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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日前在逃的三名银行劫匪，于今日凌晨三点十四分在XX市XX街的一间出租屋被警方捉获。据警方透露，三名银行劫匪在被捉获时非常冷静，没有进行任何反抗。三名银行劫匪在一周前持枪抢劫了XX市XX银行XX支行，在杀死一名企图反抗的男学生后，三名银行劫匪携带巨款冲出银行与警方发生激励的枪战，枪战中有多名警员受伤。接下来，是另一则新闻……” “这算什么啊！哪有这么逊的结局的，男主角不是已经爆发了么，好歹也给我干掉两三个啊，而且现在这样根本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明汐把我的笔记本往桌上一扔，以要掀桌子一般的气势向我吐槽道。 “嘛，正常来说，一个废柴宅男即使如何爆发，手无寸铁地面对三个持枪歹徒，就算死上一百遍也不奇怪。奇怪的是每每遇到危险就能够靠一时冲动改变局势的动漫和小说，我这样写才算是写实。” “我想看的不是这些好不？再说，你要写实的话，那你前面花那么多篇幅写的到底算什么？” “因为极度自卑导致妄想过度，连现实和妄想都分不清的忧郁青年。” “那不就是中二病发作的宅男吗！” “你要这样说的话，我也没办法否认。” “那关于最终之战啊、伊芙还有莉妲的描写算什么啊？” “既然是中二病发作，这些自然是妄想吧了。” “既然是妄想，你写的这么详细干嘛！还有‘只是因为对象是他，我才会把他的痛苦甘之如饴，我在渴望他的痛苦、悲伤和绝望，如毒瘾一般，如果没法得到满足，我的内心将会持续地被欲望之火所烧灼。所以我赐予痛苦，传播悲伤，制造绝望。然后，把这一切吞噬殆尽……’这段话算什么啊？” “哦，这段啊，只是用来凑字数的废话罢了，原本还想着说制造些悬念的，不过后来写着写着就忘了。顺便说一下，这段话其实就是故事一开始的‘我’所说的，而‘我’则是设定为班上最受欢迎的女生，容姿端正，热情乐观，无论是读书还是运动都相当厉害，就连家务也是非常擅长的。” “这个设定我从故事里面根本看不出来！” “那是当然的，我都没有写进去。” “你欠揍啊！” “而且‘我’的话因为名字一直没有想好，所以后来就把她无视了，本来我设想的结局里面，是她和男主角在医院中的见面。身为‘正史编纂会’成员的她为了让男主角把在异世界冒险的经历误以为是自己的妄想而一直潜伏在男主角身旁，并通过情报操作以及催眠等手段来欺骗男主角。因为劫匪事件而恢复力量的男主角可能会影响世界的发展，把‘历史’的发展带向不可控制的方向，所以女主角只好把男主角杀死。双方在病房中言语和感情剧烈地冲突，这一幕相当好看。” “还有这么多黑幕，你怎么不写出来啊？怎么看这种发展都比现在的结局好多了！” “不要，太麻烦了。这样的话，男主角不就成了真正的救世主了吗？我就是不爽这点。顺便一提，男主角在最后会抱着女主角说‘我爱你’，女主角便决定背叛‘正史编纂会’与男主角一起。” “纯粹是你嫉妒羡慕恨的问题！还有女主角也太随便了吧！之前还那么腹黑！” “剧情需要嘛！” “别以为一句‘剧情需要’就能解决所有问题，而且连故事中都没有出现的剧情，怎么会存在‘剧情需要’呢？” “哦，对喔。” “别‘对喔’！你就不能给我认真的吗？” “我爱你。” “呃……别趁机告白！” “因为我想每天都能看见你生气的样子。” “最不想听见的理由，没有之一！” “当然，因为只是戏言罢了。”（Neta：西尾维新的《戏言》系列） “你想玩弄我的纯情到什么时候！” “直到世界末日吧……应该。” “那么我只好让你的末日现在到来！” “坦白说，你别生气啊，你刚刚的说法有点……太土了……”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你是贫乳傲娇吗？！” “……哼哼……明明直至刚才为止，我都以为能够和你和平相处的，不，应该说是我希望能够和你一直打闹胡混下去，但是啊，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些话不能说出口，因为……” “我爱你！” “去死吧！” 今天的课间依然混乱，却快乐。 这就是我的日常。 18. 啪嗒啪嗒，沉重的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上回响，时间是上午9点许，我连把衬衣的扣子扣上的余力也没有就这样，在下了计程车后一直狂奔到他所在的商品楼。 可恶，偏偏在这时候电梯定期维修！ 一边嘴里抱怨着，我一边把衬衣的袖子挽起，松开领带，全力地在楼梯中奔跑。那个人明明有惧高症，却非常喜欢住在高处（把窗户全部封住，利用空调来通风）。 为什么我要放弃温香软玉在怀的早上而在这里如青春偶像剧一般以最高速全力奔跑啊？ 想到那个罪魁祸首应该是在一脸无聊地玩着Galgame，我不由得涌起一股杀意，右手中拿着的杂志也被捏得皱巴巴的。 在23层7号房门前，我按响了门铃之后，左手扶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未被阳光温暖而略感冷清的空气，明天一定会肌肉酸痛吧，可是在此之前必须找他问清楚才行。 在我稍息片刻，正要整理着装的时候，门开了。 门后露出的是一张满是疲倦和歉意的脸。是小王，那家伙的助手之一，今年才毕业的大学生，明明资质不错可就是太客气的好好青年。 “那家伙在房间？”没有疑问的疑问句，只是单纯地确认事实。 “嗯，真是抱歉，给您添麻烦了。”小王把门关上后，向着正脱下鞋子，准备换上客人用拖鞋的我低头道歉道。 “你不用道歉，因为错的不是你，而是那家伙！其他人呢？”房间里面悄无声息，和往日的吵闹大不相同。 “因为连续的三个通宵作业，所以大家在完成后都累得晕过去了，现在都在其他房间休息着。也正因为这样，所以才没办法阻止老师他。”我往房间深处走去，小王也紧随其后向我说明情况。 “但是没有我的签名，稿子应该不能付印的？” “……老师他假冒您的签名，而且还模仿您的声音给主编打了电话，所以……” “啊哈……这家伙……都把才能浪费到什么地方去了……”虽然已经相识多年，也清楚对方是一个多么没有常识的家伙，但是把罕见的才能随意挥洒这一点，真是豪爽得让人痛恨。 “韦言！”推开紧闭的房门，强劲的冷气让我不禁地打了个颤，但是这种程度的冷气也不能熄灭我心中的怒火。 “果然，因为神经元信息传递的速度与大脑运算速度的巨大差异，导致在大量图像及声音信息处理方面与身体反映存在明显的差异。为了修正这一差异，锻炼身体似乎是相对可行的办法，可是其根本的神经元信息传递速度在于体内分泌……” 漆黑的房间中，唯一的光源，是我们面前的占据正面墙壁的投影，而全身笼罩在各种色彩的碎片中的正是我要寻找的目标，韦言。 “就算你说的好像很专业一样，也改变不了你在玩Galgame的现实，而且这是什么回事啊？竟然同时玩六个Galgame，你以为你是攻略之神啊！” “吐槽点不错，不愧是小新。”脸色苍白得仿似未曾接触过阳光一般，头发凌乱，因为熬夜布满了血丝而双眼在听到我的吐槽后，才离开眼前的投影幕，凝视着我。 “不要用那个像是好色下流无下限的小孩子加四眼吐槽宅男混合体的名字叫我！”（Neta：蜡笔小新和银魂中的新八） “小新今天这么早过来，难道是昨天晚上你勾搭上的女高中生要赶着去上学所以早早把你给吵醒了？” “才不是呢！”竟然敢无视我！再说我这么早过来还不是因为你这家伙，要不然我……慢着，为什么你会知道昨晚和我在一起的是女高中生？” “你想问的只有这个？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华生？”韦言一脸失望的样子，摇了摇头，仿似看到不争气的孩子一般，然后转过身子去，继续玩游戏。嘴里还嘟哝着“果然想如桂木大神那样同时攻略是不大可能的，在路线选择和感情投入方面会因为记忆回想方面的迟钝而陷入混乱状态……”（Neta：只有神知道的世界中的男主角，有攻略之神的美誉。） “……小王。”我仿佛听到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那是一种清脆，并让人感到爽快的声音。 “在！” “你出去一下，因为我不想让你见到接下来的场面，可能会有点血腥。”他虽然是天才，但是因为懒惰，所以运动能力远远低于成年男子的平均值。即使没有武器，曾经锻炼过的我要杀死他还是轻而易举的。 “游哥，您别冲动啊，韦老师可不值得玷污您的手，您可不能为了韦老师而葬送了您的人生啊！”小王不知为何，非常恐慌地抱着我的腰，但是这种程度的力量是阻止不了我的，因为 “我终于明白了。我的人生早在认识他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现在是了结我和他之间的孽缘的时候，你不要拦着我，要不然……”我竟然能够忍受这家伙长达10年以上而不疯掉，这真的是“奇迹”。 “嘛，如果你过来是为了那份原稿的话，那么很可惜。在你和女高中生在床上厮混的时候，我已经解决了，现在大概如你手上那本被捏得不成样的周刊一般，在全国所有读者的手中了。” 韦言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用还带着颤音的声音说道。因为他的话，而让我混乱了，虽然情况我都清楚，但他不是一直没有离开过这个房子吗？怎么会？ “只是简单的推理罢了。第一，你是个非常注重形象的人，从你的衣着看来，你出门的时候非常匆忙，所以只能把昨晚穿过的衣服随便穿上。而这衣服上面的唇印可没有洗掉，以此判断出唇膏的品种。这只唇膏的使用对象，大多是学生。第二，你的生活圈子基本固定，昨晚你平时常去的三间酒吧中有两间因为某些缘故，所以没有开店，空虚寂寞的你为了寻找一夜情对象，只能去剩下的那间‘挪威的森林’。恰好当晚轮值的酒保是我的好友，所以就把你搭讪女高中生的经过向我全程汇报了……” “这根本就不是推理好不？” “情绪激动是你的致命伤，在战场的话，你已经死了四五回。” “还不是被你气的，而且我也没有在战场！” “我爱你。” “呃！别给我用这招，我是男的。” “没关系，我国法律没有规定说男人不能爱上男人，而且我妹老喜欢BL了。” “我喜欢的是女人，男人就免了。而且对象是你的话，即使全世界只剩我和你，我也不会爱上你。” “你可以不爱我，但是你没有权利阻止我去爱你。” “好恶心啊，从你口中听到这句话，我连活着的勇气也没有了。” “是吗？那么，小王，把他带出去，我要睡觉了，这期稿子赶得太辛苦，要好好休息一阵子才行。” “差点被你糊弄过去了。你这期的作品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手冢大神曾经说过梦结局是动漫中的禁忌，然而身为人类，对禁忌之物有强烈的好奇心也是正常的。所以我就稍微尝试了一下。” “这算是什么稍微尝试一下啊？你看看你画的是什么，96页的全彩色漫画里面除了主角的样子没有变，其他内容和之前连载的故事完全不一样，就算是番外也好、续集的预告也好，你也不能这样画的，在最后的最后才表明是故事中的‘故事’，你这算是什么啊，忽悠读者啊！” “没事的，这年头的小孩最喜欢被人忽悠呢。” “别说的好像真的似！而且忽悠读者这种事，只有你绝对不会做，这点我能够肯定。虽然你是个除了妄想以外就一无是处的废柴宅男，但是你对待动漫的态度是我见过的人里面最认真的。” “……小新，没想到你这么喜欢我，但是不好意思，我有喜欢的人了。” “鬼才喜欢你啊！而且你会有喜欢的人？不会是二次元的吧？”就你这种人，也会喜欢上现实中的女生？ “不，是三次元的。”韦言立刻断言道。 “你撒谎！”我此刻化身为某个和柴刀非常相配的女孩，对着韦言怒吼道。 “……就是昨晚和你在一起的女孩子……”韦言低着头，以我不曾听过的，空洞而清澈的声音，缓缓说道。 “呃！？韦言……你……”连话都无法说出口，头脑混乱到无法顺利思考，连现状都分析不了，但是只有一点，我能够理解——我的行为伤害到这个和我相交已久的“损友”。 小王也惊慌失措到连手都不懂放哪，只能张开嘴在哪呆站着。 韦言站起来，缓缓向我走来，要揍我吗？ 心中的愧疚感让我闭起眼，在沉寂中等待着他的怒火。 然而，我的黑暗中等到的是 “……这你都信……大，猪，头！” 远去的笑声。 “韦言！你这混蛋，给我站住！” 我立刻睁开眼，转身冲出房间，只看见 韦言站在已经打开的门前，露出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那是我和他认识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到的，笑容。 时间仿似慢镜头播放一般，韦言在我和小王的注视下，向着门外的世界踏出了一步。 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画出这样的漫画，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了，因为我的友人——自搬进来这个公寓以来，就一步也不曾踏出过房间，过着与世界隔绝的生活的他，此刻，凭自己的意志，迈出了这一步，回归到这个世界中了。 19. “威尔斯教授，威尔斯教授！”充满紧张感的呼叫声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从远方而至。 华生·威尔斯仿佛没有听见呼叫声一般继续往前走着。一如既往，他的嘴里咬着中午买的香肠面包，同时还低着头看手中刚拿到的学术报告。 这是一名大一学生出于兴趣所撰写的文章，连标准的论文也算不上，只是从字里行间能够感受到学生对这个论题的热情和认真，所以他才会把这篇文章称为“学术报告”。只要有热情和责任心，那么就是一名学者，对于同行的文章，自然要以认真的态度来对待——这是他的治学理念，也是他的人生信条。 而且这篇文章所写的内容和华生·威尔斯最近研究的方向有些结合点，所以华生·威尔斯才会在匆忙赶往报告会的路上，抽空阅读一番…… 双肩从身后被捉住，强大的拉力让华生差点失去平衡，在惊讶之余，华生以敏捷得出乎意料的身手，用口把剩余的香肠面包向上一抛，在重新站定的同时，把从天而降的面包吃进嘴里。 “……哈哈……威尔斯教授……” “哦，是帕尔啊，有什么事么？不好意思，我现在正在赶往报告会的途中，有问题的话，方便和我在路上谈吗？” “有问题的不是我，而是你啊，笨蛋！” 华生听到帕尔拉罗拉的话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皱巴巴的白衬衫配上褪色的牛仔裤，唯有披在外面的白大褂因为是昨天刚领到的新制服，所以还算整洁。 “虽然有点不太体面，但是以我的标准而言，这已经是合格以上了吧。再说其他人感兴趣的也不是我，而是报告的内容吧。” “着装什么的先不提，我要说的就是你的报告内容！” “哦，已经看到原稿了么？是露拿给你的吧，怎么样，这次可是我的自信之作哦！” “考古学可不是随心所欲的个人创作！把自己的报告称为‘自信之作’之前，你就应该好好思考这点！” “嘛，正因为是考古学，所以才更加需要想象力和创造性，毕竟是建立在不彻底的记载和虚无缥缈的历史痕迹之上的学科。” “别给我在这里装文艺青年！再说，即使这份报告是认真的，但是有可能存在这么混乱的故事么？” “帕尔啊，你不能否认我们的祖先是非常复杂的、难以预料的生命。诞生自原初之海的初始之民为什么会引起那场大灾变、我们的母星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形态等等，这些疑问用我们现在的观点而言，根本是难以想象的，这不是用进化一词就能够概括的了的。” “我也承认我们的祖先非常不可理喻，但是威尔斯教授你的报告真的是……你知道你把这样的报告发表出去，你会遭到怎么样的评价和对待吗？！” 帕尔拉罗拉神情复杂地对着威尔斯的背影喊道，本来威尔斯就是在这个业界里面备受争议的一个“天才”，但是这份能够颠覆世界“真实”的报告如果真的发表出去的话，那么作为报告的作者，华生·威尔斯这个人就会受到怎么样的评价和对待，根本无法想象。唯一知道的是，世界将会因他而改变，无论结果好坏。 “不用担心，亲爱的帕尔。虽然我个性懒散，生活上有些……也不能说少……的确应该说是挺多问题，但是在学术上，我是认真的。”华生·威尔斯一脸正色地主张着，不可靠的话语中传达了他的认真与执着。他是不会因为害怕遭受歧视与迫害而让他发现的“真实”被时间与世界所掩埋。自他诞生以来，这一段人生便是为了“过去”而活。 “……我明白了。直到今天我才真正了解到你这人有多白痴了！啊啊……简直是白痴到无药可救的地步！世界第一的白痴！自人类出现以来的最白痴的白痴” 帕尔拉罗拉把自己被汗水打湿了的头发搔成了鸡窝头，以一副绝对无法和平时以严谨文雅著称的学者模样在空荡的走道中大喊着。 然而这却不是自暴自弃，只是作出了决定。 “去吧，如果这是你选择的道路，那就去吧。我会在研究室那里准备好你喜欢的咖啡和零食等你回来的。” “那是当然的。” 华生·威尔斯露出如孩童一般天真而灿烂的笑容，道出他的决意后转身离开。 “亲爱的帕尔啊，如果你是女性的话，我一定会向你求婚的！” “做梦吧，如果我真的是女性，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了，也不会喜欢上你的。” “还真是严厉啊，我的挚友！” “在考虑这些有的没的之前，你先想好怎么应付那些接踵而来的质疑和恶意吧！” “没问题的，因为我是世界第一的白痴，所以绝对没问题的！” 帕尔拉罗拉与逐渐远去的背影完成上述对话以后，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露出夹杂着安心的苦笑，转身走向与友人相反的道路。 因为他已经许诺要为这一生的挚友，准备他喜欢的咖啡和零食。 哪怕世界即将崩溃，历史将要改变。 20. 眼皮异常沉重，全身与其说是乏力，还不如说是失去了身体的感觉，仿佛灵魂与身体无法接上一般。内心的想法，大脑发出的指令，应当以电子脉冲的形式传到身体的每个细胞，带动每一块肌肉，使身体动起来。 然而，连这种本能都仿佛无法实现的感觉紧紧地缠绕着我，当尝试了数遍依然无果之后，我带着几分沮丧和少许疲倦放弃了挣扎，在虚空中在此陷入沉睡之中。 时间的流逝变得模糊，自我存在变得暧昧不明，虽然认识到自己即将消亡的事实，然而却实在提不起劲去反抗，只想着“啊啊，终于可以安心地休息一下了……”什么的。 然而，在最后一丝意识将要散去的瞬间，我听到了一把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那是在我十多年的人生中未曾出现过，却在听到的那一刻立刻了解到是属于谁的声音。 然后，又是一把新的声音，沙哑低沉的咒骂——是那个憨厚认真的斧手，同时也是因为对“背叛”我一事与其一直坚持的信念相违背而苦恼着的“神将”； 话音未落，另一把声音接着响起，利落而响亮的声音，似乎是在下达什么命令——平时总是畏畏缩缩，看着队伍的账本老是叹气的清秀魔法使，真实身份是为了守护自己的国家和正义，而只身来到“毁灭世界之人”身边的“宫廷首席魔导师”； 一把接一把的声音在我身旁响起，那是虚假而又真实的声音，代表着我的妄想和希望……数以千万计的声音将我包围，虽然显得有些嘈杂，不知为何我却能一一分辨得出声音的内容和其主人的感情…… 真是可笑啊，在这种时候想到的竟然不是事实，而是我的妄想。这也证明了对一直以来虚度光阴、在人生和社会的战斗中彻底失败了的我而言，这份妄想才是“真实”。 不过，即使是在妄想中，听到的尽是谩骂和诅咒……我到底有多自虐啊……然而，转念一想，又对能够如此自然地吐槽的自己感到悲哀…… 是啊，我其实早已知道，无论是在现实还是妄想中，我都已经经历过——人类啊，终究是一个人活着的，亲人、朋友、爱人等等，都是会离开的，不管是生离还是死别…… 我害怕失去存在之处，所以选择了逃避，对他人的恶意和冷漠苦苦忍受； 我眷恋着人类的温暖，所以选择了沉默，对他人的欺骗和谎言视而不见； 我知道会受到伤害，其实也一直在受伤，所以才会有这份“真实”，在充满着欺骗与谎言的世界中，我接受了那虚假的温暖，享受着他们的欺骗和谎言，沉浸在有趣的冒险游戏中不能自已。在失去一切之后，在赤裸裸的恶意之下，在他们坦诚解开谎言、揭示真实的时候，我依然选择“相信”，选择反抗，都是对那段虚妄的快乐时光的执着罢了。 拯救世界？不，我没有那个能力，我既不是勇者也不是魔王，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所以我决定顺从此刻的心情，睁开眼睛，去面对这个残酷而又美丽的世界。 21. 雪白的天花板，因为夕阳而染上一层淡淡的，如果冻一般的橙色。全身乏力，稍微试着动了一下，但是大腿、手臂与腹部传来的疼痛让我倒吸了一口气——心里却泛起了一阵安心感，疼痛是活着的证明。而且，虽然没有看到，但是从刚才的动作和感觉来看，也没有断手断脚的。 还真是难啊，一个人要死，其实是件很困难的事情——同时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所以我们才会恐惧死亡，渴望生存。 没有因为刚醒来而神志不清，出乎意料的冷静的我，从视线所能触碰到的世界明白到自己正独自躺在一个房间中，而且时间大概是黄昏时分。 是医院么？试图回想起最近的记忆，然而妄想与现实之间的界线已经模糊不清，仅凭我一人根本无法判断现在所处的情形，因为连我是猫箱中的猫吗？（Neta：薛定谔的猫箱，自己度娘） 窗户是打开着的，微凉的风从窗外吹进房间，轻抚着我的皮肤，雪白的窗帘在空中曼舞，我感受着此刻的宁静。然而下一刻，传入我耳朵的开门声，则打破了这份平和与宁静。 “醒了么？”她似乎对我醒着一事没有惊讶，仿佛早已预料到一般。当然也有可能是我是否醒着对她而言都没有什么影响的缘故。 我点了点头。我认识这个人，是现实方的人类，也即是说妄想终究只是妄想罢了。 “还真是不幸啊，虽然知道这只是偶然，是事故。但是连二连三地遭遇这些事情，你该不会是被命运女神所厌恶吧？” 她把单肩书包放在床边的铁柜上，动作熟练地搬过墙边的椅子，在我左手坐下，向我说道，清澈的双眸中尽是笑意。 “这种男生书包和你很不搭调。”我没有理会她的揶揄，只是指出心中所想。 “对啊，就像你这种人和我很不搭调一样。”她对我的转移话题作出了凌厉的反击。 “我可是被女神眷顾的男人，正因为如此才会到遭遇更多的不幸。人类在幸运的时候只会认为是自己的能力，只有在不幸的时候才会想到命运一词。为了让我能够多想起她，女神才会让我遭受到这种待遇。唉！受欢迎的男人就是麻烦！”我也故作幽默地高调回击，与我平时的态度全然不同。 她对我的变化没有疑惑或惊讶，只是淡然接受了。修长的双腿交叠着，她身体微微向前倾，左手支着头，对着我露出“我明白了”一般的笑容。 看来我的幽默她是完全无法理解了，心中想到这点也只能发自内心地苦笑以对。 虽然相识的时间不算长，但是对我而言最接近 “朋友”的人便是眼前的她，精致的面容有着如妖精般的美丽，虽然身上穿的是朴素的校服（灰色短袖上衣和深蓝色长裤），但是也难以掩盖纤细的四肢和修长优美的曲线散发出来的少女魅力。就外表而言还真是个和我身处不同次元的存在，然而这并不是我将之称为最接近“朋友”的人的原因。 她是唯一一个把我的妄想全部听完，没有逃走也没有嘲笑，会认真地为我的问题而烦恼的人。不管她的帮助是出于善意还是怜悯，或者是有所图谋（当然我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其他人图谋的），我依然接受了她的帮助。在经历了各种各样的不幸与背叛，我因害怕再次受伤而拒绝接近他人，但是内心却是更加强烈的渴望着人类的温暖。 所以，我决定尝试着改变自己，为了能够成为她的“朋友”。 “还真是神奇，虽然记得不大清楚，但我应该是被子弹射中了……”我试着打破沉默，抛出了话题。 “恩，按照医生的说法，射中你大腿的子弹刚好避开了大动脉，射中腹部的子弹也非常神奇地没有伤到内脏，径直穿过了身体，除了因为你的莽撞行为而造成的骨折和擦伤以外，中枪对你的影响大概就是没了几升血而已。” 她手指卷着因夕阳而泛着棕色的秀发，漫不经心地把我的身体状况告诉我。 “普通人类没几升血的话可是会死的哦。” 在对自己的幸运感到惊讶的同时，我依然准确地捉住了point进行吐槽。 “你又不是普通人类！你不是那个，呃，异世界的救世主么？！” 她以灿烂的笑容向我宣示着，她的双眸因为蕴涵着真诚而显得熠熠生辉。 这是我渴望已久的肯定，若是受伤前的我，一定会因为这句话喜极而泣。 然而此刻的我已经知道，对这句话、这份信任，我所应该做的不是感动，不是喜悦，而是接受。 “救世主也是普通人，被子弹射中要害、失血过多什么的也是会死的。” 我选择了把接受“真相”的事告诉她， “而且我也不是什么救世主。” 也选择了把面对现实的事情告诉她。 “对喔，我差点忘了，是勇者，不是救世主！” “既然你从来没有相信过，那么就不要勉强自己来配合我。嘛，如果你是为了看我丢脸的表情而说这些违心话，那么我也只能接受了。” 因为她的笑容对我而言过于灿烂和美丽，所以我就明白到那份笑容并不属于我，这一事实。 她停下了卷着头发的手指，歪了歪脑袋，似乎对我的发言非常疑惑，这呆呆的表情若是让其他人见到，必然会大喊“好萌啊”“反差萌”之类的，将之紧紧抱着。 “我啊，和他们见过面了。”我低着头，映入视野的是洁白的床单，尽管想用开朗的语气来说的，可是话语从嘴里吐出的时候，却是软弱得仿似被微风一吹便会消散不见。 “他们……他们是指你的初恋情人和她喜欢的男生？他们回来了？！” 她惊讶地喊了起来，立刻反问道。 “恩，整个人燃烧殆尽啊，各种意义上都是……两个人竟然因为早恋被家里反对就离家出走，而且最后还因为没钱这种现实到无聊的原因而回家……啊啊，失意加失恋，要是心理承受能力差点的，早已经去自杀了。” “但是，看你的表情，似乎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哦。” 她用温暖的目光包容着我，轻声说道。 “这种程度的挫折对我而言，只不过是史莱姆水平的杂兵而已。毕竟，我已经找到了答案？” 是呀，正因为有你的存在，我才能说出这般——仿似要把身体撕裂，灵魂切碎的话语。也正是诉说了才会有这样平和的心境。 心痛，心伤，心安。 “答案？” “要怎样才能确定我有没有去过异世界呢？” 我抬起头，直视着她再次问道一切的开始——最初的问题。 “为什么要确认？因为有没有去过异世界，有没有经历过那段快乐而又悲伤的冒险这件事对我而言，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 我在确认着我的真意， “因为我曾经有过同伴，因为我曾经打倒过强大的敌人，因为我拯救了世界等等，这些‘因为’都是能够支撑我这个胆小鬼去改变自己，改变人生的理由。” 探究其根源，发现了真实的自己，和最初的想法， “但是啊，我在手段和目的之间混淆了，被过于美丽的妄想所迷惑、所吸引，沉浸在理想的‘自己’的幻影中。” 抱歉啊，各位……我向着卡拉赞尔的每一个人道歉，虽然也不见得会得到原谅，但是对于把他们的意志肆意玩弄这件事，我必须道歉才行。 她没有打断，只是静静地倾听着我的自责。 我说完之后，把视线移向窗外，天空从原本透明的橙色转变淡淡的紫色，那是黑夜即将来临的征兆。我在等待着，等待着她的回答。在已经无法和卡拉赞尔的各位对话的现在，只有知晓一切的她才有资格对我的所作所为下定论。 “无论是谁都曾幻想过自己成为这样那样的人，渴望成为理想中的‘自己’。但是为了成为理想中的‘自己’有没有行动、采取怎样的行动，却是因人而异，各有不同。你只是选择了妄想这种方法而已，而且就我所知，你的行为也没有给其他人添什么麻烦！” “但是，会很困扰吧。” 如果你这么温柔地对待我的话，我可是会爱上你的。你知道吗？ “没问题的，因为你也被他们做了些过分的事，所以扯平了，两清了。” 她爽快地回到道，把我的困恼和悔恨一扫而空。 “还真是温柔的世界啊。” 我心情复杂地感叹着。 “那当然，世界对每个人都是很温柔的。” 而她也理所当然地回答着。 “还真想在这个世界好好生活啊。” 如果是有你存在的世界，那么我也想活在此时、此地。 “那么，为了让你能够更好地在这个世界生活，首先你要改变一下造型。虽然资质不是太好，但是稍微整理一下，再努力一下的话也能给个及格分。” “请问你是以什么标准来定义及格还是不及格？” “和我水平差不多的就及格了！” “那种标准我能及格才怪！这根本不是努力就能做到的事，你是让我去整容么？真要能及格那也是要从细胞开始重新构成才能到你这水平！” 狂风怒涛式的吐槽三连击，如果打出会心一击的话，那么就能够秒杀掉“迷宫主人”等级的小Boss。 “嘛……你这么直接，我会害羞的……没想到，我出乎意料的对直球没什么抵抗力……” 她竟然在这种地方害羞！！太难捉摸了！ “容貌方面就算了，根本问题还是内在层面。” “嗯嗯！你的内在的确挺糟糕的，还是说超恶心呢？！” “喂，你也太直接了！” 和她的交谈总是伴随着激烈的相互吐槽。 “你不是说这点挫折对你而言不过是史莱姆水平而已么？” “这明显是高级魔族的精神攻击了！就算内在层面真的有很多问题，我这不就是要改变么？”“请加油。” 她毫无感情地发出如电脑合成的声音，给我加油。 “太随便了吧！请认真点，加些感情地说这句话！” “请加油❤” “加了个❤就算是加了感情么，而且面无表情地说着❤实在是太恐怖了！” 还真有人能够做到这么满是矛盾的事，话说回来，因为她长得太漂亮，所以面无表情地说着❤的时候让人觉得更是可怕。 “真是麻烦的家伙！” “才不想被你这样说！” “那么——” 她站起来，双手支在床上，身体前倾，看着我的双眼，轻快而坚定地说着： “加油吧，如果是你的话，一定没问题的。”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两人的脸非常接近，是从她身后看来，即使被误会为在接吻也不奇怪的距离。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的心脏不安分地急促跳动，像是要跃出胸口。琥珀色的清澈瞳孔上倒影着我染上红晕的脸，明明知道这样下去会发生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但是我决定放任其发展。 距离在缩短，我看到她白皙的肌肤染上了一片粉红色，她垂下的发丝轻抚着我的脸，身体仿似被她身上那百合花一般的香味包围着，耳朵里只剩下我俩急促的心跳声…… 我的感性压倒了不停控诉的理性，在这种时候，闭上眼才是礼仪—— 所以我闭上双眼，等待着命运的瞬间到来…… 然后，迎来的是压抑的声音、呛鼻的硝烟味和胸口传来的剧痛。 22. “为什么会是枪杀的？这时候不应该是脸红心跳的接吻场景吗？这是什么神展开啊！” “不可能会是这种结局的，尽管之前的攻略进度有点慢，但凭借主角光环的加分和我这‘创造者’的精心安排，这个‘世界’毫无疑问应当是Happy ending的！”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难道是之前的选择肢选错了？不，应该不会的，因为就已经遍览无数的‘世界’的我看来，这次的选择和Flag无疑都是通往完美结局的。” “……要不然，难道是‘系统’的bug？啊——可恶！如果是bug的话，那不就是没办法看到H场景了么？这种事我绝对不允许！” “……啊！你就不能给我安静一阵子吗？” 即使是早已知道他的为人，也渐渐习惯他的胡闹——但是在我认真工作的时候，他却在我身旁大吵大闹，而且吵闹的原因竟然是因为无法看到H场景这种无聊的琐事，这怎么能让我不生气。 但是他——海芙，无视着我的愤怒，依然抱着头在地上打滚，如吵闹着要买新玩具的小孩子一样，嘴里不停喊着“H！H！”。 “你个没用神要玩Hgame的给我找个角落蹲着去，在我工作的时候别旁边瞎闹！还有别把我的人生当做Hgame！” 我放下手中的笔，捉住漂浮在我身边的其中一个透明球体，使劲地往滚在地上的海芙的头扔去，然后伴随着清脆的响声，透明球体准确命中了。 海芙发出怪异的尖叫，手忙脚乱地用滑垒的姿势，在透明球体即将掉在地上的一瞬间，把球接住了。 “呼……幸好没事……啊！痛痛痛……”海芙仔细观察手中的球体几遍，确认其没有任何裂痕和破损之后，顿时松了一口气。正因为神经松下来了，所以刚才我那一击的效果，这时才显现出来。 海芙边揉着自己的脑袋，边向着我大声喊道：“不用拿‘世界’来扔人，你以为刚才要是我没有接住这个‘世界’，会有多少生命死去啊！” “别给我说得大义凛然的样子。” 我左手一把从他手中抢走球体，然后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在球体上轻轻一点。放开左手，球体如之前一般，漂浮在空中。 确认球体没事后，我冷冷地看着海芙，用不曾对他人用过的残酷语气说道：“对负责创造和管理世界的你而言，无论有多少世界被毁灭，你都只会觉得没所谓。不，或许说，因为在这个连时间和空间的概念的地方待太久了，身为神的你甚至觉得世界因各种不可思议的理由而毁灭是件相当有趣的事情呢！” “哦……不愧是‘被选中的人’，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看穿了我的本质，实在是……” “你这种程度的变态，在ACG里面多得很，就你这种连一点个性都没有的角色只会沦为背景中的黑点而已！” 他话还未说完，我便毫不犹豫地打断道。 他仿似大受打击一般，嘴里嘟囔着“变态、黑点、变态、黑点、变态、黑子、变态黑子……” 什么的orz在地。 虽然我很想就他竟然懂得变态黑子这个高级词汇而表示感叹，但是估计现在的他也没有这份闲情。再说，身为“神”的他有着近乎无限的时间去“观测”，所以就算他真的懂得我们业界里面的知识也不足为奇。 这里是星依云渚，海芙的领域——没有时间和空间的概念，独立于“世界”范畴的领域，同时也是生产“世界”的系统（世界树系统Yggdrasil System）中枢所在地。 借用海芙的话来说，他是非人的存在，是被系统指定的创造者和管理者，负责创造和管理世界。而生产“世界”的世界树系统，外形如名字一般，是一棵无法看到树顶，树盖宽广不知尽头的巨树。“世界”是世界树不定期结出的果实，形状是透明的球体，通过球体我们能够观察到球体内的世界的一切。 海芙的工作就是把成熟的“世界”摘下，然后观察并记录“世界”的发展，直至负责毁灭“世界”的诺特来把“世界”回首。 “顺便一说，星依云渚这么中二的名字，并不是我起的，而是我身旁这位有严重暴力倾向的……啊呜！” 一拳打在插嘴的海芙脸上，他发出被踩死的青蛙一般的声音后，四脚朝天地倒下。 诺特和海芙是类似于双生子的关系。如果撇开这神话一般的景色而言，“世界”这一自动运行的程序是由世界树系统生成的，世界树系统指定（或是创造）海芙和诺特两个管理者，赋予他们管理者权限。海芙负责把生成的名为“世界”的程序启动并监视其运作。如果出现了操作错误或者程序漏洞等问题，就由诺特删除该程序。 因为使用同一个系统生成，所以在本应各不相同的程序里面，时不时会有相同或者相似的代码存在。 用能够理解的话来说，就是在不同的世界中也有相同或相似的人，这就是平行世界猜想的“真相”。 当然，这是只有身为观察者的我们才能够证实，所以人类才会定义海芙和诺特这样的存在为“神”。 “这样说的话，你不也是‘神’么？” “别把我和你这种腐烂到骨髓的渣渣相提并论！” “好过分啊，这已经不是毒舌了，而是人身攻击，是欺凌，是精神凌辱啊！” “不好意思，是我说错了。” “你知道错就好……我，我才不会这么轻易就原谅你呢！” “你应该是没有骨髓的，连这么简单的事我都忘了，真不应该。” “你道歉是为了这理由？！” “当然，还有你不要装傲娇……就你这货……太可怕了！” “什么太可怕，就外表来看，我可是满分的！” “我是说压抑不住对你的杀意的我实在是太可怕了！” “我做了什么让你想杀我啊！” “你长得太好看了，我羡慕嫉妒恨不成啊！” “啊啊……谈不下去了，我去继续找有你H场景的世界，到时看我不把你笑死！哼！”他砸了砸嘴，转身往世界树走去。 正如刚才所言，因为平行世界猜想的确定，换言之就有相同而又不同的我所生活的无数世界存在。而自我被世界树系统选中，来到这里之后，海芙的日常消遣便成了观察 “我”在各个世界的人生，想找出些让人害羞不已的事情来戏谑我。 而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在他看过的世界（总数最近已经超出一万）中，“我”都是遭遇各种不幸然后以处男之身死去。而刚才他正在看的“世界”中的“我”，本来也是深处不幸和绝望的深渊，但是也因此而邂逅了一位美丽的少女，如同小说一般的展开之后迎来了貌似美好的结局。然而不知为何，我却被少女用藏在身后的手枪射中胸部，因失血过多而死。正因为一点前兆都没有，所以海芙才会如此惊讶。也正是因为已经经历了无数次悲剧，好不容易以为能够触及希望之光，却被无情的枪声宣告这只是虚幻的灯火，海芙才会不由自主地抱头打滚。 虽然理智上能够理解他的心情，但是—— 本来身为悲剧中的主角，我心情就复杂得难以言喻。他这家伙还每天在我耳边唠叨着我的悲惨人生，而且还不停地提着“处男”这一禁忌字眼……孰可忍孰不可忍，我会发这么大的火也是理所当然的，至于对他采取些不得不和谐的粗暴手段也是能够让人接受的。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繁茂的枝叶之间，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随即也迈出脚步，走回我一贯工作的地方。身边有如卫星一般跟随着我的数十个透明球体，我知道他待会儿必然会在世界树上摘下一大堆“世界”，而在那之前，我必须把身边这些“世界”观察完，然后把诺特叫来处理出现了问题的“世界”，这是我在这里的工作，也是代价。 而在这些“世界”当中，有一个“世界”是绝对不会交给诺特，也不会让海芙知道的，就是刚才我扔中海芙的“世界”。因为—— 那是，无限未知的“世界”中，我所知道的，“我”唯一的Happyending。 | 
发表于 2011-10-2 2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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