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怪】碧雨城异志 永生世界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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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生世界 上
/文：@如风自在的小谭

壹
1995年，冬，白叟峰。
“多多！喂！多多！”
“嗯？怎么啦”
“慢一点啦!脚好酸。”
“啊！抱歉，不知不觉。”
朱多多回过头，韩萌手撑着膝盖，喘出大口的白气，眉头拧在一起，脸上满是抱怨。
“你这个大笨蛋啦！哪有不管自己女朋友自己一个人走这么快的！”
“呜……真是对不起啦！”朱多多接过韩萌的手，把她拉上了两级台阶。“我们休息一会吧？”
韩萌一幅没有缓过来的样子，通红的脸颊就好像刚刚揭开蒸笼的小笼包。过了一会，挺起胸，整理了一下刘海和马尾，望了望前方的山路。
“呼……呼……好像快到了，咱们接着走吧。”说罢瞪了朱多多一眼。”这次走慢点啦！”
朱多多朝她吐了吐舌头，双手合十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愈往高处，空气愈是凛冽寒冷。脚边是一些还没有化完的积雪和碎冰。身边的常青树上，不时有些棉絮般的白雪从枝头滑落。朱多多脖子里挂着像机，漫无目的地拍摄着，周围的景致虽然没什么主题可言，但倒也让人心境开阔。
天梯的尽头慢慢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之内。登上最后一级阶梯之后，眼前景色豁然开朗。状如圆盘的碧雨城被白色包围，尽收眼底。天梯的尽头是一处观景台，隐于树林之中。台上有几块天然的圆石，石头上的白雪已经不知被谁清扫了去，乃是极好的休憩之地。
韩萌气喘吁吁地走完最后一级台阶。大喊着”太累啦”就向后躺倒下去，单薄的身躯陷入厚厚的雪被之中，脑后的马尾也散了开来。
“快起来，会感冒的！”
“别管我…我，一点点都走不动了…”韩萌闭着眼睛。”我今年一整年都不想再运动了。”
朱多多硬是把她拉了起来，帮她扫去头上和围巾里沾着的雪渣，然后找了一块平整的岩石坐下。
岩石向着碧雨城的方向，雾气在眼前的暮色中漂浮着，叫人觉得如临仙境。
两个人都喘着粗气，看到了眼前的景色，气息却渐渐地平息了下来。
朱多多望向身边的少女，韩萌侧过脸望着远处，身体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脸和长发之上，显得格外温暖柔和，让朱多多不禁怦然心动。
“喂，大萌子。”
“嗯？”
“嫁给我吧。”
韩萌眨巴了一下眼睛。”好呀。”
“…………”
“嗯？”
“嫁给我吧！”
“好呀！”韩萌歪过头去。”不是说过了吗？”
“我可是认真在问。”
“我也是认真在答哦。”说罢，韩萌皱了皱眉头，做出了一个很认真的表情。
朱多多噗嗤一下就笑了，使劲揉了揉韩萌的脑袋，瀑布一样的长发一下子就被他揉成了一团鸡窝。
“这算什么啦？”韩萌的脸埋在了乱七八糟的头发后面，她有些生气地嘟起嘴巴。“这时候难道你不是应该把我抱住然后狠狠地吻我，直到两个人都要断气一样吗！”
“是你先没有按照常理出牌啦！”
“朱多多！说真的，在这些方面你连个中学生都不如哦！”
“是你电视剧看得太多啦。”
“才不是！”韩萌装作生气地将头扭向了一边。明明是装作生气地样子，嘴角却挂着微笑，看上去有趣极了。
两人不言不语，望着脚下的碧雨城和远处白雪皑皑的山脉发呆，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山间的凉风吹乱了两人的刘海和鬓发，但是他们都没有整理，反是听之任之。
不一会儿，朱多多把头凑了过去，韩萌也把头抬了起来，眼中满是柔情。
唇唇相接，温度从嘴唇的地方传遍了朱多多的全身。他紧紧地抱着那个娇小的身躯，韩萌的头埋在他的胸口，发丝传来淡淡香味，让气氛便得更加暧昧了。
要是能永远活在这一刻，那该多好。
朱多多想道。

贰
“你在干吗呢？”朱多多放下手中的相机，只见韩萌拿着朱多多的瑞士军刀，在一棵银杏树上刻着什么，倒腾了好一会，韩萌侧过身子。“锵锵锵锵！”她做了一个“请看”的手势，树皮有些剥落的银杏树上刻下了两人的名字。一上一下。

朱多多
韩萌

“噗……被别人看到了，一定会被当成笨蛋情侣的吧。”
“哼哼！只有你比较笨哦。”韩萌狡黠一笑。“不过你的刀被我弄得卷了刃了。”
“哦，那你一定要赔我。”
“太小气了！”
朱多多露出一个坏笑。然后侧过了身去，抬起相机继续拍摄，这时，一阵奇怪的声响却悄然传入耳畔。
“咕咕，咕咕。”
听起来像是夏夜的蛙鸣，但是周围到处都是白雪皑皑，叫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咕咕，咕呱。”
朱多多循声望去，不一会儿就把目光定位到了声音的源头——身边的一棵常绿树的树梢之上。
他抬起相机，转动镜头，画面聚焦到树梢，声音正是从那里传来的。银杏树的枝头影影绰绰，许多黑影东西正在不安地骚动着。
“咕咕，咕呱!”
只见其中一个黑影纵身一跃，落在了另一个较低的枝头。得于此，朱多多看清了那个东西的全貌。
一只青蛙，通体绿色，田间地头随处可见的青蛙。
但这里怎么会有青蛙？真是奇怪。这个时候青蛙不应该在冬眠吗？朱多多心想到。立马抬起手中的相机，按下了快门。
随着“咔嚓”的快门声，青蛙注意到了朱多多的存在，竟然俯下眼睛蹲在枝头向着朱多多望去。这一望，却让朱多多吓出了一身冷汗。
青蛙圆形的眼眶之中，是两个漆黑的空洞，居然看不见眼珠。此时此刻，青蛙用深深的眼窝子，一动不动地凝视了朱多多。
朱多多家里是有名的生物制药公司，他自打小就混迹在公司的实验室里，可以说是看着这些奇形怪状的生物长大的。再加上朱多多在大学主修的是生物，什么动物没见过，就单拿蛙类动物来说，什么黑蹼树蛙、花狭口蛙，单看一眼脚蹼，他就能辨认出来。但是眼前的这个生物，他却是闻所未闻。
没有眼睛的青蛙？
惊讶之余，自娘胎而来的好奇心瞬间扩散到了他的每一个细胞之中。一瞬间，朱多多就觉得自己是中了邪一样，非要弄个水落石出。
“韩萌，把刀拿来给我一下。”
“嗯？哦，好的。”
朱多多接过小刀，就看见远处的青蛙又是一蹬腿，隐入了密林。眼看青蛙没了踪影，朱多多拿起小刀就追了过去。
“你去干嘛呢？”
“去去就来。”说罢，朱多多就钻进了林中，循着声音找去。
林中大多是些常绿树，其间夹杂着一些落叶的银杏树之类，枯黄的叶子铺陈在泥土上，又盖上了一层十厘米左右厚度的雪被，踩上去格外柔软。
周围到处是树木、白雪和落叶，朱多多努力寻找着青蛙的踪迹，却一无所获，只能竖起耳朵，凭着听力定位青蛙的方向。
他又向前走了二十米，身后的韩萌已经消失在了树影之中。他每向前走一步，蛙鸣的声音就更加响亮，变得愈发嘈杂聒噪，直到蛙叫声响到极致，简直是吵闹到了要捂着耳朵来屏蔽噪声的地步。朱多多突然脚下一空，随即感觉左脚陷入到了某个深坑里面，前方的雪被骤然凹陷了下去，结结实实让他摔了个狗吃屎。
终于用双手撑住地面保持住了平衡，他慌忙把脚从坑里抽了出来，陡然意识到蛙声消失了，过了大概两秒钟的模样，只听见洪水一般的蛙叫声从洞中涌了出来，声音十分尖锐，简直可以用撕心裂肺来形容。
紧接着，大量的无眼蛙从洞里爬了出来，就像一个小型的喷泉，蛙群纷纷顺着土坑壁涌出坑口，跳着爬着，四散逃去。
朱多多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蛙的数量之多，数都数不过来，大约估计一下也有百来只。无数的无眼蛙从朱多多的身边跳去，他全然不知所措。
约莫过了半分钟，无眼蛙的喷泉逐渐变小，最后只剩下零零星星跳得相对较慢的无眼蛙从坑中慢慢爬了出来，不一会儿，喷泉停止了。
定了定神，朱多多从雪地上爬起，也不顾身上沾满了雪沫，趴下身子向坑中望去。
那是一个半米深的坑道，坑口大概半米的直径，想必是无眼蛙的巢穴。巢穴的坑壁上有许多拳头大小的洞，大概是和其他巢穴链接的通道。
朱多多纳闷着这么一个半米深的小土坑居然能容下这么多的蛙，却发现坑底一只青蛙肚皮朝上一动不动，四肢扭曲地伸展开来，白色的肚子上隐约能看到鞋底的花纹，估计是被朱多多刚才那脚踩了个正着，一命呜呼。
朱多多用瑞士军刀插在无眼蛙的大腿上把它挑了起来，放在眼前仔细观察了一下，好一只怪蛙！朱多多心想着。他从随身携带的腰包中抽出了一只超市包装用的塑料袋，把死蛙装了进去。
顺着来时的脚印，朱多多没用多久就穿出了密林。但是当他回到观景台的时候，韩萌却不在那里了。原先他们落脚休息的圆石上，就只剩下两人的登山包和韩萌粉红色的保温瓶，保温瓶打开着，白色的水汽还在不断向上升腾。
“大萌子？”
一股不祥之感占据了朱多多的心头。他走到圆石边，摘下手套摸了摸石头，石头甚至还带着一丝温热。
朱多多四处张望开去，却哪里都看不见韩萌的身影。旋即，他的目光被一棵银杏树所吸引了过去。
正是刚才韩萌刻下他们名字的那棵树。
而树上只剩下了朱多多一个人的名字。
他用手摸了摸原先刻着韩萌名字的地方，完整的树皮的质感从指间传来。韩萌的名字，就好像从来没刻上去过一样。
朱多多心中一紧，陡然感觉浑身的血液都降到几度，背上很快就爬满了冷汗。焦急、恐惧与无助像寄生虫一样钻进了他的胸腔之中，让他呼吸不得。
“韩萌！！！！！”他牟足了劲喊去。
回应他的，只有在山间不断折返的回声。
“韩萌……韩萌……”
一次一次的回声如同搏击选手挥来的重拳，毫不留情地击碎了朱多多最后的理智。

叁
2010年，冬。
“然后就消失不见了？”陈子渊捏了捏鼻梁，望着眼前穿着高档黑色西装的男子。男子名叫朱多多，37岁，是当地知名制药厂的董事长。由于是家族企业，年纪轻轻就当上了董事长一职，也并不离奇。
“是的，然后就消失不见了。”名叫朱多多的男子点了点头。“就在这个地方。”他从铺满了整张桌子的诸多相片中挑出了一张，递了过去，陈子渊接过相片，稍微瞅了几眼，交给了坐在一旁的沈寅生。照片上是白叟山顶部的一处观景台，丝毫没什么特别之处。沈寅生记得自己小的时候父亲也带着自己去过这个地方，虽然之后很多年再没有登上过白叟山，但是那时在观景台上看到的风景却依然一一在目。
“所以说……”沈寅生道。“整个事件是这样的，您和您的朋友在15年前去爬了白叟山，然后中途你被一只青蛙给支走了，回来的时候发现人不见了。是这样吗？”
朱多多微微点了点头。
“15年来，我用尽了一切手段来找她。数不清的人力和物力，还有我的15年青春年华。”朱多多道。“我只想找到她，无论是生是死。从15年前的那天起，我的生命中就只剩下这件事了。”朱多多顿了顿。“不过，虽然如此，我却快要没时间了。”
“没时间了？”沈寅生问。
“是的。”朱多多把茶杯里已经半冷掉了的绿茶一饮而尽。“我得了毛病，听医生说是只能活最后10个月。”
朱多多的语气毫无波澜。脸上一闪而过某些情绪，在沈寅生看来，与其说是对于生命将逝的痛苦，不如说是某种遗憾与不甘。
陈子渊低着头，双手交叉着顶在嘴唇上方的位置，默默地看着桌子上铺开的照片。三个人都沉默着。吴文穿着白色的围裙端来了茶水和咖啡，给三人空了的杯子重新满上，然后坐在了圆桌还空着的那个位子上。
这时，陈子渊拿起了其中的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棵银杏树，银杏树的叶子已经掉得七七八八，只剩下嶙峋的枝干，就好像一个干瘪的老人。依稀可以看见树干上刻着一些文字。一上一下。
陈子渊把照片捏在手里，默默看了很久。然后又从桌子上挑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只蹲坐在枝头的青蛙，说是青蛙，倒也不像是青蛙，原本眼睛的地方张了两个黑窟窿。寅生依稀记得在某本古书中见到过这种蛙，却没有办法想起来。
“你们是不是，把名字刻在了这棵树上？”陈子渊放下手中的两张相片，突然发问道。
朱多多表情变化了一下，随即说道。“是的，这事我正准备说呢，你是怎么知道……”
陈子渊打断了他，继而反问道。“你相好人间蒸发后，树上的名字是不是消失了？”
“是啊！”此时，朱多多的脸上已经满是惊讶。
“先生，太遗憾了。”陈子渊搔了搔头发，用修长的食指把照片重新推进了桌子上的照片堆里。
“嗯？”朱多多的耳朵根有些红，“所以韩萌她……”
“还活着。”陈子渊平淡地说道。“我说的遗憾是，您来我这，来得太晚了。”

肆
“您来得太晚了，如果您在漫漫15年中抽出一个下午光临寒舍，现在您大概已经能抱上儿子了吧。”陈子渊的语气听上去轻飘飘的，“就算再过10个月，您也能够了却遗憾，含笑而去。”
“老板……”寅生轻声说道。
“陈先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朱多多脸上抽搐了一下，寅生可以看出，他在强压着愠怒，也难怪，刚才陈子渊的一席言论，说给一个时日不多的人听见，不发作简直堪称奇迹。
“韩萌女士，还活得好好的，至少在身体健康的范畴之内，完全不需要担心。”陈子渊抿了一口咖啡。“这15年来，您操劳地白了头发，她可是一点都没变呢。”
“啊？此话怎讲。”
“您还记得那只青蛙吗？就是您抓了的那只。”
“那是当然，怎么会忘记。”
“这种蛙，名字叫做捕名蛙。”陈子渊说道。“顾名思义，是捕捉名字，以此作为食物的蛙。”
“哦？”陈子渊睁大了眼睛，眉毛拧在了一起，一幅难以置信的样子。“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生物？”
“您当然没有听说过这种生物。因为这压根就不是什么生物，是妖怪。”
“妖怪？”
“是的，碧雨城土生土长的妖怪，脏东西。”
朱多多嘴巴微张着，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这种蛙的族群中，一般只有一只雌蛙，雌性的寿命大概在20年左右，5岁成熟，成熟后，会随机地捕食一个人类的名字，吸取名字中所包含的能量，此后不吃不喝，肩负上繁衍种群的任务。”陈子渊继续道。“而雄蛙为了掩护雌性进食，扮演了工蜂一般的角色，它们从眼窝中会大量释放瘴气，这种瘴气会吸引别的生物，使其陷入魔障远离正在进食的雌性。”
“被你这么一说……我当时……”
陈子渊点点头。“是的，您也中了招。所以您不用过分自责，您会被从韩萌女士身边支开，全是这种妖怪的阴谋诡计。虽然好奇心也起了点作用，但我想，没有一个成年人会因为一只奇怪的青蛙这么大动干戈的吧？”
“那韩萌她现在人在哪里？”
“被这种妖怪吃掉名字的人，会被转移到另外一个世界。”
“什么……？”
“另一个世界，蛙腹中的世界，如果这么说您能够理解的话。”
“就是说韩萌被吃掉了？”
“非要这么说的话，是这样，但是她并没有死，没有被消化掉或是被咀嚼得不成人形，她以原本的样子完完整整呈现在了另外一个属于妖怪的世界中，这个世界我们的世界很像，但是这个世界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不变’。”
朱多多没有说话，似乎是在努力思考着其中的因果逻辑。而这时，沈寅生却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
“老板，什么叫做……不变？”
陈子渊瞪了他一眼，身边吴文也嘴角上扬像是要“噗嗤”一声笑出来，沈寅生立刻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
“亏你也在我这里呆了这么久，简直毫无长进。”
“唔……”
“就是字面意思。”陈子渊转向朱多多。“亘古不变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时间以难以理解的程度被放大，如果打个比方的话，大概就是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的概念，不过具体的程度也要因个体的差异而变化，困在这个世界的人，不吃不喝，不老不死，唯独比较寂寞罢了，因为那个世界，只有她一个人。”
陈子渊说得无比轻松，就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一件多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在一旁的寅生仔细想了一下，一股极端的恐怖涌上心头。对于极大部分的人来说，死亡固然可怕，但是世界上有许多东西是凌驾在死亡之上的。孤独就是其中之一。举个例子来说的话，一个重型的囚犯，在监狱之中，感觉最可怕的事情，很可能并不是处以极刑，而是长久被独自关在黑屋中的恐惧感和孤独感。对于他们来说，或许脑门上挨个子弹，远比来自黑暗中的心魔带来的折磨要舒服得多。想到这里，沈寅生已经觉得心头一紧，说不出话来。何况，在‘不变’的世界里，可谓是真的求死不能，在那个世界呆了如此之久，如果韩萌女士还活着的话，很有可能已经精神错乱了。
只看见朱多多脸色一下刷白，嘴角抽动着，鼻血突然就流了下来，脑门上渗出豆大的汗珠，眼睛半闭着，一个人像是要昏倒过去。
“您……”
可以看出朱多多是强忍着痛苦，摆了摆手，“没事…请您接着说。”
在一旁的吴文立马站起身去，在吧台中找出毛巾和卫生纸，在龙头下浸满了热水，配上一玻璃杯的温水，给朱多多端了过来。朱多多用毛巾擦了擦额头，然后擦去了鼻子下方的血迹，吞了两口热水，过了一会神情渐渐平静了下来。
“不过虽然如此……补救的方法也不是没有。”看见朱多多逐渐恢复了过来，陈子渊说道。
靠，这话你早说两分钟，人这鼻血就不用流了呀。沈寅生低下头悄悄做了个鬼脸，心里想到。
“补救方法……什么……？”
“只要把消失的人的名字，重新写回原来的地方就可以了。”
朱多多抬起头，脸色刷白，看来，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对这个方法表示疑问了。
“那就试试吧。”他淡淡地说道。
“不过我们动作要快。”陈子渊随手翻了翻咖啡圆桌上装饰用日历。“这只雌蛙，恐怕它的时间也不多了。”

永生世界篇 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