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系】医药产品市场销售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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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间昏暗的房间里面，坐着三个人。其中一个是我，一名医药产品市场销售部门的经理，另外两个是我的客户，一个我认识，另一个初会，只通过电话。他们一人秃顶，一人龅牙，看上去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他们晦暗的表情又让你觉得他们不是坏人。
　　我认识的是那个秃顶的家伙，秃顶突然过来给我敬酒，他笑着说道：“祝你们医药产生市场销售部门越搞越红火。”
　　我喝了一点儿啤酒，表示谢意。我看着另外一个龅牙，他没有说话，有点儿和现在的气氛不协调。他自己也发现了，他就要开始说说话，他用晦暗的眼神盯着我，有些不开心的样子，他说：“陈经理，你有一个美好的家庭，这我也想有，可是我就是没有，我觉得这不公平。”
　　我从上衣口袋里面拿出一瓶药对他说：“这是从感冒药里面提炼出来的高纯度可卡因，我觉得他能解决你目前的困境。”
　　秃子靠近了一点儿，他抢过我手中的药瓶打开瓶盖，用手指沾了一点儿那种白色粉末放进嘴里，眼神突然迷离起来，这让一旁的龅牙羡慕不已。
　　“哈……我想我的感冒全好了。”秃顶说道。
　　“是吗？一共五万块，我拿了钱就走人。”我表现出了一种大度，这很难得，以前很多人都认为我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其实我在有的方面并不是。
　　“我也要一瓶，你还有吗？”龅牙说。
　　“咱们初次相识，我这次主要是看你的人品，下次再卖药给你，你看行不行。”我老练起来，像一个老奸巨猾的商人，我就是喜欢别人认为我老道、阴险，这是干我们这行必须具备的素质，可是我又希望能在老道里面显示出我的天真，在阴险里面显示出我的真诚。
　　“你知道吗？”龅牙说，“你看起来就是一个婊子养大的，我他妈有艾滋病，都是要死的人了，你为什么还不能相信我。”
　　龅牙的情绪有点不稳定，我让秃顶的安慰安慰他，秃顶就去安慰安慰他了。秃顶神智不清地按住他的肩膀，对他说道：“兄弟，你知道陈大哥的妻子可是一个美人，胸部很大，陈大哥准备在他妻子的乳房上修一座房子，逢年过节的……去他家团聚的时候，你每次都能喝道新鲜的高蛋白奶制品……没有添加剂。”
　　“下次吧，兄弟。”我拍了拍他的龅牙，弄脏了我的双手，黏糊糊的十分恶心。
　　“我可算明白了……你这种人。”龅牙说着开始收拾自己手里的钱。
　　“明白就好，我就怕你不明白。”
　　出了那个阴暗的地下室，我发现今晚月光皎洁无瑕，这是多年之后再次看到月亮这么漂亮，我的心灵一阵灵境，超然外物，那场交易慢慢淡出了我的脑海。走过桥下，看到一个小学生在要钱，他不停地磕头，地板上用粉笔写着“我很饿，要吃饭”。我觉得我的肚子也饿了。索性加快脚步回家，等着妻子给我弄一桌丰富的菜肴。
　　跨进家门，发现有点儿不对头。客厅里灯关着，而卧室里的灯却开着，还发出一点儿不详的响声，这种响声是我老婆被我干的时候才会发出来，怎么会……我心里凉了半截，我猜我老婆背着我在和一个我可能认识可能不认识的人干不应该干的事情。
　　我没有进卧室，我在客厅先抽了一根烟。我希望我的香烟味儿能进入寝室，让我老婆出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一支烟抽完，她并没有出来，我又抽了第二支、第三支……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她还是没有出来！你可以想象一个女人要陶醉到什么程度才闻不到香烟散发出的浓烈的气息。
　　我忍不住走进了卧室，想看一看是哪个男人给了我妻子超越极限深度的爱。而一进卧室，映入眼帘的竟然是开始在我面前低三下四求我给他一瓶安眠药的龅牙！
　　“是你！！”我气急败坏地大叫了一声。
　　我老婆吓得用被子捂住雪白的大胸脯，她狂乱地撩起秀发，她慌乱地抢答道：“我可以解释，我可以解释……亲爱的这是我第一次背着你把自己的裸体暴露在别人的面前，对不起，第一次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龅牙绿色的眼睛中射出一道冷光，他沉着地盖上被子，威胁说道：“怎么样，你不给我药的后果就是这样！！”
　　“我……我没想到你为了一点儿幻觉就去破坏另一个人的家庭，你知道这对我是多么不公平吗？”我哭着跪倒在地上。
　　老婆看着我的可怜样，抽了一支女性香烟，那支烟的烟味儿就像同性恋的内裤底层独特气息。
　　“走了。”龅牙穿了裤子下床，他用手抹抹自己的牙齿，就像思想者想出一个天才结论之后摸摸头脑一样。
　　我气得已经忘了自己今晚有多饥饿，我气急败坏地看着我那可怜的女人，我心里想：她肯定不知道这个龅牙有艾滋病。
　　“你肯定不知道他有艾滋。”我淡淡地对我女人说。
　　“我知道。”她叼着烟，像重新活了一样，她继续说，“可是就是克制不了我对他的冲动。”
　　“你疯了吗？你非要让死亡和不安与你作伴！”我过去搂住她的肩膀。
　　她哭了起来，她觉得她马上就要死了，事实上她已经死了，事实上，她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死。我告诉她艾滋病的潜伏期不均匀，有的长达二十年，而有的则短到两周。她说她不想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她现在就要快乐每一天，每一天都能活得痛快就算是死了那又怎么样？
　　
　　这一晚，我睡了沙发，女人睡了床，我觉得我对生命的渴求似乎超乎想象，我一直不想英年早逝。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出门了，我害怕我女人勾引我，让我也得这种绝症，那我整晚睡沙发的痛苦和折磨就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
　　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碰见了我的老朋友卢比，卢比是一种警察，这种警察专门抓我们这些销售部门的从业人员，十分可恨。卢比凶巴巴地看着我，他在确认我是否正在卖药。
　　“嘿，兄弟这么早就上班，公务人员不都是朝九晚五的吗？”我尝试着对他开玩笑。
　　“小陈，我作为你的一个朋友，我要劝你……”
　　“劝我金盆洗手？哈哈，哥们儿，我早就不卖药了。自从比尔盖茨死后，他就把公司交给了我，我是他天朝情妇的私生子，你不知道吧！”
　　卢比不太相信比尔盖茨有我这样一个混蛋私生子。
　　“真的，卢比。我是跟着我妈姓陈，本来我是姓比的，只是在中国比这个姓往往会被人愚弄，那些好事者会把比念成逼，你知道吗？一个名字不对头你就永远翻不了身，一辈子都带着失败者的印记。”我越说越开心，我觉得和卢比谈话能让我心情好受一点儿。
　　谈话正在进入高潮，而路边拐角却出现了秃顶的身影，秃顶看到了我，他兴奋地走过来，对我大声说道：“嗨，陈经理，你昨晚给我那药的效果真好，我昨晚做了十个梦，每一个梦都长达十年，每一个梦我都是斯里兰卡的君王！”
　　卢比听到了秃顶的话，他怪异地看着我。
　　我十分震惊，我的谎言被秃子戳穿了，他的话正在证明我还在卖药，他的话也正在证明我不是比尔盖茨的儿子。
　　“看起来……”卢比说，“你似乎有必要和我去局里走一趟。”
　　“啊……哈哈，该死，是吗？”我假装天真地计划着怎么溜走。
　　我拔腿就跑，卢比在后面追我，我穿过两个街区，卢比也穿过两个街区，我撞倒了一个准备援交的学生妹，卢比撞倒了一个准备生产的高龄孕妇，我踩破了一个红领巾的脑袋，卢比捅死了一个乘地铁的亿万富翁，我拆散了一对亲热的情侣，我发现我他妈来到了一条死路上面。卢比还在我的后面追，他也来到了死路，但是他可以堵住了死路的出口，这样我就逃不掉了。
　　“呼……呼……”我大口喘气，我想平静下来，我想说一句话，我说，“我输了卢比，我今天是属于你的。”
　　“你不属于我。”卢比认真地说，“你属于监狱，高墙是你的归属。”
　　“哈哈哈，别说得你好像从来不干坏事似地。”我对卢比的古板有些生气，有些时候，我生气的时候才会笑。
　　“你被捕了……你要自己戴上手铐还是我帮你戴上。”卢比愚蠢地问。
　　“我要自己来，我手淫的时候从来没人帮过我。”我觉得我这句话有点儿自相矛盾。
　　卢比把手铐给我我，我深呼吸一口空气，我把玩了手铐，我觉得这个玩具可以成为一款时髦的情趣用品。此时此刻，就在当下，我灵机一动，我把手铐铐在了卢比的手上，他挣脱不开，我哈哈大笑。
　　“聪明的警察先生，哈哈哈，大白痴。”我笑着逃出了死胡同。
　　我快乐地重新上了路并开始觉得自己无懈可击，直到下午，我在阴凉的绿树荫下听到警车拉警报的声音的时候，我的内心才有一丝悸动，我想我很快又将会重新见到快乐的卢比。
　　树荫的另一侧坐着一个男人拿着一张报纸，那人是龅牙，我来到他的面前要把药卖给他。
　　他取下墨镜，用那对龅牙绝望地打量着我，半晌，他语重心长地说道：“晚了，我不会要你的药了。”
　　“对不起，我怀疑你了。”我用医药产品市场销售的干练语气说。
　　“晚了，你得到了应有的报应。而我找到了另外的销售。”龅牙说话的样子真难看。
　　龅牙装出一副高傲的样子就是想让我知道我是一个失败者，无论是销售还是作为比尔盖茨的儿子，我都是一个失败者，这种强有力的打击令我昏昏欲睡，似乎我早已习惯了客人说话的语气。
　　晚上，我回到家，提不起精神，妻子不在家，不知道上哪里浪去了。独守空房的我找来了史上最惊悚的动作爱情片，选了最精彩的情节，看了三遍，睡意才慢慢袭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