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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22 0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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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天灭子 于 2012-1-23 21:46 编辑
凡世福音(哈桑·萨巴赫 之章)
我的家族早已衰退,即使我一再否认,但现在——已经没有再否认这一点的理由了。
[哈桑.萨巴赫]——若干年前,这是个多么充满荣光的名字,持此名者为世人所赞颂者。
这个名字,如同蔷薇藤般,占据了我的生活,我的全部。
异国文字所编成的书籍上记载,这个名字的兴旺,之后的衰退,最后的灭绝。
我没有权利去拒绝,即使这个名字在若干年前,早已经成为污秽的象征。
从我记事起,便开始接受作为一名刺客,应该有的训练。
家中独子,我不能如此死去——但即便死去,也会被父亲救活。
我最早的记忆,可以追溯到被灌下了秘药......
那天,父亲把我双手束缚,强迫我喝下了一壶秘药。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它的味道——如同一剂水银般。
我清楚地记得它的色泽,但我无法得知它的名字,如果说需要描述——那就是黑色的水银,
冰凉的液体钻入口中,然后开始腐蚀我的身体,以及精神......
我最早的记忆,便是如此——而在那之前,我已经彻底忘记了。
甚至记不清,这件事发生在什么时期、什么场所。
异国文字所编成的书本上记载了若干年前,持有这个名字的人,所做的卑鄙之事。
也许,我也是被做了同样的事吧......
我的家庭由简单的两人构成,被称为父亲的人,以及被称为我的人。
我不清楚是否与他有血缘关系,但在我的记忆中,他是唯一符合这一标准的人。
即便如此,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其实,我是知道的,因为我们都拥有共同的名字。
不知道在其他国家会如何,但在这里——我的家乡,使用这名字进行活动......
大到政客,小到水果摊的店主,都会记住你的长相,并用尽全身力气反击.....
即使,你没有丝毫敌意。
我的父亲,也就是传授我暗杀技术的人,是非常优秀的暗杀者。
继承了[哈桑·萨巴赫]这名字的他,在我眼中,如同不死的阴影。
在我被灌下秘药之后的不久,便开始了训练。
也许是天份,或者是父亲的优秀,我飞快地成长着。
练习中不乏意外——毕竟,将来我必须成为与他相同的人,所以无论什么都会被严格要求。
甚至,抱着必死的决心去完成练习,以及面对失败时的惩罚,
但无论是爆破剂制作失败,还是练习战中被割开喉咙,第二天只需睁开双眼,便能迎接第一缕阳光。
父亲是个中等体型的男人,身体强健、灵敏,常年披着袍子,
有一张与身体相比过分苍老的脸,我无法辨别他的年龄。
面具——这是暗杀者的象征,却被父亲切割后制作为手套,也许永远不会取下来吧。
他说了,没有必要——他没有必要隐藏自己的身份。
他见到的人,该死的都死了。见到他的人,不该死的一句话也不敢说出去。
所以,隐藏身份是不必要的,所谓的面具,不过是一种仪式。
几乎学会了可以学会的所有暗杀术,他是个不可战胜的人。
也许,不应该称作人。
在我的记忆中,我们两人从未被当成过人类。
想要吃橘子?市场上不会有人卖给你,只好自己去摘取。
想要服饰?市场上不会有人搭理你,只要自己缝制。
最后我明白了,为什么父亲只有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才前往城市。
城市——人类聚集之地,非人的那些存在,终究是不受欢迎的。
我们两人住在离城市稍远的山里,地处隐蔽,有些许陷阱。
普通的马花半天可以到城市,而父亲只需要几小时——我指的是一个来回。
每周五休息,其他时间指导我练习或外出——这便是父亲的生活,同时也是我的。
那是一个周五,战火的声音不绝于耳,家乡被点燃了,没有理由的点燃了。
战争——战争,是残酷的,没有任何人能够保证自己一生不沾染鲜血、
也不能够保证,自己所爱的人,一生不沾染鲜血。
注定是失败的,由家乡数过去的数个城市早已经陷落。
就算有人肯举起救国的大旗,机枪也会将他灭为肉泥。
那天,我和父亲吵了一架,那是第一次,在我记忆中是第一次怀疑这个名字,这个信仰。
也是第一次顶撞父亲。
作为惩罚,我的右眼被连根拔除——即使如此,第二天也会复原,看见第一缕阳光在废墟上照耀一切。
那天,我疼痛得昏厥了过去——倒在冰冷的石阶上,感受鲜血从眼眶涌出。
格外的疼痛,即使我已经习惯,但这是个例外,在我记忆中,那次是个例外。
在我醒来后,父亲便离去了,留下了一封信,与他房间的钥匙。
之后,我的右眼也没有复原,父亲给我做了简单的包扎——在我还昏迷时,在我眼眶里镶入了什么。
当我醒来时,第一缕阳光从岩石抠成的窗框上,照射着包裹在我身上的布条。
床头柜上放了一枚花瓶,不知道是从哪里采来的花插在水中,一枝没有香气、没有生气,没有色彩的白花。
而信与钥匙便在附近。
废墟——半毁的灯塔,钟声敲了七下。
光明笼罩着城市,还活着的人惊恐地出了屋子,开始欢呼。
没有人知道,是谁救了他们,怎样救了他们。但仍然莫名地葬送着,可能不存在的神明。
那天,父亲没有回来。
我说过,我们有能力救赎那些人,有能力延续他们的生命。
为什么?不出手救他们?
为什么不给他们机会,向他们证明我们的存在——
我们的存在并不是如书中记载的那样,如同恶魔一般令人愤恨。
父亲的信中,只给了这样的答复:
[因为,我是哈桑——哈桑·萨巴赫]
[我自古就是如此,没有什么能改变]
[我不是父亲,也不是英雄,更不是人]
[不过是钟声响起时,海中的沉沙。]
父亲的房间中,简单地陈列着几件说不上名的杂物。
剑、弓、马鞍、头盔、旧书......
没人知道,这里有什么故事。
积满灰尘的床铺,似乎久久没有得到搭理。
房间里没有什么血迹,更没有什么秘籍。
那些东西,也许都是肮脏的,被丢进了地下室。
我不介意双手沾满血迹,也不介意做了什么污秽的事、
我不介意书中怎样记录这历史,也不介意人们的风评、
当诗人唱起歌谣,当人们朝圣,当钟声响起时、
当货物交换,飞鸟掠过灯塔时、
当第一缕阳光照在笑容上、
我不在乎有谁会记起海中的沉沙——
因为,我是哈桑
【哈桑·萨巴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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