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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之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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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L.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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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击文库] 我们俩的田村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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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18 23:40 | 显示全部楼层
「嗯,我想看四點開始的電視劇重播。那就再見囉,星期一見!啊,星期日要是可以的話就
一起出去玩吧!」
    「拜啦,田村!」
    小森和橋本把我丟在一邊,兩個人你一言我一句「戳戳、喂喂、這傢伙——」之類的話,嘻鬧著走到鞋櫃那邊去了。該說,他們不夠朋友,還是說覺得有點被冷落。或者說「你們乾脆交往算了吧!」
    我留在原地,這麼一來,要我一個人等三十分鐘也實在是閒得發慌。我心想沒辦法,就先回教室一趟吧!便準備往回走。然而——
    「田村同學!」
    那個聲音呼喚著就連班導也記不起來的我的名字。
    這個聲音是——」
    在有所預感的同時回過頭去——
    「果然是你啊,菜鳥青蘋果……」
    果然不出所料。我點點頭。
    「菜鳥青蘋果,什麼東西啊?」
    站在我身後的,正如我所料,是一身白衣的菜鳥保健老師。
    「怎麼了嗎,沒帶傘嗎?」
    「不是啦,我老哥要開車來接我,所以我在等他。」
    青澀果實雙手插在口袋裡,繞到我面前來。
    「你有個體貼的哥哥呢!該不會早上也是拜託他用車送你來的吧,腳扭傷的地方,還在痛吧?」
    「不會了,現在已經沒有那麼痛了,所以早上是自己走路來的。」
    「那,之前痛的時候呢,」
    是相馬騎腳踏車來接我去上學的——總覺得,這句話有些難以說出口。
    「嗯,嘿,那個——」
    「哎呀,模仿田中角榮!」
    妳當我是怎樣的高中一年級生啊?正當我打算瞪菜鳥的時候,我注意到菜鳥的臉上浮現不懷好意的笑容。
    「妳明知道還故意問我啊?這嗜好真低級!」
    「哎呀,這話傳出去了多難聽啊!只不過是上班途中,偶然看到過一輛腳踏車載著兩個可愛的人罷了。」
    居然呵呵呵呵呵的笑……不可小觑。
发表于 2007-5-18 23:40 | 显示全部楼层
果然這傢伙事實上應該是個熟上加熱,熟爛到不行的熟女吧!
    「想笑就隨妳笑吧……要是發生在別人身上,就連我也肯定會想笑,所以我那時候真的嚇了一大跳。那個惡魔可是突然就騎著腳踏車來接我喔!我那時還以為,在那之後,她絕對會來要錢之類的。」
    「不會喔,我既不會笑你,也沒有被你嚇到喔!因為我早就知道相馬同學是那樣的一個女孩
子了。」
    這樣啊……不對,啊?」
    那是充滿自信到我差點就要忽視掉的玩笑話。她說「早就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啊,她又不可能是超能力者,更何況重點是,這傢伙笑了耶!
    「在說什麼夢話?」
    「 真的喔,我就是知道嘛!」
    「對不起,請等我一下……」
    不知為什麼突然感到疲憊,中斷兩人的對話之後,容我用拇指按壓刺激鬢角和鼻樑。
    「哎呀!淋巴按摩,」是的,正確答案。如果不促進淋巴循環,我就沒辦法跟上她的步調。振作起精神。
    「那個啊,妳應該還在上班時間吧,在這裡摸魚好嗎,」
    「不要緊啦。就是因為發現了田村同學,所以才會下來這裡的啊!嗯,對了對了,因為我實在很想確認扭傷的傷勢啊!」
    「騙人。又翹班了喔……」
    「居然說我『又』,實在足很失禮耶!不過,嗯——騙人倒是說中了。」
    我丟下對我微微一笑的菜鳥,逕自往走廊上走。我是認真的,今天真的有點到達極限了。
    不管是像平時那樣開玩笑,還是像平時那樣跟著別人瞎起鬨,今天這樣就已經是極限,我沒辦法再繼續下去了。
    「田村同學!」
    「老師再見!」
    「那個啊……她從那天以後就一直沒來上課對吧?其實,我是因為擔心這件事,所以才來找你談談的。」
    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的這個舉動,我想應該就是所謂的條件反射。
    「要不要談談有關她的事?」
    「……」
    「她」指的就是相馬,這點是無庸置疑的。而我的腳這時已經變得沒有辦法再前進半步。
    「到那邊坐一下吧……」
发表于 2007-5-18 23:4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朝出聲催促著我的菜鳥微微點頭。
    在不常有學生經過的貴賓室前長椅上,兩人安靜地並排坐著。不開玩笑,也不瞎起鬨。
    只是,既然說要談談相馬的事,我其實是很想聽的。
    「其實啊,我在想,那天讓她早退是不是個敗筆?」
    「我也有同感……為什麼沒有阻止她啊?」
    「我阻止過囉。但她說肚子痛得沒辦法上課,拜託我讓她去醫院。她這麼一說,我也沒有辦法再多說什麼了,因為我是一個『保健室老師』。反倒是田村同學為什麼沒有阻止她呢……」
    一陣格外強烈的風吹了過來,窗戶晃動得咯噠作響,沿著玻璃流下來的雨水有如瀑布一樣。
    「阻止過了……」
    我一邊看著窗子,小聲的補了一句「姑且算有吧」。那時候我的確說了「等一下」,那就算是阻止過了吧。但是菜鳥老師那張沒什麼脂粉味的臉湊了過來,一直盯著我看。
    「真的嗎,真的有阻止過她嗎?」
    「怎麼了嗎……」
    「唔,阻止過了。還真奇怪啊!要是田村同學真的有盡全力阻止,我想那孩子應該就不會回
去了。」
    「喂、喂!不要藉奇怪的名目把責任轉嫁給我!」
    我一個不小心就提高了音量,但菜鳥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盯著我瞧,我莫名地緊張了起來。
    「我阻止過她……雖然只有一句,我說了『等一下』,可是相馬堅持說要回去,她這麼說……我、我也不能再說些什麼了……」
    「那,這邊我就有問題要問田村同學了。相馬說要回去時,她內心真正的想法是?」
    「想回去……不!」
    就在回答的那一瞬間
    「正確答案!」
    「咿!」
    頭被敲了一記,是拳頭。
    「幹嘛!」
    「太誇張了。才這麼一下,怎麼可能會痛呢?」
    「保健室老師居然行使校園暴力……真讓人不敢領教!」
    菜鳥用鼻子哼了一聲。
    「現在的這個可是愛之鞭。聽好了,先告訴你一件事情。你明知不想回去才是她真正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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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卻沒有挽留住她。知道這叫什麼嗎?叫『逃避』啊!」
    「逃避……」
    說什麼啊,我有一種正被人十分不合情理地指責的感覺,突然想逃離這個地方。
    「就讓我猜猜那時候你內心真正的想法吧。『不想讓她回去』……是正確答案,對吧?」
    「為、為什麼會知道那種事……」
    「那當然!因為有個扭傷腳的傢伙背著女孩子衝了進來,看到那個樣子,再怎麼傻的人多多
少少部看得出來吧。所以我說你在逃避,你不但逃避了其實不想回去的相馬同學,也逃避了其實
不想讓她回去的你自己。」   
    說不出話來。
    我只能保持緘默,盯著自己的腳掌。聽了菜鳥所說的話,我甚至害怕作出反應。
    「你啊……是因為有什麼心事,所以才會想要逃掉的吧。不過這麼深入的問題,我還真的不
知道。」
    雖然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但其實我早就了然於心。
    是松澤.
    不想抛棄的記憶、不想忘記的記憶、確實存在過的記憶……但是,隨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渐渐成為過往雲煙的記憶。
    關於松澤的記憶就是這樣的一些事物。就是這分記憶阻止我,不讓我全力介入相馬的內心世
界,不讓我把在廁所裡面嘟嘟囔囔過的怨言,直接告訴相馬本人:不讓我在相馬面前,那樣地弓
著身體。
    乾脆、乾脆就完全地、徹底地、若是連一點碎片都不留地消除一切的話——
    「拜託停止啊……!」
    不要、不對、不要啊!我討厭那樣。我應該很討厭才對呀!
    我移動身體,好離菜鳥遠一點。就此停上,不要再讓我想起那牡、把我的心揉成皺巴巴一團再扔掉的事情啊。
    「我是逃避了……我心裡明白。所以……就放過我吧!」
    我拚命咬緊了牙關,不讓眼淚掉下來。反正我就是個這麼容易落淚、這麼不中用的男生。
    「那…… 讓我說最後一件事。相馬同學來接你的那一天。她做了便當來對吧?」
    妳說什麼?
    實在是過於震驚,我甚至忘了要隱藏眼中的淚光,突然抬起頭來。
    「為、為什麼妳會知道……!?」
    「所以我說我可是明白一切啊!還有,她有邀你放學以後去約會,對吧?去的地方是,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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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電玩中心和卡拉OK。」
    我已經無言以對,這次我才真的害怕菜鳥。什麼嘛!這傢伙是頑強的跟蹤狂,還是真正的超能力者!!
    「開玩笑的。嚇到啦,」
    「啊?」
    「其實相馬同學曾經有一次自己一個人到保健室來。『我想要和某個人成為朋友,早上去接他,也做了便當,但就是不順利。所以我想放學以後再約他看看,可是我不知道該約他去哪裡好,老師,請妳告訴我!』這就是她跟我說的……」
    「所以我就告訴她啦。一般大都是去書店、電玩中心,還有卡拉OK之類的吧!我還告訴她,既然早上去接他,就跟對方說:『回家的時候也想送你一趟,所以就順道一起去吧!』這樣一來就能很高明地約到對方囉……你應該有聽過這段話吧?」
    我現在應該是一瞼不是普通蠢的蠢樣吧。
    「噗,那什麼臉啊!」
    菜鳥哇哈哈地笑了出來,表示我的猜測是對的——我現在是一臉蠢樣。
    「為,為什麼會去保健室問這種問題啊!很奇怪欸!」
    我能說的也就只有這一句.
    「她不是沒有朋友嗎,如果是跟班導商量的話,班導又有可能會發脾氣,說放學後嚴禁到處亂跑……總之,這可能是只有到過保健室的孩子.才會想到的作法也說不一定。」
    所以……
    菜鳥青蘋果板起臉孔,接著這麼說了。
    「所以……希望你別從相馬同學身邊逃走。我會說這句話,有一半是出於老師的身分,有一半則是因為身為一個女生,懂嗎?」
    我想在這場傾盆大雨中走路回家。
    像我這樣既愚蠢又駑鈍還很懦弱的混蛋,一定很適合那副德性。相馬的心情究竟為何,我根本就沒有理解過半分。
    像我這種人,肯定很適合被狂風颳得踉踉蹌蹌,仆倒在泥水中,衣服撕裂,鞋子弄丟,還被人綁起來,痛揍一頓,狠很踐踏幾腳,這樣肯定很適合我——
    「你怎麼會走到那裡去呢?明明就說要去接你了啊!」
发表于 2007-5-18 23:40 | 显示全部楼层
「誰叫我等得不耐煩了……」
    「啊?」
    腳步蹣跚地走出校門,任雨水打在身上,僅僅走了數十公尺,正好被來接我的老哥發現,老哥像綁架我似地,連忙把我拉進破爛中古車的助手席。
    「從頭好好擦乾身體,小心別感冒了。還有座位也要擦喔!」
    「嗯……」
    只有回話還勉強答得出口。將老哥遞過來的毛巾蓋在頭上,這雙手似乎永遠也動不了。
    「哎呀……不能右轉……」
    偷看那張跟我實在不太相像的側臉。
    看起來比我還聰明許多倍的圓潤額頭。
    想必比我看過更多世面的一雙大眼。
    想必比我知道更多更多事情的,形狀美好的頭。
    「好,決定了,今天就一路只向左轉回家給你看看!」
    是有點白痴……話雖如此,這傢伙就是以聰穎過人之處為傲的老哥。從小時候就一直是這樣。不管問他什麼,不曾答不出來,而他的答案也從來沒有出錯過。
    他一定什麼都懂。這傢伙什麼都知道。
    「老哥…… 」
    「嗯?」
    「問你喔,去年夏天的時候,來過我們家一次那個叫松澤的……還記得她嗎?」
    「思,當然。就是那個家裡有人過世,舉行了喪禮,遭遇令人同情的女孩子對吧?沒有理由
忘記啊。更何況她還是你的第一個女朋友。」
    女朋友,
    「松澤是我的……女朋友?」
    毛巾整個蓋住頭。我勉強擠出一絲話來,聲音像在呻吟。
    「難道不是嗎,」
    「整整兩個月,沒有半封信,也沒有半張明信片來。我想對方大概已經忘了我吧……就算這樣,她還是我的女朋友嗎?」
    老哥一副開車時深怕東張西望的樣子,看也不看我,給了我一個模稜兩可的回答。
    「我只能告訴你這世上有所謂的自然消滅的概念……」
    我沒告訴他這我也知道。在得到決定性的答案以前,總覺得自己還需要再多一點心理準備。
    車內靜了下來,只有擦拭著擋風玻璃的雨刷發出異常的聲響。大概是壞掉了吧。話雖如此,但雨刷仍舊邊發出怪聲邊規律地撥開雨水。沿著擋風玻璃兩側流下來的水流就像小溪一樣。
发表于 2007-5-18 23:4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從毛巾下望著那左右移動的機械手臂。
說吧、別說吧、說吧、別說吧——反覆默數著的節拍最後推了我一把,讓我說出猶豫已久的話來。
    「那個……情人節的時候打破玻璃的……」
    「啊啊,相馬同學啊,聽說你和那孩子同班?」
    唔,此時我竟說不出話來,掌握到的節拍被打亂了。
    「為什麼會知道啊……」
    「從媽那邊聽來的。有沒有好好相處啊?我啊,就是因為那次情人節跟她鬧得不歡而散,從那之後就再也不方便跟她聯絡,所以其實就連她有沒有考上我都不知道。嗯……真的是太好了。有順利考上。我可以安心了。」
    「那是因為已經盡到家庭教師的責任,所以安心了?」
    「咦?」
    「還是說……『讓逃學的女孩重生了』也是感想之一呢?」
    規律的兩刷聲等間隔地切斷兩人間的沉默。
    「這樣啊……處得不錯嘛!」
    而老哥只說了這麼一句,微微地笑了。
    不過,根本就相處得不順利。昨天也是,今天也是,沒有見到面。
    「為什麼要甩了她……」
    「有必要告訴你嗎?」
    「有……」
    明天也是,大後天也是,見不到面。
    見不到啊!見不到相馬啊!
    「對我而言有問的必要。」
    相馬曾向老哥告白.
    相馬曾希望能跟我成為朋友。
    相馬不來學校了。
    而我——對我來說「一無所知」的相馬——我沒有辦法再繼續這樣「一無所知」下去。
    「簡單扼要的說……因為她並不是真心喜歡我的緣故。她一方面拚命唸書補落後的進度,一方面也掙扎著想要在內心上有所轉變。她心想進了高中以後,決不再犯這種失敗。自己要變強、要成為全能的女生、變成不一樣的自己……而我呢,只不過剛好被選上了,作為達成這個目標的其中一個環節而已。」
    「其中一個環節……是?」
发表于 2007-5-18 23:41 | 显示全部楼层
「『向年長的人告白,交往成功的我』的一個環節。她自己是這麼說過的,再說我也沒有那麼
蠢,至少我還知道對方是不是真心喜歡我.」
    「這樣啊……」
    把臉藏在毛巾下,身體沉沉地坐進了座位。
    不知道對方到底喜不喜歡自己的蠢蛋就是我。
    「然後呢?相馬同學她有每天好好上課嗎?」
    沒來。這話實在說不出口,愚蠢的我只搖了搖頭,頭蓋毛巾,搖晃到幾乎快暈車。
    「從什麼時候開始?」
    「前、前天。可是、可是,並不是你想的那樣!相馬並沒有錯!」
    我注意到老哥說話的聲音突然一沉,於是激動得提高了音量。我希望他能懂。
    「總之,在之前的學校欺負過相馬的傢伙突然出現,那些傢伙,是故意來看相馬的!於是她身體就突然不舒服起來……」
    「來看她?」
    「對……」
    「因為有人故意來看她,所以就放棄去上學了啊?枉費她那麼辛辛苦苦唸書,好不容易才找
到願意收她的公立高中……」
    「不是這樣的!她不是放棄。只不過是那個,應該說是請假休息個幾天——什麼嘛,別那麼
生氣啦!她那時候是真的很可憐!那些傢伙欺負起人來一點也不手軟,個性嚴重扭曲——
    「雪貞,聽我說!」
    「所以,她——」
    「雪貞……拜託你聽我說!」
    平常絕對不會在別人說話說到一半時插嘴的老哥,有生以來第一次,制止我繼續說下去。
    「就算你再怎麼努力用這種方式擔心她,都解决不了任何事情。我認為她的個性軟弱是不爭的事實。就我這個當過她家教的人的角度來看,要是為了那種事就放棄去上學的話,我只想跟她說:『別開玩笑了,那當初的努力又算什麼!』」
    「話、話是這麼說沒錯……」
    「雖然是很可憐沒錯。但是老實說,在學校過得不順利的不是只有她。你也應該清楚吧,所謂的學校對小孩子而言是一個殘酷的地方,誰都有可能會在任何地方變成『被害者』,即便如此,會去學校的傢伙就會去,不敢去的傢伙就不會去。就這點來看,當初她就是太軟弱。除非她想改變軟弱的自己,不然就什麼也不會改變。」
    「我……我當然知道啊!」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當場甩掉頭上的毛巾。
发表于 2007-5-18 23:41 | 显示全部楼层
「雪貞!」
    「那種事情,我當然知道啊!我也知道那傢伙太脆弱,也覺得老哥說的沒錯!可是……」
    強忍著就要流出來的眼淚,調整呼吸。
    「可是……我想幫她啊!我想幫相馬啊!相馬遺沒有強到足以一個人奮戰。雖然大家都說那就是軟弱,可是我……我就是想要……幫她。」
    我想要支持那個只有孤獨一人的她.
    我想要幫那個奮戰的相馬。
    但是這時我已經聲不成聲,只能撿起毛巾把臉埋進去。
    深呼吸了好幾次,咬了嘴唇好幾次,
    嘴唇滲出鐵的味道,這意味著我已經下定決心不再逃避。
    不逃避相馬。
    也不逃避想要幫她的自己的心情。
    但是,但是那也就是說——
    「我、我……明明就有了松澤,卻還想要幫相馬。這樣的我,是個不忠的男人吧……」
    「男人總有不得不充當卑鄙小人的時候……」
    一直以來——
    我一直以來部很想哭.
    從很久很久之前開始,和老哥說起相馬的時候也是,在和菜鳥說話的時候也是。相馬不來學校的時候也是,讓相馬早退的時候也是——松澤始終沒有回信的時候也是,我一直都很想哭。
    我難過得不能自已,我知道自己很沒用,但是我仍然感到悲傷。
    真的很難過,我靜靜地擠出了幾滴眼淚來。老哥也沉默不語,只是用那不怎麼可靠的駕駛技術,讓車子一路搖搖晃晃地行駛在路上。
    過了幾分鐘,等眼角的淚水乾了以後,我好不容易抬起頭來。
    手伸向儀表板,準備要拿面紙來擤鼻涕——
    「這裡是……」
    我不禁眨了眨因為搓揉太多次以致於發癢的眼睛。
    自從坐上車以後,這幾乎是我第一次看窗外的景色。
    這裡並不是我們家附近。
    「我來過這裡喔……」
    沒錯,這裡是和相馬放學後到處逛逛的那天,去過卡拉0K以後騎自行車經過的地方。
    這麼說來,現在右手邊的坡道下方,愈來愈接近的那棟疑似學校的建築物是——
发表于 2007-5-18 23:41 | 显示全部楼层
「老哥,那個該不會是桐谷二中——」
    在問出口之前,就已經先看到那棟建築物的全貌了。我說不出話來,老哥便代替我開口了。
    「思,是桐二沒錯……哇,奸慘哪!不要是什麼意外事故就好了。」
    可能是這場大雨大風的緣故,發生了什麼意外吧。現在還在進行拆除作業的校舍本來應該整個被防水布蓋住才對,但現在防水布鬆脫,其中有幾塊就像窗簾似的隨風飄揚。於是鷹架也跟著外露,呈現半毀狀態的校舍那「悲慘的」模樣就曝光了。
    被怪手粉碎的天花板、成堆的瓦礫、還有外露的內部構造。
    斷裂的管線自毀壞的牆壁中凸出來,歪扭地垂了下來。那奇妙的造形,仿彿就像是撕扯斷裂的血管或神經。
    我沒想過這棟建築物已經變成這樣。
    之前看到時防水布蓋住了整棟建築,所以我再怎麼樣也想不到工程已經進展到這個地步——
    「相馬……」
    要是相馬看了這景象的話……
    剎那間,腦海裡浮現了一個想法。
    如果說相馬她現在就在逃生梯的平台上,打算對學校說些「走著瞧」之類的話,於是朝學校的方向看去,然後,看到了母校的殘骸的話……
這麼一來,那傢伙……
    「……!」
    「咦,啊,喂!雪貞?」
    一股衝動讓我當場跳下正在等紅燈的車子,甩開正準備拉住我的老哥的手,在傾盆大雨中,忘記了腳痛,跑了起來。
    就算豆大的雨珠打在臉上,就算寒冷的風吹得我搖搖擺擺,我遺是沒辦法停下腳步來。
    「啊、啊、唔……啊……!」
    我上氣不接下氣,差點昏倒。氣喘吁吁地從臉先栽進了大樓的入口大廳。但是我可不能倒下來,身上一邊滴著水,就像要抓住空氣似地划著手用力挺起上半身,趺跌撞撞進了電梯。
    目標是頂樓。
    我煩躁不安地咬緊牙齒,等電梯一到頂樓,就像是要撬開電梯門似地衝了出去。    然後——
    「相馬……」
    發現蓄著一頭長髮的背影。
发表于 2007-5-18 23:41 | 显示全部楼层
果真發現了。
    「相馬!」
    應聲猛然回頭的那張臉,蒼白如紙。
    「不會吧……田村……?」
    相馬雙眼圓睜,那對眼珠子像要掉出來似地,愣愣地看著我。
    我什麼也不回答,站到相馬的身邊,俯瞰著被豪雨侵襲的地上。
    在那裡的,是一棟自掀開的防水布下露出悲慘傷口的校舍——相馬過去沒辦法每天好好進去上課的教室,現在那即將崩潰的殘骸就在眼前。
    「田村……那個……你看那個啊!」
    「嗯。正在看啊。我懂……」
    相馬哭了。有別於雨水的水分,不停地沿著失去血色的臉頰滑落下來。即使如此仍試著微笑而顫抖的嘴唇,破了薄薄的一層皮,滲出血絲來。
    「那個……還真慘耶!已經變成那樣的話,我真的就再也沒有辦法回去那裡了呢!」
    「是啊!」
    「我、我對田村說了謊。我總是到這裡來。沒辦法去上學的那段時間,我總是偷偷溜進這裡,一個人想著不知道哪天能回去那邊呢——哈,還真蠢呢!這次,看來要找個可以看得到高中的地方了。哈哈,可是、可是啊……」
    相馬的手指緊緊抓住我的襯衫。
    顫抖不已的那隻手和手指都因用力過度而顯得僵硬。
    「可是,再也沒有辦法回去了呢!再也沒有辦法去那裡了呢!我好不容易才明白了……根本就無法挽回。根本就沒辦法重新來過。因為……已經變成了那個樣子了嘛……」
    好像鬧起脾氣來,相馬揍了我的胸口一下。雖然說並非不痛。但我屏住呼吸,只是專心聽著她說話。
    「走著瞧,這根本就是謊言。其實我一直很想回去,一直很想到那裡去。可是明明想去,卻
踏不出那一步,只能看著那裡而已,我最討厭這樣的自己了!」
    再一下!兩下。
    「我……我、我……我啊……很想去啊……!我,一定要……回到那個地方!只會在這種地方哭哭啼啼的軟弱傢伙,我最討厭了!我想要回到那個地方!」
我一直注視著那張臉,直到那張臉哭到皺成一團。
    「我說啊……相馬!聽好囉!」
    我用力吸了一口氣。
发表于 2007-5-18 23:41 | 显示全部楼层
「咦……?」
    「那也沒辦法——啊啊啊!」
    使出渾身解數吼出來的聲音,讓相馬發出哀嚎。
    「已經太遲了!早就被拆掉了!才沒有妳能回去的地方咧!回不去了啦!」
    「唔……唔……唔……」
    相馬雙眼圓睜,說不出話來。
    沒錯!
    現實可不容易。
    「哭也無濟於事吧!不是早就知道絕對回不去那個地方了嗎?不管妳再怎麼哭

,水遠永遠再也不可能回到那個地方!」
    「過……太過分了!為什麼要故意說那種話!」
    「因為那就是現實!」
    如果我能對她說「不用逞強也沒關係」的話,那該有多好啊!
    如果我能一邊對嚎啕大哭的相馬這麼說,一邊幫她擦掉眼淚的話,那該有多

好啊!
    現在先好好休息,總有一天再回去那裡,那一天一定會到來的,就算不逞強

也沒有關係!!
    如果我叮以這麼對她說,那該有多麼好啊!
    多麼想要對她說出那番話來啊。
    但是,相馬可以回去的地方已經不在了。一直想回去的學校已經被拆掉了。

那一天是不會到來的,一旦休息的話,一切就此結束。
    相馬只能在這個嚴苛的現實世界中奮戰。
    而且,除了現在馬上刻不容緩地展開奮戰以外,別無其他選擇。
    因為相馬還沒有放棄。仍舊不死心地站在這裡,還在哭泣著,喊叫著。
    我用力握緊了相馬那跪弱的、顫顫巍巍的手。用力握緊,再也不鬆開。以我

所有的力量,以我所有的心意。
    「田、田村……」
    這世界非常嚴苛,淨是發生一些嚴重打擊人的事。就算奮戰過了,說不定還

是赢不了
    即便如此,我邇是要助妳一臂之力。
    為了讓妳能夠一路奮鬥、戰勝並活下去,我不會放開這隻手.
    「妳就說啊!像平常那樣!」
发表于 2007-5-18 23:42 | 显示全部楼层
用那雙帶有冰原色彩的冷酷眼神,用那副什麼部不在乎的傲慢表情。
    就算只足意氣用事也要逞強說出來。
    說要一路奮戰到底!
    放聲大喊我根本就不需要你,我要拋棄你、從你身上踏過去:全心全意逞強,說這就是我的戰鬥方式。
    「說啊!」
    「嗯」相馬點了點頭。
    擦乾眼淚,俯瞰著學校.
    陰險也無所謂,個性惡劣也無妨,因為我……是美女!
    要下地獄的是妳們!
    漂亮無暇的我才不會受傷!預備,起!
    「走著——瞧——!」
    「管理員先生,就在那邊!」
    「說得好、說得好啊,相馬!哇啊?」
    一回神,就發現我們正和一臉詫異地指著這裡的住戶正面對峙著.接著從電梯上來的是——
    「什麼,是高中生?在我們大樓內惡作劇啊!現在馬上把你們移送警察……不對,先過來管理員室一趟,然後,然後啊……嘿嘿!」
    是鬼瓦( 注:日本大戶的一種鬼面節瓦,亦可代指鬼面。)。不對,是長得像鬼瓦的管理員。我全身上下發起抖來,但這絕對不是因為很冷的緣故。這傢伙絕對有在吃人。看那張臉就知道了。
    「快、快逃啊!」
    「從哪邊?」
    電梯那邊有管理員堵在前面,剩下來的退路只有一條,是最糟糕的一條。
    「從樓梯!」
    地面上十二層樓,在風吹雨打之中,搖搖欲墜的扶手外是硬梆梆的地面在下頭等著。我指的就是勉強攀附在這棟大樓外側的螺旋梯。
    「我好怕!」
    「要和現實戰鬥啊!」
    用力握緊相馬的一隻手,一鼓作氣順著在暴風雨中嘎吱作響的階梯往下衝。居然一次也沒有在濕漉漉的鐵板上滑倒過,真是近乎奇蹟。
 楼主| 发表于 2007-5-19 00:15 | 显示全部楼层
到了一樓的時候我和相馬幾乎都是一副快哭出來的臉,為了從守在入口大廳的鬼瓦逃掉,我
們翻過樹叢,跨越柵欄,在狂風暴雨中奔跑。
  居然還打起雷來。
  「轟隆轟隆!」
  相馬一面跑。好幾次差點嚇得腳軟。
  這個世界對相馬而言實在是太嚴苛了.
  不管是豪雨、暴風、厚厚的雲層,隱身在雲後的太陽、大樓住戶,管理員、我的老哥、居心
不良的女子雙人組、班上的女孩子,國中同校的傢伙……總之相馬所碰上的一切,全部都是相馬
的敵人,擋在相馬前進的路上,撞開她,扯她後腿,對她冷笑,用盡一切的手段,就是要讓相馬
一敗塗地。
  「別摔倒啦!」
  「嗚!」
  這世上只有一個人支持她。
  只有我而已。但是,話雖如此——
  「別哭啦!煩死了!」
  「嗚……哇啊啊啊啊!」
  我可也沒那麼寬容喔!
    ***
    說到在這種典型的情境之下時常可見的情況是。 『一路哭啊鬧啊奔跑的我倆衣服和頭髮都濕
透了,十分悽慘。但是就在沒天沒日的奔跑之際,居然漸渐覺得有趣起來了,一回神,兩個人就
一起大笑了出來。』……這是其中之一。
    我喜歡像這種的——因為結局很光明,有種得救的感覺。
    但是相馬她——
    「嗚……:嗚、嗚,嗚……嗚……』
    「給我差不多一點,不要再哭了。」
    「嗚嗚嗚……」
    看樣子是沒有心要配合我個人偏好的樣子。
    避著大雨,好不容易跑到一個無人的公車候車亭。雖然防不了斜斜打進來的雨,但就算只有
屋簷和長椅,也總比直接被風吹雨打要來得好一點。
    時間已經過了傍晚五點.
 楼主| 发表于 2007-5-19 00:15 | 显示全部楼层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入夜的徵候從烏雲的背面逼近。
    並排坐在長椅上的相馬,呼吸仍十分紊亂,一直哭個不停。身穿縷空編織花樣的前開扣羊毛
衫.和露出腳踝來的牛仔褲,這身打扮想必很冷吧!濕淋淋的頭髮貼在肩膀上.肩膀抖個不停,
喉嚨大概也啞掉了。變成這副樣子還真令人有些於心不忍,我試著安慰她看看。
    「相馬啊……被那個鬼瓦嚇壞了喔??這我懂,我也是對那種類型的最沒輒了……既然這次吃
到苦頭,以後就再也別接近那裡囉!下一次肯定會被收拾掉……」
  「人、人家才不是為了那個在哭!」
  「那是為了什麼……因為很冷,因為被雨淋濕了?跑累了,想去廁所??」
  「才不是!」
  相馬那張哭得濕答答的臉突然轉向我,一面揉著紅腫的眼皮,用嘶啞的聲音大聲說:
  「我、我哭是因為喜極而泣嘛!田村特地來了,我真的很高興……」
  我——就一直張開嘴巴維持這個嘴型,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因為我來了??」
  勉強擠出這一句話問她,相馬點了點頭。
  「就因為我來了……這麼高興嗎?」
  要脫口而出「騙你的」、「怎麼可能」是很簡單。但是——
  「謝謝你!」
  相馬微微一笑。
  然後,原本圈著我的手的手指突然使力,緊緊握住我的手。
  一瞬間幾乎要爆發的腦袋裡,突然回想起某個記憶。那個記憶化身為菜鳥老師,用手指著表
情嚴肅的我,「哇哈哈」地笑了.
    「我突然那麼親近你,田村一定嚇到了吧……」
    「之、之前就注意到我被嚇到了啊:.」
    「思。那個,真是對不起……像便當,還有放學以後去逛逛的事,我實在是不知道拿捏分
寸,那個時候一定很困擾吧?」
    少蠢了,最困擾的是現在啊!但是這話我也說不口,在百般猶豫之中,就讓自己維持現在這
個茫然忘我的狀態。
    「我一直想和田村處得好一點,只是這樣而已,沒有要讓田村感到困擾的意思。」
    「為……」
    冷靜下來啊我!就當作沒有剛剛的失控的聲音,我咳了一聲。
    「為什麼是我?與其說是困擾,不如說我一直覺得很不可思議,」
    「因為田村對我說了一直以來我最想聽到的話。還記得嗎?在田村家門前吵架的時候。田村
 楼主| 发表于 2007-5-19 00:15 | 显示全部楼层
不是對我說了嗎??『妳的真面目我可是清楚的很!』再怎麼裝模作樣也沒用,只有田村知道我真
實的樣子.」
    「我想……我的確說過類似那個意思的話沒錯……只是這麼做為什麼會讓妳那麼高興呢?」
    相馬歪著頭,像個孩子似地「嘿嘿」笑了出來。
    「因為一直以來我都在粉飾一切,一直以來我都很痛苦……不想讓曾經逃學的事曝光,不想
再讓任何人欺負自己,那個時候我一心一意只想著這些事情,總之是拚了命想要離其他人遠遠
的。我是成功了喔,可是……」
    在那張笑臉上,只有一滴眼淚從臉頰上滑落。
    「可是,那實在是非常地寂寞。每天、每天,每一秒,每呼吸一次就感到寂寞。」
    「相馬……」
    「所以,我是真的很開心喔.因為田村注意到了喔!發現了真正的我。所以……我想過只有
田村也好,他願不願意成為我的朋友呢?更何況,到現在我明白了。之前想和田村成為朋友的念
頭,並沒有錯。」
    相馬抬起牽著我的那隻手,開心地甩起手來。像小孩子會有的舉動一樣,手牽著手,甩得高
高的。
    「因為,田村來了嘛!和我一起大聲吶喊、和我一起逃跑、助我一臂之力!有田村支持的
話,我就能繼續努力下去。繼續奮鬥下去。剛剛我是第一次,有這種想法……」
    「啊…………』
    之所以發不出聲音來,並不是因為呆掉了。
    一點一點湧上喉嚨的不是言語,而是一股熾熱的、溫柔的情感。
    終於傳達給她了。
    在心中一直吶喊著的聲音,確實傳達給相馬了.吶喊著  「我就在這裡喔!」告訴她.  「我
支持妳喔!」我的吶喊。並沒有白費。
    啊,對了上高浦果然弄錯了。
    「目的並不是老哥啊……」
    當然,我剛剛就已經明白相馬並不是那樣的女生,但是像這樣透過本人的話語證實以後才能
夠更加確定。
  「怎麼回事……』
  我只是想就能更加確定我的想法沒錯而已……
  「咦??就算問我怎麼回事,我也……說,說什麼??」
  「田村……居然當我是那種人,我至今所做的一切,目的全都是為了田村老師!田村一直是
這麼想的嗎??」
 楼主| 发表于 2007-5-19 00:15 | 显示全部楼层
「啊!少蠹了!跟妳說了不是啊!我當然知道那種事啊。只是有一點,該怎麼說,有點類似
』啊,果然是這樣啊!太好了!『這樣的感覺。」
    「人家才不是那種人!田村為什麼會不懂那麼重要的事情啊!」
    「wow!」
    彼此的手還牽在一起,兩人分的拳頭正中我的臉頰,接著相馬一把揪住我的領口。
    「不、不能呼吸……」
    我咬緊下唇,被拖拉到因憤怒而發抖的相馬前。
    「我才不是那種人!我對田村老師的感覺,只不過是憧憬!我現在喜歡的……喜歡的……無
論何時都,只有一個人……!」
  只有一個人,啊!
  那是當然的啊,一般來說。
  剎那間,就在我環遊思考世界時被人趁虛而入。
  「唔!」
  劃過腦海的,是上體育課學柔道時被摔的經驗。被柔道上段者抓住生平第一次穿的柔道服領
子,還在發呆的時候.就被摔了出去。
    領口被人拉了.過去的觸感,提醒我又要被摔出去啦!又要再嘗一次慘痛的經驗啦!就在這心
靈創傷發動的同時——
    我一聲不吭。
    不對,是發不出聲音來.
    我被抓住領口、渾身解數地拉了過去,然後緊閉著雙眼的相馬的嘴唇,就重重貼上了我的嘴
唇。不,這有一點誇張。不如說是門牙和門牙還比較正確。
    不過那還真是個驚人的衝擊。
    驚人的——衝擊.
    就在撞上的那瞬間,有種脊椎碎裂的感覺,突然爆發的電流從腦門通過脊髓,直貫尾椎骨.
    時間停止了。
    然後我懂了。
    這就是、這就是那個,雖然根據傳說應該是實際存在,但至今始終不曾捕捉到的,那個——『
KI.KI.KI……』就在我像隻猴子吱吱叫的時候,公車開了過來。那當然,因為這裡是公車站。
    相馬放開我.轉眼聞人就不見了.她以十分驚人的速度衝上公車。「司機伯伯快開車啊!甩
 楼主| 发表于 2007-5-19 00:15 | 显示全部楼层
掉追兵!」「可是,這是公車……」就這樣在那邊上演著爆笑短劇。
    「啊……啊啊!相馬,妳、妳;.妳、妳一個!呼呼呼、呼、呼呼!」
    我不是在笑。
    我想說的是——女生。
    因為那可是KISS不是嗎?而且那還是初吻呢!
    「妳一個女生,看妳做了什麼好事!」
    當我理解到這個現實的時候,公車已經載著就算隔著窗戶。仍看得出滿臉通紅的相馬走了。
    這已經是第二次被相馬丟下了。
    比起第一次來.還更要命。
    ***
    在我發楞地坐在公車候車處的那一段時間裡。豪雨停了。這時已經是晚餐時間,從遠近的房
子裡飄來飯菜的味道。
 楼主| 发表于 2007-5-19 00:15 | 显示全部楼层
陷入瀕死狀態的我,已經搞不清楚自己是沿著什麼路徑,用什麼方式走回來的,總之是回到
家了。
    但是,就算花了那麼多時間,整張臉遺是羞得通紅發燙.大概一開口,說話的聲調也會很奇
怪吧!
    怎麼說呢?.就是那種已經到達——極限的感覺。
    我還沒有辦法進到家裡,特別不想和老哥打照面。
    對了!像是在尋求依賴似地搜起信箱,想必現在的我看起來就像是個可疑少年吧,不過想通
知警察就通知吧!我可沒有閒工夫管那種事情。態度一轉,開始分類起傳單、繳費通知單什麼
的,總之盡可能地拖延時間——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大叫。
  有了,就是那個。
  一張寫有松澤小卷的明信片。直到今天,不知道等了多久始終沒有寄來的那張明信片,現在
收到了!
    手顫抖不已,先盯著寄件人的名字看了好一會兒,終於下定決心翻到背面.
    當下想再次大叫。
那上頭只寫了一句話——
相馬同學,是誰?
「什、什什什、什……」
相馬是……相馬是……應該說是我的初吻對象……嗎?
「是間諜……有間諜啊!」
打了一個寒顫,回頭看看背後。接下來右邊,左邊。既然沒有的話那就是——上面嗎”
「啊!」喉嚨發出聲音。我仰望天空,「那個東西」正高掛在天空中。
松澤的故鄉所在的星球。
散發著金黃色的光輝,圆澄澄的月亮。
正從天空中映照著我。
 楼主| 发表于 2007-5-19 00:16 | 显示全部楼层
高浦同学的家族计划   

三年B班班長.高浦真一  (十五)察覺到了那個徵兆——那是在梅雨季也差不多快要結束
的,初夏的某一個時期.
    「戀愛……」
    不由自主地歪著頭,喃喃自語。那雙甚至為他赢得眠地葳封號的小眼睛,正專注地追逐教室
角落的一對男女的動向。
  「你剛說了什麼嗎,」
  在一旁問話的,是青梅竹馬兼摯友的田村。現在明明就是午休時間,他居然翻開歷史課外讀
物閱讀,從這點可以讓人感受到他的不起眼是多麼根深蒂固。
    「不,沒什麼……」
    拋下一句『這樣啊」,挚友二話不說回到了自己一個人的世界裡。接著又再次看向教室的角
落,然後,緩緩地環顧四周。
  高浦注意到了.
  這是某國,某縣,某市內的某國中。在那間教室裡,暗潮洶湧.而自己身在這股看不見的潮
流中,就快要落伍了——
    ***
  在占地廣大的宅邸北側——
  在飽含初夏濕氣、充滿草木氣息的林木深處,那棟別館就座落在那裡。從前是作為住在這裡
的傭人們的起居室.戰後,在大規模改建工程施工之際,這棟小屋原先預定拆除.在施工期間一
度作為工人的休息場所,隨著日子過去,竟然忘記拆除,結果就在一團混亂之際,被棄置在那裡
不了了之.就外觀上來看,不過是一間快要腐爛掉的木造小屋,地基也不知道變成什麼樣子,整
棟屋子傾斜歪向一邊。是棟讓人不知該怎麼處理的房屋。
  然而——
  「痛死了!」
  高浦匍匐前進,鑽過鐵絲網下頭,鐵絲網扎到高浦的背,他痛得哇哇叫。現在為了要進去那
棟破爛小屋,就非嘗這種苦頭不可。
    三年前,有一個個性偏執的人物住進了這屋子。
    那人在一年前,親手在這棟別館的周圍釘下木樁,並圍上鐵絲網。究竟有什麼必要搞出這種
名堂來,只有住在這裡的人才知道。那些深深打入地面、大膽歪斜的木樁,以及拴在小小的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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