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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之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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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 The Days My Days (更新...但有种越写越多束缚的感觉...快TJ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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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5-24 04:1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前言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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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 ... 想TJ ... 想TJ ... 想TJ ... 想TJ ... 想TJ ... 想TJ ... 想TJ ... 想TJ ... 想TJ ... 想T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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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言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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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2. (2008/05/29)
该怎么说呢 ... 我想不出话数的标题名称了 , 所以就直接打"未定"两个字 , 说起来 , 我很烦恼 ,
因为我深深觉得 , 剧情老套 , 设定老套 , 这两个就算了 , 还有剧情根本是用飙的 ,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干麻了 ... 换句话说 , 我在文字中迷路了吧 = ="

C1. (2008/05/24)
其实我通常不太会取名字 , 以前写的也都是无题目名称 ,
所以如果有觉得更好的名字 , 可以跟我说一声 , 包括话数的标题名称 , 我都是乱写的 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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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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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1. 入学骚乱篇
               第一话 传说中的阿斯兰
               第二话 不幸的误解
               第三话 放课后
               第四话 误会、痛苦、受伤
               第五话 (名称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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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设定区 (视需求 , 不定时更新或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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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田晖罗(ふじた きら)        174cm/67kg
::希望有平凡人生的高中生,不过却因为与天宫飞来的相识,以及名字与SEED主角中的基拉同音,使得过往的生活不太平凡。为了渡过平凡的高中生活,以及追寻自己喜欢的青梅竹马,晖罗选择就读邻县的高中,目前自己一个人住在公寓。

天宫飞来(あまみや あすら)        160cm/46kg
::因为名字与SEED主角中的阿斯兰发音近似,而成为了钢弹控的少女。与晖罗在入学第一天时意外认识,因为外表漂亮,自小就常受到骚扰,因而习惯了战斗的生活(?),在邻县也闯出了名声,目前所居公寓是在晖罗的隔壁,也是一个人居住。

春日阳子(かすが ヨーコ)         169cm/47kg/23y
::班导师,拥有89/58/82的三围身材,平时有些脱线,心态与女高中生贴近,据说就是不想失去如高中女生般的心灵,才在高中任教英文,如高中女生一般,对占星或爱情相关的事务都有兴趣。

春日真一(かすが しんいち)        179cm/73kg
::同班同学,其实是班主任春日阳子的堂弟,兴趣是喜欢收集各种传闻与故事,因此可以与女性相处得很好(八卦的能力?),加上颇为俊帅的外表,因而受到校内不少高一女生的喜欢。

高浦贵明(たかうら たかあき)        170cm/63kg        (戴着黑框大眼镜)
::同班同学,成绩相当优秀,与春日真一从小就在一起鬼混,对于春日阳子有一份特殊情感(设定中),因此即使帮着春日真一恶作剧,也会看在春日阳子的份上暗中约束其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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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smangel 于 2008-5-30 22:38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8-5-24 04:1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話 傳說中的阿斯蘭

「傾灑而下的陽光照耀著街道,然後是一群臉神兇惡的同學,人生中最期待的高校生涯又得重覆中學時的情形嗎…啊…為什麼我非得遇到這樣的事呢?」

暉羅呆看著眼前的情況,不由得喃喃自語的苦笑著。

時間是早上的七點四十分,不同於前幾天那陰雨綿綿的沉悶,無風晴朗的天氣下,街道上的行人都顯得精神抖擻,準備迎接這美好的一天。

藤田暉羅,健康普通的十五歲高中新生,這是他高中入學的第一天,在網路、漫畫、動畫、小說等資訊的影響下,期待著玫瑰色高中生活的他,對於這一天的來到,不知道已經等待多久了,但此刻的他,卻沒有一絲因期待的一天到來,而感到興奮的笑容,相反的,那是冒著冷汗強作出微笑的僵硬表情。

暉羅的苦笑自然是有原因的,原本期待幸福的高中生活,沒想到反而遇到這種情況,現在的他正被六名身穿制服的男子給包圍著,其中一名最為高大的男子更是正緊揪著暉羅的衣領,將暉羅半舉在空中,雖然暉羅也有著近175公分的身高,但高大男子的身高恐怕有將近185公分,所以能將暉羅提舉在半空中,而從那高大男子穿的制服來看,應該是同一個高校的的制服。

「你小子的,還在那碎碎唸什麼!」

高大的男子把臉湊近暉羅的面前,一臉兇狠的大聲喝道,這令暉羅不禁暗想著,看起來這樣美好的天氣不但給予路人精神上的治癒,連帶不良學生們也精神抖擻地開始惹事生非。

回頭看了一看附近現場的狀況,雖然此時路邊還有其他路過的行人與學生,畢竟是通往學校的必經坡道,不過一聽到高大男子的吼叫聲後,都一副當作沒看到的模樣,大家只是加快腳步離開現場而已,很符合現代人不喜歡惹禍上身的習性。

「同學,還是快點交出來吧,你希望等一下去的地方是入學式的座位,還是ICU的特別床位呢!」

一旁的不良學生們開始起鬨著。

難道高中生活的第一天就要開始寫住院日記了嗎?早知道就先買好日記本…不…不對!這樣下去,恐怕人生都要在今天結束了!

暉羅一邊在心中暗想著,一邊則是連忙賠笑道:「不好意思,我今天沒有帶足夠的錢,可以…改天嗎…?」

一旁的另一個男子大聲斥喝道:「你這小子不給我們老大面子嗎?這是給你機會讓我們老大保護你,而且只是需要少許的保護費而已,我們老大可是很快就會制霸這所學校的。」

啊咧…這不就是勒索嗎…該稍稍反抗一下嗎?不過入學的第一天,而且又是校外的街道,萬一惹起事的話…這暫且不說,眼前這個人我恐怕都打不贏了,還一次六個人,如果反抗的話,住院日記的頁數可能會變更多吧…

「啊…!」

還在思考著的暉羅,緊跟著被用力甩到地上,直接撞到水泥地的背部頓時傳來陣陣痛楚,讓暉羅一時之間說不出半句話來。

高大男子劈啪劈啪地折著手指,然後狠狠的說道:「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不過我可沒有那麼多耐性啊,還是先給你一點苦頭好了,先說好,我可是有在練習拳擊的啊,等等力道沒控制好,你可能會斷個幾根骨頭吧。」

話才說完,高大男子便右手一拳向暉羅的臉揮了過去,或許無關於有沒有交出錢,這高大男子本就打算狠狠揍暉羅一頓吧。

噫---

看著揮過來的拳頭,暉羅無意識的閉上眼想要閃躲,這是人類懼怕時的無意識反應,不過就在暉羅要閃躲的瞬間,高大男子的拳頭卻停頓了下來。

「嗚哦~」

在奇怪的慘哼聲中,高大男子睜大雙眼,露出難以表達的痛苦表情。

怎麼了嗎?怎麼還沒有被揍的痛苦感呢?

等待著挨揍痛處的暉羅,微微睜開一隻眼睛探尋現場狀況,只見高大男子胯下間多了一條鮮細白皙的美腿,而那美腿正緩緩地抽了回去,可以想見的,跟著暉羅就看到高大男子捂住跨下並痛苦的哀嚎著,在暉羅看起來,那的確是任何男人的致命弱點。

「是哪來的人?」

「極惡蝶的人嗎?還是外道的人?」

「竟然是一個女孩子?」

見勢不對的不良學生全都回頭圍住那美腿的主人。

暉羅趁機連忙扶著旁邊的牆壁站起身來,看了一看幫自己解圍的人後也驚訝地說道:「啊!是女孩子?」

那美腿的主人穿著雪白色的制服以及櫻紅色花格短裙,身高約莫有160公分,左手撥弄著自己火紅及腰的長髮,右手則反手將書包背在背後,秀氣的五官與瓜子臉蛋使得她是個天生的美人胚子,而或許是因為冷漠的眼神與表情,靜靜的她給人文靜氣質系美女的感覺。
       
「哪來的小妞啊!跟這小子一夥的嗎?」

「嘿嘿,不過很漂亮呢…跟我們一起去玩吧,我們會用好東西讓妳很快樂唷。」

「是啊,她剛剛竟然敢襲擊我們老大,應該讓她用身體嘗嘗青春的痛苦滋味啊,嘿嘿嘿。」

不良學生們開始不斷發出下流的言語戲弄女孩,這也是理所當然的,與眼前倒在地上呻吟的高大男子相比,這女孩的身高實在是渺小許多,一個身高160公分的女孩可以打倒這樣高大壯碩的男子,在場的眾人當然仍是難以相信,包括暉羅在內,大家會寧可相信的是,若不是偷襲的話,這女孩是沒有勝算的。

不過雖然聽到不良學生們你一句我一句的下流言語,這女孩卻絲毫沒有興趣回嘴,只是緩緩走向暉羅而已。

「啊…謝謝,不過這樣妳也捲進麻煩中了,還是快點離開吧。」

暉羅連忙道謝著,一邊則為這女孩捲入紛爭感到憂心,畢竟眼前這些不良學生們,都對這女孩起了邪念,不過這女孩似乎並沒有把暉羅的話聽進去,只是自顧自的問道:「你…是男人吧?」

「诶?」

「沒聽清楚嗎?我說你是男人吧?」

女孩冷漠無比的眼神正盯著暉羅,就像是看著一個無機物質般的眼神,那是十分讓人不舒服的眼神。

奇怪的女孩…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還是不要惹她比較好,乖乖的回答她的問題吧!

「啊…是…是的。」

暉羅如是應著。

突然間,女孩淺淺的笑了一笑,美麗的笑容讓暉羅不自覺呆了半晌,只見女孩突然掏出了一條粉紅色的手帕遞向暉羅。

「吶…手帊拿去擦擦那擦傷所冒出的血吧。」
       
「哎,蒙承妳的照顧了。」       

溫柔的言語出自於美麗女孩的口中,這讓暉羅如同被催眠一般,在應是之後,就將手伸出去,準備將女孩遞過來的手帕拿到手中。

磅!

噫---好痛---這是什麼痛楚!

不知何時,女孩原本反背在背後的書包,已經砸落在暉羅的臉上,火辣辣的痛楚似乎在提醒暉羅趕緊從剛剛溫柔的陷阱中醒覺過來。

「妳…妳做什麼啊!」

按著被砸紅的鼻子,暉羅氣急敗壞的大聲吼著,不過女孩卻視若無睹的將手帕收回裙子的口袋當中。

「哼…男人嗎?這時才懂得生氣大吼嗎?」

「被圍住時怎麼不生氣反抗呢?因為我是女人就敢大吼嗎?」
       
「如果你剛剛老實承認自己不是男人,承認自己只是一條會發情的公狗,對!就是狗,不必露出訝異的眼神,如果你承認自己只是條會發情的公狗,那我倒還願意同情你,將手帕借給你。」

女孩挺起酥胸,雙手插腰,用著比剛剛更為冷漠,或許還多帶著一絲瞧不起的眼神,一邊緊盯著暉羅,然後大聲地訓斥著。

什…什…什麼嘛!這令人火大的女人是怎麼回事,一會兒溫柔一會兒不爽,翻臉比翻書還快,而…而且那發情的公狗是怎麼回事!

「妳…妳說我是…狗…狗…?而且是…發情的公狗?這是怎麼回事?」

暉羅握緊拳頭結結巴巴的問著,這倒不是他打算對這女孩不利,只不過是太激動而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

「哼!」

女孩別過了頭,彷彿是看了一眼骯髒的東西之後便不願意再看下去的感覺,然後冷冷地說道:「不承認自己是發情的公狗嗎?那剛剛我稍微輕聲細語些,便露出一副意亂情迷模樣的你,不是發情的公狗,又是什麼呢?還不承認自己是狗嗎?」

「對了,那麼容易就上當,或許是隻笨狗,對了,你應該是隻發情的笨狗,對不起,剛剛我的理解有點錯誤了,我修正,你是隻發情的笨狗」

女孩不知道是否故意挑釁著暉羅,口中一直喃喃自語著「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接著就開始叫暉羅是隻會發情的笨狗。

可惡啊…這…這個女孩,令人超火大的啊,色…色迷迷…說我是隻工口公狗嗎?

暉羅狠狠的盯著眼前讓她超火大的女孩,雖然這女孩真的很漂亮,但那嘴巴對暉羅來說,實在是惡毒到可怕了。

「喂喂喂~是誰允許你們打情罵俏的啊!」

一旁的不良學生們開始圍了上來,剛才兩人只顧自己兩人的對話,卻完全忽視他們的存在,終於是讓他們忍耐不下去了。

其中一名不良學生將手搭在暉羅的肩膀上,以十分不爽的語氣對著暉羅的耳邊大吼著:「你這小子…居然敢跟我們要的妞打情罵俏啊!討打嗎?」

「吵死了!」

碰!

原本雙眼緊盯著女孩的暉羅,突然掄起右手肘向後痛擊在那名不良學生的鼻樑上。

猝然被肘擊的不良學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呆看著眼前突然反擊自己的暉羅,待殷殷鮮紅的鼻血開始啪咑啪咑的滴落在地上後,又低下頭看著那滴落的鼻血,或許他心中正驚訝著,剛剛明明還像受驚小羊般的暉羅,怎麼可能會反擊自己,而且還真的讓自己受傷了,跟著這名不良學生就眼前一黑,當場暈倒過去。

「喔!不錯嘛!」

在場的眾人都為眼前的景象訝異,一般人一旦看到血,都會直覺相當害怕,此時路邊的路人,當場便有許多人趕緊別過頭或匆忙離開,但女孩卻睜大眼睛,高興的看著眼前的狀況,一點也沒有害怕的感覺。

「只要肯做還是做得到的嘛,好吧,本來我以為你只是吉娃娃等級的狗,現在就將你升級為博美犬吧!」

這…這女孩!到…到底是…看到血很高興嗎?不過我剛剛做了什麼啊?我是不是打人了?好像還真的打倒了一個人?不!說打倒不太對,只是讓他跌倒而已吧?不過他跟我同校呢…如果日後他找上門來報仇的話…啊…這下麻煩了…都是眼前的女孩害的,都是他害我一時氣不住,其實我只要老老實實挨一頓揍,以後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今天真是不幸啊…遇到不良少年就算了,還遇到這麼一個怪女孩啊!對了!她該不會是吸血鬼吧?所以看到血才會這麼快樂!不,不會的,吸血鬼怎麼可以來上課呢!要也是上夜校嘛…

「工口狗!不要在心中嘀嘀咕咕的,你的表情瞬間變化那麼多,我可看不懂你在想什麼啊!」

被女孩這麼一罵,暉羅頓時回了神,但也又嚇了一跳,因為女孩在暉羅胡思亂想時突然走近暉羅的眼前。

清秀的五官,櫻紅的小嘴,果真還是好漂亮…啊…不…不行,不可以再次掉落到那陷阱中了,可怕的書包可是隨時會飛來呢。

暉羅一邊想著一邊警戒的看著女孩的書包,深怕那書包又趁自己不留神時向自己砸了過來。

不過這次書包倒沒砸過來,反倒是女孩再次將那粉紅色的手帕遞向暉羅,然後點頭說道:「我就勉勉強強認可你的表現吧!」

對於眼前事態發展感到愕然的暉羅,呆呆的就將遞過來的手帕接著,然後雙眼直盯著剛剛沒辦法拿到的粉紅色手帊。

「這位小妞…」

剛剛倒地的高大男子此時已經站了起來,當然也看得出,他是勉力站起身來的,畢竟剛剛女孩是在他完全不防備的情況下,直接命中他的弱點。

高大男子站在女孩的身後,嬌小的女孩與高大的男子頓時形成強烈的比例,路邊的行人見狀都感到事情不妙,卻也沒有人敢向前插手。

高大男子握著拳頭憤怒的說道:「小妞,妳竟然讓我出那麼大的糗,看來今天我一定要讓我的拳頭見見血,別以為妳是女人我就不會動手啊。」

一旁的不良學生見狀跟著吆喝道:「老大,怎麼能只讓拳頭見血呢?我看這小妞的某個部份也得見見血啊。」

高大男子聽了色迷迷的笑道:「嘿,你們說的也是,這小妞很不錯啊,等等我會記得不打花妳的臉啊。」

跟著眼睛就開始在女孩的嬌軀上不停的巡視著,尤其是看向大腿和胸部時更為認真。

「停手吧,天然人是贏不了調整者的,你們快滾吧。」

女孩將手帕遞給暉羅後便如是輕輕的說著,看得出來她對眼前這群人並不放在心上。

「咦?」

在場的眾人都不解的發出疑問,包括暉羅,根本不明白這女孩在說些什麼。

「少瞧不起人了!」

高大男子哪能接受被一個女人看輕的感覺,握緊拳頭就向女孩揮了過去,而且是不留餘力的狠勁。

「哼,愚蠢。」

聽到女孩冷冷的吐出這句話的同時,女孩的身體已經迅速的半蹲低下,連看都不看一下便巧妙閃過高大男子的拳頭,緊跟著女孩又迴身握緊拳頭,在高大男子想要收拳的一瞬間,向高大男子的側腹部揮出了一個勾拳。

「哇~」
       
「阿~」

「哼哼!所以不是說了,咦…不對,怎麼是兩聲慘叫聲。」

女孩似乎冷笑了一下,那瞬間殘忍的模樣,完全沒有一開始給人文靜的氣質感,但稍後女孩似乎想到什麼不對的地方,回頭一看,只見到暉羅已眼冒金星的倒在地上,看起來女孩閃過的拳頭是直擊在暉羅的臉上。

「痛…痛…果然還是好痛啊…」

暉羅跌坐在地上捂著自己的左臉頰哀嚎道。

「哼!不錯嘛!果然是狗,稍微調教後就能夠幫上忙了。」

女孩回頭看了一下暉羅,然後點頭說著。

「這時候還開什麼玩笑啊!況且挨打也算是幫上忙嗎!」

極度不滿的暉羅勉強站了起來並且大聲說道。

女孩聳了聳肩,一副莫可奈何的表情說道:「嗯…雖然不願意承認,不過那傻大個剛剛在擊中你的瞬間,因為錯愕,加上你的臉部給予他拳頭的反作用力,所以他的動作慢了0.3秒,就是這0.3秒,決定了他躺在地上的命運,格鬥界就是這麼殘酷啊。」

這…這是…這是什麼歪理啊!什麼叫我的臉部所給予的反作用力,還有這0.3秒的計算是怎麼來的,根本是唬我的吧!可惡!這麼說來,這女孩根本是把我當笨蛋耍吧!

「作為普通女孩子的看門狗,你應該可以勉強合格了!」
       
女孩一邊撥著剛剛因為劇烈活動而散亂的火紅長髮,一邊則如是說著。

她是在指她自己是普通女孩子嗎?不是吧?若她是普通女孩子的話,不只閃不過那麼快的拳頭,更不會趁機對人作肝臟攻擊吧!不…不對!什麼時候我又變成女孩子的看門狗了?這女孩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是什麼來頭啊?

暉羅的疑問於此時有了解答,因為一旁的不良學生見到自己的老大被一拳擊倒,深深感到恐懼,其中一人突然大聲道:「啊,這小妞該不會是鄰縣五中的阿斯蘭吧?」

「咦,你說的是…那個傳說中鋼彈轉生的惡魔,危機時會SEED爆發的阿斯蘭!?那不是一個男生嗎?不過好像也有傳聞是一個嬌小的女生沒錯,但怎麼會出現在這邊…」

「傳說中那個阿斯蘭是鋼彈控,而且因為名字跟阿斯蘭的發音近似,所以特別喜歡阿斯蘭啊…唔啊…」

一名不良學生說到一半,已經被女孩突然迴身踹過去的一腳踹中下腹部,然後便軟泥般的倒趴在地,再也說不出話來。

「左一句惡魔…右一句鋼彈控…你們啊…果然是人渣!連我身後的狗都不如啊!」

「任何一名少女被如此對待,都必須判處死刑。」

剛才將一人給踹倒的女孩,突然身後散發出異樣的氣氛,從女孩背後望過去的暉羅,彷彿真的看到什麼不明物體正在覺醒。

「這…」

見到女孩散發出異樣的氣氛,不良學生們一時之間也不知所措。

「所以,死刑。」

低著頭的女孩突然吐出這句話。

「诶?」

不良學生們一時之間還沒反應過來,只能露出呆愣的神情。

「根據我腦中的最高評議會投票結果,決定了,死刑。」

原本低著頭的女孩緩緩抬起頭來,不,在暉羅眼中,看到的並不是一個女孩抬起頭來,無論是否為幻覺,暉羅只能感受到一股隨之而來,令人不禁一窒的強大殺意。

難道是傳說中的爆發了?

暉羅看著女孩的背影,冷汗不自覺的從額際間滑下,比剛剛被高大男子揪住時還恐怖的感覺正侵襲著他的心靈。

不過此時更感到害怕的是那些不良學生,只見女孩沉著臉向他們一步一步的走近,身上所散發出的強大殺意已經足以讓他們腿軟跪下。

「我才不相信,就一個小妞而已啊。」

其中一名不良學生鼓起最後的勇氣,右手握拳主動向女孩衝了過去。

女孩眼睛神光一閃,左半身軀向後微微一退便閃過揮來的這一拳,而在這一瞬間,女孩又馬上伸起五指戟張的右手,向不良學生的臉龐抓了過去。

「嗚啊啊,要裂開了!要裂開了!」

朝女孩衝來的不良學生發出了哀鳴聲。

「啊,怎麼可能…居然…」

其他不良學生其表情就像見到地獄景象一般害怕,此時的女孩只單靠一支右手抓著那不良學生的頭顱,並且將其高舉在半空中,令人難以想像一個身材相對嬌小的女生會有這麼強的臂力與握力。

「噫呀…啊…啊…啊…」

「…」

不到一會兒,被高高抓著舉起的不良學生已經口吐白沫的昏迷過去,身驅則隨著女孩手指的鬆開而軟軟的滑落倒地。

「啊啊,饒命啊!」

其他不良學生跪下哭喊著。

「呵呵呵,地獄的入學式已經開始了,還有兩位新生請別遲到了。」女孩沉著臉冷笑道。

「惡魔啊~」

「救命啊~為什麼阿斯蘭會在這裡出現~」

**********************************

「嗯?惡魔?」

呼喊聲吸引了一名在街角的銀色長髮女學生,使得這銀髮女學生不禁側首看了一下。

「那好像是我們學校的制服呢?」銀髮女學生喃喃自語道:「唔,我還以為是誰叫住我呢,阿斯蘭嗎?好有趣的名字呀。」
 楼主| 发表于 2008-5-24 04:1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話 不幸的誤解

採光良好的生活指導室其風格與名稱似乎不大符合,每張辦公桌上都點有香精油,並且擺滿了許多漂亮的鮮花,加上充足的光線,若不注意一看門口的牌子,真是會讓人誤以為這裡是間花道教室。

唯一與此生活指導室相符合的,便是眼前擁有一身古銅色肌肉的生活指導老師久保田伸二了,喜好運動的他,擁有著完美無比的肌肉線條,甚至讓學生與老師間都不禁戲稱他為”筋肉人”,只不過他還有個與他粗線條肌肉相反的興趣,那就是香精油與插花,這也是為什麼時至32歲的他,至今依然是單身的原因,果然過於女性化的興趣,還是會讓女性友人稍稍害怕他的性向是否正常。

不過此時的久保田,其正臉色嚴肅的對著兩名學生說教著,那便是暉羅與那早上叫暉羅是發情公狗的女孩阿斯蘭…不,在警察局作筆錄時,已經知道她的名字叫天宮飛來,與自己同樣是一年級的新生。

由於上學途中的不良學生打架事件,使得暉羅與飛來一到學校便被叫到生活指導室訓話,當然他們是以半個被害者與半個加害者的名義被叫去的,畢竟雖然是自衛行為,但飛來最後將所有的不良少年真的都送入了醫院,甚至鬧到連警方介入了。

久保田緩緩說道:「本校是所升學的學校,雖然校風自由,但在校外打架有損校譽的行為是不行的。」

「是…」

暉羅與飛來一同低著頭回答道,不過飛來在老師面前居然會意外的老實,這一點倒是令暉羅感到訝異,說起來剛才在警察局時,飛來的態度雖然冷漠,但都還蠻配合調查的。

久保田雙手抱胸再是說道:「藤田同學,我也是知道男孩子總是血氣方剛些,想當初老師年輕時,也不是沒有混過,當時也曾與暴走天使抗爭過,當時還被稱為鐮倉的瘋狗呢!」

鐮倉的…瘋狗嗎?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聽到狗這個字就覺得很刺耳啊…不過老師是被稱作鐮倉的瘋狗,我現在可是被人當博美犬呢…

但是當自己想起久保田所擁有的粗壯肌肉,再與自己的力量作一比較,果然自己還是適合當博美犬這類吉祥物吧?

在暉羅低頭胡思亂想的同時,久保田突然雙手緊抓著暉羅的雙肩,接著一字一字誠懇的說道:「不過呢,打架還是不對的,找個社團好好發洩你青春的精力吧!不要再出手傷害你的同學了。」

咦?怎麼對我說?弄錯對象了吧?今天該被矯正的人應該是我隔壁這位小姐吧!這可得趕緊說明一下呢。

暉羅連忙搖手說道:「那個…老師,不是我動手的,我承認我可能讓一名同學不小心跌暈過去,但那是無心的。」

久保田一聽馬上笑道:「藤田同學,你在中學時的事情其實老師也已經有所風聞了,好像只差一步就稱霸鄰縣了吧,真可惜…啊…不是…老師的意思是說,你也不需要再隱瞞自己的過往了,老師不會因此就對你有所意見,因為老師一直認為那只是你還未找到正確發洩青春精力的管道,所以,找個社團去好好享受青春吧。」
        
「诶,可是那些人是天宮同學…」

「沒錯,老師,一切都是我做出來的,是我將他們送進醫院的。」

在暉羅仍是想澄清的同時,飛來突然開口承認自己才是真正的兇手,不過聽到飛來這麼說的久保田,只是笑了一笑說道:「哈哈,天宮同學嗎?怎麼可能嘛,老師明白妳想維護藤田同學的好意,不過老師這次不會處罰藤田同學,所以僅管放心吧。」

看來久保田還是有很大的誤會,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誰都沒有想過像飛來這樣嬌滴滴的美人兒,能夠把那些不良學生全部擊倒,在這情況下,不少在場看到事件發生的學生,都發生了奇妙的記憶錯亂,擅自將暉羅的身影替代掉打人的飛來,也因此一致認為是暉羅將那些人送進醫院。

回想著剛剛眾人記憶微妙改變的事實,放棄解釋的暉羅只得小聲喃喃自語道:「唉…或許只能歸罪於人類的記憶是不可靠的吧。」

**********************************

「謝謝久保田老師。」暉羅跟飛來一個鞠躬後,將生活指導室的門拉上。

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在偌大的走廊上,此時並沒有其他人,因為已經是上課的時間,所以相當安靜。

不過雖然是步行在光線充足到讓人感到精神亦亦的走廊上,但暉羅此時卻十分的憂鬱,想到高中生活的前景,不禁接連嘆了幾口氣。

剛開學就遇到這樣的事…果然跟中學時如出一徹啊,該不會我期盼的高中生活,又得進入如中學一般的修羅道吧…啊啊…再見了,我的玫瑰色高中生活…從今天開始我又要進入修羅道的試練了…

一直走在暉羅身旁的飛來,看著暉羅一副如臨世界末日又無精打采的模樣,於是冷冷的說道:「真是一臉陰鬱模樣的狗,現在就有五月病也太早了吧?」

「啊~妳說我嗎?一般學生只要剛去完生活指導室,心情都不會好起來的吧!」暉羅不悅的抱怨道:「說起來也都是妳害的,把事情鬧這麼大…」        

飛來聞言別過頭去冷冷說道:「哼!真是不知感恩圖報的狗啊,早上我若不救你,現在該去躺醫院的就不是那幾個蠢蛋了。」

「算啦!像妳這樣的怪物一定是不能理解我們普通人的想法…」暉羅聳了聳肩,然後垂頭喪氣的說著。

聽到暉羅這麼說後,飛來立時停下腳步,然後不自覺的眉毛上揚瞪視著暉羅說道:「喔?什麼叫『像妳這樣的怪物』?我倒才想知道剛剛久保田老師說的『差一步就稱霸鄰縣』是怎麼一回事呢。」

暉羅聽了神情變得更是落寞,搖了搖頭說道:「那個啊,總而言之,就是一場誤會吧,事實上從來沒有這回事。」

飛來閉上眼睛點了點頭道:「嗯嗯嗯,也是,憑你這隻狗怎麼可能做到那種程度,不過是隻工口狗而已嘛。」

「你…你這女人…還叫我工口狗!」暉羅相當不悅的說道。        

飛來雙手一攤問道:「對著一隻狗,卻不叫他狗,那該叫什麼呢?」

「算…算了…」暉羅咬著牙忍了下來,畢竟從早上的情形來看,這女人原本就是個不正常的女人。

對,她是個不正常的女人,我不必跟她一般見識,就好像一隻狗一直對自己狂吠時,自己沒必要也跟著吠回去嘛…對!就是這樣,而且中國不是好像有個和尚說過什麼的話,好像是當一個人心中都是什麼時,看人就會像什麼,嗯…想不起是哪個和尚,不過那也不重要,反正她一定是隻神經質的小型犬,不是說小型犬特別神經質,所以會亂吠嗎?原來如此啊…對啊!藤田暉羅,成熟點吧!你已經是高中生了,不必跟一隻小型犬計較!

給了自己合理解釋後的暉羅,立即心情就放寬了開來,覺得自己根本不需要跟飛來計較,於是整個緊繃的表情都放鬆了下來。

「總覺得好像有什麼很讓人不愉快的想法在你的狗腦裡打轉。」飛來突然皺著眉頭說道:「剛剛的表情一下很凝重,現在卻又笑得這麼噁心,總覺得很令人不快啊。」
        
已經放鬆心情的暉羅當然不會去在意飛來的說法,對暉羅而言,現在的飛來只是一隻神經質的小型犬,於是笑著說道:「是天宮同學多慮了吧。」

「唔…真噁心的感覺。」飛來作出因為發寒而全身打顫的舉動說道:「果然是很令人不快的感覺。」
        
不想管飛來反應的暉羅聳了聳肩說道:「反正關於那個誤會中的人物,確實是另有其人,聽說名字跟某動畫人物的音近似,恰巧我也是,結果大家就把他的一切戰績都轉嫁到我頭上來了…咦…等等…」

說到這邊,暉羅突然腦中泛起一陣明悟,好像掌握到了什麼事理,馬上眼光直盯著飛來。

特徵一是名字讀音與某動畫角色相似,特徵二是…記得好像曾經有被害人說過,那個有如拉歐一般強悍的人常會說『天然人是勝不過調整者的』,特徵三倒是今天早上某個不良學生有提到,有傳言說那個人是個女性,特徵四也是今早不良學生所提到的,眼前這個女性似乎是被稱作『阿斯蘭』…

暉羅僵著笑容問道:「天宮同學,請問妳中學時常到鄰縣S縣玩嗎?」

飛來以感到奇怪的眼神看著暉羅回答道:「什麼常到S縣玩啊,我中學時就是唸S縣的學校啊,你問這問題做什麼?」

這…這麼…這麼說來,眼前這個正以奇怪眼神看著自己,還口口聲聲叫自己是狗的奇怪女生是…

暉羅先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然後突然怒目圓睜大聲的說道:「妳原來就是毀掉我中學生活的兇手!終於被我找到了!」

「什…什麼啊?你這隻工口狗在說什麼兇手啊?」

被暉羅瞬間氣勢嚇到的飛來不自覺的口吃了一下,不過暉羅仍是瞪著飛來大聲說道:「就是妳!都是因為妳,妳都不知道我中學時的生活有多慘啊。」

「莫名其妙就有人登門來道歉跟賠罪,然後許多同學對我敬而遠之,但是莫名其妙又會在沒有月亮的晚上被人用金屬棒偷襲。」

「上課時只是不小心掉了隻鉛筆就被老師當作是我心情不高興,而不敢繼續上課,只是舉個手說要上廁所,老師就莫名其妙批准我早退。」

「不只如此,最令人難過的是,所有的女生都不敢接近我,不…除了一種女生以外,就是那種髮型可能弄得像原子小金鋼或超級賽亞人一般,然後穿著特攻服,以奇怪表情與『夜露思苦』等奇怪語句跟自己問好的那種。」

「啊?那不是很好嗎?」飛來聽了不以為意說道:「這樣一來就沒人敢欺負你吧。」

「話不是那麼說的啊!」暉羅流著眼淚泣訴道:「到最後連父母親一聽到我要一個人來這邊唸書,都馬上喜極而泣,而且二話不說的就把錢塞給我,叫我滾離家中,一點都沒有把我當成他們的孩子來相信啊。」

飛來一副像是心理諮詢專家的模樣,只是雙手環抱胸前,然後閉著雙眼點了點頭道:「原來是失去了家裡的溫暖,這樣的小孩很容易變壞呢。」

見到飛來仍是事不關己的樣子,暉羅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左手握緊拳頭,右手一揮大聲對飛來吼道:「妳這混蛋的女人,不!妳這樣子還算是女人嗎!這一切都是誰害的啊!」

「啊啊啊…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真是隻囉嗦又吵鬧的狗,不過在我過問你對我的大不敬之罪以前…」表情明顯不耐煩的飛來睜開一隻眼睛看著暉羅的右手說道:「你最好先確認你的右手正放在什麼地方比較好一些。」

咦?

我的右手?這麼說來…

暉羅嘗試的移動了一下右手手掌,不過沒辦法順利的移動,但是右手手掌此刻正傳來一種柔軟的感覺,看來右手手掌正放在一種從來沒有摸過的柔軟物品上。

不…不妙…

暉羅緩緩的轉頭稍微向右邊看去…

敞開的教室大門,以及教室內所有人目瞪口呆的視線,這個視線的焦點是…

暉羅再把頭更往右邊一點看過去…

一名女性在視野中出現,不,更詳細的來看,是一名身材極佳且面貌佼好的女性,那不知道是天生就相當豔紅還是有刻意畫過口紅的雙唇尤其性感,再加上大大的波浪捲金色頭髮,以及近似鳳眼般有魅力的眼睛,點綴出成熟性感女神的模型,不過最令人感到驚異的是那雄偉卻擁有漂亮形狀的雙峰,那是無數女性夢寐以求,並且眾多男性日思夢想的夢幻逸品。

無論如何,那已經可以說是不可隨意褻瀆的神器了,如果說有人敢當眾撫摸這性感女神的胸部,那這個人可能會被處以車裂之刑吧!但是,現在是誰那麼大膽敢把手放在那神器上呢!真是太無禮了!啊…不過…那似曾相識的右手,難道說…那是…那是…

「咕嚕…」
        
暉羅吞了一口口水,雙眼望向那擁有神器的女性,從她驚愕的眼神,微微輕啟吐出熱氣的性感紅唇,雙頰所泛起的緋紅霞色,以及透過神器傳達到自己手掌中的顫抖來看…不…拜託!千萬別叫出來,千萬不要,妳一定要忍耐住,一定要冷靜,仔細想想,妳就會發現這一切都是偶然與誤會,對!就是偶然和誤會而已…

不,現在不是等待對方冷靜的時候了,趁現在趕緊把手拿開還來得及吧,不要緊張啊!藤田暉羅,你就當作現在你正在拆除未爆彈而已,慢慢的把手移開,小心不要把炸彈引爆…對…就是這樣…

不過隨著暉羅的手緩緩移動,從那神器傳到手掌的顫抖頻率卻突然開始急遽了起來,對暉羅而言,他大概知道這代表了什麼意思。

啊啊啊…不行了,這急促的倒數…C4要爆炸了,拆彈專家藤田暉羅拆除任務失敗了…

「呀~~~~!」

尖銳無比的高亢尖叫聲迴響在校舍之中,暉羅只感到自己的眼前突然一片慘白,就像是在核子試爆的現場見證核爆的瞬間…

**********************************

「謝…謝謝久保田老師。」暉羅一個鞠躬後,有氣無力的將生活指導室的門拉上。

在生活指導室外的走廊上,可以看到一群假裝恰巧經過,卻不時以眼尾瞄著暉羅的學生們,由於久保田冗長時間的精神訓話,現在已經是下課時間了。

「哇!才開學第一天的上午,就進出生活指導室兩次耶。」
        
「聽說久保田老師都氣瘋了,也是啦,我聽認識的學姐說,那個筋肉人好像暗戀著陽子老師呢。」

「連老師都敢襲擊啊…今年的新生還真敢啊,這麼快就開始一年級老大的爭奪戰了。」

「可惡!陽子老師神聖不可侵犯的區域居然被入侵了!」

唉---

聽著這麼多學生們的私下耳語,暉羅不自覺得嘆了一口氣,然後向四周看了一下,但走廊上的所有人卻誤以為暉羅是心情正惡劣著,所以正想要搜尋獵物出氣,生怕自己被找麻煩的學生們,全部都趕緊將頭轉向走廊的窗戶外、地板、天花板,甚至閉著眼睛裝作盲人,迅速的撤退。        

「一下子就全部散去了,中學時貌似也是這個情景呢。」暉羅苦笑看著眼前已被自己以絕界淨空的區域,一個人影都沒有的長廊。

「算了算了,先回教室吧,說起來今天都還沒有順利的進到教室內呢…」看著自己仍提在右手的書包,暉羅不自覺的開始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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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啦~

拉開教室的門,暉羅走進了1-A的教室,或者該說,自己剛剛襲擊老師的犯罪現場。        

如同大家想像一般的教室風格,不過由於剛好1-A教室的窗戶是面對著東方,與走廊的窗戶一樣,因此早上明亮的朝陽可以完全透射進來。

當暉羅大步走進教室的一瞬間,彷彿與外界活動隔絕,教室似乎瞬間進入了封絕的空間一般,所有的人都停止了手邊的動作,而且每個人都冒著冷汗,只敢盯著自己手邊的事物,一點都不敢瞧向暉羅的方向。

啊啊…大概就是這個樣子了吧,雖然早就想得到的情況,不過比中學時還提早發生呢,中學時至少是中二時才開始吧…
        
暉羅開始環視著教室的空間,看起來仍是空著的位置是教室後方靠向窗口的位置,以及後門邊的一個位置,都是不錯的位置,若說到現在都還沒有人坐,那真是相當不可思議的事,不過既然都是空著,那就選一個位置坐吧。

但是…該選哪個位置呢?

暉羅開始向中學時的經驗尋求幫助,記得自己中二時,也曾很幸運的坐到靠著後門的位置,那之所以是個好位置,原因除了是離老師夠遠以外,上課遲到時還有機會偷偷摸摸溜進來,接近午餐時間時,還可以第一個溜出去買午餐…不過…那當然是對一般學生而言,對自己來說,中學時的自己就算是大剌剌的從前門走進教室,老師也會當作沒有人走動而繼續上課,而走進學校餐廳買午餐時,根本與摩西穿越紅海無異…大家都會自己讓出一條通往櫃臺的路…

而且雖然說自己不排斥坐在後門邊的位置,不過為了班上同學的方便,自己還是不能選擇那個位置,根據自己另外的經驗來看,不只是上下課,就算遇到學校公訂的防災演習活動時,後門都會變成自己私人的VIP專用出入口,因為根本沒有人敢從旁邊經過,大家寧可擠在前門出去。

果然為了公共安全的考量,自己還是選擇窗邊的位置好了…
        
想定後的暉羅開始走向窗邊的位置,經過的所有人身邊,都會渾身一震,似乎心跳都漏跳了一拍。

到目前為止都還在向過去經驗師法的暉羅,一到窗邊的位置後自然知道該怎麼做,為了不製造大家的恐慌與害怕,最好的方法就是裝睡,就像蛇跟熊冬眠後,大家的警戒心自然會低一些。

暉羅假意的伸了一個懶腰,然後便趴在桌上裝睡。

「哎!睡著了嗎?」

「噓~小聲一點,把冬眠的熊吵醒是最恐怖的,你不知道嗎?」

果如暉羅所料一般,大家在暉羅趴下去後的不久,便開始輕聲的交談了起來,封絕空間也正式宣告解除。

喀啦~

教室的後門被拉了開來,走進來的是一個嬌小但美麗的美人,這美人走進教室後,眼睛突然瞇了起來,而她眼神焦點所在處正是窗邊的位置,或者說暉羅的身上。

美人大步走到暉羅的身邊,就那樣瞇著眼睛看著裝睡的暉羅,這舉動著實讓班上的人又開始冒起冷汗,在大家的眼中,那根本是看到小紅帽主動跑到大野狼旁邊作生物觀察日記。

不過接下來的舉動才是讓大家感到震驚與害怕,因為他們看到那美人居然右手用力一掌拍向暉羅趴著的桌面上。

啪!

是誰啊?剛剛就站在我旁邊,我好意裝睡讓大家自在一點,幹麻非得吵醒我呢?還是繼續裝睡吧…

呼---呼---

暉羅發出輕微打呼的聲音,見到暉羅並沒有醒來的所有人,原本吊在胸口的大石似乎都放了下來,不約而同的,大家都發出鬆了一口氣呼氣聲。
        
不過唯一不滿意的是剛剛右手拍向桌面的美人,只見她全身顫抖著,然後咬牙一個字一個字狠狠說道:「還要裝睡嗎?快給我起來!你現在發出的呼氣聲,是在嗅聞剛剛摸著陽子老師胸部的右手嗎?果然隻工口狗,用鼻子做這樣下流的事。」

狗…叫我工口狗…難道站在我旁邊的人是…

暉羅抬起頭一看,雖然怒目圓睜,但是生氣的眼神使她原本就大又漂亮的眼睛更有特色,果然沒錯,現在瞪視自己的是讓自己陷入不幸深淵的兇手,讓自己恨得牙癢癢的天宮飛來。

「啊,原來他剛剛是裝睡啊?」

「天宮同學說他用鼻子是…?」

「好像是說在用鼻子聞自己的右手,所以才在裝睡,好噁心啊…」

「原來他不只兇爆,而且還是個變態啊!」

大家竊竊私語的吱喳聲又開始此起彼落,暉羅很明白,拜眼前這可人的女孩所賜,自己的傳說又多了一項,而且是在變態的傳說上寫下新的一頁。

認了,真的是認了,只要她出現,就一定沒有好事,為今之計就是離她遠遠的,然後找機會解開一切的誤會吧!

暉羅在心中決定著未來高中生活的方針,不過飛來卻手掌朝上,向暉羅伸出了左手。

好白皙的肌膚啊…不過她伸出左手是什麼意思呢?

一瞬間意亂神迷的暉羅馬上恢復冷靜,開始思考著飛來伸出左手的用意,首先是手掌朝上,嗯…看起來是要放上什麼東西的感覺,不過是什麼東西呢?唔…難…難道…對了,她一直叫我狗,難道是真的要我像狗一樣伸出自己的手,然後把手放在她的手上,表示對她的服從嗎…可…可惡,非得這樣子羞辱我嗎?我都已經被妳害到這個地步了,妳還不願意放過我嗎?妳難道不知道狗急也會跳牆,狗急也會反咬,窮犬莫追嗎?不…不對,我怎麼把自己矮化成狗了,難…難道說我…我已經開始自我承認是一隻狗了嗎!?

對於自我內心的新發現,讓暉羅額際開滲出冷汗,眼神開始變得空洞。

似乎是等得不耐煩的飛來緊蹙著眉頭催促道:「還不快點!都要上課了。」

啊…算了,反正我是毫無力量的,反抗她就大概得去寫住院日記吧,說起來今天早上那六個人不知道有沒有買好日記本,然後好好開始寫了呢?既然如此…既然如此…我都已經有身為狗的自覺了,就這樣吧…至少我有個美麗的主人,對,至少是個美麗的主人…

從早上到目前為止受到太多打擊的暉羅已經開始混亂,心智上也開始自暴自棄,最後終於放棄身為人的自尊,落寞的低下了頭,接著緩緩的伸出自己的左手,就那麼放在飛來的左手掌上。

「厲…厲害啊…天宮同學莫非是馴獸師,居然馴服了藤田同學了!?」

「什…麼!?藤田同學屈服了嗎!?」

「這是怎麼回事?藤田不是一年級老大的有力候補嗎?」

「可惡!我本想先一步擊倒藤田,一口氣成為一年級老大的!」

班上的同學見到眼前的情況,一個一個不禁目瞪口呆,因為他們簡直是看到他們所想像不到的神蹟,小紅帽居然馴服了大野狼,而且不知從何時開始,連路過1-A教室外的人也紛紛停佇了腳步,然後以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暉羅與飛來,這之中當然也包括了本來想找上門挑戰暉羅的不良學生。

「你…你…你這隻工口狗…不…這情況…應該是…笨狗…」飛來閉上了雙眼,右手握緊了拳頭,然後大聲怒道:「笨狗!你在做什麼啊!」

話音方落,飛來睜開雙眼,而右拳已經有如慧星一般揮出,漂亮的軌跡由下而上劃過暉羅的下巴,將暉羅打飛了起來。        

「嗚啊!」

頭部撞到窗檯的暉羅發出了悶哼聲,之後便只能靠著窗檯癱坐,只聽到暉羅痛苦喘著氣說道:「啊…啊…好強…好強的…小宇宙,只…只看得到…龍的右拳…但看…看不到…心臟所在的…胸…」

「你、說、什、麼、啊!」

飛來微低著頭,雙手握拳瞪著暉羅,這讓暉羅陷入了恐慌當中,因為一陣強大的意志力正壓迫著暉羅,在這瞬間,暉羅只覺得除了他與飛來以外,四周都已經陷入一片不可思議的深沉黑暗之中,那正是他早上不久前才見識過的可怕意志力。

當然飛來的憤怒是有原因的,因為飛來已經誤解暉羅的話了。

這…這隻…工口狗!居…居然說看得到我的拳頭,卻看不到什麼胸…胸部!?是在笑我貧乳吧…這是在笑我貧乳吧…這絕對是在笑我貧乳吧!

所以這隻工口狗才那麼大膽把左手放在我的左手掌上嗎!?這是暗示我的胸部跟手掌攤開時一樣平坦嗎!?原來如此啊…原來如此啊!剛剛用右手摸過陽子老師的巨乳後,現在就自以為是起來了嗎!

巨大的殺意瀰漫在整間1-A的教室,這種情況下,大家已經明顯知道暉羅與飛來之間,到底誰才是小紅帽了,當然這不是大家認為暉羅很弱,而是大家認為飛來太強了。

但從旁人的角度來說,還是無法完全理解現在的飛來到底有多恐怖,只有首當其衝的暉羅才能夠明白,飛來現在所露出的眼神,那是雪女般冷酷無情的眼神,暉羅相當明白,如果自己的答案不是飛來所期待的,那他就等著被四周的黑暗所吞噬了。

「我是說…」

「夠了。」

飛來露出十分冰冷的笑容來打斷暉羅的解釋,當然,如果那能算是笑容的話,然後飛來抽蓄著嘴角,一個字一個字說道:「果然是需要調教的狗,果然是需要調教的工口狗,別擔心,我現在就會好好矯正你那劣根性。」

噫---

不…不聽解釋了嗎?必…必須找機會逃命,不然一定會死,窗戶是開著的,可以跳窗嗎?可惡,這裡是三樓,不會改變什麼事實的!

咚!咚!咚!咚!

在暉羅思考的瞬間,腦袋突然劇烈的晃動了起來,而身體好像也浮了起來,當然人是不會平白無故的晃動與浮空的,原因當然是出在飛來的攻擊。

「殺啊殺啊殺啊殺啊!死吧死吧死吧死吧!」

飛來令人目不暇給的速攻猶如猛虎亂舞一般,將暉羅當作是沙包一般不斷的毆打,這令人感到恐怖的攻擊,也瞬間確立了她一年級老大的地位。

不…不行,會死,就算不死也剩半條命,還是睹了!

衡量了飛來與跳窗的恐怖後,暉羅選擇鼓起最後的勇氣向窗外跳去。

「哇啊啊!」

「是緊急迴避技嗎!?」

「掙…掙脫了!?」

「笨!笨蛋!這裡是三樓耶!快去看情況啊!」

教室內外所有人立即湧上窗前,察看暉羅的情況,只見暉羅跌坐在大樹邊的草皮上喘著大氣,看起來是先撞到三樓外的大樹後,順勢滑下跌坐在草皮上。

暉羅忍受著被痛毆過的疼痛勉強站起身來,對他而言,被飛來攻擊所產生的傷害遠比撞到樹後掉下來還嚴重。

這…這個可惡的怪物,沒事發什麼瘋,痛死我了,要不是運氣好有一顆大樹當緩衝,住院日記大概要寫上一年啊…不…可能一輩子都不必再擔心寫日記的問題也說不定…

不過對於眾人而言,看到暉羅居然還站得起來才是最恐怖的,畢竟沒有人嘗試過從三樓窗戶跳出去,也沒有瘋子會這麼做,因此沒人曉得窗邊大樹可以當緩衝的事實。

「先被天宮同學痛毆,然後還從三樓的窗戶跳出去,這樣居然還站得起來啊。」

「難道他是血戰士嗎!?那種不死的怪物!?」

「別開玩笑了,兩個人都是怪物嘛!我回去了!我可不想奉陪這些怪物去爭奪那一年級老大的位置了!」

雖說如此,此刻的暉羅當然還是有部份衣物破裂開來,而且有些受傷,看到自己手掌及手肘處都擦破了皮,暉羅不自覺得拿出早上飛來遞給自己的粉紅色手帕來拭去鮮血。

咦?難道說…飛來剛剛伸出手是為了…

暉羅呆看著手帕後又抬頭看向三樓的窗檯,只見飛來似乎還沒氣消的雙手環抱胸前,並且怒目瞪視著自己,一點都不為自己的安危在意。

喂喂喂---多少尊重些法律啊!這可是法治國家耶,若是沒這棵樹,妳現在可是犯下殺人罪耶!

雖然暉羅心中嘀咕著,不過卻也很明白,像那種怪女人大概是無法無天,以自己為中心的女人吧,不過她剛剛到底是為什麼氣瘋了呢…真奇怪呢…

[ 本帖最后由 smangel 于 2008-5-24 04:56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8-5-24 04:1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話 放課後

痛痛痛,實在是痛死我了!怎麼好像更痛了!咦…?大家怎麼如此安靜?而且表情…就好像是剛看到鬼一樣的表情?

暉羅拖著沉重的腳步走進了教室,雖然說他已經習慣教室進入封絕的情形,但是現在這個沉重的氣氛,卻好像不是完全因為自己的關係。

不過在走到自己位置後的暉羅,馬上就明白這封絕是誰造成的,恐怕就是正坐在自己右手邊位置,閉著雙眼,雙手環抱在胸前,並且兩腿交叉翹著的那位女孩所造成的吧?不,應該說一定是她造成的才對,咦…好像還是不對…?

「妳…妳…妳怎麼還在這邊!不是上課了嗎?」

暉羅吃驚的看著似乎因為仍未氣消,而一臉不耐煩的飛來,並且一邊大聲的訝道。

「吵死了!」飛來微微睜開左眼看向暉羅說道:「我本來就是1-A的學生啊,你這隻到現在才上第一節課的狗在大驚小怪什麼。」

聽到飛來這麼說的暉羅,不禁一手撫著額頭呻吟道:「沒想到你坐在隔壁,啊啊啊…早知道我就選後門邊的位置了。」

「怎麼了?有什麼不滿嗎?」飛來眉毛上揚瞪視著暉羅道。

「喔喔!?那兩個人…」

「是第二回合吧!?藤田想以不死之身反擊嗎?」

「那個…」

就在眾人又開始此起彼落的竊竊私語之時,嬌美甜膩的聲音突然傳來,暉羅轉頭一看,原來是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進來的性感女神,也是早上才被暉羅恰巧摸到胸部的班導師春日陽子。

被暉羅眼神一盯的陽子,不自覺得立刻雙手護衛在胸前,然後有些害怕的強作笑容說道:「那個…上課了,所以…請回到座位上坐好…好嗎?」

啊…都忘了是上課時間…說起來剛剛進教室時鐘聲就已經響了嘛…

不過看到陽子那誇張的反應,以及好像快哭出來的笑容,暉羅只能一邊在心中流著血淚,一邊乖乖拉開椅子坐下。
        
**********************************

「總覺得今天好累,大概是因為被那惡婆娘害慘了吧。」

終於撐到了放學回家,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整天下來,班上的氣氛都十分詭異,與其說是沉重的低氣壓,不如說是像處在異次元空間般。

當然,若要暉羅猜測原因,會直接猜測這是因為自己和飛來在同一個班上的原因,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自己在早上與飛來轟轟烈烈的對決,已經傳到校園內的各個角落,雖然過程中自己只是單方面的被揍,但藉由從三樓跳窗的事件,以及各種謠言的幫助,最後還是成就了自己不死之身的傳說,也讓自己成功的登上一年級第二把交椅。

放下手邊剛去市區買進的民生補給物資,一邊右手輕敲著自己的背部的暉羅,活像是個年齡已長的老人一般,遲緩的掏出鑰匙打開公寓住所的房門。

暉羅所住的公寓是面朝西邊的三層樓獨棟建築,每一層樓均有四間1LDK的公寓房間,在走廊通道的另一側是一道矮牆,由於公寓座落在山坡上,因此可以趴在矮牆上欣賞美麗的夕陽。

「雖然房東太太說過可以看到很美的夕陽與風景,所以才多收了一點租金,但夕陽的光線還真是刺眼啊。」

住在三樓的暉羅沒有直接進到已經打開房門的房間,而是轉身一手遮著陽光,一邊看著矮牆外的夕陽自言自語著。

不過房東太太也的確沒有騙暉羅,此時山坡下的市區街道在夕陽的照射下顯得閃閃發亮,整個城市都被染上了金黃色的光暈,對平常人而言,這確實是一幅不可多得的美景,只不過暉羅對於風景之類的美感知性過低,因此只能大約覺得還算不壞,但並沒有太多的感動。

咦---

突然間暉羅的視線焦點很快的被轉移開來,一名嬌小的女子不知何時出現在暉羅隔壁房間的房門前,只見那女子雙手將書包提在膝前,一動也不動的低頭面向房門站著。

是個女孩子啊…隔壁的住戶嗎?

被陽光照得瞇起眼睛的暉羅,依稀看到那女孩子隨風飄起的火紅長髮與裙角,尤其是金色陽光映照下的火紅長髮,在此刻就像是會躍動的美麗火燄一般,隨著自背後吹來的微風搖曳著。

火…火紅色的長髮…不…不會吧…!?

乍見火紅色長髮的暉羅著實的嚇了一跳,因為他今天實在已經受夠了某個擁有火紅色長髮的惡婆娘了。

冷靜一點啊,藤田暉羅,不要驚慌,這世界上沒有那麼湊巧的事,絕對沒有那麼湊巧的事,只是剛好擁有同樣髮色的美麗女孩而已,對,就是這樣!絕對不可能在班上都已經坐在旁邊了,結果居然連住的地方也要在旁邊!應該只是某個來找朋友的美麗女孩罷了,對,就是這樣吧!

不過暉羅對於自己的激勵瞬間就被巨大沉重的碰撞聲所擊潰了,因為那原本看起來文靜美麗的女孩,居然抬起她美麗白皙的右腿,一腳重重地踹向那鐵製的房間大門。

「哼!果然是很堅固的門啊。」

見到房門紋風不動,美麗的女孩只得收回自己右腿,然後輕吐出這句話。

這…這樣沒常識的行為,啊啊啊~除了她之外不會有其他人了,一定是她,一定是她了,像這個時候還是…

暉羅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將身體轉向自己的房門,跟著彎腰提起剛剛放在地上,裝滿著這個星期食物的大袋子。

很好,就這樣當作沒看見,趕緊進去房間內吧,哼,雖然不知道妳是來這邊做什麼的,不過我可不想再跟妳牽扯上任何關係,我們有交集的時光,就讓它只限於在學校的時候吧!啊…怎…怎麼回事…?現在從背後傳來的奇怪銳利氣息?難道…這就是傳說中,芒刺在背的感覺嗎!?

        
咕噜---
        
冷汗自額際間滑落到下巴處,正躡手躡腳想要進到自己房間內的暉羅吞了一下口水,他張大了雙眼,但卻不敢回頭,因為他正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後方恐怕有個介於人類與怪物之間的生物盯上他了。

碰咚---碰咚---碰咚---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心跳得越來越快,四周猶如陷入昏暗虛無的結界當中,失去了一切的聲音和溫度,就連剛剛美麗刺眼的夕陽,都無法將它金黃色的光輝射入這個結界當中,一時之間,除了自己的心跳聲與身後那令自己畏懼的怪物女孩外,暉羅感受不到任何外界的訊息。

「你不會是想要當作沒看到吧!」

自暉羅的背後傳來,平板語調的聲音,一下子就打破了這陣沉寂,不過卻讓暉羅不禁心跳漏了一拍。

「看到淑女正在苦惱時,你不懂得要主動上前幫忙嗎?」

什麼?淑女?她在開玩笑嗎?一個剛剛企圖把門踹開的人,是配得上淑女這個字詞的嗎?看來等等我非得好好查一下字典,不過話說回來,她剛剛的舉止跟想要破門而入的強盜有什麼分別呢?難道說…她真的是個強盜犯嗎!?

「這是你報恩的機會了。」

暉羅愕然了一下。

報恩?我有沒有聽錯?剛剛那句話是我後面的怪物女孩說出口的嗎?逼得我從三樓窗戶跳出,讓我被人當成變態,還有…還有…那些奪走我青春的種種事蹟…

越想越氣的暉羅額頭青筋浮出,然後僵著笑臉回頭說道:「什麼?我好像沒聽清楚?請問妳是要我報恩嗎?」

站在暉羅面前的飛來,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的抬頭挺胸看著暉羅並且輕點了一下頭,這舉動實在讓暉羅感到無法理解。

暉羅強忍著心中的怒意問道:「你是說逼我跳窗的恩情呢?還是害我被當成變態的恩情呢?」

飛來眉毛上揚著說道:「是早上救了你這隻可憐被欺負的狗的恩情,怎麼了?不過半天的時間,便忘了這個恩情了嗎?」

咦?這認真的表情…她一點都沒對我說的那些嘲諷語句有反應,不會吧?難道她不懂在這個世界上,做人應該要守的本份嗎?莫…莫非…她是外星人嗎!?好像也只有這樣才說得通了,不過這種設定就太離譜了吧?唉…看到她這個樣子,真是不知道該怎麼生氣,總覺得只是自己在氣自己而已…

在暉羅於內心中大叫的時候,飛來已經緩緩的走過暉羅的身邊,等到暉羅回過神時,飛來已經脫好鞋子踩在暉羅家中的地板上。

喂喂喂---居然這樣大搖大擺的入侵別人家中啊。

暉羅先是左手捂著臉並搖著頭,然後再是大聲喊道:「哎,妳怎麼隨便進到別人家中啊。」

飛來突然轉過身來,雙手環抱胸前,一臉不高興的瞪著暉羅。

暉羅將袋子提進家中後,一邊脫著鞋子一邊說道:「我說啊,妳至少要說明一下來意吧。」

「哼!」飛來冷哼了一聲,然後又轉身背向暉羅冷冷地說道:「反正只要讓我在這待個幾十分鐘,這麼簡單就讓你還清恩情,還真是讓你賺到了。」

唉…這傢伙啊…怎麼老是這麼目中無人的態度呢?太不近人情了吧?

暉羅看著眼前飛來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因為他突然感覺飛來或許就像孤傲的狼一般,對人跟對自己都十分嚴格,加上可能有些缺乏常識性的行為,所以才會讓人覺得她是個難以相處的怪人。        

「哦,還蠻一般的擺設嘛。」

走進客廳的飛來一邊環視著並且說道,其實客廳的擺設很簡單,一張寬大的茶色桌子旁放著一張看起來不錯的沙發椅,而那背對著門口的沙發椅,其對面是一臺看起來不是很新的電視機,在電視機上方後側的牆上,則是掛了一個多啦A夢卡通圖案的時鐘,可以讓人隨時注意到時間,除了沙發椅外,桌子的兩側也各放了兩個水藍色的座墊。

暉羅先是將袋子中需要冷藏的食物收到位於廚房門口邊的冰箱中,一邊則不時從廚房門口探出頭來,察看著飛來的情況,等到暉羅將買來的生活物資都整理好的時候,飛來已經大剌剌的躺在沙發椅上悠閒的看著電視。

「喂喂!妳可真是一個不懂得客氣的傢伙啊。」

剛走出廚房的暉羅一看到飛來正躺在沙發上看著電視,不禁大聲抱怨道。

不過飛來像是沒聽到一般,只是不停按著手中的選臺遙控器,隨著飛來每按一下,電視上的節目頻道也不停的變動著。

一直等不到飛來回話的暉羅,馬上便走到飛來身旁故作惡狠狠的表情說道:「不理人嗎?也好,妳再不理我的話我可就要趕人了。」

「嘖!」

飛來發出奇怪的聲音後便不甘不願的坐起身來說道:「我渴了,有果汁嗎?我要蘋果汁。」

「妳…妳這傢伙,我們之間的帳都還沒算清呢。」暉羅聽了馬上大聲說道:「妳還是快點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在這待上個幾十分鐘。」

飛來斜眼看了一下暉羅,然後像是賭氣一般,閉上眼睛小聲說道:「我忘了帶鑰匙出門。」

「什麼?」

「我說我忘了帶鑰匙出門!你這笨狗有意見嗎!」

不到兩句便大聲發飆的飛來,實實在在的嚇了暉羅一跳,不過暉羅大概也能理解,畢竟一隻孤高自賞的狼,大概是不大能容忍這樣子愚蠢的錯誤。
        
但是她居然也有正常人類迷糊犯錯這樣的一面啊…真是意外呢!雖然有點不可思議,不過…不過…外表的形狀來看,那的確是個普通美麗女孩子的樣子嘛。

「房東太太不是在一樓嗎?去找房東太太幫忙就好了嘛。」強忍著笑意的暉羅努力調整自己的音調,以免被飛來發現。

不過飛來似乎已經補捉到暉羅眼角的笑意,只得不甘心的生氣說道:「這我當然知道,不過事實上是她也正好出門了。」

「這樣啊,或許是去張羅晚餐的材料了吧。」暉羅假裝沒看到飛來生氣看過來的眼神,只是看向電視機上的時鐘,並且撫摸著下巴說道。

飛來作出迫不得已妥協的模樣說道:「所以我才說讓我待在這幾十分鐘就讓你還清恩情,這真是太便宜你了。」
        
「妳這傢伙還在說這個…算了,不過妳也可以在外面慢慢等的嘛,既然妳覺得這恩情還得太便宜的話。」暉羅故意挖苦著飛來高聲說道。

「因為剛好看到你這笨狗傻乎乎的對著夕陽,不知道在裝什麼氣氛,而且如果對你這隻笨狗抱以太高的期待也不對,估計你也沒辦法在其他事情上幫上忙,所以只好讓你做這麼簡單的事來還清恩情。」飛來露出銳利的眼神反擊著,也不知道這席話是真心的還是故意這麼說的。

「妳這傢伙…咦?妳要上哪去?」        

暉羅正要高聲反擊,不過飛來卻突然站起身來。

飛來逕自走到一扇門前,那門上掛的牌子是『TOILET』,伸出手正要扭轉手把打開門的飛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事,跟著回頭以雪女般的無情眼神盯著暉羅說道:「敢偷看的話…就殺了你!」

聽了險些沒跌倒的暉羅沒好氣的說道:「妳到底是把我當成什麼人啊!」

正要關上門的飛來隔著木門只露出半張漂亮的臉蛋說道:「一隻工口狗。」

「妳…」
        
「還有,蘋果汁,我剛剛說過我口渴了。」

關上門前的飛來在暉羅還沒來得及反擊前,再一次叮嚀著暉羅,跟著就將廁所的門給鎖上。

「果然是不懂客氣的傢伙,不過我去哪生來蘋果汁啊!我又不喜歡喝那種果汁。」搔了搔後腦梢的暉羅一邊抱怨著一邊走向廚房。

等等,該不會她急著進來的原因是…哈哈!原來如此啊,原來是因為急著上廁所,所以才二話不說的走進我家啊…那剛剛還裝模作樣那麼久,看來是個自尊心很高的傢伙呢。

暉羅探出頭看了廁所的方向一眼後,便轉身打開冰箱,察看冰箱中有哪些飲料。

嗯嗯嗯…記得剛剛好像有買紅茶,也有無糖的綠茶,隨便挑一個好了…诶…糟了!剛剛…剛剛一時沒有發現,她該不會是住在隔壁吧!?

先開始努力整理腦中剛剛所得到的資訊!雖然她沒常識的行為很多,但理論上也不至於莫名其妙去踹別人家的門吧…啊…當然也是不可以排除這種可能性,姑且不論這點,可以確定的是她至少是這邊的住戶,所以才會也知道房東在一樓…絕望啦…我對這戲弄我命運的世界絕望啦!

暉羅露出對人生絕望的神情看向廁所的方向,最不希望而且最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居然發生了…

**********************************

「天空掉下來了!」

沉寂的客廳當中只有電視動畫的聲音在迴響著,時間是晚上8:00,原本說只待幾十分鐘的飛來,正高興看著私自從電視機下方櫃子中翻出的動畫DVD,至於暉羅,則是依然保持絕望的神情。

還殘餘著蕃茄醬與一些義大利麵的空盤子散落在茶色的大桌上,由於房東太太遲遲還沒回來,加上時間已經很晚了的關係,暉羅只能大方的請飛來吃一頓晚餐,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總不能自己一個人自顧自的吃著晚餐,卻讓飛來一個人在旁邊看自己吃,即使是再怎麼恨她到牙癢癢的,暉羅還是自認為那是作人該有的常識行為。

恰啦---

飛來雙手輕搖著手中裝有紅茶與冰塊的玻璃杯,一邊則對著暉羅問道:「怎麼這副神情啊?打從我自廁所出來開始,你就一直是這個樣子了。」

「啊啊…妳叫我嗎…哦…對,是該收拾收拾了…」暉羅稍微回神了一下,不過隨即又有如行屍走肉般的開始整理起桌子上的空盤子。

飛來看了看暉羅怪異的舉止後,便將手中的玻璃杯放在桌上,接著再像一隻貓咪一樣靈巧地爬到正在整理桌面的暉羅身邊,並且伸起兩隻雪白的小手…

啪!

「喂!妳幹麻打人啊!」
        
暉羅放下本來拿著的空盤子,雙手捂著已經紅通通的雙頰大喊著,因為剛剛飛來居然兩手手掌同時用力拍擊了暉羅的左右臉頰。

「醒了嗎?」

飛來大大的眼睛注視著暉羅的雙眼,雖然是一樣冰冷的眼神,但至少沒有以往那種奇怪的輕視或隔閡感。

「妳…到底在想什麼啊。」暉羅沒好氣的說道。

飛來輕巧地爬回剛剛坐著的座墊上,然後拿起剛剛放在桌上的玻璃杯說道:「看你一副失神的樣子,便幫你打氣囉,就當是晚餐的回報吧。」

這…這傢伙該不會是笨蛋吧…?什麼叫晚餐的回報?而且哪有人這樣幫人打氣的,好吧,退一百步來說好了,好像有運動社團是這樣子打氣的吧…但有必要用這麼激進的方式嗎!?罷了罷了,再怎麼消沉與抗議也沒有用…唉…

似乎已然認命的暉羅搖了搖頭,重新拿起那些髒盤子與叉子到廚房的洗碗槽,先將盤子浸到裝有清水的水盆中,然後掄起袖子,準備開始清洗這些餐具。

「對了,我表姐說她跟大學時的同學去唱KTV了,所以會很晚回來。」

原本看著電視動畫的飛來突然轉過頭來對暉羅喊了一聲,接著便又轉頭回去繼續看著動畫。

「咦?妳表姐是…?」正清洗著盤子的暉羅頭也不回的直接高聲說道:「妳表姐我又不認識,跟我說這個幹麻?」

「我表姐是這的房東。」飛來一邊看著電視一邊回答。

「嗯…這樣啊。」仍是埋頭清洗著餐具的暉羅像是直覺反應的應答著,不過一會兒後他驚訝的轉頭道:「诶!妳表姐是房東,所以說…」
        
「我先提醒你這隻笨狗,因為我表姐還很年輕,雖然看似有一些傻大姐的個性,但你如果叫她叫得很老的樣子,她可是會多收很多房租的。」

「啊啊…原來如此啊…難怪…」

暉羅垂頭喪氣的繼續洗著碗,因為他的確覺得房租有點貴,雖然說1LDK的房間本就不便宜,但最主要的原因,恐怕就是自己第一次見面便很親切的叫著『房東太太』的關係吧…

早知道是這樣,就應該叫房東大姐,或者是房東小姐,甚至是叫大姐姐就好,不知道明天開始這麼叫的話,她會不會退還我一些租金呢?

想是這麼想,這當然是不可能的,把洗好的盤子放在烘碗機後的暉羅便拿著抹步走出廚房,開始擦拭著桌子。

「說起來妳是什麼時候跟妳表姐聯絡到的?」一邊擦著桌子的暉羅突然問道。
        
飛來頭也不回的回答道:「剛上廁所時順便用手機問了,啊,這集結束了啊。」

看到飛來又爬去電視機旁找尋下一集的模樣,暉羅不禁又覺得飛來此時像一隻在翻找著食物的貓,看來眼前的這個女孩真的是很多變啊,有時是神經質的小型犬,有時是孤傲的狼,有時是可愛的貓咪…

「喂!你在看哪啊!」

飛來不悅的聲音打斷了暉羅的沉思,只見本來跪趴著找動畫DVD的飛來,不知何時一隻手緊壓著大腿後側的裙子,並且側轉著頭以非常不爽的神情看向暉羅。

「沒有啊。」

暉羅紅著臉連忙說道,雖然他承認剛剛的視角似乎有些失禮,但他因為一直在想事情,也沒有專心去看。
        
「哼!工口狗。」

飛來不屑的冷哼著,然後便坐起身來,不再以剛才那麼沒有防備的姿勢來找動畫DVD。

「我說啊,別工口狗工口狗的一直叫。」暉羅頓了頓後繼續說道:「我對妳才沒興趣呢,而且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她可是妳比不上的溫柔女孩呢。」

「哦。」

飛來像是沒放在心上一樣的隨便應了一聲,仍是繼續找著動畫DVD。

「而且…那個人也喜歡著我,為了和她的約定,我才一個人來這唸書的…」

不知為什麼,看到飛來如此反應的暉羅,突然有些很不服氣的感覺,於是決定將所有的事說出來,不過…果然是讓人害羞的事,所以暉羅突然像是個少女說起自己最害羞的事,聲音突然變得很小,語調也突然變得很溫柔。

「哦~」

與剛剛隨便回應的情況不同,這次是拉長音的,只見到飛來停止手邊找著動畫DVD的動作,半瞇著眼睛,以相當懷疑的眼神看著暉羅。
        
「妳…妳這是什麼眼神啊!不相信我說的話嗎!?」暉羅指著飛來說道。

「好吧,退一百步來說,我可以勉強相信你。」雖然飛來話是這麼說,但那懷疑的眼神卻仍沒有改變。        

暉羅自然看在眼底,於是不悅地說道:「妳的眼神根本還是很懷疑我啊。」
        
「因為你跟我抱怨過,中學時除了一些怪人外,根本沒人理你啊。」飛來一下就點出了重點。

「還不是妳害的!」暉羅不服氣了先抱怨了一下,接著隨即解釋道:「我跟她是青梅竹馬,雖然她小學三年級時就搬家了,不過我們當時已經約定好了…喂喂喂,妳那是什麼嘲笑的眼神,啊…居然無視於我嗎!」

飛來一聽到是小學三年級的約定後,先是一個感到好笑的眼神,之後便又開始繼續手邊找尋動畫DVD的工作。
        
「都過了那麼久的時間了,我想你喜歡的人也不一定會記得約定吧。」飛來用懶得理暉羅的語氣沒好氣說著。

「怎…怎麼會…」

被飛來一說的暉羅,開始動搖了起來,其實他也有想過這問題,只是每次都沒有深入去想,或許是單純的信賴,但又或許是害怕受傷。
        
我當然知道…我知道小時候作的約定會成真,通常是太天真的想法,但是…但是…我卻還是想要堅定不移的去信任她,即使大家都說,那是只有童話故事中才有可能實現的約定。

「真是麻煩的狗,這樣子就又失去鬥志了啊。」

將找到的動畫DVD放進DVD播放器的飛來,低聲的唸了一句,便又爬回自己剛才坐的座墊上,繼續欣賞著動畫。

「不過妳表姐也真是的,居然知道自己的表妹被鎖在門外,也不趕緊回來。」像是要轉移自己注意力的暉羅,突然提起了另一個符合眼前情況的話題。        

「因為我跟她說了,我現在待在你這邊。」

「什麼嘛…放任自己表妹跟一個男人獨處一室,若妳父母知道的話,一定會因為擔心而唸妳表姐幾句吧。」暉羅以開玩笑的口氣抱怨道:「該不會因此又把我給捲入,害我被妳老爸揍吧,妳最擅長的似乎是為我找來麻煩呢。」

「那你可以安心了,我父母他們都在天國。」

「…」

啞口無言的暉羅看著飛來因為動畫而笑出來的表情,雖然看起來飛來一點也沒有悲傷的感覺,但是…

我…我是不是找錯話題了…剛剛的話…是真的嗎?但也沒有人會拿這個來開玩笑吧…即使是那麼沒常識的她…不,正是因為她沒常識,所以她會有話直說,也因此…一定不會是開玩笑的吧…?本來…只是想開個玩笑轉移注意力,但是現在…

罪惡感突然襲上胸口,啃噬著暉羅的良心,讓暉羅有種說不出來,但胸口悶悶的感覺。

現在時間是晚上9:00,但是客廳的氣氛又回到了一個小時前那般沉寂,除了電視動畫傳出來的聲音外,再也沒有任何人與人的交談聲。

[ 本帖最后由 smangel 于 2008-5-24 05:19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8-5-24 04:1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話 誤會、痛苦、受傷

「櫻!我依照約定,考上這所高中了。」

暉羅在校門口揮著雙手,向著一名銀髮女子大聲說道。

銀髮女子帶著淺淺的笑容說道:「真的嗎?真好,從今以後我們又可以在一起了。」

「是啊…但…妳現在摟著的那個人是…?」暉羅有些尷尬的指著正站在銀髮女子身旁的一名高大男子,稍微定神一看,那不是入學那天早上向自己勒索的不良學生嗎?他怎麼這麼快就出院了,難道那間醫院的院長是一隻瞇瞇眼的白色肥貓嗎?

「一直都沒有機會告訴你呢,其實呢…中學時呀,他跟我告白了,所以我現在正在跟他交往唷,暉羅你會祝福我們吧。」

只見銀髮女子緊緊摟著那高大男子的右手,然後很高興的說著。

「咦!?」

暉羅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但那高大男子卻一副很為難的表情說道:「原來你是櫻的『朋友』啊,早說嘛…如果知道你是櫻的『青梅竹馬』,就不會對你動粗了嘛。」

銀髮女子也面帶笑容說道:「肯定這是暉羅的溫柔,不想讓你吃醋吧,我和暉羅『只是青梅竹馬』的身份,所以你不可以介意唷。」

高大男子大聲笑道:「『只是青梅竹馬』,我哪會介意呢。」

啊啊啊…不要再說只是青梅竹馬或是朋友了!果然小學時的約定早已完全被拋諸腦後了!

早晨的晨曦透過窗戶映照在暉羅的臉上,感受到強光的照射,暉羅不自覺的醒了過來。

原來是夢啊…不!好在是夢啊…

坐起身的暉羅迷迷糊糊的看著自己左手邊的窗戶,接著伸了一個懶腰後,便拿起床頭的鬧鐘。

嗯…7:00啊…說早不早,說晚不晚的時間,到學校的路程是15到20分鐘,然後是刷牙洗臉要花的時間,還有換衣服的時間,以及吃早餐的時間…不…還得先作好早餐…還有…

嘶---嘶---

想著想著的暉羅,不自覺得又倒了下去開始打起呼來,看起來是又睡著了,但是因為再度夢到剛剛的惡夢,暉羅很快又再次擁被醒來…

**********************************
        
呵啊~

眼角流著眼淚,打著大大呵欠的暉羅,明顯是睡眠不足,或許這都得怪現在也正在隔壁位置上打瞌睡的飛來吧。

本來說只待幾十分鐘的飛來,昨晚一直待到凌晨一點,然後才被她唱完KTV後心情非常愉快的表姐給領走,也因此,暉羅被強迫跟著一起熬夜到凌晨一點,不過這倒不要緊,最要命的是那尷尬的沉默,雖然暉羅那個玩笑並沒有惡意,而且飛來似乎也沒有什麼反應,但是暉羅總覺得很愧對飛來,一整個晚上,只能放任飛來自顧自的看著動畫,或者偶爾幫飛來倒倒飲料。

「嘶…」

綿長柔和的呼吸聲傳進暉羅的耳中,暉羅轉頭一看,剛剛還極力與睡魔對抗的飛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徹底大敗,現在已經倒趴在桌上睡著了,看著她面向自己這邊的沉靜睡臉,會讓暉羅不自覺得拿童話故事中的睡美人來相比較。

哎…已經倒了嗎…?雖然我承認古文課是很好睡的課,但光明正大的趴著睡還是不太好吧…不過…真沒想到她有那樣的身世,希望昨天我的話真的沒有刺痛她的傷口…

說起來她好像說過,失去家裡溫暖的小孩很容易變壞,看她現在的性格頗為扭曲,那該不會是她自己的親身經驗吧?話又說回來,如果我的中學生活是被她轉嫁而來的修羅之道,那她就是真正去踩過那修羅之道的人了…

想到這邊,暉羅不禁以責怪自己的心情看向已經直接光明正大趴在桌上睡覺的飛來,暉羅深深覺得自己應該多包容一下飛來才對,因為自己似乎總是把自己當作受害者一般,不斷地嚷嚷著和抱怨著,說起來自己根本沒有去了解飛來,而昨天的一些事情…不論挨揍或被當成變態,也是自己在誤會飛來的前提下才會發生的,其實如果自己能夠更坦然些去面對及了解飛來,那些事情或許都可以避免吧…?

反倒是自己,或許才是在搞砸她的高中生活也說不定…因為和自己發生那些事情,所以大家都不把她當作普通的女孩子來看了,若不發生那些事情,以飛來美麗的外貌,恐怕入學第一天就會被情書塞爆鞋櫃吧…?

那麼…她在聽到我的抱怨時,又是以怎樣的心情去面對或回想她自己的過往呢?是不是也會覺得很無辜,因為她也不是有心要害我的吧…

「工口狗…!」

突然飛來的聲音小聲傳來,暉羅略一回神,不知何時,本來睡著的飛來,居然張大眼睛看著暉羅,根據暉羅的感覺,那是有點生氣的眼神…

**********************************
        
「太噁心了吧,果然是工口狗,居然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的睡相。」

飛來站在暉羅的位子旁邊,十分不滿的左手插腰,右手一直拍著暉羅的桌子,那響起的沉悶拍擊聲,馬上吸引班上同學們的注意。

暉羅有些臉紅,不過這次自己也是在想事情,所以根本沒有十分注意去看飛來的睡相,因此極力的撇清道:「就跟妳說了,我只是剛好望向右邊想事情,哪是在看妳的睡相。」

「用噁心的眼神想事情嗎?」

飛來將頭別向左下方先「呸呸呸」的幾聲,接著悶哼道:「我先警告你這隻狗,昨晚的事就算了,你當作沒那一回事就可以了。」
        
果然被她發覺了啊…也是,自從昨晚她說那句話後,自己就開始變得沉默與陰鬱,但是,自己真的有些不能原諒自己,畢竟自己拿了她再也見不到的父母開玩笑,即使那是無心的…

隨著自己思考得越多,暉羅的表情更加落寞。

完全看在眼裡的飛來,自然有些受不了,正如暉羅所猜測的,飛來有一顆孤傲的心,是一匹孤傲的狼,所以完全不能接受暉羅的同情。

這隻狗到底在想什麼啊?退個一百步,一千步,一萬步都好,這明明是我自己的事,他是在陰鬱什麼啊?所以我才討厭這種軟弱的爛好人嘛…無謂的同情,我現在真的覺得沒什麼,但為什麼硬要以為我很難過呢?好像我不難過就不行的樣子,難道我真的非得難過嗎?其實只要別太用心去想,便都沒有事嘛…為什麼就一定要逼我去想,讓我去回憶冰冷的痛苦呢?

「可是我仍然覺得很抱歉,所以如果妳…」

「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

在暉羅還要再說些什麼時,已經聽夠暉羅說抱歉飛來,不耐煩的程度已經到了極限,馬上拍桌大怒喊道,畢竟暉羅是從昨天就開始一直抱有歉意的同情模樣。

「哼!濫情的狗,那麼同情我的話乾脆給我錢算了!」

飛來再次把頭別向右上方,一邊左手撥了一下火紅長髮,接著在拋下這句氣話後,便轉身回頭準備坐回位子上。

雖然飛來的意思是不需要被當成乞丐一般的憐憫,不過對暉羅來說,這句話卻是讓人感到非常愕然,因為他完全沒有想到飛來居然會說出這種氣話,於是又開始陷入自己的思考模式當中。

她剛剛說什麼?給她錢?意思是精神賠償費嗎…?雖然是很奇怪的理由,但是…如果這樣能讓她好過一點的話…

已經習慣飛來奇怪舉止的暉羅一想及此處,便不加思索地彎下腰打開抽屜中的書包,跟著拿出皮夾,開始探察裡面的金錢數目。
        
「你你…你…在幹麻!」

回頭看到暉羅真的拿出皮夾在數錢的模樣,飛來渾身不自然的顫抖起來。

「妳剛剛不是說如果同情妳的話…希望這能讓妳好過些…」
        
啪!

咦---?

這陣陣的刺痛感是…啊…

皮夾掉落在地上,暉羅捂著自己的右臉頰,呆看著眼前的麗人,對…已經淚水盈框的麗人,天宮飛來…

飛來保持著反手給暉羅一巴掌後的姿勢,左手緊抓著胸前的領巾,右手高懸在半空中,不停抽蓄著的瘦弱肩膀,緊緊咬住的嘴唇,以及一串又一串,因為被刺傷而開始滑落的淚珠…

飛來努力深吸了幾口氣,似乎想要讓自己停止哭泣,不過看起來是失敗了,眼淚仍是一發不可收拾的大量湧出…

像是退無可退並且受了重傷的狼想要覓地療傷一般,仍掛著兩行清淚的飛來露出一絲奇怪的笑容,彷彿是對自己宣誓自己一定會好起來,之後便很快拿起自己抽屜中的書包,快步離開教室。

「啊…妳…天…天宮…!」

見到飛來突然拿起書包快步離開教室,如夢初醒般的暉羅連忙站起身來想要追上去,但不知道是否是湊巧,暉羅才剛要起身,便被飛來剛剛快步離開時所踢開的椅子給絆倒。

天啊…我到底做了什麼!那個天宮飛來…居然被我傷成這樣…

我太自以為是了,以為自己什麼都懂,以為自己已經了解了天宮,結果…結果呢…可惡!我才是最不配當人!我才是最不懂作人基本的本份!只認識我兩天的天宮,雖然好像總是在激怒我,卻總能在我沮喪時幫我打起氣來,而我呢…而我呢…我總是暗中嘲笑天宮不懂得常識性的待人處事道理,卻一天到頭來怪罪天宮,傷害天宮…

暉羅趴在地上狠狠握住了雙拳,那種對自己深深的厭惡感,那種對自己深深的自責感,那種…無法言喻,想要挽回一切錯誤,卻無力能回天的感覺…全部都糾纏住暉羅的心。

啊---

意外發現自己左手手背上的一滴水珠,但暉羅知道那是什麼…

可惡---我到底是---

彷彿不想忘記飛來剛剛痛苦卻又要倔強帶著笑容的神情,彷彿想把那淚珠完全融入自己的體內來感受飛來所受到的傷害,暉羅的右手緊緊握住左手的手背,就這樣趴在臂膀中,心中不停流出深感後悔與自責的眼淚…

「咦?他們是怎麼回事啊?」

「剛剛天宮同學好像要藤田同學把昨晚的事忘掉…」

「不過剛剛藤田同學不是拿出錢出來?」

「哎唷!你們還看不明白嗎?看來就是那樣了吧…昨天白天慘敗給天宮的藤田,在昨晚我們不知道的時候,強行征服了天宮的身體了吧!」

「诶!怎麼會!」

「哼!不過看起來天宮也不是願意的,所以才會說要拿錢來擺平,哼,大人的世界是以金錢作為勝負的力量啊…」

「也是,他們本就不是一般人嘛!一年級的第一把交椅和第二把交椅居然…哈!真有趣!想必最後一定是價錢談不攏才會變成這局面吧!」

是誰---是誰在那幸災樂禍---

悔辱我就算了,但是,不管如何,惟獨不能悔辱天宮,不能再因為我的愚蠢讓天宮受傷了,絕對不能!

暉羅緩緩的站起身來,銳利的眼神環掃了教室一圈,此時的暉羅抱著即使自己打不過對方,也要讓對方付出一定的代價的心情,準備找出剛剛悔辱飛來的那兩個人痛毆一頓。

「你們在胡說什麼啊!」

「骯髒的蛆蟲畢竟還是適合安靜一些呢…」

在暉羅還未找出到底是哪兩個人在幸災樂禍造謠時,教室的一角突然騷亂了起來,暉羅轉頭一看,只見兩名男同學正把另外兩名男同學打倒在地。

「愚蠢真是可怕的罪惡啊,不過啊!毀壞女孩子的清譽可是更不能原諒的罪行呢。」

其中一名男學生輕撥的額前的瀏海,右腳下則踩著一名男學生的腰部,讓那名男學生痛苦的哀嚎著。

暉羅依稀記得這個人的名字叫春日真一,由於是班上少數身材高大又外型俊逸的男同學,加上很受一年級女生喜歡,因此暉羅很容易就記得此人。

「既然是蛆蟲,就該保持安靜。」

另一名戴著黑框大眼鏡的男同學雖然沒有剛剛春日的身材高大,但一手便抓住另一名男同學的頭顱讓對方嚎叫求饒,而且還能游刃有餘般地用另一隻手輕推調整著鼻樑上的眼鏡,足見他的握力有多驚人。

對於這個人暉羅也能夠記得,因為他是本次入學考第一名榜首,據說許多明星學校都想爭取他入學的天才,高浦貴明,只不過暉羅不知道原來他的身體是這麼的強壯。

從春日與高浦的談話來看,他們兩人所打倒的人應該便是剛剛幸災樂禍的二人組,只不過暉羅還真沒想到,1-A班上的兩大名人居然出手幫忙自己。

「怎麼了?藤田同學,還不追出去嗎?」春日笑了一笑後便踢開原本踩在腳下的男同學,接著一眨右眼示意著暉羅。

「不過以天宮同學的腳程來看,恐怕早就跑遠了吧。」高浦鬆手放開已經瀕臨昏迷的男同學後說道。

暉羅不解的問道:「你們為什麼要幫我呢?畢竟我是…」

暉羅想說的是,自己明明是被大家視為不良學生中的不良學生,和自己扯在一起一定會對他們有一些輿論壓力,不過春日卻伸出右手搖著食指說道:「別問為什麼,一切都是為了仁義啊。」

啊---?

這傢伙到底是?雖然說很感謝他的幫忙,但他好像是一個怪人呢?

只見春日伸出的右手改以用力握拳,並且對著暉羅說道:「看好了!我這拳頭,這是我最自豪的地方,從來不會漏揍任何混蛋,忠於仁義之道。」

接著春日又左手一揮,筆直的指向高浦說道:「至於這傢伙的眼睛,可是不曾漏看任何扭曲事實的行為,所以這傢伙寫是非題最厲害了。」

說罷的春日高舉雙手說道:「中學時大家都叫我們,香辛料的賢狼,他是賢,我是狼。」

這…

這傢伙…果然是…不正常到極點的怪人!

暉羅雖然很想對眼前春日的談話大笑,但無論如何,卻沒有任何能夠笑出來的心情,他自己也很明白,因為他正擔心著飛來的情況。

「你再脫線下去的話,女性支持者會變少喔。」

高浦推了一下眼鏡向暉羅繼續說道:「至於你,雖然已經有點為時已晚,還是快點追上去吧。」

暉羅聞言點頭,不過卻雙腳佇立在原地,因為他不知道該往哪裡尋找飛來。

以高浦的聰明才智,自然看得出暉羅的為難之處,於是指著暉羅說道:「孤傲的狼在受傷時,會找一個能讓自己最安心的地方,獨自舔噬著傷口,如果你真的關心她,就去那個地方,自然會遇到她。」

「我知道了!」暉羅立即拿起書包向教室外衝去。

「唷,你這不是煽動他翹課嗎?」雙手抱在後腦的春日吹了聲口哨後說道:「下節可是英文課,陽子姐會生氣的呢。」

「她是你的堂姐,你自然會有辦法吧。」高浦微低著頭推了一下眼鏡,順便以這45度的角度凝視著眼前班上的其他人,然後低聲的徐徐說道:「至於我的工作,便是眼前的這些人了。」

**********************************

從學校衝出來的暉羅抓著書包快步的奔跑在下山的坡道上,此刻他的目標是自己所居住的三層樓獨棟公寓。

「最能夠感到安心的地方,一定是家裡吧!」

暉羅一邊奔跑著一邊大聲喊道,像是要多給自己一點激勵來跑得更快。

雖然如此,但當暉羅喘著氣來到飛來的公寓房間前,卻怎麼按門鈴也沒有人回應,即使暉羅使出不輸昨天飛來那樣沒有常識的行為,用手不斷的拍打公寓房間的鐵製大門產生巨大的吵雜聲,也是毫無回應,不過好在這間公寓都是租給學生,而且現在是上課時間,所以都沒有人在,不然暉羅肯定會被這邊的住戶報警抓去派出所問話吧。

可惡…不在家裡嗎…?也是,對天宮而言,沒有家人在的家,不過是另一個冰冷自我封閉的地方呢…那麼,房東太太那邊呢?

急急忙忙衝到一樓的暉羅跑到房東太太所在的公寓房間門前,不過暉羅接連按了幾次門鈴也都沒人回應,很明顯是房東太太又出門了。

哎---

在這緊要的關頭又出門了,但是…但是…啊啊啊…手機收在哪呢…?

暉羅急忙打開書包尋找著自己的手機,不一會兒已經拿出手機在尋找聯絡電話名單了。

「雖然沒有天宮的手機號碼,不過如果是房東太太的話,昨晚剛好有要到,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到底是在哪呢…」

暉羅快速的瀏覽名單,之後突然姆指按下撥號鍵。

快接啊---拜託---!

像是回應暉羅內心的焦急一般,手機很快的就接通了。

「喂~哪裡找呢?」

「那個…我是藤田暉羅,想要請問房東太太…啊,是想要請問房東姐姐一些事!」

「哈哈哈,今天很乖嘛!」電話那頭突然響起銀鈴似的嬌笑聲。

「那麼…藤田同學,說說是什麼事吧!」

「事情是這樣的…」

暉羅連忙將事情的因果交代清楚,包括飛來最後打了自己一巴掌這種羞於告人的事也不隱瞞的說出。

「原來如此,難怪你昨天神情怪怪的。」

沒想到房東太太也早就看出來自己的行徑,想必天宮與擺出那麼明顯神情的我在一起一整晚,一定也是感到十分不耐煩吧…也因此昨天她最後都不想講話了…原來如此啊。

「嘛…別太自責,不是有人說過嗎?這是因為年輕而犯下的錯誤,在感覺到疼痛的方向,一定會有出口。」

「那孩子很早以前就知道自己跟大家不一樣了,但正因為不想表現出跟大家不一樣,所以不喜歡去提那事情,不過呢…那孩子應該是蠻信任你的,才會說出來,不然的話,那孩子聽到人家提到自己父母的事,頂多是不說話而已。」

是嗎---也就是說---我辜負了天宮的信任---

「今天看在你叫我房東姐姐的份上,就告訴你一個好地方吧,你們的學校不是座落在這座山的最高處嗎?」

「學校後門那邊有一棟廢棄的社團大樓,雖然說是被列為老舊的危樓而禁止進入,但還是可以溜進去的,而且那邊頂樓的風景可是相當漂亮的呢。」

「咦?那意思說…意思說天宮同學會是…」

「嘛…這我就不知道了。」

「謝謝房東姐姐!我先掛了!」

**********************************

巨大六層樓高的木造建築看來已是年久失修,十分的破舊,只是大門前石塊鋪設而成的道路,便可以看到許多從石縫中長出的雜草,再往前進一點,可以看到黃色帶子拉起的警戒線與粗大如嬰兒手臂般的鎖鍊將大門給封閉著,一個已經有點生鏽的鎖頭則是緊緊扣在上面。

「好像每間學校都有這種類似的地方呢?」

暉羅自言自語的探索著廢棄社團大樓的周遭,企圖找到入口進到裡邊。

既然房東太太都說可以溜進去了,那就一定是有入口吧…這麼看來…

找了一會兒,暉羅相中了大樓一側的走廊,因為那走廊邊的木窗玻璃已經全部都破裂碎光,正是一個不錯的入口選擇,於是暉羅馬上快步的跑上前去。

看起來比想像中的還簡單爬過去呢---啊---痛---

碰!

就在暉羅快要爬過窗口的時候,一不留神被木窗邊突出的玻璃破片給劃了一下,刺痛下的暉羅,就這麼滾進了走廊上。

望向被劃破褲子的左腳大腿,一道長達4~5公分的切割型傷口正噗噗噗的冒出鮮血,雖然不知道傷口深不深,不過對於行動走路應該沒有大礙,只是走起路來會相當疼痛。

「算了,腳只是裝飾品,這麼想就可以了。」暉羅咬緊牙關低聲的嘶吼著。

廢棄大樓的內部格局與現在暉羅在上課的校舍極為相似,都是在校舍正中央處有一個通往各層樓的環狀階梯,因此暉羅很容易的就摸索到通往頂樓的道路。

越過最後一段階梯前方寫著『禁止進入』字樣的黃色帶子,帶著沉重疼痛的步伐跑上最後的十幾階階梯,最後使力推開一扇不算厚重但已鏽澤斑斑的鐵門…好不容易,那火紅色長髮及腰的嬌小背影終於映入了暉羅的眼廉之中。

「天宮~!」

一到達頂樓天台的暉羅便大聲的高喊著,刺眼的陽光讓暉羅不得不舉起右手擋住其直接射入眼睛。

「怎…怎麼會…」

原本正趴在矮牆上看著遠方的飛來猛然回過頭來,從那圓睜可愛的雙眼,以及有如金魚般一張一合卻說不太出話的紅唇,可以看出暉羅出現在此處所對她造成的震撼。

飛來呆愣地直盯著暉羅並且深感不可思議地說道:「你怎麼知道這裡…」

「呼啊哈…呼啊哈…呼啊哈…」

暉羅仍喘著氣,畢竟從學校跑回家,之後又跑回學校並且還爬上這六層樓高的天台,若不是憑著一股自責感所驅使著的毅力,暉羅也無法想像自己有這麼好的體力。

過了一會兒,稍微理順呼吸的暉羅微拖著左腿走到飛來左手邊,然後望向剛才飛來俯瞰著的風景。

萬里無雲的好天氣,藍藍的天空與遠方碧綠色的海洋相連在一起,這樣的景色給人一種海闊天空的感覺,加上不時從遠方吹來,帶有著微微鹹味的涼涼海風,可以一舒胸口中沉積的悶氣。

「真是清爽的海風,原來如此,難怪房東太太說這裡是好地方。」

暉羅閉上雙眼深吸了一口氣,感受著海風吹向自己臉龐的涼快感覺。

「嘖!原來是表姐啊,真是多管閒事…」

飛來一邊發出怪聲一邊低聲說著,然後又以戒備的神情看向暉羅冷冷說道:「為什麼…你還來這做什麼。」

暉羅轉頭望著飛來的臉龐,雖然已經沒在哭泣了,但微微紅腫的眼睛告訴了暉羅剛剛飛來一定是痛哭過,而那因緊咬過而滲出血跡的嘴唇,顯示出飛來曾經多麼不甘心地想要制止眼淚流出。

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如果自己沒有那樣子傷害她的話…

暉羅先是低頭不語,因為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在一會兒的沉默之後,才笨拙地開口問道:「妳…為什麼信任我…?會告訴我那件事…?」

「沒什麼,那只是晚餐恩情的其中一點回報而已。」

飛來再看了一下暉羅後,便轉頭繼續看向遠方的景色。

「對不起…」

「啊?你又想同情我,又要給我錢了嗎?」

飛來轉頭高揚著眉毛以嘲諷的口氣說著,看來這對她傷得很深。

「不是的…」

暉羅抬頭仰望著天空說道:「雖然是才認識第二天,但很不可思議的,發生了很多事情。」

「當中很多的事,都是我在鬧彆扭地將自己當作是受害者,總是想著為什麼我這麼倒楣,為什麼我就得遇到這種事,然後就開始找著無數別人不對或是命運捉弄的理由,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我沒有勇氣去承擔與面對,就像中學那樣,一邊享受著中學時不容易被人欺負與種種的特權,卻又一邊在不高興大家對自己的誤會與敬而遠之…其實,如果我願意去好好解釋,總是會有信任我的人吧?」

「之後…我遇上了妳,因為妳的直來直往,妳的不虛偽做作,讓我在遇到麻煩或不愉快時,可以找到很多責怪妳的藉口,把責任推在妳身上,但實際上,那都是因為我從不去了解妳才發生的問題,但我還是繼續以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才是正確的。」

「這麼說或許很怪,那時的我,是將我心中所想像的天宮,套入在現實中活生生的天宮身上,以為自己所想的,也是天宮所想,以為自己所感覺到的,也是天宮所感覺到的,卻忘了我與天宮不同,我們是不同的個體,我們的思念並不是對等的,真正的天宮,有著天宮自己的喜怒哀樂與想法。」

一口氣說到這邊的暉羅,突然轉身向著飛來,然後噗通的一聲跪了下去,接著額頭緊貼著地板說道:「所以,對不起!請原諒我!請再給我一次機會去了解妳!」

「笨…笨蛋!」

飛來見狀,少見的紅著臉並慌著手腳道:「你在幹嘛啊!而且你知道你說那話的意思嗎!」

「啊!我的意思並不是要交往的意思…噗嘔…!」

連忙抬起頭搖手解釋著的暉羅突然被飛來狠狠揍了一拳,於是連忙撫摸著自己左臉頰,一邊用舌頭確認臼齒是不是有點鬆動了。

「我當然知道。」

飛來沒好氣的冷冷說道:「所以你最好以後不要再說那種會讓人誤會的話。」

頓了一頓後,飛來又別過頭繼續說道:「剛剛那一拳是表示原諒你的意思,這樣一來就扯平了,所以你不必在那跪著磕頭了。」

「啊…謝…謝謝妳。」暉羅像是鬆了一口氣的說道。

「你…你會負起責任吧?」

飛來突然說出這句話,讓暉羅一時之間嚇了一跳,只見飛來並不是看著暉羅,而是望著遠方說道:「退一百步來說,我可能也有點自私了,什麼都不告訴你這隻笨狗,卻又要你每次都猜對,果然是太不切實際的期望了。」

不知道為什麼,此刻被飛來叫著笨狗的暉羅並沒有以往那種刺耳感覺,相反的,反倒是有些高興,或許是自己很高興飛來終於恢復成那個有精神活力的飛來吧?

「我啊…很久以前就體會到自己與大家的不同,與家人一起吃飯,一起看電視,一起聊天,一起歡笑,大家覺得很普通的事情,覺得唾手可得的事情,我都沒辦法去擁有。」飛來喃喃的說道。

「『妳的父母親在一次意外中前往天國去了』,那時候我才小學一年級而已,並不是很了解大人們跟我說這句話的意思,直到後來長大了,才發現我的生活中,已經徹底失去了一些不可能得到的事物。」

「體會到自己和大家不一樣,但卻不想讓別人知道,不希望人家覺得我跟大家不同而對我有其他的眼光,但是…只要相處起來,最後大家還是都會知道,開始同情我,既然如此,倒不如一開始大家都保持距離,這樣子大家彼此都不會去了解太多彼此不想讓對方知道的事情呢。」

「同時…我也曾想過…既然我失去了一些別人有的東西,那我可不可以擁有一些別人沒有的東西呢?在這個想法下,我作了很多很多大家不能理解的事,所以你中學時的生活也因此發生變化吧。」

「剛遇上你這隻笨狗時,你一開始的懦弱,說真的,我真的很看不過去,但是呢…你卻不像其他人一般那麼怕我,而且也不像那些刻意迎合想要接近我的人,只是為了我的外表,你不高興時就會直接唸我,直接抱怨,雖然很吵,但我也很久沒有這種跟人好好互動的感覺了。」

「想著這樣的你,會不會跟其他人不同,因此才不知不覺透露出這個不想被人知道的事,不過呢…明明沒有父母的人在這世界上很多,可是居然連你也不例外的擺出那副同情的神情,硬要我承認我很自卑寂寞這件事,我當時真的想把椅子摔在你這笨狗的頭上,但我也想過要原諒你,不要讓你太自責,只是你這隻笨狗,居然把我為了給你臺階下的話當真。」

「嘛…說起來,那一瞬間我有著被背叛的感覺,不懂你到底是把我當作什麼樣的女人了,是拿沒有父母這點來騙取同情賺取金錢的騙子嗎?所以我才會不自覺得打了你一巴掌吧。」

暉羅有些不好意思的輕摸著自己被打那巴掌的右臉頰,一陣子之後突然問道:「那麼妳那時的眼淚是…?」

「或許…除了被背叛的期待落空感覺外,我真的被你這笨狗害得…想起希望有家人的感覺吧?很久沒這種感覺了,所以我才會跑到這來,以前只要我想起父母的事而悶悶不樂時,表姐總是會帶我來這散心呢。」飛來閉著雙眼點頭回答道。

難怪房東太太會知道這個地方啊…原來一開始便是房東太太帶天宮到這邊來的啊。

「看著眼前的天空和海洋,還有市區中很多很多的人,就會突然想起『啊!這世界上也有很多人跟我一樣,甚至一個親人都沒有,也沒人關心的人存在呢!』」飛來對著眼前的景色高舉雙手說道。

終於全部理解的暉羅點了點頭,沒看過飛來講過這麼多的話,但今天飛來為了自己卻講了這麼多關於她自己的私事與心事,這讓暉羅相當感動,不過飛來的溫柔也只是片刻之間的虛像了,很快的暉羅就認知到這個事實。

「所以說,知道這麼多事情後的你,真的會負責嗎?」飛來轉身看著暉羅說道。

暉羅笨拙的點了點頭說道:「我不是才說過要再一次好好了解天宮妳啊。」

「不是說過別再說那種容易讓人誤會的話嗎!」飛來別過頭去冷冷的說道:「既然你已經知道那麼多了,我就允許你這隻狗叫我飛來好了。」

暉羅連忙說道:「那妳也直接叫我的名字好了。」

飛來聽了眉毛上揚,一臉非常不高興的模樣,只見飛來左手插在腰間,右手食指直指著暉羅的鼻頭冷哼道:「你這隻笨狗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啊!」

「咦?誤會了什麼?你不是讓我直接叫妳的名字…所以…」暉羅指著自己的胸口說道。

「我只會叫你狗而已,因為對我而言,你只是一隻笨狗、一隻工口狗。」飛來雙手環抱胸前大聲地宣告道:「而我讓你叫我的名字,只是因為把你從路邊野狗的身份,正式歸類為我的家犬啊!」

路邊野狗…還有…家犬…這…這傢伙,剛剛還一副好像變得很好相處的樣子了,怎麼才一會兒的功夫,就變得這麼趾高氣昂,不可一世的模樣啊…唉…頭好暈,居然會以為這傢伙是溫柔的女孩子,看來我真的是隻笨狗吧…

「你還要跪到什麼時候!不必再跪著了,起來吧。」

在暉羅苦笑的同時,飛來又是不悅的說道:「雖然你已經成為我的家犬了,但其實離合格條件還很遠,光是這樣低聲下氣跪著的懦弱模樣,就已經不及格了!」

是是是…我起來就是了…先依著她吧,畢竟今天讓她哭得這麼傷心,咦?奇怪,怎麼覺得好像有一直使不上力的感覺呢…?不…不好!

正想要站起身來的暉羅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身體晃了一晃,全靠左手撐著矮牆才不至於倒下。

「你怎麼了?是跪太久所以腳麻了嗎?咦…這是…血…?」

飛來皺著眉頭看向暉羅的左腳邊,只見暉羅左大腿的褲子都變得溼溼黏黏的,而剛剛跪著的地方,明顯留下了一灘殷紅色的液體。

難怪覺得頭好暈,原來如此啊…

暉羅右手輕按著自己的太陽穴苦笑道:「爬窗戶進來時有點被玻璃破片劃到了…不過從剛才就一直覺得傷口已經只是麻麻的,想說沒有事情的…沒想到…」

「笨…笨蛋,你在想什麼啊!側門一推就開了啊!」飛來連忙掏出粉紅色的手帕,準備幫暉羅綁住大腿的傷口處來止血。

我…我怎麼可能知道啊…不過那粉紅色的手帕啊…說起來昨天才還給她的…沒想到今天就又派上用場了。

「暉羅~!」

越想意識越是模糊的暉羅,終於體力不支的倒下,多虧飛來及時抱住暉羅倒下的身體,才讓暉羅的身體不至於直接倒在堅硬的地板上。

哈…妳最終還是叫了我的名字了吧…啊啊…慘了…意識真的已經…

一陣黑暗轉眼間覆蓋了暉羅的意識,之後,暉羅便什麼都再也感受不到了…

[ 本帖最后由 smangel 于 2008-5-24 05:56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8-5-29 12:3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話  未定

春風徐徐吹過櫻花樹梢,在婆娑聲響中,被帶起的櫻花花瓣如紛飛的細雪一般,染紅了通往學校的坡道。

在坡道的上方,一名銀髮女子正向學校的方向走去,而在她後方不遠處是一名奔跑著的男子,那正是藤田暉羅。

「櫻!等等我啊!」

不過銀髮女子仍是無視於後方暉羅的呼喊,頭也不回的繼續走著。

「櫻!為什麼不願意看我一眼呢!我好不容易才見到妳的!我正是為了櫻才來到這間學校啊!」

銀髮女子終於停下了腳步,不過那抽蓄不已的肩膀,似乎是暗示著她心內的激動。

「說謊的吧!」

「沒有說謊!我的的確確是為了妳啊!」

「那麼…」

銀髮女子一邊掩著臉,一邊以略帶哭音的聲調說道:「為什麼你已經變成天宮同學的人呢。」

诶…?

變成飛來的人?我嗎…?

「妳誤會了吧?我哪時變成她的人了。」暉羅驚訝地說道。

「可是…可是…你的脖子上明明就…」銀髮女子抬起頭來並且指著暉羅的脖子說道。

我…我的脖子…?

暉羅看了看自己的脖子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繫著一條皮製項圈,而且上面還掛了一個金屬牌子,只看到上面是寫著『天宮』兩個字。

「咦咦咦!聽我解釋啊!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這是誤會啊!可惡…這項圈怎麼都弄不開啊…」

暉羅連忙扯著自己脖子上的項圈,不過卻怎麼也打不開自己脖子上的項圈,反而有一種越扯越緊的感覺。

「喂喂喂!你這隻笨狗在幹麻。」

飛來的聲音突然自暉羅的後方傳來,暉羅回頭一看,飛來正雙手環抱胸前,並且用很不愉快的表情看著暉羅。

暉羅立即對飛來說道:「你這傢伙在搞什麼啊!快把我脖子上的這鬼玩意兒解開啊。」

「你這笨狗在說什麼啊?」

不知道什麼時候飛來的手上多了一條繩子連結到暉羅脖子上的項圈,只見到飛來用力的一扯繩子然後一邊大聲說道:「你不是說過你會負起責任的嗎!」

「我是這麼說過,但是…妳這樣也太過份了吧。」暉羅十分不悅的說著。

不過飛來倒是已經轉頭向著銀髮女子高聲說道:「喂!女人!別隨便愛上別人家的狗啊!這是我的家犬耶。」

「原來…原來暉羅已經做了需要對天宮同學負責任的事…」銀髮女子掩面搖著頭哭泣道:「而且還成了一隻狗,對不起,祝你們幸福了…」

「別…別走啊!櫻,聽我說啊!」

暉羅往前伸出右手想要向前追去,不過卻被後面的飛來扯住繩子斥罵道:「你這隻需要調教的工口狗,一看到別的女人的屁股便興奮了起來嗎!聽清楚,你是我的狗!我不允許你一看到別的女人的屁股就高興的搖著尾巴!」

暉羅聽了當場無力的跪了下來,向著銀髮女子離去的方向呢喃道:「啊啊…我是飛來的狗啊…我只是飛來的狗啊…」

「貴明你聽,這傢伙好像在說著什麼有趣的夢話耶。」

「原來…他跟天宮同學的關係是這樣。」

吵雜的談話聲在暉羅的耳邊響起,使得暉羅慢慢地睜開眼睛。

是…是誰在說話啊…好吵啊…不過怎麼覺得身體沒什麼力氣,只有軟綿綿的感覺…

睜開眼睛的暉羅,首先映入眼廉的是十分熟悉,自己家中的天花板,接著是兩個人的面孔,那是春日還有高浦兩個人的臉孔。

「你們怎麼會在我的房間啊…哎呀…」

躺在床上的暉羅本來想要坐起身來,不過因為身體毫無力氣,一下子就又倒了下去。

發生了什麼事呢…啊…好痛…

左腳大腿傳來的陣陣刺痛感開始喚起暉羅模糊的記憶,說起來,自己是在找尋飛來的路上弄傷了左腳,但又沒有馬上作處理…所以從眼前這個情況來看,之後的自己看來應該是失血過多,然後暈倒了吧。

「你是因為失血過多的貧血現象而暈倒,所以先將你送去醫院作縫合處理,另外聽天宮同學說,那個傷口是舊校舍的玻璃破片劃傷的,為了保險起見,已經先打了防破傷風的針。」

高浦一邊用衣擺擦拭著眼鏡一邊如是說著,那冷靜的語調,總讓人不自覺得感到他是一個很可靠的人。

「不過你們怎麼會在這邊呢?」暉羅以虛弱的語氣問道。

「當然是負責照顧你啊。」春日笑著愉快地說道:「我和貴明看到你神情慌張地衝回學校,於是就找了藉口翹課偷偷跟著你了,最後啊…就看到你跑到廢棄的舊校舍那邊。」

咦?這麼說的話…他們都聽到我和飛來的對話了嗎…?那飛來的事都…

暉羅的神情一瞬間變得很不自然,看在眼底的春日噙著一絲奇怪的笑意說道:「當然我們只是一直待在舊校舍外面,直到聽見天宮同學驚慌的喊叫聲,才衝進去。」頓了頓後春日又若有所思的說道:「不過也真厲害,我們衝進去後,可是看到天宮同學以那嬌小的身軀拖著你下樓耶,真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以那小小的身軀…」

「這樣啊…唔…好冷啊…」

知道飛來的事並未讓其他人知道後,神情鬆懈下來的暉羅突然打了一個冷顫。

「那是一定的,你在透支大量體力的情況下又大量失血。」不知何時手中多了一本書的高浦,一邊看著手上的書,一邊緩緩地說著。

暉羅嘆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麼,此時他想看到的人是飛來,不知道現在飛來在做什麼呢?一時之間暉羅突然很想知道,看到自己倒下的那瞬間,飛來到底是怎樣的神情,是一如以往的冷淡表情嗎?還是…?

「天宮同學的話,現在去幫你張羅較為補血的食材了。」

不知道為什麼,春日像是能讀取暉羅心中所想的事情一般,突然對著暉羅說出這句話,這讓暉羅相當愕然。

這傢伙雖說是個怪人,但怎麼都好像能夠知道我在想什麼?難道春日是個超能力者,具有讀取人類心思的超能力嗎?

「哈哈哈~放心吧!我並沒有讀心術,而是你那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春日又一次像看穿暉羅心思的回答,這反而讓暉羅陷入了混亂,開始懷疑著自己的猜測是不是真的。

「那個…謝謝你們。」雖然心中胡思亂想,不過暉羅還是如是說著。

春日笑著問道:「怎麼突然這麼說?」

「該怎麼說呢…受到你們很多的幫忙呢。」暉羅看著春日與高浦說道。

春日笑了一笑,然後搖著右手說道:「我們只是各取所需而已,所以你也不必太介意。」

「各取所需?」

暉羅不明白的看著春日,只見春日拍了一拍高浦的肩膀說道:「因為我們是香幸料的賢狼二人組啊,那香幸料的意思,就是我們喜歡一些奇怪的事情,或者是幸辣有趣的事情,簡單來說,就是我們不喜歡過著平凡無趣的日子。」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呢?」暉羅還是不太明白的問道。

春日大笑著說道:「我們對你的背景很有興趣啊,不論是真是假,至少你身邊不斷出現著有趣的事情。」

「反正我就是倒楣…」暉羅默然的自言自語著。

嘰呀---喀啦---

大門被打開又關上的聲音傳來,高浦抬頭看了一下大門的方向,然後將手上的書合了起來。

「哎呀哎呀,美麗的公主回來了呢,那麼我們就先走一步啦。」

春日聳了聳肩後站了起來,之後又以曖昧的神情對著暉羅說道:「對了,身體如果覺得很冷的話,兩個人一起睡倒是不錯的選擇唷。」

「你說什麼啊…我…跟她才不是那種關係呢。」暉羅連忙回答著。

「寵物跟主人一起睡並沒有什麼不好的。」從椅子上站起來的高浦背對著暉羅說道。

「咦…咦…!?你們…」

暉羅訝異的看著嘻嘻笑著的春日,以及背對著自己的高浦。

「就是這樣啦,不過,要當個健全的高中生唷,哈哈哈。」

春日笑著拋下這句話後,便與高浦一同走出房間,跟著暉羅似乎依稀聽到他們在與飛來交談的聲音,不過暉羅卻沒有心思去聽他們說什麼,一直覺得很疲倦無力的他,不知不覺中就又陷入了沉睡…

**********************************

滴答---滴答---滴答---

好安靜啊…只聽得到床頭鬧鐘秒針在走的聲音,說起來,現在是幾點呢…?

再次醒覺過來的暉羅坐起身來,不過似乎由於睡得太多了,所以總覺得頭有一些疼痛。

略為昏暗的房間中只有在書桌上的一盞小燈是開著的,從窗外寂靜無聲的情況來看,現在的時間應該是很晚了。

我該不會就這樣睡了一整天吧…?先看一下時間吧。

暉羅微側身軀,左手向右後方伸去,嘗試著拾取放置在床頭上的鬧鐘,不過在還沒摸到鬧鐘前,暉羅感覺到左手似乎摸到了一個水盆。

咦?這是…?

暉羅嘗試的想要轉頭去看床頭上的東西,不過由於大腿的傷勢,使得不能方便扭轉身軀的暉羅,左手一不小心便用力過度,將水盆順勢翻倒在床的旁邊。

「呀啊!」

尖叫聲自床邊的地板傳來,暉羅不自覺得瞳孔放大,因為他發現這房間除了他以外,還有另一個人在。

是…是誰?小偷嗎?

暉羅連忙看向床的右手邊地板,不過因為是在昏暗的房間中,而且書桌上的小燈剛好無法照射到床邊的地板,所以暉羅的視線只能勉勉強強補捉到一個物體正在地上蠕動著,卻無法看得很清楚。

雖說是如此,但接下來的聲音,讓暉羅一下子就知道那個在地上蠕動著的物體是什麼了。

「你、這、笨、狗、在、幹、麻。」

一字又一字像被用力擠出的語句,充滿著殺意的聲調。

被淋得一身溼的火紅長髮少女雙腿微開跪坐了起來,只見她右手正緊緊握在胸前,渾身則像是要極力克制住自己的殺意而微微顫抖著。

噫---

她怎麼會在我的房間啊?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難道…

暉羅一瞬間只想到春日臨走前所說的,兩人睡在一起可以取暖之類的話,不過話說回來,飛來也不是睡在自己身邊,而只是睡在自己的床邊。

「我才想問妳在這邊做什麼呢!」

暉羅不甘示弱的反問著,此時飛來似乎已經控制好了情緒,或許說,她把地板當作宣洩不爽的對象,狠狠的往地板槌了一下,所以心情有比較好一些。

「哼!你以為是誰在照顧你這隻笨狗。」

飛來一邊冷哼著,一邊則站起來走到房間門口邊打開電燈,突然間亮了起來的房間,讓眼睛已經習慣黑暗的暉羅感到相當刺眼,不過暉羅此時關心的則是另一件事情。

「那…那麼說的話…!我現在的衣服是…是…是妳…」

暉羅結結巴巴的說著,因為現在的他正赤裸著上半身,不過飛來倒是沒好氣的冷冷說道:「那是送你回來的那兩個人幫你擦過身體,都已經是家犬了,總是要維持一定的衛生習慣啊!」

原來是春日和高浦啊…真是麻煩他們了。

暉羅總算鬆了一口氣,不過這時飛來不悅的聲音又傳來了。

「嗚嗚…好冷啊,都濕透了…」

飛來自言自語著,一邊則是左看右看自己被潑濕的睡衣,那是一件有著草莓圖案的連身可愛睡衣,不過因為有些單薄,所以一被水淋濕後,就跟學校制服被水淋溼沒兩樣,馬上緊緊貼著飛來的身體。

暉羅倒是第一次看到穿著制服以外的飛來,尤其是穿著被淋濕的睡衣,那真的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使得暉羅不自覺得多看了幾眼。

「你這工口狗又在看哪裡啊!」

注意到暉羅看著自己的飛來,馬上轉過身背對著暉羅,然後十分不高興的斥罵道:「只要稍不注意,你這工口狗就開始亂看亂瞄了。」

「才沒有!誰要去看妳那沒有特色的身材啊!」

暉羅別過頭臉紅紅的說著,當然,暉羅這次是說謊的,因為他第一次發現一直被制服埋藏住的,飛來的身材,原來還是相當美妙的,雖然沒有像陽子一般的神器,甚至連一般人的水準都絕對及不上,但是從那緊貼全身的睡衣可以觀察到,飛來擁有著美麗曲線的腰身與腿部,加上雪白的肌膚與火紅柔順的長髮,以及總是帶著倔強神情,秀氣又漂亮的面容,讓暉羅都不自覺得心跳漏跳了一拍。

這…這種奇怪的悸動心情…我真是對不起櫻啊!

暉羅在內心自責著,不過當暉羅看到擺放在床邊地板上,現在已經是濕漉漉一片的棉被與毛毯,還是對於飛來對自己的關心感到相當高興,即使他知道,飛來一定會以自己是家犬,所以才不得不照顧自己作為理由,但那恐怕是飛來企圖隱藏她溫柔的表現方式。

在暉羅陶醉於自己的想像時,飛來這邊則是已經燃起了強大的殺意。

這這這這…這隻工口狗,他他他他他…他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居然說我的身材沒特色!?對…對對…對了,差點忘了,昨天他好像才笑過我貧乳,不對,昨天他絕對笑過我貧乳!

新仇加上舊恨,飛來微低著頭,一步一步的走向暉羅面前,而剛剛別過頭的暉羅,此時也發現事態不大對,因為飛來的背後,似乎可以看到一個不斷擴大著的異空間,而自己就像是準備被封印在那異空間的對象。

「你這隻工口狗…看來我昨天的調教還不夠啊。」

「等…等等!我可是傷患耶!」

暉羅此刻再也無法顧及左腳大腿的傷勢,連忙背靠著牆壁,一邊不斷搖著雙手大聲說道。

「讓我告訴你一件事吧,胸部的大小不是決定女性魅力的關鍵。」

「我…我知道了!」

「不…你還不懂…」

飛來舉起右手並且握緊拳頭,然後斜抬著頭以極為殘忍的表情說道:「只是用腦袋去理解,對你這隻笨狗恐怕不夠。」

「咦!?用我的腦袋…用我的腦袋理解不夠?那…那…」

「最好的方法是讓你的肉體好好記住…以我的拳頭…」

「嗚哇!?」

說罷的飛來,毫不留情的一拳揮出,不過這個攻擊卻意外的落空了,因為已經有所心理準備的暉羅,在飛來揮出右拳的一瞬間,立即把原本覆蓋在身上的棉被擲出,一邊則讓身體向一旁倒去以閃過拳頭。

「妳…妳這傢伙想殺了我啊!」暉羅倒躺在床的另一邊高呼著。

「哦?你的意思是…失血過多的你…現在就像某青銅聖鬥士一樣,如果再挨任何一拳或出血就會死掉嗎?」

飛來轉頭看向暉羅,然後就像是發現了獵物弱點的狼一般,突然露出比剛才更為殘忍的表情說道:「但你的身體似乎在說不是呢,你這隻工口狗的身體反而比較誠實呢。」

失去了棉被,目前只穿著一條四角褲的暉羅先是看向自己的身體,然後不禁臉紅了起來,看來剛剛多看飛來幾眼後的後遺症還未解除。

「別擔心,調教過程中會把多餘的血放掉是正常的。」

噫噫噫---

根本…根本就像是變成了另一個人,已經完全陷入瘋狂的爆發狀態了嗎!?可以的話,我連被調教都不想要啊,而且為什麼我非得被妳調教啊…哇啊…!?

飛來突然跳了起來騎坐在暉羅的腹部上,小巧可愛的雙手輕壓在暉羅的胸前,而因為微低著頭俯視著暉羅,火紅色的長髮順著雪白的香肩滑下,給人十分有誘惑力的感覺,若此時有第三者不小心闖進來的話,恐怕會以為是一對情侶正在纏綿著。

換作是在其他的情況下,任何男人應該會十分歡迎飛來這個舉動,認為這是送上門的豔福,不過被騎坐著的暉羅卻相當明白,眼前不停冷笑著的女孩,絕不是送來豔福的天使,那應該是送來死亡訊息的死神才對。

「呵呵呵…好不容易縫合的傷口因為亂動而再弄受傷可就不好了,所以…這樣一來你就動不了了。」

看著飛來一邊冷笑一邊緩緩高舉起右拳,暉羅的眼裡充滿了恐懼。

「哭吧!叫吧!然後就去死吧!」

這是暉羅在失去意識前,所聽到最後的聲音。

**********************************

「感覺上…好像狀態跟昨天沒差多少,你昨天有好好休息嗎?」

春日坐在書桌旁的椅子上,雙眼觀察著暉羅掛彩的面容,一邊則是輕摸著下巴問著。

「你說昨天嗎…?」

像是突然回想起什麼恐怖回憶的暉羅,一邊冒著冷汗一邊顫抖著,然後眼神空洞的說道:「應該是有得到充份的休息吧…依稀記得是在一條很美麗的河邊,對了…是在那河畔邊的草原上歇息了好一陣子,好漂亮的河呢…還有妖精…」

「這樣啊。」

春日笑著看向客廰一眼,因為他大概猜得出是怎麼一回事了,總而言之,讓暉羅狀態沒變得更好的兇手,一定是現在正在客廳看著電視的美麗女孩吧。

「那麼這是今天上課的進度,我已經整理過了。」在一旁的高浦從書包拿出筆記本並放在暉羅的書桌上說道。

「麻煩你了。」坐在床邊的暉羅馬上感謝地說道。

春日笑著說道:「這也是應該的,畢竟貴明這傢伙是班長嘛。」

靠在書桌邊高浦以一貫平靜的語調回道:「其實也是可以叫天宮同學拿給你的。」頓了頓後又說道:「不過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緋聞,要是因此又出現的話,我可是會很傷腦筋的。」

緋聞?

對了,昨天我跟飛來的事被誤會了…原來已經解開了啊…太好了。

見到暉羅表情變得相當高興的春日,馬上怪笑著說道:「怎麼?好像很高興呢,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主人啊?」

「主人?」

暉羅不解的問著,春日馬上右手大姆倒著指向客廳並怪笑道:「那位美麗的主人啊。」

「什…什麼主人啊?你們是不是誤會什麼了啊?」

暉羅連忙否認著,不過春日倒是閉著眼睛並且微仰著頭笑道:「昨天不知道是誰在夢中一直說自己是天宮同學的狗呢,是吧,貴明。」

「雖然這讓我很訝異,但確實是這樣。」高浦左手食指推著眼鏡一邊點著頭說道。

咦!?

我…我這麼說了嗎?我真的這麼說了嗎?不可能吧…就算是夢話也不可能吧?但是昨天似乎的確有作過類似的夢,難道是那時…?

「反正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你們應該是聽錯了,我跟飛來不是那樣的關係啊。」暉羅別過頭以不悅的口氣說著。

「哦哦哦?直接叫天宮同學的名字啊?雖然是春天,但天氣還真熱啊。」

春日故意作出天氣很熱而不斷煽風的動作,使得暉羅不自覺得臉紅起來。

「我必須先澄清,我可是另外有喜歡的人,飛來也知道這件事。」

暉羅怕春日跟高浦還是不能理解,於是再一字一字的說道:「所以說,我跟飛來只是關係比較好的朋友而已。」

其實用到『關係比較好的朋友』這個詞句時,暉羅也懷疑了一下,因為自己目前跟飛來才認識三天,總覺得這麼說是有點誇大了,不過為了說服眼前的春日和高浦,只能先借用這個詞句了。

「原來是這樣啊。」

春日充滿著興趣問道:「是中學時認識的嗎?」

暉羅搖了搖頭。

春日想了一下再問道:「最近認識的嗎?」

看到春日這麼問的暉羅,稍微猶豫了一下,畢竟如果跟春日說是小時候喜歡的人,恐怕他們會笑到不行吧,但是在考慮到春日跟高浦兩人對自己的大力幫忙,自己若連這點事都還要隱瞞著,似乎也說不過去。

「是小學時喜歡的人…後來她搬家了,但為了和她再重逢的約定,所以我就自己一個人來這唸書…」

下定決心要說出口的暉羅終於將理由說了出來,一邊以有點羞卻的神情,準備迎接春日與高浦的嘲笑。

笑吧…要笑就笑吧,我也知道為了這種久遠前的約定就自己一個人跑到陌生的地方唸書是很怪很好笑的。

出奇的,春日並沒有笑出來,而高浦則是若有所思的看著暉羅。

「你…你是認真的嗎?」春日表情嚴肅的看著暉羅問道。

「那當然,我就是為此而來這唸書的啊。」暉羅以堅毅的眼神反看著春日回答道。

「哈哈哈~你啊!」

春日突然向前用左手勾住暉羅的脖子並且怪笑道:「真是純情啊!不過這正是我輩應有的仁義,即使是再久以前的約定都不可以忘記,很好很好!我沒看錯人!」

說著說著,春日突然以很像老頭子的語氣一直搖頭說道:「現在的年輕人啊…都不懂何謂仁義,何謂俠道,真是讓人傷腦筋啊…」

啊…什麼?人魚?喔…是仁義,這傢伙到底是…看來是我忘了,這傢伙根本也是個怪人嘛!

「已經遇到那個人了嗎?」

高浦像是沒看到春日的脫線舉動一般,只是看著暉羅如是問著。

暉羅洩氣的搖著頭說道:「前兩天發生那麼多事,而且大家都極力地迴避著我,所以還沒找到那個人。」

說著說著,暉羅便想起入學第一天想要問人時,大家便馬上哭著逃跑,而來不及逃跑的,也是連忙把錢包交出來後哭著求饒,連問的機會都沒有。

當然,暉羅也想過要找老師幫忙,但連一開始說相信自己的筋肉人久保田,都以不信任的眼光看著自己,以為自己是不是想要對那位想找的人作出不利的事情,因此拒絕提供一切的資料。

唉…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找得到櫻呢…

「要讓我幫你嗎?能讓你想守著約定的人,我也很有興趣知道是怎樣的人呢。」

正當暉羅苦惱的時候,春日突然右手大姆指倒指著自己說道。

「咦?可以嗎?」暉羅聞言訝道。

高浦以一貫沉穩的語調說道:「你可以相信真一,雖然他做事脫線,但這種事對他還說是輕而易舉的。」

春日放開勾住暉羅的左手,然後從上衣的口袋掏出一本筆記本,並且準備好了一支原子筆說道:「好啦!那就先將那個人的名字和特徵告訴我吧。」

暉羅有些尷尬的說道:「她的名字是白河櫻,特徵的話…因為是小學時的約定,所以其實我也不知道她現在的樣子…啊…不過她的髮色是銀色的,還有很漂亮的灰色瞳孔…咦…你們的表情怎麼了?」

此時的春日露出了誇張的訝異表情,而高浦雖然仍保持著一貫冷靜的神情,但仍能從他稍稍緊蹙的眉頭感受到他的動搖。

「是女人啊…而且沒想到是…」

高浦微低著頭推著鼻樑上的黑框大眼鏡,然後低聲的自言自語著,不過因為聲音太小,所以暉羅也聽不太到高浦究竟說了什麼。

不過春日倒是已經恢復往常的神情大笑道:「你的身邊果然不乏有趣的事啊,哈哈哈,我們真的沒看錯人。」

「咦?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嗎?」

暉羅不明白他們兩人為什麼剛剛都一副有些為難和訝異的神情,於是連忙問著。

「沒什麼,你想找的這個人我剛好認識唷。」

春日半瞇著眼睛以戲弄人的口氣對暉羅說道:「如果你想要見她一面的話,要我幫你約她,倒也不是什麼不可以的事,不過啊…」

春日指著客廳的方向說道:「要先經過你美麗主人的允許嗎?」

「就說過了!我跟飛來只是關係比較好的朋友啊。」

暉羅抗議著,但一會兒後,又以拜託的語氣低聲說道:「但是…這事還是盡量先別跟飛來說吧。」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就是不想讓她知道,不過自己本就沒有義務必須先告知她吧?所謂的家犬或什麼的,也不過是她單方面自以為是的認定而已,所以不告訴她也是很正常的,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是吧…?

「呵呵呵…原來如此啊…」

春日半瞇著眼睛,就像是看穿什麼事似的偷笑道:「受歡迎的男人真是辛苦啊。」

「你…你說什麼啊…!」

暉羅再次抗議著,不過春日一撥額前瀏海打斷暉羅的話說道:「嘛…同樣身為受歡迎的男人,我也不是不了解你的心情,不過呢…還是先請把傷養好,等你回學校的那天我再為你安排吧。」

「真一說得沒錯,等傷勢恢復再說。」

高浦再看了一下手錶後說道:「時間也不早了,我跟真一就先回去了。」

**********************************

「那就拜託你們了。」

「哈哈哈~知道啦,好好保重吧。」

春日背對著暉羅搖了搖右手,然後和高浦一起出了大門。

將大門關了起來後的暉羅,單腳一蹬一蹬地跳到客廳,從沙發後面看去,此時的飛來似乎對於外界的資訊毫無興趣,只是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看著電視。

喂喂喂---

妳這傢伙怎麼還在我家啊?而且還大搖大擺的躺在我家的沙發上看電視,這是怎麼回事啊?

「喂!已經晚餐時間了耶,妳不回去嗎?」

「…」

「又不理人了嗎?妳這傢伙!」

「…」

「唉,算了。」

見到飛來一直沒有反應,似乎有點習慣飛來怪異個性的暉羅只得沒辦法的搖了搖頭,然後又單腳一蹬一蹬的往廚房跳去,接著打開冰箱看有什麼材料可以拿出來當晚餐。

在暉羅找著冰箱時,突然想起飛來昨天做好的肉湯,但是嚴格說起來那也不能說是肉湯,因為那根本是以動物內臟為材料的湯,當今天早上飛來把它加熱端出來時,暉羅還一度以為那是魔女熬煮的秘藥,無法與正常食物產生聯想。

「不過說起來…這看似噁心的東西還真是意外的好吃呢。」

暉羅轉身打開那鍋仍被放在瓦斯爐上的湯喃喃自語道:「雖然已經快吃完了,不過剩下的量應該還夠兩個人吃,再開一兩個罐頭應該就可以輕鬆解決掉晚餐了吧。」

由於受傷行動不方便,暉羅也不想大費周章的去弄晚餐,於是高聲對著客廳喊道:「喂!我打算把妳昨天弄的湯熱一熱後再開罐頭當晚餐,妳要留下來一起吃嗎?」

「…」

還是沒回應嗎?這傢伙是怎麼了?心情不好嗎?是今天上學時誰惹到她了嗎?

見到飛來還是沒有反應,暉羅不禁口中碎碎唸著「真是麻煩的傢伙」,一邊單腳一蹬一蹬的向客廳的沙發邊跳去。

「喂!妳到底要不要吃啊!叫老半天都沒回應,心情不好嗎…咦…睡著了嗎?」

跳到沙發旁的暉羅看到飛來緊閉著雙眼,一動也不動的躺在沙發上。

哎呀哎呀…就這樣睡在別人家好嗎?真是的,一點防備心也沒有,說起來昨晚也是,直接睡在我的房間呢…雖然是地板上,而且是為了照顧我的樣子…

暉羅眼神轉為溫柔,轉頭想要找件毛毯蓋住飛來,不過此時他突然發現飛來的呼吸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呼吸好像有些急促呢?奇怪…」

暉羅一邊喃喃自語著,一邊隔著一段距離細細觀察飛來的狀況,以避免飛來以為自己是想對她做什麼事而暴走揍人。

好像出了很多汗呢…唔…不會吧…?該不會是…

想到可能性的暉羅顧不得可能被飛來揍的危險,就這樣靠著飛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一邊則伸出右手摸向飛來的額頭。

「哇!好燙!?什麼時候燒得這麼厲害的!?」

暉羅嚇得連忙把手縮了回來。

得趕緊叫人幫忙,先打電話給房東太太好了…咦,不對,房東太太好像昨天就出去旅行了,真是傷腦筋啊…怎麼好像每次遇到要緊的事情時,就偏偏找不到她人呢。

一邊心中抱怨著的暉羅看向躺在沙發上的飛來,這種情況下是不能讓飛來一直睡在沙發上,看來一定得…

「失禮了!」

暉羅高聲的說著,然後雙手以公主抱的方式將飛來給抱了起來。

唔---痛痛痛---

左腳大腿傳來陣陣的痛楚,使得暉羅不自覺得緊皺眉頭。

都什麼時候了,怎麼可以退縮呢…腳只是裝飾品,腳只是裝飾品,對,就是這樣,這樣想就不痛了。

在暉羅咬緊牙關抱著飛來走向房間時,飛來悠悠的醒轉過來。

「咦…地震…嗎…怎麼好像一直…在晃動…」

意識不是很清楚的飛來有氣無力的低聲呻吟著,可以看出她現在的狀況很差。

「妳醒了嗎?」

「嗯…身體…好重…咦…你…你想幹麻…放開我…工口狗…放開我…」

突然意識到自己正被暉羅抱著走向房間的飛來,開始像隻不安的小貓在暉羅的懷中不斷亂動著,雖然那反抗的力量因為飛來發高燒的關係而變得很小,但是這仍帶給左腳大腿受傷的暉羅很大的不便。

「不要胡鬧了!妳現在發燒了,我要把妳抱到床上去!」

暉羅強忍著左腳大腿的痛楚大聲地吼著,這讓在暉羅懷中的飛來不由得一怔。

這隻笨狗居然敢兇我…居然敢兇我…明明只是隻家犬…但是這樣被抱著的感覺,好懷念…已經多久沒有這樣的感覺呢…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也曾因為發高燒而被爸爸抱著…

想起以前家庭溫暖的飛來,突然身子緊縮了起來,並且把頭埋在暉羅的胸前,然後小手緊抓著暉羅胸前的衣服低聲道:「你…你這隻…笨狗,給我…記著…這…大…大不敬之罪…我之後一定…要討回來。」

「是是是,等妳病好了再說吧。」

「如果…你敢趁機…亂碰…一定…一定要…給你…死…」

飛來繼續有氣無力的低聲威嚇著,不過聲音已經幾乎細不可聞。

「是是是,不會碰的,好好休息吧。」

總算把飛來放在床上蓋好被子的暉羅像是在安撫任性的小孩子一般,用著溫柔的口氣說著,接著就一蹬一蹬的去準備水盆與毛巾。

大概是昨晚被那盆水淋濕的關係吧,這麼說起來似乎也是我不好了,因為把那盆水打翻的是我嘛。

看著自己手中所捧著的水盆,暉羅突然想起昨晚的事情,因為和飛來的打鬧,所以當時飛來沒有馬上去換衣物,或許就是這樣,才會引起現在的感冒發燒,畢竟今年的四月天還是蠻冷的…

想到這邊,暉羅不禁看向此時正躺在床上微微喘息著的飛來,只見她此時的表情,就知道現在的她十分痛苦。

「生病還是要找醫生,接下來就是打電話請醫生過來了…」

暉羅先是用著毛巾輕輕擦拭著飛來臉頰與額頭上的汗水,一邊則是找著電話簿上的聯絡電話,不過背靠床鋪坐在地板上的暉羅,這時突然注意到斑斑的血跡印在自己水藍色的褲管上,看起來是自己左腳大腿的傷口又有一點裂開了。

「果然還是太勉強了嗎…」

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為了只認識三天的人這麼拼命,不過眼前倒是有一個好藉口可以說服著自己…

「總之啊,套用妳所說的報恩理論,我現在做的只是報答妳昨天晚上的恩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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