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fate5156 于 2011-7-20 17:46 编辑
噢!春樹啊!汝怎麼就這樣死了!
旁白:千歲春樹
卯花帶頭,一行人衝到我房間。睡在床上的……確實是我。還有另一個我?
「有兩個哥哥!?」
我呆站在床邊,俯瞰著我。
另一個我閉上眼睡著,佐奈的目光在我和我之間來回。
「春樹、快起來啊,春樹!」
卯花粗魯地搖晃睡著的我……
但我仍沒有醒來,他便不斷賞我巴掌。
而且她打得很用力。
「公、公主……」
「欸欸,我說卯花……」
「奴家叫汝起來!」
啪!啪!「呃……
「可不可以放我一馬?」
那個我雖然不是我,但總覺得不是很舒服。
不知為何,我的臉頰也痛起來了。
「唔,汝不起來乎……」
卯花輕輕喘氣,雙手放開我,離開床邊
。睡著的我雙頰通紅,她怎麼這麼狠?
我不禁撫上我的雙頰。
「好過份……」
「琉璃,汝怎麼想?」
「恩……」
卯花問道,琉璃把鼻子靠近睡著的我,聞著味道。
「這個春樹是軀殼,不臭、不煩人也不討厭。」這麼說也很過分。
「我本來是甚麼味道?」
「妳想知道嗎?」琉璃露出厭煩的表情回望我。
「……算了,不用了。我好像會完全喪失自信。」
「那就別問。」
是啊,沒想到「臭」這個字會這麼傷人。
「不、不要緊的,哥哥一點都不臭,對我來講,哥哥的味道很好聞!」
「謝謝妳。」佐奈不算幫腔的幫腔,反而使我心靈更空虛……
「嗯,靈魂離開後……」
「離開後?」卯花雙手抱胸,表情怪異地低語。
「沒事……之後在解釋。」
卯花的目光離開躺著的我,轉身望向我。
「現在,汝的身體慢慢步向死亡。最好早點送去醫院。」
「死!?」我會死……聽見非比尋常的字彙,佐奈面色鐵青。
我的臉色也定也一樣。
「佐奈,快,一刻都浪費不得!」
聽見卯花這麼說,佐奈往上一躍回過神來。
「爺、爺、爺爺!請、請叫、請叫救護車!!」
「佐奈,妳冷靜一點。」爺爺站在佐奈身邊,默默看著一切……
他雖然臉色發青,卻努力維持平靜,安撫慌張的佐奈。
「看來,是真的只有我看不見春樹的靈魂。」
爺爺緩緩走向床邊,俯視動也不動的我。
「如果公主不在,我也不知如何是好。公主,現在春樹的靈魂在哪?」
「就在奴家旁邊。」卯花拉住我,雙手纏上我的手臂。
「啊─!」 佐奈大喊,爺爺卻制止她:「這樣啊。那……應該在這一帶吧?」 爺爺把手伸向看不見的我,輕撫我的頭。
「嗯,我只相信看得見的事……但我覺得春樹就在這裡,我無法不信。」
「爺爺……」
爺爺的手感確實船到我頭上,但爺爺可能覺得沒摸到東西……
「單方面被摸頭很怪嗎?」見了我的表情,卯花說中我的想法。「之後再跟大家說明。」
春樹,現在第一要務是把汝的身體送到醫院。
汝的靈魂不知為何離開身體。若原因為受傷或疾病,則無法躊躇。」
「是、是啊!今天,鬼蝠魟掉在哥哥頭上!就是那種又大又平的魚,重重摔下來!」 佐奈張開雙手,秀出魟魚有多大。她竟然知道魟魚的正式名稱。
「原來如此,頭部受到撞擊乎?如此,得盡速處理。」
爺爺原本困惑的表情忽然變得緊張。
「佐奈,我打電話叫救護車,妳準備一下換洗衣物,以便等一下馬上陪春樹去住院。」
「好的。」
佐奈點頭。
「我和佐奈培春樹去,公主和琉璃在家等。當然,知道送到哪間醫院後,我會馬上通知妳們。」
「好。」
「琉璃不會離開公主姐姐。」
爺爺俐落分配任務,薑是老的辣阿。
「對了!春樹……我是指醒著的春樹。如果沒有看得見的確切證據,就當作對方看不見。」 這也無可厚非。 「你可能會有點寂寞,忍著點。」 「啊、喔……」
不知道是不是偶然,爺爺對我溫柔一下。 我知道爺爺聽不到,我還是回應了。 說完,爺爺笑著離開我房間,他應該是要去叫救護車,然後要涉姐準備關店。
「那我也該準備了。 哥哥,不管發生甚麼事我都會保護你,請你放心。」 佐奈笑著望了我一眼,便離開房間。
跟爺爺相比,她的笑容較僵硬,但這也不能怪她。
又給佐奈和爺爺添麻煩了……
「呼……」
我深深嘆氣,視線落在自己的身體上。我的身體就像死了一樣地睡著。
遭受天罰得我要是這樣繼續活著…… 對佐奈來說,等於她大半的人生都要為我操心;對爺爺來說,他往後的人生都要為我擔憂。
為了我,他們的人生都白過了……
為了大家,我……是不是死了算了?
「春樹!」驚!突然,卯花對我怒吼,我身子一縮,看著她,她露出憤怒的眼神瞪著我。
「卯、卯花,幹嘛兇我啦,我做了甚麼事嗎?」
「兇?為何奴家要兇汝?話說回來,汝方才是否有負面想法?」「負面想法?」
「是啊,想消息、想死一類的想法。」
嗚……雖不中亦不遠矣……因她說中,我的臉表情隨之變得僵硬。
「嗯,奴家說對了?」卯花看著我。她的神情已不帶怒色,但她的眼神十分真切,不許我移開視線。
「沒有,我沒有想死,真的。」我說的話毫無半點虛假……嗯, 「想死」和「死了算了」又不一樣。
「是嗎,那就好……」卯花的視線投向我身後。
「春樹,現在汝身邊聚集了許多非善之徒。」
「非善之徒?」「嗯,說來話長……救護車是指會來街汝的車乎?」
「嗯。」「如此,在它到來前,奴家告知汝。」咳,卯花咳了一聲。
平時她總會嫌麻煩,這次她竟然告訴我,應該是很重要的事吧。
「汝現在變為靈魂,汝的情感變暴露在外,即刻散播出去。 人死後先化為死靈,之後才化為祖靈或精靈。
化為死靈後,會受到悲傷、憎恨、忌妒等負面情感囚禁,而無法化為祖靈或精靈……」 但生前的想法過於強烈時,
卯花繼續說道,病把手臂繞到我身後,驅趕甚麼似地揮動。
「在那當中,也有力量較強大者,可依附於靈魂,謀求同化。」
「那些死靈在我身邊?」 「然也。由人類的立場來看,它們是惡靈。 化為靈魂的汝是很好的獵物,現在奴家與琉璃可保護汝,
但若汝一直有負面想法,可能招來不懼怕咱們的強大惡靈。」
琉璃把睡著的我的手臂拉出來,奮力一咬。
這應該是驅逐惡靈的咒術,不過我覺得我的手也痛起來了。
「如果現在的我被附身……會怎麼樣?」
「嗯,不是靈魂被吃,迎接真正的死;就是受惡靈影響,遭負面情感囚禁,到死不停重複毀滅行動。」
我後背留下冷汗,拼命驅散腦海中的負面情緒。原來變成靈魂還是會流汗。
「無論哪條路,都無法恢復人類的平靜生活。」
卯花嘆道。我想……這種救不回來的靈魂,她應該看多了。
遠處傳來逐漸接近的警笛聲,應該是救護車來了。
「外面好吵。」「那就是救護車,可以不管紅綠燈,聽見警笛的車也要讓路,
所以救護車可以迅速來到病人所在處或醫院。
「原來如此。」卯花由窗口望向警笛聲傳來的方向。
救護車剛好通過十字路口,紅色的警示燈染紅整個房間。
「那我該怎麼辦?」「怎麼辦是指何事?」卯花的目光由窗外回到我身上。
「我是在問,我要待在妳和琉璃身邊,還是跟身體一起去醫院?」 「嗯,與身體同在為上。奴家派琉璃陪汝,她躲起來便可。」
我見識過琉璃的藏匿能力。
就算事救護車上沒地方躲的狹小空間,她也一定能藏身。
「琉璃,麻煩汝保護春樹。」卯花說完,琉璃轉過身點頭。
「好,這是公主姐姐的命令,所以琉璃會保護春樹。 「琉璃不是為了你,你可別誤會。」
為甚麼後半句聽起來像在念大字報……
「妳在學佐奈嗎?」琉璃再次點頭。
「嗯,像吧?」
「……這樣很麻煩,妳別再學了。反正,我跟著身體過去就行了吧。」 「嗯,等真一郎聯絡後,奴家也會去醫院。」
卡嚓!
佐奈沒敲門就打開門,探出頭來。
「哥哥,我們準備好了,你準備好了嗎?」
「準備,我根本就沒辦法做甚麼啊」
「也、也是啦。」我毫不緊張,佐奈也露出苦笑。 警笛聲停止,救護車緩緩橫停在門前。
我的身體終於要被送去醫院了……
我和我的身體,會發生甚麼事呢?這也是天罰之一……嗎?
這是春樹的內心世界
旁白:千歲春樹
救護車載著我的身體前往醫院。
我躺在樸素的床上,
爺爺和佐奈坐在我身邊,爺爺回答醫護人員的問題,
佐奈則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看著我的身體……偶爾瞟向抱膝坐在救護車角落的我。
琉璃……雖然看不見,但她一定在某處。
一路上,我心想,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但我一察覺,事情就已演變成這般地步,我全沒有頭緒。
「真是的……怎麼會這樣?」
我不禁脫口而出。醫護人員沒有任何反應,看來他們也跟爺爺一樣,聽不見我的聲音。
不知不覺間,救護車減速,警笛聲停止。
我看了窗外的景色,救護車在潔白巨大的建築物前緩緩移動。 醫院到了。
醫護人員把我的身體推下來。
送到急診室,讓待命的醫師診視。
看到別人的手觸摸白己身體的光景,總覺得很不好意思,而且身上也癢了起來……
我的身體有些擦傷和咬傷,但沒有導致我失去意識(在我看來叫做使我靈魂出殼)的外傷。 我的頭部也沒有明顯的毆打痕跡。
我光明正大地倫看送到醫師手上的抽血報告,上面沒有明顯異常的數值。
「唉……」
醫師深深嘆氣,緩緩搖頭:「找不出任何異常,明天再做詳細檢查……」
醫師低聲說完,貌似助理的年輕男性便交代旁人一些事情。他說的專有名詞太多,我
聽不懂,但我知道,目前無法下結論。
我離開急診室。門關著,但我試著往牆壁撞去,果然如我所想,什麼衝擊也沒有,便輕易穿了過去。
啊─。我真的變成鬼了啦……
「哥、哥哥!?」
見到我突然穿牆而出,佐奈不解地叫道。
她坐在急診室前的長凳,拿著住院用的行李。
與急診室相比,走廊只有微弱的燈光,因此有點微暗。我確認四周沒任何人,
便對佐奈說道:「我的身體應該沒什麼問題,醫生也找不出原因,百思不得其解。」
「這樣啊……不知道該說好還是不好。」
佐奈露出苦笑。是沒錯,沒受傷再好不過,但原因不明又令人困擾。
「爺爺和琉璃呢?」
「爺爺在夜問櫃台辦理住院手續。」
說著,佐奈望向大廳,我豎耳傾聽,
從大廳傳來男性與女性的聲音,應該是爺爺和護士在交談。
「之前不是要琉璃和公主待在家裡嗎?」
「不,後來……」
「琉璃在這裡哦!」
「呀啊!」
突然傳來琉璃的聲音,佐奈嚇得跳起來。
白色尾巴由佐奈坐著的長凳下冒出來,微微晃動著。
「琉、琉璃?」
「琉璃是來保護我的。琉璃,為什麼妳躲在椅子下?」
我蹲下窺探長凳下,冒出白耳與尾巴的琉璃趴在地上看著我。
「公主姐姐命令琉璃,要保護春樹,而且不能讓人看見,所以琉璃躲起來。」
「這樣啊。不過現在可以出來囉,只要把耳朵和尾巴藏起來就好。」
「琉璃只聽公主姐姐的命令。」
她別過頭去說道。
「好吧。」
「不過你拜託的話琉璃可以考慮。如果你請求琉璃出來,琉璃只好出來。」
我並不想強迫妳出來……而且,妳這種躲法才會產生問題。
「欸,其實我……」
「琉璃,謝謝妳保護哥哥。不過這裡很擠吧,而且我很寂寞,妳可以出來陪我嗎?」
佐奈蓋過我的聲音說道。
「這樣啊,妳都這麼說了,琉璃就出來吧。」
她說完,便從長凳下探出頭,跳到凳子上。
「對了,琉璃,大家沒吃晚餐就出來了,妳肚子餓了吧?」
「肚子?」
咕嚕嚕嚕……
琉璃的肚子聞言唱起空城計。
「餓了。」
琉璃這才發覺肚子餓,她無力地垂了頭。
「我、我想也是。我剛剛去商店買了麵包,妳忍耐一下,吃麵包當晚餐好嗎?」
「麵包!?」
琉璃的雙眼恢復生氣,狐耳再度冒出。
「我看看,有紅豆麵包、果醬麵包、咖哩麵包、波蘿麵包……」
佐奈從白塑膠袋裡拿出好幾種麵包,琉璃的耳朵不停動著。
「哇!」
「選妳喜歡的吃吧!」
佐奈把所有麵包交給她,琉璃露出迷濛的神情接過來……
「琉璃要吃了。」
她開始忘我地吃起麵包。
「呵呵……」
佐奈微笑看著琉璃。
「對了,哥哥你……」
說到這裡,佐奈露出疑惑的表情,伸手遮口。
話說回來,我能吃飯嗎?以時問來看,我應該餓了……
我把意識集中在肚子,沒有空腹感。
我看著大口吃下麵包的琉璃,也完全沒有想吃的感覺。
我真的不餓,所以也不必勉強自己吃束西。
「別在意,我不知道能不能吃,而且我也不餓。」
「這樣啊。」
「佐奈,妳不吃嗎?」
「其實我剛剛吃過了。」
佐奈害羞地笑道。
「如果我知道琉璃就在這裡,就不必自己吃了。」
「這也沒辦法,要找出藏身的琉璃絕非易事。」
我與佐奈的目光集中在琉璃身上,但她忙著吃麵包,似乎沒聽到我們說的話。
「……這次的事件,是天罰嗎?」
佐奈望向急診室的門低語。
我也在想這件事。看似天罰……
但明顯地,和之前天罰導致的不幸不太一樣,
總覺得……心中的煩躁訴說著這不是天罰。
但在某種形式下,卯花跟這場騷動應該有關。
「不知道,我覺得不一樣……不過可能有關。」
「不一樣,但有關?」
佐奈抬起頭,有點困惑地看著我。
「嗯─我不太會形容……佐奈,我和妳之所以相遇,雖然跟天罰沒有在接關係,
但可說是天罰造成的。」
「啊……」
「我在想……是不是這種有關?不,我只是有這種感覺而已。」
是啊……我也這麼覺得。」
我們在一起已久,就算我不把想說的話完整表達出來,佐奈也抓得到大致的威覺。
滋─滋─!
「啊、對不起!」
佐奈從包包裡拿出手機。她設成禮貌模式,所以沒有鈴聲,只聽到震動聲。
佐奈打開折疊式手機,從液晶螢幕檢視來電者,接著按下按鈕,把手機拿到耳邊。
「喂,我是佐奈,是的,請說。」
微微傳出的是熟悉的女聲,是涉姐。
「是的……還有葵……好的,已經告訴爺爺了吧,好的。給妳添麻煩了,謝謝。」
雖然看不到對方,佐奈仍深深低頭致意。
日本人總是會這麼做。
嗶!
確認通話結束後,佐奈把手機收進包包裡,
同時望向我:「涉姐打來的,她要跟公主和葵一起過來。」
「葵?為什麼?」
「不知道……可能是涉姐通知的……」
我想也是。
「涉姐整理完店裡,會再打給爺爺。」
「這樣啊……」
卡擦─
急診室的門緩緩打開,來者不是醫師,是貌似助理的男性。
佐奈從長凳上起身。深深低頭致意,男子也低頭回應。
「現在要把病人送到病房。」
男人讓門開著,便再次進入急診室,推著我躺著的病床出來。
「那,我哥哥他……」
佐奈跟在床邊走著,琉璃雙手拿著吃到一半的麵包,沒禮貌地邊走在後面邊吃。
男性頭也沒回,語氣毫無抑揚頓挫地回答佐奈的問題。
「關於他昏迷、無法醒來的原因,老實說我們並不知道。
現在,他的健康狀況沒有問題,所以,我們認為他馬上惡化的可能性不高。當然我們會謹慎注意……」
他們來到電梯前,他按下按鈕使電梯停下。
「我們明天預定做更詳細的檢查,會詢問專科醫師的意見與看法進行。」
「這樣啊……麻煩您了。」
叮……
電梯門打開,他小心地把我躺著的病床推進電梯裡。
男人按下按鈕,門迅速關上。
我的(身體的)病床在三樓,電梯馬上抵達三樓,門再次開啟。
「病房是三○一號室,病人醒來前不會住在單人房。」
「好的。」
他把我推出電梯後,便來到護理站,對幾位護士交代事情。
住在單人房啊,我記得住一晚要兩萬日幣左右……我有保險嗎?
或許已過了熄燈時問,整棟醫院都很昏暗。我看著醫院,認真想著……
我到底要給佐奈和爺爺添多少麻煩……
我想嘆氣,卻在前一刻忍住。我不能再讓佐奈擔心了。
我的身體住的單人房有五坪大,要說過大也沒錯。身體躺在病房中間的病床上,
我身上連著許多管線,延伸至病床四周的幾台醫療儀器。
這幅景象下,我好像是連續劇裡的重病患者。不,原因不明而昏迷不醒,根本就是重病患者……
醫療儀器旁,佐奈、卯花、琉璃、葵,靈魂狀態的我,不發一語地凝視我的身體。
爺爺在和診察我的醫師說完話後。便回家去了,也順便送涉姐回去。
「阿春,你變成鬼魂了耶!」
語氣中絲毫不帶緊張感……
葵輪流看著我與睡著的我,領略地點頭。
她剛衝進病房時還臉色蒼白,心神慌亂,現在卻變了個人似的。
「是靈魂……說鬼魂也沒錯啦!」
葵一直說成「鬼魂 」,卯花露出苦笑。
「阿春,讓我摸一下好嗎?」
「嗯?」
葵悄悄往我的臉伸出手。
戳……
「咦!?」
葵的手指碰到我的臉,壓了下去。
「哇!?摸得到鬼魂?」
葵大吃一驚,我也嚇了一跳。
剛才爺爺還摸不到我的頭……等等,剛才卯花好像抓住我的手臂?
「舂樹,葵,汝等似乎很訝異。」
卯花露出惡作劇似的笑容。
「這並不是肌膚的接觸,而是葵的靈魂碰到春樹的靈魂。」
「靈魂摸到靈魂?」
「嗯。」
說到這裡,卯花把附近的鐵椅拉過來,重重坐下。
「其實咱們並不是以雙眼看見春樹,而是以咱們的靈魂感受、認知春樹的靈魂。」
「那,為什麼爺爺看不到我?」「這有點複雜。不是任何人都看得見靈魂。
要有資質或強烈的關係,或其他與靈魂合得來的原因,
才看得見。且,即使看得見,若本人深信自己看不見,便無法看見。」
「我只相信看得見的事……」
爺爺說過的話掠過我腦海。
所以爺爺才看不到我嗎……
「汝等別誤會。身為人類還看得見靈魂,是極為罕見的事例。
佐奈及葵看得到春樹,機率接近奇蹟,希望汝等記住。」
「哇……」
「而,看得見靈魂之人,能以自身靈魂感知其他靈魂。
方才葵感受『碰到春樹』的感觸,並非肉體的觸覺,而是葵的靈魂感知春樹靈魂的感觸。」
「咦?呃─我似懂非懂……」
葵抱著頭說道。卯花的說明確實有點難懂。
「欸,卯花。」
「我把右手舉到臉部的高度,訴說我有疑問。
「春樹,何事?」
「還有一件事我覺得奇怪。我變成靈魂後可以換衣服,這是為什麼?」
「這很簡單,靈魂原本就無外形,由汝的記憶與經驗造出並維持現在的春樹。
靈魂之所以穿著衣服,是因汝想穿衣服,因此造出自己穿著衣服的模樣罷了。」
「原來如此。」
原來我所想的會反映在我的外觀。
「那,那如果哥哥心想『我沒穿衣服』……」
佐奈從旁插話。
「當然,靈魂就會變成一絲不掛的春樹。
人們無法詳細察看自己的背後,因此痣的位置也會變得不太一樣。」
「哥、哥可一、一絲不掛掛掛掛!?」
佐奈瞬間化為茶壺 · 大火就要點燃她的情感。
「佐奈,冷靜點。我絕 對 不會這麼想的。」
「喔……」
她露出遺憾的表情,垂下雙肩。
看來我在她的情感失控前成功阻止她了。
「聽了公主的說明,總覺得解開了一些鬼魂的秘密呢!」
「是啊!」
我點頭贊同葵的看法。
為什麼有人看得見鬼魂,有人看不見;為什麼有的鬼魂穿白衣服,有的鬼魂穿便服,有的鬼魂沒穿;
為什麼鬼魂沒有腳;為什麼鬼魂能掐住人的脖子……卯花一口氣解答了這些疑惑。
「變成鬼的阿春還點頭,真不像話。」
「我可是有深刻的體會呢……」
「嗯,時間差不多了。」
卯花望了時鐘,短針走到十一,已經算深夜時分了。
「差不多怎麼樣?」
我一問,卯花露出極度厭惡的表情。
「某人……差不多該出現了。現在是最佳出場時機。」
看見她的表情,我想到「某人」是誰。
「有人聯絡虎太郎嗎?」
「毋須聯絡,某人也清楚,奴家現在正希求他來到。天神便是如此,非常不討人喜愛。」
卡擦。
「說得沒錯,不過說我不討人喜愛,真是太過分了,我明明就這麼可愛。」
打開房門進來的,是虎太郎,他臉上露出狡詐的笑容。
除了卯花,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汝快離開那身軀,虎太郎原本的模樣比較可愛。」
「虎太郎……?」
葵第一次看到天神附身的虎太郎,她對他投以訝異的視線。
「葵,這個人是虎太郎,卻又不是虎太郎。
比卯花更高階的神附在他身上,真正的虎太郎在睡覺。」
「哦!」
聽了我說的話,葵馬上就相信了。
「妳也懷疑一下吧!」
「公主也是神,而且阿春還變成這樣,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怕了。」
她苦笑道。我和卯花使葵的常識變得奇怪了。
「好像造成妳的困擾了。」
虎太郎說道,我也只能苦笑。
「總之,請多指教。雖然這麼說,這件事結束後,應該也不會跟妳碰面了。」
說著,虎太郎 ( 內容物:神)露出笑容,伸出右手。
「啊、我也是。請……多指教。」
葵與神握手。他雖態度坦然,卻是比卯花高階的神。
葵不知該如何對待他,於是露出猶豫且僵硬的笑容。
「哦─你朋友裡也有一般人喔?」
虎太郎露出壞心眼的笑容,轉向我說道。「要你管。」
「好,我就是順應大家的期待出現的……有什麼事?說具體一點。」
虎太郎慢慢環顧大家。
「還用說,當然是讓春樹復原。
對汝而言, 必定易如反掌。」
卯花不快地說道。要拜託別人還用這種態度,實在是很沒禮貌。
不過看來虎太郎完全不在意。
「妳知道這不可能吧,神怎麼可以隨便實現人們的願望呢?
「這點奴家當然知道,但這不是人們的願望,是奴家的請求。
春樹變成如此,奴家也有責任。」
「妳是為了人,所以都一樣,還有,他變成靈魂出於他自己的心願,與妳無關。
當然也不能說是完全無關啦!」
「什……什麼!?」
聽見虎太郎這番出乎意料的回答,除了琉璃,大家都發出驚叫。
我、我的心願!?我希望自己變成這樣?
「哥、哥哥?」
「不不不,我根本不希望自己變成靈魂。」
我焦急地否定。
「嗯;你確實沒有想要變成靈魂,但你有過想死、想消失這類想法吧?」
不會吧……我……
「哥哥……」
「阿春……」
佐奈和葵擔心地望著我,如果不解釋清楚,她們會擔心的。
「當、當然有、有啊……可是,任何人都會有這種念頭吧?佐奈、葵,對不對?」
我把話題丟給佐奈與葵,她們荒亂不已。
「咦!?啊、是、是啊,要說有……也算有。在很痛苦的時候,心情會很憂鬱。」
「我也-樣……想過這種事。」
「你看,你去問人,每個人都有過這種想法,人就是這樣。」
我得意地回望虎太郎。
「哼,你根本不懂。」
虎太郎誇耀地嘆道。我無謂的抵抗,對他似乎起不了作用。
「是啊,每個人都有過想死、想消失這種想法,但大多情況下,
是為了平復自己的心情,並不是真的想死。如果要追究這種想注為什麼會使你靈魂脫離……」
虎太郎冷淡的視線直射我的眼眸。
「嗚……」
這不是他之前輕視別人的眼神,而是看透一切的目光。
我覺得可怕,雙腿不自覺發軟。
「千歲春樹,是囚為你的想法太深入了。』
我無法別開視線……被蛇盯上的青蛙,一定就是這種心情吧?
「不,可是我真的……沒有非常認真地想死啊!」
我好不容易擠出回答。
雖然我真的想過「死了算了」,但沒有「想死」這種想法。
「嗯,你真的很沒自覺……」
「是在睡覺的時候嗎?」
一直沉默看著我們交談的卯花插話。
「是啊,而且為了讓你不安,還封印了你的記憶。你被做事謹慎的傢伙盯上了。」
「封印可以解開嗎?」
「當然啊,你以為我是誰啊?」
虎太郎十指交扣,像是做準備運動般折響手指。
「你真的很麻煩耶!」
唉,虎太郎輕嘆。他總是這樣,一舉一動都教人生氣。
「春樹。」
卯花來到我面前,表情卜分嚴肅。
「什、什麼事?」
「汝今天回家後到用餐之間,是否睡了覺?」
「是、是啊……這幾天發生很多事,我很累。」
「你是否作了夢?」
「夢?」
「然也。」
「夢……喔?」
卯花這麼一問,我便回想。我覺得我作了夢……
「我應該有作夢,但不記得作了什麼夢。」
「幾乎百分之百確定。」
虎太郎站在我面前說道,他伸出右手掌,貼在我頭上。
「會有點癢,你忍一下。」
「你要做什……」
虎太郎不等我說完,便以右手掌做出乒乓球大小的光球,接著把它塞進我的額頭……
是怎麼回事!?
「好燙!燙燙燙燙燙!」
「哥哥!」
「阿春!?」
好、好燙!具體來說,就像把三十瓦的燈泡貼在我頭上一樣!
「快、快放手!這哪是癢,我會燙傷的!!」
「春樹,甭擔心,他只是讓汝頭腦更清醒。」
我就要大鬧,卯花卻來到我身後制止我。我十分混亂,她冷靜的言語當然傳不到我耳中。
「嗚哇……!?」
慘叫離開喉頭,正要化為聲音。說時遲那時快!有道光在我腦中散開,煩悶的感覺煙消雲散。
我的腦海清爽許多……咦?我想得起我作什麼夢了。
時間像是半夜,我在自己的房間,房間裡一片昏暗……眼前站著一名女子,
身穿鮮豔的和服……卯花很像。但從氣氛……或說氣息,可知她不是卯花,她們差太多了。
「春樹啊……」
少女對我說道,她的聲音跟卯花一模一樣……
「奴家取回神力,可以特別實現汝的一個願望。」
她說的話……很詭異,我的直覺這麼認為。
然而,如果她真的是卯花,真的能實現我的願望……
說不定這是最初也是最後的機會。
「春樹,如何?別客氣。」
反正我一輩子都背負著不幸,就算這個女的不是卯花,
不能實現我的願望,我的情形也不會變得更遭。那我許個願也沒損失。
「卯花。我的願望是……」
「汝的願望為?」卯花的嘴角勾起,我腦中警鈴大作,卻停不下來到嘴邊的話語。
「把天罰……就是不幸,從我體內趕走。」
我的意識霎時恢復。
找眼前有一隻手掌……對了,虎太郎在我身上施了詭界的法術……
我才得以回想起夢境。
我環顧四下,佐奈與葵不安地望著我;琉璃也看著我,她的表情依舊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但我覺得她在擔心我。
「汝想起夢境了嗎?」
卯花滿臉嚴肅,催我說出夢境,她已放開我。
「卯花……」
我看著她,仔細思考。夢中的卯花果然是冒牌貨。
「嗯,我想起來了,而且很清楚。」
「這樣就知道有人在他身上施法了。」
虎太郎放下右手,滿意地點頭,該繼續說道:
「 只有我的法術,才能解開死靈下的封印。希望你知道這是多高等的法術。」
「汝的夢境如何?」
卯花不理會虎太郎,要我說出夢境。
「有個跟妳很像的女孩……」
沒什麼好隱瞞的。我把夢中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大家。
「哦─,真是出乎意料。我本來斷定你的願望是死或消失,這種負面的要求呢!」
虎太郎露出十分意外的表情。
「我都說了,我才沒這麼想。」
「是、是啊,哥哥的神經才沒這麼纖細呢!」
佐奈,這不是誇獎啊……
「算了,雖然不知道是誰幹的,但可推測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真的嗎?」
「我說謊你又能拿我怎樣?真是的,現在的人怎麼動不動就懷疑神呢,以前大家更虔誠的說……」
「緬懷過去的話就免了,快說汝的推測。」
「……更正,不只人,現在的神也不理會上位的神。」
聽聞卯花所言 ,虎太郎嘆道。
唉,真是麻煩的傢伙……
「天神,拜託您,請告訴我們為什麼哥哥會變成這樣!」
「我也拜託你,請告訴我們!」
「嗯,好吧!如果妳們這麼想知道,我也不能不說,畢竟我受可愛的人們所託。」
佐奈與葵的懇求,讓虎太郎心情變得很好,便以施恩的語氣如此說道,才闋始解釋。
「首先呢,他身上有天罰,這是祖先世代流傳下來的強烈懲戒。你們都知道吧。」
「嗯。」
卯花已跟我說過不知幾次。
「而千歲舂樹,你的心情剛好十分低落,心靈非常盧弱。」
「嗚……」
這點我也有自覺。
「有人便乘隙耍把戲,或許對方實現你的願望,是想吃掉你的靈魂。」
「願望?」
「嗯,就在你放鬆警戒的夢裡。」
「所以,那個像卯花的女人就是……」
「我想,那是為了解除你警戒,捏造出來的模樣。」
「不對,等一下,為什麼我的願望實現後,她就能吃掉我的靈魂?」
「在我成為天神而活躍前,有一種叫『契約』的東西。
我只能說,對方是能使用契約的角色。」
「如果夢裡可以實現願望……那我們有幾條命都不夠嘛!」
「不,原本在夢裡訂契約是違規的,理應無效……」
「那為什麼會這樣?」
「雖然規定不能做,還是締結契約了。」
「此與人類世界的犯罪及法律相同。
法律規定不可殺人,實際上卻有法子殺人,這是一樣的。」
卯花舉了個淺顯易懂的例子。
「原來如此……」
「對對,所以死靈是有受罰的覺悟,或不打算受罰,有成功逃跑的自信,才會跟人訂下契約。」
「那這次的事件也一樣嗎?」
「我認為是。而且你順應誘惑說出願望,結果根據契約的效力,不幸的源頭─天罰離開你的身體……」
說到這裡,虎太郎露出惡意的笑容望著我。
「天罰可沒這慶簡單,讓人隨便就弄走。
天罰是千歲家永遠的劫難、流傳的血脈。
這強烈的懲戒,要說千歲春樹的一切是由天罰構成的也不為過。」
「你重新解釋後,可把我打入萬劫不復的地獄了。」
我不禁嘆道。
「哈哈,別怨我,要恨就恨你犯下禁忌的祖先。
我認為,引誘你許願的死靈也有幾等能力。
對方實現你的願望,把天罰趕出你身體。
但你的靈魂卻與天罰成為一體,所以你的靈魂才會和天罰一起離開身體,
而對方想吃的靈魂沒留在體內,契約無法履行,現在一定很失落。」
「簡單說,就是我的願望不是讓自己的靈魂離開身體,但經過一些事情,變成現在這樣,是嗎?
「嗯,是啊。只是我剛才說了這麼多,有種白費工夫的感覺。」
然而,虎太郎臉上未見失落的神情,他打從一開始就不覺得我會理解吧?
「那引誘我許願的死靈讓現在怎麼了?」
「誰知道,大概是放棄了吧?要是吃了與強力懲戒合而為一的靈魂,
一定會吃壞肚子的,啊哈哈哈!」
不知有什麼好笑。虎太郎被白己說的話點中笑穴,發出笑聲。
「這是我的推測,也有可能完全說錯。不過,應該差不了多少。」
「什麼啊,結果都是隨便許願的春樹不好。」
之前默默看著一切的琉璃插話。
「哪是啊,我怎麼可能對夢裡發生的言行負責?」
「你一定是被公主姐姐的模樣騙了,色狼!」
「好了好,琉璃,別這麼說。春樹也是健全的少年,
受到奴家誘惑而忍受不住,侵犯奴家也是沒辦絨的事。春樹 ,非耶?」
「……哥哥,是這樣嗎?」
「……阿春,到底怎樣?」
琉璃、佐奈、葵都懷疑地瞪著我……
「才沒有!卯花,妳別亂講話!」
拜託,這是什麼神啊!
「那我再來會怎麼樣?」
我想改變現場的氣氛,便對虎太郎問道。
「嗯?再這樣下去就會直接死掉了。就是這樣。」
!
連我在內,所有人的表情為之僵硬。在「死」這個字前,
剛才的緩和氣氛瞬問消失無蹤。
「你的靈魂離開身體了啊,當然會死。
雖然你的身體沒有死的原因,還可以活著,但接下來還是會慢慢朝死亡邁進。」
「可、可能是吧……那我的性命還剩多久?」
我怯生生地問道。
「不知道耶,現在的醫療技衛很厲害啊!死也不足為奇的情況下,還能勉強維持生命。」
「是這樣沒錯啦……」
「不過你的靈魂要維持現況,最多只能到天亮吧。」
!!
「我想,天亮後,你的人形會慢慢消失,這樣要返回體內就難了。」
虎太郎的話令我全身凍結。
這是實質上的死亡宣告。我的性命只到天亮……太,太快了!
「不能以汝的力量使春樹復原乎?」
卯花對虎太郎問道。
「就說不行了,妳是要問幾次?有人要死了,請救救他!
實現這種要求合發生什麼事,妳沒笨到不知道吧?」
「嗚……」
卯花無法回話。對天神而言,任意實現人類的願望,應該是嚴重的禁忌。
「不過……嗯,我也不是不清楚他的為人,而且妳還在人家府上叨擾。」
虎太郎嚴肅的表情變得柔和。
「這麼說……」
「我不能輕易實現顧望。但是……可以給妳特別的考驗。」
「考驗?」
「是啊,神的考驗。千歲春樹,這個課題能讓你的靈魂復原。」
虎太郎說,他給的考驗有兩個。
這兩個考驗一定要在同一時間通過才行。
「怎麼這麼麻煩……」
「這雖然是考驗,也是在幫你的靈魂,嗯,希望你們這麼想。
還有,千歲春樹,你無法接受考驗。」
「啥!?我是當事人耶,為什麼不行?」
虎太郎卻不理會我,繼續說道:「這次,可以接受考驗的是千歲佐奈與龍膽琉璃,
妳們跟千歲春樹的靈魂有強烈的關係。不過妳們可能會不放心,所以可以各帶一個人同行。
佐久夜姬和,呃……
虎太郎的視線在葵面前游移。
「葵,我叫山吹葵。」
「對 ·山吹葵。兩人合力就能通過考驗。嗯─,這情況真萌!」說著,虎太郎露出享受的表情。
「不是『萌』 是『熱血沸騰』吧!」
(註:兩者日文同音。)
不過,說不定真的有人覺得萌。
「奴家亦可同行?」
卯花狐疑地盯著虎太郎,彷彿訴說:「汝有什麼目的?」
「當然,不能使用神力的神能做什麼?不是跟人類一樣嗎?」
「……」
卯花悔恨地咬緊牙關,她無法回嘴。
「我知道佐奈跟我的靈魂有關係……」
我望向琉璃,她察覺我的視線。便回望我。
「怎麼樣。琉璃要接受考驗,你很擔心嗎?琉璃也可以不接受哦!」
「不,妳絕對是最可靠的……」
「不准說琉璃比公主姐姐可靠,公主姐姐是最棒的。」
天啊,怎麼這麼麻煩……
「不是啦,我是覺得奇怪。為什麼琉璃跟我有關係?妳不是追著卯花來到我家的嗎?」
「這、這個……」
聽我說完,琉璃別過視線,欲言又止。
啥?我問了什麼不該問的嗎?
「琉璃之前沒見過春樹,但是琉璃認識春樹的祖先。」
「這樣啊……」
琉璃的舉止不像在說謊……
但我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既然之前琉璃都沒說,我也不好繼續追問。
「哥哥……」
佐奈表情猶豫,切入我和琉璃之間。
「佐奈。」
「哥哥,我……」
她害怕等著她的考驗?或許吧。要是我得接受這種詭異天神準備的考驗,一定會緊張得……
「哥哥,我會努力通過考驗!我不會輸給琉璃的,請你覺悟,等我回來!!」
昏倒!
佐奈雙手握拳擺在胸前,秀出她的決心。
什、什麼?
「等我完美通過考驗回來,哥哥就會知道我有多重要,
進而發現自己內心壓抑不下的情感,向我告白也行!!啊!請你別誤會,我不是希望你告白,
我也不會好好回應你的!有這麼不知好歹的哥哥真的很辛苦,如果沒有我,沒有人能照顯哥哥!!就是這種戚覺!!」
嗯,真的要覺悟才行……
「這樣啊,那琉璃也不會輸給佐奈。」
琉璃對佐奈說的「不輸給琉璃」有所反應,她挺起胸膛,展現自信。
得在變得更棘手前解決事情才行……
「那妳們誰要跟誰一組?」
「還用說?琉璃要跟公主姐姐一起。」
琉璃來到卯花身邊,挺起胸膛,理所當然地回答。
卯花看著琉璃。露出有點為難的苦笑。
「那我就跟葵一組。為了我不像話的哥哥,會有很多麻煩事,請多多指教。」
佐奈對葵深深低頭行禮。
「好、好啊,佐奈,請多指教,一起加油吧!」
話說回來,不是不像話,要說不肖才對。
「咱們各自相交已久,這樣的組合應當適宜。」
「是啊!」
我也贊同卯花的看法。
「既然決定好了,就開始考驗吧!」
虎太郎拍手吸引大家注意。
「那我要做什麼?」
「嗯?是啊,就算幫她們加油,她們也聽不到。你只能相信她們,留下來等而已。」
「相信她們,留下來等……?」
我的視線由虎太郎身上轉向四人。
「哥哥,別擔心,一定沒問題的。」
「是啊,神不會讓我們受傷的……應該啦!」
「琉璃不知道佐奈和葵怎麼樣,但是琉璃相信公主姐姐,公主姐姐是無敵的。」
「春樹不接受考驗應該有原因,或許春樹也有任務。這裡就相信咱們,好好等。」
難道我內心並不相信她們?她們現在還在為我打氣,我感到很痛心。
「大家……不好意思。麻煩妳們了。」
我能做的只有深深低頭致謝。
「交給咱們。」
「哥哥,請交給我們!」
「交給我們吧!」
「真拿你沒辦法,就交給琉璃吧。」
大家的溫柔在我心裡擴散。對啊,大家為了我,一肩挑起麻煩的考驗。
就算失敗……我也沒有怨言。
「如此,咱們要接受何等考驗?」
卯花對虎太郎投以接受挑戰的目光。
「等一下就知道了。那就開始考驗了,大家加油。」
啪!
虎太郎一拍手,她們便無力倒地。
「大、大家!」
「千歲春樹,考驗的地點在你內心深處。」
「什麼?」
虎太郎的瞳孔盯著我的眼眸,他的眼瞳十分漆黑,深不見底……吸入我的意識,
我無法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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