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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击文库] [土桥真二郎][自翻]通往查拉图斯特拉的阶梯(1.1更新,第三章更新中,140/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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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8 09:0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jkkj 于 2009-1-1 17:12 编辑


  “被推崇为上古之神的存在,和历史上的英雄们,都是掌控了帕尔斯的人哦。”
  正体不明的“存在”——帕尔斯。帕尔斯寄生于人的精神之中。被帕尔斯寄生,并成为其宿主的人类,智力,体力都会获得提升。据说有时还会产生特殊的力量。
  发觉自己感染上帕尔斯的高中生.福原骏介。他的命运一下子发生了改变。操纵帕尔斯的组织的存在。然后,是与同样被帕尔斯寄生的少女的邂逅——。
  紧迫的故事,即将拉开帷幕!!

土桥真二郎
2月7日出生,水瓶座,血型:B。爱好是露营与攀岩。作为花店店员时写出的小说《扉之外》获第13届电击小说大赏《金赏》,并以此初次登台。成为作家的梦想实现后,生活不由得紧张起来的府中市居民。
插画:白身鱼
血型:B型,是一位喜欢综合果汁和吉本芭娜娜的插画家,作为《扉之外》文库本的插画家初次亮相。梦想实现后,现正处于手忙脚乱的状态。

《通往查拉图斯特拉的阶梯》
土桥真二郎

看来我的运气是最好的吧。

不要碰我。

哼哼,已经不会意气用事了。

呐,偶尔也一起回去吧。

好狡猾。

这对懦弱的家伙来说,毕竟也是正常的呢。

p11.序幕——囚人游戏
p15.日常a
p43.Split Game
p117.日常b
p161.Interest Game
p299.尾声——日常c


[ 本帖最后由 jkkj 于 2008-12-28 15:1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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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人数 3轻币 +31 +10 收起 理由
KABI120 + 1 同学你坑了4年多了- -
my6010236 + 20 + 10 十二分地期待
eliteboy888 + 10 好物呀~期待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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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8 09:05 | 显示全部楼层

p11.序幕——囚人游戏
  最后清晰的记忆是在高等部校舍的屋顶。
  在操场上穿梭的运动部员们的身影。上课的铃声,和潮湿的微风。
  现在福原骏介的思绪,就像溶化成糊状的巧克力一样混浊不清。
  呼吸异常困难。口中干渴难抑。脑袋里反常得一跳一跳地疼。深陷于手铐之中的左腕上渗出汗来。
  被封闭的房间。锁链与手铐。堆积如山的手提箱。微暗潮湿的空间。被锁链栓住,囚禁其中的男女。
  福原坐在房间中央,那个光景映入眼帘。完全不能把握状况。
  为何会在这样的地方?
  空气停滞的室内,只有飞扬的尘埃与闷热。
  微暗的空间中,能看见同样坐在地上,十人左右的轻年男女的身影。带着空洞的视线,茫然失措地仰视天穹的他们,谁都没有发话。是因为和自己一样不能把握这个状况吗,他们只是如此精神恍惚地坐着。
  在旁边抱膝而坐的少女的身姿也显现了出来。大约是小学生的她,像是要将自己从这个空间中隔离出来一样紧闭着双眼。
  能听见的只有呼吸声。微暗的房间里没有窗户。正面的墙壁上似乎被设置着两扇巨大的门。左手边的墙角处堆积着黑色的物件。是手提箱形状的箱子——有十一个。
  点了点室内的人数。十人。算上自己是十一人。其中女性三名,男性八名。十一人都以被锁链栓住的状态坐在地上。人们排列着,在房间中心描出一个圆形。紧缚着左腕的铁箍,通过锁链与深陷入地板的挂钩相连。
  虽然能看见门,但直觉告诉自己,那应该是关着的。这个房间中的十一名男女,都被锁链栓着,且被囚禁着,现在的状况就是如此。
  身体格外沉重。感觉就像被某个人压在身上一样。站起身来调查这个地方的念头,和开口与周围的人交流的想法都不存在。
  只有,“为什么会在这里”,那样模糊不清的疑问在脑海中翻卷着。
  仰视高耸的天顶时,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天顶上垂挂着什么东西。而从注意到那个东西,到发现那是人为止,只用了数秒的时间。那人无力而又松弛的身体,幽幽地摇晃着。
  有个上吊的人正悬在自己的头顶上。
  福原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脏像要爆炸一般地跳动。汗珠自然而然地从头上滑落而下。
  周围的人好象也察觉到了那个东西,他们发出了呻吟般的悲鸣声。这个闭塞空间的空气第一次振荡起来。
  悬于头顶的死亡,使大脑一下子清醒过来。一口气便开始全速运转的思考,伴随着相当剧烈的疼痛与眩晕。
  ——要冷静下来。
  福原想要如此告戒自己。但那个声音,就像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一样,在脑中回响。
  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个状况又是什么?之后要怎么办才好?
  清楚地感觉到,视野在一圈圈地旋转。
  当听见悲鸣声的时候,福原用最后一点力气思索到。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 本帖最后由 jkkj 于 2008-6-27 23:1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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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yinganliu + 3 + 20 + 5 继续努力继续加油,期待中。本来想多给些轻 ...
肥王 + 10 多多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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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8 09:06 | 显示全部楼层

p15.日常a
  绯红色的铅笔,薄荷香味的橡皮,学校指定的手提包,排列整齐的浅褐色课桌,窗边种着石柑子的花盆,众多的学生,从窗口吹入的初夏微风,写在黑板上的本月目标,二年一组的教室,学校中纯白的日常生活。
  排列在窗边的大量观叶植物的绿色在风中轻轻摇摆。感觉那风,就好象要将自己心中混乱的情绪带走一样。
  窗外是清晨的天空。一朵云彩都看不见的蔚蓝天空,因为实在蓝得过份,以至于分辨不清映入自己眼帘的是天空还是玻璃。
  那是一成不变的清晨教室的风景。女生们尖锐的笑声。在黑板前嬉闹着的男生们。坐在位子上打开教科书的同学们的身影。放送部早晨的广播。没有变化的光景——
  “......今天运气最好的是射手座的你。全都是最佳状态,很幸运呢。顺便提一下运气最坏的是水瓶座。可能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呢,会很郁闷的哦。获得幸运的条件是购买香蕉牛奶。文艺部正在招募新生。读书感想文竞赛至明天截止。二年一组到四组有微分积分的小测验,所以要加油啊。天气晴朗,降雨概率10%,湿度45%,最高气温31度。运动部的各位小心不要中暑哦。今早的点播音乐是怀旧的Gloria.Estefan。之后的十分钟是课外活动时间。大家一起从容地度过早晨的时光吧。以上由Richie播报”
  “看来我的运气是最好的吧。”
  福原拿着洒水壶嘟哝道。人声嘈杂的空间。松弛的空气。福原背向那样的教室,将水注入窗边栽种观叶植物的花盆之中。
  “早上好,每天都辛苦你了呢”
  来上学的女生一边把包放在课桌上,一边打了个招呼。
  “因为我是植物系嘛”
  福原苦笑着说。因为班长的号召,班中的全员都负责着某一“系”的管理工作。从口令系,联络系,日报系,到植物系和本周目标制作系,都是些可有可无的东西。尽管如此,那还是被大部分的同学所接受了。
  “呵呵,福原君可爱的女朋友来了哟。”
  坐在位子上的女生,突然笑着指向教室的门口。
  福原听到从走廊上传来的尖锐笑声,一名手持运动包的女生打开了教室的后门。她一边朝其他班的朋友挥手,一边走进了教室。
  “那个是我的女朋友吗?”
  “那么,是福原君的什么人?”
  “我可爱的玩具。”
  她将运动包放在后面的架子上,然后走近过来。“发现福原”她一边说,一边露出微笑。
  “我从窗口这边看见了哦。那扇后门是作为紧急通道使用的吧。不好好地从正门进来的话,会被风纪指导老师教训的。”
  “这样啊,一定要作为紧急通道使用,不从正门进来的话,会被风纪指导老师教训的呢。原来如此。”
  青山由纪以老老实实的表情点头同意,然后将书包扔上自己的课桌。
  “哎呀,好累啊。”
  由纪在课桌前托着腰,“呜”地伸了个懒腰,并吐了口大气。她的脸颊赤红,就好象在发烧一般。栗色的短发湿淋淋的。
  “有汗味儿啊。”
  “冲过淋浴了哟。晨练结束之后,因为出过汗,就冲了淋浴哦......啊,早上好,美穂今天好早呢。”
  由纪满面笑容地与周围的女生谈话。由纪一进入教室,福原就觉得教室中空气的流动奇妙地加快了。感觉笑容就好象会传染一样。
  “话说回来,田径部的女孩子真是不怕辛苦呢。”
  “因为很愉快呢。为了能在大会中取胜。大家都在努力练习......谢谢你哦。上次的运动会,也过来助威了吧。我隐约看见福原同学在。”
  “......就算是吧。因为我想看看可爱的小由纪跑步的样子嘛。”
  福原一边移开视线一边说。
  “呵呵,好开心呢”
  “比起那个,还有十分钟上课铃就要响了哦。”
  到校学生们云集的早晨教室中,流淌着Gloria的曲子。
  “唔,不快点的话。那应该是我的台词吧。”
  由纪将放在窗边的西洋棋盘,小心地运到自己的课桌上。
  “一直在玩那个游戏呢。”
  坐在由纪后面的女生,向这边投来惊讶的笑容。这两周以来,早晨和中午空闲的时间里和由纪玩游戏已经成为了每日的必修课。那是自己个人想出来的原创游戏。
  “我在帮忙做原创游戏的试玩哦。因为胜负难解难分,所以大概还要再花费一周左右呢”
  “有赌上什么吗?”
  “败北的那方,无论胜者说什么都要照办。”
  由纪望向这边,抿嘴一笑。
  “要是我赢了的话,就打算让由纪给我她最重要的东西呢。”
  “......啊,是,是那样吗?”
  心神动摇的由纪,瞪大了眼睛。
  “那裙子下面藏着的......”
  “不,不行哦,那种事......”
  “内裤我就收下了。”
  “......绝对不能输。”
  由纪一脸严峻地盯着福原。
  “但是,我不觉得由纪能战胜福原君哦。”
  女生一边忍住笑,一边望向由纪。
  “什么意思嘛。”
  “因为,由纪不擅长动脑筋嘛”
  “但某种程度上,那样的女孩子是很可爱的哦,由纪。”
  看见由纪赌气的样子,福原只好坐在课桌前忙不迭地调解。
  “我真是个大笨蛋。”
  “但是,这个综合西洋棋,以由纪那样不擅思考的人作为对手的话,真的很棘手呢。因为由纪有时候会采取另人意外的行动。”
  福原一边确认西洋棋盘上棋子的配置,一边说。
  “那么开始吧。啊,一边吃一边下可以吗?呐,快看快看。”
  由纪的心情已经复原了。感情丰富的由纪,情绪总是转换得很快。
  “快看哦。这个意想不到得小呢。”
  “今天的迷人之处是红,绿,黄绚丽多彩的感觉。呐,可爱吧?嘻嘻,小小的很可爱吧。还装饰着丝带哦。”
  “啊啊,是很可爱呢。可是,虽然小但也有三个吧。”
  “因为是早上,中午和放学后的份嘛。还是一个一个地解决比较好。忍得我好辛苦呢。”
  “放学后那份不是不需要的吗~~”
  “放学后那份想要在社团活动结束后,在部室里和大家一起聚餐。水果啦巧克力啦都会有哦。”
  由纪一边吃便当,一边说。
  “这是自己做的吗?”
  “唔,今天也碰巧是妹妹帮我做的呢,因为爸爸的那份也要做,所以就一并解决了......咕呜,咳咳,水。”
  由纪的手碰倒了课桌上的宝特瓶。
  “喔。”
  福原忽地接住了从课桌上落下的宝特瓶。
  “瞧。要小心哦。”
  “......谢谢,好厉害的反射神经呢。”
  “要慢慢地吃哦。这是可爱的妹妹好不容易做出来的呢。”
  “明明是初中生,真是了不起呢。”
  女生哧哧地笑着。
  “是青山家的奇迹呢。”
  “恩恩,是完美的哦。既是美少女,性格又好。声音也像播音员一样动听。作为中学生来说既有魅力,又有身材。特意去中等部看她的男孩子也不少哦。”
  “不仅仅是可爱,头脑也很敏锐。由纪的优点她一定都具备着吧。”
  所属于这个学校中等部的由纪的妹妹,即使在高等部也很有人气。
  对于她这个拥有完美外表的美少女来说,在高等部的男生中也有着为数众多的粉丝。
  “吵死了啦,轮到你了哦。”
  由纪指向西洋棋盘。
  “象前进四格。”
  “这样走吗?稍微等一下......”
  由纪一边沉思,一边漫不经心地抬起头。
  “咦,今天没有观众呢。平常明明都有人一边嗤嗤地笑着,一边看这个游戏的呢。”
  “有微分的小测验哦。所以大家都在预习。那个老师,对成绩的要求很严格呢。”
  女生说。她正在由纪后面的座位上翻着教科书。大部分同学都已经到校了,能看见很多坐在位子上学习的身影。
  “哎~~,该怎么办?”
  由纪一脸悲愁地向福原求助。
  “就算由纪现在开始着急,也无计可施吧。”
  “你就好了。即使只是悠闲自在地对着花盆浇水,也能拿到好分数。”
  “好了,继续吧。如果你因为这个测验分数的问题而嫁不出去的话,我会担负起责任的。”
  “......绝对会的哦。”
  由纪稍微盯了福原一会,然后,将视线转向西洋棋盘,再次陷入沉思。棋盘上棋子的运动暂时停止了。
  福原望了望窗外。大片的云朵舒缓地流动着。透过窗户,可以听见小鸟的呢喃声。
  “......那个。”
  福原看着外边,开口道。
  “唔,稍微等一下哦。因为这里是转折点。应该用飞车*来对象*作配对防守吗......”
  (标注:飞车——日本将棋中的棋子。象——国际象棋中的棋子。)
  “喂,由纪。”
  “哎,怎么了?”
  可能是注意到了福原语调的变化,由纪纳闷地抬起头。
  “如果我是超能力者的话该怎么办?”
  “......哈啊?”
  “我说,如果我可以使用超能力的话,该怎么办?”
  福原盯着由纪的眼睛说。
  “超能力......啊哈哈。”
  由纪状似吃惊地笑出了声。
  “好,在这里让战车挺进......咦,我的坦克*不见了。”
  (标注:坦克——军人将棋中的棋子。)
  “喏,战车。想来是要调动这个吧。”
  福原扔下坦克的棋子。
  “咦?明明刚才还在棋盘上的。”
  “我最近有点奇怪呢。”
  “又是耍滑头吧。以前也说过这样的话吧。因为透视能力有了成果,所以要猜我内裤的颜色给我看。确实连续一周都猜中了,但那是看到我纹胸肩带的颜色才猜出来的吧。你早就知道我的内衣是上下联体式的。”
  “还作了奇怪的梦。是非常现实化的影象哦。”
  “......又想说梦见裸体的我在跳舞这样的话了吧......我要移动战车到五行D格。”
  “心脏的跳动会变得异常激烈。”
  “不就是咖啡因摄取得太多了吗?”
  “既然由纪这么说的话,那就算是心理作用吧。”
  福原长长地吐了口气。
  “但是,即使能使用超能力,是超能力者,你还是你自己。如果不使用超能力耍诈的话,我就会陪你玩的哦。”
  “......是吗。”
  “还有要小心,不要对别人说哦。我其实是从未来过来的,但现在正隐藏着身份。”
  “乘时光机来的吗?”
  “接下来的设定可是秘密哦。但每当我在这个综合西洋棋中战败,就会返回之前的时间。所以我绝对会赢的哦。嘻嘻。”
  “啊恩,真像五年级小学生说出的话呢......好的,移动枪兵。乘由纪放松戒备的时候,一口气来个突然袭击。”
  “等一下。唔恩,吃吧不要客气哦。”
  由纪拿出便当盒,里面塞着散发出香草芬芳的鸡肉。
  “真美味呢。要是能向料理了这个鸡肉的厨师传达爱意就好了。”
  “要向料理了这只鸡的三丁目肉店的老板?”
  (标注:原文为チキン,既可以表示“鸡”,又可以表示“鸡肉”,所以由纪会误会。)
  “是向由纪可爱的妹妹啦。”
  福原摇了摇罐装咖啡,拨开拉环。喝下冰凉的咖啡,大脑稍微清晰了一点。
  “那个,是从速水君那边得来的吧。”
  看起来,由纪一直都在凝神注视着自己。
  “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速水君也在喝哦,那个通胀咖啡*。”
  (标注:原文为インフレコーヒー,直译为通胀咖啡。)
  由纪瞥了正在喝咖啡的速水广树一眼。速水悄然地坐在教室中最末尾的座位上,一边沙沙地翻着杂志,一边喝咖啡。因为身材魁梧,所以课桌看上去显得有些小。在看的是刀具杂志,和月刊世界的战斗兵器杂志。真是爱读书呢。
  速水的周围没有人。在班中的同学们都和外表具有压迫感的速水,保持着些许距离。但这并不是受到孤立。只是,周围的学生和速水接触时,都显得过分客气。
  在这个富有连系感的班级中,存在距离感的学生包括速水在内有两人。换句话来讲,也可以说是只有两人。
  附带一提,由纪所谓的通胀咖啡,是在学校三楼休息室里的自动售货机中所贩卖的咖啡的通称。售货机上设有轮盘赌一般的系统,根据按下按钮的时机,像摇奖一样转出商品。转出的商品不是随机的,而是按照时机来确定。而且,在按下按钮时恰好转到咖啡的情况下,轮盘还会继续转动。如果运气和技巧都不错的话,大约能连续转出十罐左右。但是,那仅仅是同样种类的咖啡。味道也只有苦味一种。
  “其他人也有在喝哦,喏。”
  福原望向正在聊天的男生们。几个人在闲谈的同时,手里拿着蓝色包装的罐装咖啡。
  “那只是为了好玩才拿来的吧。因为积存在柜子里,所以只好喝温的。可是,你的咖啡是冻的,应该是才刚买不久的吧。”
  虽然其他同学也买了,但与其说是要喝,倒不如说是作为一种轮盘赌的游戏来玩吧。而获得的奖品,基本只是喝一口就扔掉了。
  “那是出乎意料地使人上瘾的味道哦。”
  福原将喝到一半的咖啡递给由纪。
  “......唔咕,不能喝呢。”
  由纪喝一了口,便摇起头来。
  “你和速水君大概是因为喜欢才喝这个咖啡的吧。但为什么那么难喝还能喝得下去?真相是?呐,你来喝喝看这个哦。”
  由纪将罐子递给了坐在后面位子上,正翻着教科书的女生。
  “因为含有各种成分,所以味道很糟糕呢。”
  “哎~~,掺着什么东西啊?呜哇,这个,好难喝。”
  她喝过咖啡后说道。
  “我那边有能让人变厉害的东西哦,所以,我和速水才会那么强。这回让你见识一下。”
  “呼嘻嘻,稍微有点兴趣呢。”
  她格格地笑出声来,同时咖啡从口中喷泻而出。
  “我会教你很多东西哦。润滑剂玩法*和连裤袜玩法*是不能并存的,像这样的知识都会告诉你哦。”
  (标注:润滑剂玩法,连裤袜玩法,原文是——ローションプレイ,パンストプレイ,风俗事业相关。)
  “真是的,不要说啦,福原。”
  “想要和由纪一起研究各种各样的事情呢。互相观赏裸体,或者试验一下束缚的方法。”
  (标注:束缚的方法,原文是——縛り方,SM相关。)
  “那个很久以前也说过了吧。因为你净会说些那样的东西,所以班上的女生们都拿这个来取笑我呢。真是不一样呢。和福原的姐姐就很能处得来。姐姐是个非常温柔,稍微带点不可思议感觉的人呢。所以,福原也要......”
  “一谈到这个话题,福原君就会拉长着脸呢。”
  女生一边听由纪的争辩,一边嗤笑着说。
  “哎呀,好脏啊。水手服被咖啡弄脏了。”
  “不要紧的,这个咖啡,只是富含有咖啡成分的饮用水而已,所以很简单就能洗掉。”
  由纪擦完课桌之后,就以责备的眼神望向福原。
  “......据说速水君的风评不太好呢。总感觉是个非常厉害的人物。虽然不想在这么说,但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哦。”
  “速水吗?我和他也不是特别熟。”
  “但有时也会和他悄悄地聊天。所以,经常会从那里拿到咖啡啦,口香糖之类的东西对吧。”
  由纪一脸不满的样子。
  “那个通胀咖啡因为是中奖得来的,所以才会接受哦。反过来要是拒绝的话,会很恐怖吧。这个和糖果啦果汁什么的都是讨人喜欢的东西吧。”
  “咖啡的话我给你就好了,糖果啦口香糖之类的也有。大家拿来这么多给我,课桌都塞满了,真是头疼啊。大家总是以为我的肚子正饿着呢。”
  由纪拉开课桌的抽屉,展示给福原看。然后,表情变得略微有些严肃。
  “......难道说,有许多烦恼的事情?”
  “为什么?”
  “因为,你看,原本明明是和姐姐两个人一起生活的。呐,如果可以的话,来和我的父母商量商量吧......对不起。”
  由纪垂下眼帘。
  “为什么要道歉?”
  “因为,你的脸色好可怕。”
  由纪紧咬着嘴唇。
  “我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而生气的,没事。”
  福原展露出笑脸。
  “......真的吗?”
  “是啊,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哦。”
  “不要思考地太过深入比较好。因为福原是会将事情想复杂的类型。”
  “啊?”
  “事物其实是另人意外地单纯的。因为福原想要综合全部的情报进行考虑,所以才会困扰哦。”
  “......区区由纪,可不要好象自己很伟大似地说教啊。”
  “好痛好痛,对不起啦。”
  “啊哈哈,是夫妻吵架呢。”
  女生用小学生一般的口气说。坐在附近位子上,正看着教科书的同学们,也停下预习。开始唧唧喳喳地发表言论。满脸涨红的由纪冲她们发着脾气。由纪那单纯的反应,应该很有笑点吧。
  “今天就算了吧。”
  因为由纪的周围太过吵闹,福原只好一边苦笑,一边将西洋棋盘搬到了作为安全场所的窗边架子上。
  就在那时,教室中的喧嚣不自然地静了下来。同学们的视线投向教室的正门。
  “早上就来学校真是少见呢。”
  由纪喃喃低语,并注视着进入教室的女生。
  她似乎并不在意周遭的视线,只是无言地向窗边最前排的自己的座位走去。她那纤细玲珑的曲线,以及一边漫步,略带波浪的头发一边摇曳的样子,看上去简直就如同优雅游戈的热带鱼一般柔美。
  立花飞鸟,瞥了一眼在自己座位周围聊着天的女生们,便收回视线。将包挂在课桌的挂钩上。周围的女生们无言地与飞鸟保持着距离。
  在教室中,只有她周围空气的温度如同下降了一般,福原有种那样的感觉。冷却了的空间中,寒气正传染着。
  飞鸟坐上座位之前,曾向正往架子上搬运西洋棋盘的福原不自然地投来视线。
  福原感到一股违和感,于是便转过了头。但飞鸟已经坐上了座位,双手随意地摆在课桌上,注视着窗外。感觉像是在看着这边的样子,不过应该是心理作用吧。
  “明明不用来也可以的。”
  旁边的男生向飞鸟投去厌烦的视线。
  飞鸟很会学习,但却是个经常擅自翘课和迟到,有着各种各样问题的学生。即使来学校,也不与其他同学交流,只是坐在座位上而已。一动不动的飞鸟被同学们奚落为“模特女”。
  福原侧目窥视飞鸟。她恬静地端坐着的身姿,就好似画像一般。如同舒缓的波浪一样垂至肩际,富有光泽的发丝。纤细的曲线中隐藏的雪白肌肤。如同精确的方程式般无机质的美。于是将她比作女模特的原因多少也能明白一些。
  “喂。”
  由纪将不满的视线投向回到座位上的福原。
  “怎么了?”
  “你一直盯着立花同学看呢。”
  “看来仍旧是一副冷淡的样子哦。”
  贯彻那样态度的飞鸟,最初周围的女孩子还会向她打招呼。但现在飞鸟与周围的女生们之间却被隔开着可怕的距离。接近飞鸟的只有对她的态度颇有微词的男生而已。
  福原自己与飞鸟对话的最新经历,是一个月前,站在她座位前闲谈的时候,被告知要自己“闪开”这样的程度而已。
  “她为什么会来学校?”
  不知是谁嘟哝了一句。而飞鸟还是安安详详地将视线投向天空。然后,宣告课外活动开始的铃声响了。

**************************************************************************

  从操场传来的运动部的口号声回响着。在围栏对面,可以看见排列成几何图案的住宅街的房顶。福原所在的校舍屋顶上,吹动着潮湿的风。
  “哟,久等了。”
  循声回头望去,福原接住了抛过来的罐装咖啡。向这边走来的人是速水。
  “很准时呢。”
  福原一边再度将视线投向操场,一边打开了咖啡。
  “这个大热天,真让人感觉精神不爽呢。”
  速水也倚靠在围栏上,眺望着在操场上活动的运动部员们的身姿。
  “福原也还要参加吗?上次田径部的大会里多少也赚到了一点吧。下周有篮球部的大会。我们学校的胜算有八成左右,所以赌局的焦点可能会变为分数差,和谁得几分这样的项目吧。你有买门票吗?”
  福原摇了摇头。
  “和上次浪费我一天时间的赌局比起来,也没什么了不起嘛。上回,哪条跑道的选手能胜出,只要看一下最高记录几乎都能明白。这样根本算不上是赌局嘛。”
  “好啦,因为只是游戏嘛。在假日里要正式地玩的话,即使去竞马场也可以哦。”
  能看见在操场的跑道上,正做着接力赛练习的田径部员们的身姿。跑道正中橄榄球部和足球部正在活动。真是个混乱的放学后的操场呢。
  “最新的排名决定了,福原是综合第七位。按你几乎不怎么参加的情况来看的话,排名也不算落后呢。三年级他们因为要应试而退出了,上位排名的几乎都是二年级。”
  “是吗。我是第七位吗。”
  “上回你在扑克游戏中获得的点数还是有效的。那时的奖金已经发出来了。”
  速水从口袋中拿出茶色的信封,递到福原面前。
  “下次的计划是什么?”
  福原并不接受信封,而是向速水询问。
  “下回可厉害了。是花式麻将。那家伙也会参加。在综合与麻将两个部类,排名全都列于首位的Blue Eye。如果这样的话,麻将部门的四强说不定都能出齐了。那么在暑假之前就要调动大量的金额。因为这个学校里,净是些每月零花只有十万左右的家伙呢。”
  为了防止情报被泄漏给校方,游戏中存在着如代号一般的通称机制。但同时,有资格使用这种通称的只有综合排名十位以内的玩家。
  综合排名首位的Blue Eye,是根据本名取出的通称。其他玩家也大多是按照在游戏中的性格和打法,顺其自然地决定通称。
  麻将部门四强中的另外三人,是会召唤宝牌的龙王,打法另人眼花缭乱的魔术师,和重视速度的Speed Star。
  赌钱除了在玩家同士之间进行外,就像赛马一样,周围的学生也会对玩家押上金额。这样的系统已经从高等部发展到了中等部。而速水正是负责此系统管理层面小组的一员。
  “麻将的话速水也不赖吧,不参加吗?”
  “协调人是不能参加游戏的。而且,毕竟凭我的实力是没有希望的。只有能玩玩的程度而已。特别是与四强们的水平相差太远了。”
  速水低声笑道。因为这个巨大的赌博系统被构筑着的关系,这个学校的学生中,也涌现出实力相当出众的人物。特别是麻将上位四人的排名,半年以上都没有变动过。就是那么超然脱俗的水平。即使在福原看来,不得不认同为天才的学生也存在着数人。
  “福原在麻将部门排名第五。通称精密机械的福原。喂,比起那个,你就收下吧。”
  速水将茶色信封按向福原。
  “我不需要。”
  福原摇头道。
  “这可是规则。”
  速水眼中闪着锐利的光,瞪视福原。
  “就把这当作下次游戏的参赛费吧,剩下的算是我个人赌你的。”
  “你有干劲吗?”
  速水出人意料地高声道。
  “因为最近你都不怎么参加,还以为你想就此退出呢。但是,给我加油干啊。能在麻将上击败那四强的人只有福原你而已。”
  “Blue Eye差不多也该把王座的位置让出来了吧,可不会永远让你这么随心所欲下去的。”
  福原宣言道。
  “我很看好你。其实,福原即使排到第二位,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排名第二位?”
  “因为Blue Eye是天才嘛。而且福原在紧要关头的时候总是太天真了。如果能不同情敌人,冷酷地进行游戏的话,第一名的宝座也不会是梦想呢......我是这么想的。”
  “我才没有那样的感情呢。”
  “那就赶紧提早做好参赛的登记与准备吧。因为除了最强四人之外的玩家都要通过预选赛,所以有些麻烦呢。”
  速水把手搭在福原的肩膀上。
  “如果胜了的话,排名也会相应地提高。和我一起以头名作为目标吧。如果我选拔出的玩家获得了首位的话......”
  “就会有钱拿对吧。”
  “啊恩,是的。”
  速水抿嘴一笑。然后轻快地摆着手,朝屋顶的出入口走去。
  福原目送速水离开之后,自己还想在屋顶上待一会。
  屋顶上除了排列着的长椅外,还堆积着古旧的课桌之类的东西,显得杂乱无章。分布在屋顶中央的圆形长椅的顶棚,被绿色的爬山虎所覆盖,看起来就好象是座小山一样。那是如同被废弃的疗养地一样使人感到寂寞的风景。
  校舍的这个屋顶,由于禁止入内而无法使用,渐渐地变为了垃圾堆放处般的存在。别人也几乎不会靠近这里。只是因为福原和速水持有屋顶的复制钥匙的关系,所以才能自由出入。身处这个场所之中时,心情会奇妙地平静下来。
  在返回校舍之前,福原向被爬山虎所覆盖的带有顶棚的长椅走去。
  然后,当福原绕到其背面时,突然停住了脚步。那里有个混凝土建造的小水池,一名女生倚靠在上面。
  将视线投向天空,站立着的是立花飞鸟。她一动不动地站着,仅有视线在眼中流动。因为站在一片阴影之中,所以看不太清她的表情。但那在瞳孔中闪烁着的冷淡的光芒却异常明晰。如瓷器般的额头上贴附着被沾湿的头发。
  仔细看一下的话,飞鸟的水手服也是湿淋淋的。被濡湿的水手服展露出飞鸟身体的曲线。与其将她比作模特,不如说是有着如同雕像般协调的上半身则更为恰当吧。看见像是要弄干衣服一样,毫无防备地站着的飞鸟。福原吃了一惊。
  “什么事?”
  飞鸟对一直注视着自己的福原,冷冷地说。
  “想要来这边洗脸。”
  福原,后悔自己对飞鸟的身体看得太过入迷,于是便移开了视线。
  “抱歉呢,我在这边妨碍到你了。”
  飞鸟说着,从自来水管旁抽身离开。
  “还真能进到这里来呢。持有钥匙的应该只有我们吧。”
  福原对转身而去的飞鸟说。虽然没有回嘴,但飞鸟停住了脚步。
  “姐姐不在了,你就得拼命挣钱吗?”
  飞鸟回过头,面无表情地说。
  “......你说什么?”
  福原目瞪口呆地仰起头。
  “为什么会知道?”
  福原抓住飞鸟的手腕。飞鸟如同对过敏症状产生反应一般,想要缩回胳膊。
  “不要碰我。”
  福原没有放手。飞鸟纤细的手臂出乎意料得冰凉。从手腕传来,血液流动时所发出的“咚咚”的搏动声。
  “你,果然是......”
  飞鸟一动不动地看着福原。
  “是什么啊?”
  福原怒目而视,飞鸟移开了视线。
  “没什么,放开我。”
  “......是从什么人那里听来的吗?”
  “只是和她相识而已。”
  福原轻吐了一口气。
  “所以才那么热心吗。”
  “我不知道她在哪里。放手。”
  福原甩开飞鸟的手腕,飞鸟将被抓住的右手贴在胸口上,望着福原。
  “随便在哪里都好。反正就是逃走了吧,但烦人的家伙不在了,也算是件好事呢。”
  福原笑了。
  福原自从父母因为欠债而失踪后,一直和姐姐两人一起生活。姐姐只是期待着自己在学校的成绩和将来在社会上的成功。福原也打算回应姐姐的愿望。
  但姐姐从很早以前开始就有些奇怪。该如何偿还剩下的债务,在做着什么样的工作,诸如此类的事情一点都没对福原谈起过。
  记得向姐姐追问过好几回。可她只是沉默地摇头。于是和那样的姐姐之间慢慢地拉开了距离。然后,姐姐便突如其来地消失了。
  福原用自来水洗了脸。脑中浮现出了姐姐的样子。要打比方的话,姐姐就像是人偶一样。只拥有可爱的外表而没有思想的人偶。是只会端坐着,并且微笑的存在。福原想要冲洗掉身上的汗水,于是将水从头开始浇淋而下。
  拧着被淋湿的头发,福原抬起头。飞鸟仍然站在自己背后。
  “怎么?”
  “......在逃避的人是你呢。”
  听见飞鸟正用没有起伏的语调指责着自己。
  “你说什么?这可不是连班级都不能融入的你该说的台词呢。”
  “............”
  看见飞鸟冷淡的表情,福原不由得想起了姐姐。虽然表情与脸形完全不同,但却隐约能感觉到一股共同的气息。
  “为什么你要来学校啊。”
  福原一边说,一边将手浸入小水池中。
  飞鸟向屋顶的出入口走去。可是,在即将通过门扉之前,她以有所犹豫的样子回头说。
  “你最好当心一点。”
  飞鸟留下那句奇怪的话之后,便返回了校舍。
  福原倚靠着围栏迈出脚步。真是异常的气氛。觉得屋顶上的景色看起来和平时有所不同。
  感觉到虚无地漂浮着的内心里,好象有什么别的东西正进入其中。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心脏异常且激烈地搏动。
  福原咬紧牙关,死死地抱住围栏。
  正在活动的运动部员们的身影显现出来。树木深绿的颜色。屋顶上灰色的混凝土。潮湿微风的感觉。雪白的积雨云。上课的铃声。在操场跑道上奔走的田径部员们的身姿。
  最后清晰的记忆到此为止。
  之后,记忆便轰然碎裂。东拼西凑的记忆与思绪。时间的序列与影象就如拼图的碎块一般零乱。
  那拼图被打碎成小片,混合起来。当再度成形的时候,就变为了这种样子。

[ 本帖最后由 jkkj 于 2008-7-3 18:4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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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8 09:06 | 显示全部楼层

p43.Split Game
  “总之,谁都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那是男人的声音。
  混乱不自然地收缩起来。房间里的十一人,在中央紧挨着坐在一起。栓住手腕的锁链无法除去。所以房间里只有锁链摩擦的声音和呼吸声在刺耳地回响着。
  “当务之急是要逃出去。这里是哪里的问题,以后再考虑吧。”
  发话的人,是之前自称田中的纤瘦男人。看样子可能是大学生。
  福原将视线投向从房间的天顶上垂吊而下的东西。上吊的那个人。虽然没有碰到任何人,但只要有其存在,就能感觉到强烈的压迫感和呼吸困难。福原拼了命,才将情绪稳定了下来。
  开始确认房间。这个房间比学校的教室更为狭窄,大约是边长五米的正方形的样子。到天顶的高度也是一样的吗。总之,现在自己正被关在一个立方体形状的箱子里。如此杀风景的房间,使福原联想起自己空荡荡的屋子。
  有两扇像门一样的东西。刚才,为恐慌所俘获的女人,拼命地想要接近门扉,但轻易地就被锁链拉了回来。栓在地面与左腕上的锁链仅有一米左右的长度。那个女人现在正抱膝而坐。
  在房间中的人数为十一人。福原反复确认着那个数目。不管数多少次,总觉得还有其他人存在于此。于是转头向身后望了好几回。但都没有发现背后有谁在。
  房间里震响着哗啷哗啷的声音。锁链无论如何都不能切断。虽然拼命地想要取下来,但只是另手铐更深陷于手腕之中而已。要调查那两扇门是不可能的。
  说起来,门扉上也找不到把手之类的东西。连那是否真的是门也无法确认。
  确认了一下自己的衣着。牛仔裤和印有英文的黑色T恤。这是自己的便服。一直戴着的手表之类的东西却不见了。
  “不要紧吧?”
  福原听到了一个细小的声音。长发的年轻女性,紧紧地抱着一个大约是小学生这样年纪的女孩子。她虽然没有像一般的女性那样失掉理智,但身体也在不住地颤抖着。
  房间中堆积有手提箱形状的箱子。还没人去接触那些东西。不自然地吸引着自己注意的手提箱,激发出异样的不安气氛。
  立方体状房间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只圆形的时钟。可是,时间只是指向十二点,而没有变动。在观察那个时钟的时候,福原注意到了一件反常的事情。那个时钟,只有一根指针。
  房间因为不自然的平衡而胶着。无法做出应该怎样行动比较好的判断。
  “总之,不想想办法的话。”
  自称田中的男人再次发话。只有他正直着身子摇晃着锁链。
  “我不知道啊。”
  有谁嘟哝了一句。
  “想点什么办法吧。”
  女性那愁苦的声音颤抖着。
  “冷静下来,即便是这个锁链,应该也是能取下的。所以不用担心。”
  田中故作镇定地说。是不想再刺激这个好不容易才将恐慌压制下来的空间吧。这个状态之中正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但是,不有所行动的话也不行。
  “即使一直在考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女性一边抱住小学生那样的女孩子,一边说。
  要冲破这个胶着状态,必须具备某个条件。比如打开局面的线索,现状的情报,或是些许的希望。
  “那个手提箱。”
  福原伸手指向堆积着的箱子。那些箱子正被堆放在福原对面的位置上。“我这边不行,靠近手提箱那边的人可以够到吗?”
  “虽然有种讨厌的感觉,但还是试试看吧。”
  田中点头。虽说确实有一种讨厌的预感,但情况应该也不会变得比现在更糟吧。
  “......够不到。够不到那边吗?”
  从田中所处的位置开始到手提箱之间,存在着不足以让人够到的距离。田中将目光投向看起来像是与之距离最近的男人。被福原他们的视线所催促,那个男人勉勉强强地靠近过去。左手一边拽着锁链,一边将右手伸向手提箱。
  “还差一点......稍微往右一点。”
  田中对已经将双手伸展到极限的男人送出指示。男人的指尖搭上堆积如山的手提箱中一只的把手。
  “好。”
  男人拉出了手提箱。
  “哎呀。”
  少女发出轻声的悲鸣。剧烈的轰鸣声在房间中回响着。崩塌了的手提箱被投向地面,又无秩序地弹起。其中一只滚落到僵硬着的福原的附近。
  福原轻吐一口气,然后将手提箱拉到了自己身旁。
  钢制的手提箱被漆成乌黑色。比公司职员随身携带的那种手提箱稍微大上一点。
  “打不开。”
  同样调查完手提箱的田中也摇了摇头。
  “是什么?这个字母。”
  在福原所持有的手提箱的表面上,被书写着D的字母。
  “我这边的也有字母......是B。”
  田中说。
  数人重新调查之后,就发现每个手提箱都被各自分配着不同的字母。
  “上着锁呢。”
  福原与手提箱搏斗了许久,但完全没有能打开的迹象。虽然有钥匙孔,但不知道钥匙在哪里。
  那时,福原偶然注意到,左腕的手铐上也附有着字母的标记。那个字母是C。
  “喂,你们的手铐上也有标记吗?”
  福原问过其他人之后,便了解到他们的手铐上也同样被分配着字母的标记。戴有C字母手铐的福原,说不定就要接收C字母的手提箱吧。可是,手提箱和手铐却都打不开。
  “有什么能用上的东西吗?”
  田中摸索着口袋。福原也检查起裤兜。自己房间的钥匙是挂在一个附有小刀的钥匙圈上的。但现在钱包和房间的钥匙之类的小物件已经全都消失了。
  “恩......?”
  当福原摸索到裤子的后袋时,他皱了皱眉。口袋中有钥匙。试着将其取出。那并不是自己房间的钥匙。而是像给自行车用的那样廉价而细小的东西。
  正检查随身物品的周围的数人也发出了声音。好象是同样发现了钥匙的样子。
  “就是这把钥匙。”
  福原的钥匙上被以魔术笔标示了C的字母。
  C字母的手提箱。可是,因为自己身边并没有C字母的手提箱,于是便毫不迷惑地尝试将其插入手铐之中。因为手在颤抖的关系,钥匙怎么也进不到匙孔里。福原到现在才发觉自己原来相当紧张。
  “......打开了。”
  转动钥匙,左腕上的手铐喀嚓一声松动了。除去锁链,身体一下子轻松起来。但全身上下似乎仍能感受到来自锁链的那份压力。
  “大家检查一下口袋,然后把手铐取下来。”
  同样解除了枷锁的田中,向仍然没有行动的几人打招呼。
  在那空当里福原发现了标示着C的手提箱。将钥匙插入钥孔并加以旋转。有效果,圆锁转动的感觉之后,锁具脱落的喀嚓声在室内回响着。
  周围的人将视线投向那个声音。能听见人们咕嘟咽下唾沫的声响。
  房间安静下来,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到一点。福原把手提箱平放在地,小心翼翼地将之打开。人们的视线被引入其中。
  “呜哦......!”
  立于四周的男性发出了喊声。而福原只是凝视着手提箱中的东西。
  手提箱里有着各种各样的物件。装有饼干的袋子。宝特瓶。形似卡片的东西。然后是十个捆得厚厚的纸币札,以及......手枪。

**************************************************************************
  
  手提箱里的东西,使凝固着的密室中的人们产生了改变。
  所有人都拿起钥匙,将十一个手提箱悉数打开。各个箱子里的物件都是一样的。装着赤红色包装的速食饼干的袋子。灌有五百毫升矿泉水的宝特瓶。形似卡片的东西。十个一百万日元一捆的纸币札,共计一千万日元。还有手枪。虽然没摸过真货,但那个重量与冰冷的质地却给人以实在的感受。
  手提箱的背面贴有纸条。

--------------------------------------------------------------------------
  手提箱中的道具,归持有者所有。
  请自由使用道具。
  手枪里有一发子弹。
  被装入手枪中的可能是实弹或者空包弹。
  请将卡片佩带于左胸。
--------------------------------------------------------------------------

  福原靠墙而坐,检查着里面的物件。捆成札束的纸币是真的。自己数得手指都快断了才发现,一万日元面值的纸币大约有一千张,实在是另人动容。为了方便佩带在衣服上,卡片背面设有挂钩。但福原还未将之装着在胸前。要按那个指示来行动,总觉得有一股不协调感存在。
  然后是手枪。虽说是左轮式的,枪膛却像被粘结住一样不能转动。也没办法打开。但看起来好象的确有一发子弹正装在里面。
  虽然写着“请自由使用道具。”那样的话,但在这个房间中要怎样使用这些东西才好呢?疑问与不安就像气球一样在福原心头渐渐膨胀。
  但这个发现却使房间中空气的流动顺畅了起来。即使是乌黑的空气,其停滞也为之消弭。巨款成为了使齿轮转动的润滑剂。
  得到那样的巨款,并解除了手铐的人们开始交流。将手枪塞入手提箱之中,一边摆弄着纸币的札束,一边闲谈。人们谈及自己到现在为止的人生,并做起自我介绍。
  “......就是这么回事呢。”
  田中一面露出自嘲的笑容,一面调查着纸币。这个房间中的十一人全都拥有了手提箱。里面的东西都是相同的。钱款的金额也是同等的。
  现在发话的大学生田中,似乎是因为迷恋柏青哥,而欠下了大笔的高利贷。央求父母给自己生活补贴,但却并不拿去偿还借款。好象是只对柏青哥有兴趣,所以基本不去上学的样子。
  “一早,打算到柏青屋去的时候,与朝车站方向走去的上班族和学生们擦肩而过的瞬间,脑袋里会产生这样下去不行的想法。但最终还是不由自主地去了。”
  田中以清淡的口吻说。
  “我明白的。没有柏青哥玩的时候,情绪会很焦躁呢。”
  旁边的男人赞同道。
  “最近,玩的时候也会感觉焦躁,那样可能就算是彻底上瘾了吧。”
  其他人也一样,大多是在金钱方面有所困扰的人。因为受骗而背负了大笔的债款。或者是要供养女人之类的,被紧紧追逼着的人们。
  “我也有欠款呢。”
  背靠墙壁而坐的男人说。戴着眼睛的瘦弱男人,自称泷川。现在是自由职业者。年龄二十岁。
  “你为什么要借债啊?”
  女人将视线转向这边。刚才一直惊慌失措的她,现在冷静了下来。福原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她的化妆很浓,头发也是乱蓬蓬的。估计最少也有二十五岁左右吧。只要看脖子上的皮肤基本就能知道女性的年龄。
  “雏妓俱乐部,起先是为了应酬才去的,后来却和店里的女孩子开始了交往......”
  “被骗了钱吧。”
  “她不是那种人。”
  “真是好骗的客人呢。然后,她辞掉了店里的工作,于是就联络不上了对吗?”
  “......”
  “我也是在那种店里工作的人哦。顺便说一下,刚才自报的薰的名字也是在店里的花名来的。”
  薰露出稍显疲惫的笑容。
  “你也对钱方面的问题感到困扰吗?”
  泷川问。
  “我......有比自己小的男人要养。所以钱就这么流转出去了。你再稍微长大一点的话也要留神哦。”
  薰对与另一名女性在一起的女孩子说。
  少女轻轻地点头,但有一瞬间她的脸上似乎闪过一抹冷笑。
  “你的名字是?”
  “舞......”
  少女挤出微弱的声音。纤细的双足从奶油色的裙裤中伸展出来。被拾掇于白色凉鞋之中的趾甲。看起来睁得很大的双眼。小巧的粉色嘴唇紧紧地闭着。
  从刚才开始就照顾着那名少女的是大约二十岁左右,自称理沙的女性。
  福原一边斜视交谈着的人们,一边陷入“为何会变成这样”的沉思之中。即使在这些成员里也应该有什么共同点存在吧?
  福原试着在已确认的范围内,将成员们的信息于脑中进行整理。
  
  薰——估计二十七岁 女性 服务业
  舞——估计十二岁 女性 小学生
  理沙——估计二十岁 女性 短大
  田中——二十一岁 男性 大学生
  泷川——二十岁 男性 自由职业者
  中西——十八岁 男性 高中生

  另外四名男性,两人是自由职业者,剩下的是两人是大学生,好象是有这么说过的样子。房间中包括福原在内共计十一人。
  中西与福原一样是高中生,但他只是自报了姓名与年龄,然后便一直沉默着。其他的男性,像是为了将视线从这个状况中移开一样,各自持续着交谈。
  福原一边听着那些对话,一边思考。大部分人好像都对金钱有所困扰。而手提箱里的一千万,在这个异常状态中起到了过滤器的作用。但福原并不觉得,仅凭这一条理由,状况就会如此改变。
  “呐,你不会是知道些什么吧?”
  对陷入沉思的福原低声私语的人是理沙。理沙一边抚摩着舞的头发,一边向这边投来怀疑的视线。
  “为什么这么说?”
  “你是福原君吧?因为我看见别人都在调查这个地方是哪里,不过,感觉福原君却在注意着房间里人们的动向。”
  尽管看上去很不安,但她的观察却意外得仔细。
  “我在考虑为什么我们这些人会被带来这里呢。”
  “不明白理由的话,是无法得出结论的。”
  “即使不知道理由,这十一人会在此处也应该是有原因的。应当会有什么共同点存在吧。”
  除个人背景之外,这里的成员们还有什么共同之处存在吗?住址和出身地都是七零八落的。全员都是年轻人,所谓共同点也就是那种程度而已。
  “是吗,是这样呢。”
  理沙点头并陷入沉思。
  “最近的生活中有什么事情发生吗?比如捡到过什么,或者看到过什么。”
  “......没有啊。但硬要说的话,还是脑袋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大家也都这么说过呢。另外,也想不起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共同的地方就是这样而已呢。”
  福原所感受到的不协调感,也存在于其他人身上。不仅是记不起来到这里的过程,还有那之前的不协调感,脑袋中异常的混乱,身体状况的变化,以及在奇怪的梦中不安定的情绪。可是,福原并不认为这与现在的情况有直接的联系。
  “......然后,还有奇怪的梦。”
  “果然你也梦见了吗?”
  “恩。被漆黑的火焰包围的梦。那是相当逼真的影象。人们互相争斗那样的带有恐怖感觉的影象。但在梦中我却对之感到兴奋。而醒来后,又觉得害怕。”
  福原所见到的梦也是那样的感觉。这其中应该包含着某种信息吧。
  “有些小说的感觉呢......”
  “哎?”
  “你看,我们互相之间没有共同的熟人。”
  “......啊恩,是吗?然后就被聚集到这里了吧。”
  “那么,我们是为什么被集中到这里来的呢?”
  倚靠在理沙身上的舞睁开了眼睛。
  “故事中最多出现的就是因为遭到别人的怨恨,而被集中到了这里的情况。”
  “舞什么也没有做过哦。”
  舞眨了眨眼。
  “那样的事情自己是察觉不到的哦。而且理由说不定也不是怨恨。不管怎样将我们聚集在这里的话......”
  “然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比如,在Christie*的小说里,所有人都会一个个地消失掉哦......”
  (标注:阿加莎·克里斯蒂——Agatha Christie,英国著名侦探小说家。)
  “别对这么小的孩子说这些啊。”
  理沙瞪视过来。那生气的表情意外地富有魅力。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自己也许会为之着迷也说不定。
  “是我错了。”
  福原坦率地道歉。死亡的恐怖就在不远处的头顶。因为想要从那恐怖之中移开视线,不经意间就说出了无聊的话。
  “大家再来找一次出口吧。”
  在人声嘈杂的空间中,田中拿着手提箱站起身来。
  那两扇像是门一样的东西已经调查过了。因为上面没有门把而无法打开。但室内并不存在其他像是出口的东西。虽说如此,一直被关在这里却也不是个办法。
  周围的人们都对他的意见表示赞同。就在那时,幼小的声音阻挡住了人们的行动。
  “那个人,这样子下去可以吗?”
  说话的是舞。她一动不动地坐着,并伸手指向那个从天顶上垂吊而下的人。
  对于舞如此的言行,周围的人们露骨地皱起眉头。福原也是同样的想法。老实说,心里还有些“她为何要提那样多余的事情”一般的感觉。这可能是因为小孩子不知道世界上有所谓的“必须无视的现实”存在吧。
  “......不行的吧。”
  有谁说了一句。
  “可是,说不定还活着哦。”
  “已经死掉了哟。”
  尽管如此,舞还是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垂吊而下的人影。房间中的空气再度停顿了。那因直率而显得没有规矩的话语,逼迫人们正视已从脑海中排除出去的现实。
  “......那么,姑且先放下来试试看吧?”
  发话的是田中。
  “办不到的。你够不到那里的。”
  那个人的脚在距地面三米的高处摇晃着。纵使骑上别人的脖子,并够到了脚的高度,也无法将其放下来。
  福原凝视垂吊着的人。在昏暗中,无法分辨出那人是男是女。它身上穿着松垮的黑色衣服。脸却无法看清。
  “......”
  在空气停滞了的房间中,福原不知为何想起了学校的教室。那是发生在只属于学生们的课外活动时间里的事情。没什么了不起的议题,只有些下月学习目标制定之类的事。在那散漫时间的流动中发言的人是由纪。
  发言内容与不能融入班级的立花飞鸟相关。“我们不是应该再多关心一下的吗?我们不是同学吗?”由纪说着那样的话。而飞鸟并不在教室里。
  那时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要说多余的话啊。”“别去管她才是明智之举。”“为什么要在这里提出来,有必要吗?”全是诸如此类的意见。然后,虽说大家多少觉得有些亏心,但那个议题就这样被驳回了。
  当天放学途中,福原对由纪发了很长时间的脾气。在回家的路上,福原不断责备着由纪那过于天真的发言。记得那时的由纪并没有反驳,只是兀自强忍着眼泪。
  由纪的言行,不是只能使飞鸟受到孤立的现状更为突出而已吗?在那种时候,正确的言论只会让冰冷的现实显露出来罢了。
  “首先,我们要考虑的,应该是如何出去的事情吧。然后,去通知警察之类的人就行了。”
  说话的是泷川。他一边用手指抵住眼镜,一边仰视悬吊着的那个人。手提箱被紧紧地握在手中。他脑中的思考,似乎已明显地被“想要快点拿着手提箱里的钱出去”的念头所占据了。
  “手提箱中的道具,归持有者所有。”泷川似乎相信了那个记载,已经把手提箱里的钱当作自己的所有物了。
  “是啊。当务之急是要出去呢。”
  薰起身说。在周围对之表示赞同的空气中,福原听见了不知从何处发出的,像是锁具脱落一般的叮铛声。
  一刹那,尖叫——令时间静止下来。
  “不要啊啊啊!”
  沉闷的扑通声振颤着。尖锐的悲鸣响彻了整个房间。福原不禁哑然地屏住了呼吸。
  绳索松脱了,上吊的那个人突然坠落而下。那只是简简单单的跌落。站在下方的泷川虽然没受到直击,但也好似筋疲力尽般地瘫倒在地,身子僵直着。在他身旁,头上缠绕着绳子的那个人,仰面而倒。
  悲鸣声已然平息,但谁都没有动。身体凝固着的同时,思维也在沉默中停顿下来。
  正当所有人都等待着自己以外的某人采取行动的时候,沉默被打破了。
  “......呜啊。”
  泷川一边哼哼,一边向后退去。
  福原听见了如喘息般细小的悲鸣声。那悲鸣是从自己口中漏出的。福原颤抖着身子,注视那个场景。
  头部应该一直被吊着的那个人,其上半身忽然霍地竖了起来。
  十一个人一动不动地凝视着那个景象。
  “............”
  直起身体的人,暂时以那个状态僵直着,而头部却出人意料地回转了一周。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唔~呵~呵~呵~呵~呵呵~~”
  听到那尖锐的笑声,周围的人一屁股坐倒在地。福原的背部也猛地撞上了墙壁。
  那人张开着大口,嘻嘻地笑个不停。
  此时,福原终于发现那并不是人。
  而是一具人偶。等身大的人偶质地粗糙。乱蓬蓬的头发遮掩着面无表情的脸孔。它穿着鼓鼓囊囊像袋子似的衣服,右手拿着枪。
  漠视周围已无法思考的人们,它突然讲起话来。
  “大家好。”
  人偶的瞳孔忽明忽暗地闪烁着。从咔咔张开的口中,传出了尖锐的电子语音。
  “都拿到卡片了吗?请按规则将其佩带在左胸。”
  福原看了一眼握在手中的卡片。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那上面显现出了数字,原来卡片上附有着一层薄薄的电子荧幕。那示数是1,在数字下方还有一块被标示着YES字样的圆形触摸屏。
  “拥有卡片的一方被称为玩家。玩家必须持有一张卡片。相互交换也可以,但每个人只能拿一张。“
  人偶再次咕噜咕噜地转动头颈。福原发现人偶正在对这里的情况进行着解释。
  “之后呢,玩家必须作出选择。是从这里出去,还是原地待命。如果选择正确的话,就能拿着手提箱里所有的钱出去哦。很幸运呢~~”
  人偶停下话语,并以尖锐的声音格格直笑。那尖利的笑声令周围的人不禁打了个寒战。
  “接下来,是稍微有些复杂的说明,请仔细听好。”
  人偶的音调低了下去。
  “这里有十一个人。想从此处出去的话,就要按下卡片上YES的按钮,并确保作出此选择的玩家人数过半。当按下按钮的玩家超过半数时,门就会打开一次。每人只能按一次按钮。按下后便无法取消。”
  它望向房间的墙壁。那果然是门。人偶已经用动作说明了这个事实。
  “可是,在打开门之前,必须合理地对玩家要素进行分配。分配失败的集团,其手提箱里的钱款会被没收。真不幸呢。唉唉唉......”
  重新平静下来的室内,所有人都专心听着人偶的话语。感觉要是漏过了一点细节的话就糟糕了。因为自己的命运正掌握在那个人偶手中。而受到玩弄的也应该是自己这一边吧。
  福原拼命地把人偶的话语记入脑中并想要加以理解。玩家要素的分配?要素又是指什么?
  人偶在说明中似乎巧妙地回避了这一点。然而,并未对此多做解释,人偶又继续开口道。
  “交涉可以灵活进行。另外,当时钟的指针转过一周,也就是在经过了一小时的情况下,如果此处还留有玩家的话......”
  人偶稍稍停顿了一下。
  “那些玩家之中,有一个人会被吊死。呜咳~~......就是那样的感觉。”
  人偶扯了扯缠绕在自己头上的绳索。
  心脏的跳动愈显激烈。有一人会被吊死?
  “那么,游戏开始。砰~砰~砰~~”
  同时枪声响起,人们再次发出了悲鸣。人偶开了枪。福原反射性地卧倒在地,但那似乎只是空炮。
  室内暂时沉默下来。不管怎么等待,人偶已经不会再开口讲话了。
  “......那个在动呢。”
  舞一边说,一边伸手指向时钟。
  时钟的指针稍稍转动了一些。按照普通钟表的分针来算的话,大约是有经过了一分钟那样的角度。人偶曾说,那个时钟转过一周就代表经过了一个小时,一小时就是时限。
  ——游戏已然开始。
  游戏?这是游戏吗?
  福原摇了摇头,并注视起房间中的景象。
  人偶说过门会打开。所以,那边的两扇门应该就是出口。但这也是有条件的,当按下按钮的玩家超过半数时,门才会开。而且,门也只能运作一次。
  福原首先想到的是:“人偶说的话是真的吗?”人偶并没有提及事情的关键之处。“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那才是福原他们最须要了解的,拥有知情权利的情报。
  可是,与福原所想的相反,室内的人们已然受到了人偶话语的冲击。
  “可以拿着钱出去。”人偶那样说过。
  另外,“如果于一小时后还有玩家留在此处的话,那么,其中一人就会被吊死。”
  总之,最后从这里脱出的玩家可以拿到巨款,而被留下的玩家就会为死亡的可能性所缠绕。
  在那好似糖果与皮鞭般的条件下,他们开始了行动。
  大部分人已经站起身来,并再度对门扉展开调查。人们聚集在没有把手的两扇门之前。
  刚才还喋喋不休的人偶,已被孤零零地弃置在房间中央。那隐藏在蓬乱头发中的双目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你不去调查吗?”
  福原回头望去,少女正倚墙而坐,并凝神注视着自己。
  “是小舞吗?”
  除她与福原以外的其他人都在调查着门扉。到刚才为止一直庇护着舞的理沙也一手拿着手提箱,一边查看着那两扇门。
  “不用担心啦。”
  福原在她面前俯下身去,温柔地说。在十一人中只有她最为年幼。其次是身为高中生的福原与中西,而剩下的人全都是大学生以上的年龄。
  “我可没有害怕哦。爸爸或者妈妈一定会来接我的。”
  舞说。
  “是啊。”
  福原一边点头,一边放下心来。要是她搞不清楚状况,哭闹起来的话,就麻烦了。
  舞按照指示将卡片佩带在胸前。福原看着那卡片,忽然注意到上面标示的内容有些异样。带有YES字样的触摸屏是相同的。但位于那上方的数值却不一样。她的数值是0。而福原的是1。这个区别意味着什么呢?这么一来,虽然福原明白YES字样触摸屏所包含的意义,但那数字的含义却没听人偶提起过。应该是还有某些事情仍未被传达出来吧。
  现在的情报太少了。福原向舞打了个招呼后,自己也准备去调查那个门扉。
  福原走近其中的一扇门,向正在那里调查的田中打招呼。
  “能从这里出去吗?”
  田中摇头。
  “打不开呢。果然是电动的。你看。”
  田中伸手指向门扉下方的地板。地板上有一条半圆的弧线,那线与门扉的下部相连。总之,这扇门被装在了一块圆形的地板上。
  “打开的时候会怎么样呢?这道门。”
  薰皱起眉头。
  “会旋转的哦。与这个半圆形的地板一起转动。喏,就像是忍者藏身的转门一样。”
  田中如此解释。感觉另一扇门应该也是一样的。墙壁中设有转盘。当电子信号驱动转盘回转时,作为墙壁一部分的门扉也会同样地转动。
  “所谓的开关就是这个卡片吗?”
  福原凝神注视着卡片。只要登上半圆的转盘,并打开卡片上的开关就能使门扉运作。如此一来,便能到外面去了。归纳起来的话,实在是相当简单的设计。
  “说是得按下YES的按钮。要试试看吗?”
  “最好还是等等吧。据说一旦按下就不能取消了。”
  “如果按下的话,可能就登不上那扇门了哦。”
  “说来如果无法满足条件的话,就不能拿着钱出去了。”
  “从这里出去才是最优先的吧。”
  “半圆上不可能载得了所有人。最多也只够容纳六人左右而已。”
  “应该按照人偶说的规则行事吧。”
  “分配指的是什么啊,真搞不明白呢。”
  当人们相互争论的时候,福原试着调查了作为墙壁一部分的门扉。正如其他人已检查过的一样,没有可以推动的迹象。果然是被上着电子锁呢。
  “......恩?”
  福原一边摸索门扉,一边皱起眉头。
  “怎么了?”
  正与众人争论着的田中向这边转过头来。
  “没什么,就是手上的触感有点奇怪。”
  福原咯哧咯哧地擦摩着门扉。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贴在了门上。
  “果然。”
  福原点了点头。有一张与门板颜色相同的纸黏在上面。福原拉住那张纸的两端,慎重地将其揭下。纸片被剥落下来的时候,发出了啪啦啪啦的声音。
  “............”
  门上写有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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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门:可供占玩家总要素1/4的人脱出。从这扇门脱出的玩家能拿走全部的金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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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分之一吗。这是什么意思?”
  玩家们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那些文字。
  “去调查一下那边的门。”
  田中对身处另一扇门附近的几人说。他们立刻按照之前的方法检查起门扉。
  “......揭下来了。”
  果然,剥落下同样的纸片后,文字显露了出来。

--------------------------------------------------------------------------------------------------------------
  B门:可供占玩家总要素1/2的人脱出。从这扇门脱出的玩家,所持的金额会减少一半。
--------------------------------------------------------------------------------------------------------------

  注视着那些文字,人们陷入了沉默。
  福原不明白其中所包含的意义,只是单纯地凝视着文字。现在可以获知的,是无论从哪扇门都可以出去的事实。根据玩家选定门扉的不同,能带走的金额也会有所差别。
  如果从A门脱出的话,就能拿走全部一千万的巨款。而从B门出去的话,就只有五百万。
  福原不理解的是,文字上所说的“仅1/4能够脱出的要素”。以及,“B门仅1/2可以脱出的要素。”
  那是什么意思呢?
  到底想要让这里的十一人做些什么?目的又是什么?
  “不就是那么回事吗?是要按照玩家的人数进行分配吧......”
  说话的是戴着眼镜的泷川。
  “对了,二分之一的玩家从B门脱出。四分之一则从A门脱出。那样就可以了呢。”
  田中赞同地说。然而,薰却插口道。
  “你们等一下啊。那样分配是不行的。”
  “为什么?”
  “因为,我们不是有十一个人吗?”
  薰说道。
  正如她所言。十一人不能进行二等分。也不能分为四分之一。室内再次沉默下来。
  福原看了看时钟。时钟的指针依然在转动着。已经过了十分钟左右。剩下的时间大约还有五十分钟。
  其他人也正带着惊恐的表情,看着那个时钟。当指针转过一周的时候,如果还有玩家留在此处的话,那些玩家之中就有一人会被吊死。如同那个人偶一样。
  福原并非相信那个人偶所说的话。但这个情形实在太过异常。十一人,已然落入了布置了这个状况的操纵者手中。事实就是如此。
  针刺般的空气流动在室内。房间被焦躁,不安,与恐惧所混杂而成的旋涡淤塞着。
  “大家冷静下来。谁还记得?那个人偶所说的话。”
  “它是怎么说的?”
  “仔细想一想啊。”
  听了田中的发言,大家都回想着人偶的话语。室内暂时陷入一片沉默。
  “——这里有十一个人。”
  福原环视周围,寻找那另人意外语声的来源。发出声音的人是舞。她靠在墙边,口中继续说道。
  “想从此处出去的话,就要按下卡片上YES的按钮,并确保作出此选择的玩家人数过半。当按下按钮的玩家超过半数时,门就会打开一次。每人只能按一次按钮。按下后便无法取消。在打开门之前,无法顺利地对玩家要素进行分配的集团。其手提箱中的钱款会被没收。好象是这么说的。”
  舞讲完后,就双手抱膝,并闭上了眼睛。福原吃了一惊。在这种状况下记忆还能如此准确,这对小孩子来说真的很不一般。另外几人虽然也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舞看了一会儿,但马上又再度开始了讨论。
  “感觉确实如此。”
  田中点头道。
  “如果能顺利脱出的话,手提箱里的钱就可以拿到手呢。”
  周围的人们纷纷点头。恐惧与希望。两方面的要素在这个场所中摇摆着。福原觉得,这个状况的设定简直就好象是要玩弄人们的感情一样。那是要将人们的感情当成玩具随意摆弄的游戏吗?总觉得有股异样的气息存在于此。
  尽管如此,福原仍旧令思维继续运转。当务之急是要从这个状况中脱出。
  “玩家要素的分配吗......”
  所谓要素并不是指人数。因为人是不可能被分成两半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就该存在着其他可用于分配的因素。
  “无论如何,难道不应该先出去吗?打开开关,从这里出去才是最重要的吧。这个地方好可怕。”
  薰说道。
  “大家乘同一个转盘逃出去吧。就算乘不下,在转盘回转的时候,也可以穿门过去......”
  田中接受了薰的意见,对大家说。
  然而,反对的意见即刻接踵而至。
  “不是应该按人偶所说的规则行事的吗?”
  “从同一扇门脱出的话,钱大概会被没收吧。”
  人们提出诸如此类的意见。
  “等一下啊,即使完全按照规则来做,也无法保证能拿到钱吧。”
  “既然准备了现金与如此程度的系统。想必,能确实入手的可能性应当会很高。”
  泷川说道。福原看着提出那些意见的人们,违和感油然而生。人们明显地被欲望冲昏了头脑。恐惧与不安的情绪本应更为高涨才对。现在福原自己,正对这个局面感到不可名状的不安。还是说,人们只是为了逃避恐惧,才在名为金钱的真实感中寻求寄托吗?
  恐惧与欲望。两种感情如钟摆般摇荡不止。而且,那个摇动似乎正愈演愈烈。说不定这个状况的设置就是要让人们变成那样。
  讨论继续进行。应该在合理分配玩家要素之后脱出吗?还是,仅将脱出作为最优先事项就可以了?
  这个时候,人们正协调着意见。因为是共同努力,以脱出为目标的伙伴。所以,陷入同样境遇的人们之间充满着连系感。
  “喂,大家再想想来到这里的经过吧。”
  身为高中生的中西说。可是,那个提议瞬间就被否定了。
  “可没有那么悠长的时间啊。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了。”
  泷川伸手指向时钟。指针已转过了四分之一的角度。
  “总之,先划分玩家,并搭上那个转盘就可以了。然后,按下卡片的开关。只要有六人以上按了YES就能出去了。”
  田中站在A门前嘟哝道。看着喃喃自语的田中,福原发现了一个事实。
  “那个......”
  福原指向田中的胸口。田中已按照指示将卡片带在了左胸前。
  “什么?”
  “那卡片的数字。”
  田中的卡片上,有着与大家相同的YES字样的按钮。另外,1的数字被标示在其上方。
  “大家认为1的含义是什么?”
  福原拿出自己的卡片。那上面同样标示着1的数字。
  “......我的是2呢。”
  薰也出示了卡片。她的卡片上被标示着2的数字。
  “我也是。”
  理沙展示出自己的卡片。上面标示着2。
  “是用来表示性别的吗?”
  田中检查了周围人们的卡片。确实男性的卡片上都被标示着1。
  “我的是0哦。”
  说话的人是舞。她的卡片上被标示着0的数字。
  福原凝视着舞。如果要分类的话,她也应该被归为女性吧。
  “不是用来表示性别的哟。这不正是要素吗?”
  泷川一边检查着卡片的数值,一边说。
  于是大家便分别调查起自己的卡片。结果发现,1的数字是最多的。八名男性都持有着1的卡片。三名女性中有两人是2,一人是0。
  “如此一来就清楚了。这个数值就是玩家要素哦。”
  田中点头道。
  “要按这个来分配吗?”
  “是啊。把数字全部加起来的话就——等于12。所以,正确答案是按照卡片上的数字进行划分。占卡片数字总和四分之一的玩家从A门脱出。占二分之一的则从B门......”
  田中说完后,忽然沉默不语。周围对此有所注意的人们也是一样。险恶的空气在室内流动着。
  福原也早已注意到了。
  如果那个分配方法是正解的话——有谁就必须被留在这里。在这个房间里。
  如果房间内留有玩家的话,那些玩家之中,则有一人会被吊死。
  接受如此刑罚的人即将出现。
  在沉默的房间中,福原拼命地计算着。强压焦躁的情绪,并使思维运转起来。占总数二分之一的6点可进入B门。占总数四分之一的3点可进入A门。然后,剩下的是3点。
  有可能被留下的是总计3点的玩家要素。也就是指,所持卡片点数总和为3的玩家们。被留下的应该是两人或三人吧。要凑满3的点数,需要有三张1的卡片,或者一张1的卡片和一张2的卡片。
  然而福原又注意到。持有0卡片的玩家也可以加入进去。因为0不会增加要素。也就是说,拥有0卡片的玩家可以任意选择想去的地方。
  想来,既然有死亡的可能性,那么无论如何,都应将脱出作为最优先来考虑。虽然存在“会被吊死”那样明确的处罚提示,但并没有说分配失败也要受到处罚。只不过会失掉钱而已。而且,那钱原本就不是自己的东西。
  福原抬起头,房间中的空气仍然淤塞着。人们的视线相互纠结,并窥探着彼此。
  “脱出是最优先的。不这么做的话,就有人必须冒被吊死的风险。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吗?”
  福原如此说道。在房间中这是正确的言论,是正义的发言,是应该选择的正解。
  “确实呢。”
  田中点了点头。周围的人虽然态度暧昧,但也都首肯了。福原对他们的举止皱了皱眉。在这种状况下,应该没有必要对脱出感到犹豫吧。
  “那么,就尽早逃出去吧。大家从同一扇门出去就行了。一起行动会比较安全吧。”
  福原继续说。
  “等一下啊,还有时间呢。为了慎重起见,还是多做些调查比较好吧。”
  泷川将福原的意见压制了下去。福原望了一眼时钟,指针正处于二十分的位置上。确实,还留有可用于调查的时间。
  “尽早出去不是明智的选择吗?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涉险。”
  福原说道。这是理所当然的主张。于存在时限的情况下,尽快采取行动才是上上之策。但感觉周围的人们,好象都首肯了泷川的意见,并小声评议着提出了正确主张的福原。
  同时,福原觉得室内的气氛有些异样。违和感。感觉自己似乎正身处于与别人不同的场所之中。想来,那样的违和感好象在哪里也曾有过。
  福原的脑海中偶然浮现出教室的景象。虽然与同学们互换着笑容,但却有一股如置身于不同场所般的违和感存在。
  “算啦,他说的也有道理嘛。尽可能地调查后再脱出也不坏。”
  田中轻拍福原的肩膀。福原无可奈何地同意了。慎重行动的选择已成事实。
  集体被以数人为单位进行划分。房间的调查与讨论,诸如此类的行动再度展开。理沙回到舞的身侧,像原来一样搂住舞的肩膀并安慰着她。看见那样的景象,福原安下心来。没有发生混乱。人们正冷静地采取着行动。
  福原决定再次调查门扉。那带有电子锁的门扉。可以让十一个人一起搭上转盘吗?此外,由于不清楚转盘的回转速度。因此也不知道,能否在其旋转的同时穿门而过。还是该分两路走吗?
  福原注视眼前的门扉,心中的疑问沸腾着。
  还有那“可供占玩家总要素1/4的人脱出。”的句子。这难道不是在巧妙地玩着文字游戏吗?应该可以写得更为明了才对。
  福原试着寻找文字中的可疑之处。考虑了片刻,福原注意到,那段文字中存在着包含同样意义的词语。“玩家”与“人”。为何要将这两个词分开来使用呢?
  一般来说,应该写成“占玩家总要素的1/4即可脱出”或者是“可供占玩家总要素1/4的玩家脱出。”这样的文章才对。还是说,自己想得太多了吗?
  当福原回过头,准备找人商量的时候,他吃了一惊。在房间中站着的只有福原一人。其他人都以小组为单位,在相互交谈着。人们所在空间的位置,就如同表现了自身选择的立场一般。
  舞的周围一片混乱。看起来,薰与理沙正争吵着。
  “你们在干嘛?”
  福原跑过去,并打了个招呼。
  “没什么。”
  薰答道。看见薰的神情,福原不由向后退了两步。有种异样的气氛。薰的视线相当反常。她一眨不眨的瞳孔中闪烁着如夜行性动物般的光芒。那瞳孔已睁大到了异常的程度。
  “不是没什么吧。你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
  理沙瞪视着薰。
  “和你没关系吧。”
  “才不是没关系呢。不准你做那么自私的事情。你骗了那个孩子啊。”
   理沙抓住了已站起身来的薰的手。
  “放开我。像你这种假正经的人我最讨厌了。”
  薰使劲将理沙撞开,并离开了那个场所。
  “站住......”
  怒上心头的理沙向薰追了过去。
  在福原面前,只留下了舞一个人,她正孤零零地坐着。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福原俯下身,向舞询问道。
  “......说是想和我交换卡片。”
  舞拿出卡片给福原看。
  “然后呢......”
  舞手上的卡片被标示着2的数字。
  “然后我就跟薰小姐交换了。”
  舞微微一笑。
  福原皱紧了眉头。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呢?福原立刻就察觉到了其中的意义。
  看来薰已决定参与这个游戏了。既然如此,就必须进行玩家要素的分配,只有在满足条件的前提下,才能拿着钱脱出。游戏规则就是如此。
  而0的卡片对数字的分配比例没有影响,因此便可轻易地从门中脱出。正出于这个理由,薰才从舞手中夺走了0的卡片。
  福原环视房间后,不禁哑然。
  “......你想干什么?”
  理沙僵直着身子。
  “你别摆出一副好孩子的样子啊。”
  薰正用枪指着理沙。那是放在手提箱中的手枪。里面装有一发实弹或是空包弹。
  福原揉了揉了眼睛。刚才似乎看见,有谁正站在薰的身后。但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薰的神态相当反常。理应冲动地拿出枪的薰,她脸上的神色却十分冷淡。简直,就是如同人偶般凝固的表情。
  周围的男人们正远远地注视着这个景象。谁都没有上前制止的意思。
  薰正站在A门前,并将枪口对着理沙。那是可以拿走全部金额的门。
  “四分之一呢。只要再凑满三的数字,就能满足要素了。”
  薰说道。
  “喂,你说什么啊?”
  为了不刺激到薰,福原一边缓缓地接近理沙,一边说。
  “你才是在说些什么啊?”
  薰那视线中的温度正在下降。她紧紧地握住手提箱,睥睨着福原。
  福原望向周围。原本以为大家会一起指责薰,但人们完全没有行动。感觉自己就像是游离在这个集体之外一样。
  “现在可不是关心钱的时候吧?”
  福原向周围的人们质问道。然而回应福原的,只有冰冷的视线。
  福原注意到了。除薰以外的其他人,也已决定要在这个游戏中取胜。而薰的行动成为了推动他们欲望的契机。人们想要拿着钱从这个状况中脱出。
  “喂,大家商量一下吧。应该会有对所有人都有利的办法。”
  福原劝说道。
  “是啊。确实有讨论的必要。但你不包括在可参与讨论的范围内。”
  田中面无表情地说。薰的表情也是同样的僵硬。
  “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会一起讨论,然后拿着钱出去的。”
  泷川满不在乎地说。
  福原突然察觉到。他们是从一开始就想要参加这个游戏了吧?摇荡着的感情的钟摆,早已被甩到了一旁。在薰有所动作之前,他们已迅速地采取了行动。
  最初,那相互安慰的人际关系被推翻了。不,说不定那样的人际关系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真正的人际关系是,为了可以眼见的利益,而聚散离合,如此简单的东西。
  然后,福原被从那样的集团中排除了出去。不是因为提出了正确的言论。而只是因为自己游离在集体之外。因为与众人不同的言行,而扰乱了他们步调。就是那些细微的因素。
  “别开玩笑了。”
  福原想要一把揪住泷川,但动作却在中途停了下来。泷川他们三人正拿枪对着福原。
  “......枪的话,我也有。”
  福原一边摸索着裤子的后袋,一边瞪视着泷川。枪还装在手提箱之中。而手提箱正被放在自己身后的墙角边。尽管如此,福原还是装出自己正拿着枪的样子。
  “你要开枪看看吗?是空包弹还是实弹呢?”
  泷川露出了微笑。
  福原咕嘟咽下一口唾沫。无论是实弹还是空包弹,只要一扣下扳机,福原就将陷入最坏的处境之中。如果是空包弹的话,福原就已经失掉了武器。同时,因为开了枪的关系,就会给泷川他们狙击自己的理由。有可能会被枪射得半死不活。现在的他们说不定就会这样做。
  而如果是实弹的话也是一样。福原的处境只会变得更为糟糕,还会留下伤害了他人的事实。
  重要的事情是子弹只有一发。手枪则是威慑力。就与核武器一样,是不能轻易使用的,仅作为威慑力的存在。
  福原一边瞪视着泷川,一边退到了身后的墙角处。
  “给我老实地待在那里。”
  泷川以轻蔑的眼神望着福原,并吐出话语。
  周围的人们将视线倾注在福原身上。人们的眼神中,包含着如见到异物般的敌意与嘲讽。对于那视线,福原的心中比起愤怒,被从集团中排除出去的不安感更为激烈地沸腾着。
  因为些许细微的契机就变成了这样。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吗?福原在墙边发着楞。环视身侧,那个人偶正注视着一动不动坐着的福原。
  “......不要紧吧?”
  向福原打招呼的人是舞。她正带着稍显惴惴不安的表情,向这边探头探脑。
  见到那个景象,除二人之外的全员似乎都微微地笑了。那是搀杂有怜悯与优越感的笑容。
  集体已被划分为两部分。福原与舞两人的集团,以及,由其他人构成的集团。连曾被薰用枪指着的理沙都没过来这边。
  福原想。难道这个游戏原本就是,要从十一人中将两人排除出去的游戏吗?能从门中脱出的要素是9。剩余的3必须留在这个房间里。总而言之,就是持有1与2卡片的两人必须留下来。而对此有所察觉的薰,立刻就将自己2的卡片与0的卡片进行了交换。
  想来,重要的并不是尽早注意到这个事实。而是要尽快地采取行动,以及,对展开行动的那份决意。这是只有认真对待的人才能获胜的游戏。
  于是,想得过于天真的自己,与人群中最为弱小的少女被留了下来。人们理所当然地将两人排除在外。
  而舞所持有的0,对小孩子来说可能正是最为不利的条件。
  福原在诅咒自己愚蠢的同时,也对舞感到同情。正因为在如此的状况之下,才更应该协力对最为弱小的人进行帮助。可是,周围的人们却冷酷无情地作出了将她一脚踢开的选择。
  福原看了一眼时钟。指针已转过了全程的一半。只能如此坐等灭亡了吗?
  这时,福原发现室内的空气仍然淤塞着。空气的流动并不顺畅。明明已经确定了应该排除的要素,然而,这个房间中依旧保持着不安定的状态。
  “恩?”
  舞歪着小脑袋,疑惑地看着福原。
  “什么事都没有哦。”
  福原侧目观察着另一集团的行动,并在舞的身边蹲了下来。
  “一定要从这里出去吗?”
  舞完全没有理解现在的状况。她对自己正身处的,无法脱出的处境毫无自觉。
  “放心,肯定能出去的。”
  福原一边点头,一边拉着舞的手,向位于门扉对面的墙边走去。
  “就坐在这里吧。从现在开始,不要听除我以外别人所说的话。不然的话,就没办法出去了。说不定再也见不到爸爸和妈妈了。”
  “会出不去吗?”
  “如果按我所说的去做,就没问题。将手提箱上的钥匙拔出来——然后放到小裤裤里。”
  “不要啊......还是我自己来吧。”
  对于想要掀开裙子的福原,舞的表情只在一瞬间就改变了。舞老实地将钥匙塞入了内裤之中。
  “......不能听别人所说的话吗?”
  “说不定你还不明白,但那些家伙无法信任。他们是只看重自己的一群人。”
  福原转而观察情况。正如自己所想的一样,这个场所依然混沌着。混乱将从这边扩散开去。以脱出为目标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他们都是认真的。因此,绝不能因为自己这边受到了打击,就坐以待毙。
  即使排除别人,也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福原如此想着。出于愤怒与对生的执著,在那样感情的驱使下,道德和理智烟消云散。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就不可能从这里脱出。
  在福原心中,感情的钟摆正激烈地摇荡着。感觉血液就好象沸腾了一样。一股电流奔涌至手足的尖端。
  心脏“咚咚”地高鸣着。下一个瞬间,福原看见了火焰。存在于自己背后,理应无法看见的漆黑火焰。那个影象中,燃烧着的火焰正向自己身上移动。
  仅在一瞬间,身体为疼痛与热度所掩埋。心脏如火烧般灼热。心跳的速度也异常地加快着。
  ——请你活下去。
  福原听见了那个声音。对生的渴望急剧地膨胀起来,那欲望支配了福原的身体。自己的周身似乎正被一团漆黑的火焰包围着。
  “............!”
  福原深呼一口气,向自己身上望去。并不存在什么火焰。甚至连汗都没有一滴。
  刚才的影象究竟是什么?
  头脑格外清晰。感觉被磨砺地异常敏锐。思维急剧地冷静了下来,相反,心脏却如火烧般灼热。感觉身体就像不是自己的东西一般轻盈。
  福原凝视眼前的舞。在看着舞的同时,思维高速运转起来。大脑中思索着,以成为游戏中胜者为目标的最佳行动。福原被胸中的那份热度所推动,决意开始行动。
  舞是福原唯一拥有的卡片。与舞的关系,是能从这个状况中脱出的蜘蛛之丝*。
  (标注:蜘蛛之丝——可表示一线生机的意思,语出自芥川龙之介1918年发表的短篇小说《蜘蛛之丝》。概要:某日,释迦牟尼在极乐净土的莲池畔闲步时,偶然窥见了地狱中的罪人犍陀多。犍陀多因为生前曾犯下各种各样的恶行,而被打入了地狱。但他却也曾放生过一只小蜘蛛。释迦牟尼念其一念之仁,随即,便从莲池上垂下一根蛛丝欲救其脱困。犍陀多见到蛛丝喜不自胜,立刻向上攀爬,但哪知地狱中的其他罪人也都黑压压地爬了上来。犍陀多大喊:“这是我的蛛丝,谁让你们上来的,下去,下去。”释迦牟尼见他如此无情,不禁摇了摇头。此时,蛛丝也应声而断,愚蠢的犍陀多再次堕入了地狱。)
  “要喝水吗?”
  福原一边让舞喝下装在手提箱中宝特瓶里的水,一边侧耳倾听背后人们的对话。人们正如福原所料想的发展一样行动着。
  暂且照顾完舞之后,福原回过头去。集团已然四分五裂。在剔除了福原与舞的九人中,再次被划分出了更小的集团。
  正争吵着的是田中与泷川。他们每人的背后各自站着两个男人。总之,就是变为了各拥有三名男性的团体互相争执的状况。
  那两个团体都是由同一类人所构成的。包含田中在内的三人是大学生。包含泷川在内的三人是自由职业者。用以划分的就是如此琐碎的因素。话说回来,从最初开始,同一类人之间的对话好象就比较多,于是就那样理所当然地组成了集团。
  在那旁边,薰正以一脸焦急的样子嘟哝着什么。
  同时,孤零零站着的男女二人的身影也映入眼帘。一脸茫然地站着的人是理沙。仅为高中生的中西则是一副惶惑不安的神情。
  福原微微地笑了。
  “有什么好笑的东西吗?”
  舞疑惑地问。
  “被钱冲昏了头脑的人的样子真是好笑啊。”
  福原呵呵地笑出了声。那是由于欲望异常地膨胀,而失去了理智的丑陋人们的样子。
  福原整理了一下目前的情况。有关这个状况的数据在福原脑海中,被井井有条地进行处理。
  简单来说。

  A门:可以拿走全部的金额,出去所需的要素为3点。
  B门:可以拿走一半的金额,出去所需的要素为6点。

  如果满足这个条件,并从门中脱出的话,就能拿走条件所规定的金额。另外,如果没有超过半数的人按下YES按钮的话,门也不会打开。
  当然谁都盼望着从A门脱出。既能得到一千万,又能从这里逃出去。人们应当都是这样考虑的。
  A门可供脱出的最大人数为四人。需要持有1卡片的三人与持有0卡片的薰。这样一来,就能凑满3点的要素。
  可是,四人在十一人中并未超过半数。至少还必须得到三人以上的赞成才行。
  因此,这个场所才混沌着。
  福原看见田中和泷川那争论的样子。两方均为三人团体。每个团体都拥有3的点数。且均是以从A门脱出为目标才组队的。然后,他们便为了哪个团体可以从A门脱出而争执了起来。
  另外,还有无法加入那些团体的人们。孤零零地站着的男女并没有决定权。中西的1与理沙的2合计3点。那两人因为行动晚了一步,就被从团体中排斥了出去。那两人没有选择的权利。大概,最后会和某一方的男性三人团体一起,从B门出去吧。
  事情正如福原所希望的那样发展。
  时钟的指针急噪地转动着。人们因为欲望与焦虑的浑浊而丧失了理智。集体的讨论只是空谈。对于人们那正摇荡着的情绪,福原早已了然于心。
  男性三人团体间的争执正在升温。但是,那争论仍在界限之内。对福原来说,他们如果诉诸暴力,自相残杀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但自己也不会盲目地为之等待。
  然后,与那个场面保有距离,孤零零地站着,缺乏行动力的男女的样子映入眼中。
  在某种意义上,保持着平衡的这个状况。对福原来说,正是逆转的机会。
  福原看准时机,站起身来。
  “站起来。”
  福原握住舞的手。
  “去哪里?”
  “跟我一起走就好了。”
  福原拉住舞的手,在房间中悄悄地移动。向被混没于喧嚣之中的,两名男女接近。
  高中生中西看上去一脸怯懦的样子。理沙发现了接近过来的福原,望向这边。
  “等等。”
  福原压低声音说。
  “有什么事吗?”
  理沙看起来有些内疚地移开了视线。中西正看着时钟,好象很在意时间的样子。就算是B门也好,只想要尽早从此处脱出。他应该是抱有那种想法吧。假如时钟的指针转过一周,就是一小时的话,那么现在就只剩下二十分钟了。
  “两人一起到这边来。有话想和你们说。”
  福原不容分说地,将两人拽到了墙角边。在这个场所中迅速行动是必须的。
  “干什么啊。”
  中西一脸厌烦地将视线投向福原。
  “和我们组队吧。如此一来,就能在这个场所中掌握主动。”
  “啊?”
  “时间也不多了吧。这样下去的话,他们什么都决定不了。既然如此,还不如由我们四人来决定分配。”
  “可是......”
  理沙露出了困扰的表情。
  “请听我说两句。”
  福原强行开始说服。
  这里四人的合计点数为6。女性两人有2的卡片。男性两人有1的卡片。总计为6。
  总之,这样就能满足B门所需的分配条件了。之后的问题是需要得到超过半数玩家的赞同。但那也不成问题。
  达到超过半数要求的三人,可以由我们这个团体来决定。就是说,决定权在我们这边。从A门脱出的那三点要素,要根据我们的意思来定。
  “你们鬼鬼祟祟地在干什么啊?”
  发现了聚在一起的四人,薰发话道。她的表情非常僵硬。脸孔因为焦躁和恐惧而扭曲着。
  听见了薰的声音,正激烈争执着的六人停下了争吵,向这边望来。
  “你们这些剩下的人,聚在一起要干什么?”
  泷川盯着这边说。
  “可不是剩下的人呢。我们这边也是标准的集团。”
  福原一边抱住舞的肩膀,一边直截了当地回答。
  对于福原的话语,其他七人面面相觑。
  “你说什么?”
  “你们除了留下或是进入B门外,别无选择。”
  福原对他们的话点头。
  “稍微有点不同哦。我们将选择从B门出去。因为这里的人已凑满了B门6点的要素。然后,只要放弃一半的金额便能从那里脱出。所以,之后由你们七人来决定从A门脱出的人,与留下来的人就好了。”
  室内静了下来。是还未能把握这个状况吗,人们带着困惑的表情,视线纠结在一起。福原继续说。
  “因此,希望你们能决定A门3点的要素。总之,就是选定有意与我们合作的,拥有1卡片的三人。这样总计就有七人。超过半数的条件也能得到满足。”
  内心就如同被灼热的火焰所推动一样,话语脱口而出。
  因为福原的宣言,室内的空气异常地改变了。钝重的沉默中,迷惑与背叛之类的思考正翻卷成旋涡。愚蠢人们的感情一目了然。简直就像是由数字表示的数据化情报一样,那些情报正显现在福原眼中。
  “明白了。我们合作吧。”
  说话的是田中。田中他们三人的集团已经同意了。
  “等等,我们也。”
  泷川高声喊道。
  情况再度变为了两个团体相对立的结构。
  看了一眼那个状况,福原点头道。
  “OK。那件事希望由你们自己来决定。选出三人就可以了。不过最好快点,时间也不多了吧。”
  福原伸手指向时钟。剩下的时间已不足十五分钟。
  “该怎么决定那三人才好。”
  六名男人都是一脸不知所措的表情。
  “......选出要留下来的三人就行了哦。你们看,一开始把我们栓住的锁链。不是还可以再利用一次吗?”
  福原笑了。冷酷的话语如吐息般脱口而出。心脏中的热度真是令人爽快。相反,内心却已冷酷到了残忍的地步。有一种自己已不再是自己的感觉,真是不可思议啊。
  福原侧目向舞望去。
  最好的办法就是这个,室内并不禁止使用暴力。最后,人们渐渐决定使用暴力的可能性很高。那样的情况下,男性是绝对有利的一方。特别是在自己身旁的舞她们,会最先受到排除吧。正因如此,才必须选择能够控制暴力的立场。
  如果局势发生改变的话,就能用枪对其进行牵制。确保人数过半,也就意味着获得了超过半数的,所谓枪的威慑力。最终应当会演变为,多数人一边用枪牵制着少数人,一边穿过门扉的情况。那就是福原心中理想的解答。
  那六人知道福原的想法吗,他们的脸孔正扭曲着,身子也僵直着。现在踌躇的胶着正在持续,但是,只要再经过一点时间的话,争斗肯定会开始吧。如此一来,行动就算是成功了。福原微微地笑了。作为操控游戏一方的爽快感从心中升起。
  这时,有一名女性正战战兢兢地走近福原身边。
  “......呐。”
  向福原打招呼的是薰。她正以讨好的表情看着自己。
  “怎么了?”
  福原头也不回地答道。
  “我......可以从A门出去吧。”
  “即使没有你,人数过半的条件也能达到。”
  福原说。
  “这样不是挺好吗?因为,我有0的卡片,无论从哪里都可以出去呢。”
  福原凝视着薰的脸。
  “你认为那一定是最好的卡片,所以才从舞的手里夺走了它。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什么意思啊?”
  “那是最坏的卡片。所谓无论从哪里都可以出去,也就意味着即使不一起出去也无关紧要。因此,你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在大家脱出的时候,从门里挤出去,对你来说也并不困难吧。”
  “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啊,是因为我和那孩子交换了卡片才生气的吗。但那并不是什么有系统的东西。只是游戏而已啊。”
  薰带着愤怒的表情望向福原。可是,瞳孔中却闪烁着怯懦的光。那是属于弱者的眼神。
  “每人一百万。”
  “哈啊?”
  “......给我们每个人一百万就行了。那样的话,就默认你能从任意一扇门中出去。”
  福原一边观察正敌视着自己的六名男人,一边说。
  “给四个人?那也太过分了吧。”
  “因为我们要从B门出去,有一半钱会被没收,所以多少也想增加一点金额。就是这样的游戏对吧。”
  福原笑着对薰说。
  看见皱紧眉头的薰,福原那一组的男女们的表情都松弛了下来。他们的立场正从游戏中的支流向干流移动着。情况已然发生了改变。
  福原并不是想要钱。对薰说的话也将成为一张可以利用的卡片。
  “一百万也太少了点吧,每人二百万好了。”
  对薰发话的人是理沙。因为知道立场已经反转了过来,她的声音显得冷若冰霜。
  “算了吧。没必要做到那种程度。”
  福原制止了理沙。
  “可是,她刚才的举动实在太过分了。从最开始就只想着要自己得救。”
  对于理沙的话,中西也点头同意。理沙似乎仍对薰那哗众取宠的行为有所不满。处于那谈话之外,薰只是呆然地站立不动。
  “现在重要的不是钱吧。首先是要考虑脱出的事情。而且,门外的场所也未必就是终点。”
  福原假意说服二人。在那旁边,舞则带着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茫然地站着。  
  “......福原。”
  循声回头望去,那六人正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这里。
  “什么?要留下的人已经确定了吗?”
  六个人依然互相牵制着。在所剩无几的时间中,他们并没有选择暴力。
  “有事和你商量。”
  田中带着一脸严肃的表情向福原招手。福原点头,并走近过去。
  “我就姑且听一下吧。”
  福原看了一眼时钟,还剩下十分钟。
  “不加入我们这边吗?和那个小学生一起来也可以哦。然后,再通过协商来决定门的分配要素。那样的话就最好了。算是我们输了。”
  田中说。
  “干得不错嘛,你小子。”
  泷川摇着头说。
  这是让步的提示。因为福原强硬的手段,对方屈服了。到此为止,自己作为游戏中胜者的位置已得到了确立。
  对方的让步早在福原的意料之中。而时间也所剩无几。这个集团改组就是最后一步了吧。福原已预计到最终可能也会变成这样。
  一如福原那冷酷假设的结末。
  “把那些愚蠢的家伙们都排除掉吧。”
  田中望了望正在争吵的三人。他们三人并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密谈,仍然在做着关于金钱的谈判。那是处于流动之外的存在。他们还未发觉,自己已沦为了一用即弃的游戏卡片的事实。
  只是,那轻易背叛他人所产生的罪恶感,稍稍侵入了福原的内心。薰和中西还说得过去,但理沙在最初面临如此状况的时候,都在庇护着舞。
  ——背叛吧。
  福原听到了那个声音。心脏变得更为灼热。感觉思考正因为严寒而冻结成冰。遭到背叛的一方会不好受吧。福原心里想。
  同时心脏就像受到了斩切一般疼痛。福原想起了姐姐。以及,遭到背叛,被舍弃了的自己的样子。始终站立在这个昏暗空间中的,自己的身影也显现了出来。
  察觉到的时候,异常灼热的内心已冷却下来。相反,冰冻的思考正逐渐变暖。
  “......那个。”
  福原深呼了一口气。感觉先前驱使着自己情绪的火焰已经消散了。倦怠感与虚脱感。全身如筋疲力尽般劳顿。
  “就到此为止吧。果然,还是应该大家一起出去。既然留下的人有可能会死,就不能冒险。比起钱来,还是以安全为优先吧。”
  福原说。
  对于福原如此的言行,周围人们的表情松弛了。表情和缓了下来的六人,他们的视线交织在一起。
  “是啊。福原说的是正确的哦。”
  田中点头,并露出了笑容。
  “谢谢。”
  福原也微笑着说。这真的是最好的选择。
  “那么,我也去告诉那边的人吧。”
  一边说,一边转过身去的瞬间,福原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压到了地板上。
  “......干什么?”
  无法把握这个状况的福原正呜鸣着,冰冷的手铐那粗暴的触感缠绕在手上。
  “滚开。”
  福原拼命地抵抗,推开了正按住自己身体的男人们。当福原站起身来,并准备进行反击的瞬间,右腕被猛地拉向了地面,自己又一次摔倒在地。福原吃惊地向右腕望去,坚固的手铐正陷于其中。
  “............”
  福原愕然地望向站在周围的人们。他们六人向福原投来无可奈何的视线。
  “福原所说的是正确的哦。”
  田中俯视着福原。
  “......可是,正确的意见未必就是最佳选择啊。”
  福原听见了呵呵的笑声。
  “混蛋。”
  福原拿出枪对准田中。
  “要开枪吗?即使里面装的是实弹,手铐也已无法打开。如果是空包弹的话——你应该明白吧。”
  田中将枪口对准福原。另外五人也正拔出枪来。
  要冷静下来,福原告诫自己。说不定还有办法从这个状态中脱出。
  确认了一下,福原腕上手铐的字母是F。F是谁的字母?持有F钥匙的人是......。
  由于这里的混乱,那边的三人都望了过来。薰,中西和理沙。
  “给我F的钥匙!”
  福原高喊道。F应该是理沙的代码。
  “理沙。”
  看见被拷上手铐的福原,理沙目瞪口呆地站在了原地。
  “......把手铐取下来。如果没有我们四人的点数,就无法确实地进行分配。”
  福原对田中说。还没有结束。四人的集体正团结着。
  “快给我F的钥匙。”
  福原呼喊道。看见那样的福原,中西咂了咂嘴。
  “这样就回到原来的状态了。因为没时间了,所以就由我们来协商吧。还是说,你们想要帮助这家伙吗?”
  泷川对那二人说。理沙大概是意识到立场已再次发生了逆转,她迅速地将视线从福原身上移开了。
  “别听他们说的话,如果团结起来,我们这边肯定是有利的一方。”
  福原望向时钟。还有十分钟左右就要结束了。现在,集团的欲望已无法协调。
  “从现在开始,又要在钱的方面起争执了吗?”
  听见福原的话语,泷川微笑着对理沙与中西说。
  “你们从B门走,作为补偿,由那个女人付给你们每人一百万。”
  薰显出一脸不满的表情。
  “二百万吗?那是我的钱啊。”
  “那么,你要留在这里吗?这样的话,我们是不会让你从出口过去的。”
  “......我明白了。”
  “然后,付给从B门出去的另外三人,每人二百五十万。”
  薰瞪大了眼睛。
  “那就是七百五十万啊。一共九百五十万。我的钱不是全没了吗。”
  “还会留下五十万的哦。”
  泷川他们笑了。
  “快点,没时间了。”
  田中说。
  “明白了。我们从B门走。”
  泷川简单地回答道。与泷川组队的另两名男人,也听从了他说的话。
  “喂,付钱啊。”
  田中对薰说。薰正被周围的男人们用枪指着,她无可奈何地从手提箱中取出钱,并开始分配。
  另外,田中他们一边的三名男人也从手提箱中拿出了钱。
  “你看,二百五十万。”
  田中他们三人,将从自己手提箱中取出的二百五十万,交给选择了B门的泷川他们。
  看见那样的景象,福原摇了摇头。对钱的分配已经成功了。泷川他们三人,每人总共收到了五百万,也就是拥有了一千五百万。从B门脱出的话,金额就会减半为七百五十万。
  另一方面,田中他们每人支付了二百五十万,拥有的金额也是七百五十万。然后,从A门出去,并拿走全数的现金。
  福原将目光投向理沙和中西。到刚才为止,那还是形成共同体的成员。
  可是,两人各从薰那里接收了一百万,因此便心满意足了。安全与金钱都到手了。二人早已不再关注福原这边。自己被完全地舍弃了。
  福原笑了。遭到背叛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呢。天真且过于温和的想法是自己失败的原因。现在的这个结果就是惩罚。仔细想一想的话,即使在日常生活中,自己所有的思考也都同样单纯。
  钱的分配还在继续,福原呆然地趴在地上。为何,没有遵从自己的欲望。如果能逐流于自我防卫的本能与对金钱的欲望之中的话,那边的位置里肯定会有自己的一份。
  “......恩?”
  自己正匍匐着的地板上有一股不协调感。那是好似有薄纸贴于其上般的奇妙触感。与那两扇门一样。房间中央处地板的手感与周围有所不同。
  福原慎重地拨弄着地板。用指甲将纸片翻出,并嘶地剥了下来。
  
  1/6
  
  “............”
  是要留在这个房间中的要素吗?
  福原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抬起头,福原意外地发现舞正一脸担心地站在自己面前。她也是被从集团中排除了的要素。也就是,不得不残留在这个房间中的人。
  舞的2与福原的1。要素总计为三点。......并不是六分之一。
  因为总数为十二的关系。如果要满足六分之一的条件的话,要素就必须是二。
  福原察觉到。那多余的一的要素,会死吗?
  福原看了一眼戴在自己左胸的卡片,不禁打了个寒战。卡片上标示着1的数字。
  那多余的要素正是福原。
  福原再次抬起头,与舞四目交会。她闪闪发亮如同玻璃般的双眸正望向自己。那是对世事一无所知,无垢的瞳孔。
  “恩?”
  舞歪着小脑袋,疑惑地说。
  ——背叛吧。
  福原再次听到了那个声音,心脏如火烧般灼热。这不正是最后的机会吗?这次一定要——。
  那时,奇怪的低鸣声在房间中回响着。
  福原抬起头,不禁愕然。两扇门正转动着,门的回转已经开始了。登上了转盘的那群人,脸上一边浮现出冷笑,一边看着自己。脱出已然实行。
  “......混蛋。”
  福原反射性地用枪瞄准了他们,并扣下扳机。轰鸣与强烈的愤怒交织在了一起。
  是空炮。
  门完成了回转,停止下来。从这里能看见门扉的背面。门的背面呈现出半圆柱的形状。福原铛地一声将枪扔在了地板上。
  还好是空炮。福原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假如里面装的是实弹的话,就一定会令别人受伤的。然而,在一瞬间的安心之后,强烈的后悔占据了福原的脑海。
  被留在房间里的是,在集团中作为弱小要素的两人。游戏失败了。福原看了一眼时钟。还有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那是至结束为止的倒计时。
  注意到那个事实,福原的身上反常地渗出汗来。不知不觉间呼吸也加快了。如喘息般的呼气声震响着。
  “不要紧吧?”
  舞轻抚福原的额头。
  交换卡片吧。福原的理性如此告诉自己。
  ——这是最后的机会啊。巨大的声音在脑中回响着。交换。得救。背叛。已经没时间了。福原再度看见了火焰的影象。
  “吵死人了!”
  福原喊道。自己太过依赖这个噪音般的思考了。
  “怎么了?”
  舞带着一脸惊恐的表情说。
  “......我没关系。不要担心。如果就这样待在原地的话,或许你就会得救的。”
  福原对舞露出了微笑。做不到。欺骗立场如此弱小的人,这种事做不到啊。
  就在那时,舞的表情发生了变化。
  “你真是笨蛋呢。净去注意些多余的东西。”
  舞挖苦似地笑着说。那是冷酷无情的残虐笑容。
  福原看见那个表情后,不禁哑然。
  有什么好笑的。福原想。
  舞的脸上一边浮现出笑容,一边将视线投向整个房间。福原站起身来。这个异样的房间中。复杂的装置太多了。上吊的人偶,门,以及手提箱。那些东西,感觉就如同泛滥在世界上的,莫大的噪音一般。
  福原看了看时钟。马上就要到时限了。
  自己的失败正映入眼中。被手铐栓住的这个状况的确是现实。
  可是,从门中脱出的那群人,究竟是真的成功了吗?那样的思考沸腾着。他们的行动,是在制作了这个系统方面的人预期中的行为吗。无法控制恐惧与欲望,人们在情绪的冲击下,便开始了行动。
  福原也知道人们弄错了一些事情。因为他们没有看见真实。由于恐惧和欲望的杂音而迷失了目标。在泛滥着的无用情报中误解了本质。
  这个游戏是更为简单的东西吗?福原思索到。
  本来,就是要从此处逃出去的游戏吗?不,谁都没那样说过。人偶也没说“请你们脱出”这样的话。
  福原凝视坐着的偶人。它一直在房间中央,注视着玩家们混乱的样子。
  福原试着调查人偶。拉线人偶的身上穿着如小丑般的服饰。
  “............”
  在摸索人偶口袋的时候,福原的呼吸停顿了。口袋里装有卡片。那是与十一人所拥有的,相同的电子卡。
  人偶的卡片上被标示着YES的文字,以及2的数字。
  这是怎么回事?
  福原一边望向时钟,一边拼命地思索。还有一分钟左右。与刚才不同,烟霭缭绕的思维并没能顺利地转动。尽管如此,福原还是勉强整理出情报。
  就是说玩家总要素并非十二。总计点数变为了十四。
  玩家?
  福原吃了一惊,并注意到那最初的不协调感。
  人偶将拥有卡片的一方称为玩家。它曾那样说过。
  同时它还说,“这里有十一个人。”
  为什么要将“人”与“玩家”这两个词分开使用?
  福原望向门扉。“可供占玩家总要素1/4的人脱出。”那扇门上的话语也将“人”与“玩家”两词分开使用。
  想来,“玩家”与“人”的意思是不同的吗?
  福原望了一眼人偶。这个人偶不也正是玩家吗?
  全都是噪音。卡片的数字也好人偶的话语也好。
  不过,玩家中的一人,仍然会被吊死。
  福原慢慢地向后退去。已经到达时限了。福原握住站在身旁的舞的手,并从人偶那边离开。
  蜂鸣器的声音回响着。那是表示时间已到,悲鸣般的声音。福原屏住了呼吸。
  “那么,时间到了。”
  人偶发出尖锐的话音。它的头迅速地回转起来。
  “留在这个房间中玩家的一人,会被吊死哦。那么,是谁呢?”
  在人偶嘻嘻笑着的同时。
  “......呜咳”
  猛然,巨大的力量加诸于人偶身上——人偶再次被吊回了天顶。
  在沉默的室内,被吊起的人偶像最初一样摇摆着。福原一动不动地注视那个景象。
  “运气真好呢。”
  甩开福原的手,舞说。
  “......你是游戏方面的人吗?”
  福原凝视着舞。
  “恩。是测试的监视者哦。”
  舞带着冷淡的表情说。那是呈现在小孩子脸上,却如同大人般的表情。
  “这卡片上的数字是什么意思?”
  “正如你们一开始推测的那样,是用来表示性别的哦。男性是1女性是2。”
  “还没来生理期的小丫头是0。”
  “......人偶才是0呢。我最初就和它交换了,这也是状况设定。因此,人偶拿着我的2的卡片。”
  “原来如此。”
  福原理解了。
  “请说给我听听。你所推测的这个游戏的正确解答是?只是问一下而已,无论猜对还是猜错,都没有关系。”
  舞轻蔑地说。福原考虑片刻后,开口道。
  “只是要分配房间中的玩家吧。这是最为简单的事实。我们被各种各样的杂音过度地迷惑了。”
  拥有卡片的玩家包括人偶在内,共十二名。然后,参与分配的是十一个人。
  十二名玩家中四分之一的三人从A门出去。
  十二名玩家中二分之一的六人从B门出去。
  十二名玩家中六分之一的二人留在这个房间里。
  这样的话,合计十一人的分配就解决了。然后,作为剩余玩家的人偶再度被吊死。
  似是而非的话语。以及,利用其所设下的迷题。
  “所以,从门中出去的那群人,已经在分配中失败了。”
  从A门出去的有四人。从B门出去的为五人。总之,满足分配条件的只有这个房间。这个留有两人的房间。
  从结果上来看,福原是这个游戏唯一的胜者。
  “这个游戏是什么?”
  最大的疑问并非游戏的内容,而是要弄清这究竟是什么。
  “回头再和你说明。”
  “你说过这是测试吧。”
  “是啊。你在结果上的确是通过了游戏,但内容方面却不怎么样呢。最好是能注意到全部的事实,并操控游戏。居其次的是留在房间中,并与我交换卡片来确保自身的安全。你......算是得了个鼓励奖吧。只是因为侥幸,才留在了这里。比起失败了的其他人,只是运气好一点罢了。不过算啦,这和游戏的结果本身也没什么关系。”
  舞哧哧地笑着,向那两扇门望去。
  “从门里出去的那些人会怎么样?”
  “游戏还会继续。”
  舞满不在乎地说。
  “先解决这个游戏吧。请暂时回到日常生活中去。那样的话,我就会给你解释的。”
  “还会再见面吗?”
  “我就在与你意外地接近的地方。而且,你一定想要通过这个游戏吧。虽然可能对内容有些失望。”
  舞晃了晃马尾辫,露出嘲讽似的微笑。
  “为什么要做这种无聊的事啊?”
  舞依然若无其事地注视着福原。
  “我不是说过了吗,以后再和你说明。”
  “现在就告诉我。”
  福原厉声道,并抓住了舞衣服的前襟。
  “别乱来啊。我告诉你。”
  松开手之后,舞如生气般地瞪着福原,并稍微向后退了几步。
  呼吸好困难,这个非现实的无聊变故。为何自己非得体验如此的恐怖与混乱?
  然后,那奇异影象的正体是。
  “喂......”
  福原再次将视线投向舞时,呼吸停顿了下来。
  舞卷起裙子的下摆,她取到手中的东西是手枪。
  “果然,还是以后再说明吧。”
  舞带着无垢的笑容,将枪口对准福原。
  枪声响起的同时,大腿上感到沉重的冲击与疼痛,福原摔倒在地。意识溶化成糊状般的感觉与漂浮感充溢全身。
  意识即将中断的时候,福原想起了学校的日常生活。自己能回到那个一成不变的日常中去吗?福原思索到。
  意识被中途切断。
  随之而来的是——黑暗。

[ 本帖最后由 jkkj 于 2008-8-9 11:3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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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人数 2轻币 +50 收起 理由
clsxyz + 30 恭喜开坑
youyinganliu + 20 这本书我相当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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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8 09:0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jkkj 于 2009-1-1 18:05 编辑


p117.日常b
  从那以后,过去了三天。醒来时发现自己已躺在房间的床上。空荡荡,毫无变化的公寓房间。色彩暗淡的混凝土天花板。
  爬起身来,发现手提箱被放在床边,在那里面,装着总计一千万日元的纸币札。那是非现实性变故的物证。
  躺在床上的时候似乎一直都做着梦。如同胶片在脑海中被连续放映般的梦。人们的混乱,欲望,毁灭以及死亡。那样具有象征性的影象。
  之后是身体如在燃烧般的影象。
  然而,那个火焰般的影象慢慢地衰弱了下去。火焰在临近熄灭的时候孱弱地摇动着。
  感觉好象有谁正站在自己面前。然后,那个存在似乎如此对自己说。
  ——我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吧。
  “水手队的一郎连续十二场比赛击出复数次安打。洋基队的松井秀喜与红袜队的松坂对战时,打出了二十五号本垒打。目前正处于第七局,比分为四比一,由洋基队领先。顺便一提,对于在高桥文具店购入了一千日元以上商品的学生,就会送出松井秀版本的资料夹哦。以上是午间的美国超级棒球联赛快报。请慢慢享用餐点。要购买的话,炒面面包和香肠卷从现在开始打八折。点播音乐是奥莉维亚的微风的诱惑。以上由Richie为您播报。”
  没有变化的日常。
  脸上浮现着笑容的同学。与自己谈论着无聊的电视节目与娱乐新闻的由纪。
  自己窗边的坐席。那是在二年一组中座位的一个。从表面上看,并没有变化。
  风在吹动着。湛蓝的天空中没有一片浮云。福原倚在屋顶的围栏上,深深地呼着气。
  正当福原俯视午休时分操场的时候,打开屋顶的金属门所发出的钝音响了起来。身着水手服的女生若无其事地走向这边。
  “中午好。”
  女生靠在了福原旁边的围栏上。按领巾的颜色,能确定她是中等部的学生。
  “感到吃惊吗?我是这里的学生哦。”
  舞扑哧一笑,并晃了晃马尾辫。在渐强的风势中她用手压住裙子的下摆。
  “唔。之前还以为你是小学生呢。”
  福原斜视着舞。她胸前的名牌上写有深见的字样。
  “你真没眼光呢。我哪里看上去像小学生啊。”
  “............”
  “别这样,真讨厌。”
  对于福原的视线,舞遮住了胸部。
  “中学二年级生?”
  黄色的名牌的确是代表二年级。
  “是啊。我是中等部二年五组的深见舞。”
  这所学校在同一片用地中拥有初中与高中。大部分的学生从初中以直接升学的方式进入高中。这所学校即使在贵族学校中也相当出名。放学后,就能看到在学校旁边的道路上并列着一排排车子的光景。
  “真是想不到呢,还以为你又要抓住我的胸口,来追问我呢。”
  不知为什么,自己并没有那样做的心情。那非现实的体验,已如同久远的记忆一样逐渐淡薄了下去。
  “我可不认为这是能满不在乎地开枪的人说的台词啊。”
  “那个是麻醉枪呢。你也没留下什么伤口吧。”
  “真是不招人爱的家伙。连道歉都没有吗。”
  福原咂了咂嘴。
  “啊哈,抱歉。”
  舞揶揄地吐了吐舌头,福原将脸转向一边。
  “......没什么精神呢。难道说正郁闷着吗?被叫去职员室了吧。让班主任的美女老师很为难呢。”
  “你知道地还真清楚呢。”
  福原将视线投向舞。
  “那可是和你一起约会去看塞尚作品展,达到那种关系的老师啊。”
  “为什么会知道?”
  福原吃惊地睁大眼睛。
  “我什么都知道哦。你的背景也是一样。二年一组,福原骏介。血型:B型。身高173.5公分。体重57公斤。不从属于任何委员会与社团。然而,却发挥自己的特长,在学校内进行着赌博活动。通称,精密机械的福原,综合排名第七位。可是,现在那个赌博系统的存在被泄露给了校方,机能正处于停止状态。对于作为主力成员的福原,其处分也在讨论之中。不过,应该还不至于停学呢。”
  对于福原自己的严重警告的实际处分还没有定下来。可是,作为游戏协调者的几人已经受到了停学数日之类的处罚。速水也在停学中。
  “排名上位的人大致都被维护着。而在综合排名中占有一位,并受到处罚的只有福原哦。因为你在暴露给校方的时候缺席,所以就被出卖了。福原的同学也有参加赌局对吧。他们出卖了你,并让你成为替罪羊。因为这种事会影响他们的成绩与档案吧。”
  福原咬了咬嘴唇。
  “就趁此机会放弃这个无聊的校内赌博吧。而且,你也没有去赚那种小钱的必要。”
  “是啊。那么,差不多也该对那个进行解释了吧。”
  “是呢。从哪里开始说明才好呢。”
  舞一边凝神注视着操场,一边沉思。她的刘海随风飘动,害羞似地眨动着大眼睛。那是意外地如大人般的侧脸。
  “是游戏的系统。”
  舞嘟囔了一句。
  “恩?”
  “喏,就是与刚才的校内赌博系统差不多的感觉。不过,规模却是不可同日而语般的庞大。有各种各样的游戏,也会进行赌博,而只享受观赏过程的人也是有的。还存在着协调那种游戏的集团。从资金提供,调查,人材派遣,场所建设,到企画,数量众多的人牵扯其中。人们各自承担系统的一部分,相互之间并没有关联。总之,就是无法把握全貌的系统。”
  “总而言之,钱从哪里来?”
  “负责调动资金的部门自然会提供。与学校那无聊的赌博系统一样呢。”
  “就是在那个房间进行的游戏吗?”
  福原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舞向那样的福原摇了摇头。
  “那种无聊的游戏,根本没有娱乐性,也无法成为赌博的对象。那是像测试一样的东西哦。”
  “玩家的选拔测试吗?”
  “......不仅是玩家呢。”
  “什么意思?”
  福原皱起了眉头。
  “身上起了奇怪的变化对吧。健康状态的改变之类,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之类。虽说没办法清楚地表达出来就是了。”
  确实,不安定的感情与健康状态的改变一直都能感觉到。
  “在脑袋里回响的声音也是?”
  听到福原的话,舞皱起了眉。
  “已经能听到声音之类的东西了吗?真是反常呢。”
  “那究竟是什么?身体也很奇怪。自己的感情也。”
  “作用于精神的存在。”
  “哈啊?”
  “我们称之为帕尔斯。仅在短时间内就能连续发生变化的意思。”
  “变化?”
  “另外也包含有脉搏和心跳的变化,以及跃动,兴奋之类的意义。”
  “那个就是声音吗?我变得好奇怪啊?”
  “你并没有变得奇怪。只是感染了帕尔斯而已。简单来说的话......”
  舞开始了有关帕尔斯的说明。
  要打比方的话,帕尔斯就是寄生在人类身上的存在。紧密地与人类的精神相连,表现为作用于精神的存在。
  它通过与人类精神的连接获得进化,实际上持有意志。
  同时,依靠帕尔斯,人类也能够获得进化。
  “人类从战争之类的混沌中获得了进化对吧。总之,帕尔斯会助长战争之类的行为。”
  可是,现在双方都陷入了进化的僵局。帕尔斯在物质上的进化,无法与人类完全同调。
  尽管如此,帕尔斯还是本能地与人类相结合,并增强人类的欲望。提升欲望是帕尔斯的生存本能。由于欲望的增幅,混沌便会产生。
  帕尔斯同时也提高人的能力。智力与体力,另外也会产生特殊的能力。如果能顺利地控制的话,对人来说是有益处的。
  “被推崇为上古之神的存在,和历史上的英雄们,都是掌控了帕尔斯的人哦。”
  “会提升哪方面的能力?”
  “这是因人而异的呢。从肉体方面的到思考方面的,会引出适合那个人的能力并加以解放。”
  “能力的解放......吗?”
  “你也经历过那种变化吧。那时,你的思考状况如何?”
  福原回想了起来。那个房间中的游戏。确实,在如此异常的状况中,福原自身的行动与思考相当冷静。那也是受到了帕尔斯的影响吗?想来其他人也是那样。因为对金钱的欲望而消去了恐怖,那样异常的思考状态。
  “聚集在那里的人,都是帕尔斯感染者。虽然并不完全,不过,一旦觉醒并发生变化,欲求便会增加。帕尔斯解放时,会伴随有瞬发性的思考能力与体力之类能力的提升,在外表上,也能看到瞳孔放大之类的变化。可是,从感染开始后,帕尔斯能够发生成长的人类相当少。之后也大都云消雾散了。因此才要进行那个游戏。”
  “所谓不是我们玩家的游戏,就是这么回事吗?”
  “是哦。是因为帕尔斯。如果丢开不管的话,大部分的帕尔斯不是发生消亡就是暴走。即使得以感染,与人类同调并成长的比率也相当低。大概,还未察觉到感染就消亡了的情形是最多的吧。聚集在那里的人们虽然感染了帕尔斯,但却处于不安定的状态。所以,那个游戏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娱乐或者赌博,而是要让帕尔斯觉醒。”
  帕尔斯的成长要依靠人类的欲望,混沌是不可或缺的。但是,由于现在不能完全同调,也无法控制人类,并挑起战争。于是,便采用了间接的手法。
  那就是游戏。得到了人类方面的协力,那样的系统被完成了。为游戏提供资金的渠道也有条理地组织了起来,成为了系统化东西。
  “那个游戏称为万亿游戏。所谓万亿,也就是玩家的等级。反复进行游戏,如此一来,等级便会提升。万亿级则是最高峰。由那个等级而得名,即称万亿游戏。可是呢,我们的等级是最低的囚人,以之得名,便俗称囚人游戏。”
  万亿游戏是由人类与帕尔斯之间相互的意愿所产生的游戏。为了彼此的利益而被创造出的游戏。
  “感染了帕尔斯的人类是被选中的人哦。感染率相当低。据说一万人中仅有一人。能够使之成长的人类,则更为稀少。但是,如果能完全控制觉醒的帕尔斯,并与之同化的话,地位也好名誉也好,都能随心所欲地收入囊中。取得那样成功的人,是无论哪个组织都想要拉拢的对象。其次,因为在万亿游戏中生存到了最后的关系,也能获得巨大的赏金。”
  舞挖苦似地笑了。
  感染者得到了身为人类的正确准则。欲望也会增加,应该寻求什么也变得明确。基本上,帕尔斯会感染对某些东西有所渴望的人类。欲望越大的人,越容易受到感染。
  “简单说明一下感染之后的阶段吧。”
  舞取出笔记本,用钢笔写下文字。
  
  第一阶段 感染
  第二阶段 觉醒
  第三阶段 成长
  最终阶段 同化

  “感染就是福原在日常生活中感到违和感的阶段哦。在这个阶段上帕尔斯几乎都会消亡。因此,为了促使觉醒,要进行那样的游戏。以游戏来促进第二阶段的觉醒。福原现在大约处于第二阶段与第三阶段之间。第三阶段是帕尔斯的成长。对其进行助长便是万亿游戏的工作。通过万亿游戏来掌握帕尔斯的解放之类的控制方法。如果在其中获得成功的话,接着便能到达最终阶段同化。也就是说,成为获选者。”
  “原来如此,这样听起来,似乎净是些好事呢。但是,不仅仅是如此而已吧。”
  “恩,当然也有风险。”
  直到最终阶段为止,在游戏中失败的人应该很多。那他们的命运是?
  “感染者失败的情形有三种。”
  舞再次在笔记本上写下文字。
  
  消亡
  囚人
  暴发
  
  “首先是帕尔斯的消亡。直到觉醒为止,甚至觉醒后都有消亡的可能性。欲求被满足而消亡的情况也有发生。但是,消亡的情形是最为幸运的。在某种意义上也可以称作成功。因为能够返回原来的生活呢。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消亡的可能性就会降低,而危险度则会上升哦。不能顺利地使之消亡,而将与其错杂地缠绕在一起的人类的内心一同消灭的可能性也是有的,那样的人就会变得只能听从命令,如机器人一般了哟。”
  “消亡的话,在初期的时候是最好的吧。”
  “是啊。在不安定的时期就消亡了的话是很幸运的。帕尔斯会在内心中伸展出根须。成长并伸展着的根须使杂草难以拔除。强行除去的话会连纠缠在一起的泥土都被拔地一点不剩。”
  福原将手押住了心脏。现在又有多少帕尔斯的根须在生长着呢。
  “其次,是在游戏中灭亡的情形。也就是说,在囚人游戏中失败。当然,游戏本身也不仅仅是帮助玩家的系统,风险也是存在的。在游戏中输掉的话,就会灭亡。”
  “灭亡的玩家会怎样?”
  “在游戏中反复失败,以至不能继续进行的话,就会成为囚人哦。”
  “囚人?”
  “恩,万亿游戏排位等级的最下层。那样的人会被作为游戏的道具来利用。”
  舞将视线从福原身上移开,脸上显出了复杂的表情。
  “最后,是无法控制成长的帕尔斯,被帕尔斯的火焰灼烧,而招致自身毁灭的情形。也就是说,帕尔斯的暴发,暴走。”
  “帕尔斯的控制?”
  “恩,帕尔斯能使欲求增幅。必须用理性加以控制。不然的话,等待你的只有毁灭。”
  “那个游戏中,我控制了帕尔斯吗?”
  福原回想了起来。那个火焰的影象。被火焰激起的感情与冲动。
  “原本,那个游戏的目的并非解开谜题并通过游戏。而是为了让不安定的帕尔斯煽动玩家的感情并觉醒过来。你虽然已经到了觉醒的等级,但还没有控制的水平。即使如此,你也算是那些人中平衡性最好的了。一边觉醒,一边依靠理智向目标移动着。”
  “其他人怎么样了?除去我们的九人。”
  田中与理沙自那之后怎样了呢。
  “想知道吗?他们的结果。”
  舞的瞳孔中泛起了冷冷的光芒。
  “啊啊,是和我一样,回到原来的生活中去了吧。”
  “也可以这样说呢。”
  舞从口袋中取出照片,展示给福原看。
  见到那张照片,福原不禁睁大了眼睛。照片中的人是薰。那是以混凝土墙壁为背景,薰的半身照。
  她正在笑着。然而笑容明显地有所异样。那是即使从睁开的瞳孔与照片中也能散布而出的失常的笑容。见到薰那神志不清的表情,一阵恐惧感袭上福原心头。显然那并非正常的精神状态。
  “被送回到原来的日常生活中去了呢。”
  “......这是怎么回事?”
  “在帕尔斯的火焰中被燃尽的人们的末路。内心被过度燃烧的欲望之焰燃尽,也就是暴发。”
  “所有人都变成了那样吗?”
  福原一边注视在照片中笑着的薰,一边轻声问道。那时薰也感染有帕尔斯。而且她亦随着欲望而行动。随着游戏的进一步继续,使欲望不断增长的结果就是如此。
  帕尔斯的暴发,会对人类这一系统造成深刻的创伤。
  “并不是所有人。帕尔斯未发生觉醒的人也是有的。那个叫做理沙孩子,直到最后都没有觉醒呢。”
  福原稍稍松了口气。
  “可是,其他人好象都变成了那样呢。”
  舞一边收起照片,一边说。
  “......做得太过份了!”
  “由于是初期阶段的暴发,所以也有通过康复训练而恢复的可能性。但是,那方面的照料组织方面是不会介入的。”
  “你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人?也是感染者吗?”
  福原对若无其事地持续说明的舞,怒目而视。
  “我可不是什么‘你这家伙’”
  “小舞也是感染者吗?”
  “叫舞就好了。可以的话就叫深见小姐吧。我并非感染者。现在是囚人游戏中玩家的代理人。我父亲的公司与那个系统有所牵连。所以也是相关人员。本人可是个超优秀的大小姐哦。”
  “所以,才来观察我们这些自取灭亡的人吗?”
  “我并没有在观察哦。你是我代理的第三名玩家。据说,大部分人都会在暴发前,于游戏中败北,并自取灭亡。然后成为囚人,为游戏所利用。”
  “在被帕尔斯的火焰焚烧之前,就被游戏的火焰烧毁了吗。”
  “我所代理的一人就已经陷落,成为了囚人呢。”
  舞的视线并未与福原相交,而是凝望着远方的天空。
  “另一个人呢?”
  “......还在继续进行着游戏。虽然不久之后你就会知道的,但现在就事先说一下吧,她是你的同学哦。”
  福原皱了皱眉。也就是说,一边处理着学校生活,一边进行着那种游戏的学生就在自己身边吗。
  “就是立花飞鸟哦。”
  舞说道。
  “那家伙吗?”
  福原瞠目结舌。回想起学校生活中的立花飞鸟。她有时会不来上课是与这个游戏有关吗。不能融入班级,总是望着其他方向的理由,就是这个吗。这些想法立刻在福原的脑海中闪过。但既然如此,飞鸟又为什么要来学校这种地方呢。
  “那家伙知道我已经受到感染了吗?”
  福原想起了飞鸟那不自然的态度。
  “大概吧。虽然没听她提起过,但似乎是有些在意的样子。”
  “她一直与舞在屋顶上见面吧?”
  “是啊。交换下一个游戏的情报之类。这里作为密会之用实在是不错呢。但偶尔也会有碍事的人闯进来。”
  舞瞥了福原一眼。
  “那家伙......是为了什么而参加游戏的啊?”
  “怎么了?如果想知道的话,直接去问本人不是更好吗?基本来说,这样的事情是不能透露给别人的。我会受到处分哦。而秘密也是应该收藏在自己心中的东西吧。”
  舞嗵嗵地捶了两下自己的胸口。
  “如果说了的话会怎么样?”
  “大概会被迫参加强制召集的游戏吧。危险程度相当高。实际上,那种玩家被集中在一起,且伴有死亡风险的游戏也是会被举行的。”
  “对谁都不能说啊。”
  “不过,若是玩家之间的话就没问题了。与关系好的人相互交换情报不就行了。而反过来,作为代理人的我,就不能凭白无故地泄露其他玩家的情报。”
  福原沉默了。也就是说,要和班中的受排斥者互舔伤口吗。
  “真是不可思议啊。感染者就聚集在离自己如此之近的地方。或许感染也存在着规律吧。关于帕尔斯还有着很多未被解明的要素呢。”
  “你觉得立花会怎么样?”
  “......她以坚强的精神力与理性控制着帕尔斯。可是,我觉得她一定会被游戏的火焰焚毁的。在游戏中落败,并沦为囚人的可能性很高。如她所抱持的,那份纯真的目的是最为麻烦的东西。对于要在游戏中成功来说,抱持如金钱之类单纯的欲望就要好多了。”
  “......我会怎样呢?”
  自己今后又会如何呢。
  “你大概属于第一种模式吧。也就是帕尔斯的消亡。我一直在观察那个游戏,你的身上欠缺着一些东西。那便是对金钱的欲求。大部分人都是因为在金钱方面的欲求而感染帕尔斯的。可是,你却意外地对金钱没有欲望。一定是因为内心的虚无才让帕尔斯侵入进来的吧。没错吧,你还有继续赚钱的打算吗?”
  “那又怎样?”
  “想获得金钱的感染者,即使拿到了钱,也还会想得到更多。通过帕尔斯,欲求也随之扩张。如此一来,欲求与理性之间的对抗便会持续,帕尔斯亦能得以成长。金钱是最佳的养料。因为它可以被无限制地追求。但你却不是这样的感觉。并不追求名利。也许,帕尔斯就会云消雾散,直至消失吧。相反,如果并不消失的话,就会被帕尔斯的火焰所吞没吧。为了什么而参加游戏是很重要的。当变成为了游戏而进行游戏的时候,就会迷失自身。你应该是特别地会陷入游戏本身的那种类型哦。”
  “如果就这样消亡了的话,我会如何?”
  “就像刚才说的那样,游戏会结束哦。忘记所有关于游戏的事情,而只扮演日常生活中的角色。就与以前一样。由于在这个阶段的消亡是安全的,所以你大可放心。顺便一提,那个手提箱中的钱是属于你的东西。可以自由地使用哦。恩,至少不会为基本的生活费感到困扰了吧。”
  “我的现状也调查过了吗?”
  “当然咯。调查过各种各样的事情,你周边的人物也调查过了哦。”
  舞似有所指地说。
  “在那间密室里,你就知道了我的事情,并一直观察着我吗?”
  “是啊。当时我想,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通过的。但在过程上实在是让人失望呢。”
  “通过了的只有我一人吧。”
  “不过,说起来对手只是外行人。空余下的时间,仅仅是浪费在了柏青哥之类的东西上面。然而,你却在这个学校中进行着赌博活动。并且,排名大致在十位以内。”
  “舞不是说过那是无聊的游戏吗。”
  “是啊。不过呢,客观地看,这个学校的赌博系统制作得很不错。一同进行游戏时,优秀的玩家就会浮出水面。现任的王者Blue Eye就是那种意义上的象征。”
  “那个天才的事情,你也知道吗?”
  “恩,赌博游戏的数据都在我手上。比如,福原过去的麻将牌路数据,很久以前就拿到了。......真是漂亮呢。将被统管的牌朝着能获利的方向调动。收集周围的情报,并灵活地进行数据分析,就是如此的感觉。这其中存在着音乐性的美。在看到数据的时候,我就对你产生了兴趣。可是,见了面却发现你是这副样子。”
  “这可真是抱歉呢。”
  “无论如何,对于在游戏中左右摇摆的你来说,我只能给出如此的评价。”
  “哈啊,那么使舞将评价降低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舞如同陷入了沉思一般,一圈圈地转动着食指。
  “在对福原的评价中,可取的地方是灵活性与冷静。被称为精密机械那种程度的,冷静的情报分析能力,以及对游戏的适应力。按部门来看的话,你仅在原创部门取得了首位。那是由协调人方面制作的包含原创要素的游戏呢。不过,你的身上存在着弱点。那就是在最后关头的天真。”
  “像是在哪里听到过的评语呢。”
  “在游戏的对战中,应该将对手逼入绝境的时候,福原却抱持了同情的态度。比起胜负你更为拘泥于游戏本身。经常会有,因为游戏是作为消遣的东西,而并不是为了要攻陷对手这样的想法。在追逼对手的时候,福原的目的会变为漂亮地继续游戏这样的想法。彻底地掩盖了游戏自身的本质。很天真呢,最后关头的天真。”
  “那是在学校里的无聊游戏吧。”
  “在那间密室中的交流行动也很天真。你是打算帮助我吧。”
  “不帮你的话会比较好吗?”
  “作为玩家来说这样的行为太天真了。而你在学校生活中也抱着同样肤浅的想法。并未与青梅竹马的女孩子拉近距离,与美女老师约会的时候,即使气氛不错也没有接吻。是害怕变化呢,亦或是仅仅漂亮地粉饰太平呢。所有事情在最后关头,都存在天真的想法。”
  “为什么,拿日常生活来说事啊?”
  “然后是,欣然接受谈话中插入的色情内容之类,态度的轻浮之类,没有询问的技巧之类,咖啡因中毒之类,什么事都只留于表面之类,减分的因素有很多呢。”
  “和那些完全没有关系吧。”
  福原忿然打断了舞的话。
  “这个话题暂且不谈。比起那个,囚人游戏要怎样继续进行呢?”
  福原修正了话题的轨道。
  “大致来说的话,基本上是通过我来参加游戏。由我来介绍游戏的情况,在某种程度上也会参与商谈。不过,偶尔也有强制参加的游戏哦。”
  “我要进行的是怎样的游戏?”
  “应该是分等级的游戏吧。有一定的危险性哦。运气不好的话,也可能碰上存在死亡危险的游戏。虽说很少见就是了。”
  “等级是指什么?”
  “现在,福原的等级是无级别的普通级。评价额为零。所谓评价额就是玩家的价值。游戏中存在着评价,每次胜出时评价就会上升。评价的等级有白银级,黄金级,钻石级,还存在更上一层的等级。而那个评价额,也就是游戏结束时被支付给玩家的金额。”
  “原来如此。”
  福原在点头的同时,舒了一口气。
  “由于是简单的说明,你能够理解吗?”
  “说起来,还是无法相信呢。那种游戏的构成之类,帕尔斯之类的事情。”
  “无法相信?你已经有过经验了吧,而且明明还存在着帕尔斯感染的感觉?”
  “我觉得这些都好像是已经过去的记忆了。”
  “一定是帕尔斯消散的前兆。再过一段时间,游戏的记忆也会变得模糊,直至消失。如果那样的话,就可以被送回与以前一样的日常生活中去了。对福原来说,这说不定是最好的情况呢。”
  “是啊。被卷进这么无聊的事件中,实在令人头痛呢。”
  “唔,带着那种想法,在以后的游戏中很快就会落败的哦。”
  “为什么我会不知不觉地身处那间密室之中?而且也记不起来到那里的过程。”
  “那个啊,是类似帕尔斯的生命程序的东西哦。在感染了人类后,为了幸存下来而被编入的程序。是就像菜粉蝶的幼虫会在最初将卵壳吃掉一样,出于本能的行动。虽然无法详细说明,但我们会利用那个程序,对感染者进行判别,并将感染者编排入游戏之中。总之,帕尔斯也如同生命体一样,拼命地想要生存下来呢。”
  “帕尔斯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
  “谁知道呢。但反过来问一句,我们人类又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呢?”
  舞这样说着,并向福原眨了眨眼。随后便朝屋顶的出入口走去。
  被一个人留下的福原,倚靠在围栏上凝视着天空。
  在没有云彩的天空中,怎么也找不到注目的焦点。
  “我是为了什么......”
  福原小声说道。
  ——我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吧。
  于是,福原想起了在梦中的那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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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jkkj 于 2008-12-28 21:5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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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人数 1轻币 +10 收起 理由
tengle + 10 更新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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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6-8 09:07 | 显示全部楼层
占楼.............
 楼主| 发表于 2008-6-8 09:08 | 显示全部楼层
占楼.............

[ 本帖最后由 jkkj 于 2008-6-8 09:16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8-6-8 09:15 | 显示全部楼层
占楼完毕..........
发表于 2008-6-8 09:21 | 显示全部楼层
这土桥是写扉之外的那个吧……从作者看是很期待的……
么~~不过从简介看就老套了……不过土桥写的话剧情即使老套还是有看头的……
插画也依旧是那个更让人期待
LZ努力翻吧……

[ 本帖最后由 Plato的永恒 于 2008-6-8 09:2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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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人数 1轻币 +2 收起 理由
幽影暗流 + 2 认真回复的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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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8 10:12 | 显示全部楼层
完全赞成LS的话~~~
不过话说回来!插画是相同的..很少见有相同的画家配同一个作家
发表于 2008-6-8 11:02 | 显示全部楼层
看放出来的那段文字,似乎可以看看。
发表于 2008-6-8 11:32 | 显示全部楼层
<扉外>作者的新作?要支持啊...
发表于 2008-6-8 11:39 | 显示全部楼层
似乎是不错的小说,等后面的再看看看...
自翻辛苦,感谢分享...
发表于 2008-6-8 11:40 | 显示全部楼层
新作啊……光看开头那点感觉还有点意思,楼主录入加油
发表于 2008-6-8 11:54 | 显示全部楼层
查拉图斯特拉......吗,话说最近本人在做《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读书报告,对这个名字很有感觉的说......看来这部值得一看
发表于 2008-6-8 12:03 | 显示全部楼层
尼采的东西不能多看的,不知道和这本书有没有关系
发表于 2008-6-8 12:51 | 显示全部楼层
土桥又挖别的坑了啊,快叫他回去写扉之外啊
头像被屏蔽
发表于 2008-6-8 13:01 | 显示全部楼层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 内容自动屏蔽
发表于 2008-6-8 13:02 | 显示全部楼层
这里面的女孩子怎么都这么娇小啊
发表于 2008-6-8 13:31 | 显示全部楼层
很神棍的名字下面居然是这么老套的故事...不过个人很看好土桥,希望他能写出不一样的感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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