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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之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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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短篇] [现实系] 疚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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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8-4 19:2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就如同历史上所有杰出的英雄一般,我有着卑微的出身,但却同样有着无比坚定的志向,我知道终有一天万丈光芒会在我的身上绽放,我迟早会登上父亲的宝座,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他是谁;就像是当年的亚瑟王一样,创造出无比伟业,名垂千古,流芳百世。
    我是被一个捡垃圾的糟老头一手带大的,在我的记忆里,依稀散落有他在我小时侯,时时把从外边捡来的旧书和破玩具拿来给我,那时的我很喜欢他,还很亲昵地叫他爷爷;然而现在,只要看到他的脸,听到他的声音,甚至是嗅到他身上的气味,我都会感到莫名的反胃。
    我恨他,因为他骗我,他竟慌称我是他在垃圾堆旁捡回来的,还从他那脏乱无光的小房间拿出那种十年前在大街上随处可见的花布襁褓,露出虚伪的笑容,告诉我那是他捡到我时包裹在我身上的。
    “老混帐,你在骗我!”记得那天我听完他的话后,愤怒地把那块襁褓撕成两半,看到那些飘落在半空的碎布片,以及那糟老头惊惶的眼神,我露出了快意的笑容。
    “你在欺骗我,对吧!”我对他大声吼道;我知道,我知道一切——我是口衔美玉,包裹在华贵的紫色丝绸中,诞生到这个世界上的;不过上天却和我开了一个玩笑,让他捡到了我;我知道,他在卖光我的一切后,随便找来了一块破布敷衍我。
    我愤怒地走到残破透风的木板门前,一脚狠狠地踹了下去。
    踏着破碎的木板走出门后,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那个老家伙,此时的他蜷缩成一团,浑身发抖,我看到他把头深深地埋到手肘下面,微弱的啜泣声不时地传入我的耳中。
    “我走了……”我冷冷地说,他抬起头,受伤的目光深刻地印烙在我的脑海里。
    离开那个所谓的家后,我发现,跟随了我十多年的名字“雨生”,对我而言太过庸俗了,或许“疚魅”这个高贵而略带忧伤的名字更适合我,我对着阳光,露出了轻佻的笑。
    我,疚魅,终有一天,必将成就不凡!我张开双手,怀抱天空。
    “嘿,你叫什么名字?”在经过一个狭小的巷子时,一个混混头目挡住了我的去路,或许是我这身破烂的穿着引起了他的注意。
    “疚魅。”我抬头迎向他那略带侵略的目光,嘴角不自主地露出了阴冷的笑容。
    “要加入我们吗?”就在他对我说这话的同时,从周围走过来的混混们将我团团围住。
    “好吧。”我连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他;或许这是命运之神给我做出的决定。
    选择加入他们,不知是对是错;当晚,我被他们唤以兄弟的名义,第一次被邀请接触到浓烈呛人的酒精,并且醉得一塌糊涂,记忆里我难受得近乎要把体内的所有内脏都呕吐出来。
    “新来的,快起来,老大叫我们了。”早晨,一个同伴粗鲁地把我从床上拉了起来,我坐在邋遢的床上,被子里发出的烟草味蹿入我的大脑,令我一阵眩晕,我揉揉眼睛,渐渐适应了强烈的光线,伸手接过那个同伴递过来的褪色的牛仔裤;而我的手心,在接触到裤子时明显地感觉到黏附在裤子上的霉湿。
   拖着疲惫的身子爬了起来,我跟着他穿过两条萧瑟的街道,来到了一个空旷的废弃篮球场上,途中我曾拒绝他递过来的香烟;在那个被当地市民丢弃的篮球场上,稀稀拉拉地站着四十多个人,在烈日底下他们三五成群地站在可以遮阳的地方,或是聊天,或是玩弄手中的东西,有几个穿着学生制服的无聊人士,还试图跳起来触碰那个向下倾斜的废旧篮筐。
    我朝那个昨天让我加入他们的人走过去,打了个招呼,他朝我点了点头,让他身后的人递给我一把砍刀;我接过砍刀,和他们挤在了一起,忍耐着心中的愤怒,听着他们低级趣味的谈话。
    “他们来了,做好准备。”那个所谓的老大揉了揉他那双血红得如同在燃烧的双睛,大步朝球场中央走去。
    而球场的另一端,走来了一伙参差交错的人,阳光在他们手中的金属刀刃上跳跃出耀眼的光芒;然而在我的瞳孔中,映射出的却只是一群过市招摇的猴子,他们连同我身边的这些低级生物一样,细小的眼中闪烁着令人厌恶的绿光。
    我缓缓地闭上眼睛,一脚踏出遮蔽在头上的树荫,温热的阳光,轻轻地覆盖在我柔软的眼皮上。
    “大家快点过来集合!”球场中央,一个跟在那个所谓的老大身后的人,朝着我们大声喊道,喊声传入耳中,锐利难听。
    我缓缓地挤到他们中间,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愚昧麻木的脸,我甚至无意关心那两个所谓的帮派老大为着什么而吵得唾沫横飞,面红耳赤,也不去关心我们来到这里的理由。
    我只是运用自己细致入微的感觉,去感知大家的情绪;渐渐的,我发现聚集在人群里的情绪变得极端的暴燥,污秽不堪的叫骂声不时传入我的耳中。
    突然间,我听到了人群中有情绪失控的声音,接着,站在我周围的人开始狂躁地向前推动;我发现,夏日灿烂的光束一瞬间自天空倾泻而下,聚集在我的周围,笼罩在我一个人的身上,我仰起头,看到了幸运女神正在对我微笑。
    身体,仿佛受到了神的指引,自然而然地动了起来,我知道,天神在前方不远处为我准备了一场盛宴;此刻的我将化身为正义的骑士,手持圣剑,背对阳光,冲向了邪恶的敌人!阳光,犹如百合在我的周围绽放……
    一抹刀光闪过我的眼前,红色的血液,犹如滋生不断的病菌,自我被割破的手臂皮肤上浸出,染红了我身上所穿的白色T恤。
    受伤,对我而言不是荣誉的象征,而是失败的耻辱;而那个将耻辱深深印烙在我左臂上的人,此刻的他……此刻的他却愣在我的面前,手足无措地看着我;他在看一只受了伤的野猴子吗!!
    “你……找死!”尖锐的怒吼自我的灵魂深处迸发而出,我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脚把他踢飞出去。“所有的人,都给我去死!”我能听到血液拥堵在我的胸口处,狂烈沸腾的声音;此刻我已无视从手臂潺潺流出的鲜血,头脑里反复升腾的,是把敌人全部杀光的强烈念头。
    我看到周围的事物不断向后倒退,前方的敌人不断溃退,我疯狂地奔跑着,看到了自己在阳光底下飒爽的英姿;我知道,我从现在开始将被冠以英雄之名,我的事迹将永世长存……
    突然间,我的脚下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我感到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白色的床上,我的头顶盘绕着灰白色的烟雾,我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感到肺部一痒,剧烈地咳了起来。
    “你醒了。”一只手伸过来轻轻地按在我的胸口上,我看到一张叼着烟的似曾相识的面孔。
    “水……”我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发出了连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
    “这里是病房,请你们不要吸烟!”我听到房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一个柔美却带有几丝愠怒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我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听到这种令人心动的声音了。
    “怎么?我来看我兄弟,吸支烟都不行啊。”一个粗鲁的声音将那个柔美的声音给压迫下去,我能听出那是那个老大的声音。
    “为了病人的健康,请你们出去!”接着,我又听到那个柔美的声音,她的语气显现出决不退让的执着。
    “出去就出去,有什么大不了的;喂,你可要照顾好我兄弟,不然有你好看的。”一个陌生的威胁声在房间里响起,我听完那个令人恶心的声音,握起虚弱的拳头,想跳起来给那家伙一拳。
    “该换药了。”一个声音对我说,然后一个穿着护士装的小巧倩影出现在我眼前,我看到她用她那双精致细长的手指为我装换吊瓶,我听导她浅浅的均匀的呼吸声,那一刻,我的思绪化作一团空白。
  你愿意把生命托付给我吗?我咬紧牙齿,艰难地把这句话放在嘴里咀嚼。
    “你叫疚魅吧,这几天你要在床上好好休息,不要随便乱动,还有,记得不能吸烟!”临走的时候,她对我负责任地说,然后蹲下去捡起地上的烟蒂。
    我不吸烟……话到嘴边又被我强咽下去了,我默默地看着她的双眸,轻轻地点了点下巴。
    然后,我看到她浅白色的身影,如同精灵般翩翩离去,宛若一阵春季的风……
    那一天,阳光异常的明亮,伤口痊愈的我来到病房的阳台上,看楼下过往的行人,听树上婉转的鸟鸣;那个老大表现出很器重我的样子,把手靠在我的肩上,而那些自谓兄弟的家伙,也纷纷围在我身份,满脸推笑地奉承我那天的杰出表现;这一次,我依然直接了当地拒绝他们递来的香烟,虽然我已渐渐习惯那呛人的烟味,然而吸烟者却早已在我的心底留下了丑恶的印象。
    一个人看着楼下婆娑的树影,我的内心不知不觉涌现出一股强烈的失落,我想或许我是在等待,等待着一个人,一个人的失去……
 楼主| 发表于 2013-8-4 19:24 | 显示全部楼层
    “七号病床的病人,你今天可以出院了。”门被轻轻地推开,我又看到了那张恬静红润的脸颊,然而从她的眼中,我读出了她对我以及我身边的那些人的厌恶。
    “病人,请你过来,我要你解拆绷带。”我看到她把一个托盘放到我床前的桌子上,我裸露上半身坐到床上,下意识地挠了挠臂上缠着的绷带;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我闭上眼睛,仔细地聆听着头顶风扇旋转的声音,我能感知她那细腻柔滑的指尖传来的冰凉,从我的皮肤,一直蔓延至我的心头。
    最后的一瞬间,当缝合伤口的棉线从我的皮肤里被抽出来的时候,我忍不住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她脸上细腻专注的神情。
    “你叫……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咽了口口水,小心谨慎的问她;而这一刻,我听到了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看清了她头上的每一根细丝。
    她没回答我,但我看到了她脸上泛起的红晕。不知为何,我突然伸出手,探向她别在胸口上的工作牌;尽管我知道,这样一个动作对一个女性来说是种侵犯,尽管我知道,这将使我在她心中的印象变得荡然无存,但我还是这样做了。
    “请你放尊重点!”她用力地打掉我探出的手,满脸愠色,全然不顾我身上没有完全取出的缝合线,转身迅速跑出门外。
    “你……等我。”看着她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我伸出手去想要把握,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把握些什么。
    就算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爱情,也会遭遇到一定的挫折吧。我垂下手,自我安慰。
    “魅哥,那个小护士的身材挺不错的,要不要小弟我帮你把她搞定了?”就在我沉浸于失落情绪里的时候,一只脏手伸过来,拍打在我的肩上;我转过头,看到了那个人脸上露出的卑微龌龊的笑容,丑陋不堪!
    “给我闭嘴!”我一把甩开他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而他也识趣地躲到了一边。
    到了病房的洗手间里,我用力地锁上门,用冰凉的冷水洗了把脸;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镜子,把缝合在肩膀上的绵线一根根拔了出来,我看着镜子里的我,看到鲜血从我的皮肤上的细洞里潺潺流出……
    离开了医院,我重新回到那种糜烂且散发出恶臭的生活,每天我都一如既往地把酒灌满喉咙直至深夜,每天我都板着脸拒绝别人递来的香烟,然后冷冷地看着他们识趣地走到一边;我知道这不是我要的生活,然而我却无法脱离;每天深夜当我喝得烂醉如泥,回到自己那张散发出霉味的床上时,我总会做这样一个梦:
    在那间圣洁的病房里面,阳光自窗口洒入,空中里飘浮着消毒水或是百合的气味,我看到她站在我面前,身着华丽的婚纱。
“你愿意嫁给我吗?”我问她,而她总是沉默不语……
梦的最后,我总会看到她化身为圣洁的天使,飞向天国的远方。
    每次梦境总会停留在这一片段,然后我满身虚汗地惊醒过来,内心感到空荡没有任何实感。
    疚魅,你真没用!每次当我独自呆在那个寒冷空荡的房间里时,我总会在心里痛骂自己,我担心自己在这样的生活里会愈发变得糜烂,最终被生活所吞噬;我发现现在自己在拒绝别人递过来的香烟时,手总会不由自主地向前伸去。
    我恨自己,然而每次除了偷偷用小刀划破自己的手臂,我什么也做不到。
    一天早上,当我用劣质牙膏刷牙的时候,被一阵嘈杂的叫喊声搞坏了心情;三两下刷完牙后,我推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狭小脏乱的巷子里,我看到一大群人围在一起,不知在为什么吹哨喝彩。
    “你们在干什么?”我挤了过去,拉住一个人的肩膀问他。
    “嘿,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糟老头,竟敢跑来我们的地盘上偷东西,看我们今天不玩死他。”那个平时对我还算客气的小个子,说完朝那个蜷缩在地上的人形吐了一口浓痰。
    绿色的浓痰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不偏不倚地打在那个人形的脸上;看到那一幕,我的心口仿佛被插进一把利刃,殷红色的血液止不住从那道刃伤处潺潺流出……
    “喂,老头儿,要是你想回去的话,就从这里钻过去吧。”一个人嚣张地笑着,叉开腿站在他的面前;老人艰难地抬起头,浑浊的泪眼触碰到我的颤动不已的目光。
    一瞬间,我的体内仿佛有火在燃烧,热血流遍了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我一步跨了上去,对那个站着狂笑的人,重重地打去了一拳。
    “魅哥,你在干什么?”身后,一个人跑过来抱住我的肩膀,我没看到他的脸,只是抡出手肘打向他的太阳穴。
    “疚魅,你疯了,你在干什么!”这一次,我能听出是那个混混头目的声音,看到他怒气冲冲地指着我走了过来,我想起他平时那副骄傲自满的丑恶嘴脸,简直连一只掉毛的猴子都不如!
    “人渣,我受够了!”我朝他冲过去,闭上眼睛对着他一阵拳打脚踢,每一个落在他身上的拳头,都令我感到淋漓尽致的快感。我知道这样做的的后果,然而我却不愿停手。
    “干你老母,你们这群废物还愣着干什么,快给我打!”我放下了两只变得麻木的拳头,看着那只满脸是血的猴子狼狈地狂吼着。
    “猴子。”我冷笑着说,缓缓地闭上眼睛,拳头,从四面八方打了过来。
    艰难地睁开浮肿的眼睛,我看到眼前纯净明亮的天空,我知道我没死,因为我能明确地感觉到剧烈的疼痛游走于我体内的每一个角落,而我听说天堂上的人是不会有痛苦和悲伤的。
    “雨生,我苦命的孩子……”我感觉到那双爬满老茧的手伸过来抱住我的头,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儿时的感觉又一次涌入心头,然而……
    “放开我……老头……”我不顾浑身剧烈的疼痛,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我知道,我不能败给我的感情,我扶着墙艰难地在地上行走着,那种感觉就象是在墙上爬行;其间,我几次甩开他的手;到了最后,我看到他瘫坐在地上,无力地对天呻吟着,那一刻,泪水从我的眼眶里流了出来。
    不记得走过了多少个胡同,不记得横穿了多少条马路;血液在我的脸上变得干涸,在一个深深的胡同里,我浑身无力地坠了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一双肮脏的皮鞋踩在我的面前,皮鞋的主人用苍白干涩的声音问我。
    “疚魅。”我抬起头,看到他苍白消瘦的脸,从他的脸型和贪婪的目光中,我看得出他是一个忍耐到了极限的瘾君子。
    “我知道你要什么,我可以帮你……”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滴血的碎布包,展开之后,我看到了一柄周身泛着血光的匕首,在匕首冰冷华丽的刃面上,我嗅到了血液的气息;那一刻,我知道那把华贵的匕首是真正属于我的东西。
    “哼,你凭什么知道我想要它。”我故作冷静地反驳他。
    “两千元,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在这里等你。”说完,我看到他削瘦的背影消失在胡同的黑暗中。
    我知道,我需要它,在我看到它的那一刻,我就坚定了自己的念头。
    到了傍晚,我的体力才渐渐恢复过来,从地上艰难地爬了起来,我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一步步朝前走着……
    在一个广场的喷池上,我洗去脸上的污垢和血渍,并且喝了一肚子水;广场上,我看到红色的夕阳把人群的影子拉得很长。
    深夜,我潜回了那个曾经被称为家的地方,我知道我需要钱,我也知道他把钱藏在哪里;月光底下,我看到那扇被我踢碎的门,如今又被重新修补起来;门没锁,我轻轻地推开了它。
    我能感到英雄的梦在我的心里流泪,然而我没有停下来,我凭着记忆摸了进去;在他的房间里,我听到他微弱的呼吸声;我只看了他一眼,就顺着墙壁,寻找那块松动的砖头,屏住呼吸,我轻轻地把那块砖头拉了出来,在里面,我触碰到一个油腻的布包,拿在手里,有种厚实的感觉。
    我推开了门,迎面吹来午夜寒冷的风;我把布包紧紧地揣在怀里,朝着目的地走去。
    那一夜,我站在黑洞般的胡同里,抬头望着月亮,站了一夜。
    “东西你带来了吗?”临近正午的时候,那个人又一次来到了我的面前,相较于昨天,他的面容更为扭曲,神情更为饥渴。
    “我要的东西呢?”我把手伸进怀里,掏出了一把零碎的钞票,谨慎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很显然,他在看到我手里这些零碎的钞票时,显露出自己的不满;我看到他皱着眉头嘟哝了一下,犹豫了一阵子后,他把那把神秘的匕首塞到我的手里,然后粗鲁地夺过我手中的碎钱。
    “这是我在古墓中捡到的血刃牙……你要好好利用它。”我看到他把那堆碎钱紧紧捏在手中,瞳孔变得异常的曲张,令人恶心的唾液不断从他的嘴里流出。
去死吧,人渣!我在心里暗骂道,在他转身的一刹那,我握住血刃牙,刺向他的后背.
一道血光从匕首里射出,从他的小腹透体而过;他缓缓地回过头,用诅咒的目光惊诧地看着我,没说一句话。
    “死吧。”我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对他说道;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空洞的躯壳倒在我的面前。
    我是英雄,还是恶魔。我看着那具渐渐冷去的尸体,面无表情地问自己;然后把血刃牙藏在腰间,从那具尸体微张的手中拿走了那些零碎的钱。
    小巷里没有其他人,我小心地处理掉那些我考虑得到的证据;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出巷子,用力地呼出肺中的血腥。
    水龙头底下,我反复地搓洗自己的双手,我知道我杀了人,那感觉很明晰不象是梦,我用冷水拍打着自己的脸,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或许,我不是在杀人,而是为这个社会清理垃圾罢了。
    我站了起来,甩掉手上的水珠,阳光落入我的瞳孔,刺眼而明亮……
    “这一次,我真的要走。”我站在残破的屋子里,一直等到晚上八点,他才背着一个脏兮兮的编织袋,疲惫地回到屋子里。
    “雨生,我的儿啊,求求你不要再走了,我会好好挣钱,供你吃,供你穿……”看到我,他把背上的编织袋扔到一边,跌跌撞撞地跑到我的面前,踮起脚尖抱住我的脖子。
    我感到冰冷晶莹的泪水掉落在我的胸前,我笑了,泪水却止不住流了出来。
    “我……要出去挣钱了,等我挣到了钱,就回来养你……”我紧紧地抱住他干瘪的身子,哽咽着说。
    冷漠地转身,我走出那扇面目全非的门;我不敢回头,我怕我会心软地停下自己的脚步;钱,我已放回了远处,所以我不必再担心什么……
    夜晚的风,吹凉了我的一整颗心;我是雨生,还是疚魅,我抬头仰望夜空,想从中寻得答案。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还有那个不知名的小护士,总有一天,我会娶你的。我对着天空说,然后紧紧攥住一元钱硬币,走进了公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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