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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之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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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 [耽美][恶搞]留学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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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5-30 08:5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一章


苏望奋力的将随机箱子推进置物箱,然后坐下。

偷瞄了一眼身边满脸写着演讲欲望的老太太,又站了起来,拽下箱子掏出本书来——埃拉里·昆恩侦探集,把箱子扔上去之后再次坐下。

飞机起飞,意味着苏望人生的一个新的阶段就此展开。而他却没有太多感触,在老太太仿佛永不停止的唠里唠叨中昏昏欲睡——那本埃拉里·昆恩到底也没起上作用。

留学嘛,不就是。三五年就完了。苏望心里作如此活动,对前方毫无畏惧。

苏望其人,现年18,凭借其超强考运以及自称的为天才型的大脑,在游戏小说的伴随下扑腾着上完了高中,十分有志气的立志师夷长技。

而国外大学的申请本就好比撒网捕鱼,苏望把一份申请材料复制成了N份,找来世界名校手册,哈佛耶鲁斯坦福,牛津剑桥MIT。这人毫不考虑实际能力问题,申请材料一寄就是246份。

如此大规模捕鱼行动,当然渔获也是颇丰的,只是个头略小了些。苏望在100多份录取通知书中一个劲儿的翻腾,到真给他找找了一个叫得出名的来。

于是,开学前5天,苏望壮志满怀的提着行李挥别父母,在直飞加拿大某城市的飞机上没心没肺的睡得东倒西歪。

可一下飞机他立刻开始怀念祖国首都,从机场大厅窗外望去,几座高架桥,一溜小平房。从大城市里出来的苏望同志按着胸口自问:难道我就要在这恰似农村的地方度过余生?

答案当然是不甘的,于是苏望推着信用卡买来的行李车跑到机场大厅询问台,操着没怎么正规使用过的英语问询问台里的大婶:“最近的回北京的航班在什么时候?”

大婶头也不抬答曰:“2周后。”

苏望顿觉天昏地暗,浑身无力的靠在行李车上在机场大厅里无目的的游走,感到前景凄凉。

如此茫然彷徨的再机场大厅里转了6圈之后,某獐头鼠目的大叔前来搭讪。苏望是个好孩子,这时候立刻熟背小时候学校老师关于陌生人搭讪的处理方法,寻着个机场保安大哥就一个劲儿的往人家那边靠。

可惜保安大哥震慑力度不够大,大叔执著的追过来,叫着保安名字打了声招呼便开口问曰:“要不要计程车?”

迷途的羔羊苏望想也不想的点头,一改刚刚对人家避之不及的态度,亲热的差点儿没去揽着人家肩头叫哥们。

苏望华丽的大本第一年就此拉开帷幕。

一般而言,故事的主人公们没有在开学第一天想见,那大一的时候也就没什么指望了。而将与苏望发展出不纯关系的某个人自然不是大叔大婶与大哥,于是我们的苏望同学毫无波澜的过完了他大一得新鲜人生活,暑假还回国窝了4个月。

大二开学的时候,在家养得白白胖胖的苏望同学搬到了校外某栋楼里。周围酒吧个个插着彩虹旗,苏望从窗口望着那寒风中抖擞的旗子们,痛哭流涕,大叹组织啊组织,我远渡重洋来找你,怎奈造化弄人,第一年走错了地方,致使时隔一年才与你想见,太不易了,太感动了,太开心了云云。

自此,苏望的大学生活才从真正意义上丰富多彩如鱼得水了起来。该同学平日里人模人样中规中矩上课看书学习,等到周末晚上便呈妖魔化,持着护照证明年龄,周周往gay bar里钻,每次换一个。

就这样,没多久周围几个gay bar就被他逛了个遍,倒也分出了个好汰优劣,喜恶爱恨来。

这日,苏望正坐在他最爱的某个名为fly的旧式伦敦风的bar里,举着一杯Tequila Sunrise感叹酒保换人了,大不如前了云云。一个东方面孔的俊美男子推门走了进来,使得看腻洋人惨白肤色沙滩脸的苏望眼前一亮,开始评头论足,计划着搭讪。

正在他思量捕猎计划B的时候,那猎物却自己走了过来。随着对方的逐渐靠近,苏望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对方目测少说有185,而自己却只有17610厘米左右的差距对他将来实施压倒是个非常不利的因素。

正胡思乱想间,那人已然到了眼前:“可以坐下吗?”声音醇厚,温和有礼,动作却与其不搭。

“你都已经拉开椅子放下外套了,难道还给我留有拒绝的余地吗?”不利因素2:性格强势,苏望在心底默默补上,看着那人点酒。

过了一会儿,服务生端上来的却是杯冰水。苏望差异:“你不喝酒?”

“嗯,很少,就是不安全因素之一。”

太谨慎了,苏望想,却没说出来。两人接下来意图极为不纯的相互交流,竟发现根系同源,于是便偏离话题,动机不纯的交友活动改为二人同乡会。

那人说北京人多啊,人多温暖啊;北京现代化啊,现代化方便啊;北京有历史啊,有历史有文化啊。

苏望深以为然,矜持点头。

那人继续,北京饮食业发达啊,饮食业发达生活幸福啊。引起苏望强烈共鸣,于是二人从北京烤鸭起,到街头烤白薯爆米花,把北京能见到的可进食物种讨论了个遍,竟发现志同道合,一拍即合。

就这样,两人研究饮食文化直到深夜,期间苏望又解决了Chateau Cassis, Caesar Chavez, Long Island Iced Tea等共计6杯调酒,志得意满晕晕乎乎的回家,洗了涮了躺床上了,才蓦然发现自己还不知道对方姓名。

于是又拎起裤子衣服在黑暗中摸索着翻兜找那人给他留电话的纸条,然后借着块没电了的手电所产生的微弱荧光,对着纸条看了过去,无语。

只见上书四个大字——宇文强攻。

苏望大怒,愈摔手电,思考了一下其价值而作罢,从桌上摸起一块橡皮扔了出去。之后愤愤地躺在床上,满脑子装着整人计划睡着,做了一宿梦,梦里强攻阁下被他折腾来倒腾去,折磨得不亦乐乎。

苏望踌躇满志的在睡梦中贼笑,笑声短促有力,奇奸无比,吓得试图从暖气管侵入的老鼠原路缩回,再也不敢打这间屋子的主意。

[ 本帖最后由 DNarcissus 于 2008-5-31 08:29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8-5-30 08:55 | 显示全部楼层
苏望发现自己身为主流社会与媒体指尖前端的少数群体是在初高中时期,那时正是荷尔蒙萌发的初期阶段,男男女女都免不了要效法前人百折不挠的革命精神,在学校老师家长坚持不懈的打击围剿之下抓阄配对。

在周围人都热火朝天,义无反顾的投入到人口发展及人际关系学的预备班中只争朝夕的时候。苏望却蓦然发现自己对班中女性毫无兴趣,对校花级学姐学妹们或含羞带怯,或豪爽潇洒的告白也全无反应,却对自己英俊潇洒的男班主任产生了莫名好感。

如此情况持续了1年半,苏望终于在某个烈日炎炎的中午认清事实:原来自己就是传说中的同性恋。在那个媒体将这一少数群体妖魔化的年代,苏望顿觉五雷轰顶,自己的人生,前程,乃至家庭仿佛在一瞬间便成为了易碎的玻璃制品,又偏偏被他自己踩在脚下,令他不敢妄动。

那段时间,苏望时常噩梦,梦的内容很繁琐却也很单调,一会儿是妖魔化了的亲友们满怀恶意的窃窃私语,一会儿是母亲哭泣的脸与愤怒的谴责,是孤单而堕落的自己,是与某个不知名男子的争吵,是被社会背离遗弃的落魄,是一纸艾滋病诊断书…

对于苏望来说,那段日子不啻为人间地狱。社会媒介大众所同化而成的道德观,以及自己与之相违背的性取向,两者相互对立,互不兼容,却同时存在于一个载体当中。于是苏望保受折磨,却断不敢让母亲看出端倪来。

幸而那时正值暑假,倒不必考虑任何课业上的问题,于是苏望认认真真地窝在家里前思后想,试图调和两大部兼容矛盾。

要说苏望也确是天性乐观,如此挣扎了1个月后,竟真给他找出了解决办法——出国。那个时候,较之国内,国外对于同性恋确实多了很多包容。而将灵魂载体抽离与之矛盾的环境,也相对减少了母亲与自己将要承受的压力。

于是,苏望便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远渡重洋这条艰辛道路,并对外宣称这将是一条师夷长技的救国之路。

当然,令苏望始料未及的事情在他历尽千辛扑腾出去之后发生了,国内竟出现了一群自称同人女耽美狼以及腐女的特种生物,使得同性恋突然从少数群体变为了珍稀物种,虽然只是在非主流文化当中流窜,却也着实让同性恋者们在某些方面少了不少压力(当然,与之相等的,在另一方面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变得需要锻炼了起来)。而苏望在国外的恋爱之路却遇到了不小的阻碍。

这阻碍主要来自于苏望的种族意识,他并不排斥与外族交友,却坚持不能与之通婚。若深究其原因,却连他自己都解析不清。而身处国外,遇到的人自然多是夷族,苏望在酒吧守望了这些时日,唯一见到的中原人士便是那强攻先生,可该人却恁的奸狡,看来如此正经的一位严谨成功男士,却在最后把苏望玩了一把。

要知道苏望其人一向自诩聪慧,却莫名其妙的被第一次见面的某男士这样调戏了一番,这口气噎得苏望差点吐血,接连几周都没在去酒吧里转悠,当然,连续不断的期中考也是酒吧冷落的门庭的一大原因。

于是,正值周六大好夜晚,我们的苏望同学却坐在学校某楼中的某会议室里,以专注的眼神看着正在滔滔不绝的中国学生会会长大人,那颗大脑却在太虚境内旅游。

这本是一个例行公事般的会议,无聊透顶,却要求干部们全员参加,顺便为学生会招募新血。很不凑巧的,苏望的某个朋友是干部,于是苏望便被拉来作陪,顺便充当新人。

会长大人发言完毕之后,便是自由活动时间,主要供新人干部互相熟悉。于是,长就一副细皮嫩肉,俊美不凡的儒雅书生面孔的苏望同学,变成了众女眼中的一件漂亮而又时髦的衣服——不管穿上是否舒适,却在在能够起到装点门面的作用。

于是,苏望周围的空气稀薄了起来,女性们聚集了过来,男性们却无丝毫怨言。原因无他,上天对这一学生群体是公平的,于是在赋予了它一个耀眼的男性之后,又给了它一位璀璨的女性。

于是,并不很大的会议室里,人们很有默契的分为了两拨,要电话的要电话,留e-mail的留e-mail。

苏望在N次试图逃离包围圈未果之后,便放弃了生的希望。神情沮丧的任人宰割,却对革命机密一句不漏。于是众女生在轮番审讯了一圈之后,除了一个被苏望背烂了的e-mail地址之外(还不是MSN的),什么也没拿到。

于是众女恼羞成怒了,利益一体化了,一直对外了,苏望危险了。这个时候,在那璀璨女生身边转了半天的苏望之友林同学以其勇猛的姿态、健壮的体型为屏障,冲进了众女的包围圈,将我们的苏望同学拉了就跑,干净利落的解除了其人生中有一次重大危机。

二人一口气奔出了会议室,来到了位于某角落的男洗手间。苏望喘了半天正待开口道谢,林同学却抢先一步抱住苏望开始嚎:“望啊啊啊,我的后半生幸福就全系在你手上了啊啊啊,看在昨天的笔记,前天的曲奇,大前天的鸡蛋的份上你也一定要答应我啊啊啊~~”

要知道对于苏望其人,是不能给他任何可利用空间的,否则他就会充分发挥并一扯千里,到最后连原始话题都彻底模糊掉。林同学在过去一年中曾对此有过深刻体会,此刻却因受到严重打击而暂时性遗忘了这一重要守则,最终给了苏望可乘之机。

只见苏望满脸哀戚之色,用力回抱林同学,以沉痛的语气晓以大义:“林啊,幸福是你情我愿才能得到的啊,我不能因为昨天的笔记,前天的曲奇,以及大前天的鸡蛋就把自己卖给你啊,这样是不成熟的,不道德的,不理智的,是会导致你我一生痛苦的啊啊啊啊…”

苏望看似一派文人风范,力气可也不小,林同学直被他勒的呼吸困难,两眼发黑,奋力挣扎着脱离要命的怀抱,指着苏望一个劲的连咳带喘:“你….咳咳…咳咳咳咳…你!去帮忙要那女孩联络方式去,把你这英俊面孔的剩余价值最大限度的发挥出来,否则问你独占资源之罪,明日午时问斩。”

苏望闻言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并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直笑到林同学开始手痒,趁其笑到全身发软对着他一番好揍,连带陈年旧帐一起讨还了回来,那叫一个神清气爽,志得意满。

偏生这人仍是不懂乖觉,不知死活的逗人家:“你围着人家转了20分钟连个联系方式都没要到?不是前两天才三言两语就拐骗了一个大一小姑娘么,求偶能力是可以在两天之内有如此大幅度退化的吗?”

林同学闻言饱受打击,哀哀切切的对着苏望解释:“不只是我,我们一群人围着她问了20分钟只要到了她一个e-mail地址,这还是打着组织旗号要来的。其彻开话题的能力比你还厉害,二十分钟就从中国学生会谈到了福尔摩斯…”

“哦哦,那可是要会会。”苏望说完便兴致冲冲的往回蹿,直奔该璀璨女生而去。林同学一个劲的在后面嘱咐:“你的目标是联系方式,联系方式别忘了啊,联系方式…”

苏望全然不理。

待二人回到会议室,局势却发生了新的变化——因为苏望的离开致使众女失去了目标,于是便转战郁郁而不得志的众男性,显然这次战略比较成功。事实证明,纳什的理论还是有其实际根据的——当众人分别追逐两个发光物体时,成功的几率总是小的,可当人们转而找寻好到手的目标的时候,那发光物体却又乏人问津了起来。

就像此刻,许多人已然回去了,而剩下的人大多部分都各有个的交谈对象,那璀璨女生正在收拾书包准备回家。

苏望示意林同学先进去,而自己则在外面等着那女生出来。

平心而论,那女生长的虽然漂亮,却并非最美丽的那个,可她的气质却带有某种让人能够在人群中轻易捕捉到她的特质。

苏望在那女孩走出门的时候叫住她,单刀直入。

哪知那女孩更是直接,在一张纸条上写了些东西递给他:“可以问一下你是帮谁要的吗?”

苏望讶然,然后倒带反省,自认刚刚自己确实表现出了普通搭讪者所应当具备的伪善,虔诚,以及低声下气,于是装的一派斯文,拒不承认:“没有谁,我自己要了回家瞻仰。”

那女生愣了愣,笑开:“我对声音很敏感。”

“啊?”

“如果接到来自其他人的电话,我会知道,会严厉批评他,然后挂掉。”

“…………”苏望看着该女的笑脸,为林同学的前途担忧了起来,那笑容很温和,可是眼神很深邃,于是他决定招,“帮我朋友要的。”转念一想又问:“你怎么知道的?”

“啊,是啊,我怎么知道的呢…”该女做漫不经心状,“可能是因为觉得你在某些方面的取向易于常人吧,所以觉得你不会对我的联系方式感兴趣。”

苏望闻言大骇,惊吓之余倒退三步:“你…你你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看的,或者说是观察,”女孩仍试图作漫不经心装,但眼角眉梢都是整人得逞的贼笑,“从你看男性以及女性的眼神,以及肢体动作,最终要的是——感觉。”

“啊啊?”

“我猜得,你的反应证明我猜对了。”

苏望郁闷了,怎么这年头谁都能把他耍着玩呢,难道他整人的时代已经如林同学长于求偶的光辉时代一般一去不复返了?

苏望气闷,语气也欠佳:“知道你还给,欲擒故纵。”

“那是同是心理系的,将来的路还很长,这点面子总是要给的。”

“你怎么知道我是学心理的?!”苏望大惊,觉得该女生绝对是按照福尔摩斯的标准在训练自己,要知道,国外大学所谓系的概念是宽泛的,是没有班级以及组织的。就算是一起上过课,几百人的课上,一般来说是分不清楚谁的本职是什么的,一门心理到有1/2的学生是非心理专业的,而该女生居然如此轻松的说出苏望的专业为何,其神机妙算堪称神奇。

该神奇女生对苏望的疑问报以热烈且诡异的眼神,翻译过来便只表达了4个字:你是白痴,“到目前为止,我一共上过5门心理,其中跟你同堂的有4门。如此高频率的巧合通常有的是有据可循的。所以你也是心理专业的可能性很,非常,特别的大。”

“.......”苏望更郁闷了,试图力挽狂澜,“我怎么就一次都没见过你呢?”

“理由一:你比我早到,我比你早撤,你坐我前面,不回头。理由二:请参照弗洛伊德的理论。”

神奇女生说完便告辞回家,留下苏望一个人愈加郁闷。弗洛伊德什么理论,那分明就是以性为主旨结构建立起的哲学推测。那女孩分明就是在拐弯抹角的拿同性恋这件事开他的玩笑。

苏望郁闷着郁闷着,突然笑了。那女孩虽然开着他的玩笑,却全无一丝恶意,也没有网上所见到的那些特种生物的令人毛孔悚然的热情。

苏望笑着推门进到会议室,看到满脸期盼的林同学突然僵住,回想那女生的犀利,看看眼前的林同学,将手中纸条往裤兜里一塞,下了决心迎了上去。

“怎样怎样?要到了吗?”林某人谄笑,显是刻意练了的,如此深刻的讨巧狗腿的表情,岂是一朝一夕所能成就的。

苏望却连脸色都不变一下,想也不想的,“没有,她理都没理我,追到电梯口也没说上一句话。”

然后他很是虚假的安危了消沉的林同学几句,便随意找了个借口往回撤。

一路刻意对沿途的gay bar视而不见,等晃晃悠悠的到了楼门口,见到一女孩拎着大包小包正艰难的掏钥匙,显是刚采购完毕正待回家。苏望觉得那背影看着眼熟,却也没多想,上前帮忙开了门。

那女孩反射性的抬头欲道谢,却使得两人同时愣在原地。原因无他,对方的面孔太过熟悉,半个小时前刚刚见过。

那女孩便是那神奇又璀璨的奇迹女生…
 楼主| 发表于 2008-5-30 08:5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3章

奇迹女生姓王,名萱然。

如果按照小说电视剧电影中的情节构架,这两人这般的相识偶遇在两人硬件条件相符的情况下,大概是要以两情相悦,倾心相许作为后续发展的。可惜苏望空有一幅王子的载体,却没有能够爱上公主的灵魂,而萱然则对爱情秉持观望态度。

于是,这两人便如此这般的成了所谓的知心好友,彼此互为红蓝知己,虽仍未到连小时候尿床次数都一一详述的阶段,却也到了省略客套的阶段。

对此,正在攻读心理以及哲学本科学位且论文写多了的萱然同学发表了如下感言:“每个女性在她的生命中都应该有一个性别相异——通常是指男性,但全无暧昧的人存在。这个存在所起到的作用是重大的,他可以提供不受同性间难以避免的嫉妒所影响的、从另一个角度看待事物的建议及思路。但令人扼腕的是,在大多数女性的一生中,很难遇到这样一个足以交心,却保持纯洁友谊的男性。大多数时间,两个异性一旦在思想以及行为模式上契合了,就很难再将感情维系在友情范畴内。所以说,我是幸运的,在为数众多的大多数之中撞倒了一个你……啊,那个罐头是bubble的,你吃那罐午餐肉的,不然一会儿它又要咬你…”

对萱然的感想苏望深以为然,于是很给面子的三天两头跑去蹭饭,以昭示二人友情牢不可破。只是有一件事苏望却无论如何都不能释怀——萱然所养的那只名叫bubble的猫明显对苏望有着不知缘由却深刻非常的仇恨。

于是两只生物自第一次见面,那猫扑上来对着苏望就是一口时起,便奠定了日后相互敌对的深刻关系。每天按一日三餐相互掐架,偶尔还要加上夜宵下午茶什么的。

正如古人云: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的,架打多也终是会创下祸的。

于是这日人猫之战正酣,从厨房一路战至厕所,胜负尚未见端倪,bubble露出其精心磨就的坚实钢爪,飞身扑向苏望用力挥爪挠了下去。苏望向后抽身而退,却不慎一脚踩在了猫砂盆的边缘,于是一声巨响,那盆翻转过来,倾斜了一地的大小沙粒。Bubble失了准头,将爪子钩在苏望那针织毛衣上,还未及落稳便因苏望失去了重心的踉跄被甩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标准彩虹状抛物线,落在了马桶里。

那零点零一秒,一人一猫心思各异。

苏望在踩到猫砂盆的瞬间心中那警铃便大响了起来:糟!战斗前忘勘查地形地貌了——这便是苏望同学自知闯祸之后唯一的感想。

而另一只却较缺乏危及意识,直到水花四溅才为时已晚的顾虑起身家性命来:又、要、被、洗、了!

萱然当时正在厨房洗碗,却在哗哗作响的水声中听到‘咚!’的一声巨响,接下来便是一阵混杂着稀里哗啦的杂音,“喵嗷嗷嗷嗷嗷~~~~”的婉转嗥叫,慌乱之中赶紧关了水,奔到洗手间门口的时候正好听到那作为终结的‘扑通’一声。

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片混乱,苏望神色懊恼得站在满地猫砂当中,一脚踩着猫砂盆的边缘,肩膀处的毛衣还脱了线。而小的那个则满是哀怨的蹲在座便器里看自己,浑身湿透仿若刚从暴雨中来,见自己看它便眼圈泛红,小心翼翼几不可闻的‘喵呜’了一声,尾音拖的极长,在洗手间狭小的空间里绕梁而不散。

一向自诩冷静理智的王萱然同学顿觉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翻涌了上来,这冲动经过一番化学反应具现化了起来。

“你你你你,”来回扫视一番,萱然决定先教育大的,于是指苏望,“去找你的宇文公子去!被阴了就阴回去损了就损回去实在不行了敲晕了直接拖回家,总之让他充分体会你的黑暗阴郁的一面去!别在这儿对bubble发泄你的纠结情绪。”

“喵~~”bubble附议,却引来萱然一阵爆吼:“还有你!喵什么喵,巧克力是你能吃的东西吗?还抢,抢不到还挠人!麻烦你先看清你的载体,你是猫,是猫!懂吗?!去,浴缸里等着,不许出来!”

抓狂的女性总是不好忤逆的,于是bubble乖乖被苏望拎进浴缸,缩在一角用尾巴圈住自己,。

而苏望则在帮忙收拾起满地砂之后,回家换了件衣服,当真往那与强攻先生偶遇的bar走去,边走边一个劲的重复:“被阴了就阴回去损了就损回去实在不行了敲晕了直接拖回家….”引来行人侧目,一时间回头率颇高,偏生这人目不斜视(其实是心不在焉),对周遭视而不见,平白断了自己无数好姻缘(?)。

待苏望到了门口,才猛然间想起:自己一直捉摸着怎么报那老鼠怨,居然忘了估量对方不在的可能性,便又想回(之前不是还成天没事儿就往bar里跑的么...)。可又一转念,认为反正都已经到了门口了,也没道理往回走,于是仍旧推开了那沉重的大门,走向那一室昏暗。

苏望进了门,扫视四周,发现那宇文强攻先生果然……在。不仅在,还就坐在两人上次坐得那个不醒目的角落里,面前摆的仍旧是一杯冰开水,只是这次加了片柠檬。他毫不避讳的望着苏望,举举杯,笑的那叫一个志得意满。

在苏望看来那完全是一副标准的小人得志的丑恶嘴脸,于是他想也不想的穿越重重叠叠形形色色的人影,直扑而上,捏着那人脸颊狰狞怪笑,咬牙切齿:“久违了,宇、文、强、攻先生。”

强攻先生却全然不以为忤,将捏在自己脸上的两只爪子扒拉下来,打发了服务生,对苏望笑得戏谑:“要不是你那天瞪着那双闪着绿光的眼一个劲的在我身上巡猎,不良企图太过明显,我也不至于就不敢留真名给你。”

苏望冷哼,在椅子上坐定:“说,你真名叫什么?!”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颇有那派出所办户口的片警同志的风范。

“风璨。”那人回答,苏望郁闷——居然连姓都是假的,于是暗自摩拳擦掌想象自己是黄飞鸿转世方世玉第二。

偏生风璨又理直气壮地加上一句,“还以为你第二天就会急着兴师问罪,为方便你找人每天都过来,手机都一直没敢关。结果你居然过半个月才找上来,你要补偿我这些天的时间损失。”

“你……”苏望气结,瞪着那张灿烂如花的笑颜,不明白怎么有如此死皮赖脸恬不知耻没事找抽的人。那人却不以为耻,笑得一脸邪媚的往苏望这边凑,凑啊凑啊的整个人都贴了过来。

苏望大惊,欲躲,却发现那人趁着自己恼怒不查,将手缠在了自己腰上,于是又怒有急:“你干什么,干什么!?”

风璨笑道:“看你一副学生样想必也不是有钱的,那损失就将身来偿好了。”于是作势要吻,却又突然“咦~~”的一声稍稍退开,对着苏望的脖颈处左右端详,倒让刚做好心理建设打算把他当诱受看待的苏望惶然了起来。

苏望问:“怎么了?”

风璨腾出一只手摸下巴,做思索状:“看来你早有经验了嘛,还挺激烈。”那摸下巴的手又抚上了苏望的脖子,搓啊揉啊的,恁是执著。

脖子上有什么?齿痕。哪儿来的?bubble咬的。可风璨却不知道,于是以其满是邪恶思想的大脑在瞬间推演出一段桃花纷飞的激烈场景来。

风璨不知道,苏望却是知道的,于是边躲边解释:“猫咬的,那是猫咬的。别搓了唉你别再搓了,疼,疼!!”

“猫咬的?”

“嗯嗯!!”

风璨罢手,却没拿开,将搓揉动作改为摩挲,一只手指颇有技巧的在苏望脖子处轻轻抚弄。苏望顿觉“轰”的一下,全身血液以百川入海之势往头顶上涌,一张脸瞬间红的跟番茄一样。偏偏那始作俑者还不罢手,贴着耳边以低沉暗哑的声音说:“去我家?”

苏望立刻推开他捂着鼻子往洗手间跑,风璨看着他的背影,笑眯眯的招来服务生,点了杯Screwdriver—螺丝起子。

苏望整理好仪容调整好心态,从洗手间里出来已经是20分钟之后的事了,远远的便看见风璨正举着杯酒把玩,心下难免觉得奇怪。走近了正待发问,他却将那酒杯递了过来,笑得一脸诱惑。

苏望凝神一望,顿觉怒气高涨,这酒本身没什么,但…

他绝对是故意的!!看着风璨那一脸灿烂,苏望咬牙切齿的想。却仍是将那杯子接过,做了下来。

刚坐稳那人便又作势要贴过来,压迫感十足。苏望便急忙与他拉开距离,做严肃认真正经状:“我刚才想过了,决定还是算了。”

“哦?”

“太快了。”

“是吗?我可不这样认为。”

“太快了!”苏望坚持。

“害怕了?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很难受的。”风璨保证,又往苏望身边贴过来。

苏望慌忙再次拉开两人见的距离,说:“问题是,我绝对不做下面的那个!”见风璨定住,他又补充,“所以还是算了吧,虽然你这副皮相深得我心,但怎奈世事无偿造化弄人,你我终究有缘无份,所以还是单纯做朋友吧,以后常联系,拜。”

说完就起身要走,打算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却被风璨拽回来压在椅子上,于是挣扎着叫:“放开放开,都说了不合适了。”

风璨凭借其身高以及体力优势轻易将不住扑腾的苏望钳制在椅子上:“真的不做?”

正奋力挣扎(在他自己看来)的苏望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真的真的。”

“确定不做?”

“确定确定。”

“绝对不做?”

“绝对绝对。”

感觉风璨要将自己放开,苏望微微送了口气,哪知那人还没完全站起来就又压了会回来,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问:“你不再考虑考虑?”

苏望爆发了,向天借力一脚将风璨踹开,冲着他怒道:“不做就是不做,你又不是找不到人,干吗这么弃而不舍百折不屈的。看你这样子也知道拐骗了不少纯情少年,你大可继续当你的大野狼逍遥自在去,但别把本少爷当小红帽。”

风璨被一脚踹飞到对面椅子上,此刻也是一脸郁闷苦恼:“话虽如此,可问题是…我觉得我好像爱上你了。”

“……啥?”
 楼主| 发表于 2008-5-30 08:5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4章

苏望下课回家正是晚餐时分,这人转了一圈发现存粮耗尽,便想也不想坐电梯上楼去敲王萱然家的门。萱然开门的时候举着一角披萨,苏望见了大喜,边往屋里走边完善着他的邪恶计划。

对此萱然当然是毫不知情的,于是她十分自然的进屋,坐下,扔了个坐垫给苏望,然后继续她的晚餐。

然而,她刚咬下一口,苏望便开始趣味盎然的道:“真是太巧了,今天我们上课刚讲过pizza的组成结构回来就看到你在吃。”

萱然瞬间警觉,笑的灿烂:“学了啊,那真好,你自己知道就行了,我对这个不好奇,就不劳你解释了。”

苏望痛心疾首,抓住人家双腕做诚恳状:“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好学呢,做为朋友我可不能看你就这样自甘堕落。再说现代人都提倡健康饮食了,你再怎样也得稍微知道些不是。你看看,这披萨它就不健康,盐分过高就会滞留身体水分,容易导致高血压什么什么的。还有,你看它这么多cheese,这么多cheese就有这么多饱和脂,什么心血管疾病胆结石肝硬化都是因为过量摄取这个东西得上的。而且,你看它这么多油,你吃下去的一段时间内那油就积在你的食道里,一层厚厚的黄黄的油层,一滴、一滴的往下滴油,这种事情就发生在你的食道里,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甘之若素呢…”

苏望诚心诚意的滔滔不绝,直说得萱然沉默不语面无表情脸色黄中透青,默默地把那缺了一角的披萨推到苏望面前,将手中啃了一口的那角放下,到水,连灌了3杯才恢复正常黄种人肤色。

只见她只手托腮,幽幽的看着苏望:“唉…你们学理的人啊,就是一点也不浪漫,抓住什么就分析什么。所以说生化不能随便学啊,要说你论长相也算得上是文艺青年了,怎么一开口跟食品分解机一样…”

苏望见诡计达成很是欣喜,心不在焉的点头,开开心心的拎起了一角馅料最为丰富的披萨考虑从哪儿下口,任着萱然继续。

“…这就好比说我要看画,你却给我分析颜料成分。你看着披萨颜色搭配的如此之鲜艳,如此生机盎然珠圆玉润的一件事物,怎么被你一说就只剩下油了….啊!!”萱然蓦然惊呼。

刚啃了一口披萨的苏望被吓了一跳,迭声问:“怎么了怎么了?!”

“苏望!!你好生残忍,如此安宁祥和的一番田园风光就被你如此毫不犹豫地一口毁坏殆尽。你听,香肠在哭喊,它那圆润的身躯就这样葬送在你的血盆大口之中;你听,青椒在哀号,它那纤细的腰肢就这样被你的门牙车裂;你看,那凹凸不平的饼面上汪着的,朋友啊,那不是黄油,那是披萨吃痛的泪。就算你执意不听不看偏要狠心,你那柔软的口腔内壁难道就全然感受不到,那些曾经欢乐快活的小小生命正恐惧惶然的挤作一团,那鲜活跳跃着的一片生机正面临着死亡的阴影。它们在哭泣、哀号、嘶喊、求饶,你那森白的门牙,恰似死神的镰刀,正无情的向它们挥去,且一挥再挥。苏望,你怎么忍、心。”

萱然声情并茂,抑扬顿挫,语气沉痛,面部表情十分到位。但见苏望扔下披萨往洗手间跑,便懒懒散散的靠回椅背上,恢复正常表情,心情甚好的对目睹全过程的bubble勾勾手指,而bubble却仍在记恨萱然中午吃虾的时候忘记把虾皮留给它,于是很有骨气的别过脸,不受诱惑。

从洗手间凯旋的苏望同学见了便借机取笑:“看你混的,连自己的猫都不给面子。”

“呵,你懂什么,猫都是骄傲的,所以驯服了才有成就感。怎么?从我家洗手间用着还习惯?”

“习惯,怎么不习惯,再习惯不过了。”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您吃,您继续吃啊,我这次不打扰了。”

“哈哈,哪儿有客人抢主人的晚餐的道理,您请您请。”

“话不是这么说的……”

两个恶趣味的人对着足以让三个人饱餐的披萨干笑推让了半天,最终有志一同的一人煮了碗挂面。而那只少了两角的特大号披萨则被萱然送给了她室友(是的,王萱然同学确实是有室友的),据说该同学连续吃了3天才全部解决,身体仍然健康的很,当然也没听到什么哀号哭泣在口腔里响。

此为后话,暂且按下不表,且说那日用过挂面,bubble便习惯使然,摩拳擦掌的向苏望飞扑而去,苏望当然没有退缩的道理,不仅没有,因吃不到披萨而产生的心痛使得他浑身是胆,斗志昂然,竟呈一派大将之风,话说苏将军威震四海,纵横天地,盛名天下,谁与争锋,瞬时间他仿佛连体积都膨胀了数倍,身后万道金光,显得高大威猛,虎虎生风。

眼见着bubble就要落败,萱然呷了口水,轻轻说:“风璨…”苏将军瞬间回复正常体积,不仅正常且看着好似更小了些,很有矫枉过正之嫌。

苏望同学自那日在酒吧被毫无预警的告白,且一时不察落荒而逃之后,便听不得风璨这两个字,不仅听不得,更是见不得。那日下课,萱然与苏望一同往家走,见一非常符合现代人类审美观的帅哥形象的男子迎面走来,面露惊喜之色,苏望见了拽着萱然就往返方向跑,不仅跑,还要往那人群拥挤处跑,且挤且跑,三下两下蹿出了那人视线范围。

只是从此以后,那帅哥便三天两头的赶下课时间到那教室门口守望,偏生那课又要求签到逃之不得,于是苏望每每想起来便要止不住的郁闷愁苦。而萱然则乐得多了娱乐,有事没事都要拿出来好生利用一番,嘲弄一通,全然不具备同情心这种东西。

此刻亦然,bubble在狠挠了几下见苏望全无反应便深觉无趣,毫不留恋的回窝睡觉。于是室内只有萱然抑制不住的闷笑声回荡不止。

苏望终于忍无可忍,吼到:“你还笑!!这可是关乎我身家性命的问题,早知道那人如此难缠。”

萱然听了更是肆无忌惮,恼得苏望不停的重复:“你太没同情心了,太没同情心了…”

萱然上气不接下气地反驳:“明明就是你自己不值得同情,不喜欢就拒绝了他,喜欢就要了,偏偏你即不拒绝又要逃。”

苏望气结:“我是想要啊,但他那身高体力都占优,性格又那么强势,哪里是我能轻易要的了得。”

萱然沉默半响,试探着提意见:“那…你从今天起开始多吃,争取在体积上占优?”被苏望一眼瞪住,蹿去折腾bubble。

苏望抱头:“唉…愁啊~~”

萱然轻轻搔着bubble的耳朵,听了便顺口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我看你去买瓶酒喝算了。”

苏望哭笑不得:“你就不能提点有建设性的意见么,杜康…杜康?!”

苏望突然如醍醐灌顶一般跳将起来,匆匆向萱然道别,直奔超市而去,途中还打出了一个电话。

在希腊神话中,酒神的名字叫做Dionysus,他善使人陷入如痴的迷乱,也善使人单纯的被荷尔蒙所支配。

当晚,苏望同学手提怀抱了数瓶烈酒,潜入风璨所住的那栋楼(与苏望的居所居然只有一街之隔),光明正大的登堂入室,死乞白赖的非要与人家把酒言欢。

风璨推托不掉,只得接受,于是在苏望的别有用心之下二人把盏不停,直到有人架不住醉意,某人终于如愿以偿。

那夜桃色绚烂了一室春光,旖旎也,猗靡也,莫道不销魂。

销魂之后便是沉睡,而沉睡之后?那必然是怒吼。

某人醒来发现自己浑身酸痛且头痛欲裂便已是压抑不住的愤怒起来,颤抖着手指指向那神情气爽的始作俑者,愤然道:“靠,你…你居然…居然…”

那始作俑者见他醒来便毫不知羞耻的靠了过来,一脸志得意满且笑容猥琐:“感觉怎样?要不要泡个热水澡?听说是止痛的,来来来,我抱你去浴室,呵呵,呵呵呵呵…”

觉得自己有如被新手重新组装过,且忘记点上机油的机器人一般的某人瞬间爆发,撑身坐起对着那人就吼:“滚!!!!!滚远点!!!你…你这个小头锐面的非人类。”

忘记评估眼前形势就口不择言的后果向来是严重的,于是某个非人类换上温柔笑脸,低声下气的说:“好好好,我知道知道,觉得有点伤自尊是不是?没关系的,这种事儿习惯就好了,看你精神如此之好,我们就来习惯一下吧。”

“喂…你不会是认真的吧?喂…你别过来,别过来!我警告你!!!你你你你你…手放哪儿,拿开,拿……唔…...”某人声嘶力竭,却为时已晚,全身上下唯一有足够力气做些反抗的器官,被某个同样温暖而柔软的东西堵住。那吻,炙热而缠绵,由其中一人主导着,舌,纠缠着放不开。

世界上白痴的狼很多,但没有一只活着的狼大脑积水严重到放过张口就能吃到的美食,更甭论那些本就奸狡。于是,某只昨夜毫无防备之下蓦然进化为羔羊一只的孩子,被同样刚刚进化而成的,智商正常偏高的狼,再一次温柔的吃掉了。

只是有一点比较令人困惑——那狼的名字叫风璨,而那羊却叫苏望。


捕猎,对自己与猎物之间差距的准确衡量是十分重要的
                ——第101次埋伏在萱然门口练习捕猎未遂被拎起来一把抱住的bubble
 楼主| 发表于 2008-5-30 08:5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5章

大好周六,下午3点,冬日暖阳。

苏望却一脸惨白,以龟行之速往家蹭,一步一龇牙,两步一咧嘴,平日里不到三分钟的路程硬是被他走了半个小时。
苏公子心里郁闷啊,懊悔啊,愤怒啊,满腔纠结情绪,却没处发泄。始作俑者自是不必多说,唯一可以作为聆听对象的王萱然更是不在苏望考虑范畴之内——以她的阴损性格,苏望现在的这般处境必然只会被当做免费娱乐看待。况且这种事本身就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苏望甚至希望连风璨都会因为一些不可抗拒原因——比方说早老性痴呆症一类——忘记曾经发生过这么一件让他想撞墙的事,当然,这种可能性是非常之低的。

但所谓“背”之一字,其精髓就在于怕什么来什么。于是苏望小朋友好不容易蹭到电梯门前,正好撞见了刚拿完信的萱然。二人对视一秒,萱然瞠目结舌。
原因无他,只是苏望此时模样非常难得。初冬时节,天气还不算太冷,于是苏望只穿了一件衬衫外罩一件羽绒服。因为是在室内,羽绒服的拉链并没有拉上。衬衫最上面的3颗扣子因不明原因失踪了,隐隐露出的脖子上几枚可疑的红印昭然于世。再往上,过于白皙而只能称之为惨白的脸上,嘴唇肿肿得,眼眶微微发红(疼的),纠结的眼神还没来得及收好,只有鼻子还是原先的样子,但存在感不大。
要知道苏望其人在人前向来一派温文,玉树临风,难得的一次脱离了其伪斯文面具,却是这样一幅暧昧不明中透着狼狈的模样。于是萱然毫无悬念的愣在原地,电梯来了都不知道,最终被苏望恼羞成怒的扯了进去。

一进电梯萱然就蹲下起不来了。
一般而言,笑容如果单纯按照程度来分大概可以分成三种:无声的微笑,出生的大笑,以及无声的笑过头。王萱然同学现在就处于第三种的状态中。
萱然笑得那叫一个辛苦啊,仗着电梯里只有苏望以及她自己便不计形象的抱着肚子蹲在地上,还要艰苦的在宣泄情绪的同时努力呼吸,好不困难。
苏望持续不断的深呼吸,最终仍是没忍住,一把将几乎笑瘫了的萱然拎起来,口不择言:“笑什么笑,没见过啊。”说完自己就后悔了,看好不容易逐渐止住笑意的萱然一下没忍住又笑喷了便更加苦闷了起来,偏生王萱然这个人估计从出生就不懂得什么叫乖觉,还要去挑拨。
“嗯,没见过,”萱然说,“你那位强攻先生终于得手了?还是你自己送上门的?那你那会儿还拉着我跑什么,浪费体力。”
“……”苏望说,仰头做专心致志凝望楼层指示屏状。
“好啦,这次失手了还有下次呢,又不是女孩,第一次什么的不用太放在心上。”电梯到了,萱然安慰道,她向来深知刺激人要适可而止的道理。
苏望没答话,略略点头便下了电梯。心里却想:绝对不可能有下次了,那个人任何机会都不能给他,设计不过我还躲不起么。

就因为苏望同学的这点心里活动,食髓知味的风璨先生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连苏望的影子都没看到。
苏望这次确实是铁了心要保自己的身家性命,不仅手机每天不开,还贿赂了萱然每次下课陪着他在楼里消磨两个小时,直到风璨因为不明原因必须离开为止。导致风璨无比后悔当时没将他的地址搞到手。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风璨,谁知道一直以来都表现出一副欲拒还迎姿态的苏望小朋友说失踪就失踪呢,不然无论如何他那天也不会那么轻易的放他回家,至少也不该顺应了他的坚持让他一个人回去。
两人见不到面,自然也就没有所谓的和解跟谈判,如此一拖便是一个月,却也只拖了一个月,与苏望同学之前预计的一生相差甚远。
而导致苏望的计划出现差错的,确实王萱然的存在。

萱然这个学期选了中国哲学,有一篇论文要写,于是约了助教讨论论文事宜。到了约见的那个办公室,萱然敲门,满脸堆笑的推门而入,看清里面等着的人,呆滞。
“抱歉,走错了。”萱然说,立刻转身就要离开。
“如果你是为了PHL237的论文来的,那我想你应该没走错,王、萱、然同学。”那人以满是笑意的声音说道,颇有戏弄耗子的猫的味道。萱然只得不甘不愿的往回蹭,蹭到椅子上坐好。
“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啊,萱然同学。”那个人又说。
“呵呵,您真客气,风璨先生…”萱然干笑着说,心里万分沮丧:早知道应该先向苏望打听清楚了这人的英文名,不然也不至于就这么硬生生撞枪口上。
“看来我也不用更深一步的自我介绍了,请你告诉我苏望的住址吧。”风璨说,笑真是很快乐啊很快乐。
“…我不知道。”萱然垂死挣扎。
“你不知道他每次跑的时候干嘛非要拉着你一起。”风璨倒是一点都不急,好整以暇的倒了两杯白水来,一杯放在萱然面前,另一杯自己端着,优雅的喝了一口。
“…那是因为他怕你误以为我知道然后对我严刑逼供…”萱然秉持着说谎要彻底的原则狡辩,小心翼翼的看了面前那杯水一眼,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没敢喝。
“噗…”风璨笑喷了,十分赏心悦目,“喝吧喝吧,我保证不会因为一杯水追究你刑事责任。你可真是苏望的朋友,行为模式都跟他系出同宗。”
萱然心里对风璨的评论不以为然,却没敢反驳,捧起水杯以滴为计量单位的舔着,不住的盘算着怎么才能在不得罪眼前这人的情况下不出卖苏望。
当然,不管是用身体的哪个部位来想,风璨都是不可能轻易放过她的——他也是要为自己的幸福着想的。
于是风璨笑容可掬的看着萱然,看的她感到背后一阵恶寒,立刻放下杯子坐好,不敢再假借喝水拖延时间。
“你真的不知道?”风璨闲闲得开口问。
“嗯,真的。”萱然说,脸色都不变一下。
“那就麻烦你帮我问一下好了。”风璨说。
“……”萱然说。

“你都到手过一次了,也不新鲜了,就别再追着不放了吧…”一片沉寂之后,萱然又说,非常之没有底气。
“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对苏望放手的打算。”风璨说。
“唉…”萱然叹气。
“刚刚你说苏望怕我对你严刑逼供是吧?”风璨说,笑得极为晃眼,“现在看来这倒是个不错的提议。”
“…对革命同志而言严刑逼供是没有用的,”萱然说,立刻做威武不能屈状,“所以你还是不用浪费时间在这上面了…”风璨状似不经意的拎起满是论文题目的纸看了又看,王萱然同学立刻改口,“当然,作为一个让无数社会学家批判了又批判的80后,别说革命抗战了我连团都没加入过,您是想现在就去找他还是之后?我给您带路。”
“还是先解决你的问题吧,你来这儿到底是要问什么来着?”风璨和蔼可亲的问。

作为一个在国外读书的大学生,有一个信条是必须遵守的,那就是:宁可与教授对骂也不能得罪助教,尤其是在被其知道了姓名之后。要说原因倒也简单——教授作为一门知识的讲解者以及课程的策划者固然值得尊敬,但判分的可都是那助教啊。
所以,苏望你就舍身取义吧,我会记得你的,阿门。萱然在心里想。

与此同时,我们毫无警觉地苏望同学正在家里将伟大的革命精神寄托在电脑上——在契而不舍坚定不移的拼搏了一段时间之后,他终于与同志们一起攻克了一个名为卡拉赞王子的邪恶头目,并且在瓜分战利品之时一个不小心得到了传说中的‘光明的裁决’。
苏望激动了,心想老天果然是眷顾我的啊,果然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啊,果然摆脱了那个叫风璨的就好事不断啊。
当然,就他目前所掌控的事实来看,没有办法推断出老天的真意也是可以理解的。如果真的有神的话,那么很有可能,或者说基本可以肯定牠只不过是为了补偿某人在不久的将来所要面临的一切而想要做些补偿罢了。

命运,是个十分奇特的东西,你永远无法得知在好运之后跟着的是什么。
      ----------------在偷吃萱然没有收好的蛋糕时被扣在塑料盒盖下出不去的bubble。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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