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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之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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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短篇] 【现实系】风雨路第十四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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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2 14:0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qsqak 于 2012-4-2 17:38 编辑

  该死!我讨厌这种又是刮风又是下雨的鬼天气。假设你在家里,一切都还好说,但是你如果正在一处等车的站台面前遇到这种事情,就不那么尽如人意了。我看到雨中来来往往的车辆,挡风玻璃上的雨刷不停地左右摇摆,小水滴在后视镜的下方和上方飘摇飞舞,有的司机不惜打开窗子,冒着生命的危险去拭擦那块能能让他们后脑长眼睛的玻璃。除了车辆,几乎没人,偶尔有一个或两个人从风暴中来到这站牌前这片安静的雪地,他们行动比狗还要迅速,扭曲的脸和下巴滴着的水狰狞可怖,好像一辈子都从来没有在爱人的怀里享受过一次温暖。
  人越来越多,车却没来。风雨路第十四号站台就像死了一样,就像堕胎过后的大出血,腥味儿和汗臭好比非洲部族战争的劣等医院。我不知道我们面前这些人是否能够耽误得起,我是耽误不起的,8点钟的艳舞表演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开始了,斯蒂芬姐妹将和玛丽温斯顿携手演出一场真正的钢管舞,随后,北川尤美则会为大家用生动的肢体语言,上演一出非常不可思议的虐待女仆,最后的重头戏还是三千人的拥抱舞会,这也是我期待已久的,因为我的梦中情人也在其中,我要找到她,拥抱她,舔她的鼻子和眼睛,让她永远记住我,我不是不存在的,我曾经也在她的身体上面留下过痕迹。
  抽光了一支烟,时间的指针已经转到了7点半,我的屁股在发烫,我的眼睛在流血,时间这个无情的荡父正在无情地鸡奸我,以他密不透风的性格而言,他不愿意让我停下来……最终,我被他勒住了脸上一根比较粗大的三叉神经,我不由自主地变化了表情,以至于发疯般地狂笑,身边的老太太——红脸蛋(高血压?)粗脖子、穿着一件有伤风化的紫色江青裙——厌恶地看着我,嘴里说了几句我也听不懂的地方语言,好像是用来骂人的,她说:“日你。”不过这句话最终消逝在了无情的大雨中。我没有听见,要是我听见了,她一定只能体无完肤地见她的老头子,并且明年还会生出一个我的儿子来,军阀和独裁者都爱干这事儿,我作为一个向往他们的老百姓,自然也深谙其道。老太太旁边的姑娘带着金首饰,剪了短发,裸着胸膛,惊奇地看着我,她像一头温顺的牲口,我对她产生了好感。
  风雨越来越大,我怕我打不到车了,我悔恨我的前半辈子没有掌握一门开车的技术,我恨小学的时候那个不谙世事的青年,拿着一个红外线在操场里面玩,不小心被交警叔叔看到。当年的交警叔叔觉得这确实是个利器,未来有一天,当他苟延残喘的时候,他把自己弥留的儿子叫在身边说:“你也是一个交警!”
  儿子痛心疾首,面红耳赤,捶胸顿足。
  “在临死之前,我要交代你一件事儿。”爸爸交警说。
  “父亲!父亲!父亲!你不要死。”
  “人死乃是天命。”父亲说这句话的时候天上打了一个雷下起雨来。
  交警儿子恸哭,声音被淹没在了大雨滂沱的夏天。
  “爸爸,爸爸,爸爸……你不要死。”儿子在恸哭方面似乎有惊人的天赋。
  父亲看到儿子的戏演得很好,舒展开眉头,慧心地笑了,他继续说:“你妈还没有到更年期。”
  说话的时候,父亲指了指卧室里的一颙,那里冒出了粉红色的条状光辉,如是一根自慰棒,这当然是一种暗示。
  “爸爸!我会照顾好妈妈的,不会让她在外面败坏我们爷俩的污名。”
  父亲又咯咯咯地笑起来,好像一下子又恢复了生气。其实,谁都知道,这叫回光返照,这老家伙快要不行了。
  “孩子,把抽屉打开,里面有爸爸多年前的爱物。”
  儿子把抽屉打开,拿出一个红外线电筒,他打开电筒,里面射出一条长长的红外线,像珍妮弗斯特演的《偷天陷阱》里面那种放在艺术品旁边不让人接近的红外线一样。
  “孩子,这是红外线。”交警爸爸说道。
  “红外线。”儿子重复道。
  “对,红外线。”交警爸爸再次重复。
  “红外线……”儿子若有所思。
  “对!红外线。”交警爸爸肯定地说。
  “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利用红外线来考试驾照?”交警儿子暝悟了。
  “对,教练车只要一碰到红外线,他们就不能合格。你觉得这是不是一个天才才能想到的绝招?”
  父子两都笑了,父亲笑着笑着就含笑西去,儿子抱着自己父亲的肉体继续笑,因为,这是会成为利用科学发展观增强业务素质从而得到提升的一个好机会。他确实成功了,而我也因为他的成功没有拿到一张该死的驾照。
  
  站在站台旁边等车的女孩儿抚弄了几下秀发,对我笑,露出两颗可笑的虎牙。似乎东京热的女优们都爱这么做,以为可以显示自己的妩媚,殊不知丑得令人怜爱。她走过来,天上打了一个惊雷,旁边的老太太高血压复发倒在了地上,我踩着她的脸和姑娘靠得很紧,她的头发在我的脸蛋上面骚动,她的屁股在我的身体里打着滚儿,她的手拉住我的手,我的另外一只手按住了她的小腹,她想挣脱都不可能。
  “你蹲下。”我突然想起了一个绝妙的点子。
  她就蹲下去,我放了她。她回过头来,对我笑,可笑的虎牙再次出卖了她。我说:“不要看我,把头转过去。”
  她立即扭了头。我又踩了踩那个老人的脸,发现很坚实很稳固,我对那女孩儿说:“后退几步。”
  那女孩儿后退几步,恰好退到老人的脸的位置就停了下来。我借着老人松弛肌肉的微妙弹性,一跃,就一跃到了姑娘的背上,这是一个不雅的举动,可是我做得那么优美,周围的人群并不觉得我的动作是突兀的,好像我和姑娘本来就应该合为一体……
  姑娘背着我站起来,她说:“我有伞,你替我打伞,我带你去艳舞表演中心。”
  我吃了一惊,她怎么知道我要去艳舞表演中心呢?
  “你是谁?”我问她。
  她不回答,我也不撑伞,我和她一同来到了雨中,倾盆大雨从我的头溜进了姑娘的胸,这可恶的淫雨,无孔不入的精灵。她艰难地走了几步,我说:“你真幸运,要不是我在你背上,你全身都会被打湿的。”
  她说:“要不是我背着你,你也是同样会全身打湿。”
  我觉得,姑娘说得真好。
  雨一直都在下,我的眼镜没有雨刷,成群结队的水滴在我的眼前令我产生了一个幻觉:少年在家隔着下雨天的玻璃窗看外面的景物,世界都是扭曲的。
  姑娘走在桥上,她的高跟鞋被雨水弄湿了,鞋子也快被磨破了,十分难受,我建议她把鞋子脱掉。她说:“我背着你怎么脱?”
  我急中生智,说:“你把脚抬高一点,我可以帮你脱。”
  这又是另一个绝妙的点子,姑娘被我这话感动得流出了泪,因为她觉得我们两是在风雨同舟,我以前也没这么想,但是今天突然也这么想了。
  她的鞋子真好看,流线型的设计、光滑的表面,在水珠晶莹的下雨天变成了水晶鞋。我要是是一个王子就好了,我忍不住想,我要是一个王子,我不用去看艳舞表演,而和她参加一个舞会。我又闻了闻了她的鞋子,真香!是高级香奈儿的香水味儿,我忍不住去舔一下,当然,我亲爱的读者,你们都知道我不会有那么变态,我并不能像一个变态那样去舔她的鞋子,那是不文雅的,我只能把它撕成碎片一块一块地当做今天的晚餐。
  “好吃吗?”姑娘问我。
  “你吃不吃,我还有几块。”我说。
  “我不想吃,我穿过的鞋子再吃下去,会让我觉得很恶心。”她认真地说。
  “牛皮的,像牛肉干。”我笑着又吃了一块,“还有点香水味,我说不准那是个什么味儿。”
  “你是说妈妈今天早上杀虫剂不小心喷到我高跟鞋上的味道?”
  我感觉一阵眩晕,晕倒在地,口吐白沫……
  
  姑娘给了我两耳光,让我清醒了过来。我看着她,看着她有些腼腆的短发和端庄的红脸蛋,再看了她雪白的颈项,看了她微微露出的乳沟,我看着她的牛仔裤在太阳的光辉下发出白色的蒸汽。
  “天晴了?”我问她。
  “恩,今天上午刚晴。”她的小虎牙又蹦出来吓我。
  “钢琴?”我笑了。
  “别笑,你差点死了。”她笑我。
  “我不想死。”我看着桥下的小河那些生机盎然的野鸭子,想到了上个世界八十年代的西雅图,那座在黄昏下孤独的城市,曾经有多少美丽的梦想随着轻松的爵士乐冉冉上升。
  “你还要我背你吗?”女孩儿拉着我的手,轻松自如地把我举起来。
  “你上瘾了?”我揣摩着说出了这句话。
  “恩,你好轻,好轻,好像没有重量。”她说话的时候,天空中飘过一架民间自制飞机,几个学生在那上面张牙舞爪并掉进了桥下面的河里,野鸭子被吓得飞到了南方。
  “那你背着我回家吧,我不看艳舞表演了。”我说。
  “我可以和你一起住吗?”她问。
  “我不认识你。”我担心她成为我的一个癌症。
  “可是我很了解你啦!”她抿着嘴笑,不愿意让我看到她的虎牙(她终于明白这是不雅的。),她又说:“我给你做了人工呼吸,你十天没刷牙了吧!好臭。”
  这致命的弱点击垮了我。我倒在了她的背上,双手可以摸到了她的胸部,我觉得她是一个心胸坦荡,宽宏大量的女孩子,我真想接纳她。
  阳光在我的背后射过,地板上全是她的影子,她坚强地走入了暗影,连擦汗都忘了,我替她擦掉汗水。已经是周五的黄昏,几栋大楼的间隙有光与影的纠缠,好看极了。当我被这些美妙的事物濯洗尽心灵的污秽的时候,我决定把这个可怜的无家可归的女孩儿留下来。
  我说:“好吧,你来我家,不过只能和我一起睡哦。”
  “什么?”旁边一个刺耳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那么怪异,也让人清醒,我发现我正坐在一辆公共汽车上面,我旁边的妇女惊讶地看着我。
  我操,一个梦,我做了一个梦。还说了一句奇怪的梦话。
  那个妇女用她的耳光教育我沉默是金……我操,一个梦,我刚才只是在公交车上睡着了,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还说了一句奇怪的梦话。
  我吓得一哆嗦,看艳舞表演的门票掉落出来,那个妇女又捡起我的门票,只看了一眼,就好像看到了一个肮脏的史莱姆一样尖叫道:“变态!变态!”
  她用高跟鞋踹我的蛋,我日,疼死了。司机连忙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这家伙是一个变态。”妇女说。
  我扶了扶眼镜,毫无疑问,确实是一个变态。
  “别怕,我打电话报警。”
  妇女倒在了司机的怀中,司机拨通了电话,前面的老奶奶用鄙夷的目光看着我,这目光曾经出现在她三十二岁看着自己男人从妓院里出来的那个温柔的清晨,后面那排的男人在呵呵呵地笑,我猜他们兜里也有一张艳舞比赛的票。夜色降临了,我本可以趁着夜色跳窗而出,但是一回味起那个梦来,我觉得:做什么都是枉然,我已经做好准备缴械投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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