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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之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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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 『长篇连载』黑月 (黑色幻想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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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2-8 16:0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燃烧乐园(前)
/1
I am nothing

    地狱烨火吞噬着眼前的一切,跳跃、激荡的火舌舔食着视界所容之物,横竖纵向交错的烈焰沿着建筑群的延伸处蔓延过去,炽热的火海犹如摊子般覆盖住了那个家的存在,登高俯视,眼前的景色竟如同火树银花般地灿烂。
这一刻,我的世界被颠覆了……

    ☆

    踩踏着轻飘的步履,穿梭于迷宫般的无人深巷中。
    枪声四起,散发着杀意的子弹呼啸着擦过耳际,留下残留些许疼痛的伤口。
    等回过神来,我的手已是紧紧抓住女孩脆弱的手腕跑出了数里之外。
    这期间枪声不断,可是方向却无一例外地瞄准着我,从激光瞄准仪中射出的光束朝我的周身持续游移着,随时准备射杀目标之外的人物。
      10分钟之前,当我还在商业区边缘闲庭信步的时候,远远地,我就望见了那个女孩奔命的身姿,紧随其后的是五名一身黑色装束,手持枪械的高大男性。
    在我看来,那女孩犹如受致于人类的金丝雀,扑闪着仅存绒羽的双翼拼命地挣扎着,想要逃出束缚自己的牢笼。尽管疲于亡命,可是她的脸上却不存在着名为“痛苦”的表情,只有一成不变的空虚与茫然。那不是人类该有的情感,也不是人类持有的特性,因为她的表情简直同人偶无异,简直就像失去了灵魂的死物。可是我却看见了,在那层肉身的包裹之下的,她的内在,她的真实。身处黑暗的背景里,一副受了伤的模样,卑微渺小的存在正小心翼翼地舔食着胸口的巨大创伤。那原形的伤口不断流出的不是鲜红色的血液,而是氤氲的黑色雾霭,充斥着令人恶心的腐臭味,好像邪神亲授的诅咒般压抑,沉重。那就是女孩畏惧的原形,逃避的原因。
    正是害怕着受伤,所以要逃避受伤。
    正是逃避着受伤,所以无法正视受伤。
    那一刻,我的心开始滴血……

    在思考之前,身体就已经做好了决定。被不知名的存在控制住的我的身体,毫不犹豫地拉住擦肩而过的女孩的手,转身闪进了建筑物与建筑物之间狭隘的缝隙中。
    这条仅能容纳二人并肩同行的过道是通向无人区的捷径,对于经常散步于此的我,无人区复杂的地形早就了然于胸。携同着女孩我们轻车熟路地穿梭在恍若迷宫的二次元平面内,废弃的高墙成为了天然的屏障,减缓了追赶的陌生人的脚步。
    可是还不够,地形的优势依旧无法弥补我们的巨大劣势。
    黑衣人的脚力远在女孩之上,虽然途中被未知的障碍物磕磕碰碰追加了难度,可是紧紧跟住我们的行踪对他们而言不费吹灰之力。即使耗尽全力,也甩不开比牛皮糖还粘手的他们。不祥的黑色正死死咬住我们的背脊,好像只要回过神,就会被他们杀死。
    黑色的死神渐渐地接近着我们,杀意越发浓烈的子弹在我的脚边留下了身影,隐隐之中,死神的镰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不,还有机会!
    我们还有挡开死神镰刀的希望!
    对于熟知地形的我还有个压倒性的绝对优势,那是任何差距都可以弃之脑后的关键。
    正是因为这里对于黑衣人犹如迷宫,对我却像后花园般的存在,所以我可以找到那条路,那条不会被黑衣人察觉到,唯一能够逃生的出口。
    前方十米处左转,之后前进十五米再右转,在第二个拐弯口处再此右转。
    规划好的逃跑路线早就深深地烙在脑海,唯一的希望就在那一刻。
    是的,逃的掉!
    坚毅的决心给了我力量。
    我,名为镜嗣的男人,绝对不容许停步于此!

    『喂,听的见吗?』
    我别过头,冲着女孩大喊。
    女孩脸上毫无表情,然而颈部却微微扭了过来,视线正巧和我对上。
    现在已经刻不容缓,黑色的死神们仅离我20米开外,不间断的枪声像是在提醒我们危险的逼近。
    『快点!别说话,脱掉外套!』我的声音急促起来,在命令女孩的同时我也解开了自己外衣上的扭扣。
女孩没有回复我,不过群青色的风衣已在她的右手里随风飘曳着。就像是没有灵魂的人偶,听从着主人的安排,执行着主人的命令。她不存在自我,有的只是空虚的骨架与肉体。
    虽然现值深秋,女孩的手却出奇的冰冷,纤细柔嫩的肌肤传出寒撤刺骨的体温,冻伤了我温暖的手心。
    我紧紧抓住女孩失去温度的左手,向着仅存的一线希望奔去。
    心里不停地默念着:我们,一定逃得掉!

    在拐了数个弯道之后,道路仅剩一条。
    那仅存的道路所连接的终点是贯穿整个北约镇的澄河。
    奔跑的同时,我的思绪也在飞奔着。在抵达澄河时踢倒横在路边的水桶,让其自然落入水中,同时丢下我和女孩的外套,用激起的落水声,造成我们二人双双跳水的假相。而正真的我们却躲在只有我才知道的被杂物覆盖住的秘道口,如果将就着挤挤,还是有着可以容纳两人的空间。接下来只要不发出声音,屏住呼吸就可以不让随后而至的黑衣人发觉,然后沉默地等至他们离开就是我们胜利了。

    成功的蓝图早就画好了,完美的逃跑路线已经向着我们而敞开,剩下的就是最后的冲刺。心中忘记一切,唯一的念头就是拼尽全力奔跑着,头也不会地奔跑着,全身的力量要都灌输进双腿,紧绷的肌肉源源不断地输出着前进的动力。离澄河只有3米不到了。只要迈过这一步,只要迈过这一步,我们就成功了!
    我一直坚信着我们能够成功!
    我一直坚信着我们能够逃脱牢笼!
    我一直坚信着我们的希望触手可及!
    『砰砰砰——』
    黑色的死神赶在我们之前就斩断了唯一的生路,希望刹时陷入了绝望!
    世界顿时沉静了。
    噩梦的声音萦绕于耳边,我吃惊地瞪大双眼,眼睁睁地看见三道银色闪光贯穿了我的小腿,左肩以及胸口。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犹如割开的水管,向着四周喷洒粘稠的液体。那时,我看见了——红色的粘稠物染透了她的上半身,她的脸在微微地笑着,饥渴地舔食嘴角的液体,俨然一只嗜血的鬼物!
    可是事到如今,脱线的身体不再听从我的指挥。渐渐地,眼前的视界呈现着单调的红色,女孩的轮廓越发朦胧。身体因疼痛而使不上劲,受伤的肌肉也麻痹起来。黑色的恐惧冲我袭来,第一次,脑海中响应着死的概念!
宛若殉情的情侣,我和身边这个不知名的女孩双双坠入澄河,激起的水花向四周扩散,荡起阵阵鲜红的涟漪。站在河边俯视,那竟犹如开败的绯红莲花,静静地沉浮在糜烂的河水中,不禁让人联想到忌讳的词——“罪”与“罚”

/燃烧乐园(前)
/2

    这是间昏暗的屋子,唯一的光源来自天花板上报纸大小的天窗。
    这里是禁忌的房间,封印着犹如异于常人的鬼物。
    跃动的灵脉覆盖着,宛若蛛丝般密密麻麻地笼罩在漆黑的四壁上,流窜着别有韵致的光晕。
    在死一般沉静的房间里,鬼物埋头蜷缩在房间的角落,唯一遮体的白色衣衫也破烂不整。失去了自由的鬼物静静地沉睡着,安详得恍若初生的婴儿。
    在鬼物的世界里,没有生的气息,也没有死的叹息,这里的时间是静止的,正如波澜不惊的湖面,反射着亘古不变的月光,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有的只是被遗忘的画面和轮回。
岁月的流逝不适用于鬼物,自从5年前,12岁的鬼物,身体再也没有成长过,一直保持着幼年的体型。她的体型过去是这样,现在是这样,将来仍会是这样,一直,一直地维持着12岁的身体,就像开不败的鲜花,耸立在孤独的荒野,除了被来人践踏,别无选择。
    这样的日子到底会活到几时呢?鬼物这样想着。
    或许会超越永久直逼永恒吧!
    夜深了,鬼物仍旧沉睡着。

    ☆

    『妈妈!』
    『什么事?四叶!』
    『你爱我吗?』
    『你在说什么傻话啊,答案是当然的啦!』
    女人的声音温柔绵长,不见分毫矫揉造作。
    『可是妈妈,你从来没有说过你爱我!』
    『……』
    女人沉默了,冷漠的背影没有回答。
    『妈妈?你为什么不肯说?』
    『……』
    女人依旧沉默,闭口不语。
    浓郁的黑色笼罩在二人身上,许久都没有人出声。
    时间再度回归静止。
    这个无法被爱的鬼物继续陷入沉睡。

    ☆

    『喀嗒』一声,门被打开了,伟岸的男性站在鬼物的面前,厉声质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千枫式四叶草。』
    男人冷冷地朝地上丢下一套衣服说道:
    『穿好衣服,跟着我走,一路上不准说话!』
    宛若听话的人偶,鬼物一声不吭地穿上衣服,轻声跟随男子走出了5年的牢笼。
    意外的插曲之后,房间再度沉入静止,唯有角落的鬼物失去了踪影。

/燃烧乐园(前)
/3

    逃跑逃跑逃跑逃跑逃跑逃跑逃跑逃跑逃跑逃跑逃跑逃跑逃跑逃跑,
    不能回头,一旦回头就又要回到那令人厌恶的黑屋里。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好不容易才逃出那里,我不要再次回到黑暗。
    我不断地奔跑,一刻不停地奔跑,我不知道自己会跑到哪里,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脑海里不断重复的只有奔跑。
    黑色的死神手持禁断的镰刀紧紧地跟着我,哪怕跑慢一步,我相信自己就会人头落地。
    ——我不要,所以只有逃!

    ☆

    我不知道到了哪里,只是远远地,看见了一个男孩的身影。
    只有初中生的身高,只是个小孩子,可是他的眼睛却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好像要看透我的内心。那双天蓝色的眼睛犹如天池般地清澈,盖过耳垂的短发如黑绢般丝滑柔顺,在微风吹拂下,随风飘荡。
    不记得男孩的表情了,掩藏在刘海底下的或许是惊讶,或许是怜悯,或许微笑,或许是苦恼。但是我不知道,也不用知道。被死神追赶的我,他的出现不过是生命里的匆匆过客,没有意义,也没有结局。
    所以我没有太在意,只是在擦肩而过的那一刻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只要一眼就可以满足我小小的好奇心。我不过想知道他当时的表情,甚至想知道他的心情,可以的话,我还想知道他的真情。
    顺滑的黑色短发在我眼前一晃而逝,却没有看到他的脸,心里一阵失落。
    忽然间,左手手腕被生硬的力道给束缚住了,挣脱不掉。身体瞬间被拉向陌生的巷子里。无人的巷子中,道路错综复杂,交错相通的地方比比皆是,犹如迷宫般令我眼花缭乱。初涉此地的人很容易就会迷失方向,不,即使是有数次经验的领路人也未必能完全摸清这里的一切吧。但是那个力道却毫不犹豫地穿梭着,用接近我极限的脚力奔驰在巷子里,没有丝毫犹豫,坚定的信念沿着手臂传来,就连我也感觉得到。
    我看见了,拉住手腕的正是那个男孩,那个好像看透了我内心的男孩。
    比想象更加清澈的眼瞳,令人羡慕的白皙嫩滑的肌肤以及让人陶醉的好似女生般的俊美脸蛋,没有喉结的他一不小心,就会被误认为女孩子吧。陌生的男孩散发着与年龄不符的优雅气质,奔跑的身姿在我看来,就像散步一样轻松。
    我被飘逸潇洒的步伐带到了巷子的尽头,狭窄的视界里出现了橙色的河水。期间男孩的命令我都照做了,没有理由,就像理所当然地听从了他的命令。
    并不理解意义何在,就像听话的木偶,默默地脱下了披在身上的群青色风衣。
    离橙色的河水只剩10米……5米……1米……
   『砰砰砰——』
    黑色的死神射出犀利的光芒贯穿了男孩的躯体,向扫水车般的身体泼洒出无数的液体。鲜红的液体溅在了我的腿上,胸口,肩上,手上,脸上以及——嘴上。伸出舌头舔了舔粘稠的嘴角,那味道像极了封沉数年的葡萄酒,香醇浓郁,滋润着我的舌尖。未知的美味吸引了我的视线,虽然看不见自己,可是这一刻,我一定在笑吧!
紧接着,男孩的身体像具死尸般僵持了一下,拉住我的手腕一起坠入了橙色的河水。

    ☆

    眼前的视界模糊不清,橙色的液体抚摸着我的身心以及美味的红色。
    坠河没多久,我又听见两道落水声,黑色的死神依旧紧追不舍,镰刀架在了我们的脖子上,稍稍反抗就会人头落地。
    模糊的视线里,我望向陪伴在身边的男孩。
    尽管模糊不清,但我清楚极了。男孩的蓝色眼瞳失去了之前的光泽,就像璀璨夺目的夜明珠变成了粗糙的玻璃石。他的周身染满了红色的血液,浓烈的香味扑鼻而来,躁动着我的身心,使我焦躁起来。
      50秒……55秒……60秒……
    沉入澄河快超过一分钟了,对于渐渐下沉的我们犹如一个世纪般漫长。许久没有换气了,马上就要窒息了吧!视线愈发模糊了,甚至连男孩的轮廓都像被打翻墨水的画卷,显得浑浊不堪。根本不像人的身体,硬要比喻的话,他的身体就像成了虚无飘渺的魂魄,随意地变化着外型。
    是我想多了吧!
    出了这么多血,应该早就变成死物了。
    即使不是现在,变成死物也是迟早的事。
    两名黑色的死神从腿间拔出匕首,游向我们。
    纵使是在水中,他们的动作也是那么刚劲有利,没有分毫多余的动作,只是为了接近目标而冲我们袭来。
      130秒……135秒……140秒……
    周围的腥味更加凝重起来,微伸的舌尖碰触到了鸡尾酒的味道。我知道,那是我的血液!
    黑色的死神割伤了我的右腕。
    可是,那又怎样呢?我已经接受了结局。
    其实早在逃跑的那一刻,我就看到了我的未来——黑暗,一望无垠的黑暗,就连太阳也会被隐去的终结之色。
    这里不需要光,所以不存在光。
    命运从一开始就被注定了,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于是,我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垂死的心溶入黑暗——那是,属于我的世界……

    当再次睁开双眼时,异样的感觉冲击着视觉。
    虽然模糊不清,但是感觉得到,男孩的眼瞳完全颠覆了,那双蓝色的眼睛第一次是那样的深邃沉重,抗拒着万物般的眼神扫视着一切,犹如君临天下的王者俯视世界。
    耳边回荡起微弱的呢喃声,没有歌咏的吟唱响起:
    『咒六十九·时间减速·无节制』
    刹那间,时间停止了!
    等回过神来,橙色的河水开始被大量的红色侵袭着。
    隐约之中,眼前飘过的,是被割开的无首无四肢的肉块,以及残留着杀意的没有躯体的……头颅!
    死神……被分尸了……
    眼皮越发沉重,头脑因缺氧而开始无法思考。
    最后的意识告诉我,连同男孩的身体一起……我们沉入了河底……


[ 本帖最后由 波浪卷 于 2008-2-8 16:19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8-2-10 14:25 | 显示全部楼层
/燃烧乐园(前)
/4

      2008年1月16日,当我勉强从创伤爬起身时,胸口及肩膀传来剧痛,这才发觉我的身体缠满了绷带。回想起来,伤口是被子弹贯穿造成的,身中3发居然还能活着已经是奇迹了,要是再祈求自己能安然无恙的话会遭天谴的!
    环顾四周,熟悉的房间除了安睡的单人床没有任何家具,白晃晃的四壁格外刺眼。房间没有人工光源,对比窗外撒进的夕阳,是那样的昏暗却又温暖。是的,这里我再熟悉不过了,那是我的房间。
    从脚边传来翻动的声响,回头看去,陌生的女孩正安详地把头枕在床边。
    ——是她啊!
    犹如才发生过的事,之前就是带着她游戈在死之线上啊。
    我温柔地伸出右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她明显被梳理过的过腰银发。明明是个女孩子,发质却很糟糕,看来很少打理吧。脸上没有化妆的痕迹,惨白消瘦的      脸庞令我联想到需入院打理的病态女孩。形状姣好的唇形呼应着呼吸一张一合,看到沉睡的模样,想必是照顾到我现在了吧。
    『咚咚咚——』
    敲门三声,门被打开了。
    那里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到底是怎么回事,镜嗣?我只是偶尔叫你送货,可你倒好!弄得满身是上也就算了,却还骗了个小女孩过来,你想怎么解释这件事?』
    先开口的身穿黑色道服的女孩是大我一岁的黑月淅,也是我寄宿所在道馆馆主的女儿。如果掩嘴而笑的话,配上她那富家千金才有的高雅气质或许能够成为 绝景。可是我宁愿相信上帝偶尔也会打盹,眼前的这位大小姐傲慢且附有攻击性,简直就像男孩子一样。因为闲麻烦,而胡乱打理着刚好擦肩的紫色短发,尽管 没有打理,却同样有着令人羡慕的白皙肌肤隐隐散发着清香,一双舍人心魄的自黑色眼瞳有着和馆主一样的威严与魄力。
    黑月淅的身旁站着同样身穿黑色道服的高大男子是馆主的首席大弟子——靛星。亚欧混血儿的他有着天生丽质的金发碧眼,鼻若悬胆,是拥有着英俊容貌的 美男子。堪比模特般的身材格外强眼,如若稍加打扮,无论到哪都会是现场的焦点。
    二人的组合有些格格不入。一位是强悍高扬的小姐,一位是冷峻低傲的俊男,互异的气氛无法互相融洽,却产生了难以磨灭的浊色激荡,振颤着附近的气  流,空气诡异而又沉重。
    赶在我回答之前,靛星抢先接过了话题:『黑月,他现在还是病人。』
    黑月淅一脸不满,她双手插腰厉声问道:『病人?靛星你可别忘了,镜嗣可不是普通的小孩子,他的体质异于常人的强悍。之前也受过很严重的创伤,普通  人的话都称的上是致命的。不过镜嗣不同,他有着优秀的身体素质和超乎常人的再生能力。仅仅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
    ——被子弹击中3发只是小伤,算不了什么吗?真像是黑月淅的说法,我不禁苦笑起来。
    『但是,请别称呼我为小孩子,我已经17岁了!』
    黑月淅瞪了我一眼,口气傲慢地说道:『17岁?你别开玩笑了,4年前你来到我家后,身体就再也没长过,只有158cm的你不是小孩又是什么?』
    以前也这样尝试过交涉了好多次,都不告而终,但我还不打算放弃,继续冷静地说道:『身体停止了成长,但心不会。只要是拥有灵魂的活物,不论身为容   器的肉体如何,灵魂都是会遵循时间的流逝,持续积累岁月的沉淀,即使是再浑浊不清的沉淀物也见证了魂魄的成长。单凭容器的质与量不能轻易断定活物的年 龄,伐倒深山中最古老的树木,上面的年轮或许会比你想象的还要多出一大节。小淅,你最大的优点同时也是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过主观,由第一印象及初步的认知做出的判断往往过于片面,不完整。同时,一旦对事物做出错误的认知,想要更改只会……』
    『镜嗣,够了!』黑月淅的想法全都写在了脸上,那是不耐烦的表情,她用高出我一个八度的女高音喊道,『亏我好像来探望你,到头来还是要被你说教!  哼,我再也不干这种事了。靛星,我们走!』
    『那么,我和这个女孩的事你不再过问了吗?』我指着原本枕在我床边,现在因为黑月淅的声音而惊醒的女孩问道。
    黑月淅这才回想起来,不满地嘟嘟嘴:『你怎么早不提醒这件事,害我差点都忘了!』
    陌生的女孩抬起头看了看门口的二人,像是被黑月淅瞪了一眼,赶紧又把头低了下去,然后再回头看了看我。这时我才注意到了女孩的全貌,犹如初中生的体型,有张干净却略显苍白的娃娃脸。好好保养的话,肯定是人见人爱的可爱女孩吧。黑色的眼睛和我的视线对上,浑浊的瞳孔闪烁着迷茫,就像是弄脏了的白纸,已经失去了应有的价值。
    女孩的脸上没有名为表情的存在,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宛若精致的人偶,等待着主人发号施令。
    ——不,那是错误的!那种一味顺从着别人的态度是错误。不懂得自己争取,只会逆来顺受不会有未来。从她身上我仿佛看到了我自己的过去,没有自我, 没有人格,失去了灵魂空余一副能够被肆意摆弄的肉体。虽然想要帮她,可我却无从下手。小时候的回忆太过模糊,只记得一些黑色的片断。其余的就算想到脑 痛,也还是记不起来。
        我只是尽力摆出我认为最安心的微笑,向陌生的女孩问道:『能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吗?』
    女孩愣了一会,随后用不仔细听就不会察觉的声音说道:
    『千枫式……四叶草』
    『嗯?』
    当听到这个名字时,黑月淅和靛星同时抖了一下。靛星像是回忆着什么嘴里默念道:『千枫式啊……』
    『你们知道什么吗?』
    黑月淅恨铁不成钢地反问道:『都北约镇住了4年居然连千枫式都不知道,镜嗣,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如果你现在就告诉我,我想你的失望不会持续太久。』
    无视我和黑月淅之间逐渐升温的硝烟味,靛星咳嗽了一声,说道:『千枫式可是连远东之地都有些名望的四大贵族之一,掌控着全国12%的资金流动,同时  在魔法使眼中,也是赫赫有名的退魔氏族,厌恶魑魅鬼魉。受制与家族规定,——非人者,皆杀!而不断斩尽一切鬼物魔物。迂腐的铁规已陷为了病态的存在,  那种只为杀而杀的法则即使是同行也未必苟同,现代的千枫式已经被冠上了“必杀的斩魔族”之称。』
    我看着千枫式四叶草,提出了自己的疑惑:『退魔氏族?那么四叶草也有退魔的能力咯?可是光凭外表我无法推测她的实际战力,看上去练最低级的浮游灵 也灭不掉。』
    靛星继续说明道:『是的,正如你的判断,她没有退魔能力。传言千枫式只传授男性,在你昏睡的2天里我们也多方面检测过女孩的身体,并没有发现任何的  魔法回路流通的迹象。没有植入祖辈的魔法回路就无法继承先辈的魔法原形和概念。这么看来,传言是真的。』
    『不过话说回来,看你们听到“千枫式”的反应似乎并不知道这女孩的来历,难道你们就笨到连调查都不会了吗,靛星?』
    『不,之前我们也询问过千枫式,她却事闭口不谈,我们也无从下手。可是,只有你一问她,她就乖乖地回答了你哦!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对阿,我也有权知道这件事,你也有义务告诉我们!』
    靛星和黑月淅一起质问我,我叹了口气,把我经历过的事情一一告诉了他们。
    听完了我的叙说,靛星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们,一言不发。到是黑月淅在旁总结到:『简单的来说,就是你们被未知的黑衣人追杀掉进澄河里,飘流到我们道 馆附近,被恰巧外出的黑月子弟给救起嘛!亏你唠唠叨叨地讲了一大堆废话,听的我头都快大了。看来下次我得找个家教来好好给给你补习下文学,让你知道什 么叫做重点摘要!』
    『如果你放弃这个想法,我会不胜感激的!』
    『哼,知道就好!』黑月淅别过头,双手交叉报胸,不再理我。
    之后,我们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最后还是靛星打破了僵局:『那么,我们准备一下吧,赶快把千枫式送回去!』
    听到这番话,四叶草颤抖起来,她拉扯我的衣角,用不易察觉的幅度摇头。她不想回去,如果回去,在那里一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等着她。我有这种预 感,一旦她松开了我的衣角,就再也没救了。
    我不赞同靛星的做法:『为什么这么快就要送她回去?留在道馆了也不会造成太大的麻烦。』
    『不,你只看到了表象,但却没有发现问题的严重性。做为黑月子弟的你,不仅战力不及格,就连观察力也只算入门。』
    靛星冷酷的声音刺痛了我的自尊心,我的表情抽畜了一下,问道:『那你认为如何?』
    『首先假设黑衣人是千枫式家派出追赶的保镖,而你却中途阻止了保镖的追击并带回黑月家道馆。这种帮助四叶草违背千枫式家家主意愿的做法将会大大恶  化我们同千枫式家的关系,从而动摇黑月家在社会上的地位。要同千枫式家为敌,单凭现在的黑月家就如同被逼至垓下的项羽,一旦千枫式暗中阻绕我们同盟家  的联系,并联络其余贵族合力进举,最终就会形成四面楚歌的绝境,甚至连还手的时间都没有,就从地图上除名了吧。
    反之,假设黑衣人并非千枫式家,他们就是与千枫式家有瓜葛的敌对势力。基本可以猜测四叶草不是直接从本家被绑走,再愚蠢的罪犯也不会轻易的人质逃跑。更何况是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员和小孩,唯一的可能就是四叶草在离开本家时被盯上。那么我更因该将四叶草送回,如果被千枫式家误将我们认为是绑匪,要想解释清楚很困难。即使最后洗脱我们的罪名,千枫式家和我们的关系多多少少也会产生不良芥蒂。
    留下千枫式四叶草无论如何都只会对黑月家造成负面,尽早交还才是上策。但是就现在的情况而言,四叶草已经在黑月家待了两天,一旦被他们查到这里,我们这边就会很麻烦。所以必须要尽快,送还四叶草刻不容缓。或许现在送过去,千枫式家家主也会颇有微辞,到时我会尽量出面去交涉一下,保证只造成最低限度的损失。』
    背对着镜嗣的四叶草只是安静地看着我,听完靛星的意见也一言不发。
    我一边安抚着四叶草,一边问道:『难道千枫式家家主器量就这么小?』
    『这无关器量大小,最好别和那种贵族扯上关系,否则只会惹祸上身。』
    我没办法反驳,靛星铁了心要送回四叶草。
    ☆
    『嗒嗒嗒——』
    奔跑于木制走廊的急促跑步声打断了我们进一步的谈话,一黑月子弟传来了惊愕的口迅。
    『不好了!黑月小姐,大师兄,千枫式家来要人闹事了,道馆里的兄弟们快撑不住了!』
    ——什么?
    除了四叶草,房间里的三人都了怔住了。
    回过神的黑月淅赶紧拉起靛星奔出了房间,同时丢下了这么一句:『我们先去看下情况!』
    结果,房间里又只剩下了我和四叶草。虽然伤口还是微微作痛,我仍勉强地下了床。这才发觉自己上半身缠满绷带,仅穿了件露出大片肌肤的小号衬衣,而  下半身只是被随意套了见宽松的白色长裤。就算形象不好,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听那个黑月子弟的口气,像是双方已经打起来了。这样下去他们迟早会找到四叶 草,得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跟我来。』
    『嗯——』
    四叶草轻声地回应了我,拉住袖管的手始终没有放开。
 楼主| 发表于 2008-2-10 14:32 | 显示全部楼层
/燃烧乐园(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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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月家主喜欢花,因此在远离道馆的后花园种满了各种奇花异草。连同四叶草一起,我们步入开满曼珠沙华的红色花海。花如血一样绚烂鲜红,带有魔力的花瓣好似能勾引起亡者的记忆。已故的灵魂就是在这好似鲜血铺路的红色地毯上,走向幽冥之狱。传说在古老的城市里,有着两个守护了曼珠沙华的妖精——花妖曼珠,叶妖沙华。可是他们从未见过彼此,因为花开无叶,而有叶时也不见花开。二者相互爱慕,却辗转千年也不得见,从而生生相错。悲伤与疼痛日日夜夜煎熬着两人,有情不得诉,有愿无人语。悲愤交加的花妖叶妖终于打破禁忌,违背神意,走上天罚之路。那一天,被绿叶衬托沙华的的花妖曼珠显得格外妖冶妩媚。意料之中,惹眼的二人受到神的制裁,被强制分开,打入轮回,生生世世永不得见。从那以后曼珠沙华又被称作彼岸花,意思是盛开在天国的花朵,花像极了向着上天祈祷的手掌。然而这种花不再出现与人间,只开在黄泉路上。当曼珠和沙华每次转世时嗅到彼岸花香,有会记起前世沉沦,发誓永不分离,然后再次跌进诅咒的轮回。
    仿佛燃烧般的黄昏时分,赤鸟当空飞舞,凄美的啼鸣悠扬宛转,不绝如缕。清风席卷,在红色的海洋里沾花惹草,颤起阵阵赤色的花浪。佛语: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用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在彼岸的尽头站着身穿奇装异服的陌生男子。棱角分明的轮廓,两眼深陷,面无血色的脸上咧开青紫色的嘴唇窃笑着。犹如阴影般扣在身后的宽大披风上,黑色的面料被染上意义不明的图案,交错在一起的几何图样形成近似四足生物的模样,精致而又瑰丽。被昏沉的夕阳笼罩的是能够吸附一切的黑色连身服,修长的下摆甚至拖到了泥泞的红壤上,纵使沾上了灰尘,也会被无尽的黑暗所掩盖。
    这等异于常人的装束曾经见过,那是沾染禁忌的魔法使才有的特殊装扮。飘逸的乌黑长发以及深邃的黑色眼瞳,修长的身材与绅士般的优雅举止完美结合,全身上下无不透露着典雅的东方人的气息。
    魔法使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凝视的眼神射出毫无杀气的杀意。并非没有杀气,只是感觉不到杀气。正是因为没有杀气,而更令人察觉到毛骨悚然的诡异。这种诡异化作畏惧,散发出更深层次的杀意。
    恍然间,魔法使化作一道黑影闪过,20余米的距离犹如不存在似的,在短短的3秒之内就站在了我们跟前。低沉的中年男性的声音响起:
    『好久不见了,伟大的亲王哟!——
    啊……不,您已经舍弃了亲王的身份,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代行者。受到双子女神加护的您,拥有着无上的权威!』
    魔法使在我面前单膝下跪,右手执拳握于左侧胸口。虽然跪下,不过身高仍和我差不多,那双黑色的瞳孔平视着我。明明举止优雅如同忠心的骑士,我胸口却感到未知的抑郁,像被人揪着脖子般无法呼吸。
    他的尊称令我很不习惯。
    四叶草躲在我的身后,紧紧扯着我的袖管沉默不语。
    我困难地做了次深呼吸,直视眼前的魔法使问道:
    『你——认识我?』
    『是的,代行者大人。』
    『那么,你……是谁?』
    魔法使眼神淡了下来,只是索然无味地回答
    『——护法使,诸葛儇。』
    又是一阵清风拂过,红色彼岸随风摇曳。在焦灼的余晖下,魔法使像安抚亲人似的,伸手轻抚我身上的绷带,一脸的惋惜。
    『代行者大人,重复让肉体死亡的行为只会令灵魂崩溃,要更加珍惜自己的身体啊。如今的您已经无法媲美从前,无谓地丧失血液会劣化您的神经,等到连思维都麻痹的时候,一切都未时已晚了。』
    『……』
    我沉默了,对魔法使的话无法理解。
    胡乱的思绪交杂成团,不能理清。我尽量回忆着面前的人物,却一无所获。
    魔法使像是想到了什么,询问着:『代行者大人,您还记得……门的事吗?』
    『门?』
    『是的,奇形怪状的门,虚无飘渺的门,变化莫测的门,生者无法碰触到的门。也是人类所禁忌的,通往世界起源之门。』
    魔法使带有魔力的话语勾起了我的回忆。
    ——那是,5年前的我。
    印象很模糊,依稀地只记起些许残碎。
    睁开眼时,周围一片黑暗,不,不应该称为黑暗。那是如同深邃的宇宙深处,失去了光照而失去光泽的世界。
    ——是的!那里,没有颜色……
    视线触及的范围内,到处漂浮着泛出磷光的门。前面,后面,左面,右面,头顶,甚至脚下,都是外型迥异的门。
    数量实在太多,正如夜半天空里的繁星般不可估量。
    青色铜质门,红色赤铁门,透明水晶门,奶白折纸门,大大小小,样式互不相同的门就像身处无重力的宇宙,悬浮于半空,犹如流星般沿着各自的轨迹急速飞驰。
    我站在虚空,不知所措。
    无色的世界静谧幽荡,有些令人可怖。
    魔法使的话又将我拉回现实,他说:『那么,您到底选择了哪一扇门?』
    『……』
    我保持沉默。
    到底选择了哪一扇门,说是话,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虚空里,只觉得有什么在吸引我,身体就被那近似太阳光芒的触手缠住,渐渐地被拉向那里。那道门,至今无法记起是什么样式。幽冥之间,第六识提示我,那扇门将通往真源。敞开的门里流出温暖的阳光,如液体般包裹住身心,没有反驳的意识,就被拖向其中。
    回忆到此就中断了。
    看着低头不语的我,魔法使叹了口气。
    『代行者大人,看来多说无益,还是用身体来唤起您深层意识里那被遗忘的记忆吧!』
    『什么意思?』
    魔法使眼神微变。我警觉地拉起四叶草,往后退了一步。
    他从宽敞的袖管中取出把银光闪闪的匕首。
    反射燃烧的光辉,夕阳下的匕首格外刺眼。
    连同刃柄共7寸长,刀锋凹凸不平,仔细看有些钝,但无法判断制作材料。唯一可以肯定的事,这把匕首久经战火才会被使用地如此破烂不堪。不过作为凶器的它,这些锯齿似的棱角正如将军背上的伤疤一样象征着赞誉吧,那是操者的自豪,也是自己的骄傲。
    刃部有些细微的刻纹,正面的是相拥的两个女体,反面则是七个未知生物的模样,倒有点像是精灵。
    原以为魔法使会手持匕首刺来,不过我想错了。
    他握住刃部,把刃柄的一端递给我。
    『代行者大人,这是您曾经的爱刀啊!昔日,您为其赐名“仲裁之刃”,正是凭借着它,你才登上代行者的位置。虽然早就是个破烂不堪的次等魔道具,但是我考虑到它可能会使你记起些什么,所以,请允许它回到自己的宿主上吧!做为魔道具的无上荣耀,请用代行者您伟大的双手接收这等卑微的存在。』
    我没有伸手,手心里却多了一样东西。
    是匕首!
    仿佛有生命般,匕首自己挣脱了魔法使,飘过虚空,来到了我的手中,感觉像是被看不见的红线缠上,被拉扯了过来。
    一时间,心被匕首电了一下。
    不知名的冲动涌入胸口,血液沸腾,心脏承受着超过了10个大气压的强度。
    就像是被看不见的家伙硬朝我的脑袋塞进硬物的感觉,头疼得快要炸开来了。
    虚汗划过脸颊,滴入虚空,化作盐水滋润肥沃的红壤。
    突然间,眼前的曼珠沙华讥笑了起来,宛若人类手掌的红色花朵像是沾染了罪恶的鲜血向我招手。
    ——恶寒
    想吐,却吐不出来,胃袋两天没有进食这是理所当然的。
    身体发生了出人预料的异变,只觉得体内翻江倒海,内脏胡乱地上下颠倒,每次碰撞、摩擦都引起阵阵痉挛。
    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沉重。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很舒服,心里高兴地在说
    ——好想,好想……杀人啊!
    『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仰天长笑,内心的压抑已经释然。
    身体……好轻松!
    很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的触感了。
    紧握刃柄的指尖传来舒适的触感,那是比沉醉更深层次的心醉……
    像是要把自己的禁锢解除似的,举起手中的匕首,一道银光划破天际,利落地斩断了被四叶草拉扯的自己的左手。
    宛若被折断的红色彼岸花,曾经是我的左手的东西,此刻像陨落的流星坠入深渊。
    地上的残肢被鲜血浸染,凄凉却又美丽。
    仅剩的持刀的右手猛得向后挥了过去,闪烁的银光在四叶草地脖子上轻轻一抹,便留下了红色的印记。
    『如果不想死,就离我远点!』
    保持着最后的理性,我冲着四叶草呐喊道。
    那不是警告,而是命令。
    自己的身体我清楚的很,有个不知名的怪物已经觉醒。
    那是带着杀戮欲望的,非人的存在。
    没有恶的概念,更没有罪的意识。
    那家伙所要做的只是审判一切,代替神意,扫除一起污秽的障碍。
    那一刻,
    我死了,
    而另一个我诞生了……

[ 本帖最后由 波浪卷 于 2008-2-10 16:46 编辑 ]
发表于 2008-2-10 14:52 | 显示全部楼层
写的不错,继续努力吧!有空帮我顶顶小说,谢谢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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