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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妃比拉拉 于 2013-2-7 18:48 编辑
◆
第五章 无价值之物
前言
在神话时代,有十二名魔法士和雷顿特拉一起为了将“魔”封印而用尽全力。而他们作为指导者引领人们在大陆各地建立的十二个国家,便是如今“神圣同盟”的起始。
神巫通常有十二人存在也是因为她们本来就分属这十二个国家。
而在过去的一切都已化作神话的现在,这十二个同盟国有的灭亡了,有的被吞并,最后只剩下七个,唯一没有变的,就是他们依然保持着对“魔”之封印的监视。
由于同盟国的减少,如今的阿玛德国内,过去只能有一名的神巫现在却有三名。
其中一位,就是被赞为十年才出一个的才女瓦莱里亚·科斯塔柯露塔。
◆
感觉像是已经过去了相当长的时间,但事实上,瓦莱里亚他们在这座城里才待了不到六个小时。毕竟连天都还没亮。
可是,虽然城中还是那么寂静,但充斥四周的气息已经完全不同了。瓦莱里亚也明白整座城现在都被火辣辣的空气所包围。或许可以说那正是杀气。
“...哎这真是”
把身体压低到极限在屋顶上移动的迪米特鲁,咋着舌头停下脚步。
夜空中隐隐约约有一些亮光。黑夜里虽然不能看得很清楚,但城墙就在不远处,上面已经点着了无数的篝火。再仔细一看,火光旁都是拿着枪的士兵们在巡逻。
“...刚到这儿的时候根本没有那些士兵啊!”
瓦莱里亚压低声音说到。
“废话。我们最开始翻越的城墙是在更北边的旧街区。那里还算是在市长方面的管辖之下”
躲在破风(注:破风是一种建筑结构)的阴影下,迪米特鲁揉揉脖子。因为被背在身后才发现,这名少年好像有揉脖子的习惯。
“话说回来,要冲过防卫线去市政府也十分危险。...这样的话,还是直接从这里强行突破更快啊”
“强...诶?就这黑灯瞎火的?”
“就是因为还是黑夜。现在还好,等天亮了一下子就会被发现的。
那帮人,估计也不会再想着要生擒你了吧。来个前后夹击然后一齐放箭,我也许能逃脱,但你的安全我也不敢保证”
“等,等下!你能不能不要再说笑了!”
“正是因为不是玩笑我才说的。---趁现在天黑也许还有一线生机。一口气飞过城墙,逃到森林里去”
“你?办,办得到吗?”
“世上没有办不到的事。但是,时间拖得越久就越危险。刚才也说了,一旦天亮我们很容易就会被发现,我的体力也不是无穷尽的”
从刚才起就一直背着瓦莱里亚行动的迪米特鲁,在魔法的助力下,丝毫没有乱了气息。但这也是有极限的。比起将华丽的魔法一下子炸裂开,长时间维持使用某种魔法的状态,虽然不显眼却是更加困难的。
轻轻揉了下脖子,迪米特鲁站起身。
“---走了”
“诶!?等下?你是认真的!?我的意见是---”
“我一开始就没征求你的意见。因为,你现在只有让我背着才能行动啊。你就按照我的做法,用想得到的成功率最高的方法去做”
“那你干嘛还特地跟我解释啊!?”
“...也是啊。下次我什么都不说直接行动了”
“开玩...!”
“真烦。你是想在接近前就告诉敌人自己在哪里么?”
迪米特鲁制止了想要大叫的瓦莱里亚,然后从破风底下跑了出来。瓦莱里亚的身体左摇右晃,刚刚才好一些的小腹又疼起来。
“唔---!”
“想叫的话就向雷顿特拉祈祷吧。你跟我不一样信仰心很强吧?”
瓦莱里亚不知道迪米特鲁是不是带着他一贯冷淡的微笑说出这些话,也许,是笑着的吧。
有了魔法的帮助,迪米特鲁朝着城墙的方向,在房顶上奔走,脚下不断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有人来了!”
瓦莱里亚拼命伸长脖子,越过迪米特鲁的肩膀盯着城墙那边。
隐约可以看到除了篝火还有不少摇曳的火把。城墙上的士兵们正在来回巡逻。不光有枪,好像还有弓兵在做准备。
“在这里!”
“神巫也在!别让他们跑了!”
伴着呼唤同僚的声音,不断有箭矢划破夜空朝瓦莱里亚二人袭去。
“...!”
大大地踩下一步,迪米特鲁跳了起来。在数秒钟的腾空之后,瓦莱里亚又感到一阵轻微的冲击。
“那小子---!”
拿着枪的士兵们把枪口齐齐地对准跳上城墙的迪米特鲁开始射击。
“可别妨碍我赶路啊---”
明晃晃的篝火让瓦莱里亚眼花缭乱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她看到那把刻着魔纹的巨大凶器在黑夜里闪闪发亮,口吐鲜血的士兵们都被打飞了。
“咿---!”
“我说了让你别吵”
瓦莱里亚因为忽然的血腥场面而不禁尖叫,迪米特鲁凶巴巴地骂了她一句。
刀剑相接迸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迪米特鲁一边抵抗一边跑到了走廊上。毫不费力地把挡住去路的士兵们纷纷砍倒,他纵身一跃跳上了耸立在走廊两边的土堆。
“...这次可没有刚才那么舒服了”
“啊?诶?你说什么!?”
“因为你的肚子可能会被很重的来一下,你得忍住不要哭出来”
“诶---!?”
还没理解迪米特鲁的话,瓦莱里亚的屁股就感受到了第二次的凌空感。时间也比刚才要长。迪米特鲁从城墙上一口气往森林里跳了进去。
“唔---”
篝火和星光在瓦莱里亚眼中划出一条细长的光线,两个人很快就在黑暗里和交错的枝叶撞在一起。
“唔...!”
迪米特鲁伸出左手抓住一根粗壮的树枝。有了魔法他的腕力和脚力虽然得到了强化,但肉体却不可能变成钢铁。如果就这么掉下去的话,就算侥幸没有头先着地,迪米特鲁的双腿也会因为无法承受两人的体重和加速度而折断吧。
但是迪米特鲁立刻就放开了树枝。身体整个转了180度,从大约两层楼高的地方再次往下落。
“为什么---!?”
瓦莱里亚马上把疑问吞回肚子里。
迪米特鲁放开树枝是因为他觉得挂在上面会变成靶子吧。仿佛是斜潲的雨滴一般、无数的箭矢从城墙上倾斜而下,朝掉落的两人袭去。不光是箭,甚至连长枪都混在里面。
“太恶劣了吧...!”
迪米特鲁挥起巨剑把箭矢和长枪纷纷打飞,但就在他为了缓解落地的冲击而弯起双腿将身体深深沉下的瞬间,一支利箭叫嚣着刺进了他的左肩。
“呀!”
瓦莱里亚只看到眼前突然飞过一支箭、而后鲜血就哗地喷了出来。想要忍却还是禁不住发出尖叫声。
“...你被射中了吗?”
“我,我没事,你,你---里赫特那卿!肩、肩、肩膀、被刺、刺中了!”
“我自己的身体。...你不说我也知道”
迪米特鲁很快站起来,躲到树阴下面。他的声调压的比往常都要低,可见是在强忍着疼痛。
“...混蛋...!”
迪米特鲁往深夜的森林当中逃去,他的脚步已经明显开始不稳。呼吸也变得混乱起来。
“等等,喂---”
“...这就是,极限了吗---”
突然停住的迪米特鲁把剑刺入地面,然后就地跪了下来。
“等...你、你、那么痛苦的话让我下来就好了啊!他们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追上来的---”
“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放弃追踪啊...他们很快就会聚集人手、追过来---”
断断续续地笑着、迪米特鲁把披在身后绑住瓦莱里亚的斗篷解开了。
“呼...”
一直被迪米特鲁背着,瓦莱里亚的体力恢复了不少,虽然小腹还是隐隐作痛但已经能站稳了,她转到一直蹲着站不起来的迪米特鲁身前。
“等一下...!?天哪,怎么会这样!?”
“...别吵。会被发现的”
刺入迪米特鲁身体的箭矢,并不止左肩那一支、腹部两支,右腿也有两支。每一支都刺得很深,好像现在都还缓缓地在流血。
瓦莱里亚跪下来,视线莫名地恍惚起来。
“怎,怎么办?这该怎么办?”
“...现在什么都不能做”
“那,那就这么放着不管吗?”
“不...这确实,太碍事了”
迪米特鲁拔下插在靴子上的匕首,把露在肚子和腿部外面的箭柄砍掉一截。没有一下子都拔出来,估计是为了防止出血量更严重吧。就算是瓦莱里亚也知道----被刀剑之类刺到的时候,如果不经考虑就拔出来,伤口会大量出血反而更威胁到生命。
用颤抖的双手将五支箭都削短的迪米特鲁把沾着鲜血的匕首插回刀鞘,然后把刚才脱掉的斗篷递给瓦莱里亚。
“把这个...铺在那儿的平地上”
“你要躺一下吗?等,等等!”
瓦莱里亚抓住斗篷两端把它抖开。
就在这时,身后有人一脚踹在她屁股上。
“啊!?”
瓦莱里亚一边发出难堪的尖叫声一边摔了个狗啃泥,紧接着,屁股上有什么重物压了上来。
“哈...你突,突然地干什么啊!?”
双腿分开跨坐在瓦莱里亚身上的是迪米特鲁。瓦莱里亚慌忙用双手撑地想要站起身来,但一用力小腹就开始痛起来,虽说不是很严重但她还是无法将迪米特鲁推开。瓦莱里亚能做的,只有拼命扭过头去瞪着迪米特鲁而已。
“...要抱怨的话等会再说”
“说什么等会---快住手!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烦死了。闭嘴”
迪米特鲁一边低声说着一边把瓦莱里亚的双手弯到背后,用细绳子绑得紧紧的。接着将她双腿并拢,把双膝和脚踝分别绑好。这样一来,瓦莱里亚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我,我说你...!”
瓦莱里亚的脸就这么压在铺着斗篷的地面上,她掩饰着心中的不安向少年问到。
“你到底想干嘛啊!?做这种事...!”
“你那么要强也没关系,不过等下可别哭了哦”
迪米特鲁冷淡地呢喃到,然后把布条轻轻地捻成一条塞在瓦莱里亚嘴里想让她咬住。 就在那瞬间,被叛乱军抓住,关在地下仓库时的记忆一下子苏醒了。瓦莱里亚想起了当时提着灯笼进入仓库的叛乱军少年们的眼神,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要...!”
“就是你那么会叫才要把你嘴堵起来”
迪米特鲁气呼呼地说到,然后让瓦莱里亚咬住布条。瓦莱里亚强忍着小腹的疼痛拼命地扭动身体,但根本无法让迪米特鲁挪开。
“...安静点。我又没有要吃了你”
迪米特鲁俯下身去,在少女的耳边轻声耳语到。
“你好像误会了什么,我说过我喜欢更丰满年纪也比我大的女人了吧?再说了,哪里会有笨蛋自己肚子在流血气都喘不上了还突然发情把女人推倒啊?”
瓦莱里亚死死地盯着迪米特鲁心说,那你想干什么啊!?
迪米特鲁脱下左手的臂甲,活动了下双手。
“---接下来,我要修复你的魔纹”
“...?”
“对我的伤我很抱歉,但这样下去跟粉红咔嚓碰头之前估计就会走不动了。虽说我死了也无所谓,但那样你逃不掉了。毕竟你现在受着伤还不能使用魔法”
所以,迪米特鲁说到---作为应急处理要将魔纹修复。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那伙人找到。应该没那么快,但是要把消失的魔纹全部连起来肯定来不及,总之先把重要的部分连起来再说。只要右手背和胸口的魔纹恢复了,相应的魔法应该就能用了吧”
瓦莱里亚大多是用手指和手心来释放魔法,所以右手手背的魔纹非常重要。而将印刻在四肢的魔纹汇聚到身体中心---也就是刚好在胸口处的魔纹,可以说是更为重要的。
胸口处的魔纹能修复的话,瓦莱里亚就能再次使用魔法了。这在如今被敌人追杀的状况下无疑是个好消息。
但是要修复,需要付出代价。
“...”
被堵住嘴巴的瓦莱里亚从喉咙里发出吞咽声。
把魔纹镌刻到身上的行为,会带来被刀刃切肤般的剧痛。
像瓦莱里亚这样---以神巫为目标的少女们,都是从很小开始一点一点,在身体上刻上魔纹。而她们需要的都是比一般魔法士多好几倍的数量,在这过程中因为无法承受痛苦而逃跑的少女也不在少数。即便是好几位熟练的纹章官一起,通过魔法一边减轻痛苦一边镌刻,也没有太大的变化。
而现在,就要在这里再次经历这件无比痛苦的事情。而且,还不得不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那名才刚认识不久,嘴巴坏态度又恶劣,性格完全合不来的少年。
原本纹章官的工作虽说是修复神巫的魔纹,但并不是真正的修复。因为纹章官只有一个人,修复魔纹的同时无法去减轻神巫的痛苦。用治疗伤口来说的话,就等于是尽量做一些应急措施吧。
也就是说迪米特鲁要做的,就是在不打麻药的情况下进行简单的手术。
瓦莱里亚露出踌躇的表情,迪米特鲁像是看穿了她的内心一样说到。
“你是在困惑应该怎么办吧?...很不巧,现在你的想法已经无所谓了。我必须要在还有意识的时候做完”
带着点自嘲语气的迪米特鲁,抓住已经不能动弹的瓦莱里亚的右手。
紧接着,一阵激痛传到手背上。简直就像在削苹果皮一样,让人怀疑皮肤是不是都被削去了一长条似的,无法言语的疼痛。
“...唔!”
因为嘴巴被堵住无法发出痛苦叫喊的瓦莱里亚全身都僵硬了。雪白的肌肤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别乱动。...我已经尽量在减轻疼痛了”
迪米特鲁非常用力地抓着瓦莱里亚的手,紧紧按住她的身体,用指尖在皮肤上划出一条条线。像是要摆脱痛苦一样,瓦莱里亚拼命挣扎,但迪米特鲁用腕力就把她按住,继续沉默着进行修复。
瓦莱里亚的头脑已经开始恍惚,她终于理解了迪米特鲁把自己绑起来堵上嘴的理由。如果放她自由,恐怕瓦莱里亚会发出连森林外都能听到的尖叫声,还会不停挣扎吧。
这之后也不知道过了几分钟。
迪米特鲁终于站起身来。
右手已经麻痹,中途开始完全感觉不到疼痛,这也许是一件好事。身体中的肌肉由于一直绷得紧紧的,就像是全速奔跑了很长距离一样非常疲劳,全身都汗湿了。神巫那本来布料就很少的“正装”也被汗水湿透,瓦莱里亚感到非常的难受。
“...接下来,只要把胸口的魔纹连起一部分,你就能用魔法了”
这样一来自己也能中和疼痛,还能治疗受伤的小腹了吧。迪米特鲁一边说一边把少女的身体翻过来变成仰躺。
“一旦魔法恢复了,你就稍微处理下自己的伤,然后赶紧逃”
迪米特鲁再次跨坐到瓦莱里亚腰上。
“...粉红咔嚓和马匹应该在我们一开始进城的地方等着。碰头之后马上回都城。别再做多余的事”
“...”
“...活着回去,把魔纹被消除的事情报告给本院长。那是最重要的”
迪米特鲁把手伸到瓦莱里亚胸前,解开抹胸的扣子。被不喜欢的男人做这种事情明明应该讨厌的要死,但瓦莱里亚很神奇地却没有想抵抗。因为疲劳困倦体力不足,脑袋里也一片恍惚。
但是最大的理由,是迪米特鲁没有让瓦莱里亚感觉到在地下仓库里遇到下流的叛乱军士兵时的那种恐惧吧。
而且看着现在的迪米特鲁还不放心的就太傻了。虽然在这之前,确实是担心过这名少年到底能不能完成魔纹的修复工作。
迪米特鲁的脸,已经变得苍白。
少年想解开抹胸扣子的手已经被血染红。中途好几次把手在腰上擦拭就是因为指尖沾着血太滑了吧。耳边一直传来粘腻的水声也不是因为瓦莱里亚在流汗,而是迪米特鲁的下半身被大量的血浸湿了。
很明显出血量已经很大。
尽管如此迪米特鲁还是解开了扣子把抹胸往下拉。
“...放心。关键部位没看到”
也许是发现瓦莱里亚的身体一瞬间僵硬了,迪米特鲁如此笑道。
“...!”
还没来得及感到厌恶。那种切肤之痛又袭来了。
“别动...不要乱来---”
迪米特鲁像在念咒语一样不断重复着,他的右手浮现出青黑色复杂的纹路。修复魔纹的技术也是一种高级的魔法。
迪米特鲁的手指在瓦莱里亚雪白的皮肤上滑过。淡淡的红线从起伏的胸口开始缓缓地向锁骨延伸,然后通过肩膀,再从右手肘开始一直和指尖的魔纹连结在一起。
“唔---!”
感到疼痛的范围比刚才还要大。
但是瓦莱里亚已经不挣扎了。不论她多么痛苦,迪米特鲁在完成应急处理之前都是绝不会停手的吧。
所以瓦莱里亚只想着魔纹修复完之后的事情,咬着布条强忍住痛苦。
◆
“唔!唔咕咕咕...!”
贝缇娜用刷子给两匹马刷了刷毛然后停下来歇了口气,再次袭来的尿意让她身上渗出了汗珠。
“尿、好想尿尿---”
也许是精神上的原因,贝缇娜和厕所很有缘。真的是从小就因为这体质吃了不少苦。可以说这位少女被叔父接来共同生活,也是跟这体质脱不了关系吧。
总之,稍微一紧张就会尿意膨胀,这对于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来说,是相当致命的“老毛病”。
“唔唔唔唔...迪米特鲁桑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贝缇娜就这么穿着盔甲让两条腿互相摩擦来强忍住尿意。
“就,就趁现在,赶紧把盔甲脱下来---哇呀!?”
就在贝缇娜想要偷偷解决生理问题的时候,不知从哪儿传来了男人的声音,她赶紧低下头躲起来。把草丛向两边拨开,贝缇娜对着城市的方向朝里面窥视、只见城墙上星星点点的有不少亮光。
“啊不不不会吧...!难,难道迪米特鲁桑被发现了---!?
”
贝缇娜也知道敌兵的动向已经开始混乱,所以她的紧张感又更上了一层。当然生理现象也逼得她毫无还手之力。
“只,只要能突破极限,人类的意志力就可以自由地控制肉体...!好像是这么说的吧但是做不到啊,叔父!何况我本来就是个意志力薄弱的人!”
回到马匹身边贝缇娜啪嗒啪嗒地跺着地面。
“怎怎、怎么办?在这地方被敌人发现的话---绝,绝对!会尿出来的啊!”
因为不好的预感而越来越无法冷静的贝缇娜,突然发现一直在低头吃草的马匹都抬起了头耳朵也微微颤动着,她赶紧停下来。跟自己沉重的身体不同,好像能听到很微弱的脚步声。
“...!”
贝缇娜把装在后腰处的可伸缩战斧拿来下,从头盔里目不转睛地盯着四周。应该在城中争夺势力的敌人,不可能突然跑到林子深处来,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贝缇娜将巴丘露露丝的能力变换至具有更凶残的战斗力,然后紧紧握住战斧,摆好架势。
而她的背后---这次更近了---一阵沙沙踩过草地的声音响了起来。
◆
感觉像是过去了好几个钟头,事实上连三十分钟都没有吧。
迪米特鲁已经把瓦莱里亚手脚上的绳子都切断,缓缓地站了起来,但瓦莱里亚暂时还只能躺在那儿动弹不得。
“...”
夜风轻拂着瓦莱里亚香汗淋漓的肌肤。刚才还没感觉到的寒意一下子朝她袭去,瓦莱里亚不禁瑟瑟发抖。
慢慢地坐起身,瓦莱里亚把系在嘴上的布条解开丢了出去。
“...试试看”
迪米特鲁很艰难地靠着树干坐下来,用嘶哑的声音说到。他是想看看魔纹是否已经修复好,所以让瓦莱里亚试着用一下魔法吧。
“在这之前”
瓦莱里亚把地上的斗篷捡起来随便擦了擦身上的汗,又把歪掉的抹胸拉拉整齐,然后大步朝迪米特鲁走去,狠狠地给了他一耳光。
“---你的做法太粗暴了啊!又痛又重!一点都不体贴!如果这样还是不能用魔法的话绝对再给你一巴掌那!”
大着嗓门喋喋不休的瓦莱里亚背对迪米特鲁,轻轻动起了右手。很快魔力就从胸口开始经由肩膀向右手指尖流通。这种魔力的流动构成魔法阵后,魔法便由中诞生。
“...连倒是连起来了”
要使用高级魔法便需要相对复杂的魔法阵---也就是魔纹,但是只要能发动魔纹的力量来引导魔力的流向,哪怕是最简单的魔纹也能画出复杂的魔法阵。如今的瓦莱里亚必须用这种方法才能释放相对高级的魔法。
不过,勉强能用和完全不能用还是很不一样的。
“...呼”
瓦莱里亚翻开深深记在脑中的参考书,画出治愈魔法的魔法阵来中和小腹的伤痛。灼烧一般的疼痛感逐渐缓解,呼吸也顺畅了不少。
瓦莱里亚终于松了一口气,她重新审视了自己的模样。战袍和裙子早就被夺走了,身上薄薄的抹胸和短裤也被汗水和血液浸湿变得皱巴巴,这样下去肯定会感冒。必须赶紧找到行李换身衣服才行。
“那我们赶紧和贝缇娜会合吧,里赫特那卿---”
终于拿回主导权而满面喜色的瓦莱里亚转过身,猛地瞪大了眼睛。
因为迪米特鲁脸朝下倒在地上。
“不,不会吧!?我下手有那么重...不,不会啊,虽然打得有点狠,但,怎么会---”
“...你是笨蛋么?”
迪米特鲁缓缓地坐起身,对着惊慌失措的瓦莱里亚苦笑到。
“那么大的出血量,不倒地才不正常吧...”
“这种时候你还说什么啊?真是无法相信!不负责任!”
“我死在这里是无所谓,但你不可以。所以我已经想办法让你能用最基本的魔法,至少能勉强逃出去...好了,你快点去和粉红咔嚓会合,然后逃走---”
“怎,怎么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这是你的义务...”
“你这个人...真是太奇怪了!?”
迪米特鲁再次靠在树干上,瓦莱里亚一把抓住他那已经被血濡湿的衣领说到。
“你到底为什么要做到那一步?你是讨厌我吧?”
“这跟你没关系”
迪米特鲁微弱的吐息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从道理上讲也许没错,但实际上身为一个人是不可能那么做的吧!?”
“别说漂亮话了赶紧逃吧。...你也是很讨厌我吧...”
“...”
这该死的少年强词夺理的话语让瓦莱里亚无法反驳。
确实瓦莱里亚是不喜欢迪米特鲁,她也知道迪米特鲁一直知道自己对他的看法。但是,要丢下迪米特鲁自己逃走,瓦莱里亚还不至于那么冷酷。迪米特鲁把瓦莱里亚救出来,不管自己身负重伤也要优先将她的魔纹修复,尽管他自称这一切这是任务,但本来就是因为瓦莱里亚无视了迪米特鲁回城的意见,自己特立独行被霍克抓住才会落得这种下场。
瓦莱里亚皱起眉头,抓住迪米特鲁的手腕让他站起来。
“...你想干嘛?”
“出了那么多血就给我安静啦...!”
瓦莱里亚用肩膀撑着迪米特鲁,缓慢地往前挪步,这对气力不足的瓦莱里亚来说是相当辛苦的体力劳动。
“...一般来说”
“闭嘴!”
“不是---”
“我让你不要讲话了!那会更消耗体力的!”
“你要是担心出血太多的话,先给我止血”
“但,但是---”
要止血的话就必须把箭矢都拔出来,这种跟手术差不多的行为对于尽可能不想看见血的瓦莱里亚来说难度实在太高了。
“做不到的话也没事...不止血就带着我到处走,你是想让我死得更快吗?”
“我会带你回去的...!”
“为什么?”
“要是以后不能再命你干这干那的我会很困扰的,哦---”
“...这算什么啊?扭曲的爱的告白么?”
“别说傻话,啊...!”
一直以来瓦莱里亚都只是一味地配合迪米特鲁的指挥。被冷冷地嘲笑成不知世事,明明自己的地位应该比他高却总是这样那样不容分说地被下各种指令,还有被踹了屁股摸了胸等等,全都是异常惨痛的经历。
而如果这时候还要把迪米特鲁丢下的话,无法回击的悔恨和让他牺牲的歉意,会让自己背负一生。那恐怕,会比现在瓦莱里亚用肩膀撑起的迪米特鲁要沉重得多。
“...本来么,你要是那么讨厌我的话,为什么还要让自己的身体伤到这种程度呢?说什么自己能不能出人头地,那你要是丢了小命不是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因为我是个只有无数缺点没有任何价值的人”
“---哈?”
确实迪米特鲁在性格方面有无数的缺点,但作为一名战士还是拥有强大的实力。瓦莱里亚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如此贬低自己,不禁皱起了眉头。
“我给自己这样一个定位是因为---我能活到现在,都是靠鲁基斯和姨妈的关照。所以我不能给鲁基斯他们蒙羞,一定要全力完成辅佐你的任务。...虽然你的独断独行造成了现在的结果”
“那,那还真是抱歉啊”
“不用道歉...神巫本来就可以按自己的判断来行动,而且我的任务就是想办法不让你做的太过火。没有控制好事态的发展要怪我不够聪明。”
“...听你把自己说得那么坏,我反而觉得是在说我又像小孩子又任性那”
“像小孩子那是事实”
迪米特鲁扬起嘴角笑了出来。
“...总之,事已至此我的任务就是把你送回到都城。即使我失去性命...嘛,作为纹章官这算是很好的结果吧。鲁基斯他们也面上有光”
“所以说---”
“你没有必要在意。...即使我死了也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鲁基斯他们而已”
“你这个人...!有力气说个不停的话就走稳点啊!”
“所以我说了吧?把我放下---”
“我说!”
把迪米特鲁那气若游丝般呢喃声打断,瓦莱里亚说到。
“我没有扔下你也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鲁基斯大人哦!如果因为我的错让你死了...你,你看,会给鲁基斯大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原来如此...那才像你”
“是吧?我,我啊,说实话你是死是活都无所谓!但是,为了我和鲁基斯大人的将来,没办法我才帮你的!---明白了的话就快点走!”
“...鲁基斯是姨妈的独生子,所以无论你怎么努力他都不会做科斯塔柯露塔家的女婿哦?”
“你...你讲话还真讨厌啊...!”
“我只是告诉你现实而已。---比起这个,你讲话再小声点”
“废话真多啊,你...!”
“我是无所谓,不过他们追上来了”
“诶?”
迪米特鲁轻轻推开瓦莱里亚,做出要拔剑的样子。只见刀光一闪,铿!一下刺耳的响声之后,变成两半的长枪掉落在少年的脚边。
仿佛是把这当成了信号,夜色中叛乱军的士兵们纷纷跑了出来。
迪米特鲁把瓦莱里亚护在背后,用巨剑将飞来的箭矢斩落。
“没办法...你做好掩护”
“你,你准备打么?”
“必须把这里的追兵都干掉才行吧?还是说,你现在决定扔下我先跑?”
“你...!别什么事都数落我!现在还是我比较厉害!”
瓦莱里亚花了比往常更大的功夫生出巨大的火炎朝士兵们投去。
“呜哇---”
也许是为了防备迪米特鲁,士兵们远远地围住他,纷纷绷紧弓弦想要射箭过去。但是火炎从天而降点燃了弓箭,弓弦也都被烧断了。
迪米特鲁趁机杀入敌阵,挥起巨剑横扫一片。很快就有不少士兵鲜血飞溅被砍倒在地,剩下的人也开始慌乱起来。
“...快跑”
用插在地上的巨剑支撑住身体,迪米特鲁的肩膀剧烈地起伏着,他朝瓦莱里亚转过头。
“...没有跳跃道具的话总有办法的吧。快点逃”
“你完全没有听我的话啊!”
瓦莱里亚走到迪米特鲁身边,很大幅度地挥了挥右手。
“...刚说过不会把你丢下吧!?不过我要再重复一下,是为了鲁基斯大人!”
瓦莱里亚的手轻柔地在虚空中拂过,紧跟而后的是直冲上天空点亮黑夜的火焰,让士兵们无比恐惧。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飞出无数的箭矢。
“额!”
“还,还有其他同伴吗!?”
这意料之外的突然袭击一下子让敌兵们乱了阵脚。
“...姑且,是赶上了么”
“诶?”
“没---”
迪米特鲁淡然地将巨剑挥起,左手按住刀刃摇动剑尖。少年握住刀柄的手腕上青黑色的线条开始延伸,从拳头直到剑锋。
“差不多可以让我休息了吧---”
吐出这句话的同时,从挥起的剑刃中飞出了巨大的火焰结块。
“---!”
狼狈的士兵们别说是躲了,连迪米特鲁正抓住时机准备释放魔法都没发现,被袭来的火球打了个正着。
烈焰的火红色还未消退,迪米特鲁把剑收进刀鞘对瓦莱里亚说到。
“...趁现在快走”
“但,但是---”
“已经不会再追来了吧。就算要来也应该会先回去聚集人手”
“不,不是说这个,刚才的箭---”
“不要在意”
“我很在意!”
“也许你在意吧,我无所谓”
迪米特鲁拖着步子开始往回走。
“---迪米特鲁大人”
瓦莱里亚再次用肩膀担起迪米特鲁,走出去还不到三分钟,一个纤细的人影突然出现在草丛里。
“别紧张”
迪米特鲁制止了想伸出右手的瓦莱里亚,笑到。
“...应该不止你一个人吧?”
“是的。少爷也来了。---虽然我已经表示过反对”
朝两人走过来的,是身穿轻巧皮甲的女性。小麦色的皮肤配上染得漆黑的头发,这在阿玛德是很少见的打扮。温润的眼瞳中深藏着坚强的意志,是一位个性十足的美女。只见她身后背着一把小巧的弓和一只箭筒,刚才射箭突袭敌兵的应该就是她了吧。
瓦莱里亚在迪米特鲁和这位美女间看过来看过去,歪了歪头。
“...这是谁?”
“鲁基斯家里的女仆”
“我叫做缇亚鲁·科尔基奇,瓦莱里亚大人”
叫做缇亚鲁的女性就和瓦莱里亚家的女仆们一样,拉起裙边恭敬地行了一礼。这姿势确实非常有女仆的感觉,但这样穿着战斗服的女仆还从没见过。至少科斯塔柯露塔加的女仆们,弓也好剑也好,一定连碰都没碰过。
“---总之,请往这边走。少爷和贝缇娜小姐一起在那边等候”
“少爷是说...鲁基斯大人也来了吗?”
瓦莱里亚不禁抬头看向迪米特鲁,少年把头扭到一边什么都没说。
◆
把扎在迪米特鲁肉里的箭头慢慢拔出,鲜血立刻涌了出来,鲁基斯脱去手套的右手散发着淡淡柔和的光芒,他把手罩在迪米特鲁的伤口上静静地为他治疗伤痛。
“你居然能把自己伤成这样啊”
“嘛”
鲁基斯瞟着迪米特鲁脸上的表情,迪米特鲁避开他的的视线,开始闭目养神。和只能使用战斗魔法的自己不同,鲁基斯擅长许多种类的魔法。这也是因为他很好地继承了母亲的才能吧。
迪米特鲁因为伤口抽痛而大口深呼吸,鲁基斯向他问到。
“---那么,把魔纹消去的魔法到底是什么呢?”
“我没有亲眼看到。这你还是问猊下去”
“你...对瓦莱里亚小姐就是这种态度吗?”
“不行么?”
“听起来像是在讽刺哦?你啊,一直都是猊下猊下的这么在叫吧?”
“猊下是尊称吧,怎么我讲出来就变成在讽刺了”
“明明就是故意的”
鲁基斯轻声笑到。
“---说实话我也觉得你和瓦莱里亚小姐个性上很不合。因为你一直不太喜欢她那种要强的女孩子”
“那为什么还要选我做专属纹章官?姨妈也应该明白吧?”
“母亲的想法我也不知道哦。没准她只是很期待看到你和瓦莱里亚小姐手忙脚乱的样子”
“...这可一点都不好笑”
“哈哈...开个玩笑”
微微一笑后,鲁基斯的表情又严肃起来。
“---把魔纹消除这件事,只要是纹章官的话谁都可以做到吧?”
“嗯”
魔法士一旦犯罪被逮捕,大部分都会被消去魔纹。因为在能够使用魔法的状态下,即使被关进监狱也能很轻易地逃脱。
“...但是,一瞬间就消去是不可能的”
迪米特鲁一边让鲁基斯帮自己给上半身绑上绷带一边呢喃到。
“一般都会花上跟印刻一样或者更长的时间。一瞬间将魔纹消除,这很明显是一种我们不了解的‘魔法’。你怎么看?”
“我也不明白哦。---总之,幸好我接到你的消息后就立刻赶过来了。”
“对猊下来说也许是悲喜交加的结果”
“是这样吗?”
“嗯”
“这么短的时间里你就了解瓦莱里亚小姐了吗?”
“那家伙太好懂了。想什么就立刻表露在脸上。...你跟她在一起待半天的话,也能马上知道那小姑娘在想什么了”
“原来如此”
像是听到了什么趣事一样,鲁基斯笑眯眯地站起来,在迪米特鲁肩上敲了敲就朝草丛对面走了过去。
迪米特鲁靠在树干上,手上拿着鲁基斯带来的上等奶酪和培根,就着红酒吃了起来。
东边的天空终于开始泛白,耀眼的阳光透过枯枝洒下一片斑驳。
◆
让缇亚鲁帮自己清洗了身体,瓦莱里亚换上一身备好的礼服,一边梳理着长长的头发一边安心地叹了口气。虽然薄薄的裙子还是不能让自己完全冷静下来但比原来那件湿哒哒的已经好太多了。
“...话说回来,鲁基斯大人为什么会来这儿呢?”
“是因为收到了迪米特鲁大人的书信吧”
“诶? 迪---里赫特那卿的?”
瓦莱里亚停下了在梳头的手,朝着正折了一支细枝丢进篝火的缇亚鲁看去。
“那家伙,写了信吗?什么时候?”
“我也没有拜读过信上的内容...不过,似乎是从克罗坦城出来之后的事情吧”
“瓦莱里亚小姐也应该发现他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了吧?”
“啊---”
瓦莱里亚听到了鲁基斯的声音慌忙把斗篷拉过来披上。
“已经梳洗完毕了吗?”
“是,是的,请进!”
“那就打扰了哦”
得到了许可,鲁基斯便拨开草丛往这边走了过来。
“那个,,,里赫特那卿现在?”
“阿迪的话正在对面吃饭哦。身上的伤也不用担心了”
鲁基斯坐在火堆旁边笑着说到。
“---其实,阿迪用信鸽从克罗坦城给我寄来了信哦”
“他居然...写信劳烦鲁基斯大人过来么!?”
“他并没有说要我来哦。只是把从克罗坦城的商人们那里打听来的关于塞利巴的情报,还有嗯...你的事情写在信上送过来了”
“诶!?”
听到鲁基斯说迪米特鲁在信上写了自己的事情,瓦莱里亚吓了一跳。
“他,他都写了什么东西啊!?”
“没有说你的坏话哦。...嘛,可以说是很客观的感想---也可以说是关于你性格方面的报告”
“为,为什么要把那种事情报告给鲁基斯大人啊!?”
“...瓦莱里亚小姐现在也明白神巫的首次工作是怎么一回事了吧?”
“是说用简单的任务来积累实绩和经验吗?”
“没错。---阿迪在信上说你要是知道了事实不知会不会很愤怒。”
瓦莱里亚非常吃惊,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考虑到你的性格,阿迪觉得这种老套的任务不仅不能满足你,反而还会让你生气。到时候就不知道你肯不肯乖乖回都城了,如果真到那地步,理论上就是把你打晕了也必须将你带回,但又不知道能不能那么做。...阿迪就是在这些事上一直犹豫不决的样子”
“...”
瓦莱里亚羞愧地低下头。她的行为居然都在迪米特鲁的意料之中,这就像是暴露了自己的肤浅一样,总之非常羞耻。
“读了信之后,我也仔细考虑了一下”
并没有身着封印骑士团制服,而是穿着一身朴素黑衣的鲁基斯苦笑着说到。
“---刚好瓦莱里亚小姐的父亲也刚到访过,尽说了一些对你放心不下的话”
“父亲他,去,去打扰了吗!?去鲁基斯大人府上!?”
瓦莱里亚的脸更加火红滚烫了。命令自己辞去神巫,还去鲁基斯那里哭诉,那位做父亲的到底要妨碍女儿到什么地步才甘心啊。
"他可是完全在为女儿考虑哦。我也被感动了"
似乎是看穿了瓦莱里亚的心思,鲁基斯像是要安慰她似的说到。
“看起来这次的事件怎么都不会有封印骑士团出场的机会,而且又是我亲如兄弟的阿迪首次登场,我就想来稍微看看情况...嘛,最后演变成这样的结果也许是因为运气真的很好吧”
“也就是说...您来这里,是跟骑士团的任务没有关系...?”
“是的。被母亲和殿下知道的话一定会迁怒于我吧。说真的,如今的局面我应该为防备意外事件而在家里待机才对呢”
望着微笑着作答的鲁基斯,瓦莱里亚心里五味杂陈。虽说父亲做了多余的蠢事,但鲁基斯如此担心自己而长途跋涉来到这里却让她很开心。不过,也许在鲁基斯看来,说是为瓦莱里亚倒不如说是为了迪米特鲁。这一点瓦莱里亚还是有所自觉的。
“---我带马儿们来喝水了哟!”
牵着四匹马的粉红甲胄走了过来。这位比瓦莱里亚他们要更早和鲁基斯会合的少女,与经历了悲惨遭遇的瓦莱里亚完全相反,还是一如既往的元气满满情绪高涨。
“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呢~?”
“启程?”
瓦莱里亚听到贝缇娜的话,歪了歪头表示疑问。
“---你要去什么地方吗?”
“诶?我们这不是要回去了吗?”
贝缇娜把视线一转,望向鲁基斯。 瓦莱里亚也连带着朝鲁基斯看去。美青年脸上尴尬的表情让瓦莱里亚疑惑地皱起眉头。
“鲁基斯大人...?”
“这确实有点难以开口,瓦莱里亚小姐。...这次,就直接回都城吧”
“诶---?”
“我很理解你的不甘。但是,现状,已经不是神巫能够处理好的了。并不是说你是新人所以没有能力,而是因为如今的事态已经发展到需要出动军队的地步”
“所以,您的意思是---让我乖乖回去吗?”
“是的。恐怕现在鲁奥玛已经派出精兵朝塞利巴进发了。后面的事情交给他们就可以。叛乱军的首领使用的是能消除魔纹的魔法---光是把这个情报带回都城,让我们知道又有新的威胁存在,你这次的行动就已经能获得足够的赞赏了。”
鲁基斯的意思瓦莱里亚自然明白。迪米特鲁之前也是那么说的。
但是,那时候自己就表示尽管如此还是无法认同。
这跟神巫的处女秀什么的已经没有关系了。就这么返回都城的话,就等于自己败给了霍克---也就是说神巫的权威向异教之神屈服了。想到这里就怎么都无法认同。
“瓦莱里亚小姐?你怎么了?”
发现瓦莱里亚脸上露出奇异的表情,鲁基斯讶异地问到。
“嗯...鲁基斯大人。我还---”
就在瓦莱里亚想说出还不想回去的话语时,一个毫不客气的声音打断了她。
“鲁基斯”
“已经没事了吗,阿迪?”
“嗯”
迪米特鲁一边舔着拇指一边提着酒囊走到鲁基斯身旁坐下来。
“...你认为军队什么时候会到?”
“其实殿下,是一位一旦下了决心就决不再犹豫的人啊。如果说军队已经启程的话,最晚深夜肯定能到了吧”
鲁基斯望着耀眼的朝阳回答到。
“是吗。那么,今天日落之前就好好休整,等天黑了再行动”
“阿迪,你这是什么意思?要回去的话现在就---”
“还不能回去吧”
上半身缠满绷带一身黑衣的迪米特鲁,用下巴指了指瓦莱里亚。
“...我们家猊下看起来完全不能认同啊”
“诶---”
迪米特鲁突然就把话茬丢给瓦莱里亚,瓦莱里亚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而且,陛下赐予我的战袍也还没拿回来。宝剑也是”
“那个啊...事已至此也没办法了吧。反正有备用的”
“话是这么说,你怎么想?”
好像在说一切由你决定似的,迪米特鲁扭头看向瓦莱里亚。
“我,我---”
说实话,瓦莱里亚还不想回去。就那么放任霍克的话就等于承认了自己的失败,雷顿特拉的失败。抱着这种想法,无论本院长和皇太子给予自己多少赞赏的话语都只会让自己感到无比空虚。
但是,光靠瓦莱里亚一个人什么都做不了。这次的任务教会瓦莱里亚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万能。
要报霍克的一箭之仇,就需要迪米特鲁他们的帮助。但是,瓦莱里亚不知道是否又会过于强调自己的意识而不顾他们的辛劳。毕竟之前已经因为这一点让自己和迪米特鲁都陷入了死亡的危机当中。
像是要打破三人之间的沉默,鲁基斯先开了口。
“...瓦莱里亚小姐,我刚才也说了,只要把存在能将魔纹消除的魔法一事传达给上面,你这次的行动就已经能获得足够的赞赏了。事前知不知道这安排,对后续军队遭受的损失也有很大影响---”
“光这样还不够吧”
迪米特鲁再次打断了鲁基斯的话。
“我们家猊下似乎是想要一个非常漂亮的出道演出。这种程度的功绩,可是远远不够的吧。---不对么?”
“对,对!是的是的!就是这样,鲁基斯大人!”
条件反射地附和起迪米特鲁的话,瓦莱里亚在心中叫道完蛋了。这就好像是为了让自己的任性妄为能说得过去一样叫迪米特鲁在一边援护。瓦莱里亚气自己又欠了他一个人情。
鲁基斯叹着气摇摇头。
“...怎么办呢。理论上,我是不应该在这里的人那...”
“不!不可以再劳烦鲁基斯大人了---”
“所以说你真的是个笨蛋”
瓦莱里亚慌张地想要拒绝鲁基斯的协助,迪米特鲁在一旁骂道。不分青红皂白就被骂笨蛋也不是第一次了,但不管听到几次都好生气。
迪米特鲁咕噜咕噜仰头喝了一口酒然后指着瓦莱里亚。
“---听好了,能利用的东西就一定要利用。这种时候还顾虑什么?难道你现在还要担心面子问题吗?”
“但,但是---”
“你又不是叫人去似。只是稍微帮帮忙而已吧。鲁基斯是个老好人绝对不会拒绝的”
“喂,阿迪。别在本人面前说这种话”
“那你会拒绝么?”
“那肯定不会拒绝呀。说到这份上了还能坦然拒绝瓦莱里亚小姐的请求的,只有你这种人了”
“好了。你可以高兴了,猊下”
迪米特鲁脸上带着挖苦的微笑望着瓦莱里亚。
“---全民偶像鲁基斯大人,私底下答应帮助你”
“真是的...”
对迪米特鲁尖酸的语气报以苦笑的鲁基斯突然发现了缇亚鲁的视线。他轻声咳了一下。
“...那么。不好意思,缇亚鲁也请暂时与我们同行吧”
“我无所谓。既然少爷已经那么决定了”
缇亚鲁好像不太高兴似的,用淡淡的口吻回答到。但是 ,就在一瞬间,她看着迪米特鲁的眼神中,混着一丝说不清是对毒舌少年的敌意还是什么,但明显不是好意的感觉。也许,那也是因为嫉妒吧。瓦莱里亚能明白她的心思或许也是因为自己也十分嫉妒迪米特鲁和鲁基斯之间的感情。
“...那么,瓦莱里亚小姐,你最后决定怎么做呢?”
“我决定---要亲手,把叫霍克将军的叛乱军首领给抓住---”
“能抓到他的话,确实就能够避免无谓的损失并将叛乱镇压---”
“也不是没有办法吧。---只要把目标锁定霍克一个人就可以了。没必要把叛乱军全都引过来啊”
“莫非你...?”
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鲁基斯看着迪米特鲁。果然这两人之间,已经结下了旁人无法介入的牵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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