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564612540 于 2013-1-12 13:23 编辑
积累中的影响 之后，千冬就从我眼前消失了，没有任何电话打过来，没有任何音讯。于是我又开始变得无聊起来。但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不到一星期，就被打破了。 “喂，刻一，你最近怎么回事？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第四节下课，一键向我问道，同时靠了过来。 “不，没事……”我答道。 其实是有些在意的，千冬的事情，以及之前说的话，总是在脑子中回放。而优子最近几天也都没有过来，似乎是在躲着我的样子，是在生气吗？明明没有什么做错的事……也许是有的，可是也不应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什么叫没事啊，怎么乍都是发生了很多事吧，难不成被甩了？”一键问道。 “才不是呢。”没有这么一回事，我们连交往都没有开始，什么都没做过……不对，我到底在解释什么啊？我连忙摇了摇头。 “原来如此，是嘛，我明白了，这时候就要进攻啊！” “进攻什么啊，我又不是热血系的。”我挥了挥手，连戟的方向都江堰市不知道，该朝哪儿进攻呢？ “太嫩了，进攻是最好的防守，只有勇敢地前进才能突破对方的防线，战争才能取得胜利！”一键像变态一样兴奋地挥舞着双臂。真是不想再搭理他了。 “这哪是战争了，明明连旗都没有树起来，你攻击什么啊？” “人们的心理啊，恋爱就是一场战争，要做的就是在一线或多线同时作战，勇敢地向前冲，用话语和身体向对方攻击，让对方被你所征服，最后奖阵地防线攻陷就好了，反正结局是在校医室的床上○○××。”虽然很有煽动力，但他最后这一句话让他变得跟傻瓜差不多。果然是没什么脑子的人吗？ “那样的话好感会急剧下降的吧？”一边为一键愧惜，一面回答道。 “只要发生关系了，一切都好！“一键大声喊道，结果教室中的女性眼中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度，但本人似乎没察觉的样子。 “知道了。”我回答了一句，将视线转向窗外。天气还算不错，就是太热了，让人感到心烦。 好无聊啊！我忍不住想大声这样喊出来。最近虽然一直在外面逛着，但身边没有人陪着，果然十分无聊，连观察身边事情的念头都缩小到几乎不见。果然还是没有办法忘掉任何东西呢。既然几天后就要放暑假了，我决定要将事情在暑假之中解决完。毕竟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料理每一件事情，不必还要在这一间教室中浪费人生。 不过进攻吗？也许就像一键所说的那样，我是需要多一些进攻的精神吧？一直以来都像德川家康一样，等待着事情的到来，而没有主动迎向前去。这样果然不是好事呢。 那么，从今天下午开始，就先做些什么可以做的事情啊。关于千冬，我几乎什么都不知道，这也让我感到十分地迷惑。我要等在她的身边有什么意义。什么都做不到，没有建议可以提出，也无法作为支撑为她提供动力，当时所说的话，几乎是在按千冬所说的在走。我什么都还没改变，之前所说的话还什么都没实现呢。要是这样走了的话，实在太丢脸了。 可以调查到的，有什么呢？靠在桌子上望着天空，我度过了下午的课程。 千冬的事情在网上几乎无法找到，所知的也只有从这个学校教学楼上跳下，三年前作为这里国二的学生退学，这样已知的事情而已。想要知道更多的话，就不得不去问这件事情的关系人了，就像是老师之类的。 于是我向老师办公室走去。 “报告。”我朝着门敲了敲。 “请进。” 走进办公室，我朝班主任的方向走去。虽然已经下课，但大多数的老师都在。 “樱井老师，您好。”我们的班导叫作樱井一夏，是个三十五岁左右的女老师，给人一副稍有些好动的感觉。 “有什么事，崛江同学？”老师转过身来，问道。 “我想知道，以前有一个叫作星野千冬的女孩，应该是三年前……”还没说完问题，我便看到樱井老师脸上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你跟我出来一下。”老师打断了我的话，示意我向外走去。跟着老师，我来到了顶楼。 “你是怎么知道关于她的事的，崛江同学？”老师问道。 “我见到了她本人。”我回答道。 …… “呵，是这样啊，她还好吗？”樱井老师趴在栏杆上向外看去，这样我就无法看到她的表情了，只有声音传来。 “还好吧，不过在那种状态下也没有“好”与“坏”的区别吧？” “……的确是这样的呢，看起来你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老师说道。 “老师，您知道些什么吗？” “嗯，知道哦，我当时可也是那个班的班导呢。”樱井老师转过身来，自嘲地笑了笑，眼睛中透着十分复杂的感情。 千冬当时的担当便是樱井老师吗？真是一个方便的巧合。这样也好，对熟悉的老师也能了解到更多东西吧。 “老师，能将事情经过告诉我吗？” “你不知道吗？她没有告诉你吗？” “没有，这种事情问不出口的吧？除了知道她从这里跳了下去，之前的事情都不怎么知道。” “的确……没办法问本人呢。详细的事情并不知道太多，只能说她被同学排挤，被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是她被学校中所有的人侮辱，凌霸。不过一直到她跳楼，我才知道这件事。跳楼的时候刚好有人在场，是她们班的一句同学，及时将她送到了医院，才得救的。要不然在晚上又没有人的话，可能就没有希望了。”老师的话里透着一股自责。 “那有什么其他事吗？”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可以的话你去找到她的父母就好了。” “请问有住址吗？”我问道。 “从事故发生之后，她的父母就搬到了殘布，那个救起了她的男生也是，不久就转学了。” “那有电话和地址吗，我想在暑假时找一下他们。” “有是有，不过，你跟星野同学有什么关系，这只是好奇或是无聊的话，我并不会再给你什么更多的信息了。”老师的表情突然冷了下来，双眼直直地盯着我的眼睛。我第一次陷入了沉思。 我跟千冬是什么关系呢？之前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是朋友，至少是这样的。但是，没有其他关系了吗？一开始，我对千冬的确是抱着单纯的好奇而已，但随着接触的加深，这样的单纯感情已经变得复杂起来，说不清，道不明。是出于关心吗？还是出于可怜呢？我无法立即辨别出来。但是，有一点我可以确认，“我不是抱着单纯的好奇来看这一件事情的，虽然我无法说出，我与千冬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是，我与她至少是朋友。”面对着老师的凌厉眼神，我说出了这一段话。 听到了我的回答，老师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是这样的吗？年轻人，是朋友啊。星野同学也终于有了朋友呢。好好对待她喔。”视线也从我脸上移开了。 “总觉得这一句话别有含义。不过，老师，请不要叫我年轻人。”真讨厌啊。 “不过啊，男女之间是没有纯洁的友情的喔，说不定哪一天就变成这个了。”樱井老师举起小拇指示意道。那到底是什么时候的用法啊。 “别，别罗嗦！”我觉得自己的脸变红了，于是否认道。 什么啊，我对千冬……一点儿……都不喜欢！那样的性格……怎么可能有人……喜欢呢？最后老师笑着，带着一丝放松的感觉，将千冬父母的住址与电话告诉了我。同时也告诉了我那个男生的名字。 我谢过老师走下了楼。结果还是不太清楚，不过得到了这些信息，还算有用吧。我客观想到。 晚上，我向千冬家打了电话。 “您好，这里是星野家，您是？”电话打通了，这个电话居然还在用，我觉得真是幸运。接电话的是名女性，虽然声音很柔和，但给人一种有些无精打采的感觉。 “您好，我叫崛江刻一。” “崛江……刻一先生吗？” “是的，关于令女，我想……” “是千冬吗？您认识她？”我的话还没说完，对方的声音便以急切的声调打断了我的话。 “是的，这两个月都跟着她转。”我说道。 “两个月？”对方的声音显得有些惊奇。 “所以我想知道，为什么令女会得那种病。” “连这个您都知道吗？她还真的什么都告诉你了。”对方说道。 “哦，对了，我该怎么称呼您呢？”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您跟千冬是什么关系？”对方问道。 “……我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 “每天我对她来说都是陌生人。” “……这也是。那就叫我伯母吧。虽然没什么关系，但女儿受您照顾了。”沉默了一会儿，千冬的母亲说道。 “不，我真的什么都没做，至少现在也只是在一边看着她而已。” “不，即使是这样也辛苦您了。” “还是叫我刻一吧。” “那么，刻一先生，你想要知道些什么呢？”千冬的母亲问道。 “不，今天只是想打个招呼，暑假时我会再正式到您那边拜访。这些事情也不是在电话里可以讨论的。” “……说的也是，虽然让你特意跑过来一趟会十分过意不去，但出于某些原因，我与千冬她爸都不能再到安土市去了，所以还是麻烦你了。”千冬的母亲的声音内透着一股歉意，并不只是对我发出的。 “我知道了，去之前我会再次通知的。”我说道，之后电话就挂掉了。 …… 时间慢慢地过去，经过了假末考，终于放假了。我也按照老师与千冬母亲所给的地址，来到了桃山市。 “叮咚~叮咚~”站在一家别墅之前，我按响了门铃。太阳晒在身上几乎有一种让人要融化掉的感觉。甚至有些疼痛。不愧是夏天啊，旁边的蝉鸣声大到几乎掩盖了其他所有的声音。等了一会儿，我怀疑是不是没有被听到。当我想要再按一次时，门便打开了，一股冷气扑面而来。是中央空调吗？ “您好，我就是之前打过招呼的崛江刻一。”在我面前的是一名约有四十岁的女性。一头与千冬一样稍微发紫的黑色长发，但被扎成了麻花辫。穿着一身有些散乱的工作服，显得有些精神不振。 “哦，是吗？请进。”笑了笑，千冬的母亲示意我进。 “那么，我打扰了。”脱了鞋，我走了进去。 “请问是要抹茶还是麦茶呢？” “麦茶就好了。”千冬的母亲在厨房问道“只是这些真是不好意思。”千冬的母亲又笑了笑，说道。 “没事，这样就好。”我连忙回答到。“哦，这是伴手礼。” “真是有劳你费心了。” “那么，”千冬的母亲在我对面坐下，“千冬她怎么样了？” “还算不错吧，至少生活很规律。” “是吗，那有什么变化了吗？” “每次见到她情绪都不一样，也不能说没有变化。” “不，我是指身体上，没有变高或者发育吗？” “恐怕没有，还是一副小学生的样子。” “唉，这也难怪。” “为什么这么说？”看到千冬的母亲叹了一口气，我问道。记得千冬也说过，她没有什么变化。 “还是那场事故的问题，根据医生说，可能伤到了脑中的垂体，所以可能发育会出现问题。”说完，千冬的母亲又叹了口气。 “是这样啊。”看着这样的情况发生，我也什么都做不到。 “千冬的父亲呢，似乎没有看到他。”明明是关于他女儿的事情，作为父亲居然不在，让人感到有些吃惊。 “他因为工作无法回来，当时也是这样的，就是因为我们的工作，千冬她才会出现这种问题吧？”千冬的母亲语气中透着内疚。 “至少我可以理解千冬花钱为什么会完全不加考虑了。” …… 试着缓解一下气氛，但是似乎变得更加沉重了，真是失败。 “啊，不，怎么说呢，千冬可以很自由地在那个城市里生活，也是多亏了这一点，连衣服都会用Victoria’ssecret”的，所以说… “我女儿连那些都被你看到了，你们是什么关系啊？” “咦，这……朋友吧，普通朋友。” “然后就能做到这种地步，你小子还真行啊。”不妙，千冬的母亲似乎开始生气了。是误会了什么吧？ “不，我并没有脱下千冬的衣服去看……” “也就是说你骗我女儿心甘情愿地脱给你看了，对不对？” “不，只是买衣服时帮着拿东西而已啊。”我觉得自己越来越慌张了。千冬的母亲的眼神也越来越锐利。 “别这么紧张。”千冬的母亲突然笑了出来。 “我女儿受您照顾了。”说起来我很担心她。从一开始上初中，千冬她都没有什么朋友，你能被她这么信任，，实在是不容易啊。 “不，我只是陌生人而已。千冬记不住我，只是遵守着约定。” “不，这不一样，千冬可以记下东西。” “嗯？不过千冬不是每八个小时就会失忆吗？”我一直是这样以为的，不过听千冬的母亲这么说，似乎又不是这样。 “从表现来说是那样没错，医生也说是会定时失忆。” “那么，就没有错了吧？” “不过，不一样。千冬的病症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心理障碍。” “心理障碍？” “是的，是心理问题，按照医生的判断，表现出的应该是千冬她最多可以记住十六个小时的记忆。” “也就是说？” “她是本来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的。在十六个小时后，记忆并不应该突然消失，而是慢慢消失，就与正常人差不多。”令人吃惊的事实被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千冬是因为心理原因导致了现在的症状？” “是的，我们只是希望她在那里可以自然而然地解开心结，所以就让她一直待在那里。” “所以你们说不能回去……”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不想什么时候那孩子看到我们又受到更大的伤害。”千冬的母亲低下了头，叹了口气。 “不过，既然那个孩子不排斥你，那就请你帮一下忙吧。刻一君，你，我……” “我吗？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不过，三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想对这方面的事情了解的多一些。”这才是重点。 “嗯，发生了很多事。当时我跟千冬她爸一直在外面工作，结果那段时间两人的效益都不好，所以一直在家吵架。然后，又对那孩子说了很多过分的话，明明她什么错误都没有的，我们当时居然那么做……”千冬的母亲说着，语句发出了颤音，情绪变得激动了起来。我默默地坐着，什么都说不出来，我做不出任何评论，只能等待。 “让你见笑了。”千冬的母亲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吐出。“等我们注意到的时候，她就不回家了，之后不久便发生了这件事。”千冬的母亲这么说道。这跟樱井老师说的没有相同的地方。估计是因为发生在不同的环境中的问题吧。不过总觉得还有什么少了的地方。 “那个，星野伯母，您认识这个人吗？”我拿出了向樱井老师要来的一张照片，那是当时发现千冬的转学的同学。 这个人……是将我女儿送到医院的她班上的一位学生。怎么了吗？ “关于他，您知道些什么吗？” “就是他当时提供了千冬的住所的，之后千冬发生了这件事后，他似乎打击很大，就搬走了。当时给我们寄来了一封信，要看一看吗？” “如果可以的话，请务必让我看一下。” “嗯。”说完，千冬的母亲走向大概是书房的房间。从其中传来了很巨大的类似物体崩塌的声音。之后便没有了动静。 “那个，星野伯母？”过了十多分钟，仍没有什么声音传出来。当我怀疑是不是有什么意外发生时，再一次传来了什么东西崩塌的声音。 “我没事，信在这里。”千冬的母亲从房间中走了出来。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其他的，总觉得她身上沾了一些蜘蛛网和灰尘。 “可以的话，请注意一下身体。” “那个，没事的，这几天都有注意吃饭。”总觉得千冬的母亲虽然是年长者，却有一副弱气的感觉和。拿过信，我简略地看了一下。一边看着，千冬的母亲一边询问关于千冬的近况。 信中写的是这个叫做国崎和的人的千冬的前同学的道歉与反省。果然跟这个人有关系吗？看起来，这之间果然还发生了什么其他事情。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继续聊了一会儿，我向千冬的母亲说道。“还有这封信可以拿走吗？” “可以，拿去吧。”信的最后写上了那个男生的地址。虽然是完全记下来了其中所有的内容，但我打算去找到这个人聊一下，所以将信拿走是有一些好处的。 “那么，下次希望可以听到好的消息。”我走出门时，听到千冬的母亲这么说道。“还有，你与我们家千冬是什么关系呢？”她再一次问了这个问题，随后大门就关上了。 我与千冬的关系啊……究竟是什么呢？我对她是怎么看的呢？坐在回到安土市的青森线上，我靠着窗，看着不断后退的景色以及已经开始落山的太阳，我这么想着。 已经不是第一次第一个人问过我这个问题了。优子，樱井老师，还有千冬的母亲。然而我对千冬是怎么想的，她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同时，稍有些让人感到可惜。很努力地在为了自己的生活拼搏着，同时以自己的方式在为他人着想。 “请离我远一些，保持一个更大的距离吧。”千冬这一句话又浮现在了我脑海之中。 虽然十分粗暴，但这是她为了让我不伤心而做出的举动吧。因为自己的记忆障碍，以及她的心理障碍，所以才不能让别人靠得太近吗？ 千冬无意识地封闭了自己，同时有意识地不让这个封闭打开。 “很可怜的女孩呢，我该，我能做些什么呢？”出口的话语在空荡荡的车厢中回响，最终又消失在沉默之中。没有人回答，没有人会回答这个问题。“咣当咣当”的车厢走过一段段的声音一直在响着。那个答案，只能靠我自己去发现。 那么，我与千冬是什么关系呢？是陌生人吗？不是。是朋友吗？也许吧。之前我的答案，就是“朋友”但，只是这样吗？ “男女之间是没有纯洁的友情的”樱井老师几天前说的话跳了出来。 是这样的吗？是在此之上的感情吗？就像家人一样的感觉吗？还是……恋情呢？想到这个问题，我的心忽然地跳了起来。 “我喜欢千冬吗？不是变通的喜欢，而是作为一个异性去喜欢的吗？千冬那样一个像妖精一样神秘，像暹逻猫一一般孤傲，又像幽灵一样可怜的女孩。” 第一次看到她，第二次，一直到第七次，终于和她成为朋友。那时的影像，就像刚发生一样，印在脑子里。那时的我，就已经想要去靠近她，去了解她了。就像扑火的飞蛾一般，被她吸引。 但是，那就是恋爱吗？ 之后的一次一次的见面，每一次的转身与回眸，我与她之间逐渐多起来的会话，千冬越来越平静的态度…… 在这样的变化中，又发展出了恋爱的心情吗？ 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虽然看过许多关于爱情的描写，读过不同志地对恋爱心情的形容，但是我从没经历过，一次也不曾，感受到对谁的爱恋。没有经验，所以我无法做出判断，到底自己的心情是什么。 但是，我想要了解她，想要去帮助她，想要让她露出笑容。现在，我还想要让她从封闭中走出来。这种心情并不是虚假的。 几个小时后，我回到了家中，已经是晚上了，太阳也早已落了下去，空气中的气温开始慢慢降了下来，不过仍然很热。果然，还是要开空调啊。这么想着，我打开自己的房间，一股冷气扑面而来，没有关空调吗？我记得自己好象是确实关上了空调啊。为什么还是变得这么冷了呢？ “啊，刻一，欢迎回来。”马上我就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优子的声音从房间中传了出来，打开灯，果然优子坐在这个房间里。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啊？”我不禁大喊道。 “反应很迟钝诶，吐槽过了这么久。”优子一脸笑容地说道。 “你在这一副无关的样子，做什么评论啊？” “过来找你啊，我又感到有压力了。” 一股脱力感向我袭来，让我不觉让我觉得跟她理论真是个愚蠢的想法。 “怎么会这样啊，请您回去吧。” “鬼才会回去呢，说起来你今天都干什么去了啊，从早上就出门了。” “你怎么知道的？” “哼哼，从早上我就来了。”优子一边说着，一边挺起了胸。 “你是跟踪狂吧！” “才不是呢，很失礼诶。”生气了，优子简简单单就生气了。 “对不起，不过那是为什么，从早上就过来？” “空调很费电，电费很贵。” “你是鬼啊？” “不是，只是节俭而已。” “这才不是节俭，你别搞错了！” “诶，嘿嘿……” “真的不是在夸你！” “反正我就是魔王了。”优子一脸无所谓地说道。 “你有这个自觉吗？” “你去死好了。”说着优子狠狠地踩了我一脚。 “……会疼的，而且很疼的。” “没事，没事，我的脚没事。” “我说的是我的脚会疼。” “那跟我又没关系。”优子笑着说道。 “不，这是你造成的的吧？” “无所谓了。”优子摆了摆手。“所以说今天你去哪儿了？” “所以说只是……出去玩了一天。” “说谎！” “不，不是的，只是去外边玩了一天。”我觉得自己身上出现了大量冷汗。 “明明人家都将自己的事情全告诉你了，所以你也会将所有事情告诉我吧？”优子像恶魔一样笑着，没有事实的我觉得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 要不要对优子说这件事呢？不过上次说了关于千冬的事情之后，优子似乎发了一场火。这次的话恐怕会更糟糕。不过……就这样放着恐怕也会很糟糕，还是说一下吧。 “优子？” “嗯？” 我试着轻声问道，结果优子马上瞪向了我。 “那个，前一段时间都没有看到你的样子，是在躲着我吗？” “哈，才不是咧，我有什么必要去躲着你啊，脑子进水了吗？” “啊，不，”优子一脸不爽地那么说到，看起来并不是在躲着我的原因。 “所以说今天你那么早出门干什么去了，害我等了你一天。”优子不满地再次问到。 这时我看到了在她身后有一个包装盒，那并不是我们家的东西，不过鉴于步步紧逼过来的优子，我实在不敢再分开话题了。 “我今天去了千冬的父母家中。他们不住在本市，所以——啊！”话说到一半，我再次被打了，这次是用水果刀使用的峰打。为什么优子会带着水果刀呢，现在的高中女生都太危险了吧？要是用的正面开刃的地方我估计就要流血了。 “喂，我会疼的，这把水果刀是哪里来的？” “是我的朋友送的，送了一大堆文具和日用品，像水果刀，圆规，铅笔，美工刀，刻刀，还有胁切和打钉机之类的东西。” “……那些不只是日用品吧，很危险的杀伤性武器诶！”我感到不寒而栗。该不会是什么叫做黑仪的女孩子送的吧。 “没事的，只要掌握用法就可以不致死，不致残了。” “那也不行。” “有什么关系嘛，有什么关系嘛。不过，请详细说明一下刚才一句话。”前一秒仍在笑得很天真的优子马上就变得很严肃了。 “这个不太想说，只能说是关于千冬的过去的事情。”我只能这么说。要说其他的情，只能等到事情差不多告一个段落才行了。 大概是注意到我有些复杂的表情，优子小声说了句“是这样啊。”就不再问什么了解。 “哦，对了，你对千冬是怎么看的？”我想知道优子的看法。 “你被捅死就好了。”优子先说了这样不明所以的话，沉默了一下，又脸色复杂地开口了：“我没有见过千冬多少次，见到时也几乎只是冷言相待，几乎没有什么好的印象。要说的话……”看了我一眼，优子将视线转到了另一边。 “是一个很可爱，很有魅力的女孩子，让人不由得去爱惜，明明是无辜的，她却遭受了那么大的罪，真是可怜啊。我很喜欢千冬，想要更加了解她，然后去帮助她，一直在她身旁。”优子这么说道。很意外的，说出了下面的评价。 “我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而且，我想我爱上她了。”结果之后优子所说的这一句话，差点让我叫了出来。难不成优子真的是同性恋吗？一瞬间觉得有一片白百合花在她背后开放。但是之后一句话却让我无所适从。“——这是你想要表达的心情吧？在我看来，千冬是个很不成熟的家伙，很漂亮，很有魅力，很可爱，没有错，但她也是一个一直在逃避的人。”优子这么说到。 “不，我并没有喜欢上……千冬……没有。还有，你说她在逃避是指？” “千冬才不是无辜的人呢，她一直在逃避，逃避着世界，逃避着现实。她不是选择了自杀吗？”为什么她没有死呢？之后不是一直说自己失忆吗？那是在逃避现实吧？为什么她会选择跳楼，是因为绝望吗？只是因为不顺心吧？之后一直对别人口暴言，她以为她是谁啊？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以为别人者应该让着她，以为她会高人一等，是那样的吧？让人看到就不爽。凭什么这么做啊？明明选择自杀，不想跟这个世界再有牵连的，却还要出现在你的身边，凭什么啊，不觉得很狡猾吗？啊？你说啊？”优子说着说着声音颤抖了起来。她的话，每一句都打在我以上，让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千冬我并不觉得她有什么错，而优子，我也无法反驳，我只能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地让这个房间陷入沉默。 优子低下了头，用几乎无法听见的声音说道：“对不起，我失陪一下。”随后便走向了御手洗。难不成，优子哭了？看到优子这一举动我只能这么认为。不过，是那个优子诶，像恶魔一样，无论如何都很强势的优子诶，我有些无法想像。 不过，千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我不能把优子所说的话，简简单单当做没有听到。前面的，优子说是我的想法，而后面的，就应该是优子的想法了。优子也认为我喜欢千冬。难不成是这样的吗？不要吧？听到优子这样说出来，我有些不想承认。实际上，我跟千冬之间，应该什么都没有，都对。只是出于无法放着不管的样子吧。 至于后面优子对千冬的评价，出于感情，我有些无法接受。那样说千冬，真是太可怜了。不过，那也并不是什么错误的事。千冬的确是在逃避着这个世界，封闭着自己的内心。这是我今天才知道的事情，优子并没有错，就连她不知道的部分，都可以被她猜出来。到底是什么 样的情况呢? 正当我这样想着的时候，优子走回了客厅。说是客厅，也有些不对，总之就是起居室里。微笑着的样子，看不出有什么大的变化。 “刚才失礼了。”优子一脸淡然地说道。 “没事，还有，对不起。”让女孩子哭出来怎么样都是不行的。 “不，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为此负责。”但优子没有接受我的道歉。 “那个是什么？”我指着台几上的那个包装盒问道，从刚才就有些在意。 “那，那是我的试做品。”优子回答道。 “试做品？” “是的，是女生的手制饼干喔，在家政课上做的。” “实际上呢？” “在家慢慢做的，各种点心都拿了一些，请吃吧。”优子说道。，将包装推到了我面前。 “为了什么呢？” “各种事情……所以今天早晨你不在家我很生气啊！”优子又有暴走的迹象，所以现在的年轻人啊，动不动就发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不过为了不惹出什么更多的麻烦，我决定还是先收下再说。 打开盒子，里面有泡芙、饼干、面包，还有年糕和巧克力，每个只有一块。 “……”这是怎么回事啊，很诡异诶，真的不是一般的奇怪诶。为什么，都是这么有特色的食物啊？ “快吃吧。”优子催促着。 “你到底有多浪费啊？”我不禁问道。这些东西，一般都是一次做出许多的，用的和面，调味，填料，加热方式都不一样，要是都是这样只做一个的话，工程反而更加繁琐。所以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没事啦，绝对会赚回来的。” “是要找我要钱吗？” “不是，再怎么说我都不会那么做。” “呼~”我舒了口气。 “所以，快吃吧，难不成要我喂你？”说着，优子拿起了饼干，并靠近我，将身体前探，将饼干递到了我嘴边。 “不，我还是自己吃好了。”说完我拿起了巧克力，放入口中。 …… 这是这个世界上可以存在的味道吗？我很怀疑这一点。明明我是将那块巧克力吃下去了，应该是这样。结果……没有味道，无法尝出来。只有“喀嚓喀嚓”的声音在我口腔中回响着。就像是砂块一样的口感。不过也只有口感而已。我觉得自己的味蕾已经拒绝了工作，放弃了将那种味道展示出来。 下一秒钟，我陷入了黑暗。 “姐姐，是你吗？” “咦，小刻，你怎么下来了。”在我面前，是不曾见面的少女。 “这里是……哪里？” “这是乐园喔，请登上这条船吧。” “是乐园吗？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不是已经来到彼方了吗？曾祖母还在等着你呢。”姐姐笑着说道。 “难不成……我已经死了？” “是喔，接受现实吧，你已经死了。” “我可不能死啊，有方法再活过来吗？”听到了姐姐的话，我环顾四周，只看到河中只有一条小船，一个穿着和服的少女带着人站在船上。跟千冬好像啊。一瞬间到这么想到。 不不不……我已经死了吗？不过我还不能死啊！ “有方法的喔，想要活过来的话。” “有啊？”我感觉看到了天使，果然姐姐还是会保护我的。 “是的，现在我请你再死一次吧？”说完姐姐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刀子，刺向了我的腹部。 “扑哧”一声，我感到了强烈的疼痛。同时感到刀在我的腹部搅动，旋转着，一方面痛感逐渐扩大，一方面我感觉身体中的温热液体不断流失，感到越来越冷，渐渐无法站稳，两眼开始发黑，似乎有冷汗冒出。意识想要消失，不过因为伤口造成的疼痛而无法消失。不过那种痛感也逐渐减快递弱。我觉得自己双腿没有的力量，不由自主倒向了前方。什么都无法看到了，视野变得狭窄……呼呼呼……是血液啊！隐约中听到姐姐兴奋的叫声。感觉自己向后倒去。 姐姐跨坐到了我的身上。用左手按住我的肩膀，伏下身来，在我耳边说道：“去死吧”十分温柔，妖冶的声音。 左手的刀子抽了出来，姐姐的手飞快地动了起来。 之后，胸口、手臂、腹部再次传来了大量的痛感，一波，一波如潮水一般刺激着我的神经。 “啊……嗯……哈……啊……哈…………啊！不行了，再这么下去……不行……不要！” 我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是我发出的吗？不是，是姐姐，我睁开眼睛，看到姐姐，身体不停地扭动着，手中的刀也一次又一次举起，落下，削着，切着，划着，刺着，我的身体。血液与肉末不停地飞溅出来，沾在姐姐的白色的上衣、裙子上，斑斑点占，还有的飞溅到了姐姐的手臂上、脸上，头发上。 姐姐以一副失神的表情，大喊着，同时舞动着刀具。 “啊！不行了啊！呼啊啊啊啊！”伴随着这样的声音，姐姐将刀子深深地扎进了我的腹侧，穿透了我的后背，埋入了土中。 随即，姐姐整个人瘫了下来，趴到了我身上。我居然还没有失去意识，真是不可思议。平常人的话早就死掉了吧？ 姐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我却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呼吸，肺部已经碎掉了的样子。 姐姐长发已经被濡湿，脸上带着红潮还有血迹，显得十分色情……大概吧。 “喜欢你喔，小刻。”姐姐小声说道。同时拨起了刀子，坐了起来，之后站起来将我投入了身后的水中。 “这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下次再见吧！”之后我沉入了水中。强烈的窒息感传来，大脑感到缺氧，顾不上疼痛的身体，我努力地挣扎了起来。 “哈啊，哈啊！”睁开眼睛，我发现自己浑身疼痛，满脸湿淋淋地坐在厨房，旁边是优子。 “啊，醒了。”优子一脸无事地说道。 “你做了什么啊！”我大叫道。怎么想我刚才做的梦……应该是梦吧，会出现那样的事情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好像死掉了一样。实际上是濒死状态吧？ “我什么都没有做啊。”优子笑着说道。 “骗人！为什么我身上会这么疼？为什么我会这么湿啊！”手臂与肚子剧烈地疼痛着，但并不是同一种类型的痛感。 “嘛，只是把你从客厅拖到这里，再泡到水里而已。反正你不都一直是昏迷的吗？只是想要把你弄醒而已。”优子摆了摆手。 “不，托您的福，我经历了无与伦比的痛苦，还有，也不想一下那个昏迷到底是谁造成的！”——虽然想这么说，不过就算是那么问了，也只会得到装傻而已吧。 “那个巧克力，是什么？”我痢疾问道。究竟是怎样才能做出那种东西的啊。 “巧克力？不，那只是包装成巧克力的样子而已。” “什么！”得知了不得了的事实。 “是啊，只有那一个我不太清楚究竟是什么。” “……你在里面都放了什么啊？” “嗯呣，有……木屑……碳素墨水……铅笔……明胶……柠檬，可可粉，油脂，还有石墨，因为想做成酒心的，所以加了甲酸、乙醇、还有硫酸钙。” “……我没有死掉还真是个奇迹……的确没有什么有毒的东西，这究竟是怎么调出那种味道的？” “结果越做越忧郁，越做越不想做下去，不过还是完成了呢！”优子挺起了胸脯。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完成的好。” “里面我还放了自己的头发哦，真是赚到了，能看到你的表情，以及反应。” “你是恶魔啊？” “你知道的啊？”
“居然承认了！” “当然，不过我只有对你才是这样的呢！” “这种特殊对待我不想要！” “怎么会这样，不过我的意愿才不是你这种下仆可以更改得了的喔。” “什么时候我变成你的仆人了啊？” “不久之前。” “你对我做了什么啊？” “什么都没有，不过你是特别的哦，捉弄起来的反应最有趣了。” “……”我彻底无话可说了。再这样吐槽下去也不会有用。 “嗯，怎么了？” “不，什么都没有……现在几点了？”我想知道，我昏过去了多长时间。 “快十一点了哦。”优子说道。看起来我有不短的时间失去了意识。 “哦，刻一，我饿了。”优子又说道。这时我才注意到自己也饿得不行。晚上并没有吃什么，刚才的一块巧克力提醒我还没有吃晚饭。 “你不要跟我说你饿了，自己回去找东西吃去。” “不要。”优子拒绝道。 “做给我吃。” “为什么啊，你也知道我的料理水平吧？”说真的比优子她做的要差多了。 “我不管，我饿了，给我做东西吃。”听到优子这句话，我知道无论如何都必须给她做东西吃了。否则的话我就别想得到和平的时间了。 “好吧，不过不要期待味道。”拖着疼痛的身体，我站了起来，慢慢寻找食材。 “好的！”优子笑着跑回了客厅。 打开冰箱，发现有近江牛腰肉、油豆腐、白菜、昆布、鸡蛋、芹菜、香菜、咖喱粉、还有牛奶。蒸米做寿喜烧好了。之后再做布丁。 先把米蒸上，再打碎四个鸡蛋。把砂糖加水煮熟。同时将牛奶加热打入鸡蛋，加入香精搅拌，再与糖水混合。再放到蒸锅中加热。 嗯，暂时这样就好了。 估计差不多时间后，将火关掉，将其中的胶状物质拿出来放到冰箱里。开始准备寿喜烧。 将肉切成片，加油炒到半熟，放在一边，之后将豆腐煎熟。之后在炒锅中加入昆布，白菜、蘑菇，加水加热，加入味噌，清酒、调味料，再把豆腐与肉放进去，一起煮大约七分钟后，便关了火盛了出来。这时米也蒸好了，我便把它也盛了出来。 “还没好吗？”优子坐在饭桌前问道。 “好了，可以了。”将饭端到桌子上，我说道。 “我开动了。”我与优子同时说道。终于可以听到另一个人在我家吃饭的声音了。我不禁有些感动。 “话说，为什么时候是寿喜烧啊，现在还是夏天吧？”优子问道。 “不，这点就忽略掉吧，无所谓的。” “会热的，在这种三伏天中还吃火锅一样的东西。” “嘛，有肉就好了嘛。” “会胖的，你也体谅一下那些计算着热量一餐一餐小心翼翼地摄取营养的女孩子嘛。” “你刚刚说了那些吧，你也不是那样的人，不是……吗？”我刚这么说完，看到优子停下了筷子，笑盈盈地看着我。 于是我再次感到了危险。为什么跟这个女人会比北高的团长还要麻烦，该不会优子是这个世界的神之类很难伺候的人吧。不会一切都是我说错话了吧？ “所以说你给我去死两次啦！”优子这么说道。明明不是住在教室里却还是用这么粗暴的说法。真是不可思议。 “非常对不起，不过还是先吃饭，好吧？” “嗯，算了，现在也没力气跟你生气了。”优子叹了口气。 于是我得以平安地吃完晚饭。 晚饭后，我从冰箱里拿出了布丁。 “有布丁要吃吗？” “咦，还有布丁吗？”优子有些吃惊。 “是啊，难不成吃太多了吗？” “不是啦，不过你从哪里找到的布丁啊？刚刚看冰箱里面还没有的。” “你问我怎么找到的，当然是自己做的啊。” “你还能做出来啊？” 优子以一种无法理解的口气说道。 “只要是糕点都能做得出来吧，难不成你以为是长在树上的吗？” “才不是，再怎么说我还是有那些常识的。” “那你以为布丁是怎么做出来的？” “在工厂里用各种有机物合成的吧？” “…………不，那应该是糕点师用食材做出来的，不一定是工厂吧？” “是这样的吗？” “是这样的，你果然还是没有常识吧？” “不准这么说！”头上传来一阵疼痛。只见优子拿出了一把白色的纸扇，完全没有发现是从哪里拿出来的。明明又不是那个可以进行共感的学生会长。为什么会随身携带纸扇呢？ “总而言之，我要一半！”优子抢过了布丁。 “没事吗？” “没、没问题的，女生用来放零食的是另一个胃。” 哈~啊，好吧。我这么说道。将布丁分成了两半。 “……这么说来，香蕉是甜食吗？”优子突然问道。 “不知道，不要问这种奇怪的问题。” “不要这么冷淡嘛，话题完全展开不了/” “我没有展开话题的期望。” “不过之前也听到有人说女孩子用来放香蕉的是其他的地方，所以想问一下香蕉到底是不是零食呢？” “不，那一句话是性骚扰吧？”怎么会有人对她说出那种话呢？不可思议。 “咦，是吗？为什么？” “不知道就算了，现在都到深夜了，你不该回家了吗？” “不，我今晚住下了。”结果优子做出了爆炸性宣言。 “喂！为什么啊，不可以的吧？从各种方面。” “没事的，我说没事。”优子挺起了胸部。 “你的双亲呢，不可能同意的吧？” “同意了。” “为什么？”我施压了。 “你在你们家是处于什么地位的啊？” “女王？” “太诡异了吧？还有，这是的广型住不下的吧？” “没事，挤一挤就好了！” “你为什么那么乐观啊，这里只有一个床诶。” “所以说挤一挤就好了。” “男女七岁不可同床。” “你是哪个昭和年代的老奶奶啊？” “是你的思想太超前了吧？” “现在的人差不多都不会去管的喔，你落伍了。” “不可能，你把淫行条例当成什么了啊？” “没问题，日本的法律随随便便打破一两条没有关系的。反正日本警察都只是一群无能的家伙。” “第一，警察不管这个；第二，你到底为什么会有那种中二病的想法啊？” “人家笨拙嘛。” “这才不是笨拙。这里可睡不了两个人。” “怎么睡不了？” “难不成我要睡在地板上吧？” “你在说什么呢，一起睡床上就好了吧？” “不，不行啊？我是一名异性，你好歹注意一下吧？” “没关系，你不把我当异性看。” “怎么可能，再怎么说我现在也是青春期的男生啊。” “反正只是个笨蛋没种男嘛。” “你是这么看我的吗？我很受打击诶。虽然我是草食系没错啦。” “所以就没问题了嘛。” “不不不，还是有问题的吧？怎么说也要有点自我保护的意识嘛，跟男生睡在同一张床上，再怎么说都是不可以的吧？” “是你的话没问题的。” “这是什么意见啊？你还是把我当成傻瓜来看没错吧？” “不是喔，我喜欢你喔，以一个异性的身份。” “所以说——”说到这里我意识到刚刚听到了一句很奇怪的句子。 “什么？”我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事情。虽然我可以确信优子说了什么，但感情上我无法相信。 “星野刻一，我以异性的身份喜欢着你。”优子深吸了一口气，坚定地说出了这一句话。于是我的大脑短路了。真可悲啊。 “冷啊？”我觉得自己发出了不像样的声音。 “什么啊，发出那种声音。难不成我当你的女朋友不满意吗？”优子挑起了眉毛。 “不，”我马上否定了。不可能不满意的吧？虽然之前我说过，跟优子交往是一件无谋的事情，但是当这件事情最终摆在我们之间时，我却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怎么会不满意呢？但是……” “但是什么？”优子问道。 我不知道——应该是这样说吧。我至今仍不间恋爱过，没有过一次那样的感觉。之前也这样想过，考虑过，但是，尽管看过许多小说，漫画，电影，听到过许多，恋爱这样的话题并不少接触。从来没有过其中描写过的感觉。 我不曾对其他哪一个人产生过特别的情感，不曾特别地对哪一个人留心，不曾对谁念念不忘，不曾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嗯？不对，不是这样的吧？是这样的吗？到底是怎样的呢？难不成？不可能的吧？ “喂，你愣在那里干什么啊？我可是对你告白了诶，刻一，你是怎么想的啊？”打断了我的思路的是优子的不耐烦的声音。 “我——”停顿了一下，“没有办法马上做出回答，对不起。”尽管感觉这不是对优子来说应该得到的回答，但现在的我只能这么回应了。这是在逃避吧？是优子最不喜欢的懦弱无能的表现呢。这么想着，我看向优子。 只见她以一副难以言喻但绝对无法称做高兴的表情看着我，沉默着站在那里。 “那那我就先睡了。”优子注意到了我的视线，逃似的离开了客厅。跑向了我的房间。 现在再怎么说把她赶走也太残忍了。 “唉……”我叹了一口气。开始准备将用作桌子的纸箱，准备睡觉。 “啊，没有毯子呢。”过了一会儿我忽然想到。 “喂，能进来吗？”我敲了敲房间门，问道。 “……”没有反应。 “睡了吗？”我说着稍稍地推开了门。结果眼前的影像站我僵住了——在月光下，优子几乎完全裸露的背部肌肤在熠熠生辉。虽然只是反射着窗外的月光，但是看上去就像是肌肤本身在发光。白晳、没有丝毫伤痕和斑点，似乎吹弹可破，像艺术品一样，美得让人窒息。 这时似乎是抱膝坐在床上的优子，身上的在平时散发出来的可怕的气息完全消失不见，反而充满了安静，或者说恬静的感觉，像大和抚子一样…… 这时我意识到，一个被忽视了很久的事实，或者说因为见面时产生的日常印象而忽略了的——大和优子的的确确是一个超上级的美少女。 想到这里，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加速跳了起来，脸上变得越来越红。马上我关上了房门。 “优子！”我向里面喊道，“你干什么不穿衣服啊？” “我又没站你进来，至少给我先敲门啊！” “我敲了，没有回答啊。” “那就再敲一次啊，笨蛋！” “总而言之对不起了。优子，请穿好衣服吧！” “你需要干什么啊？” “拿毯子。” “干嘛啊？” “在外面打地铺啊。” “不是说了让你跟我睡在一起就好了嘛！”优子在房间里叫道。 “既然那么想就给我好好穿上衣服啊，既然想让我进去就不要全裸着吧？” “烦，烦死了！不要再吐槽了，是我做错了好吧？总之你给我进来吧。”优子大叫道。 “……真的可以吗？”沉默了一下，我向优子问道。总觉得这是不可以的…… “好了，进来吧，你考虑那么多干什么？” “总该考虑一下功夫的吧，这种情况可是一对处于青春期的年轻异性同床共寝诶，再怎么说，也要想一下吧？” “我的话，无所谓哦。”优子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唉，好吧。”听到这一句话，我觉得再怎么跟优子辩解都是没有用的。 敲了敲门，我说道：“那，我进来了。” “请进。” 再一次打开门，只见优子已经穿上了我的衣服。由于我是一个人过来的，所以这里所有的衣服都是我的，没有适合优子的女式衣服。 “那个，我先借一下你的衣服吧，晚上穿出门用的衣服果然还是不舒服。”优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本来也许是想要挠一下头的，结果由于我的身材要比优子要大一点，所以袖子把优子的手也挡了起来。 “好……好吧。”看着这样的优子我感到又开始不好意思起来。究竟为什么会对她现在这副模样感到害羞啊！我不禁在心中想到。 “那么……小女子不才，请多指教。”优子正坐在床上，双手放在膝前了拜了下来。 “喂，这，这，这不对吧？不是那种关系吧？”我慌慌忙忙地吐槽道。 “那你一直站在门边，没有过来的意图，我还以为我少说了什么呢。”优子挪了下身子，空出了床的一半，拍了拍示意我过来。 “那么，我打扰了。”吞了一口口水，我坐到了床上。席梦思的床垫承受了我的身体的压力，向下陷去，发出了轻微的声音。 没有优子的回答，我还是躺了下来。房间完全陷入了沉寂。连空调的声音都可以听到。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我越发地意识到，躺在旁边的优子。这么想到。马上我觉得我的心跳加快了一倍以上。 也就是说，现在我无论做什么，优子都不会有什么反对。是这样的吧？那怕现在我抱上去，也不会反抗的吧？ “呐，刻一，”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优子轻声说道：“恋爱是什么感觉，你没有想过吗？” “我觉得自己并没有那样的感觉，虽然有考虑过关于恋爱的事情，但是，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喜欢上什么人。”我想了一下，说道。 “……是这样的吗？”优子以一种不释然的口气问道。 “是这样的呢。” “对不起，是骗你的。”我默念道。 也许我喜欢上了她吧？我想道。刚刚才发现，有这样的事情。可以不由自主地去关心，无缘无故地去亲近，只要一想到关于她的事情，就会浮现出说不出的感觉。不知道是愤怒还是不满，但总会露出笑容——就是这样的感觉。 于是我想我是喜欢上了她吧？所以在现在，我更加无法对优子说什么了。在这种情况下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的。 “呐，优子，恋爱是什么感觉呢？” “……很难描述，还有，这种事情不要问我，会不好意思的。”优子沉默了一下，说道。 优子也喜欢我呢。 “那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平时一直在虐待我。”我背过身去。看着房间的门，问道。 “嗯，因为你对待我的态度与其他人不一样，还有，喜欢上一个人，可是没有什么原因可以讲的。” 是这样啊。月光从背后的窗户照进来，将照到的东西都染成了白色。 “呐，刻一，你怎么看我的呢？”优子问道。 “嗯……”是呢，我看优子的方式。就是那样的。对我来说，特别的人。不过，究竟是什么感觉？应该如何形容呢？“我不讨厌你哦，优子。不过一直都让人很头痛，很不直率的女孩子。”我想，现在我应该是在傻笑着的。 但是，我说不出来，那样一句可以改变我们之间关系的话，很难去回应。因为本来就对这个方式没有办法。简而言之，就是我不想改变，我害怕了。 “……呐，刻一……”小小的声音在几乎无声的环境中显得特别的巨大。下一刻，我綳紧了自己的身体。从后面，我感到优子的身体贴了上来，两团柔软的膨胀贴上了我的后背，双腿将我缠住。优子灼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脖子，让我感到一阵战栗。 “喂，优子！”我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变了。紧张到不行。 “我喜欢你哦，刻一，所以……”优子没有说下去，而是更加紧紧地抱住了我。 所以说这样是完全不行的啊，孤男寡女共睡一室绝对会出问题的！！我在心里面大喊道。何况现在是我被逆推了诶。虽然我说自己是草食系的，但这种情况下我也会变的好不好。要不然是肉食系，要不然就会变绝食系的。 “让我先抱一会儿吧，就当做是拒绝的补偿。”优子轻声在我耳边说道。 “喂，我可没说过任何要拒绝的话啊，只是说让我先考虑一下而已。还有你这样抱着我我可是被折磨着啊，不一会儿你的贞操就会有危机的。” “你的话可以的喔。” “什么叫可以啊！我会困扰的，还有要是之后我不跟你交往你该怎么办啊？” “……杀掉就好了，不过一般来说你肯定会负责的吧，我相信你喔。” “非常感谢，不过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啊，有种被看扁了的感觉。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可以成为小白脸的喔。” “才不可能呢，你只会看着一个人罢了，最终也只会选择一个人的……吧？” “嗯，你刚才说了什么？”优子刚才的一句话说到后面便彻底无法被听到了，也许是根本没有说出来。 “算了，总之就是这样了，想要袭击我，我无所谓，要不然就让我这么抱着。” “呜，你真是个可怕的女人啊。”我这么抱怨了一句。 “哼~的说。”优子这么说完也沉默了下来。意外的是，这样斗嘴之后，我马上就冷静了下来，感受着背后的触感与温度，反而什么都想不到了。慢慢地，我陷入了睡眠之中。 就是这样，我没有知道优子究竟都想到了些什么。 “之后的事情，果然还是不行……”优子再次小声地说道。 “不，是我的错，对你做出过分的要求。那么，我先离开了。”将头尽量地压低，表达自己的歉意，我从房间中快步走了出去。 “那么，请你快点穿好衣服吧，我……先去做饭。”关上门，我又朝着优子这么说道。 要说不觉得可惜当然是假的，想要推倒优子，想要去抱她，当然也不是假的，但是，做不到了。 我感到十分复杂的感觉，究竟该以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态度，什么样的想法去面对优子呢？ 这一点我也不清楚。 不过，在这里犹豫迷惑，并不是最正确的做法也是完全无济于事，还是先穿上衣服再去做饭才对。我做了这样的决定。 …… 做好了饭，已经是几分钟后的事情了。在将盘子放到桌子上的过程中，房间的门打开了，优子走了出来。 “那个，刻一，我不在这里吃饭，所以……” “咦，为什么呢？”话一出口我就觉得不妙，这样的原因应该是显而易见的。 “嗯……昨天晚上在这里没有回家，所以今天不能在这里了，之后也不能陪你一起了。”优子笑着说道，虽然是这样，但之前的僵住了一下的表情，并没有被我看漏。 “那，那么，真是可惜了。一路走好。”勉强挤出这么几个字，我将头埋向了饭桌。 “咔哒”一声，门被打开的声音清楚地从背后传了过来。优子换鞋的声音也十分的清晰。 “那个……优子。”我下定决心，将头转过去叫住了优子。 “什么？”在门口站着的优子的身影被门外的光芒映照得美轮美奂，让我的心跳速度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我喜欢你哦。”我说道。 “是吗，真是感谢了。”优子脸上保持着笑容，这么说道。 将头转了回来，房门关上的声音在同时响起。 “不过，真是对不起了，恐怕，我还是不会对你保持恋爱的心情的。”这句话，优子应该是听不到的。我喜欢的人……是千冬吗？ 对不起，骗你的。我在心中对优子说道。 失落了一会儿，我决定依然去拜访那位老师和千冬的母亲所提到的那位男生，国崎先生。 整理好衣服，，我拿着地址坐上了列车。 “请问……是国崎和人先生吗？”过了几个小时，我站在了他的门前，对着对讲器问道。 “我是国崎，请问你是谁？”过了一会儿，从对讲机中传来了一个十分柔和的，清亮的声音，给人以好感，虽然有些粗暴和急躁，但还是让人如沐春风。 “我叫崛江刻一。” “没听说过。”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打断了。 “请等一下，我是因为千冬的事情而来的。” “千冬的事情？”对面的声音停顿了一下。“请稍等一下。”对讲机被挂上了。 经过了一段的沉默，面前的门打开了。 “请进。” “我打扰了。”说完后，我走进了房间中。面前的男生没有什么大的特点，不过总体感觉有一种比较乱的感觉，头发，衣服，表情，看起来没有经过任何用心的打理。 “是……崛江君吗？你刚刚说千冬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国崎先生问道，不过现在我没有想要回答的念头。 好乱。这次并不是在形容国崎先生，而是他的房间。他似乎是一个人居住，像我一样，不过家里比我的家要乱上不知道多少，各种不知道洗没洗过的衣服，从视线的一端延伸到另外一端，衬衫，T恤，背心，裤子，帽子，毛衣，短袜，丝袜，领带，西装到处散落着，在黑色的巨大的垃圾袋中，可以看到饭盒，食品包装袋，杯面和披萨盒的残骸。在房间中，混杂在这些东西之间的，是大量的纸制物：小说，历史研究，乡土调查，物理论文，各类报纸……有些是摞成一堆的样子，有些则是一本一本放在地上，桌子上，沙发上，椅子上…… 真是夸张的景象。 “喂，你怎么了？” “你家好乱呢。” “嗯……最近一直没有时间收拾，所以就变成这样了，你这样说别人家乱很没有礼貌呢，话说千冬的事情是什么啊？难不成你是骗子吗？” “不……这封信，是你写的吧？”再这样拉开话题，也不是我的本意，来到这里，还是开始正题比较好。于是我将从千冬的母亲那里拿到的信递了过去。 “嗯……这个，是我写的，”国崎先生挑了一下眉毛，“为什么，会在你那里？” 尽管本人没有丝毫的外表上的威严可说，但是这样的一副神情，却散发出了十足的魄力。开始认真了。 “那是寄给千冬的母亲的吧，在拜访她的时候，从那里要到了这一封信，所以我才来找你。” “为什么呢？”他再次问道。 我清理出了一片空白的榻榻米，坐了下来。 “因为我见到了千冬，然后，想要了解她。” “你跟千冬是什么关系？”国崎先生的眼中散发出来的压迫力变得更加的沉重了，他的形象也从一名温柔的，稍有软弱的少年的样子，变成了一个刑警的形象。感觉自己好像是砧板上的肉或者被蛇盯上的青蛙一样。 “我……目前与她是朋友。” “只是……朋友？” “但是，我想一直在她的身边。”于是我也盯着他的眼睛，试着将自己的心情传达过去，不这么做，恐怕没有用。 对视了一会儿，他眼睛中的压力消失了，虽然变得有些许颓然，但又恢复了温柔的样子。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恐怕你可以做到我做不到的事情吧？”他叹了口气，“那么，你想知道什么呢？” 在说了一句我不明白的话之后，他看起来是打算告诉我之前的事情了。 “那么，你能告诉我什么呢？我什么都想知道。” “也是，我能说的东西吗？那么，请先把这一本书看一下吧。”他顿了顿，从书堆中抽出了一本书递给了我。 “这个是？”我拿了过来，封面上并没有写着任何的字。 “我是一个作家，也许你已经知道了，虽然我现在，只有十六岁，不过，现在已经算是走入了社会了”他自嘲似地笑了笑。 “已经开始工作了吗？”这是我第一次知道有这样的事情。 “是啊，十二岁，我开始作为新人出道，成为业余的作家，现在，已经是职业作家了。” “十二岁？好早。” “是啊，那时候，我刚读国一而已，只是凭着爱好，写了文章，投稿，结果，获得了新人的大赏，之后便一直在写东西了，得到了很多，但是，也失去了很多，应该说是更多。”他叹了一口气，其中有着不易察觉的淡淡的哀伤的感觉。应该不是我的错觉。是因为这个跟千冬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那么，这一本书也是已出版的作品吗？”这样简单的设计看起来并不像是会出版的作品。 “不，那本不一样。”他的话否定了我的猜想，“那一本，是我自己看的，只有那么一本。那样的作品，是绝对不会出版的！”口气十分的肯定，“总之，先看下去吧。”说完，他走到了房间的一个角落，拉出了一台电脑，开始敲打键盘。 那台电脑，引起了我的注意。老式的笔记本电脑，灰色的外壳上，留下了许多的污渍，但是，那一台电脑，与千冬所用的，是同样的一个款式，这点，可以确定。 看起来，他是在写之后的作品了，是在赶稿吗？ 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书，作为一本书，它的印刷以及装订都是十分的专业，看起来是找了印刷厂印刷出来的。文库本大小，封皮、裁剪都不是一般手工的成品。但是，没有名字，在前面的几页空白之后，直接开始了正文。 “因为是自己看的。”他是这么说的，所以要简化了很多。 一页一页的翻着书，在打字声中，我开始沉浸入那个世界。 故事讲述的是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男生是个作家，女生则是同龄的国中二年级学生。男生转校到了女生的班上，两人相遇，男生因为要赶稿，天天在家中，因而没有上课，于是女生作为班长开始关心男生的生活。 之后，女生与男生相恋，成为了恋人。女生住到了男生的家中，说是要照顾男生的起居，男生没有任何的表示。男生要写作所以常常旷课，女生便在回家之后，讲述那天发生的事情。有时，男生也会和女生一起上学，这时女生便会显得十分高兴。 但是，从某一天开始，女生回到家之后话变得少了起来，更加专注在照顾男生的起居上。男生与女生也不会一起上学了，每当男生要去上学时，女生便不知所踪。到了学校，男生却会听到关于女生的传闻，在教室中女生的桌椅有时也会不见。“援交女”、“偷腥猫”、“朝三暮四”之类的形容词时常出现。于是终于有一天，男生不再信任女生了，回家后，时不时地进行询问，想要知道答案。 女孩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气氛变得越来越沉重，越来越不和谐。 直到，有一天，两人吵了起来。女生与男生都变得气愤，女生便离开了男生的家。 男生陷入了焦急，开始后悔，于是四处寻找女生的踪影，但是，没有找到。 女生在某一刻打来了电话，说她在学校的顶楼。男生伴着夜色来到了学校，发现女生站在了围栏的外侧。在月光下女生从男生的面前跳了下去。 男生陷入了恐慌，一边打电话通知了医院，一面跑下楼去。奇迹般的拦到了出租车，女生得到了救治。虽然是从学校楼顶上跳了下去，但是女生没有死去，但是陷入了昏迷。在医院的抢救下，活了过来。 不过，女生的脑部出现了问题。于是男生陷入了伤心与自责，在给女生的父母写了一封信后，退学，搬到了其他城市，开始用写作来生活。 “……”我合上了书本。我开始回想起书中的内容。 “男生拒绝了女生，这让两人都变得痛苦了起来。”书中这么写道。 “这里面写到的，是你与千冬的故事吧？”我转过头去，看向了国崎先生。 “……啊，嗯，是我们的事情，这也是我可以说的所有的事情。”国崎先生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脸上带上了一丝阴霾。 “没办法忘记，这样的事情，居然发生在了那么好的女孩子身上……我……”他再次开口，声音中带着颤抖。 “这不止是你的错，要说对不起的话，请对本人说比较好。”没有办法否定他的话，同时也没有办法安慰他，想要说出其它的话，却只有这样的句子出现。 “我可没有办法再次站到她的面前，那样对她太残酷了。”他抬起了那张带着有些扭曲了的，苦笑着的脸，看着我说道。 这样的话，我已经是第二次听到了，千冬的母亲也这么说过，同样的话。但是，让人感到不爽。 “所以就把她一个人丢在了那个城市里吗？不再去管她？”于是我用了带刺的发言。 “可是，我……” “结果还是在考虑自己的事情吗？放着她逃走，期待有奇迹的出现？”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让她不再因为看到我而感到痛苦而已！”他这样否定道，但是只会进一步激起我的怒火而已。 “于是就这样将自己的想法加诸到了她的身上？好天真！虽然我没有这样说的资格，但是，不觉得这样对千冬很残酷吗？你怎么知道，千冬的想法？” 不管是老师，父母，恋人，还是同学，在她生病，变成现在的样子之后，全部都逃走了，没有一个人再去见过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被世界所排斥，因为这样，千冬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吧？ “你，你们，所有跟这件事情有关联的人，都将她放着不管了，将她一个人留在了那里，期待有什么人会帮助她，期待有什么事情会发生，期待她的病会好起来，你们在开什么玩笑啊？”我忍不住吼了起来。 “……这……”他睁大了眼睛，看着我，刚刚在流的泪水也停止了涌出。 “我知道，你很愧疚，很伤心，很后悔，是吧？”我将自己的神经慢慢地冷静下来，吐了一口气后，问道。 “是的，不可能不是这样的吧？” “那你有没有想过，现在这样的行为会让千冬更加的伤心？你不觉得是在逃避吗？当时做错了事情，之后不回来就好了吗？怎么能再次做出更加残忍的事情呢？” “可是……” “千冬的性格在三年里面，扭曲了呢，不想与他人见面，不停地否认他人，想要消失，想要毁灭世界，想要毁灭自己，你认为，这是谁造成的呢？” “……” “虽然有些晚了，但是，还是请你去再见一次千冬的面吧。”说到这里，我感到有些不自然，在各方面都觉得有些难受，但是，这时最好的选择了吧？ “嗯……我知道了。”他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那就好……”劝自己喜欢的女生的前恋人，去与她见面，真是很别扭的事情。 “还有，”剩下让我在意的事情就只有一件了，“请让我帮忙整理一下房间吧。” 这种地方，真的很难忍受下去。站了起来，在房间中查看了起来。 “啊……真是……不好意思了……拜托了。” “哈……”我叹了口气。 “你，跟以前的千冬很像呢，第一次来我的房间，在正题之后，说的都是这样的一句话。”他的口气中透着怀念的，同时也是不释然的感觉。 没有看到衣柜，收拾的衣服只能一件件叠起来，放在报纸上。将垃圾清理出房间，空出的地方清扫了一下。 “责任心都是很强，做人也很热心，虽然看起来有些冷淡，但是绝对不会放着他人不管，虽然不会对他人说出什么好话，但是却能让人感到安心。虽然并不显眼，但是缺掉了便会很不和谐，一直在看着别人，关心着别人……”这是在说我吗？应该不是，这是在说千冬吧，以前，他记忆中的千冬。 “好了……你这里有没有衣柜？”打断了他的话，我问道。 “嗯……衣柜好像是没有的。” “真是可惜了。”打开门，我将屋子中的垃圾和灰尘扫了出去。 “说起来，为什么把窗帘拉开呢？”整个房间没有开灯，只有昏暗的光从窗帘两边的缝隙中漏出来，屋子中的光源只有笔记本电脑的显示屏。虽然已经习惯了这样黄色的视野，但是还是觉得对眼睛不太好。 “那现在就开灯吧，在这里吃饭吧。” “算了，我还是不打扰您了，明天请过来一趟就好了。”说着我将自己的地址递给了他。 “咦，不留下吗？帮我做顿饭吧……已经几个星期没有吃正餐了。” “谁都不会帮你做的，我要走了，话说你脸皮也太厚了吧？才认识我多长时间就让我来做饭了啊？”我感到有些恼火。 “不过能跟现在的千冬做朋友，还能有一直跟在她身边这样的想法的人，我会很放心的，不管是你做的饭还是买的菜都没有问题吧。” “你怎么回事啊，连菜都要我买吗？啊~不管你了，我要回去了！”听到他的话我有些不好意思，说完后便打开门向外走去。 “啊，走掉了。不过，明天我会去找你的。”他再次将视线投射到了电脑的屏幕上。 关上了门，我走向了车站。 今天，第三个人的视角让我了解到了那件事情的另外一面，这么说来，千冬在所有的地方都遇到了痛苦的事情，所以才会像现在这样，觉得没有意义，觉得朋友没有必要，觉得还是消失比较好。所以，才会这样绝望吗？ 现在想起来，千冬说过的话，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了。因为被他人无情地，无心、有意的被伤害后，才会这样不信任他人，所以才会憎恨着世界，憎恨着自己吗？ 也许是因为这样，我才会被她吸引，想要在她的身边支持着她，所以我才会一直做着这些事情吗？ 我不知道，我仍然不知道……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到了第二天，上午十点钟时，我家的门被敲响了，站在外面的是国崎先生，穿得很整齐，与昨天相比好了不知道多少。不过现在那张脸上布满的是不安的表情。 “啊，已经来了吗，请进。”向他点点头示意可以进来。 “早上好，崛江君，我觉得还是早点见到千冬比较好，所以，那个……”结果他没有进来。 “是这样的吗，那么……”我穿上鞋，拿好钥匙锁上了门，“现在千冬应该在你家或者是她自己家，快要起床了。” 我知道千冬的作息时间与平常人有些不一样。 “咦，是这样吗，在我家？”他对这件事显得有些吃惊。 “这不是很正常吗？千冬失去记忆后能记住的地方就只有这些了。 “嗯……这也是，那么就走吧。”国崎先生以一副明白了的样子，向楼下走去，我跟在他的后面。 我并不知道千冬或者前面的国崎先生的家在哪些地方，刚才说的地方也是昨天才了解了它们的存在的，于是再一次我感到自己对千冬一点都不了解。 过了半个小时，我与国崎先生来到了一间充满了和风的房屋面前，屋外前庭显得十分的杂乱，除了一条小道之外，其他地方都被杂草覆盖住了，围墙也显得有些老旧与旁边的房子显出了明显的对比。三年中，时间对这片土地的侵蚀，清清楚楚的展示在我的面前。 推开门走了进去，门没有关上让人有些意外，但是屋子中的清洁却是让人更加意外的一点，没有多余的家具的房间显得十分的空旷，又显得十分静谧。 “千冬，在吗？”我与他同时出声喊道，但是找遍了所有的房间，一个人都没有发现。 “那么，就应该在你的公寓了。”我对国崎先生说道。 “看起来是这样的，不在呢……”他叹了一口气，脸上混合着各种的表情变成了苦笑的样子。点了点头，又向外面走去。 跟着他再次走着，这次来到了一个公寓，怀念地看着公寓，国崎先生以复杂的口气说道：“想不到这个公寓，还是没有拆呢。三年前，我跟千冬……”说到这里，他打住了话头。 登上了楼梯，她在一个门前站定，旋转了一下门把，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好几天不见的千冬正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揉着眼睛，坐在毯子上。 虽然百叶窗遮住了大部分的光线，但从缝隙中透过的阳光仍然能让我们看清楚房间内的情形。长发从肩膀旁垂下，滑落在身体后面，在光线的照射下就像是紫黑色水晶一般闪闪发光。头发上没有任何的装饰，不像是以往看到她时以各种发带和蝴蝶结装饰。单薄的身上只穿了一件睡衣，深紫色的吊带裙无法遮挡住千冬所有的，洁白的肌肤，展现出了除一次外不曾见到过的双臂，这使我想起了昨天早晨所发生的那一幕，但是与优子不一样，这样的肌肤，像是真正的用白瓷烧制而成，有种清冽冰凉的感觉。仿佛被什么无法看见的事物所包裹。 不知道为什么，千冬的衣服好像被打湿了一样紧紧地贴着她的身体，稍微平坦了一些的身体曲线被勾画了出来。是汗水的问题吗？ “千冬……”还没有开口问出什么，国崎先生的声音从我的身边传来，国崎先生现在似乎已经彻底的呆在了那里。 “嗯？”千冬似乎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将头转了过来，黑色的瞳孔中发出的是迷茫的眼神，两个人呆呆的愣在了那里。 “……和人？刻一？”千冬说出了我们两人的名字，为什么，还记得我是谁呢？这么几天的时间，已经足以让她把我忘掉了吧？我有些惊讶，也有些喜悦。 “啊！啊——————出去！”千冬忽然发出了我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声音，同时将身边的枕头扔了过来。 “是，是的。”我急急忙忙将门关上了。再怎么说，那样的服饰都不适合谈论问题，这么说来，还是我们失礼了。 在门外，国崎先生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呢……千冬她……” “变了很多，从精神的角度上。” 我们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现在说什么都不太合适。于是气氛变得尴尬了起来。 “可以了，进来吧。”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在我的感觉中可能有几个小时吧，终于从门的另一边传来了千冬的声音。 “和人，你……”在我们面前的是千冬有些扭曲的面容，“为什么……” 千冬的口气中带着哽咽。 “千冬，我……”国崎先生一边说着，一边走向了千冬。看到这一幕，我的心无端地疼了一下，不自然地感到呼吸有些困难。 我有些……很嫉妒这两人的羁绊，这样自己不就无法插入这两人之间的缝隙了吗？ 但是，不应该有这样的感觉吧？我应该高兴才对，这样的话，千冬的心结应该是可以解开了。 “不，不要过来！”千冬忽然大声喊道。 “千冬？”国崎先生的声音中充满了错愕。 千冬用手环抱着自己的身体，向后退了一步，他停下了自己的脚步，脸上出现了苦涩的表情。 “那个，千冬，可以的话，看一下你的笔记本电脑。”我向千冬提醒道。现在的千冬应该什么都不知道才对，意识停留在三年前的时间，这样的状态，会做出这种举动也是正常的。 与其让他们在这里一动不动，还不如让他们早一些了解情况，抑制住自己几个星期不见而积累下的思念，以及现在想要靠近并抓住千冬的欲望，我将自己固定在门口。 “啊？哦，你是……”结果千冬仍然不认识我呢，刚才的事情，只不过是偶然而已吗？失去了对我的兴趣，千冬环视房间，找到了正在充电器旁边的笔记本电脑，启动后打开了什么。 于是千冬将注意力放在了电脑上，我们两人只能站在一旁看着，等待着她将文本浏览完毕。 千冬的眉毛逐渐纠结在了一起，精致的脸庞上的表情慢慢变得黯淡，可以看到无奈，悲伤，憎恨和迷茫在她的心中不断转变。这样看过去，实在是让人感到十分心痛。慢慢的，呈现在千冬脸上的表情开始消失，等到将视线再次放到我们身上时，千冬再次恢复了以前我所见到的样子，冷漠而且刺骨。心痛的程度再次加深，我已经开始忍受不了这样的压力。 “和人……”千冬开口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对不起。”国崎先生低下了头。 “为什么要道歉？”千冬的声音还是十分的平淡，仿佛真的不知道道歉的意义是什么一样。 “三年来一直在逃避，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对不起！”再次将头压得更低，国崎先生说道。 …… 看着在说话的两人，我决定退到房间外面去等候，这是房间内的空间，不适合我再待下去了，从各种角度都是这样。 关上门，我开始观察起这一栋建筑。老式传统的风格，以灰白色为主调，覆盖了大部分墙壁，本来应该为白色的天花板，在时间的改变下被涂成了灰黑色，公寓的一面墙被打透，以混凝土的竖线装饰着从楼顶延续到楼下，无法被触碰到的白色的竖线，在光的照耀下将公寓内的空间分为明暗两色。面对着这堵墙的是公寓的房间，中间靠墙的一半，横亘着的是从左到右斜向下的楼梯，占据了另一半的是水泥铺成的走廊，没有任何的瓷砖铺在上面，被踩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地板反射着阳光，亮得刺眼。 “哐当”一声，在我打量着公寓的时候，门再度被打开。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便飘过了黑紫色的头发。 是千冬。带着提包，飞快地穿过走廊，跑下了楼梯。随着鞋子的踢踏声逐渐变小，我才反应过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千冬会像是逃走一般离开了呢？ 如果现在再跑下去找千冬的话，可以找到的几率微乎其微，这一点我很清楚，所以也觉得很不甘心。从来没有抓住过这名女孩，也从来没有真真正正的了解过她。 所以我决定先去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走进房间，在里面是正在呆呆地站着的国崎先生。在脸上出现了十分清晰的手掌印。 被千冬打了吗？究竟两人在这几分钟内说了什么呢？为什么又变成这种样子了呢？难不成，带他来见千冬并不是正确的吗？ 我有些不安。 “喂，国崎先生！”走到他的身前，我摇动他的身体，想要让他清醒过来。 “啊……” “你们，到底说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啊？”自己的口气似乎变得粗暴了起来。 “千冬她又走了……简直就跟那天一样。”国崎先生喃喃自语道，显得十分沮丧。 “那天？”究竟是指什么时候呢？ 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三年前，她从我面前离开的时候，也几乎是同样的状况……说不定……”国崎先生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表情变得扭曲了起来。 “说不定什么？”我再次去追问，但不想去听到答案了。这种样子就好像三年前的事情会重新发生一样。 不安变成了恐惧和后悔。 攥着国崎先生的衣服的手上的力气不由自主地变大了起来。 “说不定，千冬会做出之前所做的，同样的事情……”国崎先生要说的话与我想象的一样，但是也是我最不想要听到的。 “怎么可能……难不成，她又想要自杀吗？”咬紧了牙关，皱起了眉头，我小声说道。 | 
发表于 2012-12-16 2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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