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为首页收藏本站繁体中文

轻之国度

 找回密码
 注册(右键在新窗口打开)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楼主: NJoy
收起左侧

[完结长篇] 【幻想系】〖 辉 传 〗(第一卷完结)

[复制链接]
 楼主| 发表于 2008-6-15 01:14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impp 于 2008-6-14 02:03 发表
怎么说呢。。。。。。如果您不想接受的话就随你喜欢吧,我喜欢的风格和大家的倒是差不多。

如果你希望的话,我也可以礼貌的称赞一下,“好文章阿!”

怎么会不接受呢 我很清楚凭目前这种水平所写出来的东西会不被喜欢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所以 才要询问更多获取更多来进一步地不断提高啊
发表于 2008-6-15 16:16 | 显示全部楼层
首先想说...到了今天才知道什么是原案的寡人果然很白痴啊...
其次...老衲感觉世界历之后跳跃幅度有点大啊...不...经历了1222+年之后还存在的国家...咱果然还是没办法接受的...
最后...正文还是和原案分开的好...此外,很多描写文字过多的地方最好写成叙事诗,段落间的格式也再调整一下就好了.
对于剧情因为还是未知数洒家就不乱说了...祝早日顺利大收获完结~~~

ps.感觉主角很渣的本人路过...

评分

参与人数 1轻币 +10 收起 理由
背叛者的挽歌 + 10 认真回复

查看全部评分

 楼主| 发表于 2008-6-16 01:11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DK77 于 2008-6-15 16:16 发表
首先想说...到了今天才知道什么是原案的寡人果然很白痴啊...
其次...老衲感觉世界历之后跳跃幅度有点大啊...不...经历了1222+年之后还存在的国家...咱果然还是没办法接受的...
最后...正文还是和原案分开的 ...

哦 原案那个我忘了改了 去改

叙事诗这个想法真不错啊 不过我对此不擅长啊

还是要感谢你的建议

PS: 主角的话 一开始确是想让他渣一点 感觉这样以后发展的空间也会大一点吧
 楼主| 发表于 2008-7-14 09:3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话 辉与覆雪的藏尸谷


在经过了千辛万苦奋力攀爬之后,良穗终于登上了陡峭的山坡,手撑膝盖大口大口喘气的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冬装校裙已经残破不堪了。

不过令他欣慰的是脚下已经是共和国的土地了,而且是如此的美不胜收。

虽然顶着寒冷朔风的吹拂,但良穗还是直起身子向着山下眺望。他眼中所见的是一块四面环山的谷地,只有在远处的山坳间似乎有着一条出口。而在山谷的正中央是一大片湛蓝得要让人窒息的湖泊,平静透明得,就好像是用一整块蓝宝石做成的镜子一样。围绕其旁的,只有几棵零散的云杉,就如同一个个保护着绮丽瑰宝的守卫。

此外,配合着周遭初雪突降的一片洁白境地,耳听着不胜重量而从云杉上落下的积雪的奇妙声音,这一切的一切都使人想要忘我地赞叹不已。甚至附近那,镶嵌在夕阳金光灿烂的余辉中,巍峨耸立的无名山峰,也宛若是个天神一般,在云端上,和良穗他们一起心旷神怡地俯瞰着这幅美仑美幻的稀世画卷。

不过虽说此地看似了无人烟,动物又像是都去冬眠了,能见到的除了在天空盘旋的石像鬼以外,就只有出来觅食又匆匆离去的一头角鹿了。但是,这并没让良穗觉得有多么的孤寂荒凉。相反,他却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恬淡怡然、安详静谧之感。

虽然想要立刻就跑过去拥抱这难能可贵的自然美景,可上山容易下山难。上来后都快站不住了,又要如何才能下去呢?

这样想着的良穗,准备向自己身边的那个人救助。可是,

一旦看着她的时候,就要难以自禁地回想起之前的战斗以及其后的话语。

如临噩梦,心有余悸。

似鲠在喉,无法释怀。



几小时前。

在枪林围堵之中被要求补充灰素,良穗可谓是不知所措到了极点。

可更令他难以置信的是,自己所紧紧怀抱之人,竟转过身,面对着自己,双手托腮,扳起了自己的头颅,并直视着自己因讶异而睁到了极限的双眼,且将她的整张脸,贴了过来。

于是,良穗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灵魂出窍恍如隔世飘然欲仙的身不由己之感。

他被莎波兰,娜安·波可兰强行征收了灰素。

之后发生的一切,对于跪倒在地的他来说就好似异象幻影。眼中所有的人物都在扭曲颤抖,像是周围的大气被剧烈炙烤了一般。

其中,娜安在使得灰素得到补充之后,似乎用她的双手描画出了一个扁长的月牙形辉纹。那个奇特的月牙放射着朦胧的红光,而当红光突然转变为刺眼的蓝光时,娜安将之投入了地面。之后便是,地动山摇。

整个学校都在发狂似的上下左右的来回颠晃。大地和墙壁都出现了裂缝,无数的碎石瓦砾被倾倒而下,一片人惊马嘶之象。骑士团也顿时方寸大乱,原本严密的包围队型也即刻土崩瓦解。

但在另一边,就犹如是奇迹一样,在整个学校所在地之中,就只有良穗和娜安他们两个所站立的位置,没有任何危险的征兆。而且更令人惊诧万分的是,只要他们走到哪里,哪里就会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一样完全平静了下来。

就这样,当其他人都举步为艰,蹒跚难行的时候,娜安则像抓着一只小动物一般拎拽着良穗,轻松自如地走出了学校,并逐渐消失于人们的视线之中。



在离开学校足够远之后,终于唤回双脚感觉而不再麻木的良穗,盲从地行走在娜安的身后,甚为惋惜,懊丧不已。

“还以为是接吻呢。”良穗小声地哼哼着。

但其实比起这个来,良穗心里更不满自己的怯懦。

虽然从小被当成女孩子看待,并久而久之地逆来顺受地习惯了自己女性的性别。但自那次与娜安的相遇开始觉醒了男性的自我意识后,良穗更希望自己能作为一个男性而引起娜安的注意。虽然并不是说只有坚强勇敢才是显示男性的象征,羞涩懦弱也并非女性的特权。但总是让一个女孩子来保护自己,实在是让良穗的心里变得有那么一些不舒坦。

“我到底该怎么办啊?”良穗唉声叹气地自我询问道。

“担心今后的状况吗?”

“嗯,这倒也是个问题。在那样大闹了一场之后,看来是不能再在公国呆下去了。之前刚让一个魔女逃跑了,之后娜安就紧跟着出现,这样一来,他们很可能就会像对待巫族那样四处追捕我们。不过说来还真没想到,那个在温泉所遇到的巫族魔女,也不是长得像传闻中那么可怕嘛。”

“谢谢你哦,不过其实我并不是什么巫族。”

“是吗?那你是........哇啊~~~~~~~~!!”

夸张的惨叫响彻云霄,一张突然出现的似曾相识的面孔把良穗吓了个魂飞魄散。

看着这个笑眯眯对着自己的少女,良穗哭喊着寻找着娜安的身影,而这才发现,在自己胡思乱想期间她已经把自己给落下老远了。

“大叫什么啊!”可就在一眨眼,原本一直独自走在前方的娜安,竟然瞬移式地回到了两人的身旁。

“她........她........”良穗指着身边的少女,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怎么了,不是一直都走在你的背后吗?”

“什么?”

惊魂未定的良穗转过头去,看着那张或许永远都不会褪去的温暖笑脸,正扬起嘴角对自己说道,

“哎呀哎呀,我们又见面了呢,可爱的小男孩。”

“什么~~~~!!”这次似乎轮到娜安被吓一大跳了。

“男....他是男的?!”

“对啊,难道说你没有用你的那双眼睛来做过确认吗?”

“眼睛?眼睛什么啊??”

疑惑不解如此询问着的良穗,马上发现了答案。只见娜安正对着自己从头到脚的打量了起来,那双珍珠般光洁的眼眸,似乎隐隐放射着淡淡的红光。

“真的是个男的啊。”

娜安的话语让良穗的脸庞迅速熟透。

“不过也没差啦。”

“没,没差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娜安以一种转过身去继续赶路的姿势说道,“对于我来说,主人是男的还是女的,或者是人类还是别的什么,都完全没有区别....”

“请收回这句话,你这样的想法对我来说是种困扰。”良穗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这是主人你的命令吗?”

虽然被对方的背影像是野兽般地狠狠盯视,但良穗依然咬牙出声。

“没........没错!!”

“哦,是吗?”娜安顿了下,“既然如此,那我会遵守的,但主人有一点你也给我搞清楚。你是人类,而我是莎波兰,我们是不同的,不要说是同族了,我和你根本就已经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存在形态。我看你就好像你看动物那样,你从来都不在意也不需要去知道动物的性别或是其他什么的吧。而我,也是如此。”

良穗绷紧了肌肤并微微嘟起了嘴,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变成现在这个状况的,也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如何开始的,他甚至不知道内心怎么会这样难以理解地恼怒异常。但他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在这僵持的空气中,他们两个中谁也不会比另一个先挪动自己的脚步。

然而,有人却在他的脖颈上吹了一口气。

“啊!”

良穗又一次大叫着跳向一边,慌乱地用手捂着被吹到的部位,恐惧又略带不解地看着那肇事之人。

“哎呀哎呀,虽然一直看着你们两个可人儿亲热下去也不错,但是呢,”看着良穗又恢复常态,而娜安板着的面容也有软化的迹象时,长发少女柔声而言:“我们还是要逃命的啊。”

................

“说来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吧。我叫伊芙,塞斯尼纳人。”

介绍到此就为止了,而良穗则满腹狐疑。

若不是伊芙极其肯定地告诉他在阿里尔格纳司长脊山脉东侧还有着这样一个国家的话,良穗绝对会认为对方是在开玩笑来故意捉弄他。

在那之后,良穗和娜安也通报了自己的姓名。



“那么,你们原本准备怎样离开公国?”

“怎样?就是一直向北........”良穗的声音逐渐地轻到连自己也快听不见了。

“小娜安呢?”

“别加小字!离开公国的话,自然是从西北的关口走。”

突然,一头长着猫头鹰脑袋的石像鬼在伊芙的背后着陆,良穗自然是被吓了个半死。

“别害怕,它是我的伙伴。”伊芙一边笑着一边安慰道。

“这么说来,那次也是....”

“啊,也是我。本来想把你救出来的,毕竟也是因为我所造成的困扰。不过后来的发展看上去很有趣就.... 嘻嘻。”伊芙抿了抿嘴,“而且现在还是回到正题上吧。”

她看着娜安,收起了笑容。

“咕噜它刚才告诉我,关口那里已经驻扎下大量的公国士兵了。”

“那又怎样。”娜安不屑地回答道。

“难道你想又用武力来硬闯吗?”

“如果他们敢以武力来阻拦我的话….”

“那么也就是说,你要在短时间内再次对他强行征收灰素咯。”

娜安沉默了下来,而一旁的良穗则一脸茫然。

“那么我们应该从哪里走。”一段沉默过后,娜安像是好不容易做出了一个选择。

“你应该知道公国和共和国之间绵延数百公里的天然分界吧。”

“斯伊尼尔佩山脉吗?那里确实会有很多因河水侵蚀而形成的山口,不过....”

“不过就现在的情形,应该会有巡逻队把守。”

“那怎么办,要么让它带我们飞过去吧。”良穗插嘴道。

“小咕噜虽然已经长得足够大了,但它还是无法负载三个人的重量的啊。”

“那么,”娜安无奈地叹道,“也只有那样了。”

“嗯,只有那样了。”

“是什么啊?”

“爬~~山~~咯。”


未完
 楼主| 发表于 2008-7-18 00:21 | 显示全部楼层
“救命啊~~~~!”

这声突如其来的尖锐呼喊,就好像一支向空中射去的利箭,把良穗游离的思绪,再次拉了回来。

循着来声的方向而去,似乎是在山脉北坡不远处的几棵云杉之中。一行三人踩着凹凸不平的山石路面,匆忙赶过去后,发现求救的,是个有着一头好似初春嫩草般,淡淡碧绿色头发的娇小女孩。而在她面前,正凶神恶煞地杵着一头怪模怪样的巨形白熊。呲着的尖牙上,滴沥着来自于女孩手臂的鲜红血液。

“你不要害怕,我们马上就来救你。”见此情形,良穗急忙出言安慰。

“不!不是我,”可那女孩却连忙加以否认,并浑身发抖着用手指着身边的白熊,说道,“你们快点来救它!!”

“诶?”

良穗一下子楞住了。仔细一看,原来白熊有一只前爪被一个老式的捕猎机关给夹住了。

“我想把它救出来,”只听女孩继续说道,“可每次只要我一伸手它就会咬我。”

果不其然,在女孩的手臂上,确实就有着多处是属于这头野兽的咬痕,血迹斑斑的。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你还要继续去救它?”一旁的娜安突然出言问道。

“因为我是这么想的,它之所以会咬我,可能只是由于它陷入到了危险之中才会这样做的吧。所以,它会把在这个时候,外界对于它所实施的一切行为,都判断为‘危险’,而进行防御自卫式的攻击。因而,‘咬人’这个时候,对于它来说或许只是一种本能。被它咬到,也只能说是我自己运气不好吧。但是,”

女孩的神情似乎有些变化,显得较之前更为的坚毅。

“帮助它,并且可以救助它脱离这个已经危及到它生命的困境,对于我个人来说,虽然算不上是本能吧,但应该,也是我的一种坚持。因此,我无法仅仅因为他要咬我的天然本能,就轻易舍弃了我要去救它的坚持。”

听到这里,娜安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

“但动物的咬,很多时候也并不都是代表着攻击的。”伊芙的柔声却在众人的身后响起,只见她一面走向白熊,一面继续说道,

“对于我们人类来说,是有着‘握手’这样一种,已经达成共识了的,表示双方友好的方式。但对于许多动物来说,它们即使能够理解这种符号性质行为其本身所包括的含义,可它们的身体构造却几乎都并不具备有握手的条件。它们不可能用握手来表示友好,它们自己所表示出来的友好我们也未必理解的了。然而,这不代表它们就不会去友善地对待他人了。事实上,动物们往往有着一种到几种属于它们自己的,表示友好的方式。而这之中,咬就是其一。本来若是以他的咬力,也不会只造成如此浅显的伤口。”

说到这里,伊芙蹲下身并回头看了眼另外三人,“所以说,从出身就武装着尖牙利齿的种族,是并不会就因此失去了友善的,只是其表达的方式,普通人并不理解罢了。”

这句话感觉上意有所指,但包括其是单单针对着三人中的某一人而言的,还是说给每个人听的这点在内,良穗在当时都没能理解。

语毕同时,机关也悄然解开。而那头白熊则从头到尾都一反常态乖乖地坐着,一动都没动过。

“太好了!”看到白熊终于脱困后,女孩犹如放下了一块心中的大石头。

“要不是你们来了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瑞娅·克勒诺斯,叫我瑞娅就行了,共和国人,就住这附近。说来,各位也是来看雪山而迷路的公国游客吗?”

“哦........啊........是啊,是啊。”良穗吞吞吐吐地搪塞了过去。

“虽然雪景确实也是不错,但我本人更推荐春天时节来这里。因为到那时,这里的山峦都会积雪融化,并铺满了绿油油的草地。草地上还会开遍各色艳丽的,就只有在这里才会生长的耧斗菜和龙胆。”

像个不愿错过难得客户的导游,瑞娅如数家珍般不停地说道,

“特别是,各种各样的动物,像是绵羊、角鹿和马,都会跑出来到这里觅食。而漫山遍野上,也还会有到处飞翔着的蝴蝶,绝对是漂亮极了。”

“那为什么看起来这里像是没什么人来光顾的样子呢?”

良穗不假思索地说出这一句话后,就马上发觉到自己的言语出了问题。

只见小导游瑞娅垂头丧气地回答道,“因为这里地处偏僻,很难找到,再加上,名字又不好听。”

“什么名字?”娜安也有了些好奇。

“藏尸谷。”

瑞娅低着头,轻声细气地说了出来。随即,又大声嚷嚷着解释道,“啊,啊,别害怕,别害怕,没有藏尸的,真的!只是古时候,不知道是谁恶作剧地给起了这么个名字。”

“原来如此。”

“而且由于现在还是冬天,今天虽然难得比较特别,但在平时,来共和国观雪的游客们,一般都喜欢去更高的山峰那里,这里的雪景有些普通,也不适合滑雪,至于动物也都冬眠了。这么说来还真奇怪,熊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冬眠了啊,可不知道为什么它却还在外面。不过它长得也不太像熊。”歪着脑袋的瑞娅,用食指点着自己的颧骨,一副怎么也想不明白的模样。

“那是因为,”这时,已经为白熊治好脚伤并站起来的伊芙,笑嘻嘻地拍了拍白熊的脑袋说道,

“他是我的伙伴。”

“诶~~~~~~~~??!!”良穗惊讶着大叫了起来。

“去公国的时候不方便带着他嘛,所以就放养在了这一带咯。不过,你也真笨啊。”说完又对着硕大的熊头拍了下。

“那么....你让我们爬山....其实....只是为了找它?”

“没错。”

“你也稍稍否认下嘛!”

“不过找到他也是有用的喔。”

“有什么用?”

“有了他,下山的时候就方便多了。”

“要怎么办?”

就像是一直在等待着这个问题似的,伊芙双手一撑腰,昂着头,自信满满地说道,

“看着吧!”



于是,四人一熊走出云杉树林后,来到一块不太倾斜的平地。在伊芙的指挥下,白熊开始用它那厚实的两只前掌,把积雪以及某种粉末混合起来,并堆得方方正正的,之后则将身体像海龟孵蛋一般,紧紧地孵了上去。

“小良穗应该学过的吧,”伊芙一面指挥白熊,一面对良穗开口说道,“人为什么能使用辉灵术是因为在我们体内有着灰素的关系。所以在释放灰素,并与外界辉素,于辉纹的作用下,产生反应,生成辉能后,我们才算完成了辉灵术。”

良穗点了点头。

“而你也应该是这样被教导的吧,辉灵术是人类才有的特权。”

“不是的吗?”

“当然不是的。事实上部分动物体内也是含有灰素的,所以只要给它们附上相应的辉纹,并加以训练的话,它们也能够使用辉灵术,虽然一般情况下,只可以使用特定的一种辉灵术。而我的‘雪团’能做到的就是,使水结成冰。”

就在此时,某种绿色的光芒开始在白熊的肚子下面闪现。

“而且冰会结在它长长的湿漉漉的毛发上面,这样就会和它的身体连成一体了。那么,你们都坐上来吧。”英姿飒爽地翻身上熊的伊芙,招呼着还在原地楞着看的其他三人。

“要滑雪咯。”



一等娜安、良穗和瑞娅依次地在伊芙的身后坐了上去,看起来很笨重的白熊,就以让人震惊的灵巧动作,迅速地站起,四脚用力一蹬,并随即缩入身体后,借助着腹部之下的冰块,向着山下滑了下去。

速度不断地加快着,两边的景物也越来越看不清了。眼中能分辨的就只有一棵棵一晃而过的云杉的身影,而耳边则响起了凛冽寒风穿越的声音。

“不对,”良穗用自己最大的音量喊道,“我还听到某种劈劈啪啪的响声。”

“哦,”伊芙也回以相应的分贝数值,“那应该是冰块碎裂的声音吧。”

“什么?!”

“雪不够厚,碰上石头了会裂开很正常嘛。不过不要紧,路程不长,碎之前应该会到的吧,大概。”

但伴随着长长的“不会吧”的哭嚎,预计终究是错了。

在离谷中湖泊还有一点距离的时候,冰块全部碎裂了。但也在同时,那头白熊敏捷地纵身一跃,触地时探出四肢,牢牢抓住地面,稳稳站定。然而除却伊芙的三人,却都从熊背上被甩了出去。

其中,娜安以优美的身姿轻巧地着陆。而另两人则都不出意外地,摔入湖中。

“幸好我家就在那里。”

浑身湿透走上岸来的瑞娅,面对着同样湿透的良穗用手一指。顺着那个方向看去,只见在湖对岸的一处高地上,有着一座大斜顶的低矮小屋。



走进小屋的良穗发现,在客厅里还坐着三个人。

右手边靠近大门口的,是个戴着绒线帽的弱态盈盈的年轻女性。坐在她边上里侧的,是个有着和年龄不相称的灰白头发的大叔。在大叔的对面坐着个老者,大胡子外加一头白发。

而此时瑞娅也忙不迭地在一旁开始了介绍。

“他们都是从公国来的游客,”只听她这么说道,“分别是,良穗小姐、娜安小姐和伊芙小姐。而这边的几位,也是来旅游的。那位老爷爷叫作汀斯利。那位叔叔叫作沙里奎托斯,是位画家。边上的是他的助手,科蒂丝小姐。”

老爷爷向着包括有些脸红的良穗在内的所有人问了声好,画家则看也不看,倒是他的助手很和蔼却无奈地赔了个笑脸。

瑞娅继续说道,“野菜我已经采来了,晚饭马上就可以开始做了。不过,先要带他们去自己的住房以及沐浴更衣。请各位梢候,一会就好。”

对此,汀斯利老爷爷连连摆手,“不用着急,不用着急,慢慢来吧。”

画家却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而他的助手则只能再次又用很无奈的笑脸回应着,从习惯了的样子上看,这种情况似乎早已是家常便饭了。

气氛僵硬,可作为房屋主人也是唯一的招待员的瑞娅,却一点都不介意,甚至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这种僵硬一样。反倒同样是客人的良穗感觉很尴尬,急忙跟着在前带路的瑞娅离开了客厅。可没想到,他却突然听到身后的娜安,用只有他和其后的伊芙才听得到的声音,说了一句,

“明天黎明时分就走。”


第四话 完
 楼主| 发表于 2008-7-21 21:0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话 辉与月下的藏尸谷


在说了那句话之后,娜安就再也没有吭声。

可能是还对之前的话语心存芥蒂吧。这样想着的良穗不自觉地抿起了嘴,导致自己的双唇向前微微努动了几毫米。之后同样一言不发。

由于人多房间少的缘故,良穗、娜安和伊芙这三人被一起分在了同一个房间内。位置处在二楼的东面,西面则是画家和他的助手。中间的走廊一边可以通向二楼的露台,另一边可以通向去往一楼的楼梯。作为小屋的主人,瑞娅住在一楼,而那位老爷爷也住在一楼的另一个房间中。

来到属于良穗他们的这间房间后,感觉上,虽不宽敞,但却很明亮。房间内部也已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收拾得整整齐齐。步入房内,云杉木做成的地板,踩上去吱呀做响,很是清脆。家具也是云杉木做的,不多,但都很别致而富有情趣。

靠门处有一张铺着纯白丝绒床单的双人床,摆放的位置很不协调,应该是改造以后硬加进来的。说是双人床,虽然以他们三人的身型挤一挤应该也是绰绰有余,但想到这里的良穗,还是不禁脸红了起来,背对着那张看上去很温暖的大床,向窗户走了过去。看来瑞娅还没有发现他的真实性别,而自己穿成这样似乎也不好说明了。

在床的不远处,有一个似乎是纯手工打造的书橱,里面放着几本小说,几本民间故事集,一本《辉灵术入门》,好多本历史书籍,像是《共和国史》、《帝国志》、《世界通史》等,还有几本《亚历山大英雄皇帝纪闻录》这样的人物传记。其中有些看上去是新加的,而有些则已经放了很久的样子,但无论是哪一本,都实在不像是一个小女孩会爱看的书籍。想必,这些应该都是瑞娅父母的收藏读物。

此外,在房间内靠窗的位置有一把扶手椅,平时应该就是坐在那里借助阳光来看书的吧。良穗走过去,准备摸摸椅子的扶手,并产生了一种很想要坐上去试试看的感觉,但同时又觉得主人在场这样做会很不好意思。而为了掩饰自己已经伸出去的手,替换这个举动,良穗便打开了窗户。探身向外,这个山谷秀丽的风光又再次地映入眼帘。暮色已然散去,星光开始点亮,而那片明净的湖泊,依旧镜面般纹丝不动。一片笼于夜下的白茫茫之中,同样是白色而几乎察觉不到了的,被放养在屋外的“雪团”,正在一棵云杉树下,打着呼噜,睡起了懒觉。至于“咕噜”则停在了树桠上,梳理着羽毛。

但毕竟现在是冬天,时刻又到了傍晚,打开窗户后袭来的刺骨寒风,让之前还被摔入湖中的良穗猛然打了一个冷战,立马关上了窗。此时在一旁的娜安,嘴角上似乎出现了埋怨的神色,这更让良穗在一下子羞愧难当的同时,心底里隐隐出现了一缕阴郁。于是,在问清了浴室的位置之后,良穗就径直离开了,耳中就只听见身后伊芙在向瑞娅询问着地形什么的。



浸泡在一缸舒适热水中的良穗,心情却烦闷到了异常,连在水面上吐出的接连不断的泡泡,都像是在吹弹着焦躁的乐曲一样。

为什么她那时会说出那样的话语?而我又为什么会这样敌对似的来回答?这种僵持的局面究竟要延续到什么时候?

良穗知道自己急切地想要改变目前这种状况,可体内的自尊心,或者说是其他某种情感,却在极力阻挠,不愿就此甘拜下风,委曲求全。对于这种情感,良穗似乎可以抓住那么一丝线索,但随即又只是在扯出一片空白之后,再次变得说不清,道不明了。到底是什么呢?

而且此外,就整个事情的起因上,良穗现在去回想起来,也反而越发地模糊了。只是稀疏平常的口角争执吗?不对,并非表面上所显现的,而是更深层次的原因。就好像自己内心中什么重要的事物被触碰,被诋毁了一样,而感觉到自身的存在似乎正在被否定。虽然说起来,良穗以前的生活也是经常离群索居的,总是会被人推挤到关系圈外,而且又在结交价值上被判定为低下。但是如此被一个人从内部,从本质上排斥的情形,还是头一次遭遇。这感觉,特别还因为给他这种感觉的这个人是........

可这时良穗的思绪却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所打断,只听见一个欣快的柔声在外响起,

“小良穗,我和小瑞娅也进来和你一起洗咯。”

拉门声紧随其后。

“什....不要进....”

即使忙不迭地想要阻止这最糟糕的一幕的发生,但终究还是来不及了。

一记尖利的惊叫震动梁檐。



“抱歉抱歉,一时忘了。”安慰抽泣着的瑞娅,伊芙吐了吐舌头。

胡说八道!良穗的愤慨,如此于心中决然地念叨着。不过他那慌乱的手脚,却不知所措地有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此外,娜安也来了。她站在近处,冷眼旁观着。

好不容易止住哭声的瑞娅,对着良穗泪眼婆娑,

“良....穗....我....不怪....你....倡导自由的....费加人是不会....指责你的....性别意志的....”

这都谁给他乱解释的。

“....但是....你下次....再洗澡的时候....”

“什么,你说,我一定保证做到。”良穗一手贴住胸口,一手则捏出三只手指,像是在起誓,又像是在企求。

对此,瑞娅哭哭啼啼地回应道,

“....一定....要....记住锁门。”

哦....

“还有....你的衣服....都....已经破了....我帮你换一件吧。”

“不用你麻烦了,小瑞娅,”肇事者于此刻赶忙插进嘴来,“我有准备。说来,小娜安的衣服也不太象样,一起换了吧。”

良穗这时才想起,娜安原来到现在都还只是赤身裸体地披着自己的那件冬装校服的厚实外套。但绯红的脸色随即就被惊讶的表情所替代,因为伊芙像变魔术似的,不知从哪拿来了两套甚是华贵的衣服,一套男式,一套女式。

“这可是从行省长官府邸带来的高级货哟。”

“原来你是个小偷啊。”

“请叫我侠盗。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快点换上吧。”

几分钟后,良穗我见犹怜地,娜安英姿飒爽地,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等下,搞错了吧!

“哎呀哎呀,这可真是相当地合适啊。”

“哪里合适了?我穿的是女装啊!”良穗大声地抗议道。

“尺寸的问题嘛,小良穗就别介意了。而且,这件衣服很可爱的吧。”

“可....爱是很可爱啦但是,我是男的呀!”

“可你也觉得很可爱的吧。”

“可........嗯。”声音顿时细若蚊鸣。

而于此刻,换了一身泡泡连衣裙的瑞娅,也似乎已经是完全没事了地走了过来。

“啊!”惊讶之情溢与言表,“良穗好可爱!娜安也很帅哦。那么我们一起去餐厅吧。”

算了。

良穗低下头来,看着那长长地拖在地上的百褶裙群摆,兀自哀叹。

未完
发表于 2008-7-23 11:46 | 显示全部楼层
藏尸谷啊~和尸骨袋一样有震撼力的名字啊。
兴趣大大啊~

不过设定这种东西还是留给作者自己看得好,不然内部讨论也行,但是一旦放出给读者看到的话,总觉得很郁闷的说。毕竟是看小说啊,又不是元小说。
至少想蘑菇没有这样做过吧?作者应该把世界设定在只言片语中传达给读者的。
 楼主| 发表于 2008-7-23 23:21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Yalding 于 2008-7-23 11:46 发表
藏尸谷啊~和尸骨袋一样有震撼力的名字啊。
兴趣大大啊~

不过设定这种东西还是留给作者自己看得好,不然内部讨论也行,但是一旦放出给读者看到的话,总觉得很郁闷的说。毕竟是看小说啊,又不是元小说。
至少想 ...

顶楼的历史年表等物目前已经变成了类似说明书一样的存在了

看了的话 应该有助于更容易地理解故事内容 而若是不看 也完全没有影响这样
 楼主| 发表于 2008-7-25 09:28 | 显示全部楼层
来到餐厅,一桌难以想象得到的丰盛佳肴顿时占满了双眼。

摆在餐桌最中央的,是当地冬季里最为经常被人们所食用,也是最为著名的一道菜,扁豆什锦沙锅。而在其周围,则围满了一盘又一盘的鱼子酱、浓汤、虾冻、里脊、肥鹅肝、堇菜做成的甜食、小面包以及奶酪酱和羊乳干酪。每个人的位子面前,还都放着一杯度数很低的果子酒。真不知道这么一大桌子的美食都是什么时候做好的,简直就像是变魔术一般。

自然地,瑞娅在长方形餐桌短边处的主人席落了座。于她左手边的长边处,依次坐着老爷爷、画家和助手。而良穗他们,则以娜安、伊芙以及良穗的顺序在瑞娅的右手边坐下。

坐下的时候,良穗死命地提起过长的群摆,并顺势偷偷瞄了一眼娜安。真的很帅啊,唉我在想些什么他如此这般地再次哀叹道。

席间,良穗也观察了一下对面的三人。

老爷爷的全名叫作汀斯利·马修。“别看我年纪大了,但我还是很喜欢周游世界的独自旅行。”结果到处乱逛,最终迷路进了这个山谷里。

吃饭的时候,汀斯利老爷爷拿出了一副自带的,看起来很是古老而朴素的木制餐具,一边吃一边像是因为品尝到了难得的美味而笑容可掬地恭维着瑞娅。“没想到这里的女主人不但人长得漂亮,连手艺也这么好。今后一定会是个贤良淑德,受人爱戴的好妻子。”之类的话语逗得脸红红的瑞娅连连否定。

而与之就像是完全相反一样,老爷爷身边的画家大叔,进食时却是一脸的严肃。这不仅表现在其表情上,连在对待餐具上,他都是一丝不苟的。

所有的刀叉都摆放得好似平行线一般,而且感觉上甚至都能和餐盘左右最外侧的两点相切了。不但如此,无论是刀、叉还是勺,从外到内的间隔距离都像是精确测量过了一样的惊人的一致。

画家的全名叫作沙里奎托斯·布尔多德利。据说“由于这个山谷的美丽风景而来此写生的。”但是,“说什么慌呢,明明是你到处乱逛,结果迷路的。”马上被其助手科蒂丝小姐给揭穿了。

随着额头上的青筋都暴露出来,画家大叔凶狠地睁开了他那细长的双眼,显出一对在血丝映衬下的金黄瞳眸。“科蒂丽安娜丝,”大叔毫不顾及场合,怒气冲冲地吼道“从现在起禁止你每一束舌肌纤维的运动。”

对此,科蒂丝小姐无奈而悲伤地张大了嘴巴,眼眶里似乎还有着泪水在打转................那你别执行不就好了。

不知是因为这个命令的关系,还是原本就是如此口味。在整个用餐期间,科蒂丝小姐就只对浓汤感兴趣,一口不停地往嘴里灌。此外,鱼子酱和虾冻也会略微少许地碰一点,但至于其他所有的素菜,就是一副完全与己无关似的样子了。看来与外表相貌不同,此人内里似乎也是个怪人。

同样,或者该说是物以类聚吗?那位画家大叔对于自己面前丰盛的食物也缺乏兴趣。除了时不时地抿了几口酒以外,他就只是在高谈阔论。即使是就在眼皮子底下的好吃餐点,也动都不动。

“如今的艺术界实在糟糕透顶。”

高谈阔论是这样开始的。

“不,应该说现在已经没有艺术了!已有所存在的,都只不过是些个狗尾续貂画虎类犬....”他放下手中的酒杯继续说道,“....平庸的模仿,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灵性,真不敢相信这还是人类的作品,根本就是行尸走肉在生硬地涂鸦,简直是对自己创造主的污蔑。”

说到这里,他松了松脖颈处的领结。

“除此之外的,更不堪入目。不过是在自以为是地恣意妄为。一味地宣泄着自己的人生糟粕,对于低俗下作的如饥似渴,沉沦于欲望,出卖给魔鬼,反而将灵魂这一神的最高杰作贬谪为平凡肉体的奴仆。”

眼白再次开始充血。“这是罪孽!这是耻辱!”

之后画家大叔手舞足蹈地就像是个当红角色在演绎着著名的歌剧。“在我看来,美和艺术应是圣灵之彰显!是在理性的指导下,用力量挣脱束缚的伟大时刻!当人类将肉体重新回馈给自然,达成超越灵性,直至神性的终极目标之时,这时,才能真正地在灵魂与灵魂的水乳交融中,演奏出气势雄壮、磅礴恢弘的交响篇章。没错!就如同那场死....”

突然感受到身旁助手的拉扯,画家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站起身,一只脚踩在了椅子上,并即将做出凌空挥剑的动作。

轻咳一声,尽量稳住心跳和起伏的胸肺,放下脚,系紧领结后,画家很绅士地拍了拍椅面,安静落座。

之后用餐气氛冷到极点,直到瑞娅一句,“各位还想要些焦糖肉桂蛋糕吗?”晚餐才在复活般的欢笑与婉言中画上了句点。



餐后,良穗他们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蹦哒在唯一一张的温软大床上的伊芙,招呼着两人。但那两人,却谁都没有挪动脚步。看着对方的脸孔,她还是那样的面无表情,而良穗也蓦然发现,正是这种连愤怒与否厌烦与否都无从知晓的状况,才是最令自己恼火的。

见此情形,伊芙只好自言自语起来,想要将两边给串联到一起。

“小娜安,现在你觉得谁是最危险的啊?果然是那个画家吗?可是小说和戏剧里也常常有最像的往往最后都不是,而最不像的偏偏最后就是的情节啊。那么这样看来,应该是那个老爷爷吧。他还带来了自己专用的餐具哦,不过这也可能只是洁癖,你说对吧,小良穗。那么小良穗你觉得会是谁呢?是那个助手小姐吗?看起来弱不禁风,一副病恹恹的,命令她去干什么都会照做的样子。其实嘛,全部都是伪装!但如果真的是她的话,那画家不也就又逃不掉干系了吗?”

“不用在意这么多,”娜安终于开口了,“只要黎明时分能不被人发现地离开此地就行了。”

“对啊,对啊,就是不辞而别有些对不住小瑞娅了,你说呢小良穗?”

“我出去走走。”

仿佛房间内的氧气即将耗尽一般,良穗逃出了门外。但内心感觉与之相比,如何重新同娜安开始攀谈更让自己呼吸困难。

信步而行的良穗,走着走着忽然发现了藏在二楼客房后面的一个突出的观景露台。虽然分配住房的时候就已经被告知过了,但良穗万万没有想到,这个露台会设置得如此的隐秘,别有一番洞天。

而且更为惊艳的是,登上露台之后,那片湛蓝的湖水就会处在你的脚下。

夜晚的山谷又是种不同的风味,在蛾眉月与点点繁星的照射中璀璨生辉。而眼前那如镜般的湖面,又把天上的光华映入其间,更添了一种妩媚的姿色。

“良穗也有在晚上观景的习惯吗?”

一个让自己有些惊吓却又很安心的声音在身后出现。

“我有妨碍到你吗?”良穗一边询问一边已经准备躬身道歉了。

“怎么会!对了,觉得今天的晚餐怎么样?”

“十分美味!你的手艺真棒。”良穗这完全是打心底的夸赞。

“良穗你就别学汀斯利爷爷那样取笑我了。”可听了这话瑞娅似乎有些脸红。于是,良穗连忙解释道。

“不是取笑!真的很棒!”

“谢谢你啊。”对此,瑞娅甜甜一笑,“不过你似乎一直都在吃堇菜啊,很喜欢甜食吗?”

良穗也笑了,用来掩饰着自己的难为情。

“那可不行啊!要像伊芙姐姐那样不挑食才好。不过,我也没什么资格来教训你。”

“怎么了?”

“我只吃蔬菜的。”说完,瑞娅俏皮地眨了眨眼,“这点好像和娜安姐姐又正好相反。”

被提到的那个名字让良穗的心又沉了一点,想要岔开话题的良穗脱口而出,

“话说,瑞娅为什么一个人住在这个山谷里呢?”

噢!我这个笨蛋!

“原本是还有双亲的,不过都过世了。没关系的,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还得继续换话题。

“说来,这里真的没有什么藏尸吗?”

噢!我这个大笨蛋!

“真的没有的!相信我!刚搬来的时候还用了大型透视辉灵术来做过检查呢!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现。所以说一定是恶作剧啦!”

“可能不是。”

此刻看着这片山谷的良穗,像是终于想到了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因为这里的美景是这么的动人心魄,以致于无论是谁都会自私地不愿与人分享吧。而它又是那样的诱人,自然要起个可怕的名字好让他人不敢靠近。”说到这里,两人的表情都有些出神。而良穗则继续说道,

“且起名字的人或许真心实意地想把一生都留在这里吧,连死后当然也要葬在这里,所以才会起出这样的名....啊咧....这么说的话....那这里就还是会,会有....”

“没有的啦!良穗真是的!”

一阵欢声笑语过后,瑞娅对着乍起的晚风深深吸了口气。

“我愿意分享的!”她像是对着整个山谷大声地喊着。

“什么?”

“即使是如此珍贵的美景,我也是愿意与你们分享的。因为在我的心里,你们比之更为珍贵。”

“瑞娅。”

“所以,留下来一直住到春天吧!因为,那时这里才是最美的!”

望了眼远方赶路似的旗云,良穗微笑着点了点头。

对不起,瑞娅。



那一夜,良穗无法合眼。始终纠缠在脑中的,是预想着瑞娅之后的表情和琢磨自己坚定决心的原因。于是一直到了黎明将至,他反而半梦半醒。但是,必须动身了。

室外的气温一下子降了很低,风也很猛。

“看来要下暴风雪了,快走吧。”

离开了小屋后,娜安就开始催促起了另外二人。然而,

“那可不行。”

黑暗中,一道声音将他们给生生拦住。

“怎么能让到口的猎物就这么逃走!”

随着说话之人地渐渐步出,良穗也慢慢看清了。

有个身影伫立在门口,

那是瑞娅·克勒诺斯。


第五话 完
 楼主| 发表于 2008-7-27 13:2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话 辉与起风的藏尸谷


天空开始飘起了雪,山谷也在哼着挽歌。

寒夜冷风之中,映入良穗眼中的那张俏脸上,毫无屈服地挂满了与之极不相称的愤怒与悲伤。

瞪视自己的双眸,在他看来就是一种质问。使得良穗不自觉地扭头他望,似乎害怕着看见对方充盈的泪水,从眼眶中滑落的那一瞬间。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

“躲在后面的家伙也快出来吧。”

身边娜安突然而至的话语,驱使着良穗再次转首回看。只听到几下响亮的鞋跟与地板敲击的声音从屋檐下的阴影中传来,一个高个男性的轮廓在黯淡的星光下渐渐显现。

他一手反锁着瑞娅的双腕,一手掐着被飞雪打熄的香烟,押着瑞娅走了出来。

“画家大叔,原来都是你在搞鬼!”

在画家的身后,助手小姐也扶着似乎已经昏迷不醒的老爷爷和画家一起在他们面前站定。

“我就说这是不行的吧,SB长官(名字简写)你怎么可能模仿得像呢?更何况是一个大叔去模仿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科蒂丽安娜丝,”沙里奎托斯的声音比起之前要斯文许多,可科蒂丝小姐却低下头去一言不发了。“你应该要像个贵族那样举止矜持。还有我记得我说过了,我的昵称是叫做沙里。”

“至于你,女装小子。”沙里奎托斯骤而转向良穗,“没有什么都~~~~是我这回事。唉,人类就是这样,总喜欢以偏概全,只受过对方一点伤害,就认定自己的一生都是被其所糟蹋的;只造成一个小小的误差,就非要其负下一切的责任;只有着一个微毫的污点,就断然言其已经丑陋得不可再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这真是!呼~~~~,”

越来越激动起来的言语逼使沙里奎托斯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下来,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并想要借此来缓和自己的情绪。然后,他继续说道,

“不过到现在你怎么也该明白了吧,小子。”嗓门登地拔高,“我可不是什么愚蠢的画家!!”

震天的吼叫让良穗知晓了处境的危险,可一个声音在他心底响起,告诫着自己不能再这么懦弱下去了。

“放....放了她!”

“哈?”

“把他们都放了!”

像是失去了继续对话的兴趣,沙里奎托斯微笑着移开了视线。

“你是莎波兰吧。”这次是对上了娜安,而良穗内心的震惊与危险感也加深了一层。

“那时你走进来的刹那我就明白了。要说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你和人类是不同的。你也这样认为吧,自己和人类,就像人类和动物那样的差别明显。虽然在长久的共同生活过程中,很多人已经失去了,或者说故意遗忘了这种分辨能力。但我不一样,像你这般如此美丽的存在,对于我来说,是绝对不会和那些平凡庸俗混淆在一起的。可令我想不到的是,”

沙里奎托斯继续着他的长篇大论,“你竟然超乎想象的美!你显然不是联邦的那些任何年代的量产型号。为了防止有机物对于机体的损害,她们是会尽量不让有机物滞留在体内的。但你,一台可以进食的莎波兰!噢,圣灵啊!我原本以为那只是我独创的技术。从那顿晚餐上看,虽然植物纤维还是要避免,然而蛋白质和脂肪之类的消化与吸收已经是完全不构成问题了....”

“你要说的就这些吗?”娜安冷冷地注视着对方,一种即使漫天的风雪都比不上的彻骨严寒,让沙里奎托斯不禁一阵哆嗦。

“太....美妙了!我居然还能这么....慞惶失次地战栗不已。”自言自语着,在凛冽寒风中开始冒汗的沙里奎托斯,眼眶中的那对金黄瞳眸,又一次地为血红细丝所包围。“你果然是无与伦比的!其实我想要说的是....”

可回应他的却是娜安看都不多看一眼的转身离去,只留下呆立原地的沙里奎托斯,张口结舌,一味发怔。

在始终想不起该接着说些什么的情况下,有人却抢先开口了。

“娜安!”出声的是良穗,“就这么走了吗?难道不管瑞娅她们了吗?”

“没错,他们可是我手中的人质!”像是幡然醒悟一般,沙里奎托斯厉声强调。

可娜安再次偏离了他的设想,离去的背影决绝地撂下话来:“按你之前所说,你觉得我会为了一头动物的同胞而去服从那头动物的号令吗?!”

“可........”

“可是,他们也还是生命啊!”还是良穗,“难道你真要见死不救?”

“生命?对我来说,必要的就只有辉能作为的能源,而即使是主人你在内的其他任何部件,也都是非必要的。明白这点的话,就快点跟上来!”

“不要!”就像个使性子的小孩,良穗倔强地回嘴,“我要留下来!我来救他们!”

“是吗?那么伊芙你怎么说?”

“对不起了,小娜安,这次我决定站在小良穗这边。”

得到如此答复的娜安一声不吭,看起来很平和地认同了这一切。同时,她也以默然的姿态,回绝了所有的挽留,并安静地在积雪的土地上,迈出了沉重的脚步。

向东而去的娜安,耳中仅仅剩下的只有沙里奎托斯嘶哑的叫嚣,“不许走!就算用武力破坏你我也让你成为我的实验体!”,并连带着身后的人影,一起为风雪所淹没。

可是,一只由南而来的雪鸽阻住了她孤独的旅程。



看了信件内容的沙里奎托斯嘴角上爬满了诡异的为难。

“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啊。”叹了口气后,他继续对余留着的人们说道,“坏消息是没想到不止是我,连公国的大人物也看上了那台莎波兰,而且我还得完好无损地把她给带过去。唉。”

“那好消息呢?”

“自然是不用再理会这些死人了。所以,科蒂丽安娜丝。”

“是。”

“干掉他们。”

但或许是太过得意忘形,突然扭动起来的瑞娅竟成功地从束缚中挣脱了出来。沙里奎托斯随后而至的手刀虽迅即将其击晕,可突袭而来的石像鬼“咕噜”,却抢先一步救走了瑞娅。

与此同时,从雪地下也突然冒出一块巨大的冰块,飞向了科蒂丝。面对异变,她从容不迫地将之击碎,但由冰块中猛地窜出的白熊“雪团”,却还是成功地叼走了汀斯利老爷爷。

至此,所谓人质已经不复存在。

在伊芙一声“快跑!”的呼喊之后,良穗拼命地转身逃去。可体力和速度明显占优的追兵,迅疾而至,迫在眉睫。

这时,一道急驰的气流从良穗的耳边划过,在敌方身前的雪地上钻出一个坑洞后,止住了危险的脚步。

“逃跑像什么样,解决掉不就行了。”

娜安·波可兰回来了。



和良穗他们一样,沙里奎托斯也是忘我地欣喜异常。

“你能回来我实在是太高兴了,可那句话未免太托大了些吧。”

“那你自认能对付得了我吗?”

“噢,我自然不行。”沙里奎托斯举起双手一副准备投降的样子,“我不会辉灵术,啊,别奇怪。这世上不是总会有着和你不一样的人吗?而我,只不过天生无法释放灰素罢了。而且话说,要完整无缺地把你带走这点也很麻烦啊。喔!对了!”形似灵感乍现,沙里奎托斯双掌相击,神经质地兴高采烈起来,说道,“把你破坏后,再由我来修复不就行了嘛。这么简单的方法,我怎么现在才....呵呵呵呵....所以,”

在一系列繁复的宫廷礼仪过后,沙里奎托斯向着身旁一指:“由她来对付你。”

只见科蒂丝极其缓慢而无奈且不情愿但确实服从地拉下了一直带着的绒线帽,一对令人难以置信的猫耳在良穗他们的眼中惊现。

此时此刻,无论良穗、伊芙、还是娜安全都是一副目瞪口呆之状。而沙里奎托斯,却还在滔滔不绝。

“从知道了有莎波兰的时候起,我就想把人类和莎波兰合为一体了。那是自然的,谁不想把那种美永久地留存于自己体内呢。虽然理论上是不可能有男性莎波兰的,但若不是因为我不能释放灰素的话,我肯定会将其用于自身。所以我想,最起码也要亲眼见证这一伟大时刻的降临!”

沙里奎托斯的眼神似乎飘离了众人,就像在回想着某件往事。这也使得他的形象在一触即发的战场上,显得非常的不协调。

“我不断地进行着实验,但也不断地失败。因为人体是不能含有辉素的,否则会引起辉斑症,而那是绝症,没得治的。不过就在我无法解决这点而困于瓶颈之时,我突然发现某些动物体内可以含有辉素!于是之后又是不断的实验,选用了各种各样的动物,对了!那个女人你是塞斯尼纳人吧。那时你们国家的偷猎者帮了我很大的忙啊。”只见他指着伊芙,如此说道。

“最后,在消耗了一整个村庄的人类实验体的不利局面下,我终于成功制造出了一例。是一头只采用液态辉素,将活人与活的东大陆虎的血肉及骨架结合后达成的,我甚为自满的杰作。那就是....”

“你这是在玩弄生命!!”脸色呈现酱紫一般的良穗大声地喊道,“不顾他人死活的恶劣行径!牺牲这么多人竟只是为了一己的实验!看到你那张还能笑得出来的丑恶嘴脸我就感到恶心!你根本不配活....”

................

原本还站在沙里奎托斯身边的科蒂丝,突然飞速地移动到了良穗的面前,毫不收力地在他的左脸上烙下了五个指痕。

向后倒去的良穗满腹满脑的困惑,甚至忘记了那火辣辣的疼痛。怎么会?这又是为什么?眼前的科蒂丝,在其身上浮现出闪耀着淡红色光芒的辉纹,而脸上则载着某种名为愤怒与哀怜的神情。

“原来是大幅提高运动能力的辉纹啊。”站在不远处的娜安,像是没自己什么事地点评道。

“答得好。那么你也知道了你的败因了吧。”

“还没开打呢。”

“可那是注定的。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啊,像你这样的莎波兰,为了能使用大型的辉灵术,你的骨架全部都是用结晶体固辉构成的。虽然那可以产生巨大的辉能,但由于超过了临界点,本身却是很脆弱的。所以,高等级的莎波兰,基本上都是不擅近战的,除了她。”沙里奎托斯如同在展示着一件重要商品似的,看了眼科蒂丝,继续说道。

“她的骨架主要是用东大陆虎这种在强度和韧性上达到完美的东西所构成的,并且进一步得到了强化,现在又利用辉灵术大幅提高了运动能力。因此可以说,恰恰正好相反,极其地适合近身战。那么你该明白了吧,你之所以必败无疑是因为,她就是你的克星啊。”

闻听此言的良穗抬眼看去,可对于已经开始高速移动起来寻找攻击空挡的科蒂丝,他只能捕捉到几个晃动的残影。而回望娜安,所得到的虽是昂然自若的表情,却不知为何,只令惴惴的他安心些许。

“可你不会认为仅这种速度我就会看不清了吧。不就在这吗!”

话音未落,娜安便已如猎鹰扑兔般向自己的左边抓去,随着她的态势方向,良穗似乎也隐约看见了一个淡红色的人影。

然而,娜安这迅猛有力的一击却扑了个空。不仅如此,突然在她右边出现的科蒂丝腾空而起,一脚蓄满全力的踢击,携着千军万马之势,向着娜安毫无防备的面门,横扫而来。

伴着一声闷响过后,一个女性身躯洒着点点血滴飞了出去。但那不是娜安,而是伊芙。

在为娜安挡下这脚之后,她俯卧在冰冷的雪地上,一动不动,生死未明。

娜安此刻,脸上出现了难有的慌乱神色。显然她和良穗一样不明白,为什么原本还在左边的科蒂丝会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右边。

“不明白吗?”远处的沙里奎托斯还是挂着那斯文的笑容,“告诉你们好了,那个辉纹并不只是用来提高运动能力的。它也是我的独创,是将两种不同的辉纹硬是结合为了一体,从而能同时发挥两种辉灵术的效果。至于另一种辉灵术的功效嘛........

........猜去吧。”

狂妄的笑声在暴风雪中的山谷里肆意地绽放,

而无可应对的猛烈攻击则来势汹涌再次袭来。


第六话 完
 楼主| 发表于 2008-7-29 12:2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话 辉与战栗的藏尸谷


自从与娜安相遇开始,良穗就坚定地相信着她的不可战胜,无论是她令人叹服的强大实力,还是那目空一切的刚韧眼神。

可是现在,

不管在表情上还是在行动上,都毫无疑问地显示着,她正切切实实地落于下风。

对于这点,娜安自己当然也很清楚。

虽然以前也遇到过像今天这样,如此一边倒地陷入了巨大的劣势之中。但不知道为什么,与那时不同,眼下在自己的心底,自始至终地悸动着一份从未有过的,实体不详的,对于自身信心来源的强烈质疑。并且,在这种质疑中似乎还隐含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忧虑。

在对方第二波攻击来临之前,娜安扫了眼周遭的情形。伊芙没有生息地躺在雪地上,在离她的较远处的云杉丛中,藏着两个同样昏迷了的人类,以及,两头异兽。值得庆幸又有着这些许不幸运的,是它们显而易见地有受到过及其严谨的训练,虽然一直因为主人的伤势,而对着敌方两人呲牙咧嘴,但也都一步没有离开,坚守着自己所救下来的人质。

原本伊芙若是还未昏迷的话,说不定还可以依靠它们来进行反击,但现在........

娜安最后瞥了眼身边的良穗,咬了咬牙。

........只能依靠我自己来战胜对手了,而且,必须得越快越好。

于是,得出如此结论的她,在原地站定,等待着攻击的来袭。既然对方是近身战的莎波兰,那么最终的攻击就必定会在自己的近旁四周赋予实施。那么如此想来,自是只要像个活靶子一样,定死了自己这个攻击目标的位置,则对方的攻击方式也就会被迫变得直白单调,其行动上的路线自然也就应该能够被慢慢摸透了。

不过在用近身风系辉灵术,以及自己的躯体,勉强接下了一连串迅猛强劲的攻击的同时,娜安也开始仔细观察并思考着对方的这种古怪的瞬间移位。在她看来,自己必须找出原因以及应对方法,否则就算可以从头到尾将攻击全部成功防御下来,但一味地被动挨打也实在太不对自己的胃口了。

为此,娜安启动了体内的多处低消耗辉纹,整个身躯也开始闪烁出了不同的光芒。利用着这些个一般作用的辉灵术,她进一步提升着动态视力,去捕捉对方的影像,并且加快了仿生大脑对此类影像的信息处理过程,以及相应中枢与肢体间神经传递的速度。

然而,之后每每自己在反复观察后所做出的确定判断下的攻击,却依然全都毫不例外地扑了个空。

由此看来,对方辉灵术的效果,和快速移动应该也就没有什么关系了。换句话说,自己在攻击前所看到的视觉影像,并非对方的实体。这样就可以排除掉空间转移,个体克隆等辉灵术了。

至于剩下的,若是这种能力只对施术者本身产生影响的话,则有可能是制造幻象、镜面效应或者是视象投影之类的辉灵术。但如果能对我产生影响呢?是单方面的感觉混淆,还是直接进行着操纵?如果是操纵的话,是单单只控制住了我的视觉还是........

娜安越想越烦躁,忙乱的防守已经有些跟不上对方的节奏了。

而就在这一瞬之间,科蒂丝的攻势已然突破防御,近在咫尺。

眼看着自己的要害即将受到致命的打击,娜安急中生智,向远处的沙里奎托斯全力地轰出了辉灵空气炮。

看着像被影盾给拖走了一样远离自己的科蒂丝,娜安终于好不容易地缓了一口气。可已经站在科蒂丝身旁的沙里奎托斯的话语,却又让她跌入了冰点。



“科蒂丽安娜丝,我只不过不能用辉灵术而已啊,不要小看了我的运动能力!我命令你,只管去击败她即可,不必在意我。”

话虽说是如此,

可还不够啊!看着重新返回战场,冲上前去的科蒂丝,沙里奎托斯在心中默默地思索着。

对于他来说,现在的战局可说已经是绝对地有利于己方了。但是,不知是否是种错觉,总觉得那台莎波兰的反应速度越来越快了,而且渐渐地,似乎开始能掌握到科蒂丝的行动趋向了。

不仅如此,她显然是旧经战阵的。对于一时想不明白的地方,身体会在得出结论前做出正确的反应。在之前原地诱敌的战术不能成功的情况下,如今的她,已经开始进行无规律地折线运动,以求能使对方也不能掌握住自己的行动,而使条件对等,从而在局面上最起码保持均衡。

但,这些还难不倒沙里奎托斯。

“NW 27 64,WSW 41 24,转向了,E 13 8。”在沙里奎托斯的指挥下,娜安就如同被看不见的丝线缠住了的木偶一般,始终逃不脱科蒂丝的追击。每次都能被对方极为准确地找到自己的移动位置,提前判断对了自己的移动方向,就像内心的想法已经完全被看透了一样。

这是因为,毕竟在这个世界上,要论对于莎波兰这种人形机械的热衷程度的话,沙里奎托斯也可算作是第一的了。根据他长年的研究经验所知,无论是什么年代什么型号的机型,只要仔细观察莎波兰腰胯部的细微倾侧,就能明确其移动方向了。再加上娜安与上半身迷惑性假动作相反的膝盖处的习惯偏转,更让之暴露无疑。

当然如此微毫的细节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轻易捕捉得到的,更何况还要立即条件反射般地同步发出指令了。

可这犹如尽在掌握的一切,却还是完全无法令他露出满意的神情。究其原因,虽然这场战斗的最终取胜,在沙里奎托斯看来,显然是理所当然到了毋庸质疑的地步了。但就现在的情形发展,势必还是会成为一场持久战。

而且,科蒂丝并未习得任何的大型辉灵术,事实上,她的身体及骨架构成也不适合使用任何的大型辉灵术。相反,令沙里奎托斯略微不安的是,即使是一般的莎波兰也都是这方面的个中好手,至于娜安想必更是如此了。

不过,无论莎波兰本身再如何强悍,其能使用的辉灵术再有多么地厉害,说穿了,那也只是一台比人类能更高效地使用辉灵术的机器罢了。所以归根结底,一切都在于辉灵术。

而在这世上所有的辉灵术,其实全都符合着这样一条公式,那就是,辉素和灰素在辉纹的作用下产生辉能来达成辉灵术。

因此,也就是说,只要在辉素、灰素或辉纹这三个环节中的任何一个进行破坏的话,辉灵术就无法达成。

在至今为止的战斗中,科蒂丝在通过快速地近身攻击,从而不给对方足够的,来画出大型辉灵术辉纹的时间的这点上看,已经做到了完美。但谁也不能确定,在那台莎波兰的体内,不会秘藏着早已画好的攻击用大型辉纹。不!这绝对是必然的。那么到现在还不使用的唯一原因,应该就是灰素不足吧。而说到补充灰素的话,莎波兰不在暴走状态时,要想进行灰素的强行征收,就必须与契约者双眼对视。如此看来........

沙里奎托斯轻蔑地望着那被抛离出战局却依旧紧张得不成样子的良穗。

“喂,女装小子,你觉得你这样做好吗?”

“什....什么?”

“我说,你应该去帮帮她吧。”音调中满载着嘲讽。

“可是....”

“不知道怎么帮吗?呵呵,作为她的主人,你唯一具备的功能,你仅仅可以去做到的事情,自然就是向她提供你体内的灰素咯。”

“可是....”

“你不会是连如何提供灰素都不晓得吧?真想不通你们是怎样达成契约的。不过呢,也还是不会的好哦。”话语里明显带着他意

“什么意思?”良穗因为听出了这份弦外之音而产生一种不解。

“你这个公国的学生可能还不知道的吧,人体内的灰素一次性用完了是会死的这点。”

得到了如此这般的答案,让良穗的脸上顿时写满了惊惧和惶恐。

“那么,莎波兰会吸收灵魂造成人类死亡这件事....”

“不会,不会,真是的你没有大脑吗?权威告诉你的就都当真了?失去灵魂并不会死亡,灵魂和生命可是无甚相关的。不相信吗?那我告诉你吧,莎波兰就是如此!她们全都没有灵魂,但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有如心脏吃了一记重捶似的,良穗翁翁做响的耳内继续回荡着对方的话语。

“然而不同的是,失去了灰素,则必死无疑!看来你应该也不会知道灰素的另一个名字吧,其实人类体内的灰素又被叫为SIN。没错,就是罪孽。懂了吧。就和我们所处的现实一样,人只要活着就会是一种罪恶!不犯罪就不能继续生存的现实啊!所以....”

看着已经低头不语茫然无知的良穗,沙里奎托斯狠毒地笑道:“你是要将自己的罪都塞到她那里然后死去呢?还是....”

“我不需要!”战斗中的娜安吃力地喊叫着,声音似乎都有点在颤抖,“一个连性别都难以分辨的种族的灰素,对于我来说只会是个负累!要击败你们,凭借我现在所拥有的这点力量就已经绰绰有余了。”

可跪坐在地上的良穗,对于这句听起来就十分勉强的话语,却毫无反应,充耳不闻。



话已经说出口了,可要如何才能赢呢?而且在这频繁的防御搁挡以及反攻击打中,手臂中的固辉似乎已经有了多处的裂隙了。总之........还是不断地向谷外移动吧。内心焦躁的娜安,不住地告诫自己要冷静思考,情形只是又回到了刚开始自己所要采取的策略上罢了。但如此想着的娜安,还是不自觉地看了眼渐渐离自己远去的,山谷中的伊芙,还有良穗,那起势的风雪已经在她们的身上盖了层厚厚的白衣........对了!是雪!

仿佛见到了胜利的曙光,娜安强行压抑着兴奋的表情。

是由于雪越下越大的缘故吧,原本还看不清的她终于发现了,在科蒂丝那个视象附近的,飞雪的飘动的奇异情状。狂风下的飘雪,有时会突然静止下来,随即便被甩落。而没有被甩落的部分,则在一边移动一边融化着。

该我反击了!



在高速移动的同时,科蒂丝发觉对方有向着谷外移动的趋势。想来定是和刚开始,还未接到雪鸽传书时的策略一致,是准备把自己当作诱饵,好让危险远离其他几人的牺牲想法。抱着要将之给逼回来的考虑,科蒂丝发起了更为猛烈的冲击。

之前的战斗令她自信十足,双重辉灵术的使用也相当地成功。虽然娜安的双眼和反应还是能够跟得上自己的速度,但那另一套辉灵术的存在显然将其彻底地困入了绝境。

作为沙里特制的双重结合辉纹,其除了具备有让自己的运动能力大幅提高的效果以外,还有着能够使所有的从自己身体上反射出去的可见光扭曲的作用。这样一来,无论是人类还是莎波兰,或者是其他什么,只要他们还依赖着自己的双眼,那就永远无法看到自己真实的所在,眼中见到的无非只不过是个骗局罢了。

被伊芙挡下自己第一次攻击的时候虽然震惊不小,但现在看来那应该只是个巧合而已。自己的幻象只会令对方陷入迷途,令自己获得不设防下的空档与时机。这次也是一样,看着娜安以右手毫不犹豫地攻击自己右边的虚空,而在另一边露出了破绽时,科蒂丝定下心意准备给予其决断的一击。

“退回来!”

可沙里奎托斯狂暴的吼叫却突然在自己身后炸裂。科蒂丝这才警醒地发现,娜安藏在右臂下的左手,

早已画好了辉纹,

正等待着自己的靠近。


第七话 完
 楼主| 发表于 2008-7-30 19:0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话 辉与燃烧的藏尸谷


眼看自己的攻击即将得手,

“娜安!”

可原本理应还一直呆呆地跪坐在地上的良穗,却难以置信地,突然出现在了这开始漫天飘雪起来的视野里。

只见他一边呼喊着那个名字,一边向着娜安扑了过来,看上去就像是只迎接主人回家的忠犬一般。而由于这太过于出乎意料之外的举动,使得不仅是娜安,连科蒂丝都不禁停下了脚步。眼睁睁地看着良穗横身飞入,将两人给硬生生地阻隔了开来。

在这样隔开之后,虽然更为肯定是不会再被科蒂丝那慢了一拍的猛力一击所打中,但同样自己也打不着对方了。而且,

辉灵术已然达成,必须释放出去了。

强拉硬拽着将自己已经变成对准良穗的左手移开些许之后,随着一声巨响轰鸣,湖泊边上的一棵云杉应声倒下,并重重地砸在了空无一人的小木屋上。

“你白痴吗?!”

娜安忿然作色,转头瞪着毫发无伤的良穗高声怒吼。

可良穗对此的反应,却是就好像被从自己眼眶中溢出来的泪水呛到似的,一直不停地哼哼唧唧,连说出来的话都开始混乱不堪了起来。

“你说谎!”他如此喊道。

“哈?”娜安则有些莫名其妙。

“那家伙也是,你也是,你....们都在说谎!你不可能没....有灵魂的!你不可能和我....们有什么两样的!还有....还有....你不能有事啊~~~~~~~~!!”

听见这样的回答,不只娜安,就是对面那两个敌人,都一时之间不知所措起来,面面相觑。

不过,对于另一点,沙里奎托斯内心还是很清楚的。那就是,刚才科蒂丝实际上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回了。若不是良穗无端介入横生枝节的话,就算有自己的出声提醒,也太迟了。更不妙的是,现在他们又聚在了一起,灰素SIN的补充可说是随时都能够进行,所以........

“说得没错!小子。她这样的美丽存在绝对不能有事,因此,”沙里奎托斯重新假装起一副轻松随意的神情,对着良穗又一次地讥讽道,“还是你把你那条贱命给贡献出来吧,一个人早早去地府报到为好!只不过....”

“好啊!”

“诶?”沙里奎托斯认为自己的耳朵绝对是听错了。

“我死不要紧!”可这确实是良穗的声音,只听他继续说道,“就现在的情形来看,只有保住了娜安以后,在这里的人,包括伊芙、瑞娅还有汀斯利老爷爷,才有得救的可能。相反,如果只在意着自己的性命,则必定会落得个全灭的结局。”

听到这里,沙里奎托斯又摆出了那斯文的笑脸。

“所以,我现在该做的,就是做我能做的一切。既然我的....那个....”

“SIN!”

“嗯,对。既然我的SIN,能产生起码一丁点的帮助的话,那么就算是让我以死为代价也无所谓了。”

听了这句的科蒂丝,似乎想要有什么动作,但最终还是没有出手。而沙里奎托斯则依然故我,冷笑着说道,

“明明是个小孩子,就别把死啊死啊的像口号一样地给放在嘴边。你说你能给出SIN,但之前我可听到她说不需要啊。”

“因为那是她在说谎。”良穗坚定地给出回答,“我都想明白了,无论是那次,或是介意我性别的时候,还是在边境那里选择逃跑路线的时候。现在想想,都能理解了。她虽然一再地拒绝我向她输入SIN,但这其实并不是因为她对我产生了愤怒或是厌烦,而是她为了不让我有生命危险所说的谎话。我自己也是经常说谎的,知道有时候人会不自觉地用相反的话语来表达内心的感受。在这点上,大叔你也是一样的。”

这种自说自话的回答,让沙里奎托斯的眉头难以察觉地皱了一下。而良穗的话语则还在继续着。

“你虽然一直在赞美着你所谓没有灵魂的莎波兰,但昨天那次晚餐上的发言,我却是清清楚楚地记得的。你当时说过,自己所认为的美,是种灵魂与灵魂的水乳交融,那现在这个不就是在说谎吗!”

“小子,”实在忍耐不下去的沙里奎托斯,高声反驳,“你可别太得寸进尺啊!你以为这样就能怀疑莎波兰没有灵魂的这个事实吗?难道想不到那时候的发言,其实是我为了掩饰身份的某种表演吗?!”

“那么你还是在说谎。”

语毕瞬间,沙里奎托斯就一下子被激了个火冒三丈,额头上的青筋,根根爆起。

强行抑制住内心的恐慌,以为对方势必发狂的良穗,却见到沙里奎托斯用他的一只手捂住了脸,拇指和中指,就像要深深地刻入血肉中一样,紧紧地掐住了额头两边的太阳穴,并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吁,好险好险,”沙里奎托斯在长出了一口气后,又回复了往常的脸色,“差点反被你激将了啊。能做到这个地步,真的是很想表扬你一下,不过可惜,小子,你犯了个致命的错误呀。”

“啊?”

“回想下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吧,”沙里奎托斯提示着,“没发觉自己已经将至为关键的信息给暴露了吗?”

“什么?”

在这几个突如其来的话语的刺激下,良穗拼命地反思着刚才词句中的错漏。可是,一无所获。

“想不明白吗?还要我来告诉你吗?那就是,”故意顿了一顿,“你本身处于SIN不足的状态这件事啊!”

良穗恍然大悟,随即懊恼不已。

“还说什么要给她输入SIN,自己都快用完的东西怎么给别人啊?”沙里奎托斯朗声笑了笑继续说道,“这样的话,那我也不用担心你们会使出什么大型辉灵术了,”随着双眼含怒一睁,原本那虚假的笑容立散,“马上就让你们所有人解脱!”

“但你忘了我已经识破了你的那种特制辉纹了吗?”这时,娜安突然插嘴,“那个能让反射光扭曲的辉纹。”

“哦,对了,你已经发现了呀。”沙里奎托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想必是靠着这漫天风雪所帮的忙吧。不过,同样你其实也已经注意到了吧,如今又和那时候不同了。因为这场雪,已经彻彻底底地变成一场暴风雪了。”狂风的嚎叫就犹如证明。

“当然这样的能见度和密集的雪点或许对于你的双眼来说,还是造不成什么困难的。然而你似乎忘了重要的一条,”沙里奎托斯在几乎就要看不见对方的天气中,竖起了一根手指,如同说教,却又像是在向科蒂丝下达某个指令。

“要知道你之前的视线搜索范围可是只有自己所能看到的,在视象附近的这一点点区域而已。但设想如果这个区域扩大到了这整个山谷的一片茫茫白色之中呢?你又如何能够做到!扭曲光线,说的没错。那么若是令光线发生多重反射而使物体的影像本身为光线所淹没的时候呢?”

就如同伴随着他的话语才产生了变化一般,良穗和娜安惊讶地发现科蒂丝消失不见了。

“我们之所以能够看到物体是因为其有着适度的阴影,相反,在绝对的光亮下就什么也看不到,而在现在这个完全被雪所覆盖的失去了光暗比例的山谷中就能做到这一点。”

这下麻烦了,娜安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并一把拽起良穗开始了高速移动,打算借此来和对方拉开差距。与此同时,她也在脑中不断地思索着,想要找到应对这个险情的出路。

“总之,先把我的SIN给你吧。”被与自己身高相近的娜安夹在腋下的良穗,小声说道。

“不!应该会有其他可以逃出生天的办法的。”但其实娜安自己也无法肯定。

“之前他说的那个,没有SIN会死是真的吗?”

对此,娜安没有正面回答,“和莎波兰必须依靠契约者来补充灰素,也就是SIN,有所不同,人类是能够自行生成SIN,或者说补充SIN的。”

“当真?”良穗的嘴角上刹那间绽放了喜色。

“嗯。”可娜安还是一脸忧愁,“这个SIN补充理论是莎波兰的始创者,丁·康德禄一世所提出来的。给灰素起了SIN这个别称的也是他。据说在他看来,每一个人类的体内,都有着一个用来储存SIN的容器。但是,这个容器的大小是固定的,所以一次能使用的SIN的量也是有限制的。然而事实上,辉灵术的运用早已经历了过千年的历史,甚至有的人一生都在释放着SIN。如此考虑,那SIN就必然可以进行补充。”

良穗一想确实没错,“那么要怎样才能使自己的SIN增加呢?”

“据称有研究表示,当人类处于快速眼动期的时候,容器内SIN的含量就会大幅地上升,直至填满容器为止。”

“快速眼动?”那是什么,良穗并没有学到过。

“就是做梦的时候。”

“是吗?那说不定我其实有进行过补充也未可知啊。”

“但你这几天不是一夜都没睡吗?”

“没,在要出发的时候,我有进入了一会半梦半醒。”良穗羞涩地笑道,“够了吗?”

“应该够了,”此刻娜安的脸上,也露出了看到希望的喜悦,“有说法是紧挨着临醒前所做的梦的效果也是最好的。那么,我们就尽快补充SIN吧。”

“可....我不知道怎么释放,那次能够让你启动也是....”

“别急,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还记得你第一次和我相见的时候吗?”

.... ....

“怎么了?不记得了吗?”

“记得记得。”

良穗万万没有想到,娜安会像这样来安慰自己。所以不但他脑子有些发愣,语气也一下子变得很兴奋。

“记得就好。想想看,那次你在使用说明书的时候不就很轻易吗?那个也是需要SIN的。”

“说明书?”

“就是我扔给你的那个辉灵灯啊。”

“噢,对哦。”

“所以放轻松,”娜安停下脚步,站定,放开了良穗,并再一次直视着他的双哞。只是,这回并不是由她来主导,强行征收。

“释放SIN并不复杂,只要想象即可。想象着自己体内的SIN,通过互相连接着的SIN脉流入我的体内。”

于是,脸露潮红的良穗,缓和起自己的呼吸,开始了想象,并且马上就发现了在自己与娜安相握着的那只手中,有着什么正在流动。

这是种特别的境遇,可明显又和感觉不同。不,应该说,自己的感官其实完全体验不到SIN的存在。但是,只要想象它在那里流动的话,其就仿佛真的在那里流动着一样。而这么有违常识的结论,若是硬要给之一个称呼的话,那就是‘想象反馈’。

这真的就是SIN吗,平淡安静,就像一条涓涓溪流,连接着对方与自己。

“很好,”在仿佛世界都入眠沉睡了的安静之中,娜安于自己身边出声道,“那SIN的补充开始。”

而对此,良穗通过想象反馈,也随即觉察到了自己的SIN已经为对方所掌控,并置于了娜安的引导之下。

“SIN得到补充之后,这下,就只剩怎样来发现她了。”

“很难,吗?”良穗语意有些朦胧。

“要在遮天盖地的皑皑白雪中发现异常飘动的雪花,其难度确实有如他所说。”

“那,么就不要看了。”

“你说什么?”娜安有些惊讶。

“我,是说,既然很难看清楚的话,那不如干脆闭起双眼。”

闭起双眼吗?由于自己在视觉上有着极大的优势,如今反而放弃这一优势的这种想法,娜安可说是从未在脑海中存在过。但于此种境地下,也并非未尝不可一试。

闭上双眼的娜安,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听觉。但要从山谷里那呼啸着的狂风中听到对方的声响的难度,比起之前也无甚差别。

那么触觉呢?通过感受空气的流动来判断对方的位置,至少当攻击出现在近旁时,也能及时做出反应。这样想着而关闭了自己的听觉,和无用武之地的嗅觉,以及味觉功能,来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全身的触觉上后的娜安,立刻有了发现。

在自己右侧肩颈交接处的地方,似乎粘着什么细小的物体正在拂动。经确认后,发现那是根极其细小光滑的蛛丝,以致在如此狂风之中,自己都毫不知晓。

想到它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的原因时,娜安难以自控地全身颤抖。在想方设法地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并小心翼翼地将之捏入手心之后,她甚至感觉其有着无可比拟的沉重感。

无疑,这条强韧非凡、延展性惊人的蛛丝那头所连接之人,自然也是呼之欲出了。她应该还未发觉吧?不,她一定不能发觉!我也决不可以令伊芙的心血白费!

“良穗!”娜安轻声低语,“由于等会会拿走你体内仅存中的大量SIN,一段时间内,你可能会失去意识。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死的。”

“娜安!”不知是感激,还是寒冷,或是其他某种什么,让良穗止不住地摇晃着身躯。但他的视线,却始终停留在那个人的身上。

“别想歪了,”对此,娜安则别过脸去,“我只是难得得到一个可以随便呼喝的主人,不想就这么快没得玩罢了。”

“是吗....”

“还有,因为你的SIN有限,所能产生的辉能也只能做到让对方失去行动能力的地步。”

“足够了,不,”眼皮一闭一合地,“应该说这很好....”

可余音未落,良穗却突然发现原本那小溪般流动着的SIN,一下子变成了狂澜怒涛。而他自己也瞬即失去了意识,瘫然倒在雪地之上。

未完
 楼主| 发表于 2008-7-31 23:22 | 显示全部楼层
娜安将蛛丝紧紧地攥在手心,同时用左臂将之尽力遮蔽住,并释放从良穗那得来的所有的SIN,启动了右臂上内藏的辉纹。这时,只见出现了两个深浅不一的紫色圆环,一边旋转着一边移动到手前的蛛丝上。而当这两个圆环合而为一的那一刻,辉纹上立即放射出来的耀眼光芒,把娜安小巧俏丽的下巴映照得分外晶亮。

“但愿他们两人是连在一起的。”

喃喃自语中,刹那间,一股强劲的电流从辉纹中沿着那条蛛丝急驰而去,其所经过的部分则因为产生的高热而一下子化为了灰烬。

随着远处一声女性的哀号,娜安的目的随即达成了一半。

不过这也够了。如此想着的她,毫不停顿地向着声音的来源飞奔而去。刀子般斩过冻僵脸颊的冷风,带来不了一丝一毫的疼痛。而略微结冰的眼眉中,也逐渐清晰地展现出自己的目标人物。

在俯卧地上一动不动的科蒂丝的身旁,还留有意识的沙里奎托斯瘫然坐倒着。

“怎么了,站不起来了吗?”

“啊,离得太近双脚已经麻得没有知觉了。”

“那为什么没有分开行动?”娜安不禁问道。

“所以说我讨厌持久战啊。能见度的降低并不只对你们产生影响。原本是打算等雪小些或是等你攻过来的,可没想到你在这般风雪之中,却还能于那么远的距离,便如此轻易地找到我们的位置。而且也没想到她会这么不中用,只一击就不行了。对了,那小子呢,挂了吗?”

“只是晕了过去。”

“是吗?运气不错,不用看他可爱的娜安杀人了哟。”说完,就紧接着响起了一记有气无力的冷笑声。

对此,娜安则默然不语。

“喂,别浪费时间了,你很清楚的,为了钱、为了自己活命、也为了能研究你,我是不可能会放过你的。”

“没错。”娜安向前踏上了一步。

“要快啊,我很怕疼的。”

应对这显然并非撒娇的呼唤,只见她向着对方天灵盖的沉重一击,算作了自己的回答。

可不想,一边的科蒂丝的身体下忽然闪烁起了红色的光芒,随即从雪地下冒出了一道火墙,将娜安与沙里奎托斯隔了开来,并逼得娜安连连后退。

刚才的一击看来还是不够确实,原本理应昏迷着的科蒂丝竟已苏醒了过来。虽然还是那副弱质无力的面容,但一双瞳眸之中却明显地透漏着危险的神色。

然而,当她发现在一边吃惊地盯着自己的沙里奎托斯时,那份神色,便转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沙....里....”科蒂丝忽然就变得像是个打碎了珍贵花瓶的女仆一样,担心着主人的训话,“我....偷学了这个大型辉纹....你不会怪我吧?”

可对此,沙里奎托斯却一反常态地不见了自己平时惯有的表情和语调,答非所问地说道:

“科蒂丝,你不怕火了吗?!”

听到这样的回答,科蒂丝微微一笑,眼角似乎也有些湿润。

“从变成莎波兰起,我就不再害怕了。”

“是吗?”沙里奎托斯似听非听地应了这句后,良久无言。

此时,点点火星被暴风携带着传遍了整个山谷。由于是依靠着辉能而燃起的大火,所以就算处于这严寒之中也不会即刻熄灭。

于是,藏尸谷眨眼化成了一片火海。而这时的沙里奎托斯,也终于找回了自己狂妄的笑颜。

“那,来彻底地画上一个完美的句点吧!”



沙里奎托斯的吼声刚在耳畔响起,就迅疾淹没在了狂风的呼啸之中。而对于此刻心慌意乱的娜安来说,也无暇去顾及他到底喊了什么了。现在的她,脑中所想,也是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是尽快将全员救离此地的一厢情愿了。

眼看着四周在一片雪色迷茫之中,使得能见度越来越低。如无数萤火虫般随风飘散的辉能星火,也在不断地侵扰灼烧着自己从伊芙那里得来的外套,以及其下渐红的混合肌肤。可即使如此,她知道自己必须要保持冷静。

就算是远处传来了冬眠动物离巢逃亡的杂乱蹄鸣,其中甚至还携带着一股掩面扑鼻的脂肪烧焦的香味。就算是在漫无目的的遍地寻找中,还要频繁躲避突然出现的倾倒云杉。但是,必须冷静,如若急噪,定是自寻死路。

而且娜安了解自己,曾经的种种经验也都在证明着,自己拥有着强大的精神控制力,是能够做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程度的。更何况眼下的情形并非会比从前那些艰难多少,当时自己能一次次地成功脱困的话,如今自然也没什么问题。没错!不会....有问题的。

行动步骤之类的稍一想想就很明显了,虽然也担心着良穗的安危,但就此刻的所处位置来说,自己无疑应该先去找到或许就在不远处的伊芙。相比良穗那单纯的SIN不足导致的暂时失去意识,伊芙所额外受到的伤害则更不容许她再继续躺在这寒冷的雪地上了。而且,无论有接受过多么严格的训练,一旦察觉到自己的主人被带走的话,那两只动物应该也会紧跟而来的吧。这样只要最后再回到良穗的所在,并拼死逃出山谷就行了。

但想到这里,不管如何迟钝的人都会明白,这场原本娜安自认为手到擒来的战斗,是失败了,彻彻底底地失败了。

自己体内一开始储存的用于战斗的SIN,都在良穗无巧不巧地横身闪入中全部耗费在了一棵云杉上。而且之后从良穗那里好不容易得来的SIN,又没有达成预期设想内的效果就全用完了。娜安现阶段已经无法再使用辉灵术了,可对方恰恰还留了一手甚至可能更有着后招,同样也就别提那没有万分之一取胜几率的近身肉搏了。

可,可因此,才要更为冷静并且坚定地去逃跑啊,可,可是........

娜安始终甩不脱自己没来由的慌张不安,而这种纠结的情绪也进一步地促使她去思索造成这种状态的原因。但是毫无头绪得不到答案的结果,又反过来强化了这份慌乱的情绪。于是,形成了循环,并不断地周而复始地刺激着自己几欲崩溃的神经。

现实明明没有曾经经历过的那样灾难般的后果,可内心却如此深刻地感受到了绝望的痕迹。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产生这从未有过的不知所措。如今的一切和那些时候究竟有什么不同!娜安在心中的感叹是个巨大的问号,解决不了。

但她也很清楚,此时应该去解决的是找到伊芙的位置,而不是那虚无缥缈的思虑索求。然而,事事往往欲速则不达,越是急于求成,越容易弄巧成拙。本应就在附近的伊芙,娜安却绕了一圈都仍未找到。而这也使得她更加地陷落于脑海的旋涡之中,不能自拔。

蓦地,沙里奎托斯的那句话语,又一次在耳内回响了起来。娜安也随即顿悟。

“原来,原来都是我的错!其实是我故意要造成如此局面的。虽然不是我动的手,但我现在毫无疑问地在加快着他们的死亡。对,他们都是被我所杀的!”

娜安,就这样把自己锁进了充斥着罪恶感的囚室,而内心的判官则在继续苛责,“说的没错啊,原来我的本性就是如此。我确实就只是个杀人机器而已。这便是我,不该存在于这世上!”

仿佛是在呼应着她的话语,娜安的背后亮起了炽热的红色火光。她无力地回头一望,只见那狂烈的火焰像汹涌的波涛一般奔腾而来,四周卷起的气流也在一瞬间将遮蔽双眼的风雪撕扯开来。而于这奇妙光景的背后,隐约可见斯文微笑着的沙里奎托斯,以及正在操纵着火海的科蒂丝。

娜安感觉自己已经再难抵抗了,其实也不愿抵抗了,不愿像以前那样一次次地自我麻木了,不愿像以前那样一次次地旁观他人的死亡了。在终于明白“死乃归宿”的意味之后,苏醒至今的记忆如同走马灯般在脑内流转。想到自己所遇到的那些人和那些事,特别是最新近的那个傻瓜主人,这下真的不用让你看到我杀人了,良................良穗!

正在此刻,娜安惊恐地发现,自己内心中求生的意念,顷刻之间向着整个身体席卷而来。可桓横在眼前的命运,已然无法阻挡。就在她万念皆灰、心神俱焚之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又再次闪入。



原本理应失去意识躺在远处雪地上的良穗,竟不可思议地出现在了娜安的面前。只见他以为身后之人抵御一切的姿势向前撑起了双臂,而当那火海一触及他的手指之时,便像不存在一般烟消云散了。

这一惊人的异象沙里奎托斯自然也看在眼里,可更令其难以置信的是,自己的常识被那女装小子给彻底打破了。

众所周知,辉素和SIN,在辉纹的作用下产生辉能所达成的辉灵术,是绝对不可逆的。一旦辉能成功产生了,那就绝对不可能使之重新返回到辉素和SIN的状态。但那小子现在........这怎么可能?!

另一边,瘫软跪倒的娜安,任凭从良穗那个方向喷洒而来的细微若尘般的液辉点滴,击打在自己的脸颊之上,可这样做并不能使她变得更为清醒。相反,由于另一种来自他人的,看不见摸不着的物质的介入,娜安再次经历了这曾废尽心力才让自己忘记的,暌违已久的,‘SIN冲击’。

“可是....为何是这样一种幸福却哀伤的味道啊?”

一幅又一幅,并不属于自己的视象记忆,毫不间断地接连涌入娜安的内心。不止视象,还有声音、触觉、气味,和由此而来的浓重情感。

‘偏僻却美丽的家乡、贫穷却快乐的亲友、毁灭这一切的大火、自己重度烧伤的身躯、陌生的过路人、废寝忘食的人体实验、精密却立即使用一空的器具、晨间离去的疲惫身姿和傍晚带回的崭新器具、新鲜食物、奇怪的动物、还有累累伤痕、日复一日中一个接一个死去的村民、蜷缩在角落思索但一言不发的他、最后成功的我、我活了下来、只有我活了下来、这真是........’

双眼向着灰蒙蒙的天空激荡颤动着,而围绕在瞳眸之外,如泉涌般滚滚落下的,是那温暖的泪珠。娜安,又再一次,因为别人的SIN,而对自己失去了掌控。

而同样不能掌控自己的,还有对面的沙里奎托斯。他同样地跪坐在了地上,对着自己从衣服中跌滑而出的,挂在自己脖颈上的,一个大块绿宝石状的吊饰,不住地呢喃自问。

“为什么?不可能啊!为什么?怎么可能?怎么会?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第八话 完


[ 本帖最后由 NJoy 于 2008-8-1 00:33 编辑 ]
发表于 2008-11-24 09:20 | 显示全部楼层
很不错的东西啊,收下了

评分

参与人数 1威望 -5 轻币 -10 -10 收起 理由
nobackwards -5 -10 -10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查看全部评分

 楼主| 发表于 2008-11-30 00: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话 辉与回忆的藏尸谷


沙里奎托斯出身于一个贵族世家,或者说,一个曾经的贵族世家。

布尔多德利家族是少有的,从帝国时代就获得了伯爵称号,并能够一直将之延续到公国时期的,地位极为尊崇的家族。他们同其他那些大贵族们一样,有着以自己家族名字命名的边疆地区的管辖郡,数不胜数的富丽堂皇的豪宅,以及那之中金银堆积如山一般的财产。

但是,越占据着令人谗涎的地位,就越容易成为众矢之的。即便没有任何外来的恶意侵扰,只需要自己一个小小的伤患,也依然能使整个庞大的宗氏轰然倒塌。其中,像是族人间的内讧、家臣们的叛乱、经营不善的衰败以及领导者的平庸无能等,都会达成这种覆灭,甚至可能连自己辉煌响亮的名号,都将在历史的舞台上一瞬之间荡然无存。

至于布尔多德利家族所面临的,则是家族成员的稀少这个问题。

在到了沙里奎托斯父亲那一辈的时候,布尔多德利这整个家族中的爵位继承人,也就只剩下他们父子两个了。

对于当时年幼的小沙里来说,这个显然是骨血至亲的父亲,却从来没给自己留下过什么好印象。在他的记忆里,父亲是个过于严肃的人,从来没对自己笑过,也从来没对小沙里的母亲笑过。他深锁紧皱的眉头,凹陷的眼窝,甚至给人一种他根本不会笑的感受。

由于承受着家族兴亡的巨大压力,这个30才出头的瘦小男人,不得已经常奔波在家族那日益贫困、满是债务的事业上,游走于各个关键家族的联合结盟之中,来争取已经越来越狭小的生存空间。而一旦回到家之后,则又必须通过酗酒来消减一天的烦恼,从而使得晚上的他显得特别的暴戾且危险。小沙里也就自然三番两次地成为了他用来泄愤的工具之一。

对于很多孩子来说,家庭暴力在让他们体会了难以鸣状的恐惧的同时,也让他们在力量对比中认识到了暴力的速效性,因而对于他们中的大多数来讲,暴力是达成目的最快途径的这个想法,就像是条名言般地烙刻进了他们的内心,而暴力也由此通过恐惧完成了世袭传递。

但小沙里却并非如此,这都是因为他与父亲的长期疏远,一贯并不高大的形象认识,外加本身的软弱,导致自己的父辈雄性崇拜并不如其他的孩子来得强烈。所以,当他在某一个夜晚,经受了犹如龙卷过境一般的残酷殴打之后,在这从第一次否定自己的父亲开始,他就更易于地去否定那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由其父亲所施加的——暴力了。但是,事实上暴力并不会就此在他的心中消失,只是被他的否定所压抑了下去,而这之后所带来的,便是冷漠。

那天过后,父子两人间就几乎再也没有了任何形式上的交流。而由于小沙里病弱的母亲,总是被医疗人员和佣人们所包围不得近身,家臣们对于他也只是义务般的效忠,自己仅存下来可以与之相伴的,就只有家里那大量储藏的辉灵术书籍了。

终于,小沙里变成了独自一个人。而这一切的一切,在他的成人仪式之后达到了顶峰。



就像每个公国12岁的少年一样,小沙里在那天所要做的,原本就只是完成最简单的辉灵术——点石成金(让一块固辉结晶发光)而已。但他却失败了。更糟的是,他随即就被诊断出得了极其罕见的灰素截断症。顾名思义,就是无法释放体内的灰素或者体内已经没有灰素了。由于小沙里还活着,且拥有着自由意志,所以他显然并不是像尸体或者巫族那样,体内没有了灰素。因此也才会被认定是在释放灰素的渠道上出了问题。

但这可是和灰素直接相关的病症,研究或者治疗都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说,小沙里这一生都无法使用辉灵术了。

这个残酷的事实对于布尔多德利家族来说无异于一道晴空霹雳,这等于宣布了他们不会再有继承人了。虽然部分家臣不顾主人意愿地要让小沙里迅速娶妻生子,但一个不会辉灵术的家族是不会有人愿意与之联姻的,而非有着贵族血缘的子嗣又是不会得到圣教与皇家的承认来继任册封的。

为此,小沙里的母亲在得知消息后的几天之内便因病情加重而去世,部分家臣也开始投奔异主。而最特别的恰恰是小沙里的父亲,他竟然逃离远去,失踪了。

其后的都可想而知,布尔多德利家族就像只濒死的骆驼,在众多低位家族的环伺之下,仿佛在一夜间就被鲸吞蚕食了个一干二净,彻彻底底地分崩离析了。而小沙里,也以着莫须有的罪名,从一位地位尊贵的未来伯爵,变成了一个流落街头的卑微乞丐。

但这也让当时依然幼小的沙里奎托斯开始渐渐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因一个小缺陷而失去的仅仅一条重要的价值,就能让你一同失去自己继续存在的位置。



流落街头的小沙里于此后所面对的,是和其他所有失去家庭依托,必须独自求活的的小孩一样的命运。

就像一个疲累饥渴的走在烈日当空沙漠中的徒步旅行者,又或是如同一艘千疮百孔却行驶在狂风暴雨下的飘摇小船。为了生存,他主动地由一个贵族变成了一个乞丐。可不久就发现,即使自己抛却了地位、抛却了尊严,可依旧无法使死神的脚步有所拖延。他需要抛却更多,他只有不断地抛却。

马上,和其他所有的流浪儿童一样,小沙里的饥饿感也终于膨胀到了难以承受的地步了。或许比起其他小孩来,曾是贵族的他在这点上更为严重。那对于前后境遇的巨大落差,对于他人特别是父亲未施援手的满腔憎恨,对于圣灵毫无怜悯的哀怨之情,都会让他产生错误估计而进一步加剧了自己包含着失落感的饥饿感。于是,他必须继续着抛却,而这次所选择的是准则,又叫做法律。

当一个人在现实的挤压中,紧缩在了生存要求内而变得越发脆弱之后,其对于法律的信赖往往会比之本身来得更加地脆弱。事实上,纵横交错的言行规则也并不能够阻挡住处于规则夹缝中的人们。对于那些人来说,他们自己就仿佛是在另一个维度、另一个平面上似的。只要像跨栏那样越过障碍,获取所需即可。因为在当时的认知之下,他们个人的自由意志会这样告诉他们:这些规则只是社会的法律,而不是我的法律。

更何况有人成功违反法律获得了利益,却没有受到惩罚就离开的画面发生在眼前之后,小沙里的这条底线就变成了他脱离陷落地狱的踏板一般,被他给蹬了下去,消失在了记忆的深处。剩下的,就都是向着食物的渴求,就算那其实是往着另一个地狱的攀缘,也义无返顾。

但是,等待着完全没有经验的他的,也只能是第一次的失败。

那是必然的,就好像是那块只咬了一口就掉在地上被踩脏的面包,店主和一些围观好事者劈头盖脸的毒打,以及之后的牢狱之灾那样地必然。不过小沙里可是从小就习惯了更为疯狂的毒打,他自然表露的正确反应,那毫无反抗、甚至是随着对方的行动而自觉实施的哭泣与求饶,让他没有受到比以往更多的暴力殴打。反且他惊喜地发现,坐牢,是有饭吃的!虽然那是又臭又脏,沾着死虫和老鼠屎的夹生饭,但对于只管填饱肚子的他而言,这一切全都看不见了。于是,他又抛却了他的欲求。

之后的发展自然就都变得顺理成章了。小沙里不停地偷窃,不停地被抓被打,不停地坐牢。在一次次的失败后,开始了间断性的成功。接着被地头蛇注意,吸纳进了全部都是由儿童组成的偷窃团体。对此他自然没法拒绝,因为在以保有生命为底线的前提下,那是必然的。

所以他成为了小偷集团的一员,被迫经受着残酷的训练。像是在滚油中捞硬币,一进去手就会抽痛着起泡,油常常是反复利用,不但颜色浑浊而看不清锅底,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若是有人展现出哪怕一丁点的退却,便要挨鞭子,且是那种不会停息的急风骤雨。而对于那个孩子来说,这一天也算完了,虽然不会再有训练,但也没饭吃了。

于此之外,小沙里他们还要练习快速攀爬、安静落地和无声走路的技巧,要熟悉整个城市的街道以及逃跑时的路径,还要学会使用和修理各种大大小小的工具,其中有些还是特别的辉灵术专用工具,小沙里虽然因为无法释放灰素而不能使用,但只有他才拥有的大量辉灵术相关知识,以及在修理上显露出来的超凡天赋,使小沙里得以在集团中还能保留下一个位置。

在这之后的几年时间里,沙里奎托斯开始了比以往更大型的偷窃生活。时而作为望风,时而亲自下手。身边有一些体力不支、失败过多或者妄图逃跑的孩子陆陆续续地消失后,就马上会有另一些穷困潦倒、无依无靠,好像当年自己一般的被填补进来。而每当这时,小沙里时不时会在内心回想,若是当初没有选择加入集团而是单干,过着进出监狱的生活会怎样?又或者当年没被抓住甚至没去偷那个面包的话呢?与现在的自己相比又会不会有什么不同?可每次一想到这里他便随即否定,并非是否定了有没有这样的生活的可能性,而是否定了自己有没有这种选择的可能。答案当然是否,当初根本不会有其他任何的选项,同样眼下的所有,也都是命运的必然。


未完
 楼主| 发表于 2008-12-3 00:00 | 显示全部楼层
15岁那年,按照惯例,不再是小孩子的沙里,被送去了小偷集团所直属的帮派组织。说是帮派,其实也就是一群土匪罢了。成员大多都是在小时候做过小偷,等长大了则进来当强盗的人。里面每个人的经历都相当地近似,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或者被自己的父母所抛弃,不接受是非概念,不在乎自己以外的生命,更不要说什么将心比心地去体察他人的痛苦了。用他们的话来说,简言之,就是,只要自己能活着,能活得舒坦,管他娘的。

在城内,他们虽然会干些看场、绑票之类的事情,据点也是放置在城市里某些废弃的仓库之中,但主要的营生还是在城外。即利用公国和共和国交界处的特别地理条件,在这两国之间的军事管辖空白地带来实施抢劫。虽然商旅大多都会有保镖随同,但地形的险恶、匪徒的狡诈,再加上一些特别的辉灵术工具,总令来者都无一例外地全军覆灭。

而所谓全军覆灭,那自然是为了不走漏风声,要杀人灭口的关系。所以那些帮派成员们,每每在压制定当之后,都会嘻嘻哈哈地把对方砍得人头翻飞肚破肠流,然后才会想起去掠夺财物。

不过,由于重复的行动同时也渐渐地带来了无聊,几乎所有人都有着,或正在开始培养起自己于杀戮中的乐趣。其中有的会注意不要一击致命,来留下对方痛苦的死亡过程。有的会比赛杀人的数量和速度。有的则用越新奇越好玩的手段来折磨弱者,老人和婴儿更是上上之选。而在那之中,大多数在看到有些姿色的女性后,都会不约而同地追逐、虐待、蹂躏、残杀,没有抢先的便会围观叫好,如同在看街头杂耍一般。而整个过程也像是在开宴会、或是赶集购物那样的轻松自然。结束之后,某些家伙还会分尸取一来留个纪念什么的。

第一次看到如此场景,沙里呆立半晌,肌肉僵硬,脑子里是一片空白,只知道拼了命地去忍住不断上涌的酸腐胃液。但也幸好因为有这样看上去的面无表情,才使他没将自己那惶恐至极的心境给表露出来。但今后又该如何?虽然一开始他只是干些搬运货物掩埋尸体的活计,但也明白,那一天,那需要自己实际去动手的一天,是终究要来临的。何况帮派内部有时候会有内讧,为了地盘的扩张也会和其他帮派进行火拼。所以自己除了日复一日地勤练身手以外,还必须要去思考这样一件事,那就是杀人。

对于这个问题,其实很多新进帮派的都会遇到,并且他们最初也都是厌恶着这样的行为的。但为了自己的生存,也为了更好地融入这个群体,他们开始尝试,逐渐习惯,直至麻木,甚至已经乐在其中了。那我呢?沙里不禁扪心自问道,自从被废除贵族名号流落街头开始,为了能留下自己的性命,我已经抛却了太多。我抛却了尊严,抛却了准则,抛却了欲求,甚至抛却了道德,那么难道我要为了留下生命,而连人性都抛却吗?!

不!连人都做不成了,那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只要像禽兽那样活着,真的就足够了吗?

决不!我要以一个人的样子活下去!!

虽说终于决定了下来,但要能够安然达成这个目标还是千难万难的。因为在这样的一个群体当中,不愿杀人的话必然就只有一个死字,但去杀的话又岂不是沦为一类了吗?为此沙里陷入了层层苦思,在经过数度长夜后才得到了那个属于他自己的答案。



那一天来得似乎特别快,帮派成员们好像也想确认确认他的实力,有些甚至在期待着他的失败、出丑,甚至死亡。但沙里之后的表现却大出众人的意料之外,反而令他们呆立半晌、哑口无言。

一拿到武器的沙里就如同出笼猛虎,疯狂地,更像是不要命地在四处冲杀。不论对方是否持有危险的武器,也不论男女老幼,全都一刀两断,干净利落。而且更为惊人的是,他次次抢先,回回争胜,像是要自己一人包办了似的。假使要是哪个同伙想来和他分一杯羹,不但讨不到什么便宜,甚至本身都还会有性命之忧。

看着这么个干起架来如此六亲不认的家伙,即使是舔惯了刀口鲜血的老手们都不免胆战心惊。在有史以来的最快解决商旅一行之后,每个匪徒都一边高声喝彩,一边冷汗直流。有些个胆大的尚能拉着还在杀气腾腾来回张望的沙里去喝酒聊天,而另一些还来不及满足自己乐趣,连女人的手指甲都没碰到的,也只能乘他们离开后,在暗地里兀自埋怨着。为了出一出胸中闷气,他们后来还给沙里起了些“红眼病”、“红眼怪物”之类的绰号。对此沙里奎托斯一开始并不理解,但马上他就发现,原来在那次的杀戮之后,只要自己一激动,双眼的眼白部分就会迅速充血,俨然一只杀红了眼的怪物。

在以此为开端的往后好几年里,沙里都持续着自己一成不变却又异常疯狂的土匪生活,只不过,在别的土匪眼中,他仍是个标准的异类。

除了生活上的必须品以及一些偶尔会有的辉灵术书籍以外,他从不主动占用任何劫来的物品,更不用说那从不使用的钱财,当然如果有人硬塞他也不会拒绝。平时的话,他不爱说话,也不和人交流,其他人渐渐习惯之后,对此也不怎么在意了,全都只把他当成是个好用的杀人机器而已,不理他,也不惹他。可以说,这样的生活对于当时在战斗中几乎已经快要失去自我的沙里而言,真是非常地享受。甚至还能够有机会在几个没有行动的夜晚,独自一人,静下心来,去观赏边境地区,那毫无生气、难看至极的夜色景物,以及那些自己所未曾读过的辉灵术书籍。只是然而,强盗的营生毕竟是做不长久的。



或许只是巧合,在有了沙里奎托斯这么个既懂得复杂的辉灵术知识,战斗起来又像个疯子一样的成员之后,帮派组织迅速拓展了自己的势力范围。不但吞并或是彻底清除了周边所有的其他帮派,而且通过将敛来的钱财用于贿赂,把自己的触脚逐步地伸入到了城镇的各个角落,还明目张胆得开起了赌场和妓院。至于自己原来的老本行,则早已变成了一项纯粹用来消遣的娱乐活动了(当然路经此地的商旅变得稀有罕见也是主因之一)。不过这也难怪,与其拼死拼活地当强盗,还不如买通两国的官员后干走私来钱更快。这道一加一一般的算术题,是谁也不会做错的。

而且,对于帮派的头目来说,还有着另一层意思需要考虑。由于声名的越发远播,这个在军事上有其一定地位的边陲小城上所发生的一切,也开始愈来愈引起两国高层的注意了。虽然自己已经壮大到了不会被轻易剿灭的程度,但如果出了什么事让他们较了真并派兵过来,也不会是一个喷嚏就能吹走的。相反,若是能够有机会和他们这些上流人物混个脸熟,甚至是在利益上结成联系的话,日后的金钱美女思来定是享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还没等他过去打起招呼,别人就已经找上门来了。那便是刚登基没多久就迅速平定国内局势的年轻公国帝皇,亚历山大。

原来亚历山大想要将这个边境匪帮收编入军队,虽然廷下群臣包括枢机主教卡多都极力反对,担心那些无法无天的家伙会有朝一日人心不足来个反戈一击。但在亚历山大看来,换个角度想,只需抓住了他们这简单而又狭窄的欲望弱点,再进一步强化其内部的等级作用,要逮住这群亡命之徒的忠诚,简直易如反掌。更何况,对于他们的使用上完全不用考虑有生力量的损耗,哪里有危险就可以把他们扔到哪里去。而那有如敢死队一样的战斗方式,在处理需要依靠暴力来解决的事件上也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于是,公国那边也就不再有人反对了,而这个决定对于帮派组织这里来说,则更是有如天上掉馅饼,不,那简直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圣灵降临夜的皇家大餐嘛!反对的才是傻子呢!不要说这已经达成了帮派首领的最好设想,而且实际上更是绝对比那不知道要好上千倍百倍。不但可以从国库里捞油水,竟然还能合法地杀人劫财奸淫掳掠,那老子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啊?接着自是毫无疑问,帮派中的每个人都穿上了亮闪闪的,镶了金丝边的崭新军服,几个头目更是一副边防长官的派头。

但沙里奎托斯在这样的一份纵情喜悦之中,却可算是个唯一的异类。虽然他人早就习惯了他的格格不入,但也有几人察觉到了些许与往常的不同,不过随即就归结为“那是这个疯子表现喜悦的方式吧”之类无稽的想法。或许那也确是一种喜悦吧,沙里如此暗自思索,并从这种种的变动之中,猜到了他们的未来。

曾经身为贵族的一员的他,对于贵族的想法可说是了如指掌。他很清楚这个帮派对于皇家来说,就只是一条低贱的猎犬,终究逃不脱兔死狗烹的结局。只是有一点,他倒是无从预料,就和其他人一样,都未曾想到,这样富足舒坦的日子还没真正开始,就即将嘎然而止。

未完
 楼主| 发表于 2008-12-6 00:00 | 显示全部楼层
就在那一天,那个令沙里一辈子都永生难忘的暑季正午,悬于中天的炎炎烈日晒得人口干舌燥、烦闷异常。原本像往常一样在共和国中执行着公国高层秘密下派的特殊任务的突击队——也就是那帮土匪们的先锋,在传来一条紧急情况的求救信息后就音讯全无,再也联络不上了,之后派去的救援队伍也像石沉大海一般销声匿迹了。对于这种情况,有些火了的首领决定只留下少量成员看守关隘,自己则带上包括沙里在内的大队人马,亲自上阵,一起杀将过去瞧他个究竟。不过沙里知道那胖子其实并不怎么关心自己手下的安全与否,去那里狠狠地搜刮一下周围的村落,从而以此来调剂自己于夏天里烦躁闷热的心情感受,才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浩浩荡荡地抵达之后,绝大多数人都不禁乐了。这什么狗屁紧急情况啊!整个村子里,一眼望去就只有好些个体态柔媚、神色撩人的芊芊少女,正在从几间房屋内陆陆续续地走出来。感觉上,就仿佛是特地前来欢迎自己的迎宾队伍似的。虽然那犹如十几胞胎一样的相同容貌和相同服装让人看着有点不舒服,但单论其中任何一个的话,都绝对是不容错过的上品。想来那两批先后赶到这边的臭小子,一定都是得了好处就不愿回来了,现在估计也准是在那些房间里爽着呢。而至于那条求救信息,也必定是和接收战利品的讯号给搞混了。当然更多的人,则连这一点都还没思考到,甚至根本没去思考。在他们脑子里此刻第一个反应出来的,就只有快点扑上去,可别让到口的肥肉给溜了的迫切与焦急。然而,之后一切从开始直至结束的时间,却比他们行动前的龌龊想象,还要来得更短。

第一时间就冲上去的几个家伙,都像失了魂一样地瘫倒在地,没了脉搏,也没了呼吸。还没等其他人有所反应,又有一批在少女们附近的帮派成员三三两两地倒了下去。剩下的则全都愣住了,完全弄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除了沙里。他知道这都是那些少女的所为,但想不通那杀人的手段,因为她们什么侵害性质的举动都根本没有做过。

渐渐地,也有人开始意识到了这个不祥的苗头,他们中有的本能地想要逃跑,可没想到在奔跑速度上竟然完全敌不过那些个弱质女流。想要逃走的那些人,不一会儿就都被其中的几个少女抓住,然后放倒。

但这也彻底点醒了那些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木鱼脑袋,更让他们吃惊地发现,自己这个以杀人为乐,天不怕地不怕,时不时和死亡为伍的畜生,竟然到现在还依然保有着这难以名状的,属于人类的恐惧感。那会失去生命、跌入必死命运的强烈恐惧,摄人地压迫着自己,几乎喘不过气。

当这些个如同围栏之中待宰牛羊了解这点以后,他们知道自己所能做的就只有无意义的挣扎了。就像从脑海底部浮现出的那一张张曾经为己所杀的受害者的表情一样,当时他们的情形和现在的自己是何其地相似啊!

不过对此,沙里奎托斯却无暇观瞻。虽然眼前的景象也让他很害怕,但内心实际上却并不介意自己的生命会被他人夺去。也或许说比起就这样白白死掉,还是活着可能会更具有些诱惑力。可仅在那一瞬间,比起自己的生命到底有多重要的疑惑,想要知道那些少女杀人原理的想法突然占据了一切,并且在目不转睛的细致观察下,有了新的发现。

对于胡乱逃避或攻击自己的帮派成员,某些少女会用双手迅如闪电般抓住对方的头部,以便其能够正面朝向自己,可在那之后也再无其他举动了。眼见地上的尸体数量不断地增加,却始终难以理解个中原因,直到自己的头颅也被一双娇嫩的手掌所俘获,沙里本能地以关节技架开并反制对方,然后在听到接连几声断裂的脆响之后,终于醒悟了过来。

原来面前的少女们并非人类,而是一群莎波兰。那么她们需要通过面对面才能杀人的方法自然也就呼之欲出了,即通过使对方的灰素耗尽来致人于死地。而自己之所以能不像其他人那样在双眼相视时就失去对身体的自主能力,想来自是因为那先天得来的病症。真是料想不到,沙里一直痛恨着的身体缺陷竟然会这般巧合地救了他一命。

形势顿时逆转了过来,多次交手之后,沙里发现这些莎波兰的身体都异常地脆弱,骨骼的强度虽然很高,但只要掌握好技巧就很容易折断。而且她们似乎完全不会使用征收灰素以外的攻击方式,于是自己显然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接下来所要做的就只需一个一个地让她们失去行动能力就好,而那也只是时间问题。所以在当时,沙里奎托斯立即意识到,对于自己来说最为重大的难题这才开始,那就是,要不要去救自己的同伙,那些还未遭到毒手,却连逃跑都不敢的,只会在那里凄惨哀嚎着的家伙们呢........



那一天过后,三个大国都在自己的机密档案里书上了一笔:世界历987年7月4日,共和国东南部小镇艾诺亚,公国秘密派出的特殊部队与联邦遣入的十余台莎波兰发生冲突,战斗结束后,所有莎波兰皆因自我销毁而粉碎,而公国除一人外,全军覆灭。

虽然这一切永远都不会被载入史册,公国只能自认倒霉地将幸存者偷偷救回国,共和国作为实验计划的参与者,也只能对公国部队的擅自入境视若无睹,联邦就更不用说了。但在表面之下对于三大国的震动还是相当强烈的,特别是公国。

其实随便想想也知道,这次在共和国中出现的莎波兰应该是联邦派往那里进行秘密测试的实验机型,而且,显然是失败品。因为既然她们的速度都已经快到可以轻易地抓住对方的脑袋的话,那与其悠哉悠哉地等着对方的灰素被自己吸光,还不如扭一下脖子来得更有效率些。但只要再想深一层,那些高官就会立即被自己的后怕搅地一阵阵的冷战。假设那些莎波兰不用双眼对视就能征收灰素呢?假设那些莎波兰可以在大范围内一对多人地进行征收呢?再假设她们甚至能够在远距离外就定向地做到上述的一切呢?如果这一系列的技术联邦都能达成的话,那将是多么令人惊神破胆的恐怖。其有如死灵之宴一般的威力,将会使之成为这个世上最为强悍的武器。而且这种只针对对方,不用敌我俱毁的武器,有可能将在不破坏一砖一瓦的同时,消灭对方所有的有生力量,在不损耗一枪一炮的前提下,让整个国家变为无人区。因此,面对这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就会出现的严峻态势,公国必须尽快地研制出防御武器。而沙里,便成了那唯一的希望。

于是在严密的护卫下,沙里奎托斯被带去了首都德尼弥斯。在那里他受到了上宾礼遇,享受着犹如高级养殖动物一般的悉心照料,甚至得到了超越一般等级贵族的奢华生活,虽然同时也还附带着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身体检查和实验研究。

一开始的时候,想到自己这件被丢掉的垃圾竟然又变成了宝贝被捡了回来,沙里是浑身上下的不舒服。他觉得恶心、得意、讽刺,变得狂躁、厌倦、漠然。但随着日复一日的生活消磨,他对此也最终是欣然接受了。

之后一段长久的岁月,沙里都顺其自然,还在实验研究的同时,了解到了些宫中的事情。他知道了自己目前优越的生活条件,都是在亚历山大英雄皇帝的授意下完善的。甚至在几年前,这位皇帝刚刚登基之初,就已经为自己以及自己的家族的莫须有罪名进行过平反了。应该说,他可以算作是沙里的大恩人了。而且,他年纪轻轻就建立了那么多丰功伟绩,单就自己在强盗军队中所执行的那些,边境上,特别是共和国境内的秘密任务上来看,沙里也能够确悉这位大人,正开始将整个共和国逐渐地纳入他自己的掌握。要想像人们所说的那样恢复神圣帝国时期的黄金时代,若是他的话,惟独只有是他的话,或许也真的不是不可能。

可是单就沙里个人来说,对此种种,本身却并没有什么太激昂的感觉。在至今为止的日子里,他没有接到过召见,自己也没有去求见过。那所谓的平反罪名,在他想来,应该也只是登上帝位后收拢人心的手段罢了。而回忆当初,若是小时候的他知道自己又重新成为了伯爵,应该也还是会继续留在那个帮派之中的吧。因为他内心早已明了,在走到现在的这段人生旅途上,所有经历过的岔路口自己都无从选择,踩到这里为止的一个个脚印也都是一则则必然。

未完
 楼主| 发表于 2008-12-9 00:00 | 显示全部楼层
光阴飞逝,星云流转,但防御武器的研究却始终没有什么进展。幸运的是,在联邦方面似乎也遇到了瓶颈。于是,慢慢地,这项原本所谓关系到兴衰存亡的大事,也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了。而因此,沙里也得到了更多的自由活动空间。

某日,在高层的应允下,他回到了自己的故乡,一路上也已经没什么人护卫陪同了,在目的地接待自己的也只是空旷和冷清。但踏上故土,收回旧宅,再次安葬下自己的母亲,令沙里不自禁地意气风发、豪情万丈,走在重归自己所有的城市街道上,也让他步履轻盈、临风飘逸。只不过道路两旁已不复当年的热闹繁华,仅剩下无穷的萧条和衰败,其中有一个乞丐还躺在了满是尘土的阶沿之上。想起自己幼年的穷苦时光,沙里抓了一大把零钱扔了过去,可没想到回馈过来的却是对方的高声臭骂:“去你妈的!我可不是什么愚蠢的乞丐!!”

原来这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老家伙其实是个街头画家,看着他的面容,沙里起了些兴趣,可不是这张脸有多么地艺术,而是因为在那之上的块块黑斑。长期积累的知识以及近段时间一直混迹于最高级的研究人员之中的经历,让沙里一眼就明白,那几块黑斑是由一种病所导致的,而那种病便是辉斑症。

所谓辉斑症,是指在生物体内积聚了过度的辉素又无法排除所产生的病症。得病时,会在身体病灶处出现一种光斑,并随时间不断地扩散增多。死时,全身上下的光斑会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身体发黑而亡。而现在那个画家脸上的黑斑,其实正是光斑消失之后所留下来的黑块,可他却还依然活着!这无疑定是通过某种世人所不知道的方法,使光斑提前发黑而造成的。再从黑斑的数量和对方的年龄来推算更可知,这种治疗方法显然延长了那老头的寿命。那么,如果能够知晓这种方法,甚至如果能够通过进一步研究来创造出彻底治愈辉斑症这种绝症的方法的话,沙里奎托斯这个名字,作为落魄贵族的布尔多德利这个姓氏,就必然将在公国甚至是整个大陆的历史上辉煌闪耀。

强行压抑住身体里密急的心跳,沙里走上前,讲妥了价钱,并最终以私人画师的名义将老者给带了回去。之后立即就对其开始了几乎是毫无间断的人体实验,直到一天清晨,当难得才睡了一觉的沙里再次走进实验室,看见画家躺在实验台上没有声息时,他才明白自己的实验已经失败了。辉斑症仍然是绝症,而自己则什么都没捞着。如此叹息着的沙里向那俱尸体瞥了一眼,忽然发现其右手上正捏着一张纸,想到这有可能是终于被吐露出来的治疗方法,他心中一阵狂喜,赶忙跑上去一把扯下拿来观看。只见在那纸上,这样写道:



亲爱的沙里:

你好。这是我第一次给你写信,或许会有些不习惯吧?我也是。但时间已经容不得我有太多的思考和顾虑了,我即将投入圣灵的怀抱,而在那之前,有件事需要告诉你。

在你刚出生的时候,我曾经在你身上看到过一个一闪即逝的小光点,虽然当时你母亲说那是我的幻觉,但直到你被查出得了SIN截断症后我才明白过来。哦,对了,SIN就是灰素,这个名称在联邦那里比较常用。言归正传,在清楚你的病可能会和辉斑症有关之后,我就到各地去寻访这方面的名医,可却始终一无所获。但随着对辉斑症的了解的深入,我有了这样一个难以确定的假设,即你体内的SIN会自觉地与积聚着的多余辉素进行反应,而反应所得的辉能则又会立即回归为SIN和辉素,于是这种周而往复的反应阻绝了你SIN的释放,从而导致了那种疾病的产生。

为此我想到,只要能够有方法让那部分辉能离开你的身体,或者,使之在你的身体外部产生逆向反应,从而排出积聚的辉素的话,则你身体里的SIN就不会再和那些辉素发生反应了,你也就能正常的进行释放来使用辉灵术了。然而,谁都知道,在这世上并没有什么辉能回归为SIN和辉素的反应,因为一旦SIN和辉素反应产生辉能的这个过程成功完成以后,那它就绝对不可逆了,这可说是常识中的常识。

不过我还是决定挑战一下,毕竟这整个假设就是建立在逆向反应有在你体内产生的基础上的。于是我便向自己注入了一定量的辉素,并实验了各种治疗方法的效果,可是结果你也看到了,全部失败。若不是在东方遇到一位奇人用一种奇术救了我,让身体上的光斑提前变黑的话,我想我也活不到现在了。但你也不必失望,因为在回来的旅途上我无意中得到一块宝石,据说有着妙手回春的功效,在进入实验室,进行裸体检查之前我已经放进你的大衣口袋里了,但愿你此刻还披着。

我知道我现在已经没有理由来要求你去接受什么了,在这一生中我送给过你的也只有拳脚和冷漠。年轻的我背负着家族的荣誉,推挤着外界的重压,心态焦躁,还爱酗酒,当然这些都成不了借口,只能突现我的丑陋,罪不可恕的我甚至在你最需要亲人的时候离你而去。所以我并不企求你能够接纳我的忏悔,但请你务必收下那块宝石,虽然我还不知道正确的使用方法,但相信以你的才智定能用它来让你获得痊愈的。

最后,还想和你说些别的。其实我一直在打听着你的消息,也知道了你的一些事情,这次终于见到你以后,觉得必须告诉你一些话,也请你能暂且继续听听我的唠叨。

孩子,你应该已经知道SIN是控制生物自由意志的物质了吧,没错,我们人类也正是因为有了SIN,才拥有了自由意志的。所以,只要还活在这个世上,就并不会有什么是无从选择的,也没有所谓必然的命运。即使我们为了活下去而抛却了一切,那也是因为你在这一切之中选择了生存。因此,你完全不必为了自己选择的是生存而终生后悔不已,但也不要认为这种选择会是理所当然。因为只要我们还活着,我们就还保有着自己的那份SIN,就还存在着作为人类的自由意志,也就还能继续我们的选择,继续我们的人生。而活着这件事本身,其实就是一种选择。

所以,好好生活,祝你快乐,爱你的........



信的落款处缺了一个角,但沙里不用扳开老人的手指也知道在那张被紧紧握住的纸片上写着谁的名字。感觉着大衣口袋里坚实的触感,反复默念着信上的文字,沙里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一句话都想不到。

彷徨徘徊,又驻足半晌,沙里忽然觉得自己应该逃离这里,逃离这俱尸体,逃离这座府邸,逃离这片土地。可他发现无论逃到哪里,只要一看到那块宝石,只要一闭上眼睛,一切就都会被清晰地想起。但几欲出手,却又始终无法将那宝石抛弃。更主要的是,他逃不开自己。

于是,他决定将自己彻底地沉溺在研究之中,而他选择了莎波兰这个课题,开始了一项空前绝后的,将活人直接做成莎波兰的研究。在无数次的失败过后,终于在一处遭受了大火浩劫的小村庄中,成功地制造了首例。之后,再次失去爵位的他在一边接受并完成着各国交付的危险委托的同时,一边继续着自己不被公开承认的研究。并机缘巧合地在这个山谷中遇到了他们,且见到了那颠覆自己常识的真实。

可这怎么可能啊?!为什么会这样?!

“这不可能啊!!”沙里奎托斯朝着对面两人高声怒吼。

良穗再次昏倒在地面上,看来已经听不见了的样子。而娜安则正向自己走来,但也没有要回答的意思。瞧了瞧身边已经耗尽气力倒在地上的科蒂丝,等到娜安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沙里奎托斯表面上像是已经冷静了下来。

“杀了我吧。”他这样说道,仿佛是已经死了一般。可是,

“不要!”

“什....?” 沙里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的双耳居然听到了一个像是正在闹着别扭的声音。

“我是不会杀你的。” 娜安还怕对方听不清似的一字一顿。

“这算什么!你不会忘了吧,我说过的,我是不可能会放过你的。”

“好啊,那就试试看吧,只不过无论你来多少次,我都会让你完败而回,活着的呐。”

又一次的难以置信,又一次的震惊。这还是之前一直与己方对阵着的那台莎波兰吗?简直就是她的虚拟人格被谁篡改了一般。

“可,可你不觉得我十恶不赦罪该万死吗!”沙里越发着急地解释着,以致于一向说话流利的自己出现了轻微的口吃。

“像我这样一个泯灭良心,一生杀人无数的肮脏畜生,一个见死不救,将生命视若草芥,只当作是实验道具的混帐东西,贫穷时还能保有的人性,却在回归富贵之后就轻易地舍去,特别是对家人还充满着仇恨,甚至将自己的....亲手....”

“那又怎样,关我什么事!再说了,我只知道,”娜安瞄了眼一旁躺着的科蒂丝,“你也并不是....”

“刚才你脑子里也出现了那几张奇怪的画面了吧,听我说,那只是她的一厢情愿,事实上我确实就像那小子所说的,只是在玩弄生命来做我的人体实....”

“够了!”娜安突然强势地吼道,“你个混球给我听着,我可不是和你订的契约,你无权命令我做这做那的。要不要死是你的自由,杀不杀你则是我的自由,说了不会杀你就是不会。如果你还是想死的话,那你就给我死远点,不许死在我的面前。听到了没有!”

看见呆若木鸡的沙里奎托斯傻愣愣地对着自己干瞪眼却默不做声,得了理的娜安再也不饶人了。


第九话 完
发表于 2008-12-9 00:06 | 显示全部楼层
恩 我自己觉得设定不错哈 。。。。楼主加油咯 。。。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2 22: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话 辉与幻春的藏尸谷


看见呆若木鸡的沙里奎托斯傻愣愣地对着自己干瞪眼却默不做声,得了理的娜安再也不饶人了。

“是不是没想到啊?你个自以为是装腔作势的东西,是不是以为只要这样惺惺作态就会有人来抚慰你、包容你、甚至给你唱支催眠曲哄你入睡啊?你几岁啊?还这么幼稚!是把我当成了哪个喜欢抱着无谓同情心廉价甩卖博爱的傻瓜,还是把我看作了哪个成天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到处说教的白痴啊。难道你还奢望着会有人来千辛万苦地发现你身上的什么优点去掩盖那些罪孽吗?或者直接呕心沥血地为那些罪孽想出个理由从而使之正当化吗?那然后呢?要再对着那群自己所杀的亡灵由衷地告慰,‘对不起,因为我杀了你们,所以我会连你们的份一起活的’吗?呸!想得真美!是不是还要我说些‘人活着就是为了背负罪孽’之类帅气的话来激你求生啊?”

“嘛,”听了这话,原本还傻眼着的沙里奎托斯,忽地清醒了过来。然后就像是被对方所影响似的,性格也发生了某种转变。他竟然呈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哼了一句,“反正你也已经说出口了嘛。”

就像是被这句话给噎到似的,娜安皱起眉头,绷紧了面颊,用比之前更高的声调急促地喊道:“总总总总总之,总而言之,不许顶嘴!你个罪犯!让这么多人受到了伤害,轻易的死去对你来说简直是种福音。没错!那样实在是太宽容了。所以你必须要活着,必须要比谁都更痛苦地活下去。一时受不了了,觉得累了,就想要甩手走人一了百了,哪那么便宜!”

“一会要我死,一会又要我活,到底想怎么样啊?”

“管你那么多,堂堂一个大男人,这种事情自己去想!”

“没想到你是这么地不讲理啊。”看着对方,那种仿佛卸下镣铐后的发泄模样,听着对方,更像是在针对她自身叫骂的话语,“算了算了,”沙里自己于那恶毒的骂声中,也似乎是解脱了一般,浑身上下都前所未有地感觉到通体舒畅。在轻轻叹出一口气后,他由衷地展露微笑,面向着娜安,轻佻地说道,“反正大爷我本来就不打算去死。”

“什!么!”娜安被彻底激怒了,“这么说,你是在耍我啊?!”

“差不多吧,毕竟活着有钱赚,有得玩,有美女相伴,还能继续研究莎波兰,而且....痛啊~~~~~~~~!!”一声杀猪般的嚎叫顿时直冲云霄。



一段时间过后,娜安也发泄够了,看着地上的那滩残骸,她仿佛是临时想起一样突兀地问道:“你是精通莎波兰的研究学者吧,告诉我,莎波兰到底有没有灵魂?”

“这件事应该是由你来告诉我的吧。”

“那如果只是问你直觉上的想法呢?”

“直觉啊,”沙里凝视着那对辉素假眼,“那么我觉得是,没有。”

“是吗?”声音细若蚊鸣。

“不止莎波兰,”

“嗯?”

“在我看来,”移开视线,沙里奎托斯转而以注视着科蒂丝的姿态继续说道,“人类其实也是没有灵魂的,或者说灵魂这种东西根本就不存在。”冷不防地,他又回看向了娜安,“所以你就放宽心吧,反正有没有灵魂也都是不会影响到你和那小子的关系噢........”

承受住新一轮的殴打和白眼后,“就算有,”沙里继续眉飞色舞着谈笑风生,“我认为那最多也只会是一条信息,或者是一段数据,就好像你们的仿思维程式一样。所以其实我一直在思考,只要能够创建....”

“不行的。”

“我还没说完呢!我的意思是把那放....”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娜安再次给出了磐石般的否决,没了笑容的表情也显得无可动摇。

“但那是不行的,我并不是在说禁忌或者不被允许之类的意思,而是实质上的,做不到。如果你研究莎波兰的目的只是为此的话,放弃吧,人死不能复生。”

“是....吗....”

一刹那,沙里奎托斯感到这十几年来都再也未曾出现的熟悉液体,竟从自己的眼眶中剧烈地溢涌而出,沿着鼻翼,灌入口腔,却还是源源不绝。于是,胸臆就犹若被这种炽热的液体蒸腾起的气息所满满充斥一般,并一下子就向上冲开了咽喉的枷锁,让一阵哀婉绵长的恫哭回荡在了整个山谷之中。而山谷则仿佛被其所惊醒,暴风雪早就停歇,火焰也已熄灭,随着清风扬起,烟尘拂去,云雾散尽,四周的山峦现出它们的身形,正等待着初升旭日的第一丝曙光的来临。



良穗醒来后,发现除了厚厚的积雪,首先映入自己眼帘的是清晨中残破不堪的藏尸谷,到处是倾倒烧焦的树木,湖泊边上的小木屋被砸出了一个大洞,更远处还半遮半掩地横躺着几俱动物的尸体,冒着青烟。

“你醒啦。”

“嗯,啊~~~~~~~~!”

良穗被自己背后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沙里奎托斯就坐在自己的身后,且似乎是一直就坐在那里的样子。而听到这边的响声,几位少女也赶了过来。

娜安的衣服破破烂烂地让良穗既哀惋怜惜又脸红心跳,伊芙的头上则裹着一圈又一圈不知从哪来的华丽无比的纱布(作者语:原谅我吧,我不是有意的。),而瑞娅,则正用饱含着岩浆般怒火的仇恨眼神狠狠地瞪着良穗身后的沙里奎托斯。

“你终于醒啦,小良穗。”伊芙首先开口。

“嗯,你们都没事吧?”面前三人——特别是伊芙——看上去都似乎是没什么大碍,这令良穗颇为喜悦。

“没事没事,”再次展露出温暖笑颜的那位少女,欣快地说道,“行省长官给我的药非常非常地有效。”

对此….那哪是给你的啊,分明是你自己拿的….良穗默默地在心中吐槽。

而他紧接着,“对了,科蒂丝小姐呢?还有那位汀斯利老爷爷。”一边说,一边还来回地张望。

“科蒂丽安娜丝的消耗比较大,我让她在还能住人的房间里躺着休息了,放心吧,不是什么严重的状况,而且有我在,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沙里回答了良穗,“至于那个老头,一醒过来就吓得逃走了。”

“这也难怪啊,”伊芙把话接了过去,“你们这些怪物之间的战斗,对于普通人的承受力来说,毕竟还是太高了。”

我可不想被饲养怪物的人这么说。良穗再次心吐。同时想到了瑞娅,也让他一阵阵地自责。

“那么,打算怎么办?”沙里奎托斯冷不丁地问道。

“什么怎么办?”

“去向啊,总不见得一直在这里开茶话会吧。而且由于我已经收到信了,鸽子也飞回去了,雪也已经停了,说不定过不多久,我的莎波兰部队就会赶来了,在那里面或许还会混着几个公国派来的密探驱魔员什么的吧。”

“你刚才说什么,莎波兰部队?”

“我没有跟你们提起过吗?”

“当然没有了。”良穗大声喊道。

“那么她们都和科蒂丝小姐一样吗?”

“不完全一样,不过能力上当然还是近似的。”

“这么说,”此时,娜安蓦地开口,“你原本是要带着这群莎波兰部队一起来追杀我们的吗?”

“应该,是吧。”

“那看来还是需要杀了你。”

“娜安!”良穗惊呼并想要阻止的时候....

“开玩笑的。”娜安却扔下这句话后,别过了脸去。

那你不要在说笑话的时候摆出刽子手一般的表情啊喂,话说我这算是连续的第三次了吧喂。不过……..娜安她居然会开玩笑了?!

“咳咳,”伊芙咳嗽了几下,将大家的注意力从玩笑冷感中转移了过来,“不管怎么说,看来我们确实需要尽快离开这里了,那么是要去共和国的城区吗?”

“不,”作为原本的追捕者,沙里给予明确的否定并建议道,“如果公国的密探真能进入共和国国境的话,那么你们再继续留在共和国里也早晚会被抓住。所以你们不能北上,而是要向东行。如果离开山谷后能去到道路上的话,尽量想办法找到或搭上交通工具,然后一路往东,一两天内应该能抵达一座森林。而在这段时间里,我会带着那些密探来个共和国几日游,等到他们再想到要向东追的时候,你们应该已经进入森林了。那里岔路和兽道很多,要想追踪或是搜查都极为困难,而你们所要做的就是保持朝着东面的方向,不要走散。虽然可能会花费相当长的时间,但只要一走出森林,差不多就会是联邦国界了,而只要进入联邦,那公国也不能拿你们怎么办了。”

“你真的不打算再追杀我们了吗?”

“做什么都会有腻味的一天啊哈哈哈。”沙里轻松地笑着,不过这笑容迅速隐灭,双眼的视线也只能聚焦于地面,因为娜安于此刻这样问道。

“那你呢?”

她问的是瑞娅。

“是要跟我们一起走吗?”

“对啊,一起走吧,小瑞娅。”伊芙随即应和,良穗也跟着猛点头。

眼看瑞娅又要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沙里抬起头来,冷冷地说道。

“你已经无家可归了呐。”

“你还敢说!”悲痛瞬间化为愤恨。

“当然了,因为我早就没有家了,如果,那是按照你现在的想法来判断的话。”看着咬牙切齿的瑞娅,沙里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家是什么,一个破房子就是家了吗?有亲人在身边就是家了吗?就算只是一个人生活,但仍然在自己的故乡就算是家了吗?你确实失去了许多,但你也无疑是有所收获的,想想昨晚的观景台吧!想想你当时说过的话吧!”

这一句令瑞娅和良穗都立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没错,那时我也在场。因为年轻时养成的习惯,我会在空闲的夜晚,独自一人彻夜不眠地欣赏夜景。而你也知道的吧,那个观景台有个外面看不见的小拐角,所以当时在发现你们来了之后我就躲了起来。”沙里顿了顿,“那么,想起来了吗?那时说的话,如果已经想起来的话,你就应该明白,虽然失去了双亲与故土,但你也拥有了朋友。今后,你的朋友便是你新的家了。”

说到这里,沙里起身站立,“你不必顾虑太多,也可以继续恨我,原不原谅是你的自由,但是,接下来的事就是我的自由了。在你临行之前,”沙里掏出挂在脖颈上的吊饰,将那快绿色的宝石一把扯下,“我会送你一份礼物,那就是满足你在那个夜晚所许下的愿望!”


未完

[ 本帖最后由 NJoy 于 2008-12-14 00:00 编辑 ]

本版积分规则

手机版|Archiver|轻之国度

JS of wanmeiff.com and vcpic.com Please keep this copyright information, respect of, thank you!JS of wanmeiff.com and vcpic.com Please keep this copyright information, respect of, thank you!

  

GMT+8, 2024-5-16 06:09

Powered by Discuz! X3.4 Licensed

Copyright © 2001-2020, Tencent Cloud.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