结局，但没有和亲公主的死亡就无法打破民众对不战而和的幻想，无法激起人们心中的仇恨，也无法说服主和派大臣的支持立刻出兵。
     “因为先帝驾崩，局势变的急迫了，四皇子必须立刻得到出兵的机会，到时就说你被海远内部反对和亲的将领先一步刺杀好了。计划就是这些，一切都以你的死为开始，所以，现在……”请你死吧，因为不想亲自动手，所以就像你说的一样，请自己了断吧。为了国家不得不牺牲的少女，是四皇子千秋传业最初的基石，明知道这一点，最后的话还是无法理直气壮的说出口。

    “妾身明白啦。”
    希望你知道一切，然后，怨恨我也可以。抱着这样的想法，李承先将一切的计划合盘托出，对于即将死去的人隐瞒真相太过于残忍。可是……
    安静的接受一切，冷静的判断局势。李承先看着眼前的少女，如花的容颜已经很熟悉了，但那神情中似乎浮现出和四皇子一样的果断和英明。李承先的心里又涌起了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自己所看到的并不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单纯的公主所应有的反应。这真的是一路走来，那个温柔又单纯的公主吗？为什么自己总觉得不安心呢。一切都已经注定，每一个步骤都按着四皇子的计划走下去了，为什么却会有种即将偏离轨道的焦躁感。

    “将军呀，你是真的希望妾身死去吗？”似叹息一样的声音平静的低语着。
    李承先觉得自己的喉咙被什么堵上了，事到如今，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明明刚才已经解说的非常清楚了。还是说，她其实在期待着什么答案吗？
    李承先看到一只手握住匕首，这样就好了，自己所负责的是最重要的一步，一旦完成了，自己所寄托在四皇子身上梦想就开始实现了。海远的大军会被击退，四皇子的帝国会越来越强大，只有那样民众才能得到真正的和平，不会有一次再一次的屈辱和亲，也不会再有女孩像她这样，被送上死路。
    自己完成的是所有人的梦想，所以牺牲什么都是应该的，这个女孩也为了父亲、国家、人民和未来的和平牺牲了一切，难到自己做不到么？
    帘中的人身影一动，握着匕首的纤手并没有指向自己的喉咙，而是划破了什么布帛绸料的声音。
    短暂的瞬间之后，帘里递出来一个锦囊。
    “如果将军不忍心说出答案来的话，先看完这封信再做决定不迟呀。”依然是少女微笑的声音，锦囊里露出的，是一封信。
    就在李承印先伸手接过抽出信件的时候，从皇京传来的第二封加急信也同时送到了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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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连环计
妾身所想得到的，所希望的，都要由你来为我实现，因为你是天命为妾身所选定的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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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承先谋反。海远国派出先锋部队加速行进。
  先帝离世的悲歌还未停，这两个内忧外患的消息再一次响彻皇京。本以为送走十七公主可以换来的和平，终于在人们的绝望哭声中化成了泡影。

  李承先的手里拿着两份书信，内容大同小异，一封是自十七公主落阳那里拿到的书信，一封是来自京中，四皇子的隐探所传来的密报。

  李承先看着帘内的身影，这是当初被扶上辇车那个温软如玉、笑颜如花的公主吗？明明每天都在见面，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那如阳光一样的笑容突然变成了那种嘲讽一样微笑，得意洋洋的声调，这个人真的是自己所认识的十七公主吗？李承先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十七公主，整个人好像被从身体中抽出了魂魄样，虚虚荡荡的。
   “妾身终于等到了这一刻了，心里真高兴呀，将军呀，您的故事很精彩，可是妾身的故事更精彩呢，您想听吗？”落阳看来真的很高兴，说着说着控制不住的笑了出来。是那种温暖如阳光一样的笑，可是李承先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冰冷了。
不想听，不能听。这样一种直觉在神经末梢嘶喊着，但说话的人似乎一点也没有在意听众的回答。
  “妾身在皇宫里，一真受到保护呢。父皇很疼爱我，可是没有实权的帝王，那种漏洞百出的保护会起到什么作用呢，每隔三四天来看一看我，就能让我存活下来了吗？所以一直是那个人在保护我呀。”故事的开头总是千篇一律，因为双亲的悲恋而受到排挤的孤女，在暗处有人给予了她最严密的保护。
  在皇宫里，比先帝更有能力保护一个孤女的人，李承先隐约想到了。
  “所以我就一直在那个人的保护下，做着和母亲一样的事情呀。因为那个人是不可违抗的，他的心愿一定要达成，我从那时起就受到了这样的教育，也一直为了他的愿望而努力呀。可是你们的四皇子，确实是个意外优秀的人呢。立有战功，声望又高，把那个人好不容易为继承人造出的有利地位分去了一半的机会。”
和四皇子占有同样一半机会的人——清宰相和二皇子，原来你是他们的人么？好不容易制出的机会，早亡的太子果然也……
  “看着一天天越来越受到肯定的四皇子，还有你这个让他头痛死的了新辈将领，那个人就着急了，军权全部在别人的手上，就算不是司马系的将领，也轮不到他来指挥，所以他就做了一件事，可以除掉四皇子和司马氏的将领，还能将其它派系的将领收归旗下。”
完全明白了，所谓的一件事是指——“和亲”
  “那个人是老狐狸呀，人家打到家门口再和亲，真是千秋万代的笑话吧。但如果对方不是打来的而是请来的呢。一路提供各地的路线图，有计划的请对方配合自己的步调打。告诉对方，扶助我的话，给了你们图纸的土地就是我的回报，沿路所占领的城镇就不用送回了。现在也可以送给你们公主作为凭证，再将上军部上奏的计划安排和将领兵员的情况，在那个傻皇帝盖印前抄写一遍送过去，对方照着做还怕没有胜仗打吗？只是没想到司马系的将领也这么配合计划就是了，当对方得到了内部资料，又有你们的将领故意弃逃，一路打进来当然会形成快要亡国的现状啦。”
  原来如此，本以为踏入死路的牺牲品，其实是双方结盟的信物。不但会得到对方的照顾，继续保持高贵的身份和地位，更是那个人插到盟友身边的心腹。
  “在这个计划中，和亲是最关键的部分，你确实是最合适的护送人选，因为他已经联络好海远大军了，决不会让你活着回到皇京。司马系的将领多驻留在外，分布在全国的势力是很大没错，但在皇京的人却不多。在你这个司马系大将领着司马系的兵员在外的时候，其它派系的将领来控制皇京的兵权，就算司马氏和四皇子有自己亲兵也起不了任何作用。你们在等不得不派四皇子出征，让其一手接管所有兵权的机会，但那个人是不会坐视这种事情发生的，他不会只是计划好一切，坐着等待机会，于是他就为自己创造了一个机会，好让四皇子手中无可用之兵机会。”
  “因为在正常时期不但四皇子握有皇京司马氏的兵权，相其它系的将领也会更乐于听从四皇子调遣。唯有在外敌入侵，国家危急之时，他 “意外发现”四皇子勾结海远的证据，在这种慌乱的时候，勾结外敌只有引起将领离心和人民的怨恨，而且那可是特别请海远的大将军亲笔写的货真价实的问候书信呀。再加上那个无用的父皇根本不可能为四皇子说什么话，只要他能取信于其它将领，四皇子和司马一族都难逃一死。而看见事迹暴露的将军你只能在外拥兵自立，想和海远国会师。于是他团结皇京上下军民进行一致的抵抗，在长期的战斗中那个人成为勇抗外敌的实权指挥者，将政权和军权都收归羽下，而将军则在回皇京的路上因故和海远国生隙被杀，至于具体要用什么原因，看海远那边有什么好的故事啦。将军呀，这个故事好听吗？比起那个由大老粗的武将们所写的只知道一味等待时机，力求一击而成的剧本，这才是真正的陷阱呀，一点一滴，聚少成多，杀人于无形，还要为自己竖一个崇高伟大的雕像，这才是真正的政治阴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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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惊天变
不用在装作细心温柔的好孩子了，不用在装作母亲的影子了，不用再挂上温和的笑了。即使双手沾满鲜血，背负上无数的人命，我也有无论如何都想得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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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帝离世第二天，清宰相在彻查先帝死因时，于司马将军府和四皇子府意外发现了两人谋害先帝的“铁证”，立刻对两人进行了拘捕。虽然过程中受到两人亲兵的反抗，但由于其直系将兵多驻守外地，余部随李承先在外护送，两人及亲信很快被捕。以谋刺罪，叛斩立决。原属司马系的将领李承先在外护送和亲队伍，闻消息立刻拥兵自立，为夺权回击皇京。为清除叛党余孽，清宰相接收了其它留京的军队指挥权，誓要与叛军一决高下。同于此时，海远国收到先帝驾崩的消息，派出先锋部队加速行进。

   传来消息的是四皇子布在京里的下级隐探，表面上看像真正的平民百姓，和任何人都不联系，只负责传递消息。在司马氏、四皇子相继被杀的眼下，听到皇京里传开了的——李承先自立的消息，传递来了最新的情报。

   原来自己真的谋反了？
   把同时接到的密报翻了好几遍，但是李承先还是有点消化不了这样的消息。在先帝去世的第三天，就由文臣的领导者杀死了武将的领袖。由二皇子除去了和自己争夺皇位的四皇子，难道没有人看出这是明显的阴谋吗？
   自己只带了五千兵士，前面要面对海远几万的大军，后面是皇京人民的怨恨和死守，无论往哪边去都是死路一条，在这种情况下拥有兵自立简直是在找死。为什么还会有人傻到相信这种消息呢，自己所表现出来的真的是这么有野心的样子吗？
   自己确实渴望战争，因为是军人，只有在战场上才能建立自己的功勋和威名。因此选择参军，选择跟随那个哇哈哈哈的大笑着拍自己肩膀的老将，选择那个英气勃发又野心十足要做天下霸主的四皇子，选择亲自领军到第一线，亲手将一个少女送上死路。然后在早已计算好的战争中建立自己的功绩，以护送公主失职的戴罪之身变为护国功臣。
   然而一切的事实都像恶梦一样，本是两军对垒的战场，变成了单方面对自己的屠杀。本来应凯旋而归的皇京，成为了充满对自己怨恨的坟墓。带着大军横扫诸国，立于千军万马之中冲峰杀敌，站在那两个人身边俯视天下的梦想，已经破灭的连一点灰烬也找不到了。
那个会爽朗大笑的前辈恩师，那个被自己视为未来君主的少年王者，如今只有首级挂在城门上了吧。
   那个女人呢？那个本该由自己亲手葬送，却葬送了自己的女人呢？本来应由自己送入死地的女子，却反过来把自己引向了死地。听到一切的消息还会露出那种洋洋得意的笑容吗？自己该拿她怎么办？
   脑中又想起那一声似轻叹一般的询问：“将军呀，你是真的希望妾身死去吗？”为了自己以及他人的梦想，已经下定决心要杀死的少女，在一切都已经注定的现在，再也没有非死不可的理由了。

   从接到书信开始过了两天，海远的大军越走越近，自己却因为心烦意乱而驻兵不动，如果带兵回皇京就真的成了叛逆，武将的自尊也决不空许自己就这样投降，果然只有迎头出击海远军然后死在敌军的包围中了吧，然后以这样的方式跟随那两个人而去，也不失为一种幸福呢。
   “所以你就离开吧。”
   “呀，您在说什么呀，大头目，在这种荒郊野外让我一个娇弱的女人自己一个人走回皇京吗？”
   又开始称自己为大头目了，因为盟友海远的大军靠近而心情愉快吗？
   “我不是很快要面对和自己勾结但又生隙的海远大军了吗？你既然是海远接受的和亲人选，去到那边的话应该不会受伤害吧，难道真的要我一路送你到那边吗？”
   “现在情况有变啦，我去到那边的话才真的是送死呢。”
   “ 情况有变？”这么说，自己因为这两天被太多的消息冲击的快无法思考了，回想起来，确实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呀？是什么呢？
   “还没有想明白吗？大头目？因为你并不是勾结海远而是拥兵谋反呀”
由十七公主所转诉的清相的计划，四皇子勾结海远入侵，自己做为先锋官本应在四皇子死后配合海远一路攻入皇京。但现在四皇子死于谋杀先帝的罪名，自己的谋反变成了为四皇子复仇。这么说，确实如此，使四皇子掌握兵权的大计一朝覆灭，使清相滴水不漏的计划不得不变动。最初也是最重要的突发事件……

   “先帝驾崩？”
那时对她说起这个消息时，确实是已经知道了一般的平静态度，还说过“果然”……
   “是你杀的……”李承先觉得自己好像是该用问句的，可是还是语气平淡的说出来了。
   使一切的计划都脱出了预定的轨道，让所有的事情都走上无法挽回的道路。这个女人，杀死了这世上唯一真心疼爱自己血亲？
那一瞬间的静默，落阳收起了一直挂在脸上的招牌笑容。李承先从没想过那一张不再微笑的脸，竟然也可以如鬼一样阴冷。
   “妾身唯一所能给予他的……只有选择死亡的权力。”
   圣上最疼爱的女儿，唯一牵挂在心上的血亲，为了她不惜抵命的抗争朝廷，哭着送她离开后长病不起。被最爱的人……给予了选择死亡的权力。
   李承先还在发呆，落阳却又开始笑了，是和以前一样温和的笑，不知为什么，李承先觉得那是比之前更轻松自在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因为父皇的突然过世，使原来的叛国罪名用不上了，毕竟四皇子有军功，又有大敌入侵，是比二皇子更有资格即位的人，这个突变反而给了那个人更大的压力。所以那个有什么铁证的谋刺罪也一定是现编的，你拥兵自立的计划不变，但却不能说是勾结外敌了，如果就这么战死的话，说不定会被当作英雄看呢，即使是那个老狐狸，一时之间的计划变更也不会十全十美了，你从勾结海远变成了复仇之师，所以我也不能按照原定计划来进行了，必竟海远不但没接受和亲的提议，反而加速进军了吧？如果这个时候去了海远那边，才会被视为叛国呢。”
   “如果还是留在这里的话，和我们一起死在战场上了吗？”为了国家？为了个人的荣誉？你想死去吗？亲手杀死深爱着自己父亲，你要再次借我的手离开人世吗？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所以决意战死。你又是为了什么选择了死路？
   “将军呀，你希望妾身死去吗？”
   为什么……又是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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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青竹蛇
我说喜欢你的笑容，你会露出最温暖的笑给我看。但只有几次，不经意时却露出哭泣一样的笑来，是在因为我而痛苦吗？因为我是个无用又懦弱的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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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爱他，太爱他了，没有想到自己会爱上他，所以已经不能再帮那个人了。他说最喜欢自己如阳光一般温暖的笑容，他不知道，那是只有历尽一切黑暗的人才能露出的笑容。将一颗心分为明暗两部分，彻底遮盖内心的阴暗，才能露出那样虚假的明亮的笑容。可是和你在一起时，有时会偶尔忘记自己是这样污秽的人，那时所露出的，又是怎样的笑容呢？
   所以我很讨厌笑的，但你说喜欢，我就笑给你看。
   和你共饮的最后一杯酒，里面放着那个人给的毒药，服下三个时辰，像病死一样毫无征兆，无色无味无法察觉，一旦中毒，一生都必须定期服食解药。
   我给那个人带信，骗他说不会给你吃的，因为我自己吃了。所以你回来时会看见我的尸体，那是恭喜你又立新妃的贺礼。至于解药，我交给了她，明明是我们两个人的孩子，却只像我。只要你一直爱我，一直去看她，她会定期给你服药的，放在我常泡给你喝的露茶里，我知道其实你并不喜欢喝。当你不再关心她，不再想喝露茶，不再爱我时，我在黄泉等你。
   看你离开，知道你要去娶那个新册的妃子，换上后宫妃子常用的普通茶杯，喝光余下的半盏酒，让你以为是嫉妒的妃子对我的迫害。恨吧，恨那些夺走你至爱的女人们，恨到无法再爱任何人，我要的不是名份，而是你永远的爱，独占你的心，让你的心里再也容不下其它人。如果你只爱我，我在黄泉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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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是在她身上搜寻你的影子，明明是我们两个人的女儿，却像和你一个模子里刻出的一样。那明朗如阳光般的笑容，也是一模一样。我不知你曾嘱咐过她什么，她常常会泡你喜欢的露茶给我喝。我已经失去了你，却还是无法保护她，看着她被带上和亲的辇车——远去。
   几天后宫女端来了茶，说是公主吩咐泡给我喝的。秋桐呀，明知我不喜欢露茶还要带着我最无法抗拒的笑容泡来捉弄我。不是你泡的茶，不是你留下的她泡的茶，我不会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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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弱的男人，看着江山易主、社稷他姓却无能为力。
愚蠢的男人，夸着母亲和我的笑如阳光一样，真的看不到我们黑夜一般的心肠吗？
可怜的男人，失去了自己最爱的女子，连我也离开的话，你果然还是死去更幸福一些吧。
没用的男人，连死亡的勇气都没有，让我给你选择的权力吧。
   一个把我当做泡茶的机械，一个拿我做镜子来看，我只是你们互相爱恋的证据。你们的眼里可曾真的看过我？但即使如此我还是爱着你们。
   人心不会永远阳光明媚，在那样一个深宫中，谁的心里没有黑暗？我想要一个能够直视这黑暗的人，坚强到可以做我的倚靠，不会用那虚假的笑容来做避风港，只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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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凯旋归
王败敌军先锋于更鸣，歼敌一万人，尸骨堆积如山，夜中常闻战鬼悲泣，后更名骨哭山。
                                           ——————《承天帝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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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真是谢谢你呀。”李承天已经咬牙切齿很久了。
   自己第一次指挥的大型战役。这个女人站出来说“妾身也想为国家尽力呢。”把对方的领军、布阵、兵员调动、换防甚至有可能偷袭的时间一股脑背出来。然后拉着自己的副官商量地型图和攻防策略，在自己上战场时挥着手帕喊“放心的去吧，不回来也有妾身为你主持大局呀妾身会永远想念你。”到底知不知道亲兵们已经在悄悄喊她头目夫人了。
   “你那些有关海远国的消息到底是从哪知道的？”能够明确的知道这么多海远行军的内幕，与其说是勾结海远的内奸，更像是海远派来的奸细吧？
   “罪过呀，你以为是谁为那个人连络海远国的奸细呀，从父皇那里抄下军报再整理外送，给对方留下暗号，和那个人交换两方所得的情报，被视为一直关在冷宫的清闲公主，其实我可是忙的很哪。”
   杀死先皇，出卖国家的情况，引来外敌入侵，这个可怕的女人呀。被所有的人当做牺牲了一切的高洁的公主，其实是牺牲了自己之外的一切呀。当初怎么会觉得她的笑容温柔呢，但那样的笑容，看上去真的让人觉得很舒服。
   “这样一来，你这位拥兵自立的叛徒就变成国家民族英雄啦。如何？这两天是不是不断有皇京的其它派系将领写来密信投诚呀？”
   “哪有这回事，你怎么会这样想呢？”事实是这样没错，但李承天就是不想承认她猜对了。
   “看你身边那个笑起来很下流的副官就知道。这两天的笑容可以称的上猥亵了，一看就知道一定有什么好事发生吧。”
   李承天的心都滴出血来了。
   “我用那个人的名字传了假的情报出去，海远这次受的骗可不小呀，以后恐怕也不会在相信那个人了。”
   难怪这次赢的很快，虽然自己带了五千人，再加上离守的守军配合，在原定计划的更鸣做出了伏击，但人数上还是存在差距，如果没有敌方错误百出指挥和漏洞，很难赢得这样大胜。
   “海远不再结盟的话，那个人缺少了外部的援助，就只有守城了。城里面有你的人吧，攻回皇京时里应外合，三天就可以结束吧？然后在回过头来攻打海远的大军，胜算很大呢，大头目。”
     “本来在这里指挥若定的人，该是四皇子的。”领军冲入敌人的最深处，又或是站在高台上看着一切的成败，原本制定的万无一失的攻守计划也确实的成功了，成为了击退了敌军，拯救国家的英雄的人本应是四皇子。
   “有什么关系呢，从计划中改变一切的更鸣开始的武将们的单纯又幼稚的幻想只是主角不同了，现在所作的也只是换了个主角按着原本的剧本演绎下去罢了，这种细节没人会在意的。”
   “这是细节吗？”明明是决定一切的关键点吧。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嗯？”
   “去海远的话可以成为皇妃吧，跟随大军打回来，就可以得到整个国家，你是有身份的公主，又得民众的爱戴，要成为女皇也做的到。回皇京的话清相也会把你视为功臣，历尽磨难归来的公主，至少也能够享有得崇高的声望。”杀了父亲，出卖国家，为了那个人卖命，在快接近成功的瞬间，却又自己亲手推翻了所有努力得到的成果。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嗯，女皇也好，皇妃也好，高贵的身份、奢侈的生活、人民的推崇和后世称颂的声名。确实都是我想要的，我要过人上人的生活，但决不会听从别人的摆布，别人所决定的命运我不要，我只走自己为自己铺好的路，用自己的力量得到我想要的。”即使最终走上的是一条死路，我也义无反顾。
   “你所想要的是什么？真的只是身份地位和名誉？”
   “这个本来是不能告诉任何人的，不过大头目你例外哟，我想要的已经得到很多，就还只差一样。”
   说了和没说一样嘛。李承先望着更鸣城外的郊野，三天前打退的只是海远的先锋军，不回皇京就没有胜算，原本已经打算死在战争中，却在退守更鸣城时涌起了不甘心。为了让自己所支持的皇子坐在龙位，文臣和武将们各自安排了自己的计划。在先帝逝世的那一刻就分出了胜负，清相的计划安展的很顺利，而连领导者都失去了的司马系的将领刚是完全的失败。可是至少，只有一点可能也好，希望实现更鸣之战的胜利，那是四皇子投入了全部希望的……大业的转折点，成功则可得江山，失败就葬身于战场。
   不懂权谋的武将们的计划，并不是一无是处的。为了这一点的赌气，而赢得的这场战争，是四皇子在天之灵的保佑吗？
   这样可以吗？四皇子。由我，代替你走下去。

   “十七，劳驾问一句，你是什么时候给海远发布假信息的。”在自己带领的军中，最严密的保护和监视下传出的消息。
   “啊?你不是亲自把暗号念了一遍了，那些个什么‘剪子’‘斧子’‘匕首’什么的，变换不同的排列顺序就是不同的暗号，你那么大声的念了一遍，直是省了我不少的时间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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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恨难返
挟十七公主为质，一个月后攻入皇京，查清宰相叛国之罪，平反四皇子、司马氏谋刺案，同年七月称帝，国号“新”，年号“承天”，承沐天恩……
                                       ——————《承天帝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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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然这样被扳倒了吗？老夫不甘心。
   府外的兵将很快就要涌入了吧，只有老夫的亲民在抵档，那些跟随老夫的人哪？那些附和、奉承老夫的人哪？那些老夫一手提拨起来的武将在哪里？这都是那个人的错——李承先，都是他的错。
   老夫选出的人才永远比不过司马看上的人，老夫提拨的武将总是被那个李承先打败。然后司马就会大声的嘲笑，说什么‘看吧，文官不了解武将的世界呀。’那个只知道行军打仗的莽夫，老夫也让你看看，武将永远斗不过文官的政治手腕。那个在行刑前也大喊着“不得好死”的老东西，还不是被我砍掉了头，挂在城门。现在想想真是个好对手呀，老夫的敌人里，只有你坚持到最后，死了都不肯放过我。那个李承先，就是你埋下来对付我的棋子吗？你等着，到了黄泉我还要和你斗，那时再不会有李承先来帮你了，你永远不是老夫的对手。
   可还是……不甘心呀，明明策划了这么久，送了最心爱的女儿入宫。在不争气的爱女失败后，自己登位的念头已经放弃了，只是希望继承自己血脉的外孙坐上皇位，但这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不争气的爱女——秋桐呀。
   继承了青楼出身的母亲一样阴暗的心和灿烂的笑容，明知那是虚假的笑，但看上去却使人有被深爱着错觉，长相普通却迷倒了无数的寻芳客，自己用了无数心力才抢到手的青楼红牌——欢姬。
   那个长相美貌却全无情趣的正妻所生的女儿，只是为秋桐铺路的棋子。能够抓到太子的心，让其乖乖听话的，果然只有秋桐一个人呀。引导着太子一步一步走向帝位，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倒向我这边寻求帮助，在铲除了受军队支持的大皇子后，那个傻瓜所能依靠的也只有我了，成为听话的木偶，一步步把国家拱手相送。秋桐呀，这都是你的功劳。本来坐上那个宝座的梦想就快实现了，你却做了那么傻的事。背叛我，用死亡打破我称帝的梦。
   你比不上欢姬，那个心如铁一样的女子。但你却留给了我继续做梦的宝贝——落阳，那个像你更像欢姬的孙女，她比你更优秀，更听话。
   所有的一切都在计划中，虽然那个人的死让人意外，但明明就快要成功了，为什么却演变成如此局面。李承先，那个男人是怎么甩开了海远大军的追击，是怎么攻进皇京的？海远我的盟友，你忘记我们共享战果的承诺了吗？为什么对我置之不理，答应过分给你们一半国土，还嫌不够吗？落阳我优秀的孙女，你怎么能让李承先活到今天，传说你作为人质被扣押了，我不相信，这世上怎会有人能够伤害你。
   外面围府的士兵依然没有动静。走进来的人是谁？欢姬是你吗？还是秋桐？落阳……
   “不甘心吗？母亲用自己的死做挣扎，我却用他人的死来换自由。其实我才是你的继承者呀，踏着他人的尸骨走向高台。你是我最重要的垫脚石呢。我活着回来了，所以国家也好，皇位也好，都是注定要属于我的。”少女微笑着，露出一如当初的熟悉的笑容。
温柔的说着冰冷的话语，这个孩子——是我和她的血脉。
   “妾身可不愿一生留在青楼，人老珠黄的时候受尽欺凌，守着回忆过日子，妾身要过人上人的生活。清郎来做妾身的倚靠吧。”那记忆中笑颜如花的女子。
   “落阳……，真像欢姬呀。”老人本来已如死灰一样的眼亮了起来。

   “放心的去吧，我会完成你的心愿，让你的血脉登上皇位。”我所能给予你的，只有选择死亡的权力。
   “……这样老夫……就没有遗憾了”，苍老的身体软下来，渐渐失去了生机。
   老夫一生掌握别人的命运，绝不会让别人掌握老夫的命运，司马，你败在老夫的手里，你的继承者也要败在老夫的继承者手里，你永远斗不过老夫。

   静静的倒掉老人喝完的茶水，慢慢的远去。
   在你的眼中我像欢姬，在父皇的眼中我像秋桐，究竟在谁的眼中我是落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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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诸事定
我想要过人上人的生活，我想要证明自己比任何人都优秀，我想要摆脱加于我身上一切的束缚，我想要一个比我更坚强的人——只看着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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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听到那个问题时虽然没有回答，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将军呀，你希望妾身死去吗？反正你也活不长久了，干脆两个人死在一起吧”
   再次被问时一切的阻碍已经不存在了，所以明确的做了回答：“只要还有活下去的希望，我就不会接受死亡。”她听了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那时的笑容真美。
   “在这种时候还想活着吗？真是贪心呀。”并不是贪心。本以为已经到了绝境的边缘，再也没有可能活下来时，曾想过用死来成全自己身为武将的尊严。但只要有一丝可能，还是希望能够活着。自己，跟随自己的部将，以及身边的少女。
   虽然绝大部分有可能是错觉，但那时有一瞬间真的觉得她在为自己铺一条死亡之路，是我的回答让她重新兴起活着的心思吗？如果那时泰然的选择了死路，她真的会跟着一起来吗？那可真是件幸事。
   正因为有了活下去的执念，所以有了活下去的力气。人心真是奇怪，已经接受了死亡的结局，却在最后的最后凭借着本能逃回来。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杀掉其它人也不在乎，我果然还是希望活着。
   因为要活下去，所以听从了那个女人的劝告，取代了本应由四皇子完成的伟业，大败海远先锋军。
   因为要活下去，所以回攻皇京，结果在攻入城内之后，就被人打包扔上了龙椅，那时副官脸上的笑容真的只能用一个“贱”字来形容。
   这段时间为了生存而奔忙，都忘了自己是拥兵自立的人了。可以吗？四皇子。由我来替你完成你所想的一切，虽然可能会不尽如你意，毕竟我没有那么大野心，但我希望有些什么事，是自己所能做的。
   海远的大军被那个女人写了几封信，就退了，说是冒充清相的绝笔，给海远的皇帝透了一点足以引起内乱的内幕。海远知道内奸已无，自然不肯打无准备的仗，加上得到内幕引起国内出现的皇位之争，带着大兵回去了，连抢到的土地都放弃了，虽然财物被抢了很多，但只要人民和土地还在，总有一天会再兴盛起来的。
   拘捕清相时又被那个女人插了一手，士兵们刚在外面围好圈，里面的人已经死了，民间盛传，是我在为四皇子、司马将军报仇，私下毒杀了清相，栽赃他叛国之罪。有种不好的预感，自己的人生不会就这样被那个女人糟蹋的乱七八糟吧？

民间传说：前朝十七公主是一个温柔、善良、美丽、像仙子一样拥有和熙笑容和纯洁胸怀的奇女子。
证据一：她为了百姓的和平毅然抛却个人幸福，前往敌国和亲。
证据二：被承天帝大军扣押为人质时，她不顾个人荣辱私怨，为承天帝献计献策大败海远大军。
证据三：她写了一封情动意真的感人国信，看的海远的大将感动万分，痛哭流涕，发誓有生之年永不进攻新朝，带走了之前先朝倾全国兵力都没打退的海远大军。
证据四：为了前朝向新朝的过渡，她面对承天帝的逼婚，再次决定牺牲自己，嫁给覆国夺权的敌人。解除了承天帝对前朝大臣背地图谋复国的猜疑，消弥了一场内乱。

   李承先真的觉得自己才是受害者，那天一大早，像所有人商量好一样，朝臣们群情激动，说什么为防前朝颠覆，要自己迎娶前朝的十七公主为妻。美貌的公主那么多，为什么非那个女人不可？朝臣们左一个十七，右一个十七，自己一时心烦怒斥了几句，竟然换来几个谏官吵着要当廷死谏，终于明白做皇帝不是那么轻松的，只考虑行军布阵就可以。
要不要娶十七呢？
   自己所认识的那个笑颜温和的少女、运筹帷幄的公主、妇人心毒的妖女，哪一个才是十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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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龙凤盟
   “皇上，洞房花烛夜，春宵苦短，你不会要我盖着盖头在这里坐到天亮吧？”
   李承先全身打了个冷颤，这种娇媚的撒娇声音，真是十七吗？她到底还有多少面目是自己没看过的呀。
   李承先把盖头揭了，一眼看到十七温和的如沐春风一样的微笑，这样纯粹温和的笑容已经很久没看见了，是自己又要倒霉了吗？一时害怕就想把盖头再盖回去，冷静了一下，忍住了。
   “十七，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再自称妾身了？”
   “那皇上是什么时候不再十七后面加上公主的？”
   “……”
   “……”
   “为什么是我？”
   “什么？”
   “逼我登位，逼我大婚，市井传的那些闲言碎语言都是你放出去的吧，十七你手下人才不少呀？”
   “过奖，那要什么人才，多养几个碎嘴的宫女就行了。”
   “……”
   “因为你是王者呀，如果你没有活下去的愿望，那就会一起走上我为自己铺设的死亡之路；如果你在更鸣失败了，就没有了回皇京登位的机会；如果没有解决海远大军和国内的反对，就无法逼你成婚。在我的计划中适时的出现，每一步都做的比我预计还要好，一步步的走到今天这个局面，我制定了计划，但实行他的人是你，今天的一切都是你一手造就的呀。”
   “我是说，你为什么非要嫁给我？不是真的看中我才这么做的吧？”
   “怎么可能，就说你是在我需要人选时适时出现的嘛，再说我答应了别人要做皇妃，生下下一任帝王的呀。”
   “……”在自己的新婚夜被这样干脆的否定，真是不知说什么好呀。
   “皇上~~~~，没话说就来洞房嘛。”
   李承先再次确认了妖女才是这女人真正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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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
   “嗯？”
   “如果爱上我的话，我就给你你想要的。”
   “哦，我想要什么呢？”
   “让你那个天仙传说永远在世上留传，你的真面目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李承先很费力的猜测这或许的十七想要的。这和落阳想要的不同，但却从另一人角度触及了落阳的心，所以李承先成功的秘诀更多在于运气好。
   “即使是那样的真面目也想要一个人独占吗？果然是贪心的人呀”永远只看着我。
   落阳是这样误会的，因此……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好好考虑一下吧。”

美丽温柔的落日公主啊
她为子民带来了久远的和平
她的笑容像朝霞一样绚丽
她的心地像白云一样纯洁
她的胸怀像蓝天一样广阔
她的情操像高山一样伟大
她的功绩万民称颂
人民永远牢记她带来了和平
                        —————《新朝•民歌集•民颂》

sdjnzy2008

一次性发完了，没什么功劳但有苦劳，自己先来顶一下。

从网上找了一张李堃的图片，我一直都很喜欢李堃这种漂亮又古黄的画风，那种温柔微笑，怀中藏刀的感觉真好。



[ 本帖最后由 sdjnzy2008 于 2008-2-2 09:08 编辑 ]

燃雪

LZ大人，那是步非烟小说的封面！

老猫

副黑公主么……
虽然不怎么喜欢宫廷题材，不过文字功底确实还不错。

glephyr

原来是小说封面啊……难怪看着很眼熟…………

butterfly

这真的是轻小说吗……难以想像啊这个……

fencrow

啊啊……其它先不说，文字MAX赞，在这种俯瞰式的风格下，一般情节和人物刻画也不会差到哪里去。[s:07]

寂静流沙

LZ很有文采啊。写的很不错哦，比较喜欢

541131219

真的很好看啊　不错　加油哦　挺符合我的口味的

qd19871122

不错啊 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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