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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刚爆发那几年，罗斯布兰奇小姑娘是我的邻居，她和妈妈住在一起，很淘气，麦子色一样的头发，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起麦角碱，留海熙熙攘攘还有点儿翘，漂亮的眼睛像洋娃娃，苍白色的嘴唇令人回忆起她当年吃奶时候撒在身上的母乳。精致的小鼻子，典型的欧洲人，小巧的小手儿，又白又嫩，这也是门外几个小叫花子垂涎已久的美餐，不过好在有我这么护花使者，让她得以长到到12岁，出落成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正在欲火中度过她可悲的花样年华。 那是在战争即将结束的那一年，第三帝国像狗一样在我们的小镇上苟延残喘。虽然我也是德国人，但是我对法西斯没有好感，因为我是一个正人君子，对希特勒无情的恨！正义啊，爱与和平都充盈我心，而我这点儿小心思也在传给了罗斯布兰奇，她喜欢听我讲法国巴黎革命时期革命党人用鲜血和汗水捍卫巴黎公社的无政府主义的故事，她觉得应该同情弱者，怜爱小动物。 因为我是一个革命的人，性格比较急躁，言辞比较冲动，相对于那些费边主义忠实的信徒，我的一举一动更能够引起当局的注意，于是他们把我和我的妻子软禁在家中，让我们夫妻两过约翰列侬和大野洋子那种与世无争的生活。没有办法，罗斯布兰奇从此将失去一个导师，从而走上她的毁灭之路。 一天夜里，德国人的汽车的汽车灯发出的灯光照亮了这个城市，所有德国人都被奇怪的光波吸引了出来，大家想看看这些德国兵有没有准备投降，哪知道这些德国兵——可怜的法西斯最后的残余并没有准备投降，他们装着一车犹太人准备搞大屠杀。听说这批犹太人是从波兰、华沙、罗马利亚辗转运来的，要是不出意外，很可能将在未来的十天内了结他们。 罗斯布兰奇也看到了犹太人，他看着在这些老弱病残的犹太人里面有一个长得很好看的黄头发小伙子，他胸口佩戴着黄色流星，带着深黑色的帽子，眼睛和鼻子都是灰色的，她想，要是这个孩子能够吃得饱一点是不是会显得更可爱呢？那个黄色头发的孩子仿佛猜中了罗斯布兰奇的心思，他望向她的住处，看见了她的妈妈，她的弟弟。他多么想成为这个家庭中的一份子，可惜她只是一个犹太人，在当时，犹太人是禁止和日耳曼人结婚的。 为了引起罗斯布兰奇的注意，让她知道他非同一般，于是在押解的路上，那个金发小伙子从汽车里逃了出来，他跑啊跑啊，跑过的都不是路好像都是麦田，这些麦田就像罗斯布兰奇的头发，他正在她松软的头发上跑跑跳跳，多么快活，集中营的日子不好过，好不容易看到个女人，不卯足劲儿让她明白自己的爱，那将是多么遗憾的一件事情。 天真善良的罗斯布兰奇喜欢那个孩子，我当时看见了她火一样的眼睛，我作为一个长者本来应该提醒他不要和犹太人走得太近，虽然他们天性善良，当时目前纳粹当道，固然不能做纳粹的朋友，但是也不当犹太人的情妇啊！我年轻的小姑娘，15岁青春期爆发的小美人，你怎么能够如此轻易地爱上一个犹太人呢？只可惜我被关了禁闭，和妻子一起过着约翰列侬和大野洋子一样的生活，我没有办法出去提醒我的邻居罗斯布兰奇，我为此而抱恨终生。 现在在来看看那个逃跑的金发犹太小男孩的遭遇吧！本以为可以跑到小姑娘的面前，没想到，被镇长拦住了，镇长说：“你个犹太小杂种，你应该回到车上去。”然后一只手就把它提到了军官的面前，他看着军官笑，可军官却没有笑，他绷着脸，像看一个牲口一样看着小男孩，他装着很生气，装着想要用凶暴的手段对付他，装着是犹太杂种的敌人，其实他并不恨她，他其实是想杀了他来取乐，纳粹就是这样变态。 小男孩被抓走之后，他的情人，可怜的罗斯布兰奇，麦子色的头发的小姑娘，开始追寻自己的恋人，他跟着汽车的脚步，走过一条小河，河面上自作多情的鸭子，梳理着自己的毛，发现自己没有小罗斯布兰奇美丽漂亮，多么自惭形秽啊！她也走过了一片森林，还走过一条小路，车辙非常明显地刻印在了土地上，这些符号为小姑娘的追踪提供了便利。她追啊追啊，像一个追风筝的人，他追到了一个安装着铁丝栅栏的地方，这是关牲口的栅栏，上面还有电，小罗斯布兰奇摸了摸，被高压电打得老远，摔在泥巴里面，头发全都倒竖起来，她想：啊！啊！这玩意儿竟然真起作用。而关在栅栏里面的小犹太佬还在笑这位美丽可爱的德国美少女。她再次走近了牲口棚，黄头发的犹太小男孩就坐在她的面前，他无力、虚弱，小女孩儿想：我的天，我当时怎么没有注意到他这么虚弱呢？然后她走得离小男孩儿很进的距离，问：“你叫什么？” 小男孩说：“我叫阿贝尔希特勒，我妈是个犹太人。”他是在讽刺希特勒，小姑娘没有明白，他说：“那不是你的名字，一般犹太人都叫什么以撒、摩西什么的。” 犹太人像牲口一样发出猪哼哼哼的笑声。罗斯布兰奇奇怪地看着他们。小男孩说：“好饿，我两天没吃饭了。” 罗斯布兰奇看得出他们确实很饿，她就拿了一块面包给这个小男孩儿。又问：“你叫什么？” 金发男孩吃了一块面包就像嗑药一样来劲儿了，他说：“听着，小姑娘，我叫约瑟夫，我爱你，并且我还想吃一块面包，你要是也爱我，就应该像一个犹太人的妻子那样再去拿点面包和点心回来。” 可怜而没有辨别是非能力的罗斯布兰奇回了家，她又拿了几块面回到约瑟夫的身边。约瑟夫吃过之后，更生气了：“难道你没有看到我妈妈和我的家人都饿吗？你只给我拿面包为什么不给他们也拿？” 罗斯布兰奇又再次回到家，又取了几块面包。妈妈看到她奇异的举动大吃一惊。打开冰箱，发现没两块面包了，还有果酱也没了。他歇斯底里地喊道：“罗斯，你给我回来，你和你那败家子爸爸一样，只知道往外面拿东西。你把我的口粮拿到哪里去了。” 妈妈的质问令罗斯布兰奇发了疯，他说：“你这个法西斯养的婊子，你背着我的面和镇长干的好事以为我不知道。” 她妈妈脸红了，问：“谁告诉你的？” 罗斯布兰奇说：“隔壁的陈叔叔告诉我的。” 气愤的妈妈非常发怒，决心问我这是不是真的。他离开了自己的女儿，来到我的家，我虽然被关了禁闭，但是日耳曼人我还是可以见，他妈妈火一样的双眼看着我浑身不自在。我的内人对她说：“大嫂，息息火。气大伤肝。”可是失去理智的罗斯布兰奇之母不理解我内子的这番美意，对我破口大骂。我笑着说：“骂得好，骂得好。” 他看我不发怒，反而觉得我侮辱了她的人格，她当时多么想自尽啊！还好我拦住了她。我拦住了她，我说，我之所说她喝镇长乱搞，第一，这是真有其事，不是我杜撰，第二，我是处于爱她的女儿，因为我只是想她的女儿不重蹈覆辙做一个人格上健全的日耳曼人。这些和二战没有关系，我只是启发她不要像她妈妈这样为了几天的口粮出卖自己的身体。 这妇人突然哭了，她说她因为自己堕落，也管不好自己的女儿，今天早晨女儿拿着许多吃的去了犹太人的营地。我一拍大腿，心下说：不好。然后我和她妈妈决定去营地找她。 此时已经是初春，番红花开得到处都是，而墨西哥移植过来的黑色牵牛花让我们老是产生幻觉。我看着她的妈妈，好像看见了她一样，当我走近她妈妈的时候才发现不是她（她妈妈也告诉我她看我好像看见了那个黄头发的犹太杂种小男孩。我告诉她不要有这么严重的种族歧视，那样以后会很不好办。）我们穿过小河，丑小鸭已经在和她妈妈学游泳；我们又翻过森林，沿着车辙再次来到那片电栅栏面前。可是，举目一望，可怕的事发生了： 电栅栏已经被拆卸，犹太人无影无踪，而电栅栏的外面倒着一具可怕的尸体，那具尸体正是死去了一段时间的罗斯布兰奇。她妈妈很伤心，虽然平时她们经常吵架，可是到了罗斯布兰奇死的时候，她妈妈还是哭得很伤心。我看着她那头麦子一样的头发交织着泥巴，有点畸形的倒竖着。这是1949年的春天，还有点儿冷，看过罗斯布兰奇的尸体，参加了她的葬礼之后，我得了一场大病。我的妻子一直都在照顾我，1953年前后，我们生了一个儿子，为了纪念小英雄罗斯布兰奇，我们儿子的名字也叫罗斯布兰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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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5 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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