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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士见文库] [联翻][驹尾真子]苍翼默示录 phase 0(图已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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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9-11 09:2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fancy 于 2012-2-29 13:46 编辑



恩。怎么说呢  这书说白了就是苍翼的前传第一本  
嘛这次的cses在psv、ps3、360上,感觉这个是cs的最后一作吧。
多谢
kamikaze跟stom44等人的鼎力相助。
ps 希望塞莉卡能在游戏新作出现啊
phase shift 1(照美传) 还是等这坑填完之后看人气多少再考虑发布
phase shift 2 (暗黑大战 前篇 白面传)已看完 看贴吧的消息
phase shift 3 (暗黑大战后篇)今春发售   顺带一提2跟3的小说封面能拼成一块
psp bbcses  预定5月份出售 期待
这作就算没玩过游戏的人也可以看的 毕竟是前传

关于0卷的部分分析可以到这网址去观看
http://bbs.a9vg.com/thread-1580531-1-1.html


=====================================
作者:驹尾真子

原案 监修:森利道(arc stsytem works)
翻译:fancy  kamikaze   storm44


轻之国度:http://www.lightnovel.cn
仅供个人学习交流使用,禁作商业用途
下载后请在24小时内删除,轻之国度不负担任何责任
转载时,请注明以上信息,请大家尊重翻译者的辛勤劳动
=====================================


苍翼默示录  blazblue phase 0








简介
拥有 魔道书[苍]之力 ,人称”死神“的男人拉格纳·扎·布拉德艾奇
在陌生之地醒过来的他,失去了“苍”之力和自身的记忆。
跟未知世界相遇的使用治愈魔法少女塞莉卡跟兽人战士光义他们的旅途中 ,将人类走向毁灭的“黑之兽”的相连的东西是——
人气格斗游戏blazblue系列层层谜团的历史将会揭开,一切的起源跟后续的故事正式登场。











”身体哪里还有痛楚?感觉舒服了点没?”
“不,没事····话说你是谁?还有,我为啥在这地方睡着了?”





“第666机关解放!次元干涉虚数方阵展开!”
说完,无数条红线在拉古纳的手上流动。







“无须多说”
轰的一声
魔女手中的火焰猛烈燃烧着。







目录

序章

一章     丧失之白
二章     破坏之黑
三章     真实之红
四章     邂逅之银

五章     封印之绿
六章     约定之苍
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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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jibayashi + 200 教主V5!教主重出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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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9-11 10:1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fancy 于 2011-9-14 12:32 编辑

Prologue ~ 序幕

  他将那样物事称作为——门扉。



  在闪烁着绿色与红色的无机质的房间中,两名男子凝视着排列着的数台计算机。
  其中一人大约在四十岁出头。白衣男子穿着斗篷,从外表来看俨然一副研究者的身姿。但是无法掩饰其想要装作冷静的紧张感,不断抚摸着头发抑或是扶起眼睛,但就是无法平静下来。
  而另一人就年轻许多,还不到三十岁的样子。不知其到底在思考什么,从其身上无法感受到感情之类的东西的流动,只是不断地用目光追寻着计算机上的数值。
  「先是苍之魔导书,再是第零型素体,之后是从云机关……」
    戴眼镜的男子将视线从计算机上移开,抬起头,细着双眼用锐利的目光看着眼前所发生的情况。
    墙面之上镶嵌着特殊的玻璃,能够看到对面的一切事物。
    只看到有如火山口一般的物事。火红的粘稠状液体,从岩石表面中的小孔之中不断向外涌出。
    让人不禁觉得那就有如什么生物的脉动一般。
    「虽然事前已经觉得到处都是超出常识的事情……但到了这一步,甚至让人开始怀疑此前所谓常识的基本已经变得毫无意义了呢。」
    即便是来自于身旁同伴的交谈,面无表情的男子也对此漠不关心。在就像是被蜡凝固的侧脸上,只有闪烁着冰冷色彩的双唇微动着。
  「……草薙……」
    「怎么了吗,雷利乌斯?离精炼草薙还需要一些时间啊……」
    无视戴眼镜的男子的话语,被称作雷利乌斯的面无表情的男子离开椅子,然后匆忙地走出了房间。
    而被留下的眼镜男子也慌忙地跟上。
    穿过走廊,从电梯降下,来到了刚才从特殊玻璃之中看到的有如庞大的火山口的物事之前。
    而刚才飞快跑出房间的男子,则站在火山口附近。
    「雷利乌斯,别对“门扉”进行多余的干涉什么的,是你说的吧!」
    想要接近,却被眼前的热气所压倒。眼镜男子只好抬高了声音问道。
    不知是被席卷而来的火焰的气势所压倒,还是因为鼻子已经没办法呼气了,他只能伫立在有如巨大炼炉一般的物事之前向下眺望。
    「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草薙的反应、。在那更深处,有着什么……」
    「喂,发生什么事了?雷利乌斯=克洛瓦!?」
    「这是……原来如此,境界的另一侧——————」
    突然,从火山口喷出了黑色的烟雾。
    带着猛烈之势的烟雾,将雷利乌斯的话语吞没,在那之后连雷利乌斯本人也瞬间吞没。
    「什……!?」
    到底发生了什么?
    因惊愕而睁大了双眼的眼镜男子面前,黑色烟雾余势不减反增,压迫着热量还有空气不断喷出。
    已经找不到雷利乌斯的身影。在被黑雾吞噬之后连行迹也消失无踪。
    「呜、啊、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已经超出了男子的理解范围。
    眼前本应不会发生的现象逆流而来,就像想要制造出形体一般卷曲着蠢动着。
    缓慢地抬起镰刀状的脖子的眼前的物事……让人联想起蛇一样的东西。
    而不久之后,就如同迎来临界点一般,巨大的身躯震动着,继而瞬间弹起。
    「呜哇啊啊啊——————!」
    吞噬掉男子的悲鸣,黑雾的魔物带着轰隆之音,敲打着地面,余势不减地继续喷出,向着周围席卷而去。
    将一切的常识踏碎,就如同要夺走一切一样从炼炉之中不断地涌出。

    而,它的过往之处什么事物都将不复存在。
    只剩下墙壁被吞噬掉沦为废墟的计测房间,以及安静到令人毛骨怂然的炼炉。



    只有圆圆的银月孤独地留在夜空之上。
    那里是通向一切,同时也是隔绝一切之处。
    有如漂浮在万物之中的幻想之地。
    带着深色的蔓藤就像恨不能把建筑物全部爬满古城的一间房间之中,一名白发老人,深深地把身体沉在椅子当中。
    用与那久远的年岁不符的充满活力的聪明的眼瞳,凝视着银色器皿之中所张开的像镜子一样的水面。
    在那里映照出世界之中的一切事物。
    ……无论是恐慌,还是悲哀。
    「克拉维斯大人」
    从老人的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是一名非常沉着冷静的男子的声音。
    老人只是将视线移开,却不望向身后的来人,轻轻地握紧手中的拐杖回答道。
    「是瓦尔肯海因么?……看来是坏消息呢。」
    「根据刚才在各国展开的首脑会议,似乎已经决定对日本进行核攻击了。已经如此决定了,看来在不久之后就会实行。」
    「这样啊……」
    老人的双眸之中蒙上一层忧郁的色彩,落回了水面之上。
    「已经无法避免了么。这是他们的选择的话,也没有办法。……而我,除了守望这一切,什么都做不了。」
    而他们的选择到底会带来什么呢,是未来,还是毁灭呢?
    而映照出世间所有的水镜,却对老人心中不曾断绝的疑问沉默着。
    从大地之上毫无征兆地喷出大量黑雾,而这些黑雾逐渐形成了有着几只头的大蛇模样的实体。人们将这突然出现的黑雾的魔物称作为「黑之兽」。
    而「黑之兽」就如同遵循那唯一的本能一般不断地进行破坏。
    破坏一切,吞噬殆尽。
    在神出鬼没的魔物之前,谁人的力量都无法与之抗衡,什么样的力量也无法伤之分毫。终于,人类决定要把「黑之兽」出现的地方完全破坏掉。

    那确实是可被称作为最后的手段。
    尽管如此……它还是没有死去。
    「黑之兽」从破坏掉的大地之上,重新站立起来,向着世界各地继续延展开去。
 楼主| 发表于 2011-9-11 10:1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fancy 于 2012-1-6 13:32 编辑

第一章 丧失之白
-----手记1
与他的共同研究目前十分顺利。
他的知识和技术对于我个人的研究课题发挥了很大作用。今后的发展应该也会很乐观。
雷利乌斯=克罗巴。他是天才。
-----手记2
今日,有个奇怪的访客。是个满头绿发,笑法如同蛇一般的来路不明的男人。
对我们的研究抱有很深的兴趣,拜托我们制作特殊的素体。
当然大多会回绝掉,可是他却轻易答应了。雷利乌斯那家伙一直就是这样。什么事都自作主张。
顾及那种连脾气秉性都不清楚的男人的天方夜谭,根本就没那工夫。
但是如果,真如那个男人所说的话,会有触及原初单元的机会也说不定。那样的话对于我来说也是十分的收获了。
那个男人把握着我们所不知道的什么东西是肯定的。暂时对雷利乌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协力吧
1
感觉到了温暖的青翠气息。
以及,从那边庆祝下来的炫目光芒。
这就是他所能理解的全部,其他任何东西都飘飘乎乎地,宛如沉浸在梦中一样。
这里是何处,自己是谁,现在发生了什么。是活着,还是死了。自己真的在这里存在吗。
虽然什么也不知道,但是觉得自己坐在草丛之上。
[......吗?]
忽然,听到了什么人的声音。
从这边应该可以看到吧。被比刚才更加强烈的炫光隔远了。
[没事......吗?]
女人的声音。清澈而通透晶亮一般的声音。晕乎乎的头脑,感觉因这清凉的声音冷却了下来。
想着回答些什么。可是身体使不上力气,也发不出声音。
到极限了。意识保不住了。
感觉到身体忽然一下子倾斜的同时,世界被封闭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在意识切断寸前,女人的声音慌忙地说着什么,但是紧接着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睁开眼睛,所见的是伤痕遍布破碎不堪的天花板。
[......这里,是哪?]
铺设着简陋被褥的简陋寝床。横卧在其上的白发青年,怪讶地皱起了眉。
没有见过的景色。
绿色的眼睛活动起来扫视着周围。比起寝床更加糟糕,现在几乎要倒塌似的小屋。家财道具一切全无。只有坏掉的椅子与破碎的饭碗。这种程度。
果然没有见过。
[到底怎么回事......]
头脑还不是很清醒。就这样慢吞吞地直起身子的时候,听到了后方微小动静。
[啊。醒过来了,太好了]
同事传来了女人的声音。青年向后方回过头去。
稳重的茶色头发束成马尾身材纤细的少女,走进了小屋里面。
少女见到了青年立刻绽放出了高兴的表情,小跑着靠了过来。以轻巧的动作抱起青年的左手,将手指放在手腕处简单地把脉。
[还有哪里痛吗?没有不舒服吧?]
[不,没有啥特别的。......那个你是谁?还有,我为啥会睡在这里?]
青年一无所知地望着少女。岁数大概在十几岁的样子。远离日晒的雪白皮肤,五官品质上乘。
怎么想也不觉得是住在这种破屋里的。
[是啊,还没有自我介绍呢。我是塞利卡=A=玛邱利]
完全没有警戒心地回答着,名叫塞利卡的少女浮上了让人安心的笑容。
与这废墟一般小屋的背景毫不相称。
[大哥哥的名字是?]
[啊啊,我是......]
毫无犹豫的即问即答,青年却语塞了。
名字。自己的名字。突然说不出来。
没有的可能性,没有。只是头脑中严重混杂,什么也想不出来在一片空白中体会到了意识被吞掉一般的感觉。
[......拉格纳]
一边左手按住脑袋紧皱着眉头,白发的青年——拉格纳一边从混乱的头脑中拾起了自己的名字。
并不是随口说出来的东西。自己知道这的确是自己的名字。
[拉格纳先生呢,我知......]
[等下等下,拉格纳就好了。那[先生]一加上,让人很不舒服了]
[呼呼,好—。请多关照拉格那]
看着使劲地把头发骚乱的拉格纳,塞利卡露出了高兴地笑声。
拉格纳不高兴地歪了歪嘴角。接着又来回扫视着塞利卡与小屋之中。
并没有觉得身体很重动不了的感觉。
[那个,塞利卡。我一时半会没法搞清楚这状况。想知道我在这破屋睡觉的理由,麻烦告诉我一下吧]
[啊,是呢。那么简要说下]
塞利卡素直地,正对向拉格纳似的在床边蹲下身子。她那人偶一样的大眼睛毫无迷茫直直地看着拉格纳。
[拉格纳在这村子里侧的森林入口处倒下了......或者说,坐在那里了。浑身到处都是伤,意识忽悠忽悠地朦胧起来了。觉得可以休息就借用了这个小屋的床]
[你把我搬过来的吗?]
[那怎么可能!拉格纳,失去意识了也能自己走路呢。当然不用说是借了肩膀的]
一边这么说着并且[实在是太重了]地笑着,塞利卡一边转着纤细的肩膀。
笑声明朗的少女。不可思议地那笑声并没有影响心情。每次看到那笑容,都会有一种在柔和的阳光下一般地温暖感觉。
(......在哪里见过似的......这笑容)
还没有整理清楚地混沌头脑之中,拉格纳些细的记忆亲身体会过一般地主张着。至于是谁,在什么地方,那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记忆......并没有自信。
[接着呢,处理好了伤势,擦干净脸上与衣服上的脏东西。去院子里洗干净回来的时候,拉格纳就醒过来啦]
[说是受伤。什么也没有啊?]
拉格纳看着自己的身子。
黑色衣服外套着等长的红色夹克。到处都残留着落掉的土灰痕渍。但是伤痕在哪,连处理过的痕迹都没有。
[啊啊,那个......怎么说好呢]
[什么啊?]
[......那个呢。拉格纳的伤是用魔法治好的。......这么说的话,能相信吗?]
大眼睛一眨一眨地抬头望着拉格纳。笑容中也稍稍渗进一些不安。
而作为回应,拉格纳稍稍睁圆了眼睛。
[嘿。你,原来是魔道士啊。可是治愈魔法的使手,还是第一次见呢]
[诶?]
这次轮到塞利卡睁圆眼睛了。
哗嚓一下,娇小的身躯向前探了出来。
[魔法的说法,你相信了?]
[哈?信不信什么的,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魔法是过去的某一种技术。因为使用起来受素质大幅左右,所以使用者并不多见。但是其存在与名字是众人皆知的东西。
虽然不多,拉格纳头脑中也是有些常识的。
(哎?可是在哪见过魔法呢?)
的确是见过什么人使用过的,但是回忆还埋在头脑中的空白中。
眼前的塞利卡像是茫然无措一般,直勾勾地看着拉格纳。
[拉格纳......真是不可思议的人]
[啥啊这]
[但是普通人的话,会说魔法什么的都是非科学的东西根本不存在吧]
拉格纳摇了摇头。这完全是不可相信的话。但是塞利卡的说法非常认真,也不觉得这是玩笑话。
奇妙的感觉。就好像,睡了一觉起床后世界完全变的不一样了一般。
拉格纳还带着疑惑,而塞利卡那边他已经能够接受了。和最初同样地让人喜欢的明朗表情,也再次回到了探出的身上。
[但是太好了。这样的话魔法是什么东西,就不用细细说明了]
[也许吧]
拉格纳苦笑起来。实在是相当奇怪的表情。
[啊......可是呢]
忽然,塞利卡的瞳孔深处浮上了悲伤的神色。纤细的双手轻轻地,触摸着拉格纳的右手。
[无论怎么,这右手与右眼也治不好......]
[看出来了]
清醒过来,塞利卡进入屋子那时候开始拉格纳自己也注意到了。
塞利卡的治疗魔法让身上大部分的伤都消失不见了。
但是右手,与右眼。虽然是有着形体的东西,但是却像不存在一般地动不了。
手指尖连一丝都动不了,眼睛所至也感知不到光芒。
[想深入了解一下,这,到底怎么了?]
在稍稍歪着头的塞利卡一旁,拉格纳摸着自己的右手。
拉格纳将盖在右手上的手套掀开,出现的手如同将影子凝固做出来一般染成了漆黑一片。连指尖都是。
摸起来,有着人体的感觉。但是完全没有被摸的感觉。完全像是抓住了别人的手一般。
[......想不起来啊]
[手变成那样的理由?]
[不,不是那个]
拉格纳叹了一口气。差不多能够认识到了。就像察觉到自己的手与眼睛的异变一样。
[我是从哪里来的,还有我是什么人......]
总觉得说着这些话的自己的声音越来越远,感觉很不好。
[除了名字以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渐渐地。充分理解拉格纳的话所指的事情的塞利卡,慢慢睁大眼睛的样子让人印象深刻。
2
没有记忆,虽然是说起来很单纯的话,但是拉格纳不管是怎么样的事,统统忘光了。
不过像是这个世界上有空气,有水,有大地,诸如此类的东西还是在脑子里的,不需要考虑的常识还是能全部把握的。
想不起来的东西主要是与他背景相关的事情。虽然很勉强的想出了名字,但是名字是谁起的。是否有双亲。兄弟是?在哪里出生,在哪里长大?朋友的名字?
虽然知道在自己脑子的某个地方有着记忆,也没办法找出来。
还有,为何自己会倒在废村前,拉格纳也没法找出原因。
[......那个,稍稍听我说句行不]
在太阳逐渐倾向西斜的午后,拉格纳与塞利卡走在长时间无人问津的荒凉山道上。
塞利卡与那个废村毫无关系,只是在向目的地进发的途中路过,偶然间发现了拉格纳。
她的目的地是离这里不远的港镇。与山中的废村不同是有着很多人住的都市,也有着通往各地的船舶与巴士。在那里登船,出发寻找父亲。现在只是途中而已。
在那里的话说不定能得到些与记忆相关的情报也说不定。总比一直留在废村里强,于是拉格纳就与塞利卡同行了。
在这道中,拉格纳一边眺望着自己前一步的塞利卡一边沉重地说起来。
[虽然说不定是我的错觉,行不?]
[嗯,什么?]
塞利卡一边还在看着前面边回话过来。扎成单马尾的长发随着步伐左右摇摆着。
接着拉格纳一边眼角乱扫着,一边板着脸开口说。
[......路,不是又走回去了吗]
镇子是位于山下的。但是不知为何从刚才开始道路就开始缓缓上坡。这种倾斜,就刚好同从废村出发走下来那时候一样。
塞利卡回过头笑着。
[讨厌啊,怎么会有那种事。拉格纳意外地爱担心啊]
[嘿。那就好了啊。既然如此,那个也是看错了?]
一边说着,拉格纳一边指向路前面所见到的东西。
窄道上大概完全没有人来往吧。能留下道路的印象也是非常可贵的幸运也说不定。
缓缓的坡道前面,可以看见并排建造的住房。
是民家。
而且没有人的踪影。
当然了。因为这是废村。
[......诶?]
塞利卡顺着拉格纳的指尖望过去,眼睛稍稍睁大了些,歪着头发出了天然的声音。
[不是[诶],你丫笨蛋吗!?这—不果然是走回来了吗!]
[怎么会......奇怪啊,沿着一条路走的]
[哪里有!自信满满地冲进道外的森林里面走了!]
[啊。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我—靠,你莫非连道路都完全不认识吗!?]
再三追问过大大方方地走着没有路的路的塞利卡,但是她向前进的自信一次也没有动摇过。因此强行按掉了膨胀起来的不安感,这种样子。
[但是想往山下走的话,那么向下不就没错?]
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会回来才是问题。
拉格纳用自由的左手抱住了头。
[地图呢?]
[有啊]
塞利卡从肩膀背着的背包中取出了一份大地图铺开。一份世界地图。
[那个,想要去到那个镇的话,我觉得大概现在应该往这边走]
白皙的指尖所指的是位于海边的都市附近一带。这实际间的宽度中有着什么样的东西,没有考虑过。
于是从世界地图上指示出来的[大概]或者[这样觉得]这类的话中连一丁点真实性都感觉不到。
拉格纳终于明白了。一直以来的疑问。
荒无人烟的山中废村。比起为何自己会倒在那里,为何会有像塞利卡那样的少女独自通过。
现在对此毫无疑问了。而且感觉很自然。
[塞利卡]
拉格纳将手放在塞利卡的肩上。
[你,是个很严重的路痴]
[诶,没那回事啊?]
[有!]
少女迅速的回答令拉格纳反射性地抬高了音量。
[不说什么坏事你也自觉点。等到遭难的时候就晚了。这次独自出行的时候,要做好的万全地对策......]
吊起眼角来哇啦哇啦地开始说教。但,拉格纳的话一下子中断了。
感到了不稳地气氛。
由直感促使着,拉格纳手取下了挂在腰下的大剑。
那是一把有着宽幅刀身的独特大剑。是从哪得到它的拉格纳也想不起来。
[诶,什,什么?]
[从这边退下]
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疑惑起来的塞利卡护在身后,拉格纳将那宽厚的刀刃指向周围。
就像等在那边一般,将废村围起来似的广阔森林中飞窜出来几个黑影。
[什么啊,这些家伙......]
那样子让拉格纳愣住了。
飞奔出来的是四足的野兽。头的位置到拉格纳膝盖的程度。一共六匹。全都像是疵牙咧嘴的狗。说是野狗群样子却很奇怪。
一边流着如同脓水般浑浊的口水一边逐渐缩短距离的样子很明显地是异形,比起狗来更是恶梦中登场的怪物。针一般的毛发,看起来就如同黑煤那一类的东西那样脏。
[黑之兽的影响啊]
躲在拉格纳的背后,塞利卡皱起煤似的说着。
[黑之兽?]
[突然出现接着将能够到的地方全部破坏掉,看起来像影之块的怪物。在六年前出现在日本,受到了其影响的野生动物无论是什么,全都会急剧凶暴化而袭击人们似的]
[这怎么可能......!]
回过话去但是,话还没说完就已经没有工夫了。伏低身子的六匹野兽一齐飞扑上来。
[可恶,滚开!]
画出保护塞利卡的弧线一般,拉格纳横挥一剑。
即使头脑还没想起剑术,身体也有着明确的记忆。比起思考更快地身体动了起来。
钝重的感觉是扫到野兽腹部的结果。但是斩击的速度感到了违和感。
手臂很重。所幸的是似乎习惯左手用剑,但即使如此右臂从肘之下就动不了可以说是极其不便。身体重心都乱了。
再加上右侧视野看不到,严重影响了动作。
将瞄准了脚边低跑过来的野狗猛烈踢飞。
伴随着撕破喉咙一般的阴森悲鸣,黑粉状的东西与唾液一起飞散了出去。
[碍事!!]
平衡恶劣的身体不足以做出花哨动作。使劲挥剑下去将正面的袭击弹了回去,接着跳起来一刀背拍向头盖骨。
虽然到不了骨头破碎的程度,但是野兽倒下落到了地面上。还剩四匹。
在飞扑而来的低鸣声间隙间见缝插针以刃尖突刺过去,用厚重的刀腹打鼻梁骨。
以刀身代替了肉让其咬上,就这样如同锤子一般挥向地面。
将跳跃的势头一脚踢停接着横向一刀斩开。最后的一只则是咬牙跳起,压上全身的体重砸向背骨。
[切,哈啊......哈......]
一气呵成,六匹野兽的身体无力地躺在干枯地面上。
但是拉格纳的呼吸也乱了起来。稍稍咂了下舌拉格纳看着右手。如果这只手也能动那打起来就更轻松了。一只手不能自由活动,已经是相当的累赘了。
[现在这些......是黑之兽的影响?]
将沉重的剑插上地面,拉格纳一边支起不平衡的身体一边呻吟一般地说着。
右半身受不了的沉重。
[出现在六年前?别开玩笑了]
[什么意思?]
一边从正在整理呼吸的拉格纳身边走上前,塞利卡一边怪讶地皱起眉。
拉格纳猛地回过头。仿佛有着黏糊东西粘在上面似的,脑袋里的感觉很糟。
[什么啊,我很奇怪吗?黑之兽出现是百年前的老事了吧?还有日本?日本不是很久以前就被消灭的国家么?]
[很久以前,你在说什么?的确日本这个国家是消灭了,可是黑之兽的攻击也好外加核攻击也好,都是六年前的事情啊?]
[那种玩......]
说着半截拉格纳止住了话。
塞利卡以天然的表情望着这边。也没有像是开玩笑的语气。莫非这个少女,非常擅长说谎骗人吗。
接着拉格纳就像被些微记忆牵动着一般否定了。为什么会有这种事,还不知道是否认同为事实。
[哎,喂!你,干什么去!]
向着中断了思考大声叫起来拉格纳,塞利卡依然天然地回过了头。
在这期间,塞利卡已经走到倒下的野狗中的一匹旁边蹲了下来。
[躲开!还没给这些东西......]
[没事的]
还没做最后一击。遮住了向如此说的拉格纳,塞利卡温和地回答道。
她白皙的手举在一动不动的野狗身体上。那只手慢慢地被温和的光芒包围起来。接着像是抚摸着狗的毛发一般动起来,煤炭似的黑色污渍融化一般地消失了。
发生了什么一目了然。第一次见到——治愈魔法。
虽然想要阻止,但是望着野狗的塞利卡的表情让拉格纳一动也不动了。何等温柔的表情。呼吸都止住了。
[......已经没事了。回去吧]
低语的声音充满怀念。拉格纳突然感到了轻微的目眩。
啾呜,野狗中的一匹发着不情愿的声音站了起来。
拉格纳反射性地摆好了架势,但是恢复意识的野狗并没有像刚才一般的凶暴。一幅害怕而警戒的样子,毫不在意还倒在地上的同伴跑进了森林中。
塞利卡接着依次治好了野狗们。对着那个样子,拉格纳一直一边保持着临战姿态一边看守着。
倒下的野狗全部消失在了森林中。向着挥去膝上的土污站起来的塞利卡,拉格纳呆然地大叹一口气。
[我说你啊。现在这看到的事情,还要干多少次啊]
还可能会有危险的。拉格纳将剑挂回腰间,双手抱胸。
塞利卡像小孩子似的双手背后苦笑着。
[不行吗]
[肯定不行这还用说,笨蛋吗!?那些家伙要是再袭击过来怎么办。别不考虑后面就轻率做事!]
[可是不能放着不管啊]
直直地抬头看着怪罪着的拉格纳,塞利卡没带有反省之色,澄澈而毫无迷茫地说着。
明明是这边说的对,但拉格纳这边却迷惑了。
[说什么呢。就算温柔,无论对谁也好再亲切也要有个限度]
[啊哈......这些话,很多人都说过了。但是不行呢。一看见,眼睛就已经挪不开了]
赛利卡望着拉格纳破涕为笑一般地眯细了眼睛。
[总是考虑的太天真这点,自己也明白。但是眼前有谁受了伤,而我有将其治好的力量。不用的话他说不定会死。使用的话他说不定就能活下来]
[不可救药哎]
像打断塞利卡的话一般,拉格纳一副呆然的表情摇着头。
塞利卡领悟了一般地歪着头。
[然后现在,如果再遇到袭击的话还拜托拉格纳帮忙了]
[笨—蛋]
[诶,什么啊这!哪里笨了?还有,这么说来从刚才就说笨蛋了!]
[自觉点吧。你就个不可救药的笨蛋]
言毕拉格纳自己也呆住了。不光是说塞利卡同时也是指自己。
连自己是谁来自何处都不知道,但是大概会和塞利卡说的一样,如果她再遇到袭击也会出手相助吧。
眼前遇到了被袭击的人,自己也会拔剑相助。到了那时无论什么,一点算是理由的东西都没有。塞利卡所说的就是这种东西吧。但是能够理解也不能松口。她的行为很轻率是事实。
接着就算是作恶也不管了,拉格纳将塞利卡的地图抢了过来。
[啊,我的地图!]
[借了。给你拿着也没意义]
话虽如此,如此粗糙的地图让谁看也没意义。
[拉格纳不是还没有记忆呢吗,比起这来还是我这边更好]
[不—要。如果你也失忆的话就能相信了]
[原来如此。这也是个好建议!那样的话就能够找出路来了]
[这不果然还是迷路了吗!]
[啊,糟糕了]
啪,塞利卡手捂住了张大的嘴。
与发火和呆住都不一样,没法解释清楚地感情,既想笑又笑不出来。
拉格纳一边抬起能动的左手一边逼近塞利卡。
这一步间,被突然切入的一阵疾风割开了。
[什......!?]
[呀!?]
跳退的拉格纳与,蜷起身子的塞利卡。
在这之间,一个穿戴着深兜帽的矮小身影立于此。覆盖在影子深处的眼睛放着锐利的光芒,紧紧盯着拉格纳。
微妙的大手中所握的东西是一把刀。明晃晃的白刃刀尖,瞄准一般地指着拉格纳。
3
[你丫谁!]
拉格纳向着突然的不速之客大吼。
身高比起拉格纳来,比起塞利卡来都要矮。但是这身材再压低体势摆好架势是让人惊叹的毫无破绽。
[没什么,路过的旅人而已]
矮小的不速之客,以与其姿形不向衬的干脆男声回答道。抑扬顿挫的年轻声音。充满余裕的口气与毫不动摇地刀尖仿佛都在说明着他的力量。
拉格纳将挂回腰间的剑拿回手中。举在胸前。
[只不过是有些好管闲事的脾气。在这等深山里,看见了袭击柔弱女子的混蛋,断不能默然离去了]
[哈啊?稍微等等,我没干啥袭击之类的......]
但是比起拉格纳的辩解更早,斗篷的矮人动了起来。
有如疾风一般。
拉格纳倒吸一口气反射性地拔出了剑。在这之后瞬间,剑与刀在眼前碰撞散出了赤红的火花。
[没什么可废话的了。认清自己的罪吧,恶党!]
眼前的斗篷矮人大胆地笑起来。
其容姿让拉格纳睁大了眼睛。
[兽人!?]
挥刀斩来的男子的脸并不是人类的东西。
覆盖着白与焦茶色毛发的兽脸。突出的鼻尖是比起毛色更深的茶色。
线对称的双眸又大又深,瞳孔纵向伸长。笑起的嘴唇很薄,在其缝隙间能够看到短而锐的牙。
见最清楚的斗篷上面有着三角耳朵,背负的刀鞘一侧前端两根分开的尾巴缓缓摇荡着。
猫面的男子漏出了高兴似的笑声。
[知道兽人吗。有趣的家伙]
[咕......!]
兽人持续挥剑击来。拉格纳只是招架就已经要全神贯注了。
伴着衣服破裂的声音,拉格纳的肩口传来了痛觉。
将猛挥过来的刀在十分危险的时刻挡了下来,左腕受到了沉重的冲击。
头脑之中则是受到了比这更大的冲击。
目眩起来。浸染在头脑深处的记忆碎片在诉说着什么一般。
(我......认识这家伙?)
这声音在什么地方听过。这张脸,这眼睛都有认识。
[你是......兽兵卫,吗?]
封闭住记忆的白罩上面出现了裂痕,散成碎块崩落了下来一般的感觉。从那里面忘掉的东西渐渐地渗了出来。
兽兵卫。教会了拉格纳剑术的,猫型兽人。
焦茶与白相间的毛色,赤铜色的瞳孔,分成两股的尾巴。声音也是如此。都像极了面前拔刀相向的兽人。
唯一,要举出决定性的不同点的话,师傅的右眼覆盖有眼带,而眼前的兽人脸上则没有。
(别人,吗......?)
在拉格纳被返上的记忆夺去意识的时候,兽人动了起来。
以刀刃的交错点为重心支起身子,改变了全身的姿势向着拉格纳的肚子飞起一脚。非同寻常的冲击,让拉格纳呻吟着飞向了后方。
[兽兵卫?那是谁啊?]
一边再次架好刀,兽人一边扭歪了工整的猫脸怪讶地问道。
拉格纳咽下了涌上来的胃液,一边回话一边立起身子。按住还在混乱的脑袋轻轻摇了摇。
[哈,哈......没可能不知道吧。百年前打倒了黑之兽的六英雄啊]
是的,六英雄。
黑之兽在百年前,被六位英雄打倒了。因此在现在,黑之兽还存在实在很奇怪。
但是兽人男子怪讶的表情扭的更歪了看着拉格纳。
[黑之兽......倒下了?喂,开玩笑的话也笑不出来啊]
[没开玩笑啊。我说,你真的不知道兽兵卫吗!?]
微妙的焦急让拉格纳抬高了声音。不知道兽兵卫名字的人不存在。猫型的兽人就没错了。
但是像极了师傅的猫人青年好像毫不知情一般,横摇着头。
[不知道。还有我的名字叫光义。你嘴说的那个好像非常像我似的,但是吹牛说自己打倒了那个黑之兽的男的,不可能是熟人!]
似乎煽起了警戒心一般,自称光义的男人猫眼严厉的吊了起来,尖锐的爪子跟刀一起架了起来。
[想要迷惑我然后逃跑是没用的!差不多该做好觉悟了,恶党!]
小巧的腿以超越人类的脚力踢起土。就势直线地跳了进来。
太快了。逼近的风压与压迫头颅的目眩让拉格纳的身体动弹不得。
摒住呼吸的一瞬之后......
[等一下————!]
少女响亮地叫声,让光义停下了刀。
拉格纳与光义之间,只能容下一个人滑进去程度的距离,塞利卡飞跑了进来。
银色刀尖停在拉格纳胸前高度。塞利卡的额头位置。
塞利卡就这样大睁着眼睛,双臂张大护住拉格纳似的站立着。
拉格纳与光义惊愕地睁大了眼。接着数秒,一直绷紧的紧张感开始缓缓松开。拉格纳与光义差不多以同样的安心感,放下了手里的家伙。
森林中的废村之前,坐在繁茂的杂草之中,拉格纳被砍裂的肩膀正在接受治疗。
塞利卡的手散发着温和的光芒,指尖拂过伤口上,被割开的皮肤就愈合了。温和的感觉是无法形容的不可思议。
[哈哈哈,什么啊,也就是失忆的倒地路人啊!这样的话,早点说不就好了吗]
塞利卡将事情说明了之后,光义用很厚的肉掌啪啪拍着毛深的膝盖,非常愉快地大笑起来。
然后拉格纳以险恶的脸色侧目看着他。
[连这边的话听都不听直接砍过来的,是你那边吧]
[是吗?哎呀,我还以为是旅行中的美少女遭到山贼袭击了呢。仔细想想的话,好像不可能。山贼啥的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有,为啥这种没有人烟的深山里,会有你这种年轻姑娘呢]
[......那个啊]
在膝盖上托着腮,拉格纳无奈地将视线转向了塞利卡。
[啊,啊哈哈哈......只,只是迷了路......]
一边笑着,塞利卡一边给结束治疗的拉格纳肩上盖好红夹克。
光义还在爽朗地笑着。
[倒地路人与迷路的。我也旅行过很长时间见过各种各样的家伙了,但是你们这样愉快的组合还是第一次见啊]
[接着就要加上看走眼的混账兽人了]
[别那么损嘛,意外而已。想要搞清楚细枝末节要费很多功夫的,拉格纳]
对着哈哈大笑的光义,拉格纳绷着脸观察着。
虽然光义说过与兽兵卫毫无关系。确实是没有眼带,拉格纳也觉得与回想起来的兽兵卫的印象有些不同。
但是作为别人认识起来,当成像极了师傅的兽人来对待又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有的情况。
[可是,那么光义先生为何会在这里?这种......对我来说也很奇怪,荒无人烟的山中呢]
塞利卡夹杂着苦笑询问着。荒无人烟,的部分已经很清楚了。拉格纳与光义都提到了这一点,塞利卡发现了。
[我呢......有着要去找日本人的用事。听说这山下的港镇有着通向日本的船。从这里穿过去是最快的近道。]
[啊,近道!那我也是走到了近道......]
[没—有吧]
[......是嘛]
拉格纳旁边的塞利卡刷拉一下垂下了肩膀。也是稍微注意起了自己的路痴了吧。
接着漏出了[嗯?]这种注意到了什么似的声音,塞利卡束成马尾的长发跳起来抬起头。
[日本?光义先生也要去日本吗?]
[也?这么说来,您也是?]
[嗯,是的!我也是要找人。一样的]
脸上浮起了讨人喜欢的微笑,塞利卡无邪地看着光义。
光义则是一幅呆然的样子,大大的三角耳朵动了动。
[这副表情......想让我一直带到日本的表情吗?]
[你看,旅行不就是说顺道吗?还有不能不把拉格纳也带到镇里。光义先生一起来的话就放心了。呐!]
[真是有精神的姑娘啊......]
塞利卡与光义,两者寻求同意的目光看了过来。拉格纳依次看着两者,对着光义扬起了眉毛还以无言的回答。
[......没办法啊。在这里扔下的话,看起来就像无视遇难者一样觉都睡不好了]
[太好了~。谢谢你,光义先生]
[真的很感谢。这边两个人都没有能下山的自信。也就是说的确是遇难了]
跟着塞利卡,拉格纳也深深地低下了头。这完全是发自内心的感谢。
[不用在意。我又不是鬼]
接着刷地,想起了什么事情似的尾巴一下子伸了出来。
[对啊。要去日本的话,塞利卡也跟日本有缘分那。稍微说说好不好?]
[光义先生也有要找的人呢。我能帮上忙就好了]
[嘛万里也有一呢,随便问问啦。要找的是叫做凌月秀一郎的科学家,没听说过吧?]
没有抱太大希望,光义以轻快的语气问着。但是接着,塞利卡表情的变化让他张大了鼻孔。
拉格纳也皱起眉转身面向身旁的少女。
塞利卡就像是被抽去了魂一样地呆然表情,大大的茶色瞳孔映照着猫人。
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沉默,塞利卡自言自语一般地回答。
[那是......我的,父亲]

4
一瞬的沉默之后,塞利卡以跳起来的势头探出身子,向着叉腿坐在杂草上的光义逼近过去。
[为,为什么要去寻找我的父亲!?父亲研究的相关人员?那样的话,莫非知道一些父亲行踪的消息?]
[喂塞利卡,稍微冷静一下]
拉格纳伸出手拦下了眼睛仿佛要把人吞下去的塞利卡。但是塞利卡毫不顾及地依旧探出身子。
[我也在找凌月秀一郎。六年前,黑之兽袭击日本的那时,决定采取核攻击的时候都还在日本。而且从那时起就一直没能取得联络。最近总算好像有去往日本的船了,于是......!]
担心着一直以来也没法确认安否的父亲,认为谁也不会去寻找,于是连地图都没拿就从家里跑了出来。
塞利卡双手紧紧地握住了光义柔软的手。
[求求你。父亲的事,如果知道些什么的话就请告诉我吧]
光义表情为难起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猫人迟迟没有回答的态度更引起了塞利卡的不安,最后他深深裂开的嘴沉重地张开说道。
[抱歉......具体的所在位置并不清楚。而且我,既不是你父亲的研究同伴,也不是友人或者熟人。只是任务]
[任务?]
插嘴似的提问的是拉格纳。光义眉根聚在一起地点了点头。
[是的。......找出引发了人类未曾有的危机的科学家凌月秀一郎,带回到依赖主的所在地。这就是我的任务]
告诉的内容尽到了脑袋里,塞利卡不敢相信地一边眼神动摇起来一边脸色发青。父亲与人类的危机这种话紧紧联系在一起了。
[弄错了些什么吧?父亲没有做危险的研究啊]
[是确实的情报。虽然不清楚到目前为止的研究经历,但是因为凌月秀一郎所作的实验,那东西出现了]
[那东西......?]
即使不问,塞利卡也稍微察觉到光义要说的是什么了。
光义的猫眼眯细起来。
[黑之兽]
塞利卡倒吸一口气。拉格纳睁大了眼睛。
[......说谎,吧?]
光义虽然沉默不语,但那极其认真的眼睛丝毫没有虚假之色这一点已经充分说明了。
塞利卡的指尖微微颤抖着。
[怎么会这样,那种东西,绝对不可能因为个人的研究而产生......!]
[这也是我的疑问。我并不认为凌月秀一郎做出了黑之兽。但是,他的研究中发生了某些情况,唤起了那怪物这一点毫无差错。为了查出其原因,我也不见他不行]
黑之兽。
突如其来地出现,将在场的任何东西破坏殆尽的怪物。没有能够填牙的东西了就从那里消失,之后又会在某处唐突地出现。
完全不受人类所想出的秩序或是理论所囚,就连那些东西也要破坏掉一般,将破坏作为本能的存在。
黑之兽是怎么样的东西,连拉格纳也都清楚明白。而那是塞利卡的父亲以个人之手所解放的说法,难以置信。
[我不相信。父亲将那......]
瞳孔暗淡下来,塞利卡将颤抖的指尖抱在胸口。先前探出身子的势头消失不见,现在无力地座到了杂草之上。
见了那种样子,光义垂下了肩膀谈了口气缓缓站起身子。
[......虽然要追寻的目标相同,我们恐怕也不可能相互协助了。等到送到了港口,就在那里分别吧]
这是光义的认为,但是塞利卡像是甩开什么东西似的摇着头,头发跳跃着。
[嗯......。嗯!不能那样!我也要和光义先生一起去!]
[喂喂,小姐。明白吗,我和你父亲是敌对的立场啊]
[我知道。但就是如此啊。我也想知道父亲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如果父亲是无辜的那光义先生就没必要看守他了]
明明知道刚才还是要哭出来的表情,塞利卡抬起了头眼睛直直地望着光义。
光义一下子,用人类的话来说是哭笑不得了
[我说啊......。凌月秀一郎与黑之兽相关是确实的。毫无疑问。都明确说出来要妨碍任务了,还觉得我会亲切地带路吗?]
[而且是不是真是父亲的错,不是还没有明确嘛。说不定只是被卷进去的!]
[我不是还没侦查出什么来嘛。到了就麻烦了]
[不会妨碍调查的,求求你!而且我能区别出哪些是父亲的持有物,写字的习惯也清楚。肯定能排上用场的......!]
两手紧紧握着,塞利卡深深垂下了头。
光义的大手挠着嗓子困惑起来。轻易承诺下来做不到的地方有很多,可是塞利卡的热情也是真东西。感觉有些进退两难。
看着这场面,刚才为止一直袖手旁观的拉格纳无奈地插嘴进来。
[也不错嘛,带着走呗]
[拉格纳]
[我说,连你也......!]
与啪地表情明亮起来的塞利卡相对,光义的表情则是皱了起来。
少女与猫之兽人。嘲笑其这对峙一般拉格纳的嘴角扬了起来。与话题的骚动相比更是充满了幽默感觉的情景。
[要是实在都碍着路了,那么撂在近处麻烦也会少一些了。而且塞利卡是治愈魔法的使手。作为旅途同行者的话,抱歉。......地图不能交给她]
[别说得那么简单。第一,很危险!]
[所以说的就是这一点]
拉格纳一边从杂草上站起身子,一边依次看着困惑的光义与期待的塞利卡。
[盯哨的角色,就交给我啦。有什么事的时候,也能做到抱着塞利卡逃跑]
反正也没有什么急事。一直就是随便走就到了目的地。
[谢谢你,拉格纳!]
[呜哇!]
拉格纳耸耸肩说着,塞利卡喜出望外地向拉格纳跳了过去。对过一脸无奈的光义按着脑袋。
[真是的,捡到了这么麻烦的东西......]
夹在反应对照鲜明的两人中间,拉格纳再次从山中的废村出发了。
接着数日后,太阳西沉天空开始染上夜色的时候,拉格纳与塞利卡与光义一起,安然无恙地到达了港镇。

 楼主| 发表于 2011-9-11 10:1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fancy 于 2012-4-11 14:43 编辑

第二章 破坏之黑
——手记3
最近雷利乌斯的行为令人在意
从以前就觉得是个独来独往的男人。但是每次请求说明总是不回应。
恐怕是前几天来了个气质像蛇的男人的原因吧。
·········一种令人不快的预感在脑中浮现。这作为科学家会失去资格的吧。
那个绿发男。到底制造出什么。说到底这男的到底是谁?
原本作为资料提供出去的原始单元解结果好像被阿鲁卡特家回收了。
那东西在第一地区回收的时候,政府已经早已把这东西隐瞒了才对。
那他是政府的相关人员?
雷利乌斯这家伙太过于集中研究实验,。
如果这些是真的话,那应该要想出对策了。
1
拉格纳他们找到空无一人的房子,于是开始落脚。那时候海边的港口完全沉浸在黑夜当中了。
他们即将关店的面包店吃完了晚饭之后,光义去收集情报。而塞莉卡提前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寝去了。
拉格纳在隔壁的房间等着三吉的到来,一边看着窗外的景色。
虽然说这只是借宿专用的房屋,离港口很近,不过由于角度的原因从房子看不到海上的景色。
只能看到满处并排的四角建筑还有街道上一排排的小街灯。
这风景虽然一窗之隔,但是总感觉非常遥远。
自己也不知道这小镇。不仅没啥印象,而且这里的氛围好像没有未曾感觉过。
陌生的地方跟陌生的自己,这真是觉得含糊不清,先抛开这个,拉格纳自己感觉有点累了。
不,自己不知道的不是这个小镇或者是世界也说不定。毕竟如果赛莉卡跟光义说的都是事实的话,拉格纳自己印象中百年前被消灭掉得黑之兽,应该会存在这世上才对。
······嗯?
突然,从窗外看到黑色人影,拉古纳立刻走进近窗边撑着下颚看着。
身着挡住后背程度的披风,在高位束起辫子的茶色头发。是塞利卡。
现在已经不是能让少女独自一人徘徊的时间了。拉格纳皱起眉头慌忙起身。
[真是的,别一件一件地都让人管啊!]
那个绝望等级的路痴跑到夜中的镇里,能安然无恙的回来简直不可能。
拉格纳一边无意识咂了下舌一边抓起大剑,慌张地跑出了客房。
走到外面才感觉到果然是海边的港镇。自东向西流过潮湿的海风。充满了海盐的气味。
从小旅店飞奔而出的拉格纳急忙左右张望。没有塞利卡的身影。塞利卡刚才的确走出了旅店,走进了通向海边的道路来着。
拉格纳一边张望着一边在铺装整齐的道路上奔跑。铺满了细小石子的道路相当的硬,稍稍有些咯脚。
穿过坡度平缓的窄路,眼前是广阔而昏暗的大海。视界开阔起来的同时舞动起来一般的海风吹拂过来,粗暴地掀动着拉格纳的白发。
陌生的景色。但是对其是否确实不存在于记忆中以及是否真的陌生也无法判明,如同胸中一片灰暗之色一般。
这里不是沉浸于感伤的场合。拉格纳一边拨开遮住视野的乱发一边张望周围,寻找着那个无警戒少女的身影。
在那。
这里沿海设置着散布小路,地面并排铺着莲花花纹的地砖。短阶梯的前面半圆形的一角,银色扶手的内侧并排着仿古设计的栏杆。
在这简单的纵线上双手并排支撑着上身,那个熟悉的身影任由海风游弄着头发。
[......喂]
走下短阶梯,拉格纳站在了塞利卡身旁。
塞利卡一边按住尾巴一般的头发一边回过头。
[哇。吓了一跳]
[别在单独一个人到处乱跑了。又要迷路了啊]
[讨厌啊,哪有那回事。旅店,不就在那边嘛]
[这要不是你,我也不会那么觉得]
塞利卡刷地指出的方向与旅店所在的位置完全相反。拉格纳无可奈何地垂下了肩。
在就算不外出找见也不会离开这场所的塞利卡的旁边,拉格纳也手放在背后支撑着身子。
这是个安静的场所。近处既没有店,也没有人。
拉格纳的视线前,散步小路的另一侧偶尔有人影通过,但就像是和这里分离开的别的空间一般。
清凉的海风吹过,感觉沉默地连时间的流逝也都停止了。
[......干什么呢,在这种地方]
拉格纳问道,塞利卡视线并没有从大海一侧转回来而微笑起来。
[我在想,能不能看见日本呢]
拉格纳也将眼睛望向大海。
广布在那里的是比海更深的黑暗。
地上的灯光倒映在水面上忽悠忽悠地摇荡着。顺着那灯光将视线向前滑,见到的是遥远的地平线。
空与海的分界线相当的暧昧不清了。
[从这边能看到吗?]
[我不清楚。我想要是能看到就好了]
啊哈,塞利卡露出了一声短笑。就当作看到了也不错。而且,父亲或许会在的日本已经相当接近了。这一点有着实感。
但对于没有记忆的拉格纳来说,这种感觉实在不清楚。
[......都已经过去六年了。自从令尊失踪以来啊]
黑之兽出现在日本,为了将其打倒连核攻击都动用了。而就在这之前塞利卡的父亲下落不明了。
拉格纳皱起了眉。
[那种说法不太靠谱啊。......能活下来,真的吗?]
在当时的日本,存活下来的可能性或许会有吧。
[去的话,没准会有让你后悔的结果啊]





[唔-嗯......]
塞利卡既不是肯定也不是否定地回答,好像牵挂谁一般将手托在扶手上。然后支起腮帮,眺望着水平线。
[......我的家族呢,只有父亲与姐姐两个人]
如同混进夜风中的悄悄话一般,塞利卡开口说着。
[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得病死了。那时候父亲作为科学家,一直住在研究所中进行复杂的研究。姐姐和我都是魔道协会的学生。姐姐呢,是作为学生就被选为十圣的天才呢]
[十圣?]
[那个,魔道协会之中也是特别的存在,被选中的十人]
[虽然不明白,好厉害啊]
拉格纳没什么干劲地说着,塞利卡的表情突然亮了起来。
[就是啊,很厉害的!]
相当自傲的姐姐呢。那份天真的样子让拉格纳咧嘴笑了起来。
塞利卡大大地吸了一口海风。
[父亲也是呢,无数次受赏并去大学做讲义了,相当伟大的学者呢。我呢,从小的时候开始就认为父亲是世界上最努力的人了。姐姐也好父亲也好,都是我怎么也比不上的伟大的人。......嘛,两个人的关系却是最差呢]
[这样啊?]
[嗯。特别是姐姐,最讨厌父亲了。尽管不知道理由,而我对于父亲的言行并没有讨厌的地方]
虽然是以明朗的声音说着,塞利卡的声音深处也像海之盐气一般渗着踌躇。但这并不是将话题引向悲伤的状态。不管如何关系不好,都与塞利卡没关系。
[但是呢。两个人对于我而言,都是缺一不可的重要家人呢]
咕噜,塞利卡以轻巧的动作转向了拉格纳。被那大眼睛正面望着,拉格纳不加思索地呆住了。
对着这样的拉格纳,塞利卡就如同做梦的小孩子一般说着。
[几个月之前,有着联合国的调查团在日本发现了幸存者的报告。没能在核攻击之前离开日本,就这样六年间,在几乎一片废墟之中生活的]
那是作为危险区域的日本的一部分,向一般人开放之前的事情。
虽然在暗处也能知道塞利卡的眼睛中闪耀着无邪的光辉。
[一直以来,自己认为父亲已经死了,不过看到新闻上的消息,说不定父亲还活着,这种想法也开始萌生了。觗a是就,再也无法沉住气了]
[所以就一直跑来这里了?]
就这么连明确的手段都没有,计划得当的方法也没有。如此状态下还是毫无迷茫地向着日本进发的塞利卡该说是素直呢,还是该说安直呢。拉格纳个人的意见来说,会选择前者了。
[姐姐,不会担心吗?]
感动化成了苦笑,拉格纳问道,塞利卡耸耸肩恶作剧地笑起来。
[很可能诶。等到回去的话,一定会大发雷霆的]
[那样也要去找父亲吗?]
[当然]
塞利卡明显是毫无犹豫。一旦决定做什么就决不会妥协的性格吧。
塞利卡直了直腰,接着拖着腮帮望着那水平线。像是在望存在于那边的日本一般。
[是家人啊。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会担心吧?连生还与否都不清楚了,就去找吧?]
不知为何,塞利卡切实的话语刺痛了拉格纳的心。
塞利卡神色安稳的眼睛没有一丝踌躇,堂堂地仰望着拉格纳。
只因为担心。对于将这想法付诸行动的她......不知为何拉格纳觉得有些羡慕。
塞利卡脸上浮起了明快的笑容。
[我,姐姐和父亲都最喜欢了]
又来了。拉格纳以习惯了的动作按住了后脑勺。
有谁也像这样抬头望着。有谁这么微笑。那确实存在吗。自己也有像塞利卡一般,将自己叫做哥哥的......
[好疼......]
脑袋里搅在一起一般的剧痛,让拉格纳的表情扭曲起来。塞利卡也脸色大变地抬起手扶着拉格纳的头。
[没事吗?拉格纳是不是该休息了?]
[......还好。并不是身体不舒服]
只是想起了什么,一口气在头脑中转起来似地痛。
塞利卡理解似的梳理着拉格纳的头发。那指尖就如同温暖的灯火。轻轻一碰,讨厌的头痛就无影无踪了。
有点像受了伤被抚摸的小孩子似的,拉格纳稍稍有些不好意思。
[差不多......把手放下来吧。不是啥大动干戈用魔法的事嘛]
[只是喜欢这样而已,不用在意。另外你看,挺有效嘛]
呢,如此笑着的塞利卡让拉格纳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有效什么的,你啊。不是这种问题啊。大体上,魔法什么的不是那种随随便便想用就能用的东西吧]
[是呢。确实就是这样,使用方法不是随便的]
对着指尖指着脸颊稍稍歪着头的塞利卡。拉格纳一下子表情崩掉了。和他对话时候,满脸沉重的表情缓和了下来。
头疼什么的早就没影了。
[你啊,很奇怪啊]
[诶-,拉格纳在说什么不明白啊]
[是吗?跟你的路痴与乐观主义比起来,我的失忆简直就是小儿科啊]
[绝对没那回事。我第一次见礮'bd失忆的人]
[那,你见过和你一样的路痴吗?]
[我,不是路痴]
[哈啊!?]
拉格纳不经思考就大声回了一句。
有什么奇怪的吗,塞利卡呵呵的少女笑声从嘴边传了出来。这是让拉格纳安心下来,温柔的微笑。
海边的风冷了起来。就像转身似的塞利卡再一次侧眼望向大海。
[......差不多该回去了啊]
[啊啊,是呢。要是感冒了,搭不上明天的船可就没有意义了啊]
[嗯]
塞利卡还意犹未尽似的点点头。
拉格纳催促似的迈出步子。硬靴子敲响了砖地面,在那之后跟着响起了塞利卡的轻小脚步声。
稍稍过后,塞利卡追上了空出来的距离并列在拉格纳身旁。
与拉格纳相比,要矮小许多的苗条少女。一举一动都透露着破绽与大意,柔弱的细臂也没有能挥起战斗用的武器的力气。
与这样的少女并肩行走对于拉格纳来说很不可思议。真的是,各种意义上。
2
这期间夜色渐浓。比起拉格纳来的时候,路上的人影所剩无几,连亮着灯火的人家也几乎没有了。
在多云看不见星星的夜縏'd5下,拉格纳与塞利卡走在通往旅店的昏暗小路上。
像树枝一样横向延伸的侧道前方,模模糊糊地可以看到大耞。
刷地,这光亮夺去了拉格纳的视界。跟那一起的,别的东西也横闪过了拉格纳的视界。
[......!?]
止住了呼吸,拉格纳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子。道路前方并排着几个明亮路灯。
在那之中。现在,感觉到了熟悉的颜面。
不,感觉到了,没有任何那种暧昧的东西。毫无疑问地亲眼见到了。虽然连一秒都不到,但确实见到了。
美丽的金发束成两束,装饰着大大的蝴蝶结,身着黑色连衣裙的幼小少女。
[哇,等,等等,拉格纳!?]
拉格纳激动地奔驰而出。虽然听到了后面的塞利卡的声音,也没有回头的余裕了。
这是明确的记忆。与见到光义那时,想起了完全类似的兽兵卫一样。
向着大道跑出来,拉格纳寻找着追丢的娇小身影。在人波的另一侧,平缓的坡道上看到了正在离去的那娇小黑色背影。
[喂等等!兔子!!]
拉格纳三步并作两步并喊起来。
瞬间,突然抱有一种声音远去的错觉。
咯脚的古道前方,拉格纳追踪的身影停下了脚步。长长的金发摇荡起来,刷地转过身。如同白兔一般的深红眼睛看着拉格纳。
蕾洁尔=阿鲁卡多。
拉格纳的头脑中烧灼一般地刻下了这个名字。
是的,想起来了。拉格纳在比赛利卡的治愈魔法更早见到的魔法使用者。比起老套的相遇,更喜欢唐突地靠空间转移出现对自己投以火冒三丈的挖苦,接着唐突地离去的少女。
她的话肯定会知道了。自己到底是谁。自己为何会在此处。为何会失去记忆。到底该如何取回记忆。
但是同时拉格纳感到了违和感。
(那是......兔子,吗?)
有什么地方不同。记忆中的蕾洁尔的身姿,与在这港镇一角转过身子的少女的身姿,并不相同。
那个自以为是的吸血鬼应该是更加尊大,更加妖艳的。
[啊......等,等等!给我等等臭兔子!]
伫立在道路前方的少女淡淡地挪开了视线。接着就这样把拉格纳晾在原地迈步走开了。
拉格纳慌忙地追了上去。但是与撞上了与醉酒的集团道别分开,下班回家的男子。
但是总算是赶到了刚才蕾洁尔所立足的场所,停下了脚步。
没有。那边悠然地迈着步,这边是全速奔跑了。会有就算追不上也不可能会有跟丢的速度差。
[切......空间转移吗]
如果那是蕾洁尔的话,突然消失的话也不是那么不可思议。如果说确实是消失掉了的话,就得到了刚才的少女就是[蕾洁尔=阿鲁卡多]的证据。
[为什么这家伙会在这里......?]
可是,对,回头想想就感觉到了微妙的幼小。原来,看起来有十二岁程度的样子,但是刚才的比这更加幼小。
[可恶,到底想怎么样!]
头脑中骚动着明确的不快感。
虽然想着在镇中来回寻找,但立刻放弃了。对手是蕾洁尔的话那么大概就不会在拉格纳所能找到的地方,反过来说雷洁尔不在的话找也没有意义。
像堵了一块石头似的心中不爽。但是也没有其他办法。拉格纳狠狠地踩扁了一个路边的空罐头,从来时的道路折返了回去。
透过昏暗的云层,若隐若现的月亮都在嘲笑一般的感觉。
3
转天早晨。空中漂浮着一丝混浊之色,但是万里无云地大晴天。
停泊在港口一角的破旧轮船按时出港,带着大量乘客到达了东方的列岛。
日本。曾经既拥有很多大都市,同时也拥有很多农村。连山遍野覆盖着翠绿森林,流淌着数不尽的河流的列岛......现在几乎化为了一片焦土。
大地一片焦黑,山被削平,河流枯涸,植物灭绝。
如同一幅绝望的画卷。
[稍微等下。我去搭个话]
一下到港口,光义就这么说这一边叫住了附近的军人,不知道走去了那里。
然后过了一会。光义回来的时候,跟他一起的军人不是刚才背着枪支的士兵,而是能明显感觉到地位的指挥官一般的人物。而且背后带着一辆缓缓而来的卡车。
[直到近处,就用这家伙来送吧]
一边介绍着身边的男人是这个港口基地的负责人,光义一边摇晃着长尾巴毫不在意地这样说着。
[光,光义先生,到底是什么人物......?]
已经灭国的原日本,现在处于联合国管理之下。驻扎于现地的他们是联合国军的一员。
哑然面对着完全没有交涉就准备好的交通手段,塞利卡问道。
光义则是脸上浮起了微妙的狡猾笑容回答说。
[这个嘛,不能告诉你啊]
于是现在,拉格纳他们一边坐在联合国军的卡车上摇摇晃晃,一边在荒废的日本大地上自西向东进发。
这剧烈摇晃的座席感觉很糟。但是比起这来,从载台望见的景色则是最糟糕了。
[这就是......日本]
一幅眉头皱在一起的表情,拉格纳望着这看起来只有忧郁的景色感叹着。
这座岛曾经是为人所住,作为一个大国的存在,但就以所见之景而言实在无法想象。
[今昔相比,完全不同了]
拉格纳身旁的塞利卡悄声说道。
卡车压过了什么东西似的,剧烈地上下起伏起来。
[过去只是一个普通的国家呢。只是在六年前,为了消灭黑之兽而发射了大量的核导弹才至此......]
[核导弹?]
拉格纳所陌生的词汇。塞利卡稍微考虑了一下该如何说明。
[嗯-,以非常强烈的热量将一切都烧灼殆尽的兵器......吧]
但是所要烧的并不是城镇或者森林或者土地,而是作为目标的黑之兽。
[到处都被削平,连地形都沉下去变形了,现在土壤与水都被放射能或者化学物质污染了,成了谁都无法居住的场所了]
另外核导弹落下地点的周边,高浓度的放射能连空气都污染了。如果没有专用面具或者防护服,以及与之同样的防护魔法的话,呼吸都有可能有生命危险。
目睹的惨状是黑之兽所为呢,还是核导弹的结果呢拉格纳并不知道。拉格纳一边眺望着流动的风景,一边不知不觉地叹起气来。
[哪边都差不多,黑之兽与人类的兵器都很要命啊。......能做到的话,现在人类也就不用与之再战斗了]
[......是呢。能实现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塞利卡从坐起来很不舒服的卡车载台,转为了下蹲的姿势。摇晃的卡车撞的屁股很痛。但是,这已经是那个港口所能准备出来最舒服的交通工具了。
[结果叫做[日本]的国家已经不复存在了。虽然日本消灭,这么说的人有不少......我对这种说法,实在是不喜欢]
[怎么了?]
[只是,还有着土地。无论有多少糟糕东西只要净化掉,也就会再一次恢复成美丽的土壤与空气不是嘛。接下来就会下起美丽的雨,积存下美丽的水。生长出美丽的小草,出现小小的昆虫。再过百年以后,说不定还会再一次恢复成日本呢]
[做梦的小姑娘啊]
插嘴的是到刚才为止都一直沉默不语的光义。猫一般的样子缩在载台的遮雨棚下,短腿盘在一起。
[但是,那样的话不觉得很美吗?]
载着如此说着的塞利卡,卡车在只剩下干燥土地的荒野上行进着。这里曾经是沿着大河的宽阔道路。现在,聚精会神地找可以看到道路的碎片以及烧剩下来的路标支柱,就只剩这些。
[日本,是我父亲的故乡。父亲和母亲是在日本相识,在日本举行的结婚典礼的]
因此就算做不到也会如此希望。无论变成何等姿态也是。像是在说重要的东西,塞利卡的眼神中,有着如此的意愿。
[......对于我来说日本也是故乡。虽然不认为会如此顺利,塞利卡说的那种未来,的确不错呢]
对吧,塞利卡微笑着。
拉格纳一边扶着爱用的大剑,一边望着载台外的景色。
曾经被消灭,任何人也不能踏入的场所——日本。
对于自己,在由军队的管理下而确保了交通手段这件事既不可思议,也相当吃惊。
从卡车上下来的拉格纳他们,走在了位于广阔荒野的崩坏城市中。这里六年前还是普通人生活的场所。
但是现在,道路被割成碎块,散落地被沙土所覆盖。并排建造的住家都被吹飞只剩下残骸。艰难地避免了倒塌的钢筋大厦,也像斜插在荒野之上一般地生存着。
虽然在踏上日本的土地那时候就已经这么想了,但是拉格纳一边在废墟中穿行一边想着。实在是过于惨烈的样子。
如果这就是塞利卡所说的核导弹的影响的话,这威力实在凶恶,于是也能理解六年前的人是如何拼命了。如果这是黑之兽的影响的话,这就更加是,骇人听闻的事情了
这周边的放射能很稀薄,以备万一所配给的面具并没不用带上,防护服也没必要穿。
[......是这里]
先导的光义在废墟的外围停了下来。
比起周围的建筑物,可以观察出这里是有着广阔面积的研究设施。建筑物本身已经半坏了,而且全部都被烧焦了。
这里,就是塞利卡父亲的职场
[我......小时候,曾经来过这里一次。看起来,完全不认识的场所了]
仰望着染黑的建筑物,塞利卡悲伤地低语着。
城镇崩坏了。日本消灭了。比起听这些话,实际目睹则是完全不同的冲击。
[父亲......]
塞利卡的声音不安地动摇着。
这边,光义一边爬上研究设施入口处的某个破碎的玻璃窗上一边出声叫着。
[塞利卡,拉格纳,一起过来。来找凌月秀一郎的研究室]
父亲的名字让塞利卡一下子抬起了头。有什么,想象不到,恐怕是有些不祥的想法浮上心头了吧。在那胆怯般的肩膀上,拉格纳啪地将手拍在了上面。
[就是来找的吧]
就是为此,瞒过姐姐的眼睛一直到了这个地方。
塞利卡将手放在胸前,缓缓地调整好呼吸。
[嗯,走吧!]
这次变得坚强起来,在光义身后追了上去。
4
透过崩坏的门,拉格纳向着男厕所内窥探着。
[秀一郎先生,在吗?]
没有回信。而且也不觉得那里面会有人。天花板崩落了下来,大家都逃走了。
拉格纳微微歪了歪头。
西王大研究所,就是这里设施的名称。
L字型的本栋后面,又设有着进行专门性研究的别栋。日夜不分地进行着研究。
话说回来这是直到六年前的事了。黑之兽出现以前是作为大量研究者交流的场所吧。研究所内连电都停了,回到了昏暗,阴森的寂静中。
(嘛......这比起喧嚣起来更讨厌啊)
拉格纳迅速侧目扫视着周围。在什么角落里藏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考虑着这种事情后背都抖起来了。
在墙壁崩塌,地砖都剥下来的走廊里,光义打头阵前进着。拉格纳在最后。
塞利卡告诉了大家道路顺序。虽然如此,光义也好拉格纳也好连那些地方的一半以上都没找到。只是,靠着像没有在地下,通过了途中的小中庭,这种塞利卡的些细回忆来寻找目的地。
越过了碎玻璃的河流,推开倒下堵住走廊的门。越来越深地前进着。
途中,见到门就打开。调查里面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在的踪迹。但是那种东西都没。
一直走在悄无声息的废墟走廊中,从走廊深处的玻璃窗中来到了中庭。这里是塞利卡由父亲带领走过的场所。
踏上了通往别栋的过渡走廊,就在这时。
[......!?]
倒吸一口气的是谁呢,感觉好像是自己。
庭院中的植物全部枯萎了,一幅无力的颜色腐朽在那里。然后在那深处,堵塞住过渡走廊前面的别栋入口一般,一团黑雾的块一样的东西堵在那里。
[什......什么啊,那家伙是......?]
在发出声音的拉格纳前面光义架好了刀。拉格纳也跟着握住了剑。
没有爪,也没有牙。连形状都不安定,但不知为何却可以看见。
如同窥探无底的黑洞一般。不禁开始想象位于同一场所,被不定型的黑暗所吞噬,压碎,形迹全无地消灭掉的自己。
那果然是有着意识这种概念的东西吧。注意到了拉格纳他们似的暧昧地颤动着,大浪一般剧烈的膨胀起来。
[切,躲开拉格纳!]
光义尖锐的声音飞传而至。
拉格纳弹起来似的动了起来。
手中握着剑就这样抱着塞利卡的后背,强行跳了起来。
这之后,黑雾的大浪叩向了刚才所站的场所。冲击令空气都绷紧似地震颤着,低沉的爆发一般的声音轰响起来。
拉格纳从背后的土堆上跳了下来。感觉到了怀里的塞利卡僵直了身子。将其推到身侧,庇护着一般地站起来。
接着那团雾以不知那边是正面的样子转过身来。嚓地,粗沙摩擦一般的声音撞击着耳朵。
摇荡的黑雾将空气中相同般的黑色雾状物聚集吸收,越来越大地膨胀起来。一直超过了拉格纳的身高,那颜色是比起密集的雾更深的黑暗。
之前作为雾之块的东西,现在成为了可以称为影之块的姿态。
(影的,块......?)
这个形容让拉格纳想起了不吉之物。
[拉格纳,那个......难道是......]
声音僵硬起来,塞利卡胆怯地后退着。恐怕是和拉格纳想着同一个东西吧。
影子已经膨胀到了拉格纳一倍的大小了。
被俯视的感觉是单纯的恐怖。看不见的逼迫感让拉格纳全身汗毛倒竖。
这可坏了,如此感觉到。
黑之块一下子大张开身子。如同大蛇吞小蛋一般,镰首一起瞄准了拉格纳与塞利卡。
[快逃!这家伙是......!]
在因惊人的压迫感下是战是逃迷惑不前的拉格纳前面,光义的矮小身体飞奔而至。
高高跃起,一字横斩斩开了影之大口。
咕噜地回转一圈在拉格纳面前着地。那背影散发着绷紧的紧张气息。
被斩开的影子在空中扭曲摇摆着,接着什么事也没有一般恢复了原来的形状。
[喂,光义!这家伙是什么玩意!?]
拉格纳将塞利卡护在身后,一边慢慢地后退一边问着。
[这感觉,这味道......。是黑之兽!]
在光义带着明确的敌意说着的同时,影之块的周围喷出了黑雾。从干裂的地面上无声地吐出来,大蛇一般的影之块合并成的漆黑巨体越来越庞大。
[这是黑之兽......?]
塞利卡的声音颤抖起来。
[但是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东西了!]
黑之兽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破坏。不管是有生命的还是无生命的,都一样。
刚才还是寂静废墟的研究所,现在已经被不祥之影的气息完全埋没了。
光义毫不大意地放低身子,再一次正面向巨大的影之怪物。
[谁知道。怪物的想法不是我们能想出来的。重要的是,现在他就出现在我们眼前的事实]
[出现什么的,一直就在吧]
拉格纳的吐嘈,让光义的耳朵快速地抽动了一下。嘴边微微笑起来一般的样子。
[一直就在嘛......人类总是这样啊]
[啊?什么意思?]
[拉格纳你就考虑保护好塞利卡就行了。这里交给我!]
比话语更快,光义跳了起来。
影子为了迎击悠然地晃起巨体向光义袭来。
这些都被光义的刀和大爪子强烈的斩击切断了。
[赢了!?]
[不......没有那么简单啊]
藏在拉格纳身后的塞利卡高兴地拍着手。但是拉格纳一边保护着她一边皱起了眉。
被切成两段的黑影像是松开了拘束一般化为了雾状。接着又如同磁铁吸引沙铁一般聚集起来恢复了毫无伤痕的形状。
迟一些光义又落在了原来的地方。
对着那再一次摆起架势的背影,拉格纳大声喊起来。
[等等,这样多少次也没用!先暂时撤退......]
[撤退?别开玩笑了!]
光义莫名其妙地强硬回答着。覆盖着白与焦茶色毛发的背影顽固地没有向拉格纳转过来。
在强行也没法继续说下去。面对着全部都顶回去似的光义的氛围,拉格纳一时语塞了。
像极了师傅的光义的肩膀,可以看到似乎在微微颤动着。
[......日本是我的故乡。是一族的乡里。过去我的同胞们,为了阻止更大的被害而向这家伙挑战,被杀掉了!对着偶然间总算遇到的一族之敌......我岂能背身而逃啊啊啊啊啊!!]
愤怒的咆哮让光义毛发倒竖。
握着刀的手加上了不同寻常的力量。
因此觉得阻止不了。但是比拉格纳的后续行动更快地,光义如风一般跳起。
如同闪光的斩击,就是牺牲的猫人的牙与爪。
放出的怒声就是同伴们勇敢的咆哮
所持的力量就是曾经谈笑风生的它们的英魂。
......光义如此坚信不疑。
高高跳起,光义的刀轰鸣着。那利刃将影之块十字斩开。
被切断成碎块的影之怪物雾散开来。在次化为原型之前,全部打散掉就好了。光义准备着继续挥出斩击,抬起了手。
可是。
[退下来!!]
拉格纳大喊。
光义大大地睁圆了眼。
从影之块恢复而成的黑雾与预想的相反,自己全体散为了雾状向着光义一齐覆盖下来。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如同大大张开的手掌紧握在一起一般,光义的身体伴着悲鸣被吞进了雾之中。
形成了巨体的黑雾一气不断的凝缩。还在从空气中聚集黑雾,漂浮在寂静的中庭空中,形成了影色的球体。
声音非常之响。比起大群昆虫的翅膀声来也是,比起降下沙土之雨来也是,比起以极快速度来回弹跳的东西来也是。
[不,不行......放开光义先生!]
拉格纳为了按住飞奔而出的塞利卡奔跑起来。那个异样的球体中间到底有什么实在无法想象。
抬起上半身以大剑敲向黑之块。但是在剑碰到前一刻影子蠕动起来,化成了鞭子将拉格纳弹飞了出去。
[什......!?]
冲击超乎想象的强烈,将呼吸与意识一并吹飞了。
从将自己敲向地面的冲击中缓过来。和离手的剑一样难看地滚落在地面上。在那个方向上塞利卡一边哭一边奔跑过去。
[好,疼......]
拉格纳拖着剧痛的身体抬起头。那个球体还在继续增大,一边散发着生厌的声音一边蠕动着。
看起来充满了绝望的气氛。心中的不安膨胀起来,那会不会破裂呢,如此想着。
但是,一直持续到此的想法就这样突然结束了。
塞利卡从拉格纳身旁跑了过去,想要将光义取出来将手伸向了球体。拉格纳想要发出制止的声音张开嘴。在喉咙震动寸前,黑之块停止了蠕动。同时刺耳的噪音也停了下来。
接着就像到达了什么限界一样,如同水气球被刺破一般,黑块失去了集束的力量雾散着落到地面。
如同浸水似的,雾被地面吸收掉,接着无影无踪地消失了。
之后残留下来的是滚落下来满身疮痍的光义。
5
[到底,怎么了......]
在研究所内破败的中庭,拉格纳一边从坚硬地面爬起来一脸茫然地说着。
头脑没法子冷静地理解下来发生了什么。那团黑雾是什么,跟黑之兽什么关系。
注意到的时候,后背已经被讨厌的汗水湿透了。
塞利卡踉踉跄跄地跑过去。在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光义身旁蹲下来,将手放在了他的胸口上。
迟些拉格纳也来到了旁边。
[光义先生,振作点,拜托了!]
塞利卡不顾脸颊被泪水与泥土弄得脏兮兮,一次又一次地呼喊着。纤细的手上发着光,持续释放着治愈魔法。
光义全身破破烂烂地,毛发都被染成了险恶的颜色。
特别是脸的右侧,被赤黑的东西完全染透了。
看上去就可以清楚这是划伤右眼的深伤。这个样子的话,右侧的眼睛恐怕再也看不见东西了。
塞利卡拼命地持续着魔法。
但是光义的身体,恐怕在内侧也受了很重的伤完全没有痊愈的迹象。塞利卡的双眼溢出了泪水。
[为什么......为什么......]
一次又一次。但是结果毫无改变。光义一动不动。
拉格纳除了伫立在她身旁以外什么也做不了。手放在首筋上,脉搏中能感到明确地恐惧。
从塞利卡脸颊上流下来的泪水,顺着他的下颚滴落下来。
[光义先生......!]
[——没用的]
猛然,听到了声音。
拉格纳握起剑摆好架势,将塞利卡与动不了的光义护在身后,一同向着声音转过身去。
直到刚才还除了自己以外没有任何人在的中庭一角,被影之块所折断的树木之旁站着一个小孩子。
年龄连十岁都不够,大概只有六岁吧。
长长的金发束成双马尾,身着黑连衣裙,胸口处装饰着引人注目的大蝴蝶结的少女。虽然幼小但那身姿充满了高贵气息,与这化为废墟的研究所一点也不相称。
[没,没用,什么意思......?]
塞利卡战战兢兢地问着。不知为何她有着难以违抗的威压感似的东西。
少女冰冷的赤红瞳孔看着塞利卡身后的光义。
[这种伤,靠治疗魔法是治不了的。再怎么做也没用的]
[怎么会......]
塞利卡回头望向光义。难以忍受的感情让她的视线模糊起来。
向着那样子的塞利卡撇去一眼,少女失去兴趣似的将视线挪开。接着,看向了拉格纳。
[不成样子呢]
自言自语一般的一句话,让拉格纳眼角吊了起来。
[果然......你丫,蕾洁尔吧!?]
不在意那幼小容姿的话,那种高压的口气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了。只要清楚地记起一次,就连怀疑的余地都没有了。
但是雷洁尔只是冰冷地看着拉格纳。
[少随便叫妾身。让人不愉快]
[啥......]
[想救那兽人吗?]
幼小的蕾洁尔放出的话语,让拉格纳到嘴边的恶语一句不剩地咽了下去。
[能救吗!?]
[做不到的话,也不会那么说啊。有错吗?]
少女滑动一般迈着步子。他的周围卷起了带着花香的风。飘然下落一般,将光义夹在中间站到了拉格纳他们的另一侧。
对着这娇小的来访者,塞利卡如同替光义祈求一般抬头仰望着,倾诉着。
[可以救光义先生的话,救救他!求求你了!]
[......你呢?]
刷地,蕾洁尔再一次看向拉格纳。
[啊?我?]
[不想救他吗?]
[早就决定要救了吧。知道方法的话,赶紧告诉!]
这边可是分秒必争地想要将光义治好啊,对于余裕地开口的蕾洁尔实在起火。
对于拉格纳连牙齿都能看见一般咬牙切齿的话,蕾洁尔微微皱起眉头,大眼睛中出现了不高兴的神色。
[那么,还能有这种态度?]
[切,不能冲动啊......]
虽然起火,但现在不是吵起来平白浪费时间的场合。光义因为自己陷入了紧急事态,才失去了正确的判断吧。
[......拜托了。请救救光义]
拉格纳一边扭曲着渗出屈辱感的表情,一边向娇小的蕾洁尔深深地低下了头。
接着稍微抬起一点头眺望着面无表情的蕾洁尔。
[好啊。话说到这份上了那就带你们走]
尽管看起来多少有些幼稚,那种小心眼的确是拉格纳所回忆起来的蕾洁尔=阿鲁卡多的东西。拉格纳狠狠地咬着牙。
[但是......带我们走,去哪,要怎么去?军队的卡车直到晚上才会到的]
塞利卡一边擦着脏兮兮的眼角一边问着。
拉格纳则是一下子想了起来。蕾洁尔要将己方带去的地方,以及带走的方式。
蕾洁尔一副无聊的表情,转身背对塞利卡迈出一步。从长袖子中可以窥见的青白指尖在空中划过。
[妾身的家]
去达的方法,显示在了蕾洁尔的脚边。黑色线条在地面上无声地划过,以她为中心描绘出蔷薇的图案。接着像蔷薇色的光柱一般升起来。
[这......难道是,空间转移!?]
塞利卡难以置信地叫起来。
穿越空间的空间转移,固定转移目标的坐标是非常困难的事,即使是被称为天才的姐姐也没有办法做到。但是眼前的少女毫无阻碍地使用出来。
在塞利卡惊愕的同时蔷薇色之光进入了转移准备。
引诱一般地身体慢慢漂浮起来。
塞利卡慌忙地抱起了光义的身体。
拉格纳在这蔷薇色的光芒中偷偷窥探着蕾洁尔。这个少女的存在可以将拉格纳记忆中的绳结一个一个解开。
所以会这样想。这里是哪里。自己为何,会身处与此——等等。
一秒左右。拉格纳与塞利卡,以及光义,跟着蕾洁尔与她的魔法阵一同从研究所的废墟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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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9-11 10:1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fancy 于 2012-2-29 13:41 编辑

第三章  真实之赤
----手记4
高天原系统。人类所到达的最高程序。也有其开发与原初单元相关的说法。
曾经人类尝试使用其对主体单元进行干涉。
主体单元位于境界的另一侧。
想要进行干涉不先接触境界是不行的.
我与雷利乌斯现在所做的,就是为此准备的素材.
境界.
他将其称之为门.
修奥鲁之门.
听说修奥鲁是黄泉,冥界的意思.
我们的研究一路顺利.在如此确信的同时,我也日渐感觉到了威胁.
境界真的是我们应该触及的东西吗.
发现了它,也许是人类最大的失败也不一定.
我很害怕,害怕将其完成.
我们的研究,总觉得会引发什么不可挽回的事件.
万一真到了那时,我该......
1
拉格纳与塞莉卡被蕾洁尔的空间转移所到之处,是一座散发着威严氛围的古城.
走进那被要将灰色的石壁全部覆盖起来一般的大片蔓藤遮盖着,以人来说实在太大散发着威压的门扉,充满幻想色彩的同时看起来又有些可怖.
天空不知为何是夜晚.这里并不会迎来朝阳.
永远为黑夜所怀抱的场所.
毫无所属的场所.
既无路可通,又何处不通的场所.
这就是这里,阿鲁卡多家.
一落脚之后,出来接应的执事将光义运送进了城深处。
拉格纳与塞利卡由娇小的雷洁尔带领来到了待客间,并嘱咐在这里稍等片刻。现在两人正并排坐在高档沙发上。
这里比起刚才说不定随时都会出现幽灵的外观比起来,内部装潢高档的让人安心。这间屋子也并没有充满过度的装饰,而是布置着充满情趣的调度品。
与之相比,拉格纳现在心情非常的糟糕。
塞利卡也还没放下心来似的来回扫视着屋子。将刚才从身材魁梧的男执事送来的茶杯端在手里,还没运到嘴边就放回了面板厚实的桌子上。
在她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之后。静静地,应接间的门打开了。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客人]
伴随着在悦耳的低沉男声,乘着轮椅的老绅士进入了屋子。一位散发着让屋子的装饰都相形见拙一般高贵气息的人物。
头发全白,身体相当消瘦皮肤也干枯。但无论如何他的场合这些都不会构成影响。
之前送来红茶的男执事推着轮椅,老人来到了面对桌子的拉格纳与塞利卡正面。接着刻满深深皱纹的嘴角轻扬微笑起来。
眯细的眼睛是毫无衰色的鲜艳红色。
[初次见面。我是阿鲁卡多家现当主,库拉维斯=阿鲁卡多。这位是担任我的执事的梵克汉]
库拉维斯瘦削的手展示着的正姿立于后方的男子,梵克汉之名向对方介绍的执事非常认真地弯下腰鞠躬。
[梵克汉......]
拉格纳的口中重复着听到的名字。这个男人的名字也为拉格纳所知。但是与面前所在的[梵克汉]是壮年男性所对应的,拉格纳所知的[梵克汉]是老人。
(......这家伙也是吗)
记忆中所在的人物与情报相合,但却不是记忆中的那种样子。光义也是,雷洁尔也是,梵克汉也是。
库拉维斯接着,手伸向了自己身边的娇小背影。
[这边......这孩子是雷洁尔=阿鲁卡多。我的女儿]
[女儿?]
因惊讶而询问起来的拉格纳。库拉维斯柔和地笑着。
[哈哈,从人类看起来,说是孙女还可以接受吧。甚至是曾孙女吧]
[啊啊,不并不是这点啦。的确这种年龄就算说是女儿也解释不清......并不是说这。如果是雷洁尔的父亲的话,你是吸血鬼吗?]
[小子。对库拉维斯大人说话休得无礼!]
对于拉格纳的不逊之言,老绅士身后的梵克汉表情凶险起来。
拉格纳还要不服输地还嘴,但在此之前库拉维斯预料般地抬手制止了。
[确如此言,我与雷洁尔皆为吸血鬼。......经过千年已然忘却年岁,但已经见过很多人类的时代了]
[千年......]
[不能相信吧,小姐]
[不,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稍微,有点吃惊]
对着这优美的微笑,塞利卡脸颊染上红晕慌忙地摇头。
活过千年以上的吸血鬼。如此之长的时间。无论对于拉格纳还是塞利卡都不是到底能想象出来的东西。
[接下来,拉格纳殿,塞利卡殿]
交叉着手指地库拉维斯慢慢地说道。
还没有报过名,库拉维斯就已经知道自己名字,让拉格纳和塞利卡都吃了一惊。有种接下来恐怕库拉维斯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出生秘密都知晓一般的感觉。
[突然将你们带来这偏僻场所实在抱歉。本来是只是要将光义带回来的但是......无论如何女儿都对你们有所兴趣所以没办法了]
库拉维斯以慈爱的神色看着女儿,但雷洁尔却一幅很无聊似的没趣表情背对着他。
[那个,光义先生现在没事了吗?]
塞利卡探出了身子。等待期间一直担心着这件事。
[这是当然的。现在正在深处接受治疗。虽然身受重伤,但是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请安心]
[太好啦]
从心底吐出安心之息,塞利卡抚胸安坐下来。
拉格纳也接着叹了口气。
[跟黑之兽交手还能活下来,兽人还真是厉害阿]
[啊啊......看起来光义也弄错了啊。诸位所遭遇的那黑雾,并不是黑之兽]
[诶!?]
塞利卡吃惊地发出了声,库拉维斯则是一幅果然如此的表情严肃地继续说下去。
[那是黑之兽的残滓。虽然不明白担任着何等角色,但是黑之兽出现的场所就会残留下来,发现靠近的东西就会破坏掉。也许是黑之兽的一部分吧,但不会留下那么微小的东西哟]
[那,黑之兽的话呢......?]
拉格纳脸上笼络上一层动荡神色问道。库拉维斯的瞳孔中也浮起了不稳之色。
[当然,不是这种级别的代物]
更加强大,恐怖,凶残。
与库拉维斯称作残滓的黑之兽碎片相对,就已然是手足无措了。本体的黑之兽那东西则是作为恐怖的象征了,虽然很漠然但拉格纳也能实感到。虽然漠然但也不会去面对。
[虽然这么说,那是在残滓中算特别浓的东西。恐怕是长期以来那片地方,所有的残滓聚集到了一起吧。即使是光义这种高手,也不能轻易拿下的东西]
[......你,看起来很了解光义嘛]
[啊啊,了解啊]
大概已经察觉到拉格纳会问什么了。库拉维斯平静地回答道。
[刚才,也说过回收光义。这么说来让光义去抓捕凌月秀一郎的,就是你吧?]
哈,地,塞利卡倒吸一口气。使劲地睁圆了大眼睛,惊慌地看着库拉维斯。
虽然身集拉格纳与塞利卡两方的视线于一身,看起来还是毫无一丝破绽的库拉维斯缓缓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塞利卡以能撞翻桌子的势头直起身子。
[为什么要这样!?父亲并不是那种危险的人!一直以来,为了世间的人们而努力来着]
[......凌月博士的女儿呢]
[是,是的]
库拉维斯的声音沉静而严肃。塞利卡两手紧握与膝上,表情紧张摆正了身子。
[此乃命运将我等安排相遇。那么我也不得不对诸位坦白了。......老人的话。虽然有点长,委屈下听听吧]
至此库拉维斯也进入正题了。青白的眼睑伏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如同对人讲故事一般,他开始了。
[相当久远的事情了......。在日本的某处,挖掘出了名为须左之男单元的东西。这是任何人都没有见过的不可思议之物,人类抱着是否还有其他未知之物的心情继续着挖掘。一直一直地挖掘,最终出现的是......茧]
地下深处突然开口地巨大之茧。
里面翻滚地赤红火焰将那深处的东西隐藏了起来,不知为何向里面窥探就会有要被吞进去的诱惑一般之类的话,在当时的现场流传起来。
[茧的对侧是叫做境界的东西已经广为人知。与人类生息的世界完全不同的次元,奇妙的空间。接着被强烈的兴趣所吸引人类了解到了境界的深渊......在那深处的场所有着意识的事。被称为主体单元的东西。......那是对人类来说可以称为神的存在。人类制作了叫做高天原系统的东西,尝试管理境絖,接触主体单元]
[接近神......是这样吗?]
[不。是为了弑神]
库拉维斯平淡而冷静地说L'b3隽司?说氖虑椤£
[......凌月秀一郎制造出了代替那高天原系统的东西。接触境界,能够到达那深处的主体单元的段÷——天草]
[天草......]
塞利卡茫然地重复。
这就是父亲所追求的。接近神的道具。甚至来讲,说不定连弑神栋能做到的武器。
[为何父亲要作出那种东西......]
[那么,那就是连我也不知道的事情了。或者是与制造出高天原系统的人类同样想要弑神吗......抑或,只是求知的好奇心也说不定。但是那试验很危险,我是这么觉得。因而为了阻止他而拜托光义回收素体,但是......没有赶上。他将其完成了,接着进行了炼成试验]
库拉维斯一时闭上了嘴。在这一拍的短小时间里,连拉格纳也察觉到的事情发生了。
[......于是,黑之兽出现了。是这样吧]
[就是如此。黑之兽出现的地点,就在于与须左之男单元一起挖掘出来的茧。而且那里,也是他进行精炼试验的场所]
凌月秀一郎接触了境界,黑之兽从境界现身。注意到这点的话,的确可以说是他的实验将黑之兽放出于世。
塞利卡沉默起来。长发无力地从头上垂下到胸口。双手在膝盖上,紧紧握紧了拳头。
[父亲......还活着吗]
[不明。他的实验是在黑之兽出现的同一场所,同一时间。也就是最先遭遇的。但是如果能从凌月秀一郎那里听取详细内容的话,说不定能得到某些与黑之兽相关的手段]
话说至此,库拉维斯身子无力地沉进轮椅。吐出了一口又深又长,饱含疲劳之色的叹息。
吸血鬼到了这种岁数也会疲惫啊,拉格纳抱起了微妙的关心。
[......黑之兽。那是自境界现身的怪物......不,境界这东西,不是人类所应触及的东西。人类尚且幼稚,若非幼稚也无好奇心,不会触及境界了]
带着传承下来的诗歌或是童谣一般的沉重,库拉维斯的声音缠着疲劳之色。
[人类很快就要移向下一个[阶段]了吧。但这并不是为此而进行的[破坏]。而是[杀戮]。......非阻止黑之兽不可。若是做不到......]
-----我们就会确实地被毁灭。
库拉维斯沉重的话语,不知为何让拉格纳意识的一角,掠过了违和感。
那只是一瞬即逝,拉格纳本人完全理解不了的程度的东西。能理解的是......库拉维斯与雷洁尔,同样都是吸血鬼,根本没有哪处是根本上完全不同的存在,这样。
而且比起那些些细的违和感,这个时候的拉格纳正因库拉维斯预言一般的发言而心情沉重。柔和的语调中所蕴含的真实意味,如冰一般寒冷。
就如同库拉维斯已然看到人类灭亡的未来断片过一般。
[光义恢复以后,我还继续拜托他搜索凌月秀一郎。诸位如何行动就任由诸位来判断。但是......]
忽地,紧张感解消了一癳3,库拉维斯柔和地微笑起来。
[在这眼下,先慢慢休息吧。与黑之兽b5牟凶医哟ナ奔洳欢塘耍?峙录词棺约好挥凶⒁獾狡@鸵惨丫??蓟?盍税伞h罂珊夯嶙急负梅考洌?馄诩渚驮谡夥考渖缘劝蒥
如同对远亲的孩子嘱咐一般地说着,库拉维斯带着范克汉与雷洁尔一同离开了应接间。
接着,没等多久范克汉就回到了应接间,带领拉格纳与塞利卡走向二层的客房。
虽然和光义不同没受什么重伤,但也没有什么从这里匆忙出去的理由。
拉格纳与塞利熄想起了身上的疲劳,于是感激地接受了库拉维斯的好意。
2
库拉维斯的城堡拥有广大的领地,不知为何被封于夜色之中。昏暗的天空中覆盖着厚厚的云层,从缝隙中能够看到圆月的银面。
并没有在作为休息场所的客房中所给的优雅床铺上老实地躺着,拉格纳闲逛到了城中所围的庭园中。
一边漫步,一边徐徐将眼前的景色与并不鲜明的记忆中相对比。
拉格纳被带到蕾洁尔的城堡中,拜访阿鲁卡多家很多次了。但并不是现在所见这尖塔突出的阴森古城,而是更为豪奢而满溢着优雅的城堡。
本应是绽放着无数蔷薇的庭园,现在则是只有不能插手任由风化的藤蔓的废园。
如同错开了时间一般,空气的味道相同,但眼见的东西却不一样。
不只是建筑物与庭院。拉格纳所知的蕾洁尔是更加大人一些的。梵克汉并不是壮年男性,而是白发的老人。
蕾洁尔的城中,并没有居住着叫做库拉维斯的人物。
考虑到——
[啊,喂,小兔子!








暗云下迈步前进的拉格纳,因废园中伫立的娇小人影而中断了思考。
如同兔子耳朵一样向上伸出的黑蝴蝶结摇动着,比记忆中更加幼小的蕾洁尔轻巧地转过身。
[......有何贵干?为何妾身要非让你这种风情地称为兔子不可?]
相当不愉快地,蕾洁尔以稚嫩的声音说到。
面对着以轻蔑眼神抬头望着自己的少女,拉格纳吐出来似的笑起来。
[哈,就算看起来是个大眼睛小鬼,这气人的说话方法还是老样子啊。反而更安心了]
[你,太自以为是了。碍眼]
[哦哟。这还真是啊]
蕾洁尔摇着长长的双马尾准备走开,拉格纳捉住了她的肩。
[这边要问你丫的事比山还多呢啊]
[妾身跟你没有什么可说的]
[好了快回答,这边已经是从头到尾啥都不明白啊!]
即使提高了声音,这语气也没有变硬多少。拉格纳确实是这么觉得的。
蕾洁尔=阿鲁卡多。名字也分毫不差。
一醒过来右臂与右眼就动不了。在这充满了违和感的世界里,她是第一个遇到的记忆中所在的人物。
[你丫的话肯定知道吧!?到底是哪不对了。这里是哪。发生了什么!?]
[......放开]
[回答我,回答了就放开]
[给我放开,无礼者!]
伴随着怒声空中落下了细小的闪电,正中拉格纳抓住蕾洁尔肩膀的手。
[呜哇......!]
火花四溅飞散,拉格纳弹了出去后背撞在了后方的墙壁上。干枯的如同时间停止一般的硬枝,针一样扎进了身子里。
[好疼啊......你干啥!]
[这是妾身的台词啊]
对着一边折断身上的小枝一边站起身子的拉格纳,蕾洁尔以能够射穿一般的眼神俯视着。
[从刚才就听到了,区区初次见面就装作何等的熟人一般。对你这等连教养的碎片都没有的野蛮人勿须再逞以口舌。妾身的品位简直要贬低了]
如同流歌一般,蕾洁尔对着拉格纳教训起来。但不管是刺耳的话语也好,轻蔑的眼神也好,对于现在的拉格纳来说怎样都无所谓。比起那一点来。
[喂......谁和谁,初次见面?]
发出的声音有气无力
蕾洁尔则是一幅越来越不耐烦地表情。
[耳朵没烂掉吧?妾身和你。下郎]
吐出来的稚嫩声音,直接击打到了拉格纳的脑子。超乎预料的冲击。
[喂。玩笑开大了啊。你丫是蕾洁尔=阿鲁卡多吧?]
连她都不知道的话,还能有谁能保证有拉格纳这个人的存在。拉格纳头脑一片眩晕。
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没有居于过这个世界上的存在一般。
[可以接着和我谈谈吗,少年]
藐视着的蕾洁尔与困惑着的拉格纳之间,一个沉稳的声音插了进来。
拉格纳与蕾洁尔同时向着声音转身过去。
靠自身的手操纵着轮椅,库拉维斯缓缓地出现了。在遍是藤蔓的废园中库拉维斯的身影看起来如同幽鬼一般,看起来比背后的影子还要深色。
[蕾洁尔。我想稍微和这位少年谈一谈。好吗?]
[......当然,父亲大人]
指尖稍稍提起裙边,蕾洁尔向老父亲行了一个仪态端正的礼。靴子轻轻敲了一下地面,脚尖稍稍离开地面乘着夜风离开了这里。
临走之际,一瞬间与拉格纳相对的眼神中,亲近的神色一丝都不存在,而是揣度一般困惑一般的眼神。
[你,看起来知道蕾洁尔啊]
对着目送着那幼小身影的拉格纳,库拉维斯嘴角浮着微笑说起来。
拉格纳胡乱地搔了搔头。
[啊啊。可是,我所知道蕾洁尔看起来长大了一些啊]
[呵。你清楚那孩子会成长成什么样的女士啊,这真是稍微有些羡慕]
完全是日常对话一般的说法,拉格纳却紧张地听着。
库拉维斯的话中潜藏着其他意思。拉格纳所知的蕾洁尔=阿鲁卡多,是现在这里的蕾洁尔成长后的姿态。
库拉维斯的眼睛与微笑的形状不同地眯细起来。赤红的瞳孔带着深思熟虑的神色,在这深处蕴含着拉格纳所无法理解的领域。
[拉格纳殿。记忆全部找回了吗?]
[那个,怎么说呢......]
说着,拉格纳犹豫起来。自己对这个叫做库拉维斯=阿鲁卡多的男人一无所知。但是这个老吸血鬼却是,知道某些东西一般。
拉格纳所知的蕾洁尔,也是知道某些东西却什么也不告诉一般。
[还没,全部找回......我这么觉得]
一边用手指尖使劲揉着脑袋,拉格纳一边回答着。脑袋深处生出了钝痛。
[啊啊,你。知道的话就告诉我吧。想的出来想不出来的我也不知道。这里是我所知的世界吗?差不多,脑袋都要坏掉了]
陌生的常识,陌生的街道,陌生的事件。六年前出现黑之兽的世界。
唔,库拉维斯一边双手相叠于膝盖上一边说起来。
[你所取回的记忆当中,最为新的......年号能说出来吗?]
[......二一九九年,不对过了元旦就是二二〇〇年了,吧]
[现在是二一〇六年,少年]
[......]
拉格纳沉默起来。库拉维斯继续说着。
[稍稍明白些了吧?这里......不,这个时代,是你所生活的时代的九十四年前。也就是说你现在,存在于过去的时间轴上了]
冷静地吞下了突贯而来的话语,疑惑的头脑所理解的,是意外地与时间不相合了。
在库拉维斯说这些之前,拉格纳已经感觉到了。但是只觉得那种臆测很荒谬罢了。
由于记忆完全混乱了。那种事情是不可能的。自己居然在九十四年前的时代,关乎人类生死存亡与黑之兽战斗的暗黑大战时代。
[......为何你会来到我们的时代,我也不清楚。以及能不能回到原来的时代,也不知道]
库拉维斯望着空中的银月。那景色微妙的助兴,向云间注下的微弱月光溶化一般消失掉了。
吸血鬼很长命,但并不能不老不死。恐怕库拉维斯的悠久生命已经快要走到尽头了吧。因此,九十四年后的阿鲁卡多家中并没有他。拉格纳注视着老吸血鬼青白的侧脸,察觉到了这一点。
[但是呢,少年。用浪漫的说法来讲,你来到这个时代说不定并不是残酷的偶然]
[什么意思?]
[你有着在这个时代担任的角色,由命运引导着。于是你的行动一直是反反复复,描绘着一个大圆......]
一边用这种如同预言一般的语气说着,库拉维斯还乐在其中。
感觉到被当成了乳臭未干的小孩子一般对待,拉格纳板起了脸。
[那么想的话,那么我具体要担当何等的角色,也一并教给我不是更有趣吗]
[我什么都不知道哟,只是连在这里继续看下去都做不到的,无力老人哟]
库拉维斯青白的手伸向了迷宫一般的花坛。不止从哪里开始,这片花坛已经爬满了藤蔓。没有血色的指尖像是抚摸着藤叶一般地触碰着。
[我与这座城同样,已经被藤蔓所缠绕了。已经在这里不能动了。行动的不是我,而是活下来的人类们]
拉格纳不知如何回答为好,沉默起来。他所说的意思可以理解。但是在考虑库拉维斯所期待的事情,包括自己在内的人类会行动起来吗,能不能做到那种事情。
[有一句,可以问一下吗]
[凡是我所知之事但问无妨]
库拉维斯安稳的行事让拉格纳疑惑起来。拉格纳对于吸血鬼,抱有着更为残酷的印象。一边决定下来有着这种态度那样就好了,拉格纳观察似的看着乘着轮椅的老绅士。
[就看见到的而言,已经是相当的帮助人类了嘛。阻止塞利卡父亲的实验也好,为了打探关于黑之兽的话而寻找也好。你这样做不是毫无所获吗]
如果说这是为了人类而为,那就不那么想了。
[你,莫非在守护着人类?]
[......守护什么的。没考虑过那么伟大的事情啊]
沉静地,库拉维斯的低语混着叹息。溶进了藤蔓一般密布的黑暗中,但绝非就此消逝,而是耳语一般辗转绕梁。
[不想其毁灭而已。人有人之道,兽有兽之道,鱼有鱼之道。为他们生息延续之术稍稍添一把力,我是如此希望]
滑也似的,库拉维斯的手指离开了藤蔓。那双手回到了轮椅的轮子上,沉重地滑着从花坛退身出来。
[有些累了,长话到此为止吧。我也差不多该回房间了]
[......啊啊。老爷子就别太勉强了]
[哈哈哈,没想到能迎来让人类的年轻人关心的日子啊。活的长的好处啊]
发出肩膀都摇晃起来今天最愉快地笑声,库拉维斯滑动似的操纵着轮椅。在遍布杂草的废园通路穿行着,途中又转身向拉格纳。
[少年。以自己真心正直地活下去。这或许是你的前进之道]
即使离开很远,库拉维斯的声音也能清楚地听到。
再次动起轮椅。库拉维斯就这样回到了伫立在夜空中那厚重而阴森的古城中。
拉格纳留在原地没有动。因为连看护的必要都没有,现在也不用追上去推轮椅吧。
一边呆呆地眺望着库拉维斯离去,一边思考。
[以心正直,呢]
不用说也会这么做,如此觉得。
接着回头想想。
九十四年前。暗黑大战的最后。拉格纳暧昧的历史记忆中所有的,已经只有在哪年打倒了黑之兽了。
有着六个英雄。
那么这个时代,世界上某处也存在着六英雄吧。剑术的老师兽兵卫。白面,奈茵,梵克汉。还有一个没有残留在历史表象中的名字。
还有,勇希=照美。
如果能够找出放出黑之兽的凌月秀一郎的话,说不定能得到与照美相关的情报吧。
照美的话那么说不定会认识自己。也许还能找到回到原来时代的方法。再进一步,连结果他性命也......
在这会工夫,注意到了右手已经紧紧握住了。
[嗯......?动了?]
到刚才为止连指尖都一丝不能动的右手,虽然没有感觉但是手头已经可以动了。
(治好了......吗?)
既然右手可以动了,那么就更能战斗了。可以说事态稍微好转了一些吧。
拉格纳再一次握紧了右手,向着阴森的古城大步踏出。
3
回到了古城中的拉格纳静静地在走廊,在古旧地附有门铃的房门前停下了脚步。
在等间隔排布的烛台照耀下的走廊如同在梦中一样充满梦幻色彩,同时也相当阴森可怖。火光摇曳但决不会熄灭的灯火。这让拉格纳除了感觉自己的气息以外,周围还有很多倍的幽影在蠕动。
气氛很不好。感觉到后备发寒,拉格纳靠近了门,带着一些迷茫粗糙地敲了敲门。
屋子里立刻传来了人的动静,轻轻的脚步声靠近了。
客房是有锁的但是客房的主人却没有锁上。没有丝毫警戒地打开了门,里面的塞利卡走了出来。
[啊,拉格纳,怎么了?]
[不,还想着怎么样了......哎呀,意外地很普通吗,你]
拉格纳脱线地低声说着,塞利卡表情变得不满起来。
[等下,意外地普通是什么意思?虽说确实是没有姐姐大,重要的是平衡啊?这么说来,男人果然都是什么都不懂得情况下,就只知道认为大的就是好的家伙啊]
[等等等等等等。说啥呢]
话题开始走向奇怪的方向了。拉格纳对这露骨的反应迷惑了。
[发生了那么多事,觉得你会不会消极起来所以来看看啊。所以看你挺有精神就说[普通]了啊]
在化为废墟的父亲的职场,与黑之兽的残滓遭遇。依然生死不明的父亲,从库拉维斯那里听到的话。作为十几岁的少女一次全部承受起来过于沉重了。
抬着头望着拉格纳大大地眨了无数次眼睛地塞利卡,垂下眼噗哧一下笑起来。
[让你担心了]
[......也不是多么但心-啊]
[又来了。不用那么害羞嘛。拉格纳是个温柔的人这一点,早就知道了嘛]
以如此毫无担心之色的表情说出来是否合适都不知道。拉格纳苦着脸错开了视线。
[进来吗?]
请,塞利卡向内侧撤了一步。从那里看过去和借给拉格纳的房间同样,能见到各式各样上等的家具。
到底如此密境会有客人来吗,拉格纳抱着明确的疑问。
[不,足够了。这就回去了]
[是么?]
[还有,别那么简单地让男人进屋啊]
塞利卡那一件一件无防备的行动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拉格纳叹了口气,塞利卡则是如同小孩子恶作剧一般的眼神看了过来。
[对我有什么企图?]
[不是说这!!]
[啊哈哈,我知道]
塞利卡爽朗的笑声让拉格纳觉得全身脱力了。刷地放下了肩。
......同时,一直以来紧张的感觉也解脱了。
这是个有让人羡慕的笑法的少女。
[......那个]
[什么,拉格纳?]
[怎么办。......父亲的事]
拉格纳望着塞利卡的眼睛问到。如同被雨水滋润的大地之色。从那里映出的自己的脸是什么样子的拉格纳并看不见。
[无论如何。去找]
[就算听了那些话也?]
光义的话并没有根源所以怀疑也不为过,但是库拉维斯在说一遍的话这说服力就不是一个档次了。
凌月秀一郎与黑之兽的出现有关,毫无疑问。
接着塞利卡微笑着点了点头。
[不用说。不是为了确认其真实性,因为担心才去找的]
[但是找到了,会成为世间非难的靶子啊]
[那也去找]
塞利卡没有一瞬的犹豫。
完全的即答让拉格纳语噎了。
[没有错的地方就没必要道歉嘛。如果无心间犯了错,那么就说明。如果父亲把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的话,给大家作为根据考虑,考虑如何对付黑之兽也好嘛]
[可不会那么顺利啊]
[就当作会顺利一样努力!]
塞利卡双手握拳举到齐胸高。
[我相信父亲。那个人是我的父亲所以相信。就算大家都说父亲的坏话,我也会说,最喜欢父亲了]
心情沉重。拉格纳无意识地咬紧了牙齿。
塞利卡眼睛带着温和的神色抬头望向拉格纳。但愿这眼神不会浮上暗淡之色,拉格纳从心底无意识地祝愿到。
[所以呢,只要努力的话谁都能做到。我觉得世界上的人们努力再努力,大家一起努力,世界就会更加美好了。......也就能够打倒黑之兽]
没有希望的确信。
对于毫无根据就如此断言的塞利卡拉格纳觉得很肤浅,但是并不讨厌这份肤浅。
拉格纳的嘴角像被钩起来似的笑着。
[你下定决心去找父亲,那就好。我也陪你去。想看看你和父亲相会啊]
两手啪地相合,塞利卡高兴的头发都跳了起来。感觉到她会继续跳下去,拉格纳想都没想踏前一步。
果然塞利卡已经是乐不可支地手舞足蹈了。这样实在很奇怪,拉格纳一边忍不住笑出来一边把手放在塞利卡的头上。
[又不是旅行前的小孩子了,快去睡觉吧]
[是~]
对着高兴地眯细眼睛诚实地回答的塞利卡,拉格纳像对没有说谎很满意似的点了点头。
手离开了塞利卡,回踵转身。
[拜拜]
[啊,拉格纳!]
对着拉格纳的背影,塞利卡跑道走廊里大声说。
[谢谢你关心。一起努力吧!]
[是是]
一边把手举过肩忽悠忽悠地挥着,拉格那一边走进了隔壁的客房。
沉重的感觉平稳了下来。接着不管有多不雅,拉格纳将剑从腰间取下跟着它一起倒进了沙发。虽然屋子里有着枕头,但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在这种柔和舒适的场所熟睡。
虽然是去鼓励别人,但是感觉反过来被鼓励了。
对于塞利卡的笑容有如此感觉的奇怪癖好。
记忆中在原来的时代,比起这更加单纯地,想要依靠她的力量。能感觉到自己是这么想的。
那样结果是好呢,还是坏呢。
将散乱的头发整理起来的时候,拉格纳无意间注意到了。
刚才在废园中还能微微动起来的右手又动不了了。刚才的确能够攥住的,现在连小指尖都动不了了。
[切......什么啊,不是又变回原样了嘛]
虽然看起来又恶化了,但是动不了也没办法。
拉格纳带着对塞利卡的麻烦事的思索与对右手的纠结大大地叹了口气,就这样睡着了。
4
在阿鲁卡多家休息一晚后的转天。
拉格纳与塞利卡再次来到了日本。
空中一丝云彩也没有的大晴天,上面像是刷了一层薄墨一般的空色绵延展开。
这里并没有爽快感。一丝风也没有的空中死一般寂静,再配上不合于季节的气温。有的只是糟糕感觉。
差不多到了不该叫做白昼的时间了。
被魔法从被黑夜包围的阿鲁卡多家传送到中午的日本的时候,头脑与身体都还没有理解状况,还残留着少许违和感。
总之先前进吧。
传送到的地方离日本关东方面小规模废弃都市相当远,荒芜的山路上空无一物的景色,让拉格纳渐渐开始体味到了真正的绝望。
拉格纳想起了后悔的苦味。那种事情已经知道了。因此,开始非常憎恨相信了塞利卡那些话的自己。
这次一定,没问题。
她手握着从阿鲁卡多家出发之际库拉维斯所给的地图,包含自信的如此说到。
[塞利卡]
拉格纳叫住了走在前面的少女,在荒山中腹停下了脚步。
虽然是山但是周围都没有绿树,像是被拿走了什么似的茶色土壤晾在外面。
塞利卡还没停下脚步向拉格纳转过身子。拉格纳将左手放在了那让人信不过的肩膀上
[放弃吧]
[我呢,觉得不能太着急就下结论。不管什么都要先冷静地......]
[冷静地看也是这结果。接受吧,然后放弃吧]
拉格纳以真挚的表情看着塞利卡,肩上的手加上了力气。话语间带上了一丝浑浊之色。完全地下了结论。
[走错路了。迷路了。完全迷路了]
[没有迷路啊。只是不知道在地图上的哪块地方而已嘛]
[所-以-说!这就是迷路了啊!啊-,可恶,果然不该交给你啊......]
拉格纳的脑袋中,与塞利卡相遇那天的情况完全地复苏了。那个时候也已经如此后悔过的。
大概塞利卡也稍微感觉到了责任吧。改为为难地看着手中的地图,嘟起了嘴唇。
[好奇怪啊。一直是按地图来走的]
[按照地图来走的话,就不会不知道自己的所在位置了]
库拉维斯所给的地图,是现在被称为[第一区划]的场所周边情况。
第一区划就是一切开始的土地。也就是须左之男单元与茧发掘出来的地方,而且是黑之兽的最初的出现地点。拉格纳他们这次的目的地就是此处。
本来是由光义经由凌月秀一郎职场所在的西王大   研究所再去寻访的。
结果由于这并没有实现,库拉维斯也再也没有能去探查凌月秀一郎的消息相关的手段,于是就将这地图给了塞利卡。
由于已经贴心的连行进路线都写上了,所以觉得连塞利卡也都不会迷路了,太天真了。
就算想要修正轨道,现在不知道所在位置的情况下什么都做不到。
这期间已经长到足够光义恢复意识,但因为还没法动弹,在库拉维斯的城中修养歇伤了。
[总之把地图给我!你拿着一点用都没!]
拉格纳强行伸出手想要将塞利卡手中的地图抢过来。而塞利卡为了躲开而努力阻挡着。
[哇-,等等,求你了等等,正要在努力一下呢!已经感觉到今天能到达目的地了!]
[绝对不行!好了,拿来,这......]
就在这时。咻地锐声划过了空气。
同时感觉到的是杀气。
拉格纳立刻按着塞利卡一起倒向地面,并且将她护在胸前没有撞到地上。
一瞬后拉格纳的背后有什么东西着弹了。低沉的轰鸣从拉格纳刚才所站的场所深深地传出,干燥地土壤被吹飞了。
[切,什......!?]
突然发生了什么。一边用后背承受着沙尘与小石子之雨,拉格纳慌忙地俯视着倒在坚硬地面上的塞利卡。
[喂,没事吧!?]
[没,没事......!]
塞利卡慌慌张张地连点着头。
虽然是扑倒一样的体式,但是现在不是考虑这种事情的场合。
不明身份的袭击者。说不定没准还是黑之兽的残滓。
在拉格纳起身向袭击者摆好架势的时候,同样起身的塞利卡的表情瞬间冻结了。
[喂,怎么了?]
眼看着塞利卡的脸色变青了。
看到了什么呢。拉格纳一边将腰上的剑拿在手里,一边摆起架势转过身。
[......嗯?]
转回来,拉格纳也与塞利卡不同的反应表情歪曲了起来。
沙尘从被剥下来的地面上卷起来,没有风而失去了去处停滞了下来。
在那边的是两个人。并没有像是会袭击过路人的家伙的感觉,也没有黑之兽的残滓。
是二位女性。
其中一人是身材高挑的美女。长发威风凛凛地流向背后,短裙下的腿无论是谁都会不自觉地注目的修长。肩上穿着长披风,头顶尖顶的三角帽。宛如童话中魔女一般的服装。
另一人则稍稍小巧一些,带着大大的眼镜,干在三角帽的女性后面走着,其动作都是相当洗练。头带着附带斗篷的长袍,看起来果然也如同魔女一般。
[啊......啊......]
塞利卡双腿发软似的坐在原地,紧盯着那缓慢接近的两个人影。比起说是胆怯来,更像是吃惊的样子。
[你的熟人吗?]
拉格纳开口向背后的塞利卡问着,一边窥探着走在前面的三角帽女性。实在是美女。
但是比起美丽的容姿来,透过空气传来的毫无缘由的威压感让全身神经都紧张起来。一言敝之,无性地恐怖。
塞利卡以颤抖的声音说着。
[姐......姐姐]
[哈!?]
拉格纳没经思考就突然大声喊了出来回头转向塞利卡。
在这瞬间,徐徐升起一般的杀气动了起来。
糟了,拉格纳的头脑深处的危险信号震动起来。慌忙地将脑袋掰过来似的转向正面。
转到正面的视野中飞过来的,是看起来具有魅惑般身体线条穿着尖高跟鞋的修长大腿。
那腿如同鞭子一般,瞄准着拉格纳的脑袋踢出了一记完美的回旋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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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9-11 10:1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fancy 于 2012-2-29 13:38 编辑

第四章 邂逅之银
——手记5
完成了。
雷利乌斯与蛇似的男人所求之物,是危险的东西。
但是同时也勾起了我的兴趣。
我也是研究者。
于是作出了这个。
这是【楔】。
如果说那些家伙所作之物是划开通往境界入口的刃,那么这就是将其塞住的钉子了。
我作这东西的事那些家伙并不知道。或者说也不会注意到吧。
那些家伙的眼睛里,已经看不到草剃以外的东西了。
直到钥匙到手的一刻前,楔就还不完全。
钥匙......我的钥匙。
直到成长到完成担任钥匙的职责前,万事平安就好了。
1
高跟鞋的坚硬鞋跟像瞄准了似地捉到了拉格纳的侧头部。
[咕哇啊啊!?]
拉格纳的身子像装了弹簧弹起来似地跳了起来,拖着夹克与地面摩擦的声音粗野地在地面上滚动着。
[好......疼!突然干什......]
一边使劲按着被踢到飞起的部位一边怒喝起来。但,那声音也急速萎缩下来。
在抬起头之前,用回旋踢问候拉格纳的戴三角帽子的女人,这次将双手高高举起瞪着他。
在那手中黄色的光芒散发着火花。涡卷着啪叽啪叽的巨响。
看起来就充满攻击性的魔法瞄准的是谁......怀疑的余地都没有。
[稍,稍微等等,喂!先冷静下来,说下原因啊!]
[原因?除了灭了你,还能有其他什么理由......?]
[哈,哈啊?说啥......]
[不明白的话,那么尽情用身体去领会就好了......轻易诓骗本小姐的妹妹的罪......就不是能让你在四肢完整地回去的事了。来吧,后悔生在这世上吧!]
话语落地的同时火花之块向拉格纳飞了过来。
[呜啊啊啊!?]
拉格纳往后方跳跃也不能止住光球的势头,于是直接用剑挡了下来。火花在眼前以凶恶的气势爆散开来。
哼也没哼硬是将光球猛地向地面拍了下去,但是其反冲再一次将拉格纳吹飞了起来。
高个的身子在坚硬地面上弹了二,三次。
[拉格纳,危险!]
自己的身体比起理解到要站起来更早地听到了塞利卡的警告。凭借反射神经操纵身体横向一滚。
拉格纳的着地地点位置这次降下了一片尖锐飞石之雨。
如果没有塞利卡的警告,恐怕会在数秒前的场所下全身开洞吧。
借着滚动的势头拉格纳一跃而起,同时又是一把炎之枪对着颜面一条直线呼啸而来。
[真的假的!?]
已经是毫不留情的程度了。第一发的炎枪只是扭身擦过的程度。但是抓住了那破绽将拉格纳的脚下突然结冻,夺取了移动力。
坏了。如同果断肯定了在这瞬间脑子里浮现出来的这一句话一般,不可视的冲击波击中了拉格纳的腹部。
[呜,咕……]
肚子里的东西全涌了上来。
一秒,体会到了身体全机能停止的感觉。如同脱力一般,手中的大剑漏下去似地落下扎到了地面上。
听到了脚下吧唧吧唧冰块碎裂的声音。脚下从一瞬间的拘束解放了出来,拉格纳就这样双膝跪向土地上。
[咳哈,诶哈…………呜诶]
拉格纳一边咳到后背颤抖不停一边抬起头,这时连续以攻击魔法敲过来的三角帽子魔女迈着响起高跟鞋坚硬的咔咔靴音的大步走了过来。
在拉格纳的眼前停了下来,缓缓地抬起脚……全力一脚,脚跟向着拉格纳的头顶挥了下去。
[噗!]
拉格纳崩倒到了地面上。
[哼,拿着那么大的剑还以为是什么有本事的剑士呢……不就是个杂鱼嘛。用崇高的我的魔力解决你什么的,简直没意义嘛]
[切—……你丫……]
对着愤怒地抬起头的拉格纳的肩膀,魔女毫不留情地踩了下去。如同按住缺乏管教的狗一般。
[觉得无比光荣吧。对你这等看起来就没价值的人,由我亲自下手解决]
魔女将她那无论从何处看去都优雅无比的手平举而上,接着在那里一个人头大小的火球点亮了起来。从那俯视的眼神中能感觉到某些超越理性的光芒。
拉格纳的额角冷汗直流。
[稍……等,等等!那个,怎么说,冷静一下。我觉得我们之间需要,冷静地,理论性地,仔————细地相互理解!]
对着像是在摸索和解之道的拉格纳,魔女难以置信地静默地紧盯着。色彩鲜艳的嘴唇像是将一字一句刻在他心头一样编织着。
[狡辩,无用]
轰地一声,魔女手中的火焰猛烈燃烧起来。
啊啊,魔法的火焰果然也很烫吧。在这过于无法好转的事态前拉格纳发呆地想着这种事。
这时,横测飞奔而出的塞利卡,紧紧抱住了现在也要将火焰扣向拉格纳的颜面的魔女之手将其按了下来。
[姐姐,别这样!拉格纳不是坏人!]
对于脸颊染上愤慨之色诉说着的塞利卡,魔女手持着火焰以严厉的语调反驳了回去。
[塞利卡闭嘴。反正你的场合,那么就算还不很清楚这男的的来历,只要是关系稍微好些就认定为【好人】,信任起来了吧?]
[没那回事,拉格纳本来就是好人啊!]
[在你看来,谁不是好人啊]
刷地,严厉的眼神瞪了过来,塞利卡充分准备好的话都噎住了。
[真是的,没想到除了说出找那个男的这种蠢话以后,又被骗得觉得这种路人很不错]
魔女一边挥开落于肩上的长发,一边充满厌恶地向拉格纳直走而来。
[怎么样?这功夫给我好好记住。看你这样的直率而单纯又可爱的孩子就来套近乎的男的,大部分都满脑子猥琐动机。这男的明显也不例外啊。这等害虫,早点驱除掉是为社会有利]
[你……害虫是什么啊!害虫!]
这说法无论怎么也太过分了。拉格纳大声嚷着不服的话,魔女将那仿佛能射穿对手似地形相转向了拉格纳。
[还有什么文辞么,区区一条虫子]
[你丫,闭会嘴别胡说八道。少说那种荒诞事了!]
一直被踩在脚下的拉格纳,将无责任踩在肩膀上的魔女的脚挥开来。
[差不多,什么啊你。也听听别人说话啊!首先第一点,我跟塞利卡什么关系也没有!只是为了报这家伙救过倒在地上的我的恩,因为种种因缘我就帮忙找亲父而已!]
就算什么都能毫不在意,被叫成害虫也不能点头。再加上,塞利卡关心父亲的感情也一并否决掉实在不能容忍。
[……还有,最好也别对塞利卡口气那么严厉吧。你难道对于去寻找亲父并不在意吗,断绝消息六年了。就算不考虑也怀念了吧。考虑一下塞利卡一直担心的感情,把这说成【蠢事】什么的,不是有点冷酷了吗?]
大概塞利卡也是晓得自己的无谋,压下姐姐的反对跑出了家里吧。定论成鲁莽是很简单,但是将家甩在后头的时候塞利卡的感情就已经不是那么简单了。
[……说的知根知底似的嘛]
刷地,塞利卡的姐姐眯细了眼。
瞬间,拉格纳的后背传来了冰冷的东西。现在,踩到了什么不能踩的开关似地感觉。
于是这毫无疑问不是空穴来风。作为魔道士却十分直接地暴力性的美女,将表面上看起来残留下来的冷静统统抛去,露出激怒之色地抬高了声音。
[谁,问,你,的意见,了!]
将刚刚制造出的火球一把攥灭。魔女的高跟鞋以有规律的节奏踢着拉格纳。
[咕呜,噗……!]
[差不多,区区一个路人少对塞利卡多熟悉似地贫嘴啊!黏糊糊的脏手碰她,太肮脏了。这个垃圾,渣滓!!]
[姐姐,快停下吧!]
含着若干焦急之色的塞利卡的声音是沙哑的泪声。这更煽起了魔女的愤怒。塞利卡那悲伤的表情也好,塞利卡包庇拉格纳也好,这势头大家都在替拉格纳说话。
踩下去的脚正要加上力气。就在这时。
[好了好~了,总之,在那边先休息下好吗~?]
在刚才还在稍稍远离一些的位置一直看着,带着斗篷的眼镜女,这会功夫已经站在了近处。
棉花糖一般地声音,切进了拉格纳与三角帽的魔女之间。
[大家先一起喝点热茶吧,呐?]
呆然而又优悠闲地语气,眼睛女向着拉格纳与塞利卡的姐姐这边微笑起来。
几秒后。
[……我知道了,托利尼蒂]
发自心底的厌恶,以这样的语气说着,三角帽子的魔女的脚离开了拉格纳那边。
2
在距离第一区画很……不近的,寸草不生的荒芜山道边,拉格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地背靠着一块大石头坐在那里。
比起无数次擦身而过的魔法的影响,比起腹部受到的冲击波,反复吃到的脚踢伤害才是最要命的。
抬起还在痛的额头向前眺望,塞利卡与作为姐姐的三角帽子魔女正时不时音量上升地争论着。
虽然很难说是平稳的氛围,但是看起来一丁点也没有什么不可挽回的险恶,大概是关系很好的姐妹吧。
拉格那不知道扫过多少眼叹起气来。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蚊帐外了。

[好了,请用]
旁边传来一声柔和的声音,戴眼镜的女性递过来了一个玻璃小茶杯。里面是她所沏的香草茶。升腾着细微的热气。
对香草茶并不抵触,于是拉格纳就感激不尽地接了过来。香味中有着微妙的清凉感。
在没有水源的荒地作出茶来是戴眼镜的女性的魔法所为这种事已经不需要考虑了。虽然对魔法没有抵触,但是有种就这么喝下去会无害嘛的微妙感觉。
戴眼镜的女性在拉格纳身旁屈身蹲下,继续在稍微远离些的距离下微笑着眺望着姐妹俩。
[如此突然十分抱歉呢,她这样。那个人,只要有关系到妹妹的事,周围任何事情都不会放在眼里了呢]
[看出来了]
刚才一直,亲身体会到了。
[嘛,塞利卡的事情就如此重视?......简直是过度保护了,让人觉得]
拉格纳一边品着茶一边说着,眼镜女呵呵地笑了起来。
[和塞利卡小姐说的一样是个温柔的人呢,拉格纳先生]
[这啥啊......完全不懂啊]
[呵呵,害羞了呢]
眼镜女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一边像看小猫一样眺望着塞利卡他们一边说着,一口喝干了温茶。
[我的名字是托利尼蒂~。还有~,那孩子是奈茵。虽然觉得已经完全明白了还是说明一下,她是塞利卡小姐的姐姐哟
[奈茵?
[不用说,并不是本名哟?魔道协会十圣的第九位。因此,称作奈茵。
[嘿。原来如此啊
适当地点了点头,但拉格纳总觉得所听到的这个名字有些奇怪之处。
奈茵。打倒黑之兽的六英雄之中,有着叫奈茵的名字。那么莫非她是......
[本来也就是称号一样的东西,但是奈茵完全不喜欢自己的本名呢~
[理由,是因为亲父吧
拉格纳低语似地说着,托利尼蒂苦笑着垂下了眉。
另一边塞利卡和奈茵的声音还是一点没变地听起来十分情绪化。
对着『拉格纳并不坏!』这样生气地辩护着地塞利卡,奈茵则主张着『和那种看起来就是马骨都不算的杂鱼骨头的男的一起一点好处也没有』之类『那种很脏的生物快扔掉吧』之类,总之说的很过分的样子。
托利尼蒂一边微笑着听着那对话,一边把自己的杯子靠近嘴边。
[知道塞利卡小姐去找父亲的时候,奈茵也是慌了神呢。一直,一~直都想找呢
[,妹妹的性能是那样的话,也难怪担心
虽然不知道关于其他方面是不是有着才能,那可是背负着路痴这种不利条件还能到达离港口不远的山里的东西。难道说这只是一个奇迹也说不定。
[于是刚才,靠着突然发生的庞大魔力进到山里,好不容易看到塞利卡小姐的时候,奈茵也是觉得终于放下心来了。但是因为与没见过的男子一起,大吃一惊~......于是,就有些干劲过头了呢
[与干劲的意思不一样吧
托利尼蒂微笑着的表情就像砂糖甜点那样甜美,拉格纳不知为何在现在发言的一瞬间感到了不稳的气氛。
[那个也,只是思念塞利卡小姐的缘故哟~。请原谅她吧~
[也没有发怒啊。就是太疼了而已
额头还在痛。恐怕鞋印还残留着吧。
[......但是嘛,担心妹妹的心情也是能理解的
[啊拉,拉格纳先生也是有兄弟吗?
[不。还没那么快想起来
拉格纳记忆丧失昏倒在地这件事,塞利卡也全都告诉奈茵与托利尼蒂了。
记忆也稍微,确实地取回了一些。特别是去到阿鲁卡多家那时候脑子里一口气清醒了过来。
就算这么说,还是有很多暧昧的部分。这里托利尼蒂嘴上反复说的『妹』这句话也吸了进来。
自己大概也有妹妹吧。而且也有弟弟吧。到底在哪里呢,那些也是非常重要的存在了。
[为什么!?为什么就那么,反对我去寻找父亲啊!?
突然间塞利卡抬高的声音飞了过来。
似乎话题从刚才拉格纳的事,转移到了塞利卡去找父亲上了。
塞利卡板着比刚才一直以来更严厉的表情,望着比自己稍稍高一些的姐姐端正的脸。
[姐姐就不担心父亲吗?日本发生那种事以来已经有六年了,而且谁也不知道父亲在什么地方做什么,连是否还活着都是未知数,太奇怪了啊!
[在那怪物出现的时候待在日本,所以能活下来的已经是罕见例子了。大部分的失踪者都被认为相当于死亡了,你也明白吧?
[但是,还是有人活了下来啊!
[偶然哟。寻找什么的根本无意义
[没那回事!至少还会有精神吧,还是已经再也见不到了吧,就算这样
[你明白什么!?
奈茵的声音严厉地尖锐起来。
突刺一般的声色将塞利卡想要回嘴的话噎在了喉咙里,但是那双瞳孔里没有一丝惧色。已经没有柔弱的妹妹了。
对于不小心扬声怒喝起来,奈茵自己也胆怯似地放低了视线,像是冷静下情绪一样地深吸一口气。
[活下来又如何?你觉得跟那个男人再会会高高兴兴,一起回到家里吗?
[错了。不是的,不是那样的
即使取回了冷静,奈茵的严厉也毫无隐讳。
塞利卡拼命地寻找着措辞,重重地摇了摇头。长发舞动起来。
[只是想要去找。只要还有精神这样就好了。如果受伤了的话,身体不好的话就帮他治好。只是还......看着过去的父亲,为了世间的人们做着各种研究,一直在努力着就够了
[......为了世间的人们,呢
视线游离开来,奈茵淡淡地叹了口气。塞利卡的表情一下子染上了不安的神色。但是在她发问之前,第三个声音插了进来。
[奈茵。别发那么大火啦,塞利卡小姐多可爱啊?
是托利尼蒂。跟刚才拦下拉格纳那与奈茵的战斗......或者说一边倒的暴力那时一样唐突地,突然间站在了姐妹之间。
[抱歉我说句老实话。怎么也是要担心的啊,平安就好了......这样
[什么啊。可是刚才的时候,可不是那么说的啊
[就是这么说的
由于奈茵如此堂而皇之地回答着,拉格纳无意识地横插了一嘴。在那之后立刻就遭到魄力惊人的视线瞪了过来。
[......咳咳。总而言之现在没有再逗留在日本的理由了。不但有核辐射的放射能,看着像是黑之兽碎片的东西到处都是。再呆下去也没有意义,赶快回去吧
双臂合抱在丰满的胸部下,奈茵用这尽可能不那么严厉的语气说着。即使如此在字里行间中也隐约能听出刺耳的严厉之意。
接受了托利尼蒂的话似地,塞利卡自己也相当犹豫起来。
这对于塞利卡也是传达的足够清楚了。但是妹妹却坚决地摇了摇头。
[我,还没放弃
[塞利卡!
[无论怎样都好。无论怎样......都想知道父亲的情况。对我来说没什么界限,我会一直担心着父亲,想着将他带回来
塞利卡双臂环抱在胸前。
[万一到了最坏的场合,会好好地死心的。就这样什么也不知道一直下去也好啊。......父亲的情况,只是想要知道
同样都是不能得到,比起一直追求望不见的目标,还是夺过可以望见的东西比较好。不用说,既能看到又能到手的情况是最好了。
塞利卡忏悔似地祈祷一般的声音回荡在心间。耐不住沉默,拉格纳站起身子将塞莉卡一直握在手中的库拉维斯所给的地图拿了过来。,向奈茵递了过去。大概是一直握在手中的缘故。变得皱皱巴巴了。
[偶然遇到的熟人,告诉我们来到这里说不定能找到线索。已经到了很接近的地方了。还有少许,就试试看假装满足了吧
奈茵没什么兴趣似地,还散发着刚才时候那露骨的敌意看了看伸过来的地图。就这么抱着胸,手都没伸出来。
[......第一区画呢
[姐姐,你知道!?
[这周边称得上跟黑之兽有关联的场所,非此莫属啊
稍微有些尴尬似地,奈茵说着。
[你,知道父亲与黑之兽有关的事情了啊
诶,地露出了一小声惊叹,塞利卡一副吃惊的表情望向姐姐。
奈茵以无需置疑之物的肯定神色回答道
[......调查出此事的是魔道协会啊。当然了
像塞利卡那样的一介平凡学生是不会得知的,但是十圣的奈茵不一样。没法公开的情报之类,无论多难都能到手。
[所以才让塞利卡不要靠近父亲吗
[挺懂事的嘛,虽然没张精明的脸。过去稍微注意了一下那个男人的研究罢了
奈茵弹起似地将脸从拉格纳那边扭开。接着发自心底地叹气将长发吹了起来。
[果然没法骗过你们。都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什么人,给了你们多余的地图啊。
如此说着,声音也带上了浓浓的放弃颜色。
[......这里是最后了啊。调查第一区画的话特别地帮你们一把,如果不成,之后要理解那个男人已经死了,乖乖回家。怎么样?
奈茵亮出整齐而美丽的指尖叮嘱道。这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了。
塞利卡稍微迷惑了一下,接着就像在这里摇头就要被带回家去似地大大地点着头。
[恩,我知道了
[那么,我们还等什么~?
[哼,我知道了啊,托利尼蒂
面对友人催促般的笑容,奈茵怃然地回答。挑着眼以锐利的眼神望着塞利卡呆然的样子。
[你这样子,怎样都会迷路嘛。直接带你去第一区画了,那份派不上用场的地图扔掉吧
奈茵猛然背过脸去似地背朝着拉格那与塞利卡。跟句末不同的是,齐腰长的直发的动作十分柔和。
塞利卡高兴地抬头望向拉格纳,接着惊喜地握住背过身去的姐姐的手腕。
[谢谢你,姐姐!
[——的仅此一回啊!
[知道了,知道了
拉格纳与托利尼蒂一个苦笑一个微笑着眺望着从来的路原路返回的两姐妹,也和他们一样从荒芜的山道往回走去。
3
第一区画
曾经是绿草如茵的土地,因为地处四面环山的狭窄盆地因而得名。
这里是发现须佐之男单元与茧的场所,因而在数年前黑之兽出现之前还处于政府的管理之下。但是由于发掘与调查再也没有进展的缘故,这回就将这权利卖给了民间企业,在这之后的记录就敷衍了事了。
六年前,黑之兽从这地下钻出,来到了地面上。
在那数月后,这里成为了核攻击的目标。
山间可以看到陨石坑一般的巨大弹坑。将黑之兽留下的破坏爪痕整个吞下,塌陷的土地上只剩下一片广阔,散发着虚无之感。
[那边哟
在能俯瞰弹坑的位置,奈茵手指向虚无的中心。
因为沙尘弥漫并不能清楚看见,那里有着一个能将小型飞机整个装进去的巨大金属门,以半歪向地下的姿势残留在那。
[本来地上还有关联设施的建筑的
奈茵的话音模糊了起来。这些东西,因为黑之兽与这之后投下的核武器而形迹全无地烟消云散了。
托利尼蒂咏唱了简短的咒语,在全员周围展开了防护魔法。尘埃与金属,以及那些无法形容让人胸闷反胃的味道像说谎一样无影无踪了,无色无味的空气包围了起来。
这是因为弹坑中还留有核攻击的放射能以及地下漏出来的复数化学物质,不加防护手段贸然进入的话,走不了多远内脏就会被烧掉的。
走下弹坑,向中央的门走去。
在近处看,果然是庞然大物。
如同什么东西的盖子一样的巨大门扉侧面,还有一个与之相同规模的大门,将这厚重坚硬的金属使劲撬开,走了进去。
突破了那将地上完全遮断一般的坚固入口,前面就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了。
铺满金属板的地板与墙壁,天花板。到处长满了锈色,这种颜色与味道不禁让人心生寒意。
拉格纳一行走下来到的地方,是金属制走廊的一角。在有着发掘场的巨大空洞周围盘旋着延续下去。
朝向圆形内侧的墙壁上半部有着细网纹的栅栏。那网眼将其内部的光景压缩了起来。
[好深
一边手指伏在栅栏上,一边看着那边的塞利卡说道。
在那边的是,张开大口仿佛能将一切全部吞噬的巨大黑暗空穴。
到底挖到什么地步了都看不见底,深到了没有栅栏的话仿佛会因目眩而掉进去的程度。
将这空穴包围起来,描绘着相同的圆形的走廊能看到无数的下一层。在每层间有着电梯链接上下。沿着走廊向下走能看到一层比一层小的圆环,发掘场大概是个巨大的钵状吧.
除此之外走廊中四处可见,设置在各处的装置,现在已经被破坏的的面目全非了。大概直到六年前还是洗练的设施吧,现在完全损坏了,任由机身荒废与此堆成废墟了。
黑之兽留下来的爪痕很深。
[入口的大门,黑之兽出现之后就关上了呢~
唯一的门还留有着原型。托利尼蒂边眺望着远处折断的铁柱边说着。
奈茵以冰冷的眼神俯视这深深的黑暗,点了点头。
[是啊。大概......为了守护深处的茧
虽然说研究设施已经失去了机能,但发掘出来的茧是非常贵重的境界接点。考虑利用这里的人肯定会有的。奈茵的语调,像是对那人充满了轻蔑似地的样子。
在走廊中走路每一步都能激起很大的回音。在安静的场所下足音的响起总能煽起不必要的紧张感。
同时,这种吵耳的足音对于拉格纳他们来说,说明了除了他们自己以外没有任何人在走廊里走动这件事。
[这么说来......真惊人。这座设施,集合了当时科学技术的精华的感觉......能清楚看到到处都连炼金术也利用上了
奈茵的手充满兴趣似地,抚摸着路过之处刻在墙壁上的奇妙花纹。大概是上面附有的术已经失去了机能,花纹什么反应也没有。尘埃弄脏了指尖,奈茵无聊地将其挥去。
[科学与魔法融合的东西呢。能做到这种东西的话,再派生到别的领域也好啊。真是的
始于感叹的嘟哝最终化为了抱怨。
托利尼蒂呵地小声笑了出来,给拉格纳解释起来。
[奈茵在魔道协会里,也有在研究这种技术呢
[科学与魔法的融合,吗?
[诶,不用说,不是为了造这种大规模的研究设施用的哦~
像是制止后面似地,奈茵轻轻哼了一下鼻子。
托利尼蒂再次笑了起来,像恶作剧被责怪的孩子一样缩起了头。
改变话题一般,奈茵大大地叹了口气继续说到。
[......不只是建筑啊。这么大规模的发掘也使用了炼金术与魔法。不管怎么说这大个一个坑,只靠机械不可能那么简单地挖出来
[但是魔法的话,并不是随便谁都能用......的吧?
塞利卡不安地窥探着姐姐。塞利卡是魔道协会所属的魔道士的一员。奈茵所说的科学与魔法的融合这种东西,在魔法都不为人所知的这个时代连稀有都很难算上,这种事她已经熟知了。
但是正如奈茵所说,自己的周围所在所用的技术的细枝末节都能感受到浓郁的魔法影响。
[这么看来,世界之中最为深暗的部分就跟这第一区画有关了
奈茵厌恶地吐出这句话。如同将世间的影子隐藏起来一样,挖出如此古老的东西的工程却如此地活用魔法这种事任谁也不会想出来的。
在间歇间断的照明灯的明暗之中,拉格纳没什么兴趣似地时不时地望着周围开口说到。
[科学与魔法呐......对我来说,这一个一个得分成两方面考虑的意思,实在是搞不懂啊
拉格纳的时代,也就是百年后的世界,魔法就是科学,科学也是魔法。由于这境界线暧昧不清而得到了各种各样的技术。因此说奈茵他们的话当初就预言到了也没问题。
哎,奈茵停下了脚步慢慢转回身子。拉格纳第一次,见到了她好意的笑容。
[世界上的大人物们,要是有你那看起来值得祝贺的脑子就好了
回的话还是跟以前一样。拉格纳阴着脸回答到。
[好好。值得祝贺真是抱歉了
[就是,笨蛋就是无价值啊
[你丫
虽然自已也没觉得头脑灵光,如此直接断言也不是那么好玩的东西。就在拉格纳吊起嘴角笑起来握紧拳头的功夫,塞利卡头发一跳一跳地跑了出去。
[啊,喂!
[喂别擅自行动!
奈茵与拉格纳同时焦急地制止她。在如此广阔的地方走丢了塞利卡,会跑到怎样意想不到的地方都不知道。
但,塞利卡在数米之外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向着这边使劲挥着手。
[呐,这个看起来还能动!
塞利卡所发现的,是仿佛从空洞之上长出来一般设置在那里的宽阔的电梯间。
幸运的是虽然黑之兽的损害将这房间的一半轰的半点不剩,剩下的另一半有着一台只是稍微受损的电梯,持续闪着提醒到达的绿灯。
塞利卡触碰了一下突出地板的细圆柱前端,电梯的门随着一阵机械启动的低鸣打开了。
原来如此呢,奈茵点着头。
[比起在上面磨磨蹭蹭地找,说不定一口气下去会更快呢
[是呢。至少这层,看起来谁也没有呢
拉格纳再一次向着方才通过的走廊粗略地扫了一眼。从入口到这里之间,空空如也的走廊里完全没有丝毫人类这种愚蠢生物的气息。另一侧的走廊也从中间塌了下来,没有看似可以躲藏的地方。
[稍微,有些心跳加速呢
独自一个人眼睛里浮现起兴趣的光芒,托利尼蒂跟着塞利卡进到了电梯箱中,接着是奈茵,拉格纳。
[动起来的方法,知道吗?、
[当然了
塞利卡抬头看看窥探着的拉格纳点了点头。门边上并排着无数的按钮。塞利卡的手指按上其中一个门关上了,按下了另一个箱体开始下降。
这个东西的骨架组成靠的是科学技术,但是实际让箱体动起来的是基于炼金术的魔法。忽悠忽悠被包裹起来一般让人紧张不已的浮游感,其实仅仅是箱体在漂浮别无他物。
这就像是用手捋着粗线滑下去一样,平缓地,伴随着仅为必要的速度。
箱体在人脸的高度建有窗子。拉格纳回头过肩望向窗外。
看见的是黑暗。在这之中偶尔,有着明亮一些的走廊的圆环自下而上通过。
向下看去果然也是一片黑暗。就像被吞进了什么不明正体的巨大生物腹中似地。
[父亲,在吗
在拉格纳身旁,塞利卡耳语一般地说着。
拉格纳挪动了视线看着身旁的少女。手扶着常年积灰的窗玻璃,塞利卡以祈祷般地眼神望着黑暗。
不,实际上连祈祷都不是。与父亲的无事,无实,纯粹地再会。
[......就是为了确认这而来的吧
[......是呢
一瞬间塞利卡的嘴唇微微抬起。仅仅这种程度的表情变化就在拉格纳的心中激起了麻痹一般的感情。
为何如此。见到塞利卡的那个时候,胸中就充满了,非常难过地感觉。
向着眼瞳中摇荡着期待与不安的塞利卡的侧脸,拉格纳不知不觉地将手伸了过去。
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摸摸塞利卡,但只是有着某些,放松的安慰以及没事了之类的话而已。
但是在拉格纳的手碰到塞利卡的细肩之前瞬间,直至刚才还在平滑下降的电梯突然间,伴随着尖啸般金属音的悲鸣剧烈摇晃而停下了。
4
撞上了什么东西,突如其来的冲击。伴随着受到剧烈冲击似地声音电梯内部的照明灯全部熄灭,应急灯亮起了暗淡的橘红色光芒。
[......怎么回事!?
像是要消掉奈茵的叫声似地,电梯再次摇晃起来。
这次......比喻来说就是,耐不住重量而滑落下去,带向危险场所的感觉。
吃惊地想着,拉格纳往背后的窗子回头望去。窗子的外侧,外面的景色正在剧烈地左右摇摆。
不对。摇晃的并不是景色,是乘有四人的电梯箱。沿着阶层按钮右侧上部一点的支柱,忽悠忽悠地,就像绳扣上拴着小锤荡下去的摆锤一样。
[切,快出去!要掉下去了!
一边大喊着,拉格纳一边靠向门。左手想插进两侧开启的梯门缝隙,但是门纹丝不动。
奈茵焦急地靠前过来。
[左手肯定掰不开啊!让我的魔法来......
[不行,受冲击会掉下去的!
[那怎么办啊!
[打开吧......拜托了!
在吊起眼角的奈茵旁边,塞利卡咔叽咔叽地连拍着按钮。但是到刚才为止还还在废墟中舒适地运载着四个人的炼金术装置,已经和废墟同然完全地沉默了。
[怎么办呢......还没尝试过在如此不安定的场所下进行空间移动呢
就连托利尼蒂现在也没法保持淡定了。
瞬间陷入一片骚乱的小包厢中,拉格纳直觉地拔出了腰间的剑。头上咯吱作响的声音感觉更加扭曲了。没时间了。
[呜啦啊啊啊啊!
绞尽全力砍了几次。被用力踢飞的电梯门化作了零碎的金属板落入了巨大的纵穴中。
支撑电梯的柱子与绳索已经从半途断掉了,拉格纳他们现在是处于由箱体与绳子的终点挂住的状态。
低沉的响声过后,箱体会滑落下去。不会太长了。
幸运的是在到电梯天花板三分之一程度的高度上,能见到挣脱束缚似地缺陷的地板。
[上到那去!
[知,知道了啊!
以恶劣态度回复拉格纳的指示,奈茵轻盈地跳了上去。丰满的身体瞬间滑过去似地到了上面,向着这边伸出手。
[快点!
响声越来越大了,扭曲的声音,比起否定的回应来的更急。
慢性子的托利尼蒂让拉格纳用左臂抱起,接着让奈茵拉了上去。
接着塞利卡也以一样的姿势抱了起来。
......这一瞬间最糟糕的讨厌声音让全员的耳朵冻结了。
吧唧,什么东西折断的声音。链接电梯与绳索的支架最后的悲鸣。
[塞利卡!!
奈茵绝望的叫了起来。
拉格纳以半投出去似地姿势端起塞利卡,按过去一般握住了奈茵的手。
原地踢开电梯的地板。没有像奈茵那般跳到地板上。甚至来说,一点也没能前进。
跳跃之中,拉格纳大力挥起剑来,将大剑斜插上了向虚空探出的地板下方。
剑有一半扎在了地板里,拉格纳握着剑柄就这样吊在空中。
视线向上抬一点,能看到搭在地板边上脚悬空的塞利卡。
从旁边掠过一般,彻底力尽的电梯箱落了下去。已经没有看着它会落到何处的余裕了。
[塞利卡,用剑垫脚!
[诶,啊,呜
拉格纳一瞬间看到了边抓着奈茵的手,要哭出来似地塞利卡的脸。
[快点,要掉下去了!
[我,我知
回话都没清楚说完。塞利卡拼命地,脚踏在了斜插在地板上的剑的宽幅剑身上。
靠着垫脚支起身子,爬也似地上到了地板上。
到达了安全的场所,慌忙转身向拉格纳。
[拉格纳也快点
赶紧俯下身子,伴着泪声探出手。
但是塞利卡的话还没有说完,拉格纳与塞利卡之间嘎吱嘎吱的声音呻吟起来。
啊啊,拉格纳以微妙地达观态度听着这声音。塞利卡的眼睛立刻睁大起来。
拉格纳的剑扎上的地板边。从最开始扎进去的裂缝一口气扩散为深深的龟裂,慢动作似地散落下来。
[拉格纳,伸手!
塞利卡伴着泪声的声音响起来。但是握住剑的手松开的话毫无疑问会落下去,另一只手别提伸出动都动不了。
奈茵看起来像是咏唱着什么魔法似地。
但是比起这来崩坏的一方更快。
剑插进去的部分随着地板的一部崩散开来。将拉格纳也拽向了空虚的黑暗。
[拉格纳————
即使让奈茵拦住,还是持续着拼命伸出手的塞利卡的身影越来越小。
啊啊,这种事,很久以前就有过似地啊......
头脑中的一角想到了如此的即视感,拉格纳向着幽深幽深的空洞中落了下去。
5
拉格纳落到的地方,并不是覆盖着金属板的地板上,而是岩石一般冰冷的土壤之上。觉得受到帮助似地没有那种程度的冲击,还能立刻站起来的样子。
[......还真是苦差啊
在能想出来的程度下回想一下,总觉得自己的人生似乎是在重复如此的苦差。
稍微有些厌烦地一边站起来,一边确认腰间的剑无事的拉格纳,抬眼向周围看去的时候直接定住了。
这里是到现在为止的地下更深的地下所造的,广阔的圆顶一般的场所。覆盖这一带的那些金属板掉的到处都是,在那深处露出了冰冷的土壤。
拉格纳所站之处,地板上刻着扭曲的痕迹,宽度则是拉格纳两臂张开都没法够到。就像用金属板掘开土做出来的道路一样,但是不时地转为大幅度蛇行一上一上地向上奔去。
就像什么东西通过留下的痕迹。举例的话......就是想象不出来的巨大的蛇爬行的样子。
而且留下这巨大痕迹的东西,拉格纳就算没有亲眼见到,也已经猜到了。
另外还有一个。吸引住拉格纳的视线的东西。
茧。
向着地上,巨大的蛇爬过去似地痕迹开始的地方,开有着一个巨大的洞穴。边缘上围着半坏装置似地东西的洞穴,其口内是波涛汹涌的熔岩。
宛如向着地球中心窥探一般。但是里面的东西并不是地球之核,而是超越一切东西的空间,境界。
[这是
异常宽广的地下穹顶,就如同将茧包围起来一般。尽管是所谓人造的场所,装饰着任何装置,这个场所的支配者依然是茧。
压倒性地热气连天花板都埋尽了,可是却飘散着阴森的寒气。流动着与人世间[现世截然不同的空气。
摇摇晃晃地,拉格纳踏出了一步。
头很痛。像是钟敲一般的头痛与目眩现在连身体的平衡都夺去了,像是要将拉格纳敲到趴在地上似地一样。
手扶着扎进地面上的巨大天花板砖,支起身体。
头痛加剧了。像是要割掉头,将头脑中的什么东西拽出来似地感觉。
[......啊,咕
受不了,使劲抓住头呻吟起来。动不了的右手也像被碾压般的痛。映不出光芒的右眼像被烧灼一样的烫。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因苦痛而吠叫起来喉咙颤抖着,全身渗透了大汗。
情报,映像,记录,感情。不知从哪来的就灌进了头脑里。什么都是。就像有膨大的质量要将拉格纳的头盖骨从内侧撑破一般,实在是,实在是不正常。
......虽然风暴像是消退了一般。但接踵而来的是缓慢地,缓慢地,从内侧压迫似地情报之怒涛。
接着在苦痛都远去之后,完整的记忆无遮无拦地复苏了。
[......这样,那时候吗
为什么自己会来到如此遥远的过去。这个节骨眼上也想不出来。
恐怕全部都是这个茧的对侧......境界的缘故。
那么再次接触境界,会回到原来的时间吗。一边整理因痛苦而凌乱的呼吸一边思考着这种事。
但,这种思考急速地冻结了。
像是被冰之刃切裂一般的预感从拉格纳的后背脖颈直贯而上。
有什么人在,不对,是接近了。
拉格纳连转身的功夫都没有身子一翻,滑进了近处的遮蔽物后面。
为什么要藏起来连自已都不明白。只是不能再待在这里,本能一般的东西猛烈地警告着的结果。
接着,传来了脚步声。
一个人。
不是塞利卡,也不是奈茵以及托利尼蒂,可能连友纪都不是。
更加沉重,更加充满威压感。
能做到调理也好不调理也好都无心间踏碎一般,冷酷的声音。
在被剥落下来的天花板砖以及掉下来的器材阴影后面,拉格纳头看着出现的人物。
像是害怕士兵的小孩子一样,微微从缝隙间窥探着。
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茧中遍布的熔岩的灼热光辉,映出了那个人的身姿。
匀称的身体,肌肉紧绷的高个子。覆盖全身的黑白衣物到处遍布着红色的眼球般的东西。
特别是特征明显的那颜面。
表情,感情,意思全部覆盖隐去一般......脸上覆盖着纯白的假面。
[
下意识就要发出声音前,拉格纳吞掉了惊愕的话语。
(面具混蛋......




这是第四个遇到的与记忆相关的人物。但是他,和拉格纳所持的记忆中的形象分毫不差。他——六英雄的一人,白面。
不同的是这气魄。让人感到压力的存在感十分巨大。踏出一步都能镇住周围的空气一般。去除了那些不纯,研磨至极限的杀意之刃一般
约百年后的时代与拉格纳相遇的叫做白面的人物,其杀意跟眼前的这个比起来连残影都不算。
在阴影下,拉格纳注意到自己的呼吸都微微颤抖了起来。两股战战,几欲先走一般。
被发现了绝对会被杀。毫无缘由地这样想。而且毫无疑问地确信这,这种紧张感深深地贯穿了拉格纳的身体。
[......不可理解
低沉,压抑的声音,白面低语道。
银白的长发摇动着向茧靠近了二,三步,回首张望着周围。
[此处的确,存在着黑之气息
听到了小声的金属摩擦似地声音。白面将刀握在了手里。
能感觉到向着拉格纳藏身的研究设施的残骸附近,白色颜面正在集中注意观察着。
[黑之者哟,怎么了。一点残滓也无所谓,现身于我刃之前来
每句话听起来都如同一次沉重的斩击。
拉格纳慎重地调整着呼吸。
(这家伙......是真正的面具混蛋啊......)
面对谁也不会怕到如此地步。
突然白面停了下来。将之前观察周围的气息向着某一点集中起来凝视着。
虽然没办法确认。但是没有表情的白色面具,好像在凝视着拉格纳所藏身的废墟深处。
一步,大步踏出。
拉格纳的身子僵住了。
听到了剑走鞘之声。
长的异常的白银之刃,映照上了茧中漏出的灼热之光。在这样下去,这刀刃会染上更鲜艳的红色吧,拉格纳的血。
死,这种纯粹的单词在拉格纳头脑中回荡着。
动不了的右手就这么垂下着,左手紧紧握住剑柄。
[............!?
高高的天花板上,传来了高亢的女声。
白面的脚步停下了。
接着,听到了急急忙忙赶下楼梯的脚步声。
从刚才地下的空洞一直下来,见到了伫立在茧之前的白面,露出警戒心停止了。
[......你,什么人?
站在最前面的是奈茵。一遍确认着白面的身形,塞利卡与托利尼蒂一边在她身后保护似地摆好架势。
而白面也是,提着刀就转身面向奈茵
[......魔导士吗
空气紧绷起来。一触即发。
[不像是设施的生还者呢。......甚至说是人类吗?
是询问,还是不通过话就没办法确认,奈茵低声说道。
白面的白色面具像是正看着什么,就这样窥探着气氛一般面向前方。
双方都没有动,动不了。
随随便便将这紧绷着的紧张之丝切断,取而代之的会是某些狂暴的东西席卷而来吧。
这对奈茵而言......甚至白面来说,都不是希望的结果。
[黑之兽的气息消失了
慢慢地白面宣告到,将提在手中的到收回背后的鞘中。
即使这样奈茵也没有放松警戒。不明整体的白面之男。这感觉宛如面对超越人智的存在。
[......原来如此。是尔等啊
没有向着任何人吐露的话语重重地沉下去一般地消失了。
[将此刻谓为邂逅之时,亦为良也。......我之刃乃为诛讨黑之者之物,而非斩灭如尔等脆弱人类之物
[......知道什么东西吗?
一边问着,奈茵一边紧张起来。虽然假面上没有眼睛,从那里看的都不知道......但是感到了被直直地盯着似地感觉。
身边缠着好像收有锐磨的刀刃,一靠近就会毫无迷茫地斩掉一般地空气,无颜的男人低沉地宣告到。
[......若许
接着绝尘而去。
[等,等等!
奈茵吊起眼角大叫。但是转过身去时候,那个白银的身姿已经不在了。
她们下来所走的沿着墙壁的悠长楼梯,在黑暗中静静地沉默着。
让人后背冻结一般的锐利紧张感,如同残香一样飘散着。
[这人是
在寻找白银身姿的奈茵一旁,托利尼蒂漏出不安的低语。未曾谋面的不可思议人物,对那身影,托利尼蒂感觉到了不可逃避的命运之线。
[奈茵。这说不定是预感呢
[什么。说明白嘛
[觉得我们,还会遇到那个人。在不远的将来
超越理论的某些东西让托利尼蒂如此感到。现在,有着某种巡回的起点。这种预感在奈茵心中也有少许。
白面离开以后,地下空洞的空气仿佛再次恢复了温暖一般。
[拉,拉格纳!
同时塞利卡注意到了坐在阴影里的拉格纳,急忙赶过去
[太好了......没事吗?受伤了吗?
[
塞利卡的手碰到肩。这份感觉与体温,让拉格纳倍感安心。还以为要死了呢。被那刀斩杀掉。
不,奈茵他们在稍微晚到一点,恐怕就会那样了。
[拉格纳?
[啊啊,没事的。掉下来那时撞到了某些地方而已
对着担心的看着自己的塞利卡,拉格纳返以一个挤出来的笑容。这也是使劲挤出来的笑容。还没退去的恐怖心,让自己担心回答的声音是否还在颤。
[很痛?
[没有,没事的
摇摇头,拉格纳从当作盾的天花板砖后站起来。虽然不知道本来是不是痛,现在那种感觉都不知道飞到哪去了。
幸好腿好像战胜了那白银的恐怖,毫无颤抖地支撑着身体。
[从那种高度落下来,亏你能没事呢
卡曾,奈茵的高跟鞋尖锐地敲响地板。
[话说回来......你。认识那个奇怪的男的吗?
知道些什么藏着不说吧。这种责备似地语气。
拉格纳像是从上面剥下来似地将手离开天花板碎片,接着握紧了那只手。
[啊啊。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
[那么,名字是?
[......白面
这是那家伙自己唯一报的名号。除此之外,拉格纳对那个白银之男一无所知。
来自何方意欲何为。到底是不是人类。想知道的同时,却又不想知道,知道了的话......就不能回头了。这样的感觉。
[那个是,茧?黑之兽出来的地方
确认到拉格纳身上没有什么显眼的伤,塞利卡才好不容易地恢复了心情以及余裕,目光转向地下空洞中散发着压倒般存在感的巨大洞穴。
里面蠕动的熔岩的朱红从塞利卡开始,在大家的脸上映照出灼热之色。
[地狱之门啊。不是人类该关心的东西
吐出来一般地,奈茵说着。
[都不知道原初单元还有境界什么的......只是见到了这种东西,就导致那么多的人白白送命了
[......
塞利卡一瞬间悲伤地垂下眉的表情,让拉格纳见到了。
奈茵转过眼去一般,背向煮开一般的茧踏出步子。
[现在不是一直关注这种东西的时候,快点......诶,托利尼蒂?
刚才还在身旁的斗篷的身影看不到了。全员慌忙地向周围扫视,但还没看到身影先听到了回话。
[那个~,这是什么呀?
听起来毫无疑问是托利尼蒂的声音。从茧中漏出的灼热光芒,在地下空洞的一角刻上了色彩浓厚的阴影。声音从那深处传出来的。
[发生什么事了,托利尼蒂小姐?
小跑起来接近着的塞利卡窥探着阴影的深处。拉格纳与奈茵也探着头跟了过来。托利尼蒂在阴影之中双膝曲起,看着墙壁的一部分。
茧的周围因为黑之兽的影响,墙壁的金属板也都坏的一干二净。托利尼蒂所看的是裸露出来的岩盘。托利尼蒂白皙的手摸着这岩盘的一部分。
[这里......什么也没有?
托利尼蒂的背后,塞利卡与拉格纳,奈茵都已一样的表情窥探着。
岩盘上散布着浅浅的龟裂,这看起来就像是为了盖住了什么东西等以后在取出来一般。
不,说不定就是这么回事。
透过龟裂,被剥离少许的岩盘内部能看到某些金属质的东西。托利尼蒂用与其纤细手指不配套的强行,将茶里带黑的岩块拽了下来。
那就像干燥的泥团似地酥碎了。
[
塞利卡发出了声音。岩盘之下还是刚才的金属板状物。看起来还不是什么小东西。
[稍微让一下
拉格纳与托利尼蒂换了下位置,将剑扎向龟裂一口气划了下去。
被隐藏起来的东西显出了全貌,全员都吃惊地倒吸一口气。
在那里的是,一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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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9-11 10:1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fancy 于 2012-2-29 13:35 编辑

第五章  封印之绿
———手记......
那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事。为什么。
从茧里面,溢出了黑色的东西。
雷利乌斯则是,说那不是草薙。而雷利乌斯也被那黑色的东西吞了进去......消失掉了。
死了吗?
告诉我雷利乌斯。我该怎么办才好。
那是我们所作出来的东西吗?
不对。那东西是......
修奥鲁之门。
那不是这世间的东西。
为什么,会这样。
对了。
楔。
我就是为了这种时候才作了它的。
但是我没有所制定的钥匙。
钥匙......无论如何也要弄到手。但是要如何做?
我已经什么也做不到了。
在这里等待着生命终结之时......
1
托莉尼蒂所发现的门,就像是从别的地方搬来装上的一般,是个简朴的东西。
上面装着塞利卡他们看起来也很古老的简单锁具,拉格纳踢了几次就简单地打开了。
等在前面的是窄小昏暗的道路。与别的地方不同这条通路并没有照明。恐怕是没有设置吧。
依靠着托莉尼蒂的魔法所作出的光亮,拉格纳作为先头向深处进发。接着遇到的,是一扇就像是潜藏在昏暗道路深处一般伫立着的另一扇门。
[被电子锁锁住了]
走在拉格纳后边的塞利卡,一边看着门旁边的小键盘一边说这。是设施全体的电源还通着吗,还是设有独立电源吗。锁还在工作着。
拉格纳轻轻地敲了敲门。这里好像是用与在入口的东西完全不同的防范意识所作出来的似的,并不能抱有多踢几脚就能踢飞的观念。
[那么,怎么办?要硬敲开可真是,要费老大劲了]
[把门轰飞也很危险呢。说不定会把这边也卷进来]
回想起了轰飞电梯门那时候的事情,奈因摇着头以无奈地口气说着。但是那表情充满了余裕之色浮上了大胆地笑容。
[那么,就这么办吧]
一边说着奈因一边抬起手指。从指尖上放出的细小电流被电子键盘吸了进去,啪叽地散出了火花。
一拍的功夫,沉重而厚实的门从中间分开,直起腰似的上下打开了。
[真的假的......]
[姐姐,好厉害......]
如同万事都能解决的样子,拉格纳与塞利卡不由得漏出了感叹。
哼哼,奈因得意地笑着。
[以某种程度高度的系统组起来的,就用同样的东西反过来就能听话了的东西啊]
与刚才那完全停止了动作的电梯不同,这里还在启动中。比起听人说话,强行气绝然后随心所欲,这种说法说不定更确切一些。
奈因将缠在指尖上似的残留电流,仍线头一般地甩了出去。
入口与通道都很窄小,等在深处的东西却是预想之外宽阔的屋子。
比起房间来,叫做广场或许更好。
首先最初支配了视野的,是仿佛支配了空间一般的灯光。到这之前的昏暗道路都如同谎话一般,这里被洗练而清爽的绿色照明灯所照着。
屋子是横长地椭圆形。
金属板所包围的室内设置着各种各样的计测器样子的器材,像是在开发什么一般。放置着电脑的桌子周围散落着大量的纸张,除了这些墙壁上还贴着各种表格。
但是这个屋子,却飘散着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为什么呢,这个屋子......。看起来如同没放置多长时间似的~]
最先感觉到违和感的原因的是托莉尼蒂。一边笼上了不安的表情,一边回头扫视着屋子。
正如她所说的。这个屋子很异常。
并没有黑之兽的爪痕完全无伤。就如同几天前,说不定数小时之前还有谁在使用一般,流动着与荒废或退废毫无相关的空气。
尘埃味,铁锈味都没有。这反而更加阴森。
[在奇怪的场所迷路就是这种感觉啊]
奈因一边讥讽着,一边警戒地向屋子深处进发。
忽地,到刚才为止都包围在拉格纳他们周围的空气摇荡起来,消失了。
托莉尼蒂解除了防护魔法。
[暂时。不需要这样了呢]
的确是,觉得不像是空气污染到没有防护手段就会烧灼内脏的第一区划,飘散着清静的空气。大口吸气也没有问题。
这个屋子也不例外。比起先前的茧所在的空洞的空气更加澄澈了。从茧中溢出的称作魔素的物质,能够将放射能或者其他有害化学物质中和掉,创造出无害,健康的空气。
如果说能够身切感觉到这种样式的,在场的只有奈因了。
[隐蔽房间啊]
一边吸着从魔法中解放出来的异常清凉的空气,拉格纳一边踏入了屋子之中。捡起了一张落在脚边的一张纸。
带着些青色的绿色灯光虽然有些暗,但意外地能够读出细小的文字。但是所写的是日语,在拉格纳看起来只是意义不明的文字序列而已。
但是,虽然不明白文字,还有图。拉格纳看着位于文字中间的手绘皱起了眉头。
巨大的......钉子一样的形状。像是什么的图面。什么东西的设计图吧。
塞利卡在拉格纳的手旁边窥探着。
[这是什么呢。某种机械吗?看起来像钉子......啊!]
无意间抬起视线,塞利卡突然大声叫起来。同时指着屋子深处。
如同溶入绿色灯光一般的沉静,巨大的钉形物体吊在墙边上。
与其说是钉子更像是无骨的雕塑,如同装点房间的装饰品一般美丽。端庄的银色基底上刻有着绿色的纹样,组合起来的金属与金属之间描出直线的线条,可以看出为了赋予通过计算出来的洗练线条。
尺寸上,横竖都能装进三,四个拉格纳的大小。再加上灯光引起的错觉,说不定真正会更大。
飘散着神圣感的钉形女神像,其美丽的身上缠绕着几根银锁,穿在天井与墙壁上的桩子上。
[这个图纸,不就是这个吗?]
正如塞利卡的指摘,拉格纳捡起的纸上描绘的就是这秀美的巨大钉子的草稿设计图。
但是,这是谁做出来用作某处的装置吗。这种想法不太让人相信。到底是何种技术与知识的结合,才能够生出如此的东西。
某些对茧抱有的畏怖似的东西爬上了拉格纳的头。
[恐怕是这样吧。但是为何呢,茧的旁边会有这种东西在?]
而且连隐蔽房间都作了出来。
[这个房间,说不定是为了监视那个茧而做出来的]
在稍远一些的地方托莉尼蒂一边操作着电脑一边说着。
知道操作方法让拉格纳很吃惊,但是她的指尖不时可以看到微小的纹样光芒,也是借助了魔法之力。那样的话,她也是灵巧的魔法使吧。
托莉尼蒂推了推大眼镜,从副显示器转向拉格纳他们的方向望去。
那里是某处俯瞰的视角,映出了刚才所在的茧之前的场景。
[这个摄像机就是呢,茧周边的温度与适度,空气的内容物的变化都有记录哟~。而且还有很多其他的数据在里面]
[这么说来......这个装置也是,与茧和境界有关系了]
拉格纳的视线从监视摄像机的映像转到了银与绿的钉子上。果然如此,那些东西所对应的东西就在这。
[......啊拉?]
继续操作着电脑的托莉尼蒂歪了歪头。
捡起桌子上散落的纸张的奈因回过了头。
[怎么了?]
[有些在意于是调查了一下。果然这间屋子,很奇怪呢]
托莉尼蒂的指尖上的小魔法阵消失了。对着现在眼前的东西,再一次地确认。
[这台电脑中的数据也好,电脑本身的时钟也是......都与从黑之兽出现之日起的年月不符]
[具体而言呢?]
[......有一年]
这个屋子,就如同缺少了一年一样,但并不是。实际上,自从六年前黑之兽出现起,有一年的时间没有经过。
[原来如此呢......]
奈因一边将视线落在了收集到的书类上,一边忌讳地低语。为何这间屋子的时间流动会如此奇怪,奈因好像已经知道了的样子。
忽然拉格纳注意到了塞利卡的动向。这期间已经从拉格纳手里夺去了画着图表的纸,刚才还在一心不乱地看着的。现在就像开了窍一般的热心。
再看奈因也是,将地板上散落的纸上收集起来,一副严峻的表情凝视着。
拉格纳渐渐感觉到了不好的预感。
[塞利卡?]
对着近处定在那里少女,悄悄话似的出声叫到。
塞利卡的肩膀剧烈弹了起来,接着脸上浮起来就像还在发抖一般的困惑表情望着拉格纳。
[拉格纳......这......]
[写了什么糟糕的事情吗?]
咕咚咕咚,塞利卡点了好多次头。
就像是确认了不敢相信的东西一般,对着这严重向右上倾斜就算奉承也没法说漂亮的文字列。然后喉咙震颤起来。
[这。父上的字]
也就是凌月秀一郎。
塞利卡,拉格纳,光义与库拉维斯所寻找的人。
拉格纳的表情带上了严峻之色。
[没弄错吗?]
[恩,绝对没错。记得很清楚的]
塞利卡有力地,而且十分怀念地望着手中的图纸。一直在探寻的父亲的足迹的确在于此处。
拉格纳转过来,抬头望向仿佛在沉默着俯瞰这里的巨大装置。凡是注意到其存在的人,都会被其壮丽所压倒。
[那么,这东西就是你父亲所造的了]
[至少,我觉得设计出来的是父上]
[那,结果这到底是啥?钉子的话也太大点了]
银与绿的钉子上部造有异常高的天花板,从那里可以看到几根连在滑轮上的锁链,大概是用来将他吊到更高位置的吧。
塞利卡的视线扫过图纸。
[这里看起来并没有写使用方法......]
塞利卡接下来的话,被啪地一声巨响盖住了。
全员一齐转过身子,这是在拉格纳与塞利卡,以及托莉尼蒂离开一些的地方奈因,将这纸卷敲上计测装置似的东西的声音。
几乎有五厘米厚的书籍装上了金属箱子,失去力气一般地再次散落在地板上。
奈因用力地踩在这书上。从心底的憎恨一样。
[切......别开玩笑了......到底要本性差到什么地步!!]
尖鞋踏了上去,一页纸大幅度裂开了。塞利卡慌忙地从姐姐的脚边救起书籍。
[姐姐,这是做什么!?这是父亲的......]
[对啊,毫无疑问是那个男的造的,那个装置的构想与设计图与资料!什么都不算,别开玩笑了。这造出这种荒唐东西的,除了那个男的没有别人!]
[稍微等等,一点都不明白说明一下啊。你一个人那么生气,这边可是一头雾水啊]
拉格纳切入似的话插了进来,将书籍从地板上收集起来抱在胸前的塞利卡也站了起来。
这期间,奈因一边调整着因愤怒而混乱的呼吸,就像将无法抑制的怒火发泄出去挥拳打向墙壁。
托莉尼蒂关心似的抚着她的背,这才好不容易让奈因咬破嘴唇一般的激情压了下去。
[......境界充满了叫做魔素的物质。从那个忌讳的洞,茧里时常持续着涌出魔素。所以认为从境界出现的黑之兽,也当然受到魔素的强烈影响]
[相当不确定的情报啊]
[没关系。谁也没有靠近过黑之兽,连靠近各地残留下来的残滓的东西也不会有]
就算是魔道协会的十圣,也没法做到轻易与之对峙。更何况现在要对英黑之兽的被害各种机关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沉住气来派出人调查根本就做不到。
于是因此得不到对抗黑之兽的决定性力量,还会任由黑之兽的破坏左往右往。世界规模上见不到结束的恶性循环也会发生。
[话归原题。好了,境界也好黑之兽也好就是魔素之块那种东西。所以想要抑制住的话......就要阻止住魔素的流动]
奈因以险峻的表情,望着这在世上也算是非常美的造物。
她说话的语调中漂散着某种不稳的东西,自然地让拉格纳与塞利卡紧张地绷紧了脸。
[阻止魔素的流动,会怎么样?]
[简单啊,也就是......]
对于拉格纳的询问奈因沉重地开口。
但,这句话的途中,接上了别的句子。
[也就是——能够做到阻止黑之兽的活动]
异常的男声,从开放着的房间入口传了进来。
2
不是在场任何一人的声音。立刻判断出来的拉格纳立刻转过身拔出腰间的剑摆好了架势。
但,接着就迷惑了起来。
奈因以魔法将电子锁冻结,已经合不上的厚重金属门。背靠着其四方轮廓,一个瘦弱的男人站立在那里。
仿佛涂上一层不健康的颜色的皮肤上刻满了深深的皱纹。头发也是黑白交错。本该是四十岁前半该称为壮年的年龄,如同氛围一般将他包围起来的疲劳感令他看起来就像是六十多岁的老人。
满是灰尘的裤子与衬衫上套着稍脏的白大褂的样子......仿佛在诉说着在空无一人的地下废墟中长达六年间不为人知的生活。
横向细长的眼睛,上面有着歪曲短小的裂纹,但给人一种神经质的印象。
是凌月秀一郎。
在拉格纳的身侧,刷地,听到了塞利卡吸气的声音。
[父......父上!?]
不管回答与否,塞利卡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一边跑着,一边不敢相信一般地睁大眼睛看着那瘦弱身躯。
[真的是......父上吗?]
这与塞利卡记忆中的样子已经大不相同了。
比起被关在研究所的关系更加不健康的脸色,恐怕是某种病症的表现。枯瘦的体格,恐怕会折断一般地瘦。完全说不上年轻的容姿,恐怕眼看着就要倒下。
六年的岁月所改变的,完全是改头换面了。
穿白大褂戴眼镜的男性,像是确认奔跑过来的塞利卡的全身一般巡视着,接着迟钝地抬起了唇端。
[......再一次见到你了。看来上天没有抛弃我]
满含着痛苦之色的声音果然与塞利卡的记忆相去甚远,那个扬着鼻子满是玩笑的语调让人怀念的父亲的。
然而虽然外貌比想象中的要老,见到了父亲这点分毫不错。
[太好了,真的还活着......。太好了,能相见太好了......。我,一直都在寻找着啊。可是为什么,六年间也一直......一次联络都没有......]
终于见到了。这份思念伴着话语与泪水,哗啦哗啦崩坏似的溢了出来。
秀一郎一边笨拙地微笑着,连抬起手抚摸的力气都没有的身子沉向墙壁,浑浊的眼睛望着女儿。
与外部的电话完全中断,为了抵抗外界深刻的大气污染而准备的防护服也都坏掉了。作为通往有出入口的上层部的手段的楼梯也没有,虚弱的秀一郎连上升都做不到。
开始的时候还偶尔能够收到外界的广播通信,核攻击之后就消失掉了。
六年间,没有任何人的救助也没有任何外出手段,独自一人身处地下深处。想象一下这种孤独,塞利卡的后背颤栗起来。
[太好了......总算见到了]
这孤独也就到此为止了。塞利卡用手背擦了擦润湿的脸颊,浮起了鼓励父亲一般的笑容。
放下心了。一直抱着的不安终于溶化为了安心感。想着来找果然太好了。
在那背后,响起了怒喝。
[塞利卡,离那个男的远点!]
是奈因。塞利卡以困惑的表情回过头。
对着好不容易见到的父亲说这种话。可是奈因又是极其认真,向着瘦弱的发出认真的敌意。
[姐姐......?]
[现在立刻,从这里回去。别靠近这男的]
[为什么?真的是父上啊!活生生的啊!]
与姐姐的话相反塞利卡握住了父亲的手。干燥的手摸起来就像是坚硬的木头一般,在板结的筋肉深处确实有着体温。
但是这只手,却被卡吱卡吱大踏步走过来的奈因粗暴地挥开了。
[喂,你!]
实在看不下去了拉格纳出声指责。
但,在奈因尖锐的瞪眼下闭上了嘴。
[离开!]
再一次的怒喝,这次不由分说地一把抓住塞利卡的手,强行从父亲那里拽了过来。这期间,就如同保护着她一般站在那里。
对着突刺过来的剑幕一般的奈因,秀一郎迟钝地抬起视线看着她,抬起嘴角笑着。
[近衛吗......]
[别随便叫我的名字]
奈因向父亲放出着毫不动摇地敌意。
[确实是,总算见到了。那就给我说出来。六年前,你在这里做了什么试验?......部队,比起那来,为什么要作出这种东西?]
那种东西,奈因所说的就是占据了屋子大半空间的,缠绕着绿色花纹的钉子。
就在刚才,秀一郎说过[能够做到停止黑之兽的活动]
秀一郎抬起了虚弱的眼睛,安然入眠一般地望着它。接着沉重地,动起了干燥的嘴唇。
[......不可能有那种事的,是那样想的。我们失败了。创造出来的东西失去了茧......取而代之地招来了恐怖]
就像高天原系统挑战神一般,想要做出更为直接对境界进行干涉的东西。结果,出现的确是将一切破坏殆尽的魔物。
秀一郎低语一般的声音,感觉像是要跑到远方去一般。
[那就是修奥鲁之门......那家伙说得对,那后面说不定是地狱。......我一直害怕着。万一失败的话该怎么办......脑子里一直都浮现着这种念头。但是以备万一,造出了阻止魔素从境界中流出,塞住通往境界的洞的东西]
秀一郎无力地抬起手,介绍一般地将手伸向那装置。
[那就是......这个[奇稻田楔]]
被叫做楔的这东西,让人不觉得有如此之大的力量一般静静地,只是优美地伫立在那里。如同陷入深眠之中一般。
向着楔伸出的手悄然滑落。
顶在墙壁上的后背滑了下去,秀一郎枯瘦衰弱的身体座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已经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了。
[父上!?]
塞利卡跳出来一般地挣脱了奈因的胳膊,蹲跪在了父亲的身侧。确认了父亲还没有失去意识将手放在父亲胸前,释放着治愈魔法。
但是即使是对治愈魔法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的塞利卡,实际上也只能对目所能见的外伤进行治愈。并不能治疗疾病。而且侵蚀了秀一郎身体的,并不是单单的疾病。
[......不要浪费魔力了。我的身子已经暴露在高浓度的魔素中过了。再做什么也晚了]
是魔素中毒。就像酸性可以中和碱性一样魔素可以中和有害物质。但,和过量的碱性也是有害的一样,过量的魔素也会毒害生命。
恐怕这就是最后了,秀一郎告诉泪眼滂沱的女儿,一度落下去的手仿佛搅尽最后的力气一样放在了塞利卡肩上。
[听好......塞利卡。我的楔可以塞住那个洞。那个怪物受境界的影响很深。就算是一时的,也能够做到完全阻止其活动]
[父,父上......?]
秀一郎的声音散发着热情。即使是生命危在旦夕的现在,抓住塞利卡肩膀的手却是异常有力。
就像是......在托付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我一直,在等着你。等你来到这里,一直......]
回过了神,奈因想要拽开父亲握住妹妹肩膀的手。
可是秀一郎的细手臂就像定在那里了一样动也不动,好像绝对不会放开的势头指尖都陷进了肉里。
[这是我最后的研究。想要完成你的魔力是必要的。你的......]
[放开塞利卡!]
奈因叩也似的怒喝起来。同时,如同被怒声弹飞一般秀一郎的身体撞上了身后的墙壁。
某种程度上是用冲击波将亲生父亲震飞了吧。
塞利卡顿时要责怪姐姐。
但是在她不满地开口之前,低沉的笑声震动了清凉的空气。
[呼呼......哈,哈。把那家伙招出来怪物封印了。那么,我的技术就可以算是在那家伙之上啦......]
这是他的独白。毫无气力的身体一动也不能动,脑袋无力地靠着墙壁仰望着天花板一边笑着。
夸耀着胜利一般的响声让奈因混合着愤怒与轻蔑看着父亲。决不让他再碰第二次,将塞利卡强行拽向后方。
困惑的塞利卡绊了一下差点摔倒,拉格纳赶忙扶住了他。
他们不管是谁,都没有从秀一郎身上移开视线。
[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么差劲。世界也好人类也好,黑之兽也好根本和这些无关。你不就是,想要夸示自己的研究成果吗]
[啊啊,这也是。我是科学家。当然的吧?......我一直在后悔。对于那个天才,无论如何也似敌不过的。我们的研究与实验所必要的毫无争论的是他......我只是个累赘罢了]
亲女儿发自心的轻蔑,仿佛没有到达秀一郎一般。说不定只是理解的自嘲。
秀一郎浑浊的眼睛直直看着楔。
[那家伙失败了。然后这失败......由我来更正。我的楔]
如果身体还能动的话,他肯定会拥抱一般地向着楔伸出双臂吧。
虽然声音微弱到几乎听不见,但被这颤抖的热情抓住了胸膛一般牵扯着拉格纳的,塞利卡的,奈因与托莉尼蒂的神经。
[它很美吧......?使用它......使用我的楔,人类最后的,选项......]
薄唇刻上了笑容,秀一郎就这样一动不动了。老人一般眼睑渐渐落下,从秀一郎的瞳孔中夺去了楔。
或者恐怕是,眼睑之内烙上了更加美丽更加神圣的姿态了吧。
[......父上?]
过了一会,塞利卡带着泪声呼唤着。没有答复。
走过去靠近的塞利卡突然脚下一绊。就这样倒了下去,被拉格纳抱住她的肩一样拽了过来。
[危险啊,振作点]
连拉格纳自己都觉得说了没法做到的事。实际上就好像没传到塞利卡耳中一般,颤抖的膝盖失去了力气弯了下来。
慌忙将那跪倒在地上的身体抱起来。抱在胸前似的扶起来。
[塞利......]
拉格纳呼唤一般的话语没有继续下去。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想不出来。
塞利卡无声地呼唤着父亲。
接着就像是打开了开关一样,睁开的眼睛眼泪溢出来,溢出来,滴落下去。
[不要......不要啊,为什么......]
好不容易才相见的,总算相见的。
没有血色的手指一边震缠着,一边紧紧抓住拉格纳的衣服。如同不这样不行一般。
拉格纳则顺势,将塞利卡抱在怀里。觉得就好像万一松开手,那一瞬间塞利卡就会形影全无地消失掉。
虽然明白不可能会有那种事,也不可能去那么做。只是不想看那苍白的泣颜也说不定。
封在拉格纳的怀抱中,塞利卡的后背不时因呜咽而颤抖。脸埋在拉格纳的胸口,无法忍耐地出声抽泣。像小孩子那样毫无隐瞒悲伤地哭泣着。
怎么会,为什么。本来想说的话还有很多很多。本来就是想说这些话才来找的。......等等。
拉格纳现在,没有右手不能动的悔恨了。
既然可以动,那么一边扶着哭成泪人的塞利卡,另一支手抚摸着她的头。
3
一时间,地下深处的隐蔽房间中恢复了十分的寂静。
啪嗒一声轻响,托莉尼蒂和省了手中的厚笔记。这黑革装封面的笔记中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基本上是与自己研究的想法就写在上面了。
但是偶尔,夹杂着不是日期也不是标注,只是小段独白的字。有时是些细的决意表明,有些是抱怨,还有些是感叹。
如同短篇日记一般的文面中,镶缀着所有者凌月秀一郎向女儿们说不尽的疑问与真实。
代替无法出手的姐妹,托莉尼蒂找出了独白的部分,将所看到的都读了出来。
[......令尊的研究,似乎是从接受了名为雷利乌斯=克罗巴的人的拜托开始的样子]
托莉尼蒂一边慢慢吐着气一边说出的一句话,就像让仿佛停止已久的时间再次前进了一般。
奈因一直在沉默,塞利卡一直在哭泣。
途中塞利卡再也站不住了,坐到了地板上。这样也没放开拉格纳的衣服,现在也还是无法面对似的埋着头。
没有放开的理由。拉格纳也顺势作了下去,以抱着塞利卡的姿势抬头望向托莉尼蒂。
[勇希照美,又没有听过这个男人的名字?]
[不~没有听过]
[这样啊......]
本来稍微有些期待的,感觉到了失望。与自己因缘交错的对手,影匿在残留在历史中的重大事件之后的名字。虽然拉格纳所遭遇是在一百年后,但是这个时代也应该以某种形式存在着。
为何连那个勇希照美,也是打倒了黑之兽的六英雄的其中之一——
(嗯?那么说来,假如见到了照美而在现在这阶段解决掉他,就没办法打倒黑之兽了?)
拉格纳忽然注意到了。可是说回来,万一非杀了照美不可。历史就会改变了。
(嘛......可是现在)
在这个时代要做的事,这么考虑的话目的只有勇希照美了。
现在比起那些事来,眼前拼命地擦着眼泪的少女这边更重要。
还有就是......静静镇坐在此的[奇稻田楔]
[这个叫雷利乌斯=克罗巴的,就是那个男的所说的[那家伙]呢]
背靠着墙壁,奈因说这。声音中渗透着现在拉格纳他们还无法理解的怒火之色。
大步走到楔之前,挑战一般地抬起下巴看着那巨大的楔。
[想要克服劣等感,那就只靠自己的力量不就行了......。可为什么,这种东西......!]
怒发冲冠一般奈因的手中生出了雷电。接着快速膨胀起来,放电的声音将屋子里的空气都卷了进来。各处的计测器等等机器散发着火花悲鸣起来。
[喂!想干什么!?]
拉格纳慌忙抬声。奈因的眼睛捕捉到了[奇稻田楔],头也不回。
[决定了。这种荒唐玩具,没有存在价值!]
[不......不行啊,姐姐!这好歹是父亲留下的东西啊!说不定能阻止黑之兽啊!]
塞利卡抬起哭肿了的脸也叫了起来。
建造于地下深处的这隐蔽房间没有遭到黑之兽的伤害,但是只要出到屋子外面就能毫无保留地看到深深的爪痕。出到地面上的话,被正体不明的怪物所毁灭的一个国家的悲惨状貌一览无余。
如果能够阻止黑之兽的猛进,那就是任何人类都所祈求的奇迹之术。
但是奈因的后背没有长听话的耳朵。雷球越发膨大起来。
托莉尼蒂慌忙准备好防护魔法,拉格纳反射地把塞利卡抱在怀里护起来。
奈因似乎喊着什么,但是被巨大的声音盖住了听不到。
雷电放了出去。
在这寸前,疾风奔驰而过。
[什......]
发出这异变之声的是拉格纳呢,还是奈因呢。
吧唧——,扭曲的声响烧灼着空气。瞄准楔放出的雷之块唐突地改变了路线,以另一方向,屋子斜穿而出的角度打破了天花板弹了出去。
金属被拨开一般的声音散发出去,爆烟卷着碎土灌进了屋子中。
[咳哈......咳咳,什,什么啊?]
伏低身子蹲在拉格纳的怀里,塞利卡也辛苦地回话。
发生了什么这种细节并不清楚。但是从声音和状况来看,奈因的魔法被什么东西弹飞了,没有直击到楔这一点是肯定的。
弥漫的土烟中,可以看见用衣袖捂住嘴的奈因。在那前方要摇荡着另一个影子。
视界徐徐开放,拉格纳立刻明白了乱入者的身份。
[决不能破坏这东西]
拉格纳的胸口以下还不到程度的身高,缓缓摇晃的两根尾巴。斩开爆烟的明晃晃的日本刀。
立于此处的是,将受伤的右眼用绷带包住的光义。
一看到那身影,拉格纳下意识地倒吸一口气。记忆疼痛起来。
那个人也是以眼罩遮住右眼。同侧的眼睛覆盖住的模样几乎完全相同。与拉格纳的师傅,兽兵卫。
[光义!你丫,为啥在这里......!?]
[忘了吗,拉格纳?库拉维斯原本,就拜托我调查这个场所了。我来这里,没什么不可思议的]
一边以只剩左边的眼睛锐利地盯着奈因,光义一边以在日本同行时候毫无变化的轻松语气吊起唇边笑着。但是这气氛毫无亲切而是点燃了敌对心。
[话听到了。[奇稻田楔]......它的力量可以阻止黑之兽的话,那么现在立刻启动不行吗]
声音很平稳,但是在举起那威胁一般的刀锋下说的。
[本以为出现了个相当的美男子,不还是一样的信口开河。听见那些话了就明白了吧。这个玩具不能启动]
[为什么?现在的世界情势是何种的危机状况你应该是在清楚不过了才对,十圣的奈因哟]
[这么说你是阿鲁卡多家的差役了。库拉维斯=阿鲁卡多也已经是耄碌之年了]
哼着鼻子奈因大胆地回话。
耄碌这词让光义的脸色看起来微有些不快。
[回答我的质问。难道作为十圣一员的你,会为了私利私欲而隐瞒拯救世界的方法?]
为何奈因会如此忌讳[奇稻田楔]。这不仅是光义的疑问,也是在场所有人的疑问。
[这不是退治怪物的道具。只是阻止他,黑之兽的存在本身还残留着]
[比不用强多了。人类需要时间。不是从黑之兽下疲于奔命,救助受害者的时间,而是准备同那个怪物战斗的力量的时间]
现在人类的技术完全不能对付黑之兽。连满足停下其脚步都不行。
而且要有什么打击手段,想要整理出来的余裕都没有。各个国家,各个机关,都为对应黑之兽造成的破坏手忙脚乱。
于是立于救助一侧的人无论是谁都想。就算只有一点时间也好,不用考虑防守的时间。
[我觉得光义先生说得对。这样下去什么也做不到,说不定人类真的会灭亡。就算短时间也好,这期间说不定能救到人]
塞利卡一边借助着拉格纳的手站起身子一边诉说着。
[父亲说过,要完成的话我的力量是必要的。我,怎样都可以。这样能给世界上的人们带来一时间的和平生活,我觉得这再好不过了]
红肿的眼睛直直地向着姐姐,刚才还在抽泣就像说谎一般有力声音。
奈因像是逃避这样的妹妹一般落下了视线。
[别说,蠢话......]
在身侧紧紧握起的拳头连指尖都白了。
向着那似乎在忍耐着什么一般的背影,拉格纳迷惑地问道。
[看起来你是绝对不用那装置了,但是为什么那么否定?有啥麻烦的秘密的话,那就告诉我们啊。就这样遮遮掩掩的,光义和塞利卡也不能接受啊]
[切......那是!]
因为拉格纳的询问弹起来似的,奈因挥乱了长发猛转过身。瞪眼一般吊起来的眼睛现在则是......看起来要哭出来的样子。
[那不是就这样单单放在那里的东西。就这样放在境界里,什么意义也没有。在电源也好魔力也好都无法到达的境界之中,为了持续驱动动力源是必要的。电池什么的还不足以应付。要更大,能做到更加纤细的控制的......]
[那么精细的动力源怎么会......]
说到一半,托莉尼蒂停住了嘴。他大概已经察觉到了。
但是拉格纳对奈因所说的东西完全不明白,追问似的向前大踏一步。
[别用那么绕圈子的说话方式。也就是怎么样!?]
[明白了吗?]
奈因冰冷地轻蔑一般地说这。其蔑视的对象并不是拉格纳,而是父亲。
[......人类]
听到了这句话感觉空气急速的冷却下来。
奈因压制了感情的言语继续着。
[虽然人类的灵魂不安定,但是有着任何精密的程序都无法匹敌的柔软性。这比起没有电缆或者电波就不能启动的机械,没有施法者的意识就不能施放的魔法来,只要这个人还活着就可以持续工作]
作为在境界这种未知领域工作的道具的动力源,人类从某种意义上说是最适合的。
凌月秀一郎常年研究着江人类的灵魂定着在物质上的技术。比起说[奇稻田楔]是那研究的集大成之作来,这更是秀一郎最初与最后的完成品。
[但是要作为楔的动力的话,并不是任何人类都适合的。需要比任何人都擅长操纵生命力的人......举例说,特别擅长治愈魔法的人]
奈因心如刀割一般绞出这句话,闭上了嘴。
[啊]
接替而来的是塞利卡,发出了呆然一般的声音。从轻轻握住的手伸出食指,指向自己的动作怎么看也不像是理解现场的空气。
[莫非,那是我?]
——[要完成的话你的力量是必要的。你的......]
父亲最后的话的意义,也就是这个意思。
4
[也就是......]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阵,拉格纳迷迷糊糊地开口。脑袋还没能讲事情整理好。
[什么?这个[奇稻田楔]是要把人类当作燃料......不只如此,不是塞利卡还没有意义?]
[......比起燃料来说,更像发动机的钥匙那种东西]
塞利卡从小时候起,还没有学习魔法的理论之前就拥有者治愈之力。
秀一郎收集了这资料,利用在了境界的研究之上。然后最终作为[奇稻田楔]的一部分利用了。
迷惑的话音刚落,奈因淡淡地接着说起来。听起来已经隐藏了感情。
[使用治愈魔法的人很少,塞利卡这种有才能的人可以说是空前绝后。就是说那个男人,最初就是打算使用塞利卡才造的这东西]
[如果使用楔的话,塞利卡会怎么样?]
[与无机物同化连动一下身子都做不到,一点一滴地消耗着生命力。最终什么也不剩]
就如同电池一般将积蓄的东西全部吸出殆尽,最后就没用了一样。
[然后再赛利卡生命结束的时候,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毫无迟疑,那个怪物又会复活。这种事,能同意!?]
唐突地抬高的声音震动了室内的空气。奈因激怒地紧紧握拳。
[使用这,就等同于说让塞利卡交出性命。就算这样也想让我同意?]
她高扬的声音响彻整个屋子,谁也没有立刻回答。打破沉默的,是架起刀的光义低沉的声音。
[......就算如此]
紧紧地咬着牙,光义绞出一般地说。
架起的刀锋毫无迷茫所言也非虚假。落下的视线再一次抬了起来。
[就算如此,现状持续下去迟早要终结。根本无法无法回避的终结。人类需要机会。......无论付出何等代价]
就算着牺牲,是极其沉重的东西也一样。
光义严峻地骤起眉头,斩断自己的迷茫一般抬高声音。
[没有别的办法!!]
[奇稻田楔]是人类剩下的最后机会。
要摆脱防守一方的恶性循环,步入攻势就非如此不可。
明白这一点。十分肯定的基础上奈因挑战一般地紧盯着光义。
[如果这种事可能,那么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人在黑之兽的阴影下颤抖!]
能够打倒黑之兽,光义认真地如此认为。就算会命归九泉也是一样,能够拯救世界就没问题。但是实际如何。残滓稍稍膨胀起来,就手足无措了。
黑之兽,不是人类或者兽人等等能够正面对付的对手。
[.......明白你最关心妹妹的感情。但是......你能说直到世界迎来毁灭无法挽回的时候,也没关系吗!?]
楔所左右的并不只是塞利卡的生命。而是赌上全世界生命的选择。
如果,楔所必要的不只是塞利卡谁都可以,那么光义肯定会献上自己吧。
奈因大概也是一样吧。
但是现在,光义说是,奈因说否。
[......只有牺牲塞利卡这点决不允许]
奈因紧紧咬住嘴唇,一下子扬起手。
[无论如何也要这么说的话,那就算动武也要排除!]
奈因的魔法能力堪称世界第一。强大的魔力在白皙的手中旋转,这次改为生出了纯粹的能量块光球。
奈因毫无迷茫地将其向着光义放了出去。
光在逼近光义之前弹开,无数的光弹如雨降下。
[切......没办法。我也不会那么简单就放弃!]
用刀挥开袭来的光弹,光义灵巧地抽身回避。
光弹的一部分命中了楔的身体,奈因哈哈嘲笑起来,光义一幅苦闷表情。可是在微光暗下去后,银与绿的美丽花纹连一点微伤都没有。
[哼,不愧是要跟境界打交道的东西,结实的多余]
奈因不高兴地讽刺着,这次掀起了真空之刃。瞄准的是光义。碰到那不可视的刀刃的话不只是皮开肉绽,连骨头都会断掉。
但是光义看穿了那风之刀身的方向跳跃起来,轻松地跳了过去逼向奈因。
[我不想伤你,举起手来!]
[切,别小看人!]
锐刀之尖锋瞄准了奈因,但,就在刺向喉咙寸前奈因在自身的周围缠上了电击。
[呜哦!?]
刀子啪叽一声火花四溅弹开了。光义像是踢着空气一般地回转身子,稍微有些失去平衡还是落在了原来的地方。迅速摆好架势,苦闷地低语起来。
[不愧是十圣。不只是魔法的威力,展开的速度也完全不同了]
[你也是,只当成是普通的可爱大猫看来要吃苦头]
相互的实力都在预想以上。但是光义也好奈因也好都没有让步的意思。
[姐姐,光义先生!]
塞利卡焦急地向着再次进入战斗态势的两人出声制止。但是就像没传达到任何一边的耳朵里一样,也没有面向塞利卡的意思。
[我......决不会看着世界见死不救!]
[谁也休想利用塞利卡!]
如同两种主张相击一般,光义的刀语奈因的冲击波正面相撞。
冲击令屋子微微震动起来。明明是在地下深处的。
忽然,拉格纳唐突地想了起来。
那是只要提起暗黑大战就不能欠缺的一件事。将人类逼近灭亡的黑之兽。某个时间突然,在一年间停止了活动。






这期间人类恢复整理崩坏的体制,为对抗黑之兽作了十分的准备。
接着在黑之兽再次开始活动的一年后,六位英雄一边接受着得到新的力量的人类的支援,一边退治了威胁世界的魔物。
(一年间的空白)
历史上,以原因不明来记录。
(是[奇稻田楔]吗?)
塞利卡与楔同化,封印了境界。所以在一年间,黑之魔物不能有所动作。
......这大概就是历史的真相吗。
拉格纳以不能相信,不想相信的态度看着塞利卡。
她一边在为自己无能为力而懊恼,一边因光义与奈因的战斗而心碎。
这个少女的生命,拯救了人类吗......
拉格纳视线中塞利卡的头发大幅弹跳起来。跑出去了。
拉格纳紧抓住了她的手。因为事发突然,用力稍稍有些过大。
[拉格纳!]
塞利卡转过身投以怪罪的眼光。
稍稍离开的地方,光义正在一边跳跃后退着一变斩开奈因放出的光之箭。金属相击一般的声音杀伐地响着。
塞利卡大概是想阻止两人,将自己投身于楔之中吧。拉格纳一边抓着她的手拽过来一变呆然地吐出一口叹息。
[不管什么也好,别想着自己的力量解决一切,很危险的]
[可是!]
讨厌那样。最喜欢的姐姐与话友光义。无论是谁都不想伤害。
塞利卡祈祷一般的想法,不知为什么拉格纳就像拿到手一样清楚。其实这个少女所想的事情,都能简单想象出来了。
[我知道啊。想阻止吧]
[诶......?]
[下回这种时候跟我说]
比说的更早,拉格纳把宽身大剑大幅地摆向后方。使尽浑身力气,横扫着扔了出去。
[呜拉啊啊啊啊啊啊!]
带着刺耳高音,拉格纳的剑一边高速回转着一边在奈因与光义之间描绘出了切断的大圆弧。
[什么啊!?]
[切......!]
掠过鼻尖一般,光义用刀弹飞了,伴随着沉重的声音剑的轨道乱了起来,回转了几下落了下来刀尖插进了地板上。
相互退到墙边的光义与奈因。这之间,拉格纳的剑像是某种象征一般插在那里。
[喂,st——op!]
一边快步走到爱用的剑旁边,拉格纳一边呆呆地提高声音。
[你们比起普通来够过火了已经,别全力胡来啊。大体上不管那边打赢了,要决定的也不是你们,还不是塞利卡么?]
握住了朝向天花板的炳,拔了出来。虽然还带着地板上的金属板,用脚踩着抽了出来。
奈因沉默着,光义也平下气似的放下了刀。
[......两边都是,想说的事都明白了。稍稍一会,冷静下来。奈因也是光义也是,还有塞利卡也是]
觉得谁的心情都没有那么余裕似的。这之中也包含着拉格纳自身。
确实,稍稍有些混乱。塞利卡使用[奇稻田楔]。这选择是真实的吗?还是人类见到了别的方法。
未来还活生生地存在着,历史没有被改变。
但是......在这里将塞利卡献给境界这种事,自己也觉得怎么也做不到。
刷,托莉尼蒂静静地站了出来。
[我也觉得这样才好哟~泡好了温茶,稍稍休息一下吧。今日......已经碰到了太多事情了~呐?]
这种时候应该感谢托莉尼蒂的存在,拉格纳身有体会了。她温柔的举止将支离破碎一般的紧张感包容了起来。
[......嗯]
像是在催促姐姐与光义一般,塞利卡以天真的动作笑着向托莉尼蒂小跑过去。看着那样子,实在不能相信她的生命会左右着世界的命运。
冻结一般的气氛渐渐融化了。
光义收起了刀。奈因也闭上了那锐利的眼睛,双手抱在胸下。
说不定本来谁也没有那么考虑的。拉格纳一边眺望着室内的风景,这种想法从来也没有过。就算是为了世界,也没法献上自己熟知的人来牺牲什么的。
————
[......啊?]
拉格那皱着眉视线来回扫着。
听到了漏出的小声,托莉尼蒂不可思议地歪着头。
[怎么了吗?]
[没有,现在......]
有谁在呼唤。
这么想的时候,又听到了声音。
——拉格纳。
这次很清楚。啊啊,的想着。不知道从哪里传过来的。好像在头脑中直接说话一般。
但是塞利卡或者奈因,托莉尼蒂或者光义都没听到。
[......稍稍,出去一下]
就这样单方面一直说下去可受不了。拉格纳做好了大吃一惊的准备走向了电子锁坏掉的门。
[去哪?]
桌子对过,奈因带着警戒之色出声发问,拉格纳手以扶着门把地状态停下了脚步,一度转过身子。不知道怎么说明好。
[......就是去冷静一下头脑。马上回来]
放下暧昧的解释,穿过了细长的走廊,回到了茧所在的地下空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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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9-11 10:1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fancy 于 2012-2-29 18:33 编辑

第六章  约定之苍
1
开口于地下深处的茧还是一成不变地涡卷着微寒的热气,立于一片让人不觉得是现世的氛围中。
即使没有那些人以金属所制的灯火亮光,凭借那压倒性的火焰的红光也看得十分清楚了。
前面所在的是不知深掘至何处的修奥鲁之门。
视界一端映着那火焰,拉格纳重重前进的脚步停下了。
视线巡视四周。寻找着刚才听到的声音的主人。
是谁的声音已经很清楚了。那混合着稚嫩与妖艳的甜美之声。
[在这吧......雷洁尔!]
拉格纳的声音被高高的天花板吸进去消失了。就像是某个超越人类的存在从某处俯瞰着这里,恶作剧地捂着嘴巴一样。
空气摇动起来,甜美的香气钻进了拉格纳的鼻子里。蔷薇的香气。
拉格纳歪着嘴角回过头看去。尖锐的犬齿像是呲出来一般醒目。
[在哪。别老是一直低头看人]
墙板剥落露出来的岩盘的一角,如同行礼一般交叉着纤细双腿,身着黑连衣裙的少女浮现了出来。
[好久不见呢]
毫不陌生的声音微笑着,少女在自己的周围缠上了带着蔷薇香气的风,飘飘然高雅地降落着地。
茧中红彤彤的光照将少女的大蝴蝶结刻上了影子,这剪影看起来如同兔子一般。
对于伫立在此的少女,拉格纳感到了违和感。
二一〇六年。处在这个时代的,本应是尚在幼年不知道拉格纳的事情的雷洁尔=阿鲁卡多。可是现在,立于拉格纳眼前的雷洁尔=阿鲁卡多,却是幼小的容姿上带着微妙的博学表情。
呼呼,指尖碰着薄唇,雷洁尔漏出了与她很不相称的大人般笑声。
[笨蛋呢。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境界的入口哟]
这听起来是毫无根据的口风,可是还是又让人能勉强接受的部分。
这里是比任何地方都接近境界的场所。
就像引出拉格纳所失去的记忆一般,雷洁尔也是,流进了其存在所尚未得到的情报吧。
也就是说现在所对峙的这个[雷洁尔],与拉格纳的时代的[雷洁尔]持有着相同的情报。
[叫我出来有啥事?你丫也应该知道了,现在正左右为难呢]
[诶诶。[奇稻田楔]的事呢。这个时代的人类造出了有趣的东西呢]
[全部看到了吗]
恐怕凌月秀一郎安息那是时候也是,之前与白面的遭遇那时候也都看到了八。从某处毫不间断的监视一般决不是什么让人心情愉快的事。
[正好,你丫要是我认识的雷洁尔=阿鲁卡多的话,我有想问你的事]
请讲,眨着红眼睛等待着。
[暗黑大战的时候,应该有一年间黑之兽没有出现的时期]
如果拉格纳的知识没有错误的话,就是二一〇七年的事。这一年,给了人类喘息之机。
[这是......那个[奇稻田楔]的结果吗?]
集中注意而慎重地,拉格纳窥探着雷洁尔的表情。
优美的幼女一边用指尖挥开前发一边举目远望。从那淡白的面无表情中探查处本意或者真意很困难。
[是,怎么了]
[你怎么知道的?还有很大可能不是呢]
拉格纳忍住脾气还嘴。这让雷洁尔抬起那稚嫩的眼睛笑起来。
[好拼命呢,理由是什么呢]
[哈啊?现在不是说那种话吧]
[关心楔所牺牲的那孩子的事情吗?好执著啊]
雷洁尔含着呆然之色的口调,像蔷薇一般有着小刺。
拉格纳紧紧皱起眉头。这暧昧的态度一扎一扎地揭了疮疤。
[所以说,那种玩意怎么都一样了!]
[你本来,不存在于这个时代。你什么也不做的话,这个时代也会编织着所选择的历史哟]
像是给焦躁的拉格纳泼了一盆冷水一般,雷洁尔冷冷地说着。俯视一样地抬起来的深红瞳孔像是吸进去一般地深,拉格纳下意识地止住了势头。
[......这样也要违抗吗?]
刷一下就钻进心的缝隙中一般的悄声。
如同试探一般的眼睛。
拉格纳一瞬间止住了呼吸,挑衅似的看着幼小吸血鬼。
[我能做什么]
首先有什么。想起了库拉维斯的话。
自己有在这个时代所要成就的任务,由命运所引导。虽然没有这么浪漫,现在也不得不觉得这句话有着纠缠不清的真实。
所以万一有着任务的话......觉得就是现在。
一边用挖苦一般眼神瞧着那样的拉格纳,雷洁尔的脚从地面上漂浮起来,轻飘飘地接近了茧。
[给你提示一个,你的可能性]
指尖向着境界抬起来,雷洁尔想钟表的指针一样伫立着。娇小的手停在涡卷的熔岩色之上,静静地俯视着那里。
[这里是二一〇六年,后世称为暗黑大战的时代。由于从境界中出现的黑之兽,直面灭亡危机的时候]
接着雷洁尔的指尖指着什么东西一般地滑着。
[接着时间流逝,你所生活的二二〇〇年。黑之兽在过去被打倒,人类再次迎来繁荣的时代]
茧之上的黑色连衣裙一翻。雷洁尔转回身面向拉格纳。
飞舞而上的魔素的关系吗,她所操纵的风的关系吗,金发与大蝴蝶结都轻轻摇曳着。
[这里是开始的故事[phase 0]。谁也不能对这故事加以干涉。......只有一个,被卷进来的存在除外。这个特异分子,接触到了这个时代必要不可欠缺的黑之兽的话,会发生什么呢?]
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态的时候,会发生什么呢。这不管是谁都不知道。不用说雷洁尔也是。
所以说回答上来的可能性都没有。
[你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类,所以旁观历史描绘也可以。知晓多余的干涉,去挑战也可以。......怎样选择是你的自有。只是......接下这把剑的那时候,好好想一想呢]
一边听着雷洁尔的话,拉格纳一边被牵过去一般转着视线。所看的是昏暗坚硬的岩盘的另一边。从这里看不到的,楔所眠的隐蔽房间。
位于那里的,一个少女的身影浮现在了脑海里。
不会考虑先后,不知道怀疑别人的少女。帮助了不明身份的倒地路人,帮助了袭击自己的野兽。
说着要去寻找父亲。说着以自己的家人为傲。
的确,没有由人性相关首倾向哪一方的话,会觉得是很厉害的家人。
对于这将那样的家人称为家人,毫无迷茫地说爱着他们的她有着一丝羡慕。
[啊啊,这么回事啊]
实现东隐蔽房间回到了茧之上的雷洁尔,拉格纳歪起嘴唇大胆的笑着。
[没有选的必要。你不说我也知道了,性恶兔子]
[还是没变,一点礼貌都没]
一边挖苦地回嘴,雷洁尔视线下垂了一次。表情一瞬间看起来像是闹别扭的小孩子一样失落。
[......所以我,一直都在旁观]
拉格纳想着一位少女会做怎样的选择。那种事就算完全不听也知道了,这样稍稍有些无趣。
但是并没有幼稚地满脸不满。雷洁尔的瞳孔再次闪烁起神秘的红光,优雅地抬起了头。
[......好像完全不能再多呆了。差不多,来了]
走下讲台一般,雷洁尔从茧之上降落到了拉格纳前方。
意想不到的话让拉格纳皱起了眉头。
[来了,什么啊?]
[很快就知道了哟]
红唇刻上优美的浅笑,雷洁尔接着一踢脚下的地板。像是旋舞在空中的花瓣一般飘舞而上,悬浮在于开始同样的位置俯视着拉格纳。
[......直到最后,我会在我的场所享受这些哦]
停止住的时间摇动起来一般,蔷薇香的风舞动起来。带着诱人目眩一般的香气,娇小的雷洁尔消失不见了。
2
托莉尼蒂沏好的茶,缓缓地冒着细小的热气。
喝下了小茶杯中的半杯茶。塞利卡从冰凉的地板抬起身,放下了杯子。
径直走向了[奇稻田楔]。独自一人轻抚一般地摸着那雕刻在冰冷的银色躯体上的绿色花纹。
稍微离开一点的墙壁那边闷喝着茶的奈因也焦急地站起身子。
[我说啊]
像是要制止那样的姐姐以及希望启动楔却又犹豫的光义一样,塞利卡慢慢开口。
[我,最喜欢姐姐了。......尽管不能再和他说了,也最喜欢父亲了。光义先生也是,托莉尼蒂小姐也是。魔道协会的大家也是,过去一起聊天的邻居们也是......拉格纳也是,最喜欢了]
带着发自心底的慈爱,塞利卡像是对着楔说着。另一只手也发了上去,连额头都靠了上去。
[不只是人,还有和姐姐一起居住的家,偶尔去喝茶的点心店。还有亡国的日本是特别的场所,与拉格纳一起谈话的海边散步道也好美。天空也是大海也是,草木花都好喜欢。就算是森林中拼命生活的野狗,在一起的话也很喜欢]
塞利卡想要说什么,对于奈因也好光义也好托莉尼蒂也好都是不言而喻了。
对于奈因来讲绝对不是什么高兴的事。可是不知道该不该打断塞利卡如此温柔的话语。
如同在吟唱爱之歌一般塞利卡继续说着。
[我呢,果然是讨厌伤害任何人,最喜欢的东西伤害了任何一个都讨厌。我有方法,即使那样能够在稍稍多帮助一些东西......我也愿意]
[你,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吗!]
奈因全部挥去一般地说起来。
[成为那金属块的一个部件组装进去,在空无一人的境界之中,一直一直独自一人。但是意识并不会中断,就一直延续着这种状态,持续着体会着削取自己生命的感觉啊......!]
这并不仅仅是推测。谁也没有做过试验。说不定还会痛。说不定会万分痛苦。但是到了那个时候,果然不行之后想要半途放弃也没有办法救出来。
[只要与楔所同化,就再也回不来了。你就再也不是人类了。呐,真的明白吗!?]
[我觉得我明白]
对于奈因拼命的劝阻塞利卡只是点点头。
接着稍稍,眼角染上了一层哀伤。
[......对不起,姐姐。我非常,让姐姐伤心了吧]
[碰到之前的话......]
奈因的声音动摇了。为什么会这样,叹息一般地响着。
现在奈因的心沉溺在了后悔中。要是没有由着妹妹的任性带来第一区划,[奇稻田楔]什么的东西就不会让任何人看到了。不对,是塞利卡不会看到。
要是强行给他带回去就好了。
塞利卡短裙边一翻转过身子,背靠楔面向着姐姐。哭中带笑地表情崩溃了。
[我一点都不怕。我觉得在我努力的时候,世界上的人们都能安然入眠,都能安然吃饭。大家都同心协力,一同努力着就好了。......这样的话就能够打倒黑之兽了]
不是祈祷也不是许愿,塞利卡相信会这样。
能够为此而排上用场,这样对于塞利卡就是足够美妙的事请了。
[所以我想,使用[奇稻田楔]]
[——我就知道,肯定会这么说]
塞利卡说给自己听一般点头之后一瞬,接话茬一般,伴着呆然的叹息一起传来了声音。
塞利卡啪地一下转过身。看着房间的出入口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拉格纳,表情稍稍有些不高兴。
[要是在晚回来一会,话说不定就说完了......]
[毛啊,嫌我碍事么?]
[不是那样的。拉格纳在一旁的话......决心,就迟钝下来了]
不由自主地塞利卡说出了心声。
[意外的肚子里藏不住东西嘛]
[啊哈。不能和拉格纳在一起了,多少有些寂寞]
拉格纳的脸颊不由得松缓了。
就算像塞利卡这样的天然,这也是如此烦恼的一大决心了。拉格纳的存在一下子就让感情涌了上来,她真是天真到不可救药了。
拉格纳走向塞利卡那边。
在这途中,敲了敲万念俱灰一般颓立的奈因,将绝望的她托付给了托莉尼蒂。
接近看的话,巨大的楔果然是相当壮大。不光是光有设计上的美感,周边的氛围是全然一片静谧,让人不由得怀疑这真的是由人之手所创与否。
[好不容易下的决心可惜了哟。[奇稻田楔]的话题结束了]
一边抬头看着楔,拉格纳漫不经心似的说着。
这口调如此地轻快,塞利卡还在犹豫着说什么所以理解没能追上。
[诶......?诶,等,什么,什么意思?]
[所以说,使用这个阻止黑之兽的话题停止。大体,很奇怪吧。你要为了重要的人牺牲什么的,就算是为了保护这个世界。但是反过来对于把你当作最重要的人而言,真的是幸福的世界吗?]
不能让自己所守护的人发自心底的平和与喜悦的话,一点意义都没有。至少对于奈因来说,一点也不会欢迎没有塞利卡的未来。只要没有塞利卡,说不定她就永远也不会迎来平和。
而且对于塞利卡来说,就是想要见到最喜欢的世界的平稳之姿,安心地微笑。
拉格纳极其自然似的嘴角缓和了下来。
[阻止黑之兽有别的手段。所以不用[奇稻田楔]也没关系]
[怎么突然说这些?外面有什么吗?]
[不,嘛。......想起来了]
对着呆住的塞利卡,拉格纳蒙混过关地仰起头。了解到了记忆丧失还有意想不到的利用方法。在茧前同雷洁尔的对话没办法说出来,所以要说就伪装一下了。
[别的手段,要怎样?]
还没有完全释然吗,塞利卡一边用窥探般的眼神望着一边问。
[啊啊......怎么说呢,没法说的那么详细。总之就是我足够接近黑之兽的话就行了]
但是具体怎样才能做到这一点,一时想不到。
只是直接接触到黑之兽那边的话,会引起某种事象。因为这个时代的拉格纳与黑之兽同样,是从境界出现的存在。
但是语噎的塞利卡则是不安起来,抬起来的眉根都弯成了八型。
[这莫非说,拉格纳要代替我牺牲?]
[没那事。冲进去,再回来。就这样]
明明没有亲眼看到,就这么想象了。
但是塞利卡带着非常不安的神色向拉格纳靠近了一步,迅速捕捉一般握住了拉格纳夹克的袖子。
[靠近黑之兽什么的没法做到啊。不可能没事的......太鲁莽了......!]
会死的。
黑之兽是破坏的象征,只要是靠近的东西就会全部毫不留情的破坏掉。
[我,没关系的啊。就让我来。拉格纳也不会遇到危险了!]
[你丫真是个笨蛋啊]
对着塞利卡那抬着的头,拉格纳敲门似的轻轻地敲了下。当地一声。
[好痛]
[因为我也是,奈因也是,大家同样都是啊。谁也不会希望你牺牲。所以我拿来代替方案了]
比起秀一郎留下的[奇稻田楔],理论上都不成立的荒唐代案。可是那个要是顺利的话,就没必要用这个了。部队,还不知道会不会顺利。
拉格纳目眩似的眯细眼睛看着塞利卡。实际上,塞利卡非常炫目。完全没有所谓恶意的东西。完全不知道敌意这种东西,完全不抱有害意这种东西。无垢而愚直地洁白。所以......。
[......我有弟弟和妹妹]
拉格纳悄悄话一般放低了声音说起来。
见到了塞利卡与奈因的样子冲击到了脑袋里的什么地方。想出来的是,各种事情。
[两个人也都说过喜欢我。也有麻烦的一面,就像你对于你姐姐一样,他们也是最重要的热。......可是我连他们两人都没能守护住]
像是咬破了一般,口中苦涩的东西扩散开来。充分体会过了。决不会忘记,原点的记忆。
[所以说啊。这次一定要守护好]
认为守护想守护的人与思念的人就会有力量。与那个时候的,只有无力感的自己不同。那种结果决不会有第二次。
什么也没做到地苟延残喘,已经够了。
啪地,拉格纳将手盖到塞利卡的头上。
[结果呢。得让你小看了吧,失去了本该守护的弟弟与妹妹,实在丢人。自己身子里剩下的看起来像是因缘的东西,一直那么牵着]
[......]
眼睛一下子湿润起来,塞利卡看着姐姐。
奈因一边让托莉尼蒂搀扶着,一边目送着塞利卡与拉格纳的谈话。
一直以来都威风凛凛,高格调,毅然的美丽姐姐。可是现在则是,那肩膀十分纤细,让人觉得是个柔弱少女。
[塞利卡,你刚才也说过了吧。自己有能够做到什么的力量,就要去守护的话......我也是。我想要你的笑容]
[我,只是......]
塞利卡一边语塞着,一边绞出来一般地诉说。
[我只是,想要拉格纳的笑容]
[那么就决定了。我去找那个怪物。然后回来以后,就万事解决了]
[拉格纳......]
塞利卡的大眼睛中浮现出了透明的眼泪。
然后拉格纳用放在她头上的手揉乱了他的头发,指尖佛去了眼角的泪水,塞利卡以最初相遇时候相同的明亮笑容大大地点头。
3
说着话的功夫已经是夜深时间了,地上完全封闭在了黑暗中。
作为无人居住土地的日本,当然没有泊宿的场所也没有路灯照亮夜道。考虑到这些,在天亮前呆在地下研究设施里已经是非常人道的待遇了。
由于没有能代替被子的东西,只能在原来的隐蔽房间中搭地铺盖着夹克睡了。
屋子里托莉尼蒂好像又泡好了新茶。拉格纳谢绝了,以出去转转为由走出了隐蔽房间。
同刚才一样,通往场所是茧周围的广间,连接着那钵状空洞的窄长幽深阶梯。
没有介意毫无照明爬楼梯,拉格纳再次站在了茧边上,这次没有寻找雷洁尔而是窥探那里面。
[境界呐......]
无意义的自言自语。境界这东西到底是什么,连接着哪里,实在没法想象。如果有谁沉到里面的话也许会想要理解这些东西。
万一......万一的话。拉格纳接触到黑之兽之后什么也没发生,塞利卡会使用那个楔吧。
计算不考虑这种问题,就算万一不顺利的话。也会选择别的选项,而不是楔这种最终手段。。
[诶,基于我没问题的前提下才有这些话啊......]
这时,冲着这边。
[有空吗?]
干脆的声音,奈因过来搭话了。
与一直以来强气的口吻相对的,常常散发锐利威压性的眼神像是招东西一样到处游离。
[有几句话,想说]
[什么?]
[......塞利卡的事。我会记住的,谢谢]
自言自语一般地说着。
拉格纳不由得愣住了。感觉微妙。
[不适合你啊]
[吵死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感谢一次的。特别......这回,都以为已经不行了]
奈因一边快嘴回话一边烦躁地撩起头发。
[那孩子,以前就不听话。我一不注意就一个人跑出去,本来觉得会有些教训,但是最后还是一成不变]
从这次的找父亲事件来看,已经足够了解这一点了。呆头呆脑的孩子啊,奈因一边在拉格纳身旁同样望着茧一边露出这句。
[为什么你说的话她就听啊。真讨厌]
[我哪知道]
拉格纳耸了耸肩。这种动作让奈因毫无兴趣地侧目冷视,垂下肩膀叹息起来。
[......真的,没问题吗?]
[啊?]
[你说的那个[代案]。真能让黑之兽停下吗?]
[大概吧]
对拉格纳的回答不满似的,奈因的表情苦闷地歪曲起来。
[没自信?]
[没那回事。只是没试过而已。而且......]
拉格纳眉头紧皱起来藐视一般看着境界。意识中浮现的是,从小时候到现在所在的暗黑大战历史。
[万一,顺利成功的话。就有拜托你的事了]
[我?]
拉格纳知道别人谁也不知道的事情。奈因,以及恐怕不知道因为什么理由而改名为兽兵卫的光义,打倒了黑之兽。而且奈因之名的六英雄所成就的事情,还有一件。
[黑之兽的活动停止,大概有一年间]
对着下了定论的拉格纳,这次奈因紧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会知道这种事]
[这边,有很多事情了]
来自未来,这么说的话一下子就让人觉得是胡说八道所以算了。不知道怎么代替,拉格纳转身面向奈因。
预料到了一般奈因也改变了身子面向。
[一年间。在这期间,人类要得到与黑之兽作战的力量。这以上的空隙,大概不会有]
左侧一边绿色的眼睛映照着境界的熔岩色。受到了这边艰辛而沉重的直视,奈因则慢慢地,接受一般地点了点头。
[一年呢。我知道了]
[还有另一件事。......留神叫做勇希照美的男人]
[勇希照美?那是谁?]
奈因怪讶地挑起眉毛。拉格纳微微摇了摇头。
[详细的我也不清楚,只是......]
[......有着理由。好吧,双方都约定了]
奈因的决意之瞳闪烁着燃烧起来一般的强光令人惊讶地可靠,拉格纳好像安心一般的呼吸与笑容一起呼了出来。
奈因则继续,接着说了下去。
[你也是,差不多别连遗言都没有似的。要是弄哭了塞利卡,饶不了你]
[我,我知道]
万一弄哭了的话,立刻二话不说就杀了你这种完全抖S的有效声色。
拉格纳一边后缩身子一边大大地点着头。总觉得有一半是条件反射。
[......嗯?]
突然间奈因带上了与面对拉格纳不同的表情向周边扫视。
她的氛围锐利了起来。
[奈因?]
[小点声。感觉到了......有什么]
拉格纳也打开了警戒心的开关窥探着周围。奈因说的是什么并不清楚。
这个时候的奈因靠魔法将知觉提升至了普通人的好几倍。正好,就是,兽人等级。
光义慌慌张张地从通往隐蔽房间的道路飞奔而出。
[拉格纳,奈因!]
还没看见这边的身影,警戒心也从声音里凸现出来了。
非同一般的样子。在奈因的视线催促下,拉格纳和她一同急忙跑向光义那边。
[怎么了,有什么吗?]
[啊啊。虽然不太清楚......非常厉害的不祥气息接近过来了。而且是,不寻常的速度]
[非常厉害的不祥......?]


对此完全漠然,能够想象出来的不祥之物在拉格纳的思考中联结起来了。

比如说,黑之雾——。
[大家,到这边来!]
这次是塞利卡从屋子入口慌张地呼叫。
拉格纳他们分秒必争地回来。
天花板的一部分破坏掉的椭圆形房间中,托莉尼蒂在地板上浮起的魔法阵前呆住了。那个魔法阵,就像是一个发着淡蓝色光芒的倒圆锥形灯,从那里面映照出了地上的情景。
[大家,这是......]
托莉尼地调节着青白色的魔法阵中映出的景象,全员都站在他身旁。
见到的景色非常暗。是在夜里当然了。
不,不对。
[这是......!]
拉格纳倒吸一口气。并不是因为夜间的黑暗。画面徐徐被染成了黑色。黑色雾状的东西从地面猛然喷出来,徐徐升起。
这种场景已经见过了。不只是拉格纳,塞利卡也是,光义也是。同在探寻秀一郎的时候最初拜访的,研究所那时遭遇的雾之块的出现一样。
但是规模不是那个时候可以比的。
[假的吧......!?]
光义发出了尖锐的呻吟。两根尾巴没有核心一样地胀粗了。
托莉尼蒂映出的映像之中的雾越来越浓地聚集起来,如同巨大的块一样埋尽了整个映像。
魔法突然快速混乱起来,映像从那里消失了。
但是再次确认也在也没办法成功。
[——是黑之兽]
那根本不是残渣。
刷地,遥远地上部传来了不吉的声音。
全员无意识地抬起头望向天花板。
伴随着沉重质量的魔素之块,黑之兽......正在接近这里。
4
再次飞奔向茧的广间,拉格纳仰视着位于头顶上远处盖子一般的入口处。
由于太远了,而且茧附近比起入口附近要更亮,从这里没有任何措施单凭肉眼很难看清。只能看到浓厚的黑暗张开嘴一般的样子。
但是凝神紧盯的话,立于头顶上的黑暗正在徐徐扩大,可以清楚等到能够看清时就已经被吞进去了。
毫无疑问。
就在这么想的瞬间。在离拉格纳他们很远的地方,从茧里露出来的光映照出的广间一角,开始发出了蒸汽喷出一般的声音。
[来了......!]
奈因摆好了架势。在她的周围魔力涡卷起来。
拉格纳一边崩起神经巡视着周围,一边以最低限的动作摇了摇头。
[不,没希望。快逃]
独言似的说着,背后渗出了汗。仅仅是因为紧张就让喉咙一下子干渴起来。
其背影让奈因咬紧牙关。
[哈?逃是什么意思!?]
[没工夫再啰里啰嗦了。奈因,你能做空间转移吗?]
[什......空,空间转移?虽说也不是不会,哪有那么简单......]
拉格纳那说一不二一般地低沉强硬语调,让奈因微微露怯地回答。虽然对于为什么非听从拉格纳的指示不可也觉得不满,但是现在不是顾及那种小事的场合。
[能做到的话赶紧开始。所有人都离开]
[也就是拉格纳一个人留下来!?]
别开玩笑了,扬起声音的是塞利卡。紧紧地抓住了拉格纳的手臂。
[对手是黑之兽啊。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把你一个人留在这!]
[就是啊。这是我们的战斗啊。后方支援也能做到的]
奈因带着不服气地攻击性目光接着说,托莉尼蒂也站了出来。
[我也是,防护魔法什么的就让我帮忙。一个人什么的,太无谋了]
[虽然很感激,但是留下来就麻烦了。我接触黑之兽的时候,会发生什么都不知道。万一,把你们卷进来可就坏了]
别的地方也开始喷出雾。接着两个,三个。
稍稍退后几步,拉格纳着急般地回过头面向奈因他们。
[快点!你们之后对这家伙还有的是仗要打。就算没受伤,浪费时间也很麻烦啊!]
奈因的身体紧绷起来。相信着拉格纳真的,能做出一年的空白来。不,绝对会做出来吧。
这一分一秒,奈因都绝对要用作讨伐黑之兽。
带着不甘的表情,奈因咬紧了嘴唇后退下来。
[全员,不要离开我的周围]
伴着及其痛苦的宣告,奈因集中起意识来。不是为了攻击黑之兽或者其残滓,而是向着不是这里的场所集中着,超越空间而为。
奈因的长发缓缓飘动起来,开始带上了妖艳的光辉。
向这边探出身子似的,光义大踏几步。
[我留下]
[喂!你丫,听见我说了吗!?]
对着迅速拔出刀的光义,拉格纳焦急地怒喝起来。
[耳朵好得很。但是我和大小姐们不一样,除了舞刀弄枪什么都不会。黑之兽的活动能停下的话,不会那么立竿见影的几率也不小吧]
光义那猫一般的嘴角浮起了笑容,三角耳朵吧嗒吧嗒地动着。
[这边也稍微有点自信。什么,当然不会对本体出手了。当成把碍事的残滓砍飞的道具就行了]
切,拉格纳咂了下舌。但是内心对光义的相助也是怀有感激之情的。
除了由比起自己来有着压倒级技术的光义来将残滓驱散,确实没有任何人可以拜托了。
[......那么,拜托了]
在拉格纳与光义后方奈因的魔法阵增加了光辉。
[那么,我们先走了。这里拜托你们了]
奈因在阵的中心说着。
托莉尼蒂的指尖放出了微弱的光辉,包住了拉格纳与光义消失掉了。
[这是不用控制的防护魔法~吃到物理性的冲击的话,就能防住了]
[帮大忙了]
拉格纳吊起嘴角笑着。托莉尼蒂深深地垂下头。
从其身旁,塞利卡唐突地跑了出来。
[拉格纳!]
飞扑进怀里一般跑过来,双手紧紧抓住拉格纳的红夹克。比起抓住来,更是怀抱着一样。
[什......笨蛋,赶紧回去魔法阵里!]
[你说过会回来的。很快就会回来的是吧?]
塞利卡一边诘问着拉格纳一边仰望着他。
俯视着那双大眼睛的拉格纳,感觉多余的紧张一下子从身体里散了出去。
感觉好怀念。说起来与塞利卡初次相遇的时候也是,她的眼神与温柔的表情好像有一种见过的感觉。
万一,今后的时代在某处还会再相见也说不定。这种想法真是不可思议。
[啊啊,约好了]
拉格纳苦笑似的微笑起来,以毫无迷茫感觉的声音回答。
这是谎话。根本不可能实现约定。对手是黑之兽。这是决定送死的嘲笑,说给什么也做不到的软弱自己来听的。
可是总觉得在这里不能说真心话。
谎话也好,没有约好了要无事回来的话,被不吉预感牵着鼻子走的话真的会死。
拉格纳将那红夹克脱了下来,送给了塞利卡。
[拿着。等回来还给我]
塞利卡呆呆地看着拉格纳,抱着接过来的夹克,然后如同阳光一般微笑起来。
[......嗯。我知道了,相信你]
这是谎话。不能相信。对手是黑之兽。再也不会相见了,这种悲伤预感就像凝结在胸口一样堵住了呼吸。
可是与此同时,拉格纳会回来的。没有任何根据,就这样毫无疑问地相信着,自己也确实有。只是这一点支撑着塞利卡。
塞利卡抱着拉格纳的夹克,稍稍直起身子。
大概被奈因与光义战斗时候的余波伤到了吧。拉格纳的脸颊上有一小道擦伤。
对着这里,轻触一般的吻。擦伤形迹全无地消失了。
[约好了啊!拉格纳与光义先生回来,我会等着的!]
长发与短裙轻轻摇着,塞利卡跑回了姐姐的魔法阵中。
哑然地拉格纳大幅挥着手。
最后在塞利卡如花绽放的笑容下,她们从这里消失了。
5
花离去了,稍后来访的是暗。
周围是数量增加到相当客观的雾之喷出口一样的东西。
拉格纳与光义各自手持着爱刀奔向广间中央。
途中,将散乱在脚边的雾之碎片像是施工一样无感情地斩开,散去了。
接着确保了开战的空间,从上空如同巨大的沙袋掉落下来一般的势头,黑之块降落下来。
咚隆,嘶留,兹拉。这种声音怎样形容都可以。
这完全就是巨大的黑暗。
伸长的无数像蛇一样的长头缓缓地抬了起来,感觉相当宽阔的茧周围的广间不留缝隙地被影子埋了起来。如同被吞下一般。不,只要一仰视那没道理的巨躯,毫无疑问就能理解到被吞下去是什么感觉了。
[哈......哈哈,这家伙不是开玩笑诶]
拉格纳下意识地笑了起来。那声音连自己都知道很无力。
从头顶上不远,巨大头部的巨大赤眼正紧盯着一般俯视着这里。
如同绝望的具现。
[......这就是......黑之,兽]
沙,光义的脚摩擦着沙尘后退着。虽然刀与爪还架着,但是那刃尖毫无掩饰地颤抖着。
[这种......这种东西不可能的。怎么也不可能是会负于人之手的东西]
不止是主观的绝望,也是本能警告地悲鸣。
无论怎么想,这都不是能够简单对付的东西。
身体僵直,双足颤栗。
好像这会工夫退后了足够的距离一般,视线前面出现了拉格纳的背影。
那个背影的拉格纳视线一转回过来。
[冷静点。你很强。强到我连脚边都够不到的强]
这种确信,不只是一次刀锋相对就能明白的。光义毫无疑问就是后世作为拉格纳的师傅的人物。师傅就是大到了黑之兽的六英雄其一。决不会就这样就倒下。不会倒下的。
拉格纳的嘴角大胆地翘了起来。
[超乎想象的什么玩意跑出来了啊.......。现在都没法退后了。非得试试不可了]
觉得这样相当爽快。过剩的恐怖心化为了高扬感支撑着后背也说不定。
拉格纳将剑紧紧地,双手握住。
[喂,拉格纳]
再次视线从黑之兽回到拉格纳身上,光义带着疑问开口问。
[你的右手,不是不能动吗?]
就是如此。之前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只是毫无感觉沉重地垂下去的拉格纳的右手,现在说谎一般地动了。至今为止的不自由全都烟消云散了,一身轻松。
[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就是能动]
看不见的右眼也是。眼皮抬起来,取回了久违的原本宽度的视界中映出了在世上数一数二恐怖的影之块。
咚,右眼脉动了一次。同时右手也同样。
这只是一瞬间。没有苦痛。更接近于快感也说不定。就如同,原本就是同样的东西一下子溶合在一起的感觉。
(啊啊,这样啊......。这样的话,莫非就是这么回事)
滑落一般顺理成章,拉格纳终于明白了。
想起了自己的右眼与右手能够做到什么。
——苍之魔道书。
虽然并不清楚这是何等东西以及如何正确把握,恐怕就是和境界,或者说魔素相关的东西吧。
但是其活动,被某种东西所抑制了。就像凌月秀一郎的研究,使用了楔那样。
大概就是,塞利卡。
持有特殊的治愈之力的她,同样能够抑制魔素的活动。这是随着规模越大抑制力越强的东西。拉格纳的手臂也受到了塞利卡的影响,陷入了活动停滞的状态。
[本来以为是来到了过去的关系,但是根本不是这马事嘛。什么啊,既然如此就别那么说啊]
一边自言自语着,拉格纳右手紧紧地攥成拳头。对于久违的明确感觉,浮起了深深的笑容。
这样的话,就算黑之兽做对手说不定也能做些什么。
拉格纳抬眼看向眼前的暗之块。看也看不清。
那些一个就能将拉格纳压扁的头,全都架好身子一般缓缓摇晃着。
[我直到最后也要作为人,作为人类而战。你怎么样?]
拉格纳这次头也没回就这么问。
光义大大地深呼吸一次,再次架好了爪与刀。
[的确跟你说的一样,已经没法后退了......]
没办法将恐惧都挥去。但是光义心中埋好了觉悟。拉格纳是单身,本体一个人面对着的。在这之前,决不能光顾自己害怕。
[好。那么光义,我冲进着家伙里面以后你就直接逃走]
[啥!?别胡说八道,我......!]
但是拉格纳压下光义的话似的说着。
[你就得活下去不可]
这声音完全地沉重,真挚。光义下意识地咽下了反驳的话。
本来,光义想说的话比山还多。不能在敌人眼前逃跑什么的,等等。你想要干什么,等等。......约好了回到塞利卡身边的吧,等等。
但是这些都没法开口,因为亲身感到了拉格纳身上蕴藏的决意。
相对地,光义再次站到了拉格纳身旁,问道。
[给我听听你的名字]
[哈?早就报过名了吧]
[不是找回记忆了嘛?我想知道的,是你真正的名字]
拉格纳苦笑起来。对光义报的名字[拉格纳]并不是假名。而且对于拉格纳来说,表示自己所属的家名都没有。
所以,能回答询问的只有这个。
[布拉德艾奇。拉格纳=扎=布拉德艾奇]
[......我记住了]
满足似的点点头,光义一瞬间看起来在笑。
[好了,上吧!]
[残滓交给我了]
听到了光义那可靠的话,拉格纳拖着剑一般架在下段疾驰而出。
一条直线,冲向黑之兽。
挡在去路上的小块黑雾,被左右翻飞的光义疾风一般斩烈散去了。
好厉害。没办法不输。
[第六六六拘束机关解放!]
咏唱起刻在了脑中,身体上的句子,卷在拉格纳右手上的绷带一口气弹飞了。出现的并不是人的手臂。而是如同黑暗凝结所作成一般,不祥而漆黑的大手。
见到这的光义,也一瞬间胆怯一般动作僵硬起来。
不管这些只是跑,漆黑的手臂摆好架势。
[次元干涉虚数方阵展开!]
响应着语言,拉格纳的手上布满了无数红筋。感觉到了击溃一切的巨大力量。
   blaz blue
[《苍之魔道书》启动!]
位于手背上的圆球,一瞬间闪耀起来。《苍》觉醒了。指尖摇荡着蓝光改变了形状。
位于眼前的巨大恐怖的暗之块。无数之首一起向拉格纳扑来。
下意识笑了起来。
[来吧你这破布混蛋!!]
发自心底的大喊,拉格纳猛踏大地,切开了吹起来的雾,冲向了黑之兽。
听到了光义喊着名字的叫声。
茧那微寒的热气渐行渐远。
赤红的火焰色也是。
一切都被黑影侵食殆尽。
黑之兽以无数的镰首如同波涛一般扬起,然后一齐将拉格纳吞了进去。
黑夜复明,迎来朝阳。
自早晨度过白昼,再次入夜。
再迎来夜明,又流过一日,夜。
塞利卡被敲门的轻声惊动,弹起来似的站起身子。
敲门的人是樊克汗。
这里是蕾洁尔=阿鲁卡多作为新当主的阿鲁卡多家之城。
听了樊克汗的通知,塞利卡的表情绽开了,接着暗淡下来,跑向走廊。
跑下长长的楼梯,跑进了一楼,最靠近玄关的应接间。
[哈啊......哈啊,哈......光义,先生]
樊克汗通知塞利卡的是,光义归来了。
坐在应接间的豪华沙发上的光义满身疮痍,身上到处都是干掉的血迹将柔软的毛发凝结到一起。连长长的尾巴都受伤了。
塞利卡之后,奈因与托莉尼蒂也感到了。一看到光义,两人也对这状态睁大了眼睛。
让人感觉连起身的体力都没有。即使如此光义也一脸毅然的表情面向正面,没有一丝歪斜地坐着。
是绝不倒下吗,是不会因安心而放松吗,还是在自律吗,总之太好了。
他的怀中抱着大剑。
作为剑有着很有特征的宽幅刀身......拉格纳的剑。
塞利卡慌忙来到光义身旁,施展治愈魔法。但是愈合的伤都是些小伤。只是在归来的最后,擦伤与划伤而已。
[......抱歉]
唐突地,光义说到。
不堪忍受般声音颤抖着。将这些全部咬碎似的,光义绞出低沉的声音。
[拉格纳,冲向了黑之兽。无数蛇首一样的头,一齐咬了过去......吞了下去。......黑之兽的活动停了下来。接着,与拉格纳一起,消失掉了]
断断续续地,光义一边寻找着词汇一边说着。
[之后就是这个]
笨拙地动起手腕,将紧紧抱着的剑递给了塞利卡。
剑上沾着黑乎乎的斑斑点点,这是黑之兽的血还是拉格纳的血,又或者是别的东西谁也不清楚。
[抱歉。......只能,带着这个回来了]
[......没]
对着光义撕心裂肺般的谢罪,塞利卡摇了摇头。
[你能回来我很高兴了。......谢谢你,光义先生]
带着慈祥的微笑,擦拭光义润湿的眼角,塞利卡双手慈爱地抱住了接过来的剑。


终章

自那时为界,黑之兽忽然消失了踪影。
这期间刚好为一年间,人类在这期间整理好了崩坏的生活,同时为了黑之兽再一次出现而确立了大量新技术。
其中最为伟大的东西是[术式]
魔道协会所属名为奈因的少女将魔术广为传播,她的辛劳浸透了让能使更多的人掌握的改良般魔术,术式
黑之兽活动停止一年后,再次现于世间。
但是拥有了术式的人类初次成功击退黑之兽。
接着二一一〇年。
六名战士将黑之兽消灭了。
黑之兽消灭数年之后。
世界取回了那每年,每日,和平时期的姿态。枯萎的草木生出嫩芽。干涸的河流微微染上了雨滴。
湛蓝的天空,白亮的阳光。被今朝降的小雨染湿,森林中的树木闪耀着光彩。
离这闪耀在阳光下的森林不远,坐落着一轩小教堂。
伫立在平缓小路前的那样子就像是隐居一般,看起来也像是童话的一幕。
从那教会的后方,一位少女抱着装在笼子里的换洗衣物走了出来。
非常接近湿润大地的茶色头发,同色的大眼睛。头发高高地系成单马尾。从白与黑的单调服装来看,能看出她就是在这个教堂劳动的修女。
在前庭作好的晾衣杆上铺开白衬衫晾干。
晴朗的天气令心情舒畅,自然表情也明朗起来。
[塞利卡——!]
忽然,从通达教堂的小路那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塞利卡迅速整理好衬衫,奔向教堂的正面。
等在那里的是一点没变的美丽姐姐奈因和,最近成为了塞利卡的义兄的兽人光义。
[你啊,知道姐姐要来拜访还洗衣服?]
奈因只是呼唤在庭......或者说正面玄关的背面看不见的塞利卡,但是仿佛看到了那边一样以呆然的声音说着。
其身旁的光义,则是开朗的笑起来。负伤的右眼覆盖着刀锷模样的眼带。
[怎么说看起来也是在这教会住的好好的呢。最开始的时候,还担心如此偏僻的场所没问题吗呢]
[嗯,走到森林里就意外地能采集到果物,而且这周围也什么都没有,种一些粮食也觉得不错]
远离首都,离最近的村子也得走相当时间的这里,怎么说也不是适合建立教堂的场所。
可是这里是特别的场所。
数年前,现在好像称为[六英雄]的六名战士,在此打倒了黑之兽。
于是在这片迹地,塞利卡在姐姐与光义的帮助下建造了小教堂。
[......呐。在这里一直等下去什么的,不是没有吗?]
一边眺望着这让人想象不出是黑之兽讨伐之地的风景,奈因一边轻快地说着。
黑之兽被消灭之后,这片土地如同谎言一般为绿茵所恩惠。
经过奈因的亲友托莉尼蒂调查,是由黑之兽所形成的高浓度魔素的影响导致的。
对于多数人来讲都很阴森而不会靠近,拜其所赐将这片土地周围的森林也弄到手了。
对于姐姐的询问,塞利卡笑着摇了摇头。
[并没有什么义务感哟。我就是想要这样,仅仅如此]
[可是,多追求些普通的幸福嘛。就任魔道士什么的,结婚什么的]
[嗯—,要考虑的真多呢]
凉爽的风吹过。塞利卡向着风上的那边投去视线。多么让人心情舒畅的好天气。
[果然我,想要等着。因为约定过了]
一直,等到回来。
几年后也好。几十年后也好。
[想再一次,与拉格纳相见]
因此不可思议地,有着会再一次想见的预感。这莫非,是在无法预见的遥远将来的事也说不定。
那个时候,要把洗得干干净净的大剑与红夹克还给他。因为拉格纳说过,要拿回来。
[......不辛苦吗?]
光义的声音如同和风一般带着柔和的认真味道。
询问的声色,渗透着没把塞利卡所等待的人带回来的责任感。但是将其拭去一般,塞利卡带上了发自心底的幸福笑容。
这种回答,多少次了呢。
无论多少次也一直没有改变意见,一直是毫无谎言的笑容,对于妹妹那将等待称为[幸福]的性格,奈因与光义相视苦笑起来。
[嘛,好了。今天是有事相谈的]
双手叉腰,没办法似的摇着头的奈因冒出一句。
塞利卡的表情明亮起来。
[啊,这样啊。那......要商量什么?]
对着问题,奈因恶作剧一般微微一笑。同时光义看起来则是害起羞来。
[实际上,我们的结婚典礼,想在这里举行]
[诶!?这,这里!?可以吗!?]
一边双目圆睁塞利卡的脸颊上染上了高扬之色。
奈因呵呵地笑了起来。
[那当然。说回来,是这边在请求嘛]
[啊哈哈,是啊。那么赶紧,商量准备事宜吧]
[请多费心了]
对着姐妹热情的身影,光义害羞地摸了摸鼻头。长尾巴缓缓摇晃着。对于奈因来说,这尾巴大概是是第一萌点。
[啊啊,对了。快,请进。之前托莉尼蒂小姐送来的红茶,我来沏给你们]
塞利卡高兴地,打开了那质素简朴的门,将近未来的姐夫妇招待进自己家。
要使这件事让拉格纳知道了,会吃惊到什么表情呢。想象着那种事心中就温暖了起来。
柔和的阳光,欢快的谈笑,清爽的风。
塞利卡在这温柔的和平之中,绽放笑颜。



——暗影骚动。

三日月形的嘴在嘲笑。

[开胃菜结束咯......。现在,绝望要开始啦!呀—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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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9-11 10:1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fancy 于 2012-2-28 09:15 编辑

后记
由于后记都是客套话 还是不详细翻译

个人后记

  •   这次前传0翻译完成可喜可贺 , 其实觉得翻这本只是为了传教,为了更多人喜欢上bb系列,有人说苍翼就是个gal。。这个我不同意,这剧情完全跟gal扯不上关系,未免太武断了。。。只能说认真品味这游戏的人才能体会其剧情的精彩之处。
  • 感谢kamikaze跟stom44等人的联合翻译,没有他们的热情翻译,基本这坑填不完。
  • 至于今后打算,看看这卷在lk的人气如何,基本上如果响应不算热烈的话还是放弃填坑。(毕竟这不是bb吧。没啥斗志),有缘的话,下次再见吧。
                                                                              by fancy            
发表于 2011-9-11 10:19 | 显示全部楼层
前排,最近小说荒了,看看
发表于 2011-9-11 10:20 | 显示全部楼层
- -楼上插楼太快了- -明显还有后记还没占啃
发表于 2011-9-11 11:39 | 显示全部楼层
嘛挂了几张图..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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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人数 1轻币 -10 收起 理由
jieogeng -10 字数不足,不要再犯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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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9-11 12:31 | 显示全部楼层
苍翼把格斗部分去掉就是一部GAL
发表于 2011-9-11 19:42 | 显示全部楼层
师匠开坑,吾辈泪流满面!!!!!
发表于 2011-9-11 22:17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个。。。大大,标题是BLAZBLUE
发表于 2011-9-12 08:39 | 显示全部楼层
不得不说的是lz你那题目真的打错了
发表于 2011-9-12 09:57 | 显示全部楼层
苍翼有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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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人数 1轻币 -10 收起 理由
jieogeng -10 字数不足,不要再犯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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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9-12 23:4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zeroblox 于 2011-9-12 23:49 编辑

BLAZBLUE是神gal。
这实际上是是尼桑开新后宫的伏笔?太重口了。
发表于 2011-9-14 08:26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游戏虽然没有玩过,不过小说的简介很有趣的样子。支持楼主开坑,翻译加油
发表于 2011-9-14 12:08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本书居然在轻国开坑了,真是多谢楼主的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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