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接近无限透明的蓝——从黑星红白再看《奇诺之旅》

姬昌

接近无限透明的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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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黑星红白再看《奇诺之旅》



总觉得，没有黑星红白的话，时雨泽惠一的《奇诺之旅》，肯定不会如此璀璨。他把对光影美学的感悟，幻化成艺术，好让大众了解《奇诺之旅》。要知道，在黑星红白笔下闪耀过的人物，绝对不仅仅是奇诺，但奇诺无疑是最成功最令人难忘的一个……明明是身世凋零面无表情的旅者，明明是花样年华淡漠忧郁的女孩，在黑星红白的笔下却什么情绪也消散了，那种疏离带来的美与沧桑感，让观者与角色的距离自然烟消云散。他赋予人物的魅力，有种成熟的权威性——对主题的洞悉，突出内里的意象。


还记得奇诺戴着风镜，骑着会说话的摩托车艾尔梅斯风驰电掣地穿行在荒无人烟的平原和草地间吗？这个动作她一定早就在心里演练过千百遍，才可以有这样决绝的姿态……平视前方，神情温和，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那种无牵无挂无拘无束漫无目的的旅行方式，使灵魂比任何时候都要更接近天空那无限透明的蓝……每抵达一地，有时会受到热烈欢迎被奉为座上宾，有时会被冰冷地拒之门外甚至遭受死亡的威胁，不过无论经历如何，她从来都不会惊骇，表情始终波澜不惊，仿佛早已洞悉了世事般明澈练达……这是《奇诺之旅》里最令人拍案叫绝的一幕，甚至胜过少数服从多数而灭亡的国家的故事，胜过如蛇一样在温暖过冻僵的身体之后依然想要咬死农夫的猎人的故事，胜过把书籍分为好和坏而最终引发城市大火的故事……在短短13话的TV动画里，有很多次奇诺骑车上路的情景，其中包括在塔之国里恳求奇诺带自己旅行的女孩，扑闪着无知又憧憬的清亮眼睛说出「请你带我走，我也想和你一样到处旅行」的楚楚可怜的恳求。然而奇诺拒绝了，她从来都只习惯孤身一人上路，那种三朋四友环伺在侧喧嚣热闹的旅途不适合她。最好的旅行方式，莫过于一个人，边走边看，虽然有时会陷入莫名其妙的危机和麻烦，有时会遭到陌生的人们恶意的白眼和指责，但都不必在意，因为不旅行的人们，只是想要发泄被禁锢的悒郁，和从旅者身上重温下自由的惬意味道。而正是因为这种旅行方式带来的刻骨的震撼，也使得奇诺明白：人，注定孤独——这是永远不需要逾越的真理，又怎能被普通人所理解。

奇诺的发型是短发，而且是那种参差不齐半长不短式的——随和些的可以说是「层次之美」，刻薄如我的评价，则是「马啃出来的」，总之不是惯常女孩子们那种又长又直或又卷又曲的深色耀眼长发，使人一看就会有「美女」的审美疲劳感。奇诺是典型的旅者装束，一切以「旅行需要」为原则，所以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包括头发在内，这常常使初看的人在有意无意间就模糊了她的性别，一厢情愿地以为「她」是男孩。从角色设计上来说，很少有初出茅庐的插画家像黑星红白这么离经叛道又胆大妄为的——让满世界跑的奇诺呈现一种奇特的冷俊之姿：既有男生的英勇帅气又有女孩三缄其口的神秘韵致。

所以没有谁能够比奇诺更具「在路上」的旅者资格。


奇诺当然是有故事的：当真正的奇诺为了救她而倒下，鲜红的血液在地上开出红艳又残忍的花朵时，12岁的她跨上了他的摩托车——会说话的艾尔梅斯，头也不回地逃离了那个必须要在特定时刻做手术成为「大人」的国度。痛苦吗？仓惶吗？寂寞吗？抑或仇恨吗？当时奇诺的心情现在已经无从考证，但从那时开始，她就成为了奇诺，要说继承死者「遗志」这种话是很牵强的，因为女孩心里也有一个同样的梦——自由自在地旅行。不知道它是何时悄悄落下的种子，只是刚好碰到了旅行者就迅速地生根发芽，长成足以支撑她跋涉一生的参天大树。

奇诺和唯一的伙伴艾尔梅斯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为了安全，她还拥有防身的手枪，可以随时应对突如其来的危机。独自旅行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全生命，所以奇诺的手枪无论白天黑夜吃饭睡觉都不离身，在午夜时分练习拔枪动作是她每日必做的功课。在「非RPG系」的故事里拥有可致人死命的武器的旅行者，大概也是《奇诺之旅》的一大创举。跋山涉水翻山越岭之后，既没有终极等待被PK的「邪恶BOSS」，也没有「拯救世界」或「找到幸福」的冠冕堂皇的任务，只是简单地「路过」而已，看作是无所事事的人「杀时间和消磨时光」也未尝不可。

奇诺在每个国度里只停留三天，更小心地避免卷入当地的纠纷，以一个冷漠的旁观者的视角，折射出形形色色的人间百态，以及人性的善与恶，麻木与愚蠢——千奇百怪的一个又一个国度，令人啼笑皆非或毛骨悚然的一个又一个故事，虽然很多带有荒诞不经的意味，却又恰到好处地折射出真实的现实：人性就是如此脆弱又不堪一击的东西，很多时候我们只是不自知而已。短短的13话动画也许无法将原作小说的世界完整展示，却也积累了足够多的片段供人把玩——所谓一叶知秋，闻弦歌而知雅意，千言万语，尽在奇诺的脚下。旅途无始无终，而经由旅人打磨过的时光，色彩斑斓，在无常的世事里光泽闪烁,魅力恒久。


「2000年起为时雨泽惠一的小说《奇诺之旅-the Beautiful World-》绘制插图，以独特的配色和画风一举成名」。这是通常的说法。其实黑星红白的作品气质，一开始就注定了是那种看似冷漠无情、喜怒哀乐都不形于色的主人公，没有剧烈的动作和表情，却要以淡淡的沧桑和淡漠的美感，赋予她无比的人格与灵魂。

暗绿色的幽深森林，泛黄的纵横交错的无边道路和随着摩托车前进而交替起舞的褐色树枝……黑星红白的笔调充满了迷幻的仿佛曝光过久后的色彩斑斓。如果说渥美冬留是柔和的，椎名优是甜美的，松本手鞠是绮丽清淡的，四季童子是明丽开朗的，那么黑星红白就是经由时光打磨过的、饱经沧桑的——他对光与影的掌握无人能及。那种柔和又强烈的光影效果，像最杰出的摄影师，线条及质感点到即止地精彩无边，明暗对比投影出世事的凋美。

骑着摩托车浪迹天涯的少女，冷眼旁观，既没有救赎，也没有伤感，什么风雨欲来，暗潮汹涌，这里只是具象化为一个又一个单元剧式的小故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个世界、一个梦想和属于他的生活，无论好坏与否，都与别人无干。所以，做一个过客，就已足够。这种现实与虚构交错的独特叙事手法，深入浅出的朴素简单故事和同样朴素安静的女主角，只有黑星红白才最适合表现——不是在蕾丝花边与水印纹章的玫瑰信纸上妙笔生花，而是对泛黄的老胶片产生火花后的化合作用，勾勒出简约如黑白照片般震撼的经典。

想想古张乃莉，冲麻实也，珠黎光由，THORES柴本等一大串耳熟能详无需经由大脑就能说出的名字，有的太美艳，有的太妖娆，有的太华丽繁复至无以复加……唯有黑星红白，能叫我们看见自己的倒影：那一颗裹挟在凡尘俗世间的渴望远行的心，那一双渴望接近无限透明的蓝的无形的翅膀，寂寞至死却又清冷无边

幻海星沙

要某说的话....奇诺的"性别""外貌"乃至"名字"都是无关紧要的.
奇诺象征不被任何东西捆缚,终极的自由和终极的孤独.
奇诺并不存在于现实.
不被任何东西羁绊的东西是不存在的,所以才让人向往.
虽然向往,却不想成为奇诺.

说到底,我们也只是冷眼的旁观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