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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之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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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短篇] 【现实系】南巡记(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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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8-23 00:5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qsqak 于 2012-10-8 15:21 编辑

1.
  一个可靠的消息令我兴奋了。号称X半仙,自以为悟懂天机,又自以为精通算术,能闭着眼睛纵览未来的天才在今天早晨菜市场的角落里对我说:“孩子,你以为你找到了自己的爱情了吗?往往你以为找到了,实际上却没有找到,往往你就是在凑合,你就是在迎合别人,而你自己的爱情她……她……”
  这个年过七旬的老人说话的时候舌头老是打结,这时候他需要摸摸自己的胡子才能继续说话,可是他的手现在伸进了裤裆里面,做着十分不雅观的事情。毕竟X半仙岁数大了,我们不能用我们这一代年轻人的规则用在他的头上。可是为了把X半仙的金玉良言听完,我只好劳驾我的手去摸X半仙的胡子。
  X半仙缓过一口气,他张大嘴,大口大口的吸气,他把手从裤裆里掏出来,握住我的手,眼睛睁得圆鼓鼓的,像一只牛蛙,他用牛蛙的叫声向我宣布:“你的爱情……抑或说得准确点儿……你的真爱,她在南方。”

2.
  也许,这样的消息不能让一个理智多于情感,用脑思考问题的年轻人兴奋,然而,这对于我,一个纤弱多情,体弱多病且感情丰富又即将迈入中年的青年人来讲,爱情抑或说真爱,恐怕是我余生的最大追求。
  我于1983年8月的一个晚间,那个运动的星辰在浩瀚的天宇中给予我无限勇气的半夜,突然决定:要毅然决然地辞去工作,背上旅行包去南方某个地方去一见钟情。
  由于我对此次行动的重视,出发前,我作了精心打扮,在临行前的最后一分钟,我看了我妻子梳妆台上的镜子,这面魔镜真实地,毫无保留地展现出一个漂亮的年轻人:
  乌黑浓密的头发,在阳光中闪着灿烂的光茫!宽大的额头,仿佛是一个未来的领导人。粗粗的眉毛,像某位因不合理社会制度自杀身亡的漫画家笔下的男主角。眼睛有神,充满着慈爱而非令人石化的怪异射线。鼻子又长又细,圆润而平滑,常遭人嫉妒。嘴唇朱红,与浅色的皮肤相得益彰,下巴则有点欧罗巴风味,有人可以从中看到古希腊雕塑的鼎盛时期和流行天王迈克尔杰克逊。
3.
  我穿着深色运动衣,蓝色牛仔裤,背上背包出了门,刚好妻子买菜回家遇见了我。她两眼发直,一下子被我迷得神魂颠倒。要是她早知道我有这副德行,恐怕上床的时候就不用感到奸尸的痛苦了。她以为,现在知道也不会太迟,也许今晚就是一次良机让她的女性本能完全复活。
  她那张短发映衬下的瓜子脸正在楼梯口的阴翳之中,我看不见她的面部,她却把我看了一个正着,若非她叫了我的名字,我决计想不出来我遇见的人是她。
  她手里提着一团白色垃圾和蔬菜,可以说是怀着十里长街送总理的豪迈心情驻足观望我这个大帅哥。可惜她做得还是不够含蓄,她骂了一句外国脏话才再次提起我的名字。
  “上哪儿去,花花公子。”她说
  她哪知道我今天正是要去成为一个花花公子,去和一个南方的女人偷情。
  既然要做的事情不太和谐,我也不用和我的妻子摆出一副和谐的谈话氛围。我要用我那毁灭般的嗓音和举动,把她的期望搞得支离破碎,如此,我板着脸,用双手抓住她的衣领,好比吃之前需要摇晃均匀的膨化食品那样开始摇摆她,随着她身体的摆动,头发也在空中飘舞,恰好挡住了她的眼睛,所以,我也没有看到她因惊骇而流出的珍珠般的泪水,藉此,我才能铁石心肠地边摇她边说出一些狼心狗肺的陈世美式的名句伤害她。
  我咆哮着说:“我不要你了,我的真爱在南方。”
  她被搞得有些头晕,一来是我摇了她,把她摇得十分骇然;二来,是因为我昨晚还在床上为她描述未来性福生活的蓝图。
  我的妻子,也即是这个女人,感到被我欺骗了,她虽然黯然伤神,但也发起怒来,她骂道:“骗子、杂种。”
  我无可奈何地皮笑肉不笑,本可以抽一支烟装逼,可是我放弃了,把抽烟改为摊手和耸肩这种不危害自己健康也不危害他人健康的良性装逼方式。
  “你走吧!我从来没爱过你,一丁点儿也没有。去诅咒我吧!去向上帝行贿吧!去让贿赂后的上帝在我的头顶降下天雷之怒吧!”
  我坦然地说出这一切,我不怕报应,这勇气浪漫得一塌糊涂。
4.
  妻子手里的塑料袋连同里面的蔬菜都掉了出来,其中还有一个小型西瓜,西瓜滚下楼梯,发出奇妙的爆裂声音,摔得粉碎,里面的血液喷得到处都是。
  “你看,这是你最喜欢吃的西瓜。”妻子说道。
  我走过妻子的身边,捡起破碎的西瓜皮啃了一口,我认为:我喜欢吃西瓜和寻找真爱好像并不矛盾。
5.
  吃了一块西瓜,感觉不渴了,省下一笔在南下的火车上买水的费用。背对着妻子,我背着背包离开了这个可怜、可爱又可笑的妻子。
  18岁那年,她被包办到我们家,被我象征性地强奸数次之后早已失去了她的利用价值。回望她的一生,就是被利用,被征服,被抛弃。这个可怜大于可恨,可悲大于可憎的女人,我本应该对她更好一些。
  于是,我这个有点儿坏坏的奸夫开始去火车站乘坐南下的火车。这和某位领导人二十多年前做的事情不谋而合,我完全可以认为自己和这位领导人的价值取向相差无几。这可恨的自信可能会让大多数读者唾弃我,好像作者无非就是喜欢吹毛求疵,大言不惭。甚至,更会让舆论添油加醋,把我塑造为遗臭万年毫无廉耻可言的禽兽。我的尸体会被一代又一代的红领巾拉到广场去鞭笞,灵魂会坠入地狱,在那里受到无尽的苦难,这些苦难和痛苦会让我觉得苦难和痛苦再不是哲人嘴里所说的财富。
  然而,纵然这一切成了真,那又能怎么样呢?我有一个充足的理由来诠释我高贵的目的。这个理由就是“爱”,一个寻找真爱的人,因为神魂颠倒而轻狂放荡难道会畏惧整个宇宙的黑暗吗?就算全宇宙的外星人成了他的敌人,他也会满不在乎地目中无人,我要表达的正是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这种伟大就集中体现在它悲剧的结果。
发表于 2012-8-29 18:51 | 显示全部楼层
没有人回复吗?


我来支持下
 楼主| 发表于 2012-8-30 13:0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qsqak 于 2012-9-15 20:02 编辑

6.
  火车开动了,我所在的那节车厢坐了好多的人,加上站着的人,完全就是一片人肉的海洋。我更像这人肉海洋里的一叶孤舟,漂泊在行李架和车厢国道之间并安稳地坐在座位上。唯一能看见的是对着你坐的人那双迷惑、求知还稍有些猎奇的大眼睛。他们看着你,正如你看着他们,这似乎有些荒诞,我这样说多少有些存在主义的意思。
  我旁边坐着一个老头,对面则坐着一个年轻的少妇和她的婆婆(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一个方言词,婆婆的意思就是她丈夫的母亲),她们带着一个孩子,在为一件小事情吵架,听上去如同燥热的酷暑让人心情烦躁。
  鉴于这个少妇在这篇卷帙浩繁的废话中占有相当重要的低位,我必须为各位读者介绍一下她那碧月羞花的花容月貌:
  一看到这个少妇,你首先会注意到她厚厚的眼镜片,眼镜片用一支很细的金丝架起,看上去很高贵,实际上不过是一两段度金丝,不值钱。这巨大的凹面镜把她的眼睛村得又细又小,几乎不能看见眸子,十分可怕又十分可悲,如同荒原狼中最具有母性,眼睛最白,又最没有人性的那一条。可能是过敏的原因,她没有眉毛,也没有画眉毛,额头光秃秃的,修剪得短短的头发涔出的汗水直接布满整个额头的凸面,能作为一面镜子。汗水从她的额头流经鼻翼最后灌入嘴角,粗大鲜红布满白色舌苔的舌头往往喜欢这咸湿的汗液,我们始终不会明白一个嘴唇小巧的精致女人的舌头为什么会生得这般横蛮无理。
  少妇很漂亮——以上叙述可能让你觉得她很丑——我是指她姣好的身段,她丰满的胸部,不仅如此,她还会用一些入时的装束来相得益彰。她身穿一件丝质外套,半透明,若隐若现;下身套有一条极短的极富实验气息的短裤,大腿供人欣赏,小腿供人品评。她大大方方的姿态,如同大多数风流少妇一般——往往容易抛弃她们卖烧饼的丈夫。面对这样的风骚女人,任何经不起诱惑的男子都会想拥有她们一个晚上,而这些男人常常得手。
  我看着她流出了唾液,我口齿不清地对她说说道:“哇唔,你不会就是我要寻找的那个真爱吧!”
  本来,这句话玩笑多于认真,而那个少妇灵机一动,就把这句话当真了,他羞愧地朝我点点头,含情脉脉地观望着我下一步出真格的举动。
  我大吃一惊,没想到我冰心玉洁的一生也只能沦为做一个少妇的男人,这很大程度上降低了我道德的底线和作为一个正派人的价值。
  藉此,我和她眉目传情,通过想象的力量进行神交,直到她婆婆对她说道:“快把窗子打开,你看我孙子都快窒息了。”
  的确,那位唠叨的老妇人的臂弯里抱着少妇不满五岁的孩子,圆圆的眼睛四处咕噜噜地旋转,如同外星人受不了地球空气状况快要缺氧而死。
  真可怕,要是这个孩子是我的孩子那我就一把捏死他,扔进厕所里面,让他重回海洋的怀抱。
7.
  婆婆对儿媳的埋怨,并没有让这个儿媳引起注意,她还在看我漂亮的小胡子,她要把一根根晶莹的小绒毛数得像天上的星星那样清清楚楚吗?可怜的少妇,似乎命中注定要成为我的囊中之物,此时此刻,木已成舟,我也不用避讳这些暧昧的目光,我要拥抱所有暧昧的目光。
8.
  列车前进了一会儿,列车上的空调让弥漫在周围的臭味有了明显好转,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调味儿。那些没有火车票的人席地而坐,一些惹人嫉妒的情侣在列车与列车之间的间隙竖起了帐篷,在帐篷里面搞得到处都是动静,好奇而善于学习的青年人也愿意钻进这隐秘的场所观摩学习,聊这长途奔徙的寂寞。
  “哎!”坐在对面的婆婆摸着自己光滑的膝盖,指着那些厚颜无耻的帐篷看着我的脸说道:“真不要脸,现在的年轻人什么都搞得出来,火车上和谐快乐的风气毁于一旦。”
  看完我漂亮脸蛋儿,她又斜乜了一下自己身边的儿媳,这少妇还在和我继续挑逗。她看不下去,愤怒地骂了一句脏话,站起身来愤怒地继续看我的脸,她从上衣口袋中伸出一只满是皱纹的手指,她把手指伸到我的鼻头上。
  我也站了起来,我本该早点向她说明,我和她儿媳这次相见相爱并偷欢神交完全是顺应了天意。而现在,我什么也不说,我保持了低调的沉默,我用无声的反抗威慑她战栗的灵魂。
  婆婆飞快地讪笑了一下,又重新坐下。她也不好意思把愠怒发泄在一个她自己也不认识的陌生乘客身上。她又转向自己的儿媳。她的儿媳早已经把颜面调向窗外,窗外的景物飞快驶过,远处那一片片金色的玉米地,一眼望不到头,近处种着水稻,风吹稻浪,绿波翻腾,湛蓝的天空投下一抹云朵的影子,影子从稻田迈过玉米地,少妇被大自然的神奇造物所吸引。
  婆婆见儿媳完全陶醉其中竟不忍打断,这近乎善良的举止被坐在我身边那位鹤发童颜的老头看在眼里记在了心里。他站在婆婆面前瞎晃悠,想依靠自己卓越的风姿吸引这个善良、唠叨、对儿媳愤俗的老女人。
 楼主| 发表于 2012-9-8 02:2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qsqak 于 2012-9-15 20:20 编辑

10.
  经过一段时间的酝酿和沉淀,婆婆终于注意到了这位爷爷,她也看到了爷爷手里拿着的那本书,这仿佛一个老年文艺青年的老人,在满车臭汗的列车里也没有忘记阅读的乐趣。他爪起书本,眼睛埋进书里,书名为《马翰林新译易经》,名副其实的地摊货,连书皮都是盗版。
  这本书字数大概超过百万,比蚂蚁还小的错别字到处都是,即便如此,书中依旧传达出上古的哲学思想。这些思想正从这位老人的毛孔离不断释放,婆婆望着这位放荡的老艺术家,轻浮地笑了。
  我对少妇说:“你看,起作用了。”
  少妇惊喜地点点头,这个作用要是一直持续下去,我和她肯定有不少调情的机会。
  阳光从列车的窗户外面透进来,增加了车厢里暧昧的氛围,男人和女人们涌动在光和冷气中,而此时此刻,那个老头再也忍受不住自己这幅用哲学武装起来的躯壳了,他把书撕成碎片,扔到风中,然后对坐在对面的婆婆说道:“比起你,这本书简直是一派胡言。”
  接着,老头子脱掉早就不想继续伪装的上衣,暴露出一条一条的肌肉,他用一只手摸另一只手的肌肉,那圆润鲜红的血肉之躯极大地吸引了婆婆的眼球,这个老女人被肉欲弄得头昏眼花,她忘了自己的儿媳,只觉得天旋地转。列车这一旮旯小天地并不妨碍她激情的奔流回溯,在冷气的驱使下,她居然热得要命,她放了一个屁,全车的人都听见了,这是动物生理排热的极端表现形式。可是在列车上的普通公民却觉得倒十分不雅,许多抽烟的民工对婆婆指指点点。
11.
  最终,热汗淋漓的婆婆被迫脱掉一直披在她身上的小马甲。这件马甲是1931年9月18日那天,婆婆的当年的丈夫从卢沟桥逃亡南部地区特别制作的防弹衣。在去延安的路上,这件防弹衣不慎落入敌人的手中。为了不让敌人利用这件防弹衣突破我军包围圈,婆婆当年的丈夫潜入敌营,用大刀和红缨枪与敌人鏖战三天三夜,最终握着防弹衣英勇牺牲。
  婆婆在延安窑洞里面见到自己丈夫的时候他已经死了,那是一个狂风暴雨的夜晚,电闪雷鸣让她丈夫阴冷白皙的面庞显得更加狰狞可怖,婆婆提着胆子在丈夫的遗体面前发誓:她要把这件珍贵的马甲穿上一辈子。
  可是,她没有料到,自己居然会在行将就木之际违背自己的诺言。
 楼主| 发表于 2012-9-9 20:5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qsqak 于 2012-9-15 20:10 编辑

12.
  老头见有机可乘,走到婆婆的身边,婆婆白色的短发撩到老头的胸口,老头的白胡子扫到了婆婆的头,这毛发上的触觉使两位年越耄耋之年的老人内心产生出了某种奇特的情绪。
  亲爱的读者,要是你们作为这两位老人中的任意一位,此时此刻,你们心中是多么想进入车厢两头那抖动的帐篷里面啊。这种心情可以理解,这是人类天生对美好幸福生活的不懈追求,是人类向往至真至爱的天性使之然。
  所以,在这篇现实主义的文章中,这两位老人与读者感同身受,他们也想到帐篷里面去!可能,会有异样的眼光质疑他们的老迈,然而,在他们澎湃的感情中,世俗的眼光已经不能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了。理所当然,婆婆也从刚开始对帐篷的无限偏见到了后来对帐篷的无限崇拜,假设婆婆是法国人那么帐篷就是他的拿破仑,假设婆婆是德国人,帐篷就好比她的希特勒。他温情地看着这些可人的帐篷,好像在阿尔卑士山听人弹着吉他唱着“音乐之声”。
  两个老人相互凝望着对方,他们妄图把这份所谓的爱情继续升华一下,噢!这种疯癫的艾米丽勃朗特式的爱情观会害了他们的啊!可惜,我作为一个旁观者已经无法给这对处于热念的老人给点任何实质性的意见了。我只能任其发展,他们如同凯瑟琳和希斯克列夫置身旷野般的列车上面——老头早就忘了五年前那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令他的前列腺发炎失去了生殖能力,而婆婆也忘了十年前哭红的眼睛巴巴地望着超级市场那些买卫生巾女孩那难堪的变故。是的!单论一个人,无论老头还是婆婆都只是一具望着夕阳等着黑夜尸体,可是这两具尸体呆在了一起,就有无限可能,至少能让他们都体会到奸尸的乐趣。
  这种无限可能也造就了人类与生俱来的艺术感染力,老头子开始琢磨一种自己在年轻时代早已忘却的舞蹈。他迈开一条腿,用苍老的满是皱纹的手邀请婆婆,他问道:“亲爱的,你会跳探戈舞吗?”
  老头迈开的那只脚不知不觉地踩过一个坐在列车地板上的矿工的妻子。她大腿上的黑丝袜印上了老头可耻的脚印。
  “我送我孙子参加过全国探戈比赛。”婆婆好像是坐在酒吧的吧台上对老头说话。只见她心不在焉,她很想抽一支烟掩饰自己的尴尬,可是列车上不能抽烟,抽烟会触发烟雾报警器促使列车停下来。一旦列车停下来,我们永远也别想到达南方啦。
  这别有用心的老人也不给婆婆一刻钟抽烟的思考,他拉过婆婆满是皱纹的小手,几天前,这老头也用同样一只手同样的姿势戏弄过一个街边要钱回老家的失足女大学生。今天的效果比那天好,毕竟是第二次,有经验多了。
13.
  列车太小,两位老人的探戈舒展不开。其实,婆婆也只是看过自己的孙子跳过这种奇妙的舞蹈,她自己之前压根儿没有尝试过西班牙式的疯狂。而有一点儿波西米亚情节的老头在西班牙式的疯狂中融入了自己的帕金森氏的颤抖,这种颤抖婆婆也十分熟悉,她跟上了老头的节奏,这种节奏感染了在一旁看热闹的农民工叔叔。本着学习雷锋做好事的精神,他用中国自制的山寨手机为这两位岁数加起来超过一百五十岁的百岁老人无私地播放了“凤凰传奇”的《荷塘月色》,除了当天还在出太阳这一点有点不太契合这首温柔的主题曲之外,其他意境均达到了成熟和圆美。
  大家拍手助兴,百岁老人们跳到了附近的一个帐篷里。我们的车厢开始猛烈抖动。与其认为这是两位老人重口味的激情一夜,不如认为是两位老人的帕金森在帐篷里同时发作。
 楼主| 发表于 2012-9-10 20:5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qsqak 于 2012-9-15 20:12 编辑

14.
  送走两位老人,少妇开始大胆地邀请我去她旁边坐下。我也不推迟,便面带笑容地络绎不绝地坐了过去。坐下的时候,他裸露的大腿碰到了我没有穿长裤的大腿,像丝绸和牛皮的交会,这次肌肤之亲,让我几乎预见性地意识到我和少妇的好事就要成真了。我简直就是一个伟大的预言家。很少说话,可是一说一个准,我此时很愿意成为一个预言家,一个先知,一个神谕,一个天使的传话人,一个将未来的奇观分享给我的妻子、朋友、酒肉朋友的这样一个混蛋。
  这个放荡的先知握住了少妇的小手。她的手嫩嫩的,肉墩墩的,并出着汗。多么漂亮的一只汗津津的小手啊!这些汗水都是她对理想生活的狂躁释放出来的热量,这种热量源于宇宙最炙热的星球,那个星球的生物终年饱受性爱的饥渴,在三十岁之前它们就因为生理幻想过度早衰!要是少妇告诉我她来自那个炙热星球,我作为一个人类将不会再感到任何孤独。
  “去南方吧!去最南边,我们好好过。”我激情飞扬地说,但是周围太吵,她没有听清楚。我有时候往往对南方抱有过高的期待,说实在的,我对南方的生活并不熟悉,我只能美好的期待,我心里不停地想:随他去吧,随他去吧。是不是我的头脑里正飘着一扇断线的风筝呢?随它飘,它飘过世界各地,最后扎根南方,这他妈简直太可怕了。
  “你说什么?”少妇问我。
  我难道还要把我的话重复一遍吗?重复一遍显然会减轻它的分量,我的眼里挂着幸福的泪花,我凑到少妇的跟前,要跟他亲热,我觉得这样的举动比一句话更有冲击力,更能让她得到一种做主人翁的快感。
  她抱住我的胳膊,嘴巴放在我的耳边,她说她要把她那句没听到我说出来的话听个十几遍,可惜我真不想再重复了,她只能重新回到那个炙热星球去想象我对她说的那句情话,想得越生动越具体越柔情越恬不知耻,她手上的汗液就分泌得越多,我的手和她的手抓得紧紧的,里面全是汗液的海洋,这里面说不定就有一个海明威笔下的老人,正在和海洋里的鲨鱼搏斗。
 楼主| 发表于 2012-9-15 19:3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qsqak 于 2012-9-16 17:58 编辑

15.
  夜幕降临,列车窗外的景色全是黑乎乎的一大片,什么也看不到。列车上的人陆陆续续在都去了餐车那边吃饭。他们三三两两成群结队,早就忘记了帐篷里面的那两个老情人。我和少妇在谈话,谈关于我国未来二十年的发展动向。这是一个很大的话题,以至于我们可以谈一个晚上都不睡觉。
  历史将影响到每一个人,每一个人将会随着历史的巨变而沧海桑田。我着重阐述了未雨绸缪在未来二十年中的重要性,而少妇则对未来二十年中变化大与计划的观点情有独钟。我们的观点产生了分歧,可是无论多大的分歧,我们都深信对方的观点是绝对正确的,她深情地望着我,我也多情地望着她,最后我们闭上了嘴,聆听列车的车轮捶打在铁轨上发出的哐嘡声,继而相视一笑,一笑泯恩仇,我们还继续谈论。
  这和谐的气氛简直和人大政协常委会的茶话会的气氛差不多,惹得坐在地上一直听我们谈话的农民工大爷呵呵直乐。他的声音粗野、辽旷,惊醒了奋斗在革命一线的那两位住在帐篷里的爱巢老人。惊醒后的婆婆调皮地从帐篷里调皮地探出头来对着儿媳做鬼脸,我看见婆婆脸上融化的白雀灵雪花膏顺着皱纹横流恣肆,恶心透了。
  她儿媳高兴地捉住我的手,往她的嘴里塞。本以为婆婆还要说几句闲话,没想到婆婆并不表示反对,她甚至用眉毛往上翘的方式表示了由衷的赞成。一会儿,帐篷里探出了另一个脑袋,漂亮的白头正是那个西班牙迷情的老年艺术家。他的头和婆婆的头排在一起,像一个从双头国来的恋人,真是不可思议。西班牙式的老头说道:“祝你们白头偕老。”
  这句祝福的话对我太重要了。在列车上呆了这么久,与少妇的恋情第一次被人肯定!婆婆为了讨好这个老艺术家,附和道:“坠入爱河本身没什么错,但是要注意卫生,他手指头那么多细菌你居然还往嘴里放!”
  少妇调皮地摇摇头,她觉得此情不能待,就几乎把我的手吞到了她的肚子里。
16.
  只要婆婆承认这次恋爱的合法性,我和少妇的关系就有了本质的飞跃,这也是我和少妇长期恋情修不成正果的情况下焦急等待的最好结果。
  至此,我的真爱之旅也即告一段落。我决定在车上小睡一会儿,我希望能够在南方醒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爱人与我在南方的小岛上拾起被樵夫遗失的木头和棕榈树叶共筑爱窝。
发表于 2012-9-15 23:32 | 显示全部楼层
看了之后觉得很纠结
无论股市还是作者的文风
发表于 2012-9-17 10:40 | 显示全部楼层
还是要鼓励原创哈
觉得还不错
 楼主| 发表于 2012-9-24 17:30 | 显示全部楼层
17.
  大约凌晨五点,我被一阵温柔的怕打惊醒,在这样一个点子上,车厢里本应该非常平静,最喜欢打鼾的爷爷奶奶都在凌晨两点的时候用完了自己最后一个鼾声的份额,如同婴儿一样睡姿详宁地吮吸自己的手指以及别人的手指。不得不指出有几个多年奔波在铁路山个的短发销售人员手指里的黑色物质也被这些手指头吮吸专家清理得洁白无瑕。
  我睁开眼睛,看到一个面色憔悴,额头挤满皱纹,少年白。眼睛红红似乎刚大哭过一场的小男孩。
  “什么事?”我悄声问道。
  他指着少妇说:“我是她儿子,我想和你谈谈。”
  我以为他来找我要抚养费,选这个时候真的是别有用心,我不满地问道:“现在你就要谈?”
  他摇摇头,眼睛扫视整个车厢,他也不想打搅熟睡中的乘客。有些乘客已经两天没有合眼,现在刚刚睡去,如果被吵醒势必会引发一场血光之灾。
  于是,他示意我跟他去一个合适的地点进行深入交谈。
  他个头很小,走路蹒跚,跟在他后面十分吃力,我尽量迈着碎步子,以免踩到他憨厚的大脑袋。
  旅客们许多都睡在过道上,我们走的也是过道,难免要叫醒他们让路,苏醒的旅客都骂骂咧咧,而挨骂的工作都由少妇的儿子承担。
  他像一个圣者,任凭那些粗大的汉子对他指指点点,有的唾液都飞上了他的脸,他恬然一笑,用手把唾液从脸上擦去,也不和那些冒犯他的人理论半句,好一个为父报仇隐忍悲愤的王子,好一个想伤害舅舅的哈姆莱特,只是你的母亲将会是你杀死我的最大障碍。
  “孩子,你应该成为一个牧师,而不是一个杀手。你应该带着善良的外表到处做好事,而非用撒旦给你的羊刀到处杀人。”我说道。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我一眼,这一眼大有深意,似乎是赞同了我的提议。看完我伟岸的面庞,他有点儿尴尬,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这是一个未经事故的孩子,身上还有不少美德,我要是做了他的父亲,假设我真的就是他的父亲,那么我一定会让他成为一个道德高尚,情操完美的少年楷模。
18.
  走过好几节车厢,我发觉我们正在走向餐车。这是一条美妙的小道,虽然餐车外面挤满了人,可是里面亮晃晃的一个人也没有,这条道路正是天堂和地狱的分界线,我的孩子他选择了天堂和一个剥夺他父亲位置的男人进行交谈算得上是一种神迹。本来,他是应该用尖锐的三菱刀戳进我宽阔的胸脯,维护他家族的尊严,然而他却把我带到了天堂。
  到了餐车里面,他用他的大眼睛专注地注视着我,我从个他的眼睛里面看到了我自己。一个即将成为他父亲的男人要看他儿子的眼睛是多么顺理成章啊!如果他是一个小女孩我肯定还会在眼光里面注入更多的父爱。
  他的小手,白而又白的小手指着餐车里的双人座,示意我坐下。那动作利落大方,表现得像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关爱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包烟问我要不要吃一支。我说我戒了,但看到烟盒上写着中华,我又改口说可以试着尝试吃一支。结果他给了我一包,让我幸福无比。
  “言归正传。”他说,他叼起一支烟继续说,“来谈谈我的母亲。”
  我双手握在一起,搓了搓,腾起一股暖意。这好似一种气功,我气走丹田、百会才长出一口气,我总结道:“你妈,我要怎么说呢?她是一个心智健全、性感温柔的典型东方女性。我和你妈完全是处于爱情才走到了一起的,我们相互恩爱,准备组建一对性福的夫妻,以后给你生出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你就不会因寂寞而悲伤啦!”
  他若有所思地区理解我的话,可他太小竟不太明白我这个中年老男人这一长串的内心独白究竟意味着什么。这孩子吞云吐雾好几次,想要去探索出一个艰难的抉择。
  “你不要想要弟弟或者妹妹吗?你可以捅你弟弟的菊花,还可以和你妹妹亲亲热热,我是一个开明的父亲,很少关心……”
  “不!”他打断我的话,“你肯定会说一套做一套,谁不对自己的亲身骨肉好一点儿啊!到时候被捅菊花,被亲热的恐怕是我!”
  我望着他雪白的鬓发,愈发觉得这个孩子少年老成,他若是我的儿子,我应该让他再活泼一点儿。
  我取出一支中华香烟,抽了一口,低下头,叹气:“你以前也是对你上一任父亲这么说话的吗?冲动!妄想!不计后果!”我说着,火车过了隧洞,摇得厉害,几个女乘务员来餐车偷吃旅客剩下的食物,他们吃吃笑笑,相互诉说着自己的故事,每个故事都巨傻无比。
  这些故事令我的儿子十分厌烦,他恼火地用手抱头,以防发生头脑风暴,拿起一把切牛排的金属刀捅死这几个多嘴妇人。
  “来,孩子,拥抱一下你的新生代父亲好不好?”我对儿子说道。
  他却低头哭了,眼泪和鼻涕流到嘴角也用舌头去舔,这一点和他妈妈像极了。
  “我……我。”儿子泣不成声,他说:“我想不到我这一生有两个父亲。一个父亲拼命挣钱早出晚归,养家糊口,永垂不朽;一个父亲则从母亲的怀抱中赢得真爱,天真浪漫,平易近人。”
  这话说得多么贴切,我觉得我好像就是一个玫瑰骑士。万万没想到这个名字这么适合我,我也正是一个用玫瑰般甜美的爱情赢得贵妇人芳心的骑士。若是在中世纪,玫瑰骑士和贵妇人偷情总是没有好下场的,可是,如今时代变了,英勇的玫瑰骑士陈叔叔,把这个少妇一把扯上了奔腾的火车,他们穿越无数阴暗的隧洞最终走到了光明的南方!这一英勇行为应被后人谨记。
发表于 2012-9-24 18:41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文章充满着现代主义的“虽不知但觉厉”的气息。折服了。
发表于 2012-9-24 18:58 | 显示全部楼层
……虽然早就对Q爷的文有抗性了,不过这次果然还是……
在这趟南下的火车上,那位神奇而又欠干的少妇简直就是女巨人安格尔伯达的化身,难以想象她的子嗣到底是什么样的家伙。先是她那五岁的儿子被婆婆抱着,后来婆婆却又说“送过孙子学探戈”,当然也可能是这为老不尊的东西在说谎。不过最离奇的是少妇的儿子居然出现和男主谈话了,还说他是少妇“唯一的儿子”……
 楼主| 发表于 2012-9-27 16:2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qsqak 于 2012-9-27 16:31 编辑

19.
  和儿子谈完心,我对怎样做父亲有了一些新认识,我以一个崭新的父亲的形象来到少妇身边。她看见我精神抖擞的样子以为我才在厕所里吸了毒。接着,她又看到了她那个精神萎靡,形容困顿的儿子,他就跟在我的背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父亲的背影,这个背影好像一座高大的山峰,他只能瞻仰。
  “天呐!我没想到你们两竟然……竟然能像一对真正的父子。”少妇天真地感叹道。
  她那复古的灯笼裙子和维多利亚时期的衣着似乎在宣布这里要举行一场舞会。我摸了摸我油光水滑般的头发,它正散发出典型的绅士风范,接着,我对少妇鞠了一躬,说道:“我们的孩子已经能够理解一位正直的父亲用严厉的管教方式去启发他的智慧是一件多么正当多么理所当然的关爱。”
  被严厉对待过的孩子霎时间扑进了母亲的怀里,喂奶时间到了,只见外星人的小孩在贪婪地吸收地球妈妈的乳汁。这并不会妨碍我们去理解作为人类对于宇宙万物的慷慨的恩赐。因为我们时常还在喝牛奶不是吗?
  漫长的旅途即将到达终点,撇开我的国籍,我的个人生活,我的理想,我的审美情趣,我的世界观,我的爱好不谈,我仅仅是一个带着美好愿望逃避平庸和虚情假意的正人君子。虽然我做了许多不近人情的事情,可是到头来,当我用心灵去感悟整个旅途的时候,我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只是做得不算完美,但你知道这个操蛋的世界根本不可能让你做得完全美丽。
  我转过头,看着在我臂弯里熟睡的少妇,她像一个圣女一样纯洁,很难相信她不是一个处女,要是你不去看躺在她胸口的外星人儿子,你就不会相信。
  早上八点,婆婆和老头子终于从帐篷里面来到我们的陌生星球。老头摸着胡子很得意地在回忆昨晚上那些小细节,并且反复回味,露出了恶心的微笑。而婆婆则为此而自豪。爷爷看看表,在看看外面的景色,他对婆婆说道:“我要下车了。”
  婆婆紧张了片刻,她问:“你要下车了?”
  老头子点点头,他得意地从自己的裤兜里取出一包烟,他想抽一支,以表内心激昂。
  婆婆扭捏作态地问道:“你能带我走吗?”
  爷爷抽了一口烟,他不知道该不该带着一个与自己激情一夜的老女人去共享自己的钱财和房产。他迟疑了,用老年痴呆来回应婆婆的急切期盼,这真是一个绝佳的主意。
  这时,几个列车员来到爷爷的面前。他们用尽量温文尔雅的嗓音说道:“同志,你的香烟触发了烟雾报警器,我们要惩罚你。”
  爷爷楞了一下,他疑惑道:“我他妈没有听到烟雾报警器响啊!”
  列车员同志笑道:“为了保证列车其他旅客能够睡充分休息,我们列车长把烟雾报警器设定成了静音状态。”
  爷爷扔掉烟头,欲冲上去打这几个执法人员。
  执法人员从腰间掏出一根警棍,他们说道:“你不要妄图用暴力违抗行政执法。”
  可惜爷爷没有听到他们说的话,便和这几个人扭打在了一起。婆婆上去阻拦劝导,她的孙子看到她在几个强壮男人之间躲闪挣扎十分可怜,就大哭起来。而那些可恶的乘客不但不劝架,还开始玩起了买马,买那一边能够赢,我带着少妇像晚饭吃完散步一样看着这群人在列车中间戏耍。
  这回行政执法和暴力抗法不但引起了我们这节车厢的注意, 还引起了其他大多数车厢乘客的关注,这就直接让列车长知道了我们这节列车厢发生了武装暴动。
  列车长这头猪从猪圈里面钻出来,他啪嗒着耳朵用猪蹄推开围观人群,来到我们中间。大伙儿以为这头训练有素的猪要表演马戏,都安静下来。打架的几个人也停下来,但他们并不知道有头猪来到了我们中间。
  爷爷的头被打了好几个窟窿,婆婆在一旁心疼地爱抚,她孙子的哭泣声愈发震耳欲聋,让人受不了。
  列车长来到少妇的胸前,他摸了摸少妇的儿子,问少妇:“他太吵了,你能让他安静吗?”
  少妇看看我,想我来作一个公正地回答。
  我说:“他自己要吵,我们怎么能管得住?”
  列车长用猪蹄夺过少妇胸前的儿子,少妇的儿子咬掉了少妇一边的乳房,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少妇连忙把自己的乳房捡起来,她朝我诡异一笑,我想那可能不是乳房,而是一坨硅胶或者其他什么的。
  老练的列车长打开了窗子,把孩子扔出了火车。人类屠杀外星人的斑斑劣迹,此为一例。
  “好了,终于安静了,现在有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猪头到处看人群,他没有发现一个猪头。
  “我来说!”老头站出来, 他金黄色的头发在风中飘,他十分硬汉地说,“你们的列车员同志说我抽烟的时候触发了烟雾报警器,他们要抓我!”
  列车长哼了一声,他说:“我们有些乘客确实不自觉,我多次强调了烟雾报警器的事情被他们当成了耳边风。”
  老头气氛地小声咕哝:“是啊,我就是当耳边风。”
  “老大爷”列车长的猪脸拉得好长,他说,“我知道你年纪大,我不想伤了你脸面,你要是知趣,就赶紧给我滚下车。”
  老头大义凛然,他吐了列车长一脸的唾沫,几根头发丝飘到了他的眼睛前面,他一点儿都不在乎。
  “抓起来!”列车长气愤地吼道。
  几个列车员上去抓住了老头,他们再次用乱棒打得爷爷不成人形。
  婆婆上去阻拦,她在爱情的驱使下向列车长哭诉:“我家老头子五十年的烟瘾,他实在憋不住了,情有可原, 求你们不要打了。”
  列车长一脸不满,他说:“列车是公共场所,每个人都要准纪守法,每个人都我行我素那还了得?”
  婆婆一下子给跪下,她哭着求列车长:“我们下车,我们下车还不行么?”
  列车长的猪蹄一挥,说道:“别打了,让他们下去。”
  奄奄一息的爷爷倒在了地上,婆婆上去搀扶他。与其说是去搀扶,不如说是在用温柔地方式再次爱抚了这个老男人的伤痛。
  “抗美援朝的时候我就认识你老祖宗。”爷爷指着列车长鼻子,用半吹牛逼半妄想的方式说道,“早知道他儿子是你这样的混账猪头列车长,我老早就让他被美国人射死。我为了你祖宗,好几次美国人都射到了我,我还把我的爱妻让给你的老祖宗,你这忘恩负义的小伙子,以后都不得好死。”
  乘客们都在笑,猪头列车长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他笑着对人群说道:“一个老年痴呆的晚期患者,真可笑。”
  他飞快地走到老头的身边,踹了他一蹄子。几个列车员迅速打开列车车门,把这两个相依为命的老人赶下了列车。
  少妇阴沉地把头埋进了我的怀里,他温存着我的胸口,他有些伤悲地说道:“不知道阿毛是生是死。”
  我问:“阿毛是谁?”
  她这才提到阿毛是他儿子的小名。
  列车的速度这么快,他被列车长抛下车肯定是必死无疑,可是我为了赢得少妇的好感,我撒谎说:“阿毛这名字这么好,肯定没有死,命大福大。”
  少妇突然又从我怀里探出头,她问道:“要是真的死了呢?”
  我拳头击掌,果断地说:“和我在生一个。”
  我们两个都是人类,能生出一个结实的地球男孩,我为此欣喜不已。
  少妇可爱地把我的手往她的胸口上面按,她并不如看上去的丰满。
20.
  这个故事说道这里,已经快要接近尾声。南方,这个模糊有清晰的地理坐标已经近在咫尺。窗外的一切全是南方。面对久别的故乡,少妇喜极而泣。我用手轻轻地擦干她的泪水,心中也是感慨万千。长此以往的等待换来的是甜蜜的果实。
  火车在减速,声音越来越微弱,像一头癌症中晚期病人的喘息。那些迫不及待的旅客收拾好行装,等待在列车的门口,争取第一个冲出车门喜迎南方的新鲜空气。是的,在南方,此时正值盛夏。阳光迷人,云朵温柔多情,跳草裙舞的女孩子整街整街地路过我们的列车,我看得有些入迷,少妇不得不蒙住我的眼睛,她怕我下去再找一个南方的真爱,这对她就十分不利了。
 楼主| 发表于 2012-10-8 15:2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qsqak 于 2012-10-8 16:02 编辑

21.
  火车最终停止了运行,躲在厕所里面逃票的乘客们此时此刻才算真正松了一口气。火车外面是迎接自己亲人的芸芸众生。1983年的这年夏天,天气无比炎热,也是最后的炎热。少妇为我倒了好几杯水,杯子上还有一个大大的红双喜。
  我殷勤地接受了她的好意,喝了一杯又一杯,更像是在酒桌上的意气风发。我甜蜜地看着少妇那迷人的脸蛋,我真的有些醉了。
  “不一起下车吗?”我调皮地问少妇。
  “你看你喝这么多水,去趟厕所我们在走呗,下面的公共厕所一个男人要收五毛,一个女人也要收五毛,多不划算!”
  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五毛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了,所以当时的五毛党还要参加国家公务员考试才有机会选拔入伍,如今,五毛党已经是明日黄花,几乎没有人愿意为了五毛钱出卖自己善良的灵魂。
  为了五毛,我只好听从了少妇的建议,毕竟坐火车也是买了票的,我从坐车到现在还没有享受过火车里面的厕所这实在有些亏。
  我黏糊糊的双手在少妇脸上摸了摸,她低下头,表示她默许我去厕所走一趟,于是,我就对她言听计从了。
  车厢里的厕所不大,有点像公共厕所,从厕所的窗子里面还能看到外面亲人拥抱的场面,可惜我没有照相机,不然我要把每一个感人的瞬间都记下来,因为很多中央电视台都这样做过,颇为时尚。我突然觉得我应该有一台照相机,虽然它的价格不菲,但愿我能够和少妇商量把我们一个月的工资省下一部分用来买照相机,将来有了孩子,拿照片给他们看看父母甜蜜的往昔那有多美好啊!
  我笑着拖了裤子小便,只觉膀胱一阵轻松,整个人又重新兴奋起来啦!
  走出厕所,我连忙奔到少妇和我的座位旁边,竟然看到一个男人挨着少妇坐得端端正正。我心里有些嘀咕:这个男人是谁啊?怎么长得这么像雷锋……
  我慢慢移动到少妇的面前,我温和地看着她,而她的目光竟一直回避我。这是怎么回事呢?
  “这位同志,请问你是……”那个男人主动问起了我,把我的节奏打乱了。
  我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他……他是……”少妇含含糊糊地回避我的名字。
  这时,车里的广播响起来,那位猪头列车长用粗犷的声音说道:“请各位旅客尽快下车,请各位旅客不要在车上逗留。”
  “我是她的丈夫。”那个雷锋说道。
  “什么?”我失声叫道,“这不公平呀!”
  那个男人拿出一支烟递给我,我拒绝了他,因为我不抽烟。
  “你是……”那个男人不依不饶地把那支烟塞到了自己的屁股包里面。
  “我是你妻子的真爱……”我鼓起勇气说道。
  雷锋听我这般嚣张,也没说什么,他问道:“你有笔吗?”
  我以为我听错了,我问:“你说什么?”
  “有笔吗?”他大叫了一声,吓得我抖落一大串汗珠。
  “有……有是有,不过是圆珠笔,不知道你要干什么,我听说很多场合都必须用钢笔写了才生效,假设你要写一份休书或者讣告,我建议你用钢笔,这样更具有法律效应。”我一口气说了一些我自己都听不懂的话来。
  “你这人不是有病就是个傻子。”他愤愤不平地看着自己的妻子说道,“你觉得这种人是你的真爱?”
  他妻子摇摇头,她说:“我不认识他,他一直在火车上骚扰我,我只能顺着他说。”
  我吃了一惊,原来那迎合我的甜言蜜语都是假的。这个女人一直都把我玩弄于鼓掌?
  “这是你的笔。”我把一支圆珠笔递给他。
  他把笔拿在右手,在左手的拳头上写了“真爱”二字。
  “你不是说你要真爱吗?我给你!”那男人怒气的双眼闪着星星,可惜这并不能引起我的性趣,我也不知道他所谓的真爱究竟为何物。
  雷锋叔叔哼哼两声,一拳打在我的脑门,这真爱的力量差点让我的大脑爆炸了。我躺在低上口吐白沫,我摸着自己的头,不想让它因为我不珍惜它而跑掉,我的头不能因此而丢下我,让我一个人孤独地受这份难以言表的委屈。
  “走,我们下车。”男人对他的妻子说。
  我看着他们下了火车,那个妻子直到最后一刻也没有回头看我一眼,这就是她恩断义绝的表现。
22.
  来到南方多年之后,我才慢慢体会到生活并不是所有都像我想象的那么美好,那个曾经我以为会成为我宿命的女人,不过过眼云烟。
  18岁那年,我被逼娶了一个我并不爱的姑娘,被她象征性地强奸数次之后,她逐渐丧失了奸尸的新鲜感,最终,我被她卖到了南方。回望我的一生,就是被利用,被征服,被抛弃。
  每逢和几个老乞丐一起讨饭温饱之后我总会说起我南巡的故事。它和某位领导人的南巡有着迥然的不同,那位领导人如今已经永垂不朽,而我还需要继续的活着。(完)

后记:
感谢回帖的朋友们,不然我相信我写不完这个构思萎靡,字数繁多的故事。特别是猫头和chenyuan88,当然上页还有几个朋友,还有那些挖坟的朋友……当然,你们可以不用接受我的致谢,当然,如果你们能快乐的接受我将更加高兴,往往你们都会很高兴的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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