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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之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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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短篇] 【推理系】【现实系】校内心理咨询师的日常·海上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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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23 19:1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lpital 于 2013-5-25 15:51 编辑

         海上日出
*
         序言
*
         大家好,我是lpital
         所以说我也应该毕业了吧,从中二病里。
         然后就变成文艺青年了,话说在这个时代之中“文艺青年”根本不是褒义词吧。
         沮丧沮丧……
         算了,这也是一种进化吧。
*
         /1
*
         吃过了午饭,我独自坐在书桌前,翻阅着诗集。阅读现在是我最大的兴趣之一——小说,散文,杂文,戏剧,诗歌……不管是什么形式的作品都能让我陶醉。诗歌是最适合在温和的下午品读了,从简洁的语句之中吮吸出令人回味的东西实在是一种享受。最近的诗人我不是很了解,有人说是这个时代并不需要诗人。也许他们是对的,不过对于我来说,不读当代诗人的作品仅仅是因为我看不了他们的文字。
         我是一个盲人,我所能够阅读的书籍仅仅是用特殊方法在纸上显现的凹凸不平的刻痕。因为盲人本来就不多,而喜欢读书的盲人大概就更少了,所以用盲文写成的书籍也只是选取比较经典的来出版。托这件事情的福,我有幸避开了出版界日益商业化的浪潮。但也就是因为如此,我大概是和时代有些脱节。
         不过就算是脱节也不错,本来我也并不是对于时尚和流行趋之若鹜的人。在失去了视觉之后我发现自己变了很多,直到现在我也还在思考我这样的改变到底是好是坏。
         就是在我阅读石川啄木的作品的时候,清脆的门铃声响了。
         我知道我的工作来了。
         我喜欢门上的古老门铃,黄铜色的光泽和撞击产生的美妙音色对于我来说真是一种享受,就算是被人说成是老古董也不在乎。
         这个门铃装在我的书房兼办公室的门上。本来设计的时候这间心理咨询室还有一个大厅,但是门铃却没有装在大厅的大门上,现在的排布是我向校方一再要求的结果。
         要是把门铃装在了客厅的大门上,一旦有人开门,铃声势必响遍全楼道。不管有没有人听得见,这对于求助者都是一种心理上的压力。另外一方面,在从大厅进入书房之后,来者可以在书房的门外挂一个“商谈进行中”的标牌,这样要是有其他来访者来到了大厅,看到了这张标牌的话,也一般会另选时间前往,这是对咨询者隐私的一种保护。
         大概是由于东方人难以克服的障碍,前来心理咨询的人都觉得仿佛自己比其他人低了一等,或者是觉得自己是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虽然我一再向他们解释,就算是绝对的正常人也建议一个月来心理咨询室缓解一下压力,但是他们还是为此感觉到不适。
         事实上,还有很多教师私下里也会向我进行咨询,这所学校的理事长先生也是这里的常客。我希望心理咨询室可以成为大家共有的一个私密的平台,虽然目前还没有实现,但是这是我的梦想。
         我感觉到陌生人的气息靠近了。
         “老师?”一个怯生生的女声响起。大概是由于我失去了视力,我对于声音,气味,以及触感都十分敏锐。我对她回以微笑,示意我已经注意到了她。相比于言语,我更加喜欢用表情和动作来表达的我善意。
         对面响起了落座的声音。
         “真的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您说么?”女生抛出了来这里的人最常提到的问题。
         有的人会认为心理咨询师是一个“神甫”一样角色,但就我个人而言,这两者还是有区别的。心理咨询师在任何方面都是和咨询者处于平等地位的。心理咨询与其是一种“求助”,倒不如说是一种咨询师和咨询者对于事件的一种“再体验”,我们无法借神明的口给大家建议,我们仅仅可以使当事人能够想开一些。
*
         仅此而已。
*
         听到了我的解释,女生很明显有一些不信任,她略显迟疑地说:“我还以为老师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呢……”
         什么问题要是都可以解决的话,世界上也就没有战争了,更加广泛地来说,社会之中就没有悲伤了,但是这明显是不现实的。我所能做的仅仅是告诉我的朋友,什么是事实——那是我们必须要承认和面对的事情。而又有那些是我们可以克服的东西——那些问题出在我们自己的身上,可以通过我们自己的努力可以让事情变得更好。
         女生开始沉默下来,但是这并不是坏现象,这是她在认真地思考自己来这里咨询的目的。第一次到我这里来的人,大部分都是由于一时冲动,他们并没有真的确认过自己所面对的问题是什么。这样草率地前来咨询并不能取得很好的效果。
         每个人生活在社会之中,总会面对解决不了的烦恼。积攒的压力可以通过娱乐,运动等等手段排出,但是若是困惑深入心底,这时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向他人倾诉。倾诉的对象可以是自己的朋友,自己的父母,或者是自己的伴侣。但是,总有一些十分私密的事情,那是绝不想让除了自己之外任何一个人知道的禁忌。这个时候,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向心理咨询师倾诉,因为他们有着足够的耐心——更重要的是,就算自己的秘密被他们知道也无关紧要。
         人们有时候需要的就是一个倾诉,这样的排解有助于我们的心理健康,就算得不到什么解决的方案。
         我稍稍等待了一会之后,女生终于开口了。
         “老师,我觉得我是一个卑劣的人。”
         为什么要这样形容自己呢?
         “因为我的嫉妒心十分强。”
         嫉妒心人人都有,我有时候也会嫉妒你们正常人,因为你们可以在阳光下自由地慢跑。
         我并没有直接地按照她的意思继续话题,而是稍稍饶了个弯。人人都有嫉妒心,但是要是觉得自己嫉妒心非常强,就一定是发生了让她产生这样想法的事情。这样的事情我不方便去追问,只有她自己说出来才好——毕竟现在的她还没有完全信任我。
         “这个不一样!”女生提高了声音,“老师的话,尽可以嫉妒的,因为毕竟老师是这样的。但是我的嫉妒只能显现出我的卑劣,可是我还是忍不住……”
         我等待着她情绪缓和下来。
         按照这样的论调,嫉妒应该分为合理的嫉妒和不合理的嫉妒。可是这其中的界限到底应该怎样划分呢?什么样的事情算是不合理的嫉妒呢?
         “我,我是嫉妒一位同学的画。”女生终于开口说了关键的内容,而且一开口就停不下来了,“老师布置回家的作业,然后这次作业的分数也占到考评之中非常重要的部分。可是最好的一张竟然是一个从来没有取得过好成绩的名字,要是其他人还好,但是被那样的家伙拿到了第一名……而且她的画作还挂了起来,每次看见……而且以前优秀的画作也不会挂出来,唯独这次还挂了出来……”
         从她断断续续,充满个人感情色彩的叙述之中,我渐渐了解了事情的全貌。
         女孩主修美术,在这个学园之中,她的成绩一直不错,甚至可以有成为第一的实力。在放假的三周时间之中,老师让学生画一幅画作为作业,开学之后再上交。结果出来之后,本来对于自己水平十分自傲的女孩因为第一名不是自己而懊恼。当然更重要的是,拿到第一名的人并不是女孩认为有实力的人,这件事情让女孩无法接受。画作被挂在了走廊之中,而女孩每一次看见它,心中就会又出难言的灼热。
         这样的焦灼,要说是嫉妒也可以,但是好像要不是那样简单的东西。那里面混杂了对于艺术的爱,对于自己无能的悔恨,以及自我厌恶感。
         “没错,就是老师您概括的那样。”
         女孩的不认同大概还是出自于自己在美术方面的自尊心吧,或者是对于自己的自信。这种想法我年轻的时候——不,是在我还看得见的时候也常常出现。但是,失明从我身上夺走的东西远远要比光明多。托这个德福,我也看开了很多的事情。
         但是我并没有十足的自信让向我求助的人也想开,总而言之,我先说一些必须要说的话。
         有没有可能是那位同学一直没有找到创作的灵感,这次终于有了好的想法呢?或者是在这三个星期之中苦练了技艺,提高了自己。再或者是她的才能没有能展露,直到现在才被发现呢?
         “不会的,一个人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有这么大的提高……”对面的女生断然地说,“她过去的课堂练习的画作我也看过一些,虽然不能说惨不忍睹,但是至少是没有什么亮点,两个字概括的话,就是平庸。”
         平庸……
         要是这样的话,那就有些奇怪了。
         不过为什么要提及是课堂练习呢?我感觉到咨询者话中不经意带过的词语正是问题的关键,也是她最想要告诉我,而又不愿意告诉我的内容。就算是向他人倾诉的时候,人们也很难做到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这个时候就需要心理咨询师自己去发现了。
         “其实……”女孩的声音变得低沉了,“我是这样想的,那幅画不是她画的。因为是课下作业,所以要带回家完成,更何况要有三个星期,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
         她这样说着,声音渐渐变低,停顿了一会,又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声音——就好像是火山爆发一样,突然吐出了充斥着强烈情感的话语。
         “可是我怎么能说出这样恶毒的话,仅仅是因为嫉妒就这样污蔑他人……”女生痛苦地提高了音调,“可是这样的想法一旦生根了就是去除不掉。”
         我有些明白了。女孩之所以感到痛苦,是她善良的心不允许她把自己的失败归咎于他人的违规上,而要是不这样做的话,就会伤害到女孩骄傲的心。
         这还真是个难题。
         “我也想要打消我不洁的念头,但是我后来知道她的母亲是一位小有名气的画家,这样我就更加难受了。当然,我不认为一位优秀的画家会帮助女儿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
         少女的心情我也可以理解。事实上,在我刚刚失明的那段时间里,我的性格差到了极点,什么样的混账想法都从脑袋里冒了出来。
         不过,我想要知道绘画老师难道没有预想到这样的情况么?为什么要布置课下作业这样有水分的东西呢?
         “我想这不是老师的问题。一副满意的作品并不是想要画就可以画出来的,这需要灵感,而灵感需要时间的积累,所以课下作业的存在是必须的。另外,一般来说画一幅完整的作品几乎要一个星期。老师也考虑到了这样的问题,所发下去的绘画纸在边角处都做了标记,大家看见了就知道这是学生的作业用纸。”
         但是,如果画家看到这是学生作业用纸,还是要画上去,老师也没有办法检查。
         “对,就像是您说的那样。”女生用丧气的声音说道,“这样的想法一直在我的脑中回荡,完全无法停息。我又看了看那位画家的画,总觉得和得第一名的画风十分相像。可是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有一个作为画家而活跃的母亲,女儿的画风偏向于母亲也合乎情理……”
         那么,你是认准了得到这次第一名的作品是出自于那位画家之手么?
         “我当然不希望是这样。”我几乎可以想象出少女努力摇头的样子,“因为我发现自己也很喜欢那位画家的画风,我不希望自己喜欢的画家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我也很喜欢得到第一名的那幅画,第一次看的时候真的有一种震撼,就好像是龙卷风刮过一样……它的配色让人惊讶……我不希望它是功利心的产物。”
         你很喜欢那幅画么?
         “对,我很喜欢。虽然题材还是老套的海上日出,但是太阳画的实在是太妙了,它的存在将本来平淡的海面凸显得有了层次……那波光粼粼的感觉……您知道么?它的颜色……”
         女生的话到了这里戛然而止,她大概是意识到对着一位盲人说一幅画的配色实在是一件残酷的事情。
         但是我本人并不在意。
         “总而言之,我就是很喜欢。但是有时候有想要撕了它。”
         为什么要撕了它呢?
         “我觉得它的存在就是悲哀的产物,尤其是那轮太阳。我不希望那样的太阳真的被那样的功利所支配。我虽然很喜欢,但是还是有毁掉它的冲动……要是可以的话,我要把那轮太阳从那上面剥离下来。”
         这就是画家的本能吧,我不是很能理解,因为我基本上对于绘画一窍不通,但是少女的心情还是传达到了。
         大概是想要追求某种完美,将不好的东西剔除,然后不断地提纯,直到剩下最美丽的部分,就算是为此受伤流血也在所不惜。就像是武士的怀剑,樱花的花瓣和荆棘鸟的歌声一样。
         “老师,您认为我很扭曲吧……”女孩自暴自弃地说。
         这样怎么算得上是扭曲呢?这是因为自己的善良而感到苦恼,要我来说,这样的事情简直是像“因为乞丐在路上乞讨而自己丰衣足食”的托尔斯泰式的苦恼。唯一需要小心的是最后涌动的破坏欲,不管是什么原因,破坏欲总归是不好的,因为它会驱使人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这个您放心,我也仅仅是想一想,不会真的去做的。”女孩用平和的口吻说道,“那么,老师您认为那副作品是不是本人画的呢?”
         我也不知道。
         我仅仅是一个心理咨询师,怎么能像是警察或者是法官那样直接给出结论呢?
         “真伤心,原来老师是个大废人。”女孩开始大胆地开起我的玩笑了。在倾诉和自我分析之中,虽然问题没能解决,一些挤压着的不好的东西已经被排走了。想想看,这样爽朗的一面大概才是她平常的样子吧。
         我所能给出的建议仅仅是老生常谈,反正考试并不只有一次,再者说多了一个竞争对手也只会为提高自己增加动力。
         “诶呀诶呀,老师您不要再说了,这些我都知道。”女孩虽然这样说,但是声音还是很欢快的,“我也知道应该怎么做,只是还是有些纠结于那幅画的作者到底是谁这样无聊的问题。”
         这样一说,我也开始猜测那幅画到底是谁画的了,我也开始感到苦恼了。
         “老师还真是没用……”女生笑嘻嘻地说,“但是老师让我不再那么难受了。”
         这句话就是对于一位心理咨询师最好的夸奖。
         “老师,我还可以再来么?就算不是非常纠结的时候……”
         当然可以。
         “那好。对了,老师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呢……”
         我打断了少女的话,对于一个我这样的盲人来说,无法很难把声音和名字对应上。更何况我可不希望知道咨询者更深入的个人信息,心理咨询师要避免和咨询者成为熟人。
         我用手抚摸着石川啄木的诗集,我正读到他的《一握砂》。
         那么,就叫白砂同学吧。
         于是,我和白砂同学的第一次心理咨询就此结束。
*
         /2
*
         因为白砂同学的咨询,我对绘画也开始有了热情。但是我只能理解——不,确切来说是触摸到——雕刻和雕塑的美丽。另外就是让美术老师为我念一些评论家的评论来稍微感受一下艺术爱好者的心情,只可惜我依旧无法领悟到什么。不过,以此为契机,我和绘画老师变得熟络起来。
         这一天,我和绘画老师吃完早饭,正向着校舍走去,那正是太阳升起不久的时间。
         我可以感觉到阳光照射到皮肤上的温暖,这是常常被正常人忽视享受。我虽然看不见通过树叶射下的细碎光线,但是我努力想象着。海上日出的光芒是什么样子的呢?是炙热的?灿烂的?耀眼的?温和的?洁净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旭日可以让骄傲的大海成为背景呢?而反射着太阳的大海又是这样的美丽呢?
         就算我是这样的盲人,大概也有思考这些的权利吧。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复数杂乱的脚步声。似乎是有一队学生跑了过来,对着绘画老师说了一些什么。伴着沉重的喘息声,学生们压抑着感情的小声低语打破了清晨的静谧——气氛一下子就变了。
         似乎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绘画老师似乎想要独自去处理,但他犹豫了一会之后,却又邀请我一起去帮忙。我还对要发生的事情云里雾里,但是还是跟着绘画老师向前走。依据我的感觉,应该是来到了美术楼的走廊之中,然后大家都停了下来。
         四周突然充斥着一种诡异的寂静。
         “先生,因为您看不见这副惨状,所以您大概很疑惑吧,”绘画老师悄声对我解释道,“挂在墙上的一副最优秀的学生作品被人划破了。不仅仅是划破了,而且还挖去了一部分,现在画上面有一个矩形的洞,简直就是悲剧。”
         就连我这个门外汉也知道,这样的行为对于画作是一种怎样的摧残。
         我感觉到有些说不明的味道,便向着绘画老师询问画得内容是什么。
         “是海上日出。”
         我一惊,但是还是听着绘画老师继续说下去。
         “具体来说就是蓝色的海面上有一轮太阳,这是一个常见的题材,但是画的这么好的实在是不多见。重点是太阳和夺目和大海的平静的对比,这对比实在是太完美了,可是竟然有人正好把太阳给挖去了,剩下的海洋看上去真是令人悲伤。”
         我沉默不语。
         “先生,我猜想您一定有了一些自己的推断。”绘画老师压低了声音,“这应该是学生做的事情,而且一定是绘画班的学生,只有他们才会看出来整幅画最出彩的地方。或许您知道一些什么……”
         我终于了解为什么绘画老师也要让我跟过来。但是对于咨询者的隐私,我不能透露。我只能说一些对于这幅画原作者的一些怀疑。
         “原来是这样,我了解学生们的想法了。”绘画老师苦笑着回答,“在公布成绩之后我就觉得学生们有些骚动,原来是这么回事。您能告诉我到底是哪位,或者是那几位学生有这样的想法么?”
         我保持沉默。
         绘画老师知道我的脾气,他换了一种问法。
         “那您对于做这件事情的人有什么猜测,或者是人选么?”看到我有些不高兴,绘画老师连忙补充,“不用告诉我,您在心里想,然后说有或者没有就行。”
         这样一说,我也开始计算起白砂同学破坏“海上日出”的可能性有多大,这是一件需要理智,却损害感情的事情——为此我要抛开对于白砂同学的个人感情来分析。现在的我更加能理解白砂同学的纠结了。白砂同学为了这幅画是否是本人画的而纠结,为自己恶意的猜测而痛苦。现在品尝这种痛苦的人轮到我了,我也不希望我认识的开朗的白砂同学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但是,另一方面,白砂同学很明显有破坏画作的动机,甚至她已经亲口承认了,这又让我在理智上感觉除了白砂同学实在是没有第二个嫌疑人了。
         到底应该如何是好呢?
         这时候,现场又是一阵骚动。过了一段时间我才明白,原来被挖去的画作被人找到了,它就被丢在不远的地板上。
         这件事又让我更加糊涂了。
         我没有给绘画老师答复,而是返回自己的书房仔细思考。早晨的阳光打在了我的身上,我希望用着阳光照亮那迷雾。
         白砂同学的心理咨询。
         被划破的画。
         随意丢在地上的残片。
         总觉得缺少了什么关键性的证明,我一直在苦思冥想着。就这样过了几天,没有找到做这件事的人,也没有人愿意为此事负责。学生们也闹过,但是风波渐渐地也平息了下去。
*
         又过了几天,我找到了绘画老师。
*
         “您的意思是说,您找出了一些头绪了么?”
         并不是完全搞明白了,还有需要确认的东西,也还有推敲的东西,但是方向不会错了。
         不过事情似乎有了新的变化。
         “可是……”绘画老师欲言又止,“其实我们这里已经没事了。主要还是学生的心态问题,我们私下也做了工作,另外,新一轮的画作评比也要开始了。对于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我们要是抓住了当然要处分,但是现在是没抓住。身为曾经的学生,我也能知道这些孩子的心理,我也能理解。都是年轻的时候犯下的错误,我希望给他一次机会……”
         我知道绘画老师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并不是说已经可以揪出那个犯错的人,我只是说我找到了整件事情的真正面貌,我并没有当众批评的想法。
         “这样的话,我也就交给您了。说实话,我也很愧疚,一切的起因都是我给了学生钻漏洞的机会。要是我对于课下作业的要求再严谨一些,也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要是我不突发奇想,这一次把画作挂在走廊之中,也就不会被人划破了。说到底还是我给了学生犯错误的漏洞。”
         绘画老师也在自责。
         我向绘画老师索要那副破败的作品以及掉落的残片。
         “您要这些有什么用?我们已经打算还给原作者了……毕竟……”
         他想要说的话我也明白,毕竟我什么也看不见,为什么需要画作呢?
         我向他讲明我的理由。我是希望划破了画作的人可以到我这里,来和我谈谈心。当然,要是直接这样说出去,所有绘画班的学生大概都会堵在我的心理咨询室门口,来看“犯人自首”吧。
         所以要是放出消息说这幅画被我拿走了,就不会吸引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只有真正关注这副作品的人,也就是划破画作,现在正忐忑不安的人才会注意到这样的事情。以此,他也好克服心理障碍,来和我好好谈一谈自己的想法。
         “先生,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细心的人!”绘画老师激动地说,“那么,要是事情解决了您就要告诉我,让我安心!”
         我可不会告诉你名字之类的东西。
         “我也知道,但是您和我说一声‘事情已经解决了’,我就会非常踏实。”
         我仿佛可以听到,绘画老师说出这些话时,脸上的笑容。
*
         /3
*
         画作和残片被我摆放在书桌的一角,我仔细地抚摸过它们,试图找到它们的色彩,但是却一无所获。颜色真是一种神奇的东西,它听不到,闻不到,也摸不到。对于盲人来说,听不到闻不到也摸不到的,却又切实存在的东西,就是神奇的东西。
         我很想感受一下海上日出的震撼,遗憾的是,我只是在抚摸画纸而已。
         现在,我正坐在书桌上读中原中也的诗。听说诗人都是因为在现实生活之中很不如意才开始写诗的,我不知道这样的论调是否拥有普遍性,但是我至少觉得喜欢读诗的人都是因为生活的不如意才开始读诗的。
         ——古希腊人说,创作起步于模仿。
         我觉得诗人们一定是模仿了生活之中最瑰丽的东西。
         这时候,门铃再次响起,似乎我的工作又要开始了,我放下了手中的诗集,露出了微笑。
         “老师,您好。”这是十分中规中矩的语气。
         听声音的话,应该是白砂同学,不过听起来似乎没有什么活力。
         我向她问好,但是她却很平淡地回应我。
         “老师,其他的事情先不提……老师应该知道绘画班那边走廊的事情吧……”白砂同学用着冷冽的口气问道,“老师,您认为是我干的么?”
         要是我认为是你干的,那么你早就被绘画老师抓起来了。
         “老师……”白砂同学拖长了音叫道,“不要逃避我的问题,我并不是问老师又没有和其他人说自己的猜测,我是在问老师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而且,就算老师认为是我干的,也一定不会和绘画老师说吧……”
         没有想到,我的职业操守竟然如此被人信任。
         “老师!您快回答!”
         我只能说,我不知道。
         有很多事情其实都是我们不知道的,就像是画作的作者是谁这样的问题,我们带着这些“不知道”也要淡然地活下去。为什么一定要问得这么真切呢?
         白砂同学对于我模棱两可的答案有些不满意,我只好继续解释。
         其实我对于白砂同学的无辜已经有了深刻地认识,因为对于真正做这件事情的人,我已经有了人选。
         “诶?难道老师知道是谁干的?”白砂同学惊讶地问我。
         先不提这个,白砂同学来到这里一定是有事情想要告诉我。
         “我是要看老师对于我刚才问题的答案来决定是不是要告诉老师的……”白砂同学发出了闹别扭似地的声音。
         那么我的回答合格了么?
         “勉强合格。”白砂同学缓了口气之后说道,“其实,我可能正好碰见了那个人,那个破坏画的人。”
         “因为对于画作十分上心,所以我在起得很早,去看那幅画,那时候正好天蒙蒙亮,我走到走廊就看见远处有一个黑影。因为鞋跟撞到地板的声音很响,所以大概惊到了她。她带着什么东西我也没有看清,因为天还没有亮。然后她就直接跑了。”
         “我感觉十分奇怪,于是就去追。在半路上捡到了画的残片我就觉得很不妙了,然后我就看见那幅画被人划成那样……”
         “当时我十分害怕,本来遇到这种情况是应该找老师的,但是我却害怕老师怀疑是我干的。于是我就丢下那张残片,自己也跑了。”
         “后来想一想,其实就算找到老师,也不会有人怀疑我的。就是因为我自己就有毁掉画作的想法,所以才会心虚吧……您知道么?我当时握着残片的时候觉得好像还是湿的,大概是被我手上的汗弄湿的把——当时我真的非常的紧张,直到找您之前我还觉得有可能是我梦游之后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这样一来,不是连本人都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干的么?
         “所以我才来问老师啊!”白砂同学用理所当然的口气说道,“他们不都说老师您会催眠术之类的,然后大家就模模糊糊地把不知道的东西也说出来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听完白砂同学的话,我终于搞懂了为什么会在地上看到这么重要的残片。这样一来,我的推理已经完全合情合理了。
         “老师!您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是作案者?”
         其实说起来也并不困难,只要找到事件之中的不合理的地方就已经足够了。站在这个立场上来说白砂同学才是最能推测出“作案者”的人。因为,不管是绘画老师,还是原来的我,都是认准了是白砂同学这样的人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也就是说因为嫉妒第一名,所以才划去了“太阳”。
         但是事实并不是如此,如果是白砂同学的话,最能理解自己。要仅仅是想要破坏掉一幅画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涂黑呢?这才是绘画班的本行吧。为什么要动危险的刀具呢?
         “当然是因为这么美的画实在是不忍破坏啊!”
         白砂同学应该对这幅画认识非常透彻,这幅画最大的亮点应该不是“太阳”,而是“太阳”和“海”的对比。要是失去了一方,就像是拆散了情侣,这已经是最大的破坏了。
         绘画老师收到了我的误导,从一开始就错了。
         也就是说,作案的动机并不是“嫉妒”。
         “那老师认为动机是什么呢?”
         其实,这应该是一件在理智下进行的行为。所以,理智型作案的所有不合常理的地方都是掩饰。“作案者”在用破洞的画和残片掩饰一个事实,而且是只有“作案者”知道的事实。
         那就是,画本来就是破的。
         “画……本来就是破的?”白砂同学被我吓了一跳,“怎么会?画不是被凶手划破的么?”
         这样说也没有错,但是凶手在划破它的时候是在被展出之前。“残片”和“残画”本来就不是一体的。
         “这怎么可能?”
         我来陈述一下凶手作案的顺序。
         首先,绘画才能平平的凶手想要在这次绘画之中拿到好的名次,但是她很清楚的明白,自己没有那个能力,所以她想要依靠外力。
         她找到了她母亲作画剩下的草稿。事实上,画家总会有些没有被画出来的构想,可能在局部上很优秀,但是出于各种各样的考虑而放弃了。
         正巧,凶手就有一位这样的画家母亲。
         凶手本来想要利用母亲的草稿略加修改,直接上色,但是发现老师发下来的是特殊的纸,在边角处有特殊符号,无奈之下,凶手只好将草稿最精华的部分裁下来,然后在画纸上也裁下来相同的部分,之后就是简单的拼接。反正后面都有加上木板,前面要上色,所以要是不是仔细看,应该看不出来。
         “难道老师您的意思是,是本人做的这样的事情?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下面就是关键了。
         凶手的本意是得到一个好成绩就足够了,但是没想到得到了第一。而且这一次十分荣耀——按照白砂同学的说法,这次老师破天荒的把第一名的作品挂到了走廊上。以前是没有这个习惯的。但是,很明显,凶手不喜欢这样的荣耀,因为她的作品要是被人仔细阅览就会被看出问题。更可怕的是,时间一久,要是残片不小心因为没粘好掉了下来就全完了。
         凶手以为老师批阅之后就能很快发下来,但是既然作品被展出在走廊之中,就没法再要回来了,也没有什么理由再要回来。心急如焚的凶手想了很久,发现画与残片的分离已经是既成事实,改变不了了,唯一可以改变的就是人们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所以她想要在无人的时候,把残片取走,这样一来销毁了证据,二来众人的目光就会聚集在所谓的“作案者”身上。
         但是不巧,她的行为被白砂同学撞见了,为了逃跑,她甚至忘记了必须要回收的东西——也就是残片。
         以上就是事件的经过。
         “您的意思是,我怀疑的事情没有错?”白砂同学喃喃地问到。
         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不过这就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白砂同学知道画片在我这里,于是就拿来仔细研究。她将残片和画作拼接在一起,小心地看着,过了好一会。
         “不可能!”白砂同学严厉的反驳道,“这是思路连贯的一幅画,不可能是拼凑的产物。”
         可是那是一对母女的画啊,母女的话画风一致不是很正常么?
         “就算是这样……”白砂同学似乎还有些不接受我的推理。
         我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不管是白砂同学还是绘画老师都在强调对比的问题,这幅画最鲜明的地方就在于“太阳”的华丽和“海”的平庸的对比。我不懂得绘画,于是就超脱了“对比”的概念,于是我就在想,是不是根本就是两个人画的呢?一位是绘画大师,一位只是学生,这样就说得通了。
         之后我就向绘画老师索要了原画,我仔细地感觉了一下画纸,发现残片和破画所用的确实是两种纸。因为我是一个盲人,所以感觉特别灵敏。
         听完了我的话,白砂同学沉默不语。
         “抱歉,老师,我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您……”她用低沉的语气说道,“其实这幅画的作者——作者说半个作者是我的朋友,而且还是很熟很好的朋友。我曾经因为绘画的问题和她发生过争执,我觉得她也就只能画出平庸的画。所以我这次看见她拿到第一名,才格外不服气。”
         我多少也可以猜到这一点,对于一次考试的胜败来说,白砂同学表现得过于执着了,我早就猜测其中有什么更加深刻原因,终于,在今天,白砂同学愿意告诉我了,这也说明白砂同学开始真正信任我了。
         我想白砂同学的朋友并不是为了“第一名”的头衔而作假,她仅仅是想要用自己笨拙的方式告诉自己的朋友,自己对于艺术的追求和她一样炽热,她也想要画出不平庸的作品。
         不管怎么说,这幅画作之中的大海也是她自己创作的吧。大海虽然平庸,但是反射着太阳耀眼的光芒之后也很美丽。她一定是因为经常呆在一直散发着光芒的白砂同学身边,所以才想要做些什么。虽然她的方法不对,但是她并不是坏人。
         “我知道了……”白砂同学好像是一个受训的小学生一般,虽然我并没有说什么狠话。这样看来,白砂同学也有在反省,她应该知道接下来应该怎样做了。
         这么长时间,我还不知道白砂同学的那位朋友——这幅画的作者,到底叫什么呢。但是,依照心理咨询师的原则,这样的事情不应该涉足。
         依照老方法好了,我打开了中原中也的《山羊之歌》。
         就叫做山羊小姐吧。
*
         /4
*
         白砂同学在走廊之中留下的足音格外清晰,我等它渐渐消散,这才高声邀请旁听者出面。
         “叮咛。”
         门铃再次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又一位少女走入了我的书房。
         “没想到竟然被老师发现了。”
         就算是山羊同学躲在大厅之中,瞒过了粗心大意的白砂同学的眼睛,也很难骗过我这个盲人的耳朵。事实上,走廊之中要是来了人,我就可以听出来,更别提山羊同学蹑手蹑脚地走到资讯室的大厅了。
         “那门上的门铃不就是摆设么?”山羊同学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当然不是摆设,那样的声音可以让我们心情愉悦。更重要的是,门铃的声音也是一种强烈的心理暗示,告诉咨询者咨询已经开始了,这是心理咨询师玩弄的一个小技巧。
         “那么既然早就发现我在偷听,为什么刚刚白砂同学在地时候不把我叫出来呢?”
         要是想要出来大概就会自己出来吧,我也相信,离开我这里之后,白砂同学会向山羊同学坦白的,现在就听到也没有什么不好。
         我也希望山羊同学亲自听听我的推理。
         “老师的推理……有很多地方都不对!”山羊同学好像是故意要给我泼冷水似地,拉上了声音说道。
         我推理不对……是指其实“残片”有两张么?
         “诶?”山羊同学惊讶地叫出了声。
         我给白砂同学展露的并不是我全部的推理,因为我觉得就算告诉了她全部的真相,她也不一定会感到好受。
         残存的疑点还有几个。
         首先就是山羊同学如此重视“残片”,为什么没能把它回收走呢?能够想出这样移花接木式的作画,和转移他人注意力的手段的人,一定是一个极为聪明并且理智的人,这样的人就算是被自己的好朋友撞见,也应该不会丢掉重要的“残片”。
         除非她是故意的,丢弃“残片”也是她计划之中的一部分。
         还有一个疑点,就是为什么山羊同学要选择在黎明的时候作案?要是在晚上的时候,夜深人静不是根本就不会被人发现么?要非说是光线的问题——仅仅是划开画纸这样的事情,借助一只手电筒就可以完成吧。
         还有一个完全没有向白砂同学解释清楚地疑点,那就是为什么山羊同学要以“切割”的方式假装破坏画纸——这样不就会诱导别人向着破画和残片不是一体的思路去想了么?要是直接把画作整个撕下来,或者是多制造一些划痕,不是更好的办法么?还切成规范的矩形,简直是自讨苦吃。
         我思考了很久,又仔细地感受了一下残片,发现还残存着一定量的水分,我渐渐有了一个想法。
         说不定现在的事情发展就是山羊同学想要看到的。山羊同学是故意在走廊之中逗留,等待着有人发现她,然后故意将重要的残片抛下。之后引起大家的讨论之类的事情,还有风波消失之类的事情全都在山羊同学的算计之内。
         山羊同学依旧是想要掩饰,掩饰一个只有她知道的事实。
         那就是,我现在手中的这张残片,是山羊同学后来画的,最开始贴在画作上的那一张依旧被回收了。
         “老师你还真是厉害……”山羊同学佩服地说道,“没错,就是老师您说的那样。”
         “最开始我就是在先看完了母亲画的那一轮太阳,然后太阳就印在我的心里,怎么也抹不去。所以在画作业的时候我只好用上了它。但是,我觉得我也可以画出这样的太阳,所以我一直想着在自己画一次。”
         “但是没想到上交的作品竟然被展出了,要是我直接把自己画出来的太阳贴上去,一定会被大家看出来不一样的。我和母亲的太阳并不是一模一样的,但是我有自信这次我画的一定要比母亲好。
         我一方面希望大家看到全部都是我创作的作品,以此来和母亲比较,这样就可以说明我比母亲画的好。我又害怕被人看穿画作的问题。”
         “所以我觉得,要是制造出一些什么事件,吸引大家的眼球,让大家在画作的精力上少一些,说不定就没有人能发现太阳的变化。于是我拿走原来的残片,把我的那张丢在地上。人们会在无意识地辨认‘残片’是不是原来丢失的那一张,要是大家都认为是,就说明我成功了,我的残片更加适合这幅画。”
         “有时候我还希望被人看出来不一样,这样他就可以告诉我,我的太阳到底有什么欠缺的地方。可惜的是绘画老师和同学都没有发现,您却发现了。”
         的确,画作的不同竟然让一个盲人发现了,这大概就是世间的奇妙之处吧。
         这样一来,之所以选择在清晨的原因也清楚了,就是想要让别人发现。应该不会有人半夜出入美术楼的。
         “老师,这可就不对了……”山羊同学笑出了声,“在那时候去是因为我是在那时候现画的啊!”
         原来如此,是因为自己看着日出,就可以把当时的心情融入画作么?看来我还是不了解绘画者的心。
         “其实大体上的东西都已经画好了,但是最重要的几笔我打算留在日出的时候再画。之所以是在走廊之中画是因为要使自己的太阳尽可能地和大海契合。”
         “其实,我从小就一直看着母亲的绘画长大。在小学的时候就被逼着画画,这样一直画到了现在。可是我的水平一直都不高——按照母亲的话来讲,那就是缺乏了关键性的东西。大概是因为我画画的时候想的太多了吧。我想要获得母亲的赞许,我想要证明自己并不是没有天赋,我想要知道我这么多年的努力到底是不是无谓的。”
         “可是,怀着这样不纯的念头又怎么可能画得好画呢?于是我就成为了现在这样平庸的人,躲在众人之中,毫不起眼。可是就算是这样的我还是想要反射太阳的光芒——为什么好不放弃呢?为什么还要混日子似地坚持做没有意义的事情呢?母亲已经对我失望了,她说我画画不过是为了赌气而是,但是我还是坚持着,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直到这次作业,我决定画海上日出的时候,我才弄明白。原来我还是喜欢画画的,我渴望着把我在求学之中的种种酸涩通过艺术的语言表达出来,这就是我的愿望。”
         我渐渐了解了山羊同学的心,她对于绘画的追求恐怕要比白砂同学更加炽热这样的想法并不能说不好,但是山羊同学很多的行为都给他人带来了困扰。
         “诶呀,老师,我知道错了。要是我早点遇到您,那该有多好?”
         就算是现在也不晚。我听人说,所有创作都起步于模仿,我相信山羊同学也可以越画越好。
         “老师真是会哄女孩子开心,”山羊同学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其实我一直很好奇,老师您这么厉害,到底是什么人?”
         我仅仅只是一个校内心理咨询师而已。
         我将残片和画作都递给山羊同学,那是我特意从绘画老师那里要来的,送给她的礼物。我想,这就是她绘画之路起步的第一作吧。每个人都是从卑微起步的,看着天上一轮轮遥不可及的太阳不断奋斗着。
         送走了山羊同学,我开始准备起给绘画老师的答复。我因为这两位热爱绘画的学生而感到欣慰,她们的热情唤起了过去的自己。
         如果说平庸是大海的话,那么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是大海之上的那轮太阳吧。
         但是很可惜,我现在不是什么太阳,现在的我依旧是一个平凡的盲人。
         这就是校内心理咨询师的日常。
*
         后记
*
         捂脸。
         捂脸。
         再捂脸。
         年纪轻轻的我再次写出了大叔气质的文字,我已经对我的大叔情节无奈了。
         说是《校内心理咨询师的日常》,怎么看都是推理小说。
         主人公的话和心理活动混在了一起,这是向《凉宫春日》学习。至于说那一句是说出来的,读者可以自行理解。
         觉得这的题材很不错,说不定会出续作。
*
         2013525日第一次修正,世界线变动0.8764%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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