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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Phoeni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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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 侦讯记录 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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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4 20:27 | 显示全部楼层
 Act§03
  
  赵飞绝不知道,法赛让他倒水,这里头其实是有那么些玄机的。
  他以为从饮水机那倒水送过来就好了,想不到法赛接过水杯却问:“这水已经一个星期了吧。”
  “呃,我……不知道……”
  “你也喝了的,你喝不出来吗?”
  赵飞说,他们办公室里都有饮水机,这个饮水机是给前厅客人用的。
  “每间办公室都有?”法赛向他确认。
  “是,是的。”
  “领导办公室也有?”
  “啊……”赵飞想了想,才记起领导是不会用饮水机的,大多都在办公室里用壶烧开水喝。
  “801是领导办公室吧,里头也放饮水机?”法赛早已看过八楼平面图,所以连秦忠原的办公室位置也记得一清二楚。赵飞赶忙改口说:“对对,801没有饮水机!”
  “是哪个领导?”
  “是副局长……”
  “副局长搞特殊化!?”法赛把手里的水杯一抖,洒出来一些,让赵飞更加寒颤。
  “什么副局长,居然这样搞,一刀搞死他。”
  “别别别!”赵飞连连摇手,慌忙说道,“这个这个局长很好的,对我们都很好。对家人,对下属,对他的司机都从不要求苛刻。虽然我和他不太熟,但他确实是个好领导啊!”
  居然是这样啊?
  法赛琢磨了一下:“哦,还有司机……?”
  就在赵飞担心法赛说“领导有司机,你们怎么没有?又搞特殊化不是!”的时候,法赛却笑了。
  他舒心地说:“这好,很好!上边有个司机啊、情人啊什么的,都无所谓,重点就是对下属要好。至于司机啊,情人啊这些,我们老大曾跟我说过这么一条。”
  赵飞问老大说过什么,法赛说:“他说现在的领导,司机可以没有,情人一定要有。为什么?因为车可以自己开,但爱不能自己做!”说完法赛笑得一塌糊涂。
  赵飞也只好掺和着苦笑了两声。
  看了他那苦闷的表情,法赛问:“怎么,你也想要情人呐?”
  “不不,不敢……”
  “你们领导有几个情人?”法赛偷偷问道,还指着801办公室。
  “呃……”
  如果肯定秦忠原没有情人的话,赵飞就会毫不犹豫地说出“不知道”或“没有”。
  结果赵飞迟疑了。
  面对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他不敢撒谎!
  越犹豫,法赛嘴角就翘得越高。因为赵飞的回答时间耗得越长,就越暴。
  所以在赵飞犹犹豫豫地说出“也许没有吧”的同时,法赛也发觉他开始对自己的身份和来意产生防范了,便问了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没有情人?那他每天晚上下班几点到家?”
  “六点。”
  “谢谢。”
  法赛没有再问了,因为赵飞已经暴了谎话了,再问下去也许会把自己的身份给暴露。直到赵飞再度问起钱小姐她们到底犯了什么错误的时候,法赛回答说:“她啊,要了两份比萨,结果没钱给。”
  “啊?她不是出来付钱的吗?”
  “可是她钱不够。”
  “一份比萨多少钱?”
  “一千五。”
  
  后来法赛从赵飞嘴里挖出了秦忠原的司机,还有几位属下,都被他以“老大请你去坐坐”的理由搞到了楼下的会议室,让纪凌歌负责询问。可纪凌歌并没能从钱秘书嘴里套出话,也没有得到任何一句“秦忠原有情人”的信息。特别是那个司机,说秦忠原一向清廉,从不贪污受贿,更不可能有什么丑事。
  在纪凌歌有些失望,开始怀疑起自己是否真的搞错了的时候,法赛告诉了她一个捷径。
  向每个人询问这个问题:秦忠原晚上一般几点到家。
  不出所料,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说:六点。
  这让纪凌歌感到寒心。
  当时法赛从赵飞的回答中就看出来了,这话一定是早对好了的!赵飞明明说了和秦忠原不太熟,又怎么能确定他的回家时间,还如此肯定地说是“六点”呢。
  身为领导,每天都六点回家就怪了。会没有应酬吗?
  虽然他们其它的话语都干净俐落,没有什么疑点,但在纪凌歌眼里,那句所有人都一致的“六点”,终于有点说谎的成分了。
  可是照此说来,难道他们这些人……
  全都在撒谎!?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很难办了。
  更何况,纪凌歌没有他们说谎的证据。就算指出问题来,他们也会说,因为秦忠原在某次会议或讲演中公开说过“我坚持每天六点回到家”,所以他们才一致。
  不过这种出奇的一致,已经让纪凌歌明白:选择从秦忠原这里侦破此案,相当正确。
  “找你来协助真不错。”下楼时,纪凌歌对法赛说,“果然就是秦忠原,接下来要针对他找证据了。”
  “哼,直接去搞死那个秦忠原不是更好。”法赛说。
  纪凌歌觉得现在还不够。因为秦忠原还有在名沙海岸的不在场证明,有他的妻子、全单位的人给他作证。“如果你现在去搞他,他一口咬着不在场证明不放,怎么办?”所以纪凌歌觉得还要做更多的调查,而且目标也明确了:找到秦忠原与死者相识的证人或证据,就能以此为理由,直接审讯秦忠原了。
  她相信这个世界上,一定有证明秦忠原和罗蔓关系的人存在。
  不过这次的行动虽然没有正面面对秦忠原,但也已经暴露了自己对秦忠原依然关注,因为警察便衣来到工商局的事情会被传开,之后秦忠原也必定会更加防范。
  “没什么,他们早就做好警察会来的准备了。”法赛说。
  “何以见得?”
  “你笨蛋啊,不然他们干嘛对口供啊。”还有每个被盘问的人似乎都不觉得事情突然,好像处变不惊一样,所以法赛说,“明显是搞了准备的嘛。”
  原来如此。
  但总的来看,纪凌歌还是觉得这事情很怪。
  全单位都能给他作不在场证明?
  如果秦忠原是凶手,让所有人都给他做伪证的话……这可是包庇犯人罪啊,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人敢做!八楼的同事们更厉害,居然还帮他对口供。
  但如果秦忠原不是凶手,又为什么要躲藏?他若是真的无罪的话,乖乖承认自己认识死者,也完全没事啊。不是有不在场证明嘛。
  “去哪搞?”刚步入车库,法赛问下一步行动。
  “名海大学。”纪凌歌说。
  她从刚才的司机口中得知,秦忠原的独子秦启鸣就读于名海大学法学院,大三。上周六秦启鸣并没有与父母同行渡假。也就是说,这个儿子正好与秦忠原有直接关系,在那晚却与“全单位”毫无关系,说不定能从他嘴里得知那“全单位”人都隐瞒的线索。
  “明天再去吧。”法赛说,因为时间已经不早,从这里去到名海大学都差不多要入夜了。可是纪凌歌急着破案,说:“明天周六,明天还有明天要去的地方……”
  “还有什么地方啊……”
  “犯罪现场附近,还有名沙海岸。”
  根据今天的调查结果,她已经决定明天要去犯罪现场,也就是桂海花园附近调查有没有曾见过罗蔓的人,询问这些人是否见过罗蔓和秦忠原一起。也就是查找证人。
  然后还要去名沙海岸,查询上周末他们单位的活动记录。
  “明天大学不上课,秦启鸣回家了怎么办?”纪凌歌坚持今晚去。
  “好吧好吧……”早点破案法赛也巴不得,说赶紧去把那个儿子搞死算了。
  可是现在问题出现了。
  纪凌歌的车旁边站着那个彪悍的保安,还有一位矮胖的中年男人一起。
  他们聊道:“我没有这样的车啊……”
  “可是他们说是您的车,我才放他们进来的。”
  “他们到底是谁?”
  “可能是冒名顶替的!”那名保安马上警惕了,拿出大哥大想往保卫处拨。纪凌歌连忙走上去说:“喂,那是我的车!”
  保安见了是他们,赶紧质问道:“你们到底是谁!?王局长说他没这车!”
  法赛凑上去问:“哪个王局长?”
  保安指着身边那位,露出莫明其妙表情的中年男人。
  还真有个王局长!
  纪凌歌刚准备拿出警察证,法赛却拦住他,小声说“再玩玩嘛”。
  你又要怎么胡来!?纪凌歌想这么说,结果法赛冲着那位王局长,兴奋地说道:“啊?您就是……秦局啊!好久不见……”
  王局长更加莫明其妙了。
  保安这次毫不含糊,拦住他们,非让他们出示证件。而法赛不动声色,继续向王局长寒暄:“您忘了?上周我们在海岸见过一次啊!就是全单位活动……”
  “啊?哦,你说那个活动啊。”王局长猛然明白过来了,说,“我姓王,不是老秦。我不是他那单位的,活动没参加。”
  法赛一愣:“哎?哦……我说嘛,才过一个星期,怎么长相变化这么大呢。”
  纪凌歌心说,难道你知道秦忠原长什么样?
  “啊呀不好意思认错了。”法赛连连道歉,说最近单位里事情太多,老犯糊涂,还总有警察出入,搅得心神不宁。王局长听了后说:“哦,那你们可得注意了,别说错话。”
  “嗯?注意什么错话?”法赛假装不知情。
  纪凌歌也赶紧竖起耳朵想听,结果王局长嘻嘻哈哈地说:“这个吧,我也不便多说。你们那应该自有考量的。”
  想不到这个王局长口风也够紧。
  保安还在那逼他们出示证件,法赛依然毫不理会,凑过去非要问出什么似的:“是不是秦局的事情?”
  王局长沉默了一会儿,眼睛望了望四周,缓缓说道:“没关系,你不知道就最好了。老秦一直是个好公务员,我们同级的都赞赏他。你别怀疑他就是了。”
  居然是这样的答复!?
  难道王局长看出了他们是警方!?不可能吧,法赛的发言应该隐藏得很好。纪凌歌也难以置信,这个王局长也说秦忠原是个好人。
  他是真的不知道秦忠原有情人吗?不对,听发言,他应该比较熟悉秦忠原的。
  居然连同级的、不同单位的人都保护他,难道说秦忠原确实是无辜的了?
  “知道了。”法赛说。
  可是保安还揪着他们,王局长便让保安放他们走,说他们是秦局的部下,不是坏人,然后便走进了楼道。
  “他真的看出了我们是警察?”纪凌歌问。
  “是的。他说我们是秦局的部下,这一句假到死。”法赛说,“白痴也能看出我们不是秦忠原那个单位的,也没有参加过上周的活动。他那么说,只是想让我们以为他搞错了,也正好放我们走而已。”
  “那我们哪里暴警了吗?你刚才的样子很像是个员工啊。”
  “是你暴了。”法赛说。
  纪凌歌暴?纪凌歌心想自己连一句话都没说,怎么暴?
  “你刚刚准备出示警察证时,那姿势还有气氛。别以为那个王局长傻乎乎的,其实他都看在眼里了。”

[ 本帖最后由 Phoenix 于 2008-7-24 20:35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8-7-25 00:08 | 显示全部楼层
  不过法赛说,他觉得王局长即使认出了他们是警察,也并没有刻意在警察面前说谎。
  也许他是真心认为秦忠原是个好官的,所以才让警察不必怀疑秦忠原杀人。
  沿着名海大道往南一路驱车前行,一侧是正在开发的楼盘,另一侧是经过绿化的石滩海岸。随着夜幕降临,路灯逐渐亮起,远处的高层建筑里射出了点点光芒。走了足足一个小时,才终于见到名海大学帅气的校门。
  “请问法学院办公楼在哪?”纪凌歌问门口的保安。
  “进去左拐,第二个岔路口右拐,再右拐,沿路转个弯就到。”这是法赛的回答。
  纪凌歌问他怎么知道,他说:“这里我熟。”
  “你怎么会对大学熟?”
  “我妹妹在这上学。”
  原来法赛还有个妹妹,看来他多少还是有点正常的地方。
  来到法学院后,纪凌歌考虑该怎样找到秦启鸣,然后是假扮老师辅导员呢,还是直接告诉他自己是警察。结果法赛直接揪过楼里的一个男学生问道:“喂,认不认识秦启鸣,他在哪?”
  男学生看了法赛的样子,总觉得可疑:“你,你是?”
  “我是艺术学院的。秦启鸣选修了我们的课,有个作业一直没交,联系不上他。再找不到他就没成绩了。”
  艺术学院?法赛的打扮确实挺像。那男生赶忙说出:“我知道秦启鸣住南区三栋,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
  纪凌歌总觉得,好像谁也无法拒绝法赛的提问。
  他们决定直接到南区宿舍,以警察身份找传达室传唤秦启鸣,然后以学生处人员身份向秦启鸣问话。
  他们特别告诉传达室的老头,不能对秦启鸣说来者是警察。
  南区三栋宿舍的一层有些空房间,原本是留给学生自习用的,里头摆有桌椅和空调。不过今天是周五了,没人愿意跑来自习,男生多半都在宿舍里玩电脑,他们俩正好可以在这空屋里等待秦启鸣出现。
  没过一会儿,一名英姿焕发的男学生走进了房间。他好像刚冲过澡,难道是准备休息了?
  “秦启鸣同学吗?不好意思打扰你了。”纪凌歌请秦启鸣坐下,为了不让他起疑,十分礼貌地说道,“我是学生处的,姓纪。”
  秦启鸣说没关系,问他们有什么事,同时还好奇地望了几眼翘腿坐在角落桌上的法赛。
  纪凌歌很想再白法赛一眼。都已经自称学生处来的人了,他居然还那副样子!
  “别在意他,他一向这样。”纪凌歌认真地说,“其实这次我们来,是想请你帮个忙。”
  “请说。”
  “你的父亲是工商局的副局长吧,我们学校需要……”
  “请等等。”秦启鸣说,“您是请我帮忙,还是请我父亲帮忙?如果是想请我父亲帮忙,那么您可以直接找他。失陪。”说完就想起身。
  “哎等等,”纪凌歌赶忙拦住他说,“是这样的,我们需要你的帮忙。首先我们并不认识你的父亲,想请你做个……”
  “不必了。”秦启鸣说,“如果你们没干什么好事的话,他是不会帮忙的。”
  纪凌歌说:“你说笑了,我们怎么会……”
  “我父亲从来不吃这一套,想通过我走后门也没用。”
  秦启鸣是这么认为的:两位在晚上特地跑来找自己,还在这种自习室专门接见,显然动机不纯。如果是适当正规的事情,完全可以把自己叫到办公室去光明正大地说。
  纪凌歌心想,连儿子都这样说了,看来秦忠原的作风正派确实没错了?
  不,暂时还不能这么肯定,说不定秦启鸣也有所隐瞒。必须继续套问出关于秦忠原的事!便说:“不好意思,你误会了。我们是来对个别的学生做调查的。”
  改口做调查?
  其实纪凌歌这并不能算是改口。之前她的话都只说了一半就被打断了,所以说是来做调查,也完全行得通。
  “什么调查?”
  “关于家庭的调查。因为最近假期住校不回家的学生增多,学校也必须安排相应的措施。现在想了解各位回家与不回家的原因,所以这里有几个问题想请问你。”纪凌歌说,“除了你以外,我们刚才还去过一栋二栋给指定学生做调查,还有调查记录。希望你能配合,仅此而已。”
  “这没什么好调查的吧。”秦启鸣似乎不大乐意配合,因为他察觉这两人并非学生处派来的调查员。第一,做调查会选在这个时间?不一定能找到想找的学生吧;第二,回家与不回家的原因,这样单抽几个学生做抽样调查,根本没多大用处。应该做集体问卷调查还差不多。
  但纪凌歌的发言也没什么明显矛盾。秦启鸣便决定,留在这里听他们说,看看他们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谢谢你。”纪凌歌拿出文件板,装得很像,先问道,“请问你平时周末回家吗?”
  “回。明天我就走。”
  还好今天来了。纪凌歌想着,把回答记录到纸上。
  “你家是在名海市吧,休息日和放假一般都会回家了?”
  “是的。”
  “那么如果你不回家,请问会是什么原因呢?”
  秦启鸣想了想,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很不妥。他都已经说了自己常回家了,那么“如果不回家”不过是个偶然。偶然例子,用在这类学校调查里头,完全没有必要。
  他认为,纪凌歌的这个问题一定有所目的。再联系起刚才她的表现,还提到父亲,秦启鸣便猜想——难道她并非为了调查回家与否,而是为了调查自己的家庭情况,特别是父亲?
  只要秦启鸣回答“如果不回家,是因为家人在外”或“家人都不顾家”之类的内容,那么就正中纪凌歌的下怀,她得以顺而追问下去。
  秦启鸣决定,尝试确认纪凌歌的目的是否真的要调查自己家人,便回答说:“不回家,一般都是有朋友约我玩,或者功课太紧。”
  如果这时纪凌歌问“出去玩?你家人不管你吗”的话,秦启鸣就可以确信,对方的目的必是追查家人。
  可是纪凌歌并没有这么说,而是问:“你一般都去哪里玩?是否呆在校内?”
  她没有暴露。
  询问“是否呆在校内”这句,完全契合了纪凌歌当初的目的:因住校学生增多,学校要安排相应措施。
  听了这句追问,秦启鸣心想,难道自己错了?不会的,对面的人应该不是学生处的调查员才对。他们的目的又似乎不是调查自己的家人……那是什么?
  他思考了一会儿,决定反击,靠自己的主动来探听对方的底细。
  于是他回答:“哈,你觉得校内有什么地方好玩吗?”
  “我是不觉得啦,不过好像很多人喜欢在湖边约会。你呢?”
  “我顶多打电话回家给老爸说一声,就出校和朋友玩了。一般是烧烤啦,唱歌啦……”
  嗯?
  纪凌歌顿了一下。
  秦启鸣的这句回答,为什么突然提到了“老爸”?
  回答出校玩,其实完全没必要说打电话回家给父亲吧。
  而一旁的法赛早就听出来了——那是秦启鸣在引诱你去问他老爸,就看你受不受诱惑了。
  秦启鸣有充分的自信相信纪凌歌的下一个问题会是:这么说,你老爸对你管得很松了?
  这时,只要自己回答“是啊,他几乎不管我”,对方便会立刻问“那你为什么要特别打电话给你老爸?”
  只要让纪凌歌问出这种和“假期住校”毫无关系的问题,还反复提到他老爸,那纪凌歌想通过秦启鸣调查秦忠原的目的就赤裸裸地呈现出来了。
  而纪凌歌并没有入套。她的问题是:“哦?你不和妈妈说的?”
  秦启鸣才发觉,忘了说妈妈!秦启鸣只考虑到如何引诱纪凌歌上钩,却没想到自己的发言也有所漏洞。
  他连忙补充:“不是的,偶尔也是妈妈接电话的。”
  纪凌歌赶紧逮住一条,说:“秦启鸣同学,你说谎了哦。”
  说谎?
  “哪有?”
  “你的父亲不是工商局副局长吗?按照你父母的工作时量来说,母亲在家接电话的几率,要比父亲多的多才对。而且我们处曾打过你们家电话,每次都是你母亲接的。”
  有点糟了。
  秦启鸣心想,这确实是自己的谎言,刚才真不该为了引诱对方上钩而过分强调老爸……如果被她以这个谎言和好奇为由,继续追问下去,自己可就不好回答了。
  所以,必须赶紧揭穿他们的身份才行!
  该怎么办?
  秦启鸣灵机一动,解释说:“我是周六打电话的,一般爸爸都在家。”
  他不知道这一句回答里,让纪凌歌逮住了又一个要点,问道:“上个周六也是哦?”
  上周六?
  听到这个,秦启鸣警觉了。
  他说:“对不起,你想问什么?”
  “上周六你不是也没回家吗?我就是问问你有没有跟家里说。”
  秦启鸣心想,为什么她会知道自己上周六白天没回家!?
  难道有人目击到自己了?
  不对,应该没这么巧,她为什么要特别询问上周六?
  秦启鸣记得,上周六自己的父母去了名沙海岸。难道眼前的这两个人,其实是为此而来!?
  还听说因为那天,父亲被警察问过话……
  这一刻,秦启鸣终于看穿了。
  莫非他俩并不是什么奇怪的坏人,而是……
  警察!
  想通过自己来调查父亲的行为,一定是这样没错了。
  秦启鸣知道,与套话的便衣警察对话就必须谨慎了,绝不能对父亲有半点不利!
  “上周六……”秦启鸣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他感到了紧张。
  他回想起,上周五他就事先和家里电话说好,周六要和朋友出去玩的。母亲也说他们要参加单位活动,两天不回家。
  可并不是周六打的电话啊。
  他很愁,之前不该说的说太多了……
  “上周六,家里人不在……”秦启鸣只能这么说了。
  “他们去哪了?”纪凌歌觉得秦启鸣已经说漏了很多话,气势已被牢牢压制住,可以安全地向他追问下去了。想不到秦启鸣却说:“对不起,你们是不是警察。”
  纪凌歌吓了一跳。
  只见法赛狂笑出来,大声嘲弄她道:“笨蛋啊,你又暴警了。”
  纪凌歌脸一红,问她到底哪里暴警了,秦启鸣说:“你说上周六……我听说老爸因为那天而被警察叫去了。”
  也就是说秦启鸣是碰巧看穿的?
  “就你发问的逻辑思路,怎么都会让人看出是警察。”法赛说着走了过来,拍了拍纪凌歌的肩膀,示意她一边儿去,还说“你没点意思,我来收拾他”。
  纪凌歌只好站起身让法赛坐下。不过法赛也不好好坐,还是翘着个二郎腿,身子往后仰,朝对面的秦启鸣直接丢出一句:“我们怀疑你老爸犯罪。”
  
  既然话已挑明,那就没什么好隐藏的了。秦启鸣知道他们是警察,那只要好好回答问题,不要暴露出任何对父亲不利的发言就好。
  但对面坐的已经不是阳光警花纪凌歌了,而是法赛。秦启鸣并不知道这个男人问话的功力,所以依然保持警惕,生怕随时说漏什么。
  可是法赛一点也不正经。
  他问:“上学期你挂了几科?”
  哈?纪凌歌愣了一下。这是什么鬼问题啊!他挂几科,和秦忠原有什么联系?
  见秦启鸣也愣了半天没有回答,纪凌歌才想通:法赛这个问题联系到了秦启鸣的成绩。如果秦启鸣成绩很差,那他就读于名海大学这种一类重点本身就是件怪事。也许能从中听出秦忠原是否有通过关系帮儿子进入大学的嫌疑。
  但秦启鸣也听明白了。他是不会轻易上法赛的当的,说:“我专业课成绩一直很好,因为我立志做检查官。”
  “那,这就代表你其它科目不行了。”
  法赛从秦启鸣的话中听出了隐藏的东西。但他并没有像纪凌歌所想的那样追问秦启鸣如何入校的,而是说:“看来你老爸对你的学习漠不关心了。”
  这话,秦启鸣是否该承认?
  如果承认,那么秦忠原就很可能遭到更多怀疑。不关心儿子的学习,那一定在关心其它的事情了。但如果不承认,又该怎么发言才好?
  他决定如实回答:“从我小时候他就很关心我,只是现在长大了,我已经不用操心了。”
  “哦,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算长大了,你老爸不爱管你了?”
  “18岁应该算长大了吧。”
  法赛赶紧回过头,问纪凌歌说:“两年前,是两年前吧?”
  纪凌歌忙道:“啊?……啊!是,是的。”
  “两年前,唔,正好与案情吻合。”法赛若无其事地说。
  秦启鸣吓了一跳。
  与案情吻合?难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两年前?发生过什么事吗!?
  “秦启鸣,你确定是从两年前开始,你老爸就对你不大关心了吧。”法赛确认般地问道。
  秦启鸣犹豫了。
  其实他并不确定是几年前,但现在在他脑海里萦绕的问题是:两年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如果回答“我不太确定”的话,父亲又会因为自己的回答不果断而更遭人怀疑了。他想,就算现在改口说几年前都没事,反正都过去了,很可能记不清了嘛。
  “不,应该是在四年前。”秦启鸣肯定地回答。
  “四年前,正好是恒昊集团成立的时间!”法赛赶紧让纪凌歌记下来。
  秦启鸣乱了套了。
  他慌忙说:“喂,管我老爸对我怎样,和你们的案情一点关系都没有吧!”
  “不是啊,你老爸开始从事那些事情的时间,确实和你所说的吻合啊。因为他去做那些事了,所以没时间顾忌你和你妈。”
  “绝对不是!那个什么集团和我老爸一点关系也没有!”
  “哦……”法赛说,“你果然在包庇你老爸。”
  秦启鸣听了这话,呆了。
  法赛说:“你老爸做过什么没做过什么,还要一一告诉你不成?如果你不知情,按常理应该会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不会说‘绝对不是’。你刚才那种焦虑的表现,很明显是在感情保护你爸。”
  “可是,那个什么集团的真的不可能和我老爸有关系……”
  “对不起,根本没有那样的集团。二年前、四年前,什么也没发生。”法赛说。
  他只不过是挖个坑,试试看秦启鸣的反应,以确认他是否在刻意袒护秦忠原。因为如果那样,套秦启鸣的话肯定会极为麻烦了。还好秦启鸣不慎跌坑,否则真和他周旋起来可很费劲。
  纪凌歌说:“不知道的问题,请你客观地回答,不要袒护,不要随意猜想,更不要感情用事。”
  秦启鸣只好无语。
  “那么,下面的问题就正式涉及本案了。”法赛说,“你不要再感情保你老爸。”
  
  秦启鸣很郁闷。
  对方还没问到涉及本案的问题,自己就已经上了当……
  在法赛问出“你知不知道你老爸有情人”的时候,秦启鸣才知道,他们所查的案件其实根本不是什么贪污受贿走后门的内容。
  而是情人。
  他果断地回答:“不知道,也不可能有。他对我妈可好了。”
  “如何好?”
  “只要没应酬,他很早就会回家,还经常在家做饭。”
  “等一下!你说他的应酬……”法赛又沉下脸,寒笑着说,“是和情人去应酬吧……”
  法赛又在挖坑?
  面对这个问题,秦启鸣终于没有答错,只是说:“他的应酬一般都是和领导还有同事,或者下属一起吧。”
  法赛说:“这就奇了怪了。我告诉你,他的同事和下属都认识他的情人,还都说她名字叫罗蔓……难道说,他带着情人一起去应酬?”
  同事、下属全都认识?秦启鸣思考了片刻,心想“罗蔓”这个人,自己可从来都没听说过。自己也认识父亲的一些同事、下属。在他们心目中,秦局是个优秀的官员,怎么会有人相信秦局有情人,更怎么会认识那情人!
  简直是胡说八道。
  他想了想,终于明白了。对面那个男人绝对又在骗人,想引诱自己招供。
  秦启鸣可不上当。他恍然大悟般说:“经你这么一说……我最近还真见过老爸和我不认识的女人一起!”
  “嗯!?”
  这话一出,法赛和纪凌歌连忙关注。
  秦启鸣说:“有个女人,她和老爸单独在单位地库偷偷摸摸见面。”
  纪凌歌想赶紧跑上去问那个女人是谁,什么特征,还在哪出现过。因为如果秦启鸣真的见到了罗蔓,那就可以把详细的内容问出来,然后让秦启鸣为秦忠原认识罗蔓作证。
  可就在这一瞬间,纪凌歌猛然发现秦启鸣的表情有一丝不对劲。
  她打住了。
  她忽然觉得秦启鸣刚才的发言,似乎……有假?
  秦启鸣撒谎了……?
  他为什么要说假话?还说“曾见过那情人”的假话?
  不妥,太不妥了……
  如果这就去问秦启鸣“一定就是那个女人,麻烦你详细说”的话……秦启鸣则会……
  纪凌歌猛然醒悟。
  秦启鸣会指出:你骗人!什么同事、下属都认识她,是假的!如果真是那样,你能相信老爸和情人偷偷摸摸见面吗?你不说那么多人认识她吗,他们根本就用不着偷摸。
  没错,他会立刻揭穿法赛的谎话,然后顺说:你撒谎了,你果然只是听信谣言,根本没有证据。
  一旦罗蔓成了谣言,就完全没有办法再问下去了。
  所以,秦启鸣说曾见过秦忠原和陌生女人一起,这句话其实是……
  ……挖坑?
  他居然学会挖坑了!
  纪凌歌心想糟了,这时法赛千万不能急于提“那个情人请你详细说明”的问题!一旦相信了秦启鸣的挖坑发言,那就等于是暴露了自己的谎言了!
  秦启鸣认为,因为法赛说的“同事、下属都认识她”是假话,所以法赛肯定会相信自己所说的目击才是真的。他还推断,警方其实并没有父亲情人的证据,目前他们正急于找到人证物证。求证心切,所以……必会毫无戒备地跌入这个坑!
  他不禁沾沾自喜起来,等待着法赛的下一个提问。
  



  (下接26楼)

[ 本帖最后由 Phoenix 于 2008-7-25 13:34 编辑 ]
发表于 2008-7-25 05:12 | 显示全部楼层
刚开始看还以为只是普通的侦探悬疑,看下去才知道主要以谈话来破案的轻小说——非常少见。法赛给人的感觉有点像金田一一,但既然没有名侦探爷爷的犯罪学教导,他只有用一把好口才和伪装技能渐渐深入案情。这样其实更为真实。
 楼主| 发表于 2008-7-25 11:42 | 显示全部楼层
是靠发言和神态为主的啊。以前没见过这种东西,我也是第一次写,所以也不敢一下子挑战太高科技的案件。所以先写一篇比较简单的~
发表于 2008-7-25 12:52 | 显示全部楼层
呵呵,就是鸽子介绍我去看你的作弊艺术的。
这篇看着有种玩逆转裁判的感觉,太有爱了。强烈期待下文!
不知道现实生活中,羽毛大人是不是也这么能骗死人不偿命?
 楼主| 发表于 2008-7-25 13:34 | 显示全部楼层
 Act§04

  法赛点燃了一支烟。
  刚才进入宿舍时,楼道口有个显眼的禁烟标志,但被他完全无视了。
  面对眼前秦启鸣挖的一个大坑,法赛没有立即作出回应,而是摆出了一副漠不关心的神情,似乎半信半疑。
  这让秦启鸣很焦急。
  直到法赛把烟吸了四分之一时,他才缓缓吐出一句:“唔,错不了了。”
  他把烟灰抖掉,面朝纪凌歌,认真地说——
  “秦忠原果然有两个情人。”
  纪凌歌一惊。
  她明白到,法赛面对这个大坑,并没有把“罗蔓”和“秦启鸣目击的女人”直接联系在一起,而是……分成了两人!
  这样一来,就能把罗蔓包装成同事、下属认识的情人,那么秦启鸣目击到的,就是另一个情人了!
  法赛沉着地说:“秦启鸣,你目击到的女人并不是罗蔓,而是另一位。下面能不能请你为我们详细说一下,关于那个女人?”
  秦启鸣懵了。
  只见他双手握拳,眼珠朝上,似乎在大脑里慌乱地翻找合适的词句应对。
  没人能想到,法赛居然有这样的方法躲开这个坑,然后顺理成章地向秦启鸣继续询问目击状况。
  可是秦启鸣憋了半天,什么也说不出来。
  因为他的目击是谎言啊。他根本就没看过什么父亲和女人私会,他单纯只是为了欺骗法赛跌坑。但想不到法赛一个闪躲,自己的坑就埋了自己。
  “你真有见过那种事吗?”法赛缓缓吐出烟雾,说。
  秦启鸣只好无奈地摇头。
  法赛冷笑一声,起身对纪凌歌说:“算了,他应该不知道他老爸有情人的事情。”
  “可是……他刚才不是说……”纪凌歌还想从秦启鸣的目击证词中继续询问下去,虽然那只是个坑。
  法赛判断说:“如果他真知道老爸情人的事情,那他不敢挖那样的坑的。一旦埋了自己,就必须从头到尾招供了。”
  加上秦启鸣刚才摇头时的表情,已经表露出很明显的真心话了。
  以上从秦启鸣口中得知,以他对他父亲的了解是不可能有情人的。他觉得自己父亲作风正派。
  依然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他们便决定离开,去寻找更有力的证人。
  临走前,纪凌歌和法赛都分别有一句话对秦启鸣说。
  纪凌歌问:“只是例行公事问问你。上周六晚23点,你在哪?”
  秦启鸣想了想,老老实实地说:“……那个时候,我应该到家了。”
  “应该到家?”
  “白天我出去玩了,很晚才回家的。本来打电话和家里说,但家里没人接,去了渡假。我应该是10点就一个人在家了。”
  纪凌歌记了下来。
  法赛觉得秦启鸣不可能是犯人,说还问他那个问题干嘛,纪凌歌强调说:例行公事。
  然而,法赛对秦启鸣说的话则是:“你要再感情用事,就别想当检查官了。”
  他并不知道,这句话说出的同时,就被深深地烙印在秦启鸣的心底。
  时候已经不早,纪凌歌让法赛明天早点起来,直接去名沙海岸,查证他们全单位的不在场证明。
  必须这么查证。因为今天的调查,已经发现他们全单位都疑似在袒护秦忠原,却又没能找到秦忠原有情人的确凿证据。加上秦启鸣看似是个局外人,所以从不在场证明入手说不定是个很好的路径。就算推翻不了那个不在场证明也不会白跑,因为关于他们全单位的一致,服务过他们活动的海岸工作人员说不定会有什么特别发现。
  只要抓住他们的行动,说不定能从中发现线索,就可以让袒护秦忠原的人们招认他们知道秦忠原与罗蔓的关系了。
  
  可是第二天纪凌歌突然改变了计划,先不去海岸,而是去案发现场周边的营业设施,调查有没有见过罗蔓和秦忠原一同出没的人。
  她说昨晚想了想,觉得从死者家附近直接找到证人,比去海岸挖线索要容易得多。
  于是他们来到了市中心的桂海花园。
  尽管是周六,周围的营业设施还是照常工作的。
  死者罗蔓也是人类,不可能一天到晚呆在家里,肯定会常来这周边购物或闲逛。而且她的长相也比较惹眼,很容易被记住,只要持有罗蔓的相片四处询问,那就一定能找到见过她的人。
  可是走遍了附近的商场,菜场,超市,相馆,书店等地方,记得罗蔓来光临过的人并不多。偶有些人说见过她,但她并没有和男人一起,都是独自行动。
  但是在记得罗蔓的那些人中,他们都说罗蔓买东西都挑贵的,出手很阔绰,以为她是个有钱的千金小姐。
  纪凌歌还记得,当初罗蔓的房主也是这么说的。
  “怪了……”纪凌歌发现不妥。
  法赛却没发现什么,说不是秦忠原给她钱的吗,那不就能说得通了?
  纪凌歌说:“秦忠原如果是个清官,哪给得起她这么多钱。房租也就罢了,可是奢华女人的日常消费,一个清官是绝对支付不起的。”
  法赛并不知道当官的工资有多少。纪凌歌告诉他,不算奖金的话,其实很少很少,还不如电子竞技捞的钱多。
  所以确信秦忠原与罗蔓有关系的话,那也很容易顺带证明秦忠原的肮脏行为了。
  后来他们来到正对着罗蔓住处的下方一家酒吧。
  酒吧老板见着白天难得的生意,便热情地招呼他们。纪凌歌刚想说自己是记者,法赛却说:“我们警察,两杯,多少钱?”
  纪凌歌愣了一下,想知道这次法赛干嘛主动暴警!
  结果酒吧老板说:“我,我请,我请客……”然后去后台准备酒水了。
  法赛对纪凌歌说:“酒吧喝酒我一向装警察。”
  几分钟后,纪凌歌拉酒吧老板出来聊天,询问起那天的坠楼案。酒吧老板便说:“那天啊!我们在投影放球赛,她一掉下来,害我生意全没了。就那儿!”
  他指着罗蔓的坠落地点,就在酒吧附近。
  纪凌歌当然知道位置,因为案发后她亲自来过这里。她要问的是:“你认识死者吗?”
  “认识,熟客了!她经常来我这喝两杯。”
  “嗯!?那么你有没有见过她和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一同出现过?”
  老板想了想说:“这个我就不大确定了……我见她带来的男人,似乎每次都不一样。具体样貌我记不清了。当中二十多岁的有,三十多岁的也有……”
  这个答案出乎纪凌歌和法赛的意料。
  罗蔓常带男人来这里?
  而且还是带不同的男人!?
  纪凌歌赶忙确认:“你确定!?是……她?”同时还拿出罗蔓照片给那老板看。
  老板一眼就认出来了:“啊,就是她!”
  怎么会这样?
  罗蔓真的有……很多个男人追!?
  如果是这样,那么多个男人都给她送钱的话,那她确实应该很有钱才对。这样一来,秦忠原与罗蔓的钱财就没有必然联系了。
  “不,还是有。”法赛说,“二、三十岁的年轻人泡妞,送什么不好送钱?泡妞送钱,是四十五岁以上的脑残才会干的事。”
  “那你认为……”
  “年轻男人应该送东西。她家里那些高档产品应该都是他们送的。”
  这让他们不得不再去死者的家里翻看一番了。
  酒吧老板听着他们的聊天,觉得似乎不对劲,赶忙插嘴道:“……请问你们,是说那位死者的情人吗?”
  法赛和纪凌歌说没错。
  老板连连摇头说:“可是我看,她带来那些男人都不像是她的男人,他们那动作不像那种关系。”
  “那是因为男的还在追她吧。”
  老板继续摇头:“不对,不会的。”
  他们问老板为什么这么确定,老板说:“和她一起来的,不止有很多男人……还有不少次是女人哦。”
  
  这是怎么回事?
  刚开始,纪凌歌以为这个老板在胡乱说。后来想想,一个女人即使长得再美,也确实不大可能一下子玩这么多男人。
  照此说来,罗蔓的人际关系网有这么大吗!?
  都是她的朋友,或是同行?
  难道说罗蔓生前做的是一些极为隐秘的工作?
  去罗蔓的房里调查一趟则变得更加有必要了。
  和上次来一样,罗蔓的房里摆着日常用品和电器,还有不少高价高档的商品。但不管怎么观察,也无法抓出与罗蔓工作有关的线索。
  纪凌歌有些极端地想,难道说罗蔓不管对男人还是女人都感兴趣?
  “你笨蛋啊。你刚才不是还说她不可能同时玩弄那么多人的。”法赛坐在罗蔓的床上吸烟,同时检查她床头柜上的化妆品。
  “可是要不是有人追她,怎么会白白送东西给她。难道她是个职业骗子?”
  法赛没有回答,他只让纪凌歌说出上次来这里检查后的结果。
  纪凌歌说,昂贵的女性用品一堆,食物一堆,电子产品一堆……
  “等下。”法赛打断问,“电子产品一堆?”
  “嗯。有什么不对吗?”
  “爱好电子产品的女人?”
  “有很多这样的女人。”
  法赛还是有所顾虑,从纪凌歌口中问得电子产品都摆在哪后,便把那些电子产品全都翻箱倒柜挖了出来。
  纪凌歌说,这些警察都检查过一次了,没什么好怀疑的地方。法赛却随手拿起一件高档的播放器说:“这种东西,你有吗?”
  纪凌歌说她没有,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她知道她有个同事有。
  “有几件?”
  “当然是一件啊。”
  “哦,没人会要两件以上吧。”
  “呃……!”
  纪凌歌连忙跑过来,翻出所有与刚才那件完全相同的商品。
  总共……四件!
  “怎么会!”
  “要是化妆品有很多件还好,因为它们用完就没了。但如果有人送你电子产品,他至少也会搞清你需要不需要。就算不问你,也应该知道你有些什么,缺什么。电子产品功能相同的太多了,总不能盲目乱搞。”
  纪凌歌把所有电子产品翻了一次,发现重复的不在少数。
  她惊讶地说:“难道说,死者真的是个骗财的骗子……?”
  不但骗了不少男人女人,可能还骗了秦忠原。
  “哼……”法赛找不到烟灰缸,便直接把烟头丢出窗外。
  
  名沙海岸距离市中心有40分钟以上的车程。
  从桂海花园一路向东前进,沿路两边建筑高度逐渐变矮,这让人们的视野宽广了许多,能轻松看到蓝天了。接近东边海岸后,摇开车窗,可以嗅到浓郁的海的气息。
  秦忠原单位上周六去的渡假村就在海边。纪凌歌向工作人员询问后,得知了他们当天的全部活动安排。
  活动参与人数共37人。时间从上周五下午18:00到周日下午16:00。
  周五安排。18:00车辆到达,同时分配旅馆房间,然后用餐,然后自由活动休息了。
  周六安排。9:30早餐后去海岸周边赏景,可以选择去果林摘采,也可以去崖边钓鱼,还可以下海游泳。12:00集合午餐,下午14:30去海边商铺采购,可以买到不少新鲜海鲜。晚餐是18:30,之后一起唱歌跳舞看烟花,22:30的时候,集合有兴趣的人在渡假村活动大厅看当晚的球赛,也可以选择自由活动到睡觉。
  周日的白天安排与周六的差不多相同,因为周边能玩的几乎都逛完了,大家爱休息的休息,爱玩棋牌的玩棋牌,独立活动也行。16:00准时离开。
  “你们这里谁负责全程陪同?”纪凌歌问。
  工作人员便打了个电话,把一名平头个高的中年男子叫来了。他就是那天的领班,名叫曾大侃。
  人如其名,他说话也十分爽朗,上来就说:“我没有全程陪同!没有没有。我只是出来带个队,有些时候他们分散行动,我没法儿分身的。”
  纪凌歌请他到前厅的座椅上谈话,问他那几天他所记得的秦忠原的所有行动。
  曾大侃说:“老秦啊,他——大概是晚上六点多到的吧,我出门接他了,他和他老婆一起,小李开的车。”
  这个小李就是秦忠原的司机。
  “小李也参加了活动?”
  “对对,一直和我们一起玩儿。”
  “哦。然后呢?”
  曾大侃接着说,周五秦忠原一直和大家在一起,吃完饭就分头进旅馆休息去了,然后直到周六早晨才见到他。
  因为周五不算重点,纪凌歌让他赶紧继续说。
  周六上午,据说秦忠原和妻子一起去了果园,曾大侃没有陪同,到中午吃饭时才再见到他。
  “然后呢?”
  “然后我就一直和老秦他们一起走啦。下午我介绍购物,晚上和他们一起看焰火啊,看球啊……”
  “就是这里!”纪凌歌打断道,“晚饭几点结束?”
  曾大侃回忆了一下,说大约是19:30结束,后来一起去了渡假村的大型歌舞厅。
  “秦忠原有一起吗?”
  “有啊,和他老婆一起都参加了。”
  “中途有没有离开?”
  “没有!我和他一直侃着呢!”
  “一直一起?”纪凌歌想,这个曾大侃是秦忠原不在场证明的重要证人了,“后来呢?”
  “大约21:00的时候我们去看烟花啊,我还和老秦夫妇一起。不过中途有些人去玩别的,或去休息了吧。比如老秦他老婆啊,有些个带着家属来的人啊,还有些秘书都玩不动了。他们反正不喜欢球赛,就走掉了。然后就是22:30的球赛开始……”
  也就是说,秦忠原在那个时候开始,可以算是半独立行动了。
  纪凌歌问:“秦忠原没走吧。你们在哪看球?”
  “他没走,在渡假村的放映厅。”
  “总共多少人?”
  “包括老秦,小钱,小赵他们,大约20人左右。因为中途又走了些人,去打牌还是打台球了吧。”
  “然后呢?我听说秦忠原离开过位子30分钟。”
  曾大侃又回想了一阵子,说:“是啊。22:30球赛准时开始,然后老秦好像说是回旅馆看看老婆,在开场大约15分钟后就走了。不过他在上半场结束时回来了。”
  这么算来,秦忠原离开大队,独自行动了共30分钟。
  “回来后他说了什么吗?”
  “没什么,我们也没问。”
  “好吧。请问放映厅距离旅馆多远?”
  “五分钟路程。”
  说着,曾大侃就拿出桌上的地图给他们看。然后还指出哪里是住宿的,哪里是娱乐的……
  纪凌歌问:“秦忠原的房间在哪?”
  “这个嘛……”
  曾大侃记不清了,便去和工作人员询问,得到了上周渡假村旅馆房间分配名单。
  他们单位被分布在三楼和四楼。
  从3011房到3021房,再是从4001房到4009房,共20间。
  秦忠原夫妇住在3021房。
  纪凌歌看来看去,没能发现什么漏洞。
  如果曾大侃的话属实,那么秦忠原从22:45分离开放映厅,23:15回来,这段时间虽然没有不在场证明,但是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从海岸开车到桂海花园,杀了人以后再回来啊。
  这个曾大侃,没什么理由也串通他们一起说谎吧。
  纪凌歌看了一眼法赛。只见法赛盯着房间图纸,并没有看当天入住有人的旅馆房间,而是盯着一间空白房——4021房在看。
  他指着4021房问:“这个房间,没写人名……那几天没人住?”
  曾大侃说是的,那两天4021是间空房。
  “哦……空房是吗……”
  法赛一边说,一边在寻思着什么般。这让纪凌歌很莫明其妙。
  这间空房关这案子什么事?
  曾大侃的话都已经说得明白了,秦忠原只有半个小时的空白,这和他们全单位的口供一模一样。也就是说,秦忠原有完整的不在场证明了。
  纪凌歌感到头疼。专程来这里一趟,结果不但什么有用的都没查到,还把秦忠原的不在场证明加固了。
  到底怎么回事,居然一丝漏洞也没有……
  不过法赛却说:“不……不是的……”
  “嗯?”
  法赛琢磨着说:“我们没有白来。这个案子,有个很有趣的突破口。”
  

  (下接30楼)

[ 本帖最后由 Phoenix 于 2008-7-26 21:47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8-7-25 13:39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sd9901 于 2008-7-25 12:52 发表
呵呵,就是鸽子介绍我去看你的作弊艺术的。
这篇看着有种玩逆转裁判的感觉,太有爱了。强烈期待下文!
不知道现实生活中,羽毛大人是不是也这么能骗死人不偿命?



我现实生活中很少那样玩啊……
小说里的东西搬到现实,很欠揍的啦( ̄▽ ̄)被人揍了几条命都不够啊
发表于 2008-7-25 21:17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觉有点感觉了~楼主原来是实体书作者~双眼冒光光的说~
发表于 2008-7-26 09:59 | 显示全部楼层
考虑到让所有证人都说谎话这样的金手指应该不存在,
死者是在开场38分钟掉下楼的,也就是秦忠原离开后的23分钟,按照作者的说法,他是不可能赶到现场的,而且前面也没有提到任何可以制作远距离操控机关的道具。所以我觉得,秦忠原可能真的不是凶手。
至于死者的身份,应该是和秦忠原进行走私之类活动的帮手,或者是对N多人进行敲诈的犯人。
最后提到的4021房间,刚好在秦忠原夫妇的楼上……有什么玄机还想不出来,等待进一步提示。
 楼主| 发表于 2008-7-26 13:07 | 显示全部楼层
  有突破口?
  不会吧。
  纪凌歌把案情分析来分析去,依然没想明白。要知道今天的查案,得知所有人的口供都毫无漏洞,可以说除了罗蔓家里的电子产品外,就再也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了。
  法赛从哪找来的突破口?
  “毫无有利证据,毫无矛盾证词。”回程的车上,纪凌歌说,“这怎么突破?”
  法赛吐出一口烟雾,说道:“要证据干嘛,直接去让犯人乖乖认罪不就好了。”
  “哈,你知道谁是犯人吗?”
  “不知道。”
  “那你让谁认罪啊?”
  法赛慢慢地说:“去搞他们。他们被搞死了,就会主动把犯人是谁告诉我们了。”
  
  法赛说这两天是休息日,那个局里的人不上班,所以让纪凌歌也回去休息。他还说秦忠原认识罗蔓这件事是显而易见的,已经用不着去特意找这方面的证据或证人了,证人自己会被逼着跳出来的。
  纪凌歌便回家休息,翻阅全部资料,还是没发现法赛所说的“突破口”在哪。
  她所头疼的是——
  第一,罗蔓坠楼死于周六晚23:07,此时秦忠原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有很多证人作证。
  第二,罗蔓与秦忠原的关系虽然是事实,却没有任何人出来证言,也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此点。
  可以说,以上两条是阻碍案情进展的大墙,但为什么法赛却充满了自信呢?
  他到底发现什么了?
  两天后,周一上午九点多,法赛和纪凌歌去了工商局七楼的会议室,让人把赵飞叫下来。
  等待的时候,纪凌歌问:“叫他干嘛?该问的上次也问过了。”
  “随便叫个人嘛,不管谁都好,”法赛叼着一支烟说,“都将会是证明秦忠原与罗蔓关系的重要证人。”
  赵飞下来了。
  他一看到法赛的脸就来气,因为他上次被法赛耍了。
  “你别板着个脸啊,”法赛让赵飞坐到对面,说,“上次还有些事情没问完的。”
  “什么事情,不是都问过了吗!?”赵飞的话语里略带怒气,好像他虽然害怕黑道,但对警察却一点也不畏惧。
  法赛说:“我们这次想问的,是关于上上周六,你们去名沙海岸的……”
  “被问过了!”赵飞直接打断道,“很早前就被问了。那天晚上我们在放映厅看球,秦局回屋不到半个小时就回来了。还反复问干嘛!?”
  “他是几点回屋的?”法赛问。
  “大约第三个角球的时候。”
  “那么他是几点回来的?”
  “上半场结束回来的。”
  “中途发生了什么没?”
  “巴洛夫进了一个球!”
  纪凌歌心想,很好,法赛接连不断的简单问题,让一开始不配合的赵飞不知不觉就变得配合了。
  想必法赛这两天也把案发时的那场球看了一遍,因为他问了赵飞:“23:07的时候进球的吗?”
  “对。”
  “怎么进的?”
  怎么进的!?
  难道是……询问他在23:07这确切时间的不在场证明吗!?
  纪凌歌有点迷糊,这个问题问赵飞有什么用?难道还能怀疑一直在看球的赵飞杀人不成?
  再说了,凶手只要不是傻瓜,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肯定会在事后看一次那场球赛的重播,以搞清楚自己杀人之时,球赛的进展如何的。
  所以这个问题应该是毫无意义。
  赵飞说:“这个嘛……巴洛夫头球,结果球打在了左边门柱上弹回来了,然后一脚往右边补射进球。”
  纪凌歌点头。她后来也看过那场球赛,那一球确实是如此。
  “你们几个人看球?”
  这个问题警察不曾问过,赵飞也只好回答了:“20多个吧。”
  “你们一行总共多少人?”
  “37。”
  “你确定吗?”这一刻,法赛沉下脸,煞有其事地再度询问,“真的是……37人?”
  纪凌歌愣了愣。
  他们明明去海岸调查过,工作人员说了是37人没错,法赛干嘛还要怀疑!?
  赵飞也不大明白法赛的意思,心想难道记错了?说:“是37人吧。”
  “呵呵呵……”
  法赛笑了,怪异地笑了。
  他拿出一张活动单,上面记载了从上上周五到周日,他们全部的活动安排,还有渡假村的盖印。
  “这是我们去海岸调查的,你们活动行程的总结记录。”法赛把单子摊给赵飞看,然后指着前头的一个数据说,“上边明明写了,你们的活动,是38人哦。”
  赵飞和纪凌歌都吃了一惊。
  他们一看,人数上果然写的是:38位。
  “赵飞先生,你撒谎了。”法赛指着他说。
  赵飞冒出了一身冷汗。
  他心想,不会吧,怎么这个都能搞错?印象中明明是37人没错啊!
  纪凌歌也想不通,怎么会突然多出一个人呢?
  赵飞解释说:“不,不是撒谎……这个我……不知道啊……可能记错了……”
  法赛便问:“你们旅馆安排了几间房?”
  安排房间是由赵飞负责的,他赶忙说:“20间……”
  “20间……错了吧。”
  赵飞又回忆着数了一趟。从3011房到3021房,再是从4001房到4009房……
  他把他数出来的房号都告诉了法赛,确实是20间没错啊!
  法赛却摇了摇手指说:“不止20间。除了你说的那20间以外,还有一间房是你们的。”
  “哪,哪间?”
  “4021。”
  4021!?
  纪凌歌记得,那应该是一间空房吧!
  而法赛却说,4021住着有人……?
  他到底在搞什么?从哪调查出了新的线索吗!?
  法赛对赵飞说:“其实你并非记错了人数,而是根本就不知道人数吧。因为这第38位来客住在4021房,是周五晚上秦忠原临时向渡假村安排的。”
  什么!?
  纪凌歌听后,终于明白了。
  法赛他,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新的线索……而是在说谎!
  他想让赵飞相信,当时在海岸的活动中,存在着一名未知的第38人!
  而这第38人,不但没人知道她的存在,又是秦忠原临时安排的,加上警察的怀疑……
  那么,这人就只可能是临时跑去海岸找秦忠原的——
  罗蔓!
  纪凌歌内心一寒。
  法赛挖了个大坑啊。
  他要让赵飞以为当时罗蔓也来了海岸,只是一直藏着。
  只要赵飞信以为真,一脚踩入这个坑里……
  那就能轻易证明,赵飞是知道秦忠原和罗蔓关系的了!
  这样,赵飞就成了本案的有力证人。
  原来如此。
  纪凌歌看了一眼赵飞的神情。
  他果然害怕了,下巴似乎在颤抖。他相信了法赛说的话,以为秦忠原果真做了把罗蔓也带来渡假村的危险事情!
  赵飞想,这下该怎么办?如果警察知道那第38人就是罗蔓,可就知道秦忠原和罗蔓的关系了,这样就完蛋了啊。
  法赛观察了赵飞的表情,知道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了。
  他凑近赵飞询问:“这第38人名单上没写,你知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赵飞松了口气。
  他心想,没错,警察还不知道那个人就是罗蔓,不然早抓走秦忠原了。警察是想从自己的嘴里问出来!所以现在必须把这第38人包装成自己单位的人,以此来保护秦忠原才行。
  赵飞说:“是,应该是临时来的玩的吧……那就应该是小张了啊!”
  “小张?”
  “对对,小张!我想起来了,确实是有个同事很晚才来的,就是小张。所以我没来得及给他安排住处,是他自己办的,我不知道他住哪。原来是4021啊,哈哈……看,这个房间和我们的房间位置都不挨。”
  突破了!
  赵飞他,终于开始明着说谎了。
  那么下一步该怎么办?
  追问这个小张是谁吗?一旦问下去,赵飞不管怎么答,最后都强行拉着单位里一个姓张的过来,说就是他。
  然后就算揭穿赵飞的谎话,赵飞也可以说“我只知道小张是后来才来的,可能有些地方又搞错了。”这样干耗下去好像和罗蔓一点关系也没有。
  纪凌歌看了看法赛,觉得他应该早已想好后面的路线了。
  法赛问:“那个小张,和秦忠原是什么关系?”
  赵飞说:“上司和属下。”
  “真的?为什么那天,秦忠原频繁出入4021呢!?”
  这句话,不但肯定了赵飞以为4021住着罗蔓的事实,还逼得赵飞又扯出了另外的谎言。因为赵飞知道,秦忠原去罗蔓的房间肯定是干什么事,所以说:“秦局应该是和小张谈工作吧……最近事情挺多的……”
  “一谈就谈两个小时?”法赛问。
  “可能吧……因为那小张新来的,不信你去问他吧……”赵飞都不想再说下去了,想把任务推给那个小张。
  纪凌歌估计那个小张也参加了活动,但却是住在原定的20间房里的其中一间,所以赵飞在这里不停地打马虎眼,想蒙混过关。
  但是法赛绝不同意。
  他追问道:“那个小张,什么时候退房离开渡假村的!”
  这个问题是……!?
  纪凌歌一时难以理解,但想了想后才发现,赵飞对这个问题的回答,非常关键!
  因为在赵飞脑海里,住在4021的是罗蔓。
  然后,赵飞知道罗蔓死于周六晚上23:07,所以罗蔓应该早在那之前就退房离开了!
  因此赵飞将认为,警方手里的资料必是4021提前退房。
  那么,他应该回答周六早早就离开了呢?还是回答周日随大队离开?
  赵飞满头大汗,想想怎么回答都不对。
  要是答周六离开,那么警察一问小张就知道小张的离开时间了。要是答周日离开,那就与他的退房时间不符,自己的话就与证据产生了矛盾。
  想来想去,他只能说:“我,不太清楚……”
  没办法,谁要他把罗蔓硬说成是小张呢。他的思路已经被法赛牵着走了。
  “叫钱秘书下来。”法赛说。
  没过一会儿,钱秘书推开会议室的门,法赛问:“你有参加上上周末的活动吧?”
  钱秘书说有。
  法赛指着一旁坐着的赵飞,告诉钱秘书:“他说了,当时4021房里住的是小张,这事符合事实吗?”
  钱秘书望了一眼赵飞,见赵飞满头大汗,还一个劲地对她使眼色,好像要告诉她什么一样。可是她又弄不懂,只好试探着问:“小张?”
  “嗯。”法赛斜眼望着赵飞,向钱秘书问话,“你们单位总共去了38人,秦忠原临时订的一间4021房,里面住着小张。这话符合事实吗?”
  钱秘书一头雾水。
  这话怎么能符合事实啊!相差太远了吧!
  可是赵飞却在那一个劲点头,让钱秘书不知该如何是好。
  “到底符合不符合事实?”法赛逼问。
  赵飞哭笑不得,全身都开始瘫软了,钱秘书依然不知道到底怎么回答为好。
  法赛用这个问题,把他们逼得崩溃了。
  赵飞憋不住了,只好对钱秘书大声嚷道:“哎哟!总之4021房住着小张啦!”
  钱秘书莫明其妙:“你们刚才到底说什么了?”
  “说我们单位多出来的一个人啊!38人,有一个人是后来才来的!”
  “后来?后来谁来了?小张一早就来了啊。”
  “我也知道啊!但你半天不说出4021住着谁,警察肯定会怀疑啊。”
  “4021又开房了?”
  “是啊!”
  “什么啊?你向我使那么多眼色,我怎么看得懂。”
  “哎哟喂!我就是那个,那个意思啊……”
  “到底什么意思你明说吧!”
  “我就是告诉你4021里头住着罗蔓嘛!你都不配合!我也不隐瞒啦,太难受了!”
  钱秘书还在莫明其妙,丝毫没进入状态,结果赵飞却把话全暴了出来。
  法赛只是坐在一旁漫不经心地听,任由他们自动发展,仿佛早已料到他们最后不得已肯定会全暴一样。
  纪凌歌让他俩别吵了,说反正都已经招供了,不需要再憋了。
  “可以老老实实把所有情况告诉我们了吧。”纪凌歌拿起纸笔说。
  这两位下属没办法,便把秦忠原和罗蔓的事情一字一句全部说了出来。
  自从秦忠原上任以来,他一直是个清正廉洁的好官,但在两年前他似乎忍不住了,交个了叫罗蔓的情人。这事在某些地方被逐渐传开了。虽然单位里的人都不认识这个罗蔓,但都曾听说过一点:秦忠原的清正,被罗蔓给毁了。因为秦忠原从不贪污受贿,但罗蔓并非如此。她以秦忠原情人的身份,代替秦忠原接受各方贿赂,然后以口头的方式让秦忠原办事。秦忠原虽能抵制财气,但无法抵制美色,只要是罗蔓的一句话,他就照办不误。这样一来,罗蔓不但收到了不少贵重物品和钱财,还掌握了秦忠原所掌握的一切权力。
  因为有了罗蔓,秦忠原的形象全无。在得知罗蔓死亡的消息后,全单位大喜过望,心想原来的秦忠原终于会回来了!但是他们也分析过,罗蔓的死,秦忠原将会成为警察的第一怀疑对象。于是他们全都帮秦忠原隐瞒他和罗蔓的关系,想让这事成为从未发生过的谣言。正好,上上周六他们去了海岸渡假,全单位都可以积极地给秦忠原做不在场证明,这便能让秦忠原轻松脱离干系。
  赵飞说:“我们说秦局和罗蔓没有关系,是假的……可是,不在场证明一定是真的!”
  纪凌歌将这一切都记录下来,说:“辛苦你们了。”
  钱秘书说:“这两年,秦局确实做得不够好……但是罗蔓已死,我们相信他会改过自新的。”
  “所以你们全包庇他啊,麻烦死了。”法赛牢骚道。
  “不是!我们是相信秦局他肯定不会杀人!你们真的认为秦局杀人了吗!?”
  “谁知道呢。”法赛和纪凌歌相互使了个眼色,对他们说,“多谢你们的证言,我们回去了。麻烦递个话,今天下午13:00,名海市警察局,审讯室传唤秦忠原。”
  
 楼主| 发表于 2008-7-26 21:37 | 显示全部楼层
 Act§05  

  午后12:50,名海市警察局审讯室。
  里面坐着纪凌歌和法赛,还有上次那些警员们。
  部分警员了解了此案的部分进展,向纪凌歌询问:“那么凶手真的如纪小姐所料,是秦忠原?”
  纪凌歌说:“可能吧。”
  她看了看法赛,却见法赛没有表情。
  她问法赛是怎么想的,法赛便把纪凌歌最初的思路提醒给她:“如果秦忠原不是犯人,那干嘛要隐瞒自己和罗蔓的关系?反正有铁打的不在场证明,没有任何必要隐瞒。”
  纪凌歌说:“可是如果他招认自己认识罗蔓,岂不是一世英名就毁于一旦了?当然不能招认吧。”
  法赛摇了摇头。
  他似乎认为,并不是这个原因。
  总之,已经有了证明秦忠原与罗蔓关系的确凿证词了,必须向他进行再度审问。
  谜底马上就要解开了。
  这时有警员来报,说外面有人想进来旁听。纪凌歌问是谁,警员说:“是秦忠原的家属。”
  看来秦忠原将被正式审讯的事情已经传入他家人的耳中了。纪凌歌出去迎接,见到除了秦启鸣外,还有一位中年女人,想必她就是秦忠原的妻子周珏了。
  周珏不安地问:“这事是真的吗?他,他居然有……情人……”
  纪凌歌点了点头。她想必是周珏对这件事实一时还无法接受,才一定要来旁听,看看秦忠原是如何诉说的吧。
  即使有了证人,秦启鸣也依然半信半疑。他想看看那些证人的证词。纪凌歌觉得反正秦启鸣也不是外行,便把笔录复印件递给了他们,同时允许他们旁听了。
  不过旁听并不是坐在审讯室内,而是坐在隔壁隔窗的。
  秦启鸣默读着这一叠证词,牙关也慢慢地咬紧了。
  上面写的父亲的这些事,都是他完全不知道的事情啊!
  自己的父亲,居然……能做出这么傻的事……!?
  在秦启鸣心里,父亲的清官形象就这样被摧毁了一大半。
  “我很抱歉。”纪凌歌说,“但事情就是这样,我们必须让秦忠原认罪。”
  “警探小姐……”周珏沮丧地说,“请宽恕待他吧。他真的是个好人……”
  纪凌歌只得点了点头。
  人人都说秦忠原是好人,纪凌歌也愿意相信,但她并不知道最后的事实会不会如愿以偿。在安排家属们坐好后,纪凌歌回到审讯室,时针也指向了1字。这时一名高大的中年男子被警员带了进来,坐在他们对面。
  他就是秦忠原。
  虽然纪凌歌曾对他进行过审讯,但法赛还第一次见到他。
  秦忠原用低沉的声音说:“纪警探,又见面了。”
  纪凌歌说:“很抱歉秦局长,我们已经得到证人证明你和罗蔓的关系了。”
  “是吗。关于这个,我也认了。”
  他直接就认了?
  这并不奇怪,因为他一定知道,这件事已经无法再瞒下去了。
  纪凌歌听得有点心酸。她不敢想像隔壁的两位家属听到他的话,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那么,纪警探,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招认了曾拥有过情人的秦忠原说。
  纪凌歌说:“秦局长,这次我只负责笔录,做询问的不是我。”
  见秦忠原面带疑惑,纪凌歌便指着一旁那位仰坐着身子,翘着二郎腿,还憋着烟瘾一个劲挠头的法赛说:“是他。”
  法赛听到要干活了,才不耐烦地直起身子嚷嚷道:“快点搞吧,搞完了我们就拿钱。”
  接下来,审讯开始。
  
  “秦忠原,你刚才是承认你和死者搞关系了吧。”法赛伸了个懒腰,问。
  “是的。”
  “搞什么关系?”
  “我和她,比较亲近。”
  “直接说吧!你烦个鬼啊……”
  “死者……可以算是我的……旧情人。”
  法赛才咳了一声。
  纪凌歌对法赛的非正式用语感到头疼,根本不知该怎么笔录才好。照着他说的写吧,太不正规了;不照着写吧,思维又转换不过来。最后决定照着写,以后再修改。
  若照纪凌歌的问话方式,下一个问题应该是:你有没有杀她?了。
  不过法赛并没有那么问。
  因为秦忠原的不在场证明没被推翻,要是那样问的话,只要他不承认杀人就无济于事。
  所以法赛问的是:“你知不知道,死者曾利用你,收取了大量贿赂。”
  纪凌歌认为法赛是想周旋出秦忠原的话,从中一点点挖出推翻他不在场证明的论据。
  “对不起,我不知道。”秦忠原回答。
  现在警方手上只有罗蔓受贿的证据,却并没有能证明秦忠原和罗蔓串通一气的证据。但秦忠原因为罗蔓的关系,办了不合理的事情,这却是证据确凿的。
  所以法赛说:“那么,你受了美女勾引而言听计从办事,你认罪吗?”
  秦忠原想了想说:“我……我承认我是被迷惑过,不过这只是我听信小人言的错误,并不能代表我犯了罪。”
  “你这是间接受贿了啊!”
  “不,这不是受贿。”秦忠原一口咬定。
  纪凌歌提醒法赛,说收取贿赂才属于受贿,但若秦忠原不知情,只是被罗蔓迷惑了的话……
  “这不算犯罪!?”法赛问。
  纪凌歌点头说:“没有哪条法律说被美女迷惑了算受贿的。”
  “搞什么……!”法赛按着额头,犯愁的样子。
  也就是说,秦忠原若不知道罗蔓受贿,他就顶多是犯了胡乱听信人言的错误了。
  纪凌歌感觉这样下去有些不妙。法赛不懂法,而对方秦忠原却经验老道,能保持沉着冷静的态度。想必秦忠原已知道警方除揭开了自己和罗蔓的关系外,就再也没有其它有力证据了,所以能应对自如。
  法赛真能在这种情况下逼秦忠原认罪吗。
  “看你的了。”纪凌歌说。
  “没事,反正大把问题没问。呐!”法赛说,“秦忠原,你每个月给罗蔓多少钱?”
  秦忠原认真地摇了摇头,说:“不,我一分钱也没给过她。”
  不可能——这是纪凌歌脑海里跳出的判断。不过就算逼问下去也没用,因为没有证据啊……
  “那,你看罗蔓这么有钱,你不怀疑的吗?”法赛问。
  “不。我从来不多问她的事情。”
  巧妙的回答。
  纪凌歌边写边想,要是秦忠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很难办了。
  她看了一眼法赛,只见法赛面无表情,想不透他在琢磨什么。
  既然问不出话,那他应该开始挖坑让秦忠原跌了吧,纪凌歌想。但是该怎么挖坑呢?捏造罗蔓的事情吗?比如说,死者留有日记,透露了她以前和秦忠原怎样怎样;或者是银行调查,死者曾经转过帐给秦忠原多少钱,之类……
  纪凌歌想提示法赛,可是法赛却回绝了。
  因为这种坑太假了,秦忠原应该一眼就能看出来。如果真有那些东西的话,警方还何必费尽心思寻找证明他俩关系的证人呢?那些物证已经足够了。
  这种坑不管怎么挖,秦忠原都会说不知道。因为他知道自己和罗蔓的关系几乎是空空白白,无法调查的。
  就在毫无进展之时,外头一名警员有事来报。纪凌歌让他进来,警员说:“调查小组来电,在秦忠原家里发现了死者的手机,连同充电器一起!”
  纪凌歌吃了一惊。
  发现了手机!?
  不……令人惊讶的应该是……
  她并不记得有派调查小组去调查秦忠原的家啊。只听见法赛一声:“谢谢。”她才明白,这个,其实是法赛挖的坑!
  法赛并不想查出秦忠原和罗蔓怎么贪污受贿,而是想直捣黄龙,抓住秦忠原的杀人罪!
  死者的手机,是被凶手拿走的。所以,只要在秦忠原家发现了死者的手机,秦忠原的嫌疑就大大增加了。
  “秦忠原,关于死者的手机,你有什么话要说呢?”法赛问,同时仔细观察秦忠原的表情。
  虽然秦忠原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可以从他额上的汗珠看出,他果然紧张了。
  “在我家发现罗蔓的手机?”秦忠原确认般问道。
  “对的。”
  “是不是搞错了,那手机什么型号?是不是其他人的手机?”秦忠原很谨慎。他并没有直接跌坑。
  在警员把发现死者手机的报告递交过来后,法赛稍微看了看,就把报告拿给秦忠原,同时问:“罗蔓的手机是这型吗?”
  秦忠原看完后,只得默默地点了点头。他承认了。
  纪凌歌偷偷问法赛:“你怎么知道死者手机型号的?”
  法赛告诉她:“笨蛋,我们去过她家啊,有盒子和说明书。”
  既然型号都对了,那么秦忠原这个坑是非跌不可了。
  秦忠原说:“……好吧,我承认。是罗蔓过世的两天前,她的手机落我包里了。”
  “你说谎。”法赛直接指出,“充电器也放你包里去了啊?”
  “没错。”秦忠原咬定说,“她拜托我拿去修理还是干嘛的。修好后就一直没还给她了。”
  “很好。”法赛说,“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们立刻就可以揭穿你的谎言。你知道,我们可以马上查询通讯记录。只要修理好的那两天,死者的手机有往外拨打的记录,那么你就是撒谎了。”
  秦忠原只得默默同意。
  “真的没问题吗?”法赛问。
  “……没。”
  秦忠原如此回答。
  纪凌歌想,难道秦忠原可以肯定罗蔓那两天没有往外拨过电话?这样可有点麻烦啊。
  “我们还可以查询修理厂,有没有过修理记录。”
  法赛一再逼迫。可是秦忠原依然默不出声。
  纪凌歌愁了……
  因为,他们并没有得到罗蔓的手机,没法儿查询记录啊!
  可是这时警员突然递来罗蔓手机的通讯记录,上面记载了在上上周六,她曾拨过电话给秦忠原!
  纪凌歌明白,这又是个陷阱!
  “怎样。”法赛说,“你根本没有拿去修理什么的,当时手机一直在罗蔓的手上。上上周六你可在渡假,总不能说是你把她的手机带着去渡假,然后拨电话给自己吧。”
  秦忠原叹了口气,说:“好吧。我承认我说谎了。虽然我真的不记得上上周六她有打过电话给我。”
  承认了?
  秦忠原怎么又承认了……这是好事吗?
  纪凌歌不以为然。
  她心想,法赛的挖坑,应该是想让对方撒谎,然后为了弥补谎言的漏洞,再继续撒谎,最后谎撒得无法收拾。
  而秦忠原却承认说谎……
  主动承认说谎,而不硬扯下去,让法赛无从入手……这才是老道的做法!
  因为就算秦忠原承认修理手机是说谎,对他也没什么不利。因为这手机只能加重他的嫌疑,并不能直接证明他是凶手。
  这个秦忠原,很冷静啊!
  法赛对秦忠原说:“上上周六,她打过电话给你,然后她就死了……加上你家里发现了死者的手机……”
  这两条都是法赛想逼迫秦忠原认罪而虚构的。
  纪凌歌想,既然秦忠原已经跌进了法赛的坑,他就一定有认罪的时候吧。
  但秦忠原却已经发现,话越说下去,对自己就越不利了。他觉得这个手机完全成了对方的把柄!被对方抓住了这一条,自己肯定会被牵着鼻子走。所以他决定,主动改换矛头。
  秦忠原说:“什么意思?你们想说我杀了人吗,我那天有不在场证明。”
  他直接提出不在场证明!
  这也正是纪凌歌最担心的事情。现在并没有推翻秦忠原不在场证明的证据,只要秦忠原咬着这个证明不放的话……就完全无可奈何啊。
  想不到,秦忠原居然冷静地甩开了法赛的牵扯,自己主动做出有利发言。他不再提手机,也就是说……
  他已经从法赛的坑里……爬出来了!
  纪凌歌觉得,这个秦忠原真是厉害。
  法赛问:“你真的有不在场证明?”
  秦忠原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把他们去名沙海岸,全单位都能给他作证的事情说了出来。
  法赛便说:“那就请你说说,当天晚上从21:00起,你都干了什么。”
  秦忠原说,21:00应该是他们去看烟花的时间。他和妻子,还有曾大侃一起边聊边欣赏。烟花中途回去了一些觉得累的人,这些曾大侃都可以作证。
  “然后在22:30,我们去放映厅看球赛。因为太太在看烟花时说累了,我就在球赛中途回去看了看她……”
  “几点?”
  “应该是22:45。”
  “然后呢?”
  “我回到3021房间,见太太正在房里一个人看球,我陪她看了一会儿就回去陪大家了。”
  法赛问:“你离开的这段时间,完全就是为了陪老婆?”
  秦忠原说:“她玩累了,我去陪陪,有何不可?”
  “死者死亡的23:07,你在搞什么?”
  “陪我太太看球啊。我不可能在半个小时内去杀人然后回来吧。”
  法赛说:“不,你说下你看到的内容。”
  秦忠原想都没想就说:“巴洛夫进球了。那一刻我印象深刻,怎么会说不出来。”
  他也看到进球了!?
  这么说,秦忠原在23:07的时候在陪妻子看球?所以无法杀人了。
  不对!
  就算知道23:07巴洛夫进的这一球也没什么奇怪……
  因为他若是凶手,完全可以事后看重播的。
  法赛问:“那一球,怎么进的?”
  “巴洛夫头球攻门,球打在左边门柱上,弹了回来。这时守门员也正好往左边扑了,巴洛夫正好往右边补射,进去了。”
  这和当时的场景完全一样。
  这么说,秦忠原的不在场证明还是十分完美啊。
  纪凌歌更愁了。
  对方不但冷静,不在场证明也那么完美……
  不过,她看见法赛隐隐在笑了。
  怎么?难道秦忠原暴了什么吗!?
  “没错,秦忠原……”法赛指着他说,“你说谎了。”
  “怎么?”秦忠原问。
  “你说你太太一直在看球吧?”
  “是的,她也是从球赛开始就在房里看球了。”
  法赛拿出一张单,说:“我们这里有整个渡假村旅馆的电视收视记录。因为要计收费节目,所以他们必须对各房的收视频道全部记载。我这里看到的3021房在上上周六晚的收视……”
  纪凌歌含了口唾沫,秦忠原也愣了一下。
  “是22:51到23:10。总共才20分钟。”法赛把这份记录递给秦忠原看,然后说,“如果按你所说,那么你们房从22:30球赛开始就会有收视了,直到0:00过了才会结束吧!”
  确实如此。
  “秦忠原!”法赛指着他说,“当晚你离开,真的是回房陪你太太看球吗!?”
  “是,是的……我能说出球赛内容!”
  “我相信你当时在看球。但是……”法赛依然指着他,“你并没有看见你太太!”
  秦忠原大吃一惊。
  因为收视记录是从22:51到23:10,所以秦忠原的妻子不可能一直在房里开着电视看球!这个收视记录,应该是秦忠原中途回房打开、关闭电视的记录!
  纪凌歌完全没有想到,原来法赛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刻,等待秦忠原自己说出那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时,给他反将一军!
  “你为什么要说你看到了你太太!?”法赛逼问道。
  “我说谎了。”秦忠原毅然决定,继续认谎。
  “嗯?”这让法赛又不知如何继续搞下去了。结果想不到秦忠原说:“够了,人是我杀的。我认罪。”
  “哈哈哈,你认罪啦?”法赛笑道。
  秦忠原低下头,慢慢地说:“是的……我认罪。”
  “那么不在场证明呢?”法赛问,“你能推翻你的不在场证明吗?”
  “我承认我杀了罗蔓还不行吗!”
  法赛舒了舒脖子上的筋骨,说:“……好吧,既然你指认你自己是凶手,那么请你推翻凶手的不在场证明吧。”
  “呃……!”
  没错,秦忠原的不在场证明,是当晚一直都在渡假村,中途只离开了30分钟。这30分钟是不可能来回杀人的。
  这连他自己都推翻不了!
  “所以你这样认罪,我就只能认为你是在顶罪了。秦忠原,你的不在场证明成立,你不是凶手。”
  纪凌歌惊讶了。她问法赛到底谁是凶手。
  “你笨蛋啊,这还不明白吗?”法赛对秦忠原说,“为什么你既不是凶手,又有完全的不在场证明,却迟迟不敢承认你和死者的关系呢?原因其实是——你害怕警察调查到你的身上。因为一旦调查到你,那么必然会牵连到你身边的另一个人。你是想保护那个人,所以才利用了全单位对你的信任,接受他们给你做不在场证明,想让自己完全逃脱关系吧。”
  秦忠原没有说话。
  “只要全单位都给你做不在场证明,那你就是好人,所以你也有权力去给他人做不在场证明,以此袒护真正的凶手。你刚才的发言,完全就是在给另一个人伪造不在场证明!对吧,秦忠原!”
  纪凌歌听得连笔都停下了。
  真凶……难道是……!?
  “X的情人被杀,第一个怀疑的应该是谁?绝对不是X本人,而是……”法赛指着隔壁房的人,“X的老婆!”
  这是个盲点!
  因为警察一直在调查秦忠原与罗蔓的关系,却因人人都证明秦忠原的清正,便以为周珏必定毫不知情,与本案并无关系。
  而秦忠原并没有杀人,他是知道周珏杀了人,想保护周珏,所以才利用了大家,利用了自己的不在场证明,一直说谎。
  想不到,这不在场证明到最后连自己都无法推翻。
  这案子其实是……情杀!?
  “你怎么发现的?”纪凌歌问。
  法赛说:“如果真凶是秦忠原,那么他不可能会跌我的手机坑。因为凶手肯定会趁早把死者的手机处理掉,而不会傻乎乎地留在家里啊。秦忠原之所以相信自己家里发现了死者的手机,是因为:秦忠原知道真凶就在自己家里。他以为自己老婆没把手机处理掉。”
  而周珏若是真凶,她杀人后拿走死者手机,也是为了让警察不要通过手机查到秦忠原,否则就会直接联系上她自己了。
  现在死者的手机肯定不知丢哪去了,不可能找到的。
  秦忠原默不作声。
  纪凌歌知道,他已经没办法再说一句话了。
  想必隔壁旁听的两位心里一定很难过吧。也许周珏明明知道手机已被处理掉了,却又无法传话给秦忠原听。而那位秦启鸣,听到这场审讯后,他会有如何反应……



  (下接33楼)

[ 本帖最后由 Phoenix 于 2008-7-27 17:03 编辑 ]
发表于 2008-7-27 14:09 | 显示全部楼层
呵呵,好几点推测,只有老秦不是犯人着点正确啊……
 楼主| 发表于 2008-7-27 17:03 | 显示全部楼层
  “你还要继续旁听吗?”纪凌歌来到独自一人的秦启鸣身边问。
  秦启鸣的神情已经很僵硬了,也许是无法相信自己的父母会那样吧。他微张着嘴,挪动起那仿佛早已凝固了的脖子,生硬地点了点头。
  周珏已被逮捕,接下来就会由法赛审讯周珏。
  可是,警方手上依然没有任何证据,连周珏与死者之间的关系,都是绝对空白的。
  纪凌歌望着审讯室里那一页页翻看笔录的法赛,不禁琢磨道,即使这样,法赛也能让真凶认罪吗。
  而且,周珏应该不会轻易跌入法赛的陷阱。因为她刚才一直在旁听,知道法赛的挖坑方式。如果她足够谨慎的话,会对法赛的每一句询问都保持警惕,分辨真假。
  纪凌歌拿着新的档案袋走进审讯室,见法赛和周珏已经面对面坐好了。她摊开纸笔,说可以开始,同时还望了一眼隔壁。
  隔壁只坐着秦启鸣一人,呆呆地凝望着这里。
  也许他即将要接受一个无法接受的事实了。
  法赛说:“你就是秦忠原的老婆,周珏。”
  周珏说是。
  “我们怀疑你搞死了罗蔓,你认不认?”
  周珏摇了摇头:“你的意思是说我杀了她吗?我不承认。因为我从不知道我丈夫有情人,我完全不认识她。”
  纪凌歌默默地记录着。她觉得从周珏这里重头开始审讯,会不会太困难了。
  什么证据都没有,周珏可以什么都不认。毕竟他们这两天并没有针对周珏做任何调查,也没有审讯周珏的准备啊。就算是法赛,也是临时才想到周珏是凶手的吧。现在的法赛,完全是在临场发挥。
  不过纪凌歌知道,法赛就算临场发挥也很强,说不定他能凭空就把周珏的谎言一个个推翻。
  “上上周六23:07,也就是死者死亡的时候,你在哪里?”法赛问。
  “我在名沙海岸渡假村,旅馆里看球赛。”
  “可是当时秦忠原回到房里,他并没有看到你啊。”
  周珏说:“我在另外的房里看球赛。”
  “哪间房?”
  “记不清了。总之是和别人一起。”
  纪凌歌明白,现在的周珏完全是在公然说谎。如果她说出她在哪房,或是说出和谁在一起,那只要稍加调查就能推翻她的谎言。
  所以她才说她记不清了,和警察打马虎眼。
  “那你记得当时的球赛吗?”
  “我记得一些。”周珏说。
  废话。纪凌歌心想,刚才秦忠原把巴洛夫的进球都说过一遍了,再说她也随时可以看重播。
  “那么请你说说,在23:07的时候,球赛的进展。”
  周珏想了想,依然含糊其辞地说:“好像是红色球衣的巴洛夫进球了。”
  “怎么进的?”
  “应该是……头球,球碰到门柱上了吧,然后弹回来,再一脚射往另一个方向,好像就进了。”
  她一直都说些不确定的话语,意思就是:太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
  纪凌歌觉得周珏很聪明,甚至是狡猾。只要她一直都模模糊糊地说话,不表示任何肯定,法赛就很难抓住她的矛盾让她认罪了。更何况,她所说的进球场面完全没错。
  就算说错,她也可以说是记错了。这样子说谎,谎言几乎毫无漏洞啊。
  面对如此状况,该怎么办……
  法赛也思考了片刻。
  看来周珏的模糊战术,确实让法赛头疼了。
  法赛抬起头,琢磨了好一会,还翻开了之前的笔录看了一阵子。
  他似乎在寻找突破口。
  之后他仿佛发现了什么,放下笔录,向周珏继续提出询问:“巴洛夫头球,球碰到了门柱?”
  “是吧。”周珏说。
  “哪边门柱?”
  哪边门柱!?这……这是什么问题啊!?
  “左边还是右边?”法赛详问道。
  纪凌歌想起,之前赵飞和秦忠原全都做过关于这一进球的口供,他们的说法好像都是……
  ——球打在左边门柱。
  没错,是左边门柱!
  但是,周珏不可能回答左边还是右边。因为如果那样回答的话,就会有很大漏洞出现:明明记不太清楚了,怎么会记得哪边门柱?
  所以如果周珏说记不清了,该怎么办!
  她是模糊战术,法赛这个问题简直就毫无意义。
  果然,周珏回答说:“这个,我不太清楚。”
  “唔……”法赛冷冷一笑,“你的回答,有漏洞。”
  纪凌歌吓了一跳,记不清楚也有漏洞!?
  “你看看吧,”法赛把之前的笔录拿给周珏看,“这是赵飞,还有秦忠原的口供。”
  周珏看过后问:“怎么了?”
  法赛说:“他们可都说,球打在左边门柱哦!他们怎么会清清楚楚地记得,是左边门柱呢?”
  “那又如何?他们记得,我未必记得。”
  “不不不,如果你当时真的看了那一球的话,到底是左边还是右边门柱肯定是会记得的。因为画面会留在脑海里……”
  “不对。”周珏矢口否认,“就算画面留在脑海里,球门门柱的话,根本不分左右吧。守门员视角的左边,其实是进球员视角的右边。如果我站在守门员视角看,就应该是另一边门柱了。”
  “你说得很对,但这就是你的漏洞。”法赛说,“你其实没有看当晚的球赛,你看的是重播!”
  “为什么?”
  “因为你说不出门柱的左右!”
  “我刚才说过了,门柱不分左右……”
  “分!”法赛伸出手指,“如果不分,那为什么秦忠原和赵飞都说是‘左边门柱’呢?”
  “我怎么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也许他们都看好某一方吧。”
  “不对。那是因为当晚的球赛……”法赛隐隐一笑,“那一头球时的镜头,并不是从侧面拍摄的……而是从巴洛夫背后拍摄的哦!”
  从进攻方背后拍摄!那么电视观众的双眼就会正面面对球门,也就能立刻感受到门柱是“左”还是“右”了。
  “而周珏,你并没有立刻说出左边门柱,这是为什么呢?”
  纪凌歌想,因为周珏在搞模糊战术啊。
  “因为你看的是重播!”法赛说,“重播和当晚的直播,是完全不一样的。不但解说员不同,镜头也不同。重播时,那一进球的镜头是从侧面拍摄的。你之所以分不清左右门柱,是因为你……看的是重播的侧面镜头!”
  周珏的模糊战术,竟被法赛利用了!法赛见她不好好回答,就把她说成是因为看的是重播而答不出来。
  果然,这一刻周珏透露出了一丝慌乱。
  她咬定说:“不,我看的不是重播,我看的是直播。只是……记不太清……”
  法赛叹了口气,只好说:“那你还记得什么别的内容吗?”
  “这个……”
  “别告诉我你连第二个进球也记不清了。”
  “第二球,我也许……记得。”
  “那就来说说第二球。”法赛便招呼警员,请他们播放录像。
  审讯室里,当天的球赛从中途开始放映。法赛说:“你看看吧,这是当晚直播,进第二球时的录像。”
  录像中,只见红色球衣的球员一个头球,法赛突然把画面定格!
  画面停止在红衣球员的头球特写上。
  然后法赛说:“请你说说后来的发展,如何进的球。”
  是坑!
  纪凌歌看穿了,这绝对是法赛挖的一个坑。要知道,当晚的足球比分是2:0,巴洛夫上半场进了一个球,下半场又进了一个球。
  这两球的相同之处,就是全都以巴洛夫的头球做首攻。
  所以纪凌歌想,画面中的头球,并不是什么第二球,而就是第一球!
  因为法赛要让周珏以为这是第二球而说出第二球的进球方式,结果之后才告诉她,这其实是第一球。
  这样就能证明周珏当晚根本没看直播,而看的是后来的重播。因为直播和重播镜头不一样,所以她分不清是哪一次进球。
  这就可以直接揭穿她了!
  可是纪凌歌发现,周珏似乎也注意到了什么。
  她盯着录像画面,默默地在思考。
  她只记得重播中的球赛,两次进球全都是以头球为首攻的。她冷静地想,对方会不会利用直播和重播的不同,把第一球说成是第二球,让自己跌入陷阱呢?
  她见识过法赛的挖坑,就是诱骗。心想就算直播和重播镜头不同,球赛本身还是一样的吧!
  于是她回忆了重播中的球赛,觉得眼前这一球,更像是第一球啊……
  而且,对方拿第二球来让自己说过程,简直是毫无理由。因为自己看过重播,轻易就能说出过程来不是吗。
  她暗自一笑,认为法赛一定是在拿第一球骗她。
  周珏哼了一声,回答道:“对不起,这其实是第一球吧。”
  纪凌歌吃了一惊。
  周珏没有跌坑!
  在观察了纪凌歌的表情后,周珏更加深信不疑:没错,果然是第一球。对面那个问话的,其实是个专门骗人的!
  纪凌歌完全没想到,这个周珏居然比秦忠原还难对付。她很狡猾,绝不是省油的灯。她不跌坑,这下该怎么办!?
  法赛问:“第一球?不对,这一定是第二球。”
  “不,应该是第一球。”周珏知道自己必然推理对了,十分悠然地说,“这多半是第一球。巴洛夫头球打在一边的门柱上,弹回来,一脚往另一边补射进去了,没错吧。当然我也不太确定,也许这真的是第二球。”
  纪凌歌认为这是第一球没错啊!
  这球肯定是第一球吧,要真的播放第二球出来,能有什么意义?
  更何况周珏又用了模糊战术,说不确定这是第几球了。
  可是法赛却暗暗笑了。
  他的笑容很莫名。因为在纪凌歌眼里,周珏根本什么都没说错啊……
  他居然在笑,仿佛已经牢牢抓住了对方的漏洞一样。
  只见法赛说:“既然你这么说了……很好,那我们开始继续播放录像吧。”
  
 楼主| 发表于 2008-7-28 12:03 | 显示全部楼层
 Act§06
  
  除了法赛和播放这场录像的警员,就再没人知道这是第几球了。
  纪凌歌和周珏都认为,必是第一球没错。
  法赛按下前进钮,录像便从这个头球开始播放了。
  只见红衣球员头球攻门,球朝左边门柱飞了去!
  大家都认为,这铁定是第一球了。
  可是,这一球并没有打在左边门柱弹回来。
  而是直接从左边出界了。
  这一球没有进啊!
  进攻方全场回防,守门员接过球准备大脚一开。这个时候,法赛已经津津有味地坐在审讯室里,满意地翘起二郎腿了。
  周珏神态紧张,好像终于发现了问题。
  “这是……?”纪凌歌问。
  法赛停止了录像说:“没错。录像里这场球根本就不是当晚的那场球。刚才那个头球攻门的人,”他靠近审讯台,几乎凑到周珏的脸前小声说道,“不是巴洛夫哦……”
  “那……”周珏完全不知道法赛播放一场毫无关联的球赛的用意。
  法赛说:“周珏,你说你看过直播吧?那你刚才为什么没有指出,头球攻门的人不是巴洛夫呢?而且你还以为,这是巴洛夫射进的第一球。”
  周珏想了想说:“不,我没看清楚!……”
  “没看清楚?”法赛说,“刚才我故意让画面定格在头球特写。你盯着特写画面,起码有三分钟以上。三分钟看一个镜头,你敢说你没看清楚?你肯定看得一清二楚,但怎么就没认出头球球员不是巴洛夫呢!?”
  “我,我没注意是不是巴洛夫……!”周珏忙说。
  “你是不知道!因为你看的是重播!当晚的直播有巴洛夫的特写镜头,你看过的话,肯定能认出巴洛夫的相貌。但重播里面,完全没有巴洛夫的特写镜头!”法赛指着周珏说,“所以你根本不知道巴洛夫长得什么样!”
  “不,我看的是直播,我看过巴洛夫的特写!你一直问我是第几球,所以我老在想那球,没来得及注意画面上的人脸!”周珏狡辩道。
  “呼,让你跌坑还真不容易啊……”法赛舒了口气。
  刚才的一连串对话让纪凌歌喘不过气来。她想,周珏就这么一口咬定自己没注意到人脸,其实也说得通。面对这样强掰的对手,法赛该怎么办呢?
  “怎么办?她已经跌坑了啊。”法赛指着周珏说。
  “啊?哪里?”
  “周珏,你说你见过巴洛夫的特写吧。”法赛说着,让警员拿来几张球星海报递给她,“那么,哪个是巴洛夫?”
  周珏一张张看了看,最后说:“对不起,我只记得我见过巴洛夫的特写镜头,但他的样貌我记不清了。”
  又是模糊战术!
  法赛问:“你确定你见过他的特写!?”
  “没错。”
  “记下来。”法赛对纪凌歌说,“就是这一句。”
  在纪凌歌写完后,法赛斜着头告诉周珏:“你已经承认了,你看的是重播。”
  她承认了?
  纪凌歌莫明其妙,周珏哪有承认?
  法赛说:“你相信了,直播和重播是不一样的吧。”
  周珏一愣,难道是一样的!?
  “你到底懂不懂啊,直播和重播显然是一样的。”
  可是这对不爱看足球的周珏来说,根本就不知道啊!
  纪凌歌也吓了一跳。难道法赛说“直播和重播不一样”的话,是骗她的!?
  “没错,”法赛说,“是骗你,让你真的以为直播和重播不一样。事实上,它俩不但一样,而且都不曾播放过巴洛夫的特写镜头。连一个特写都没有。”
  那么周珏又怎么会说,自己看过巴洛夫的特写呢!?
  “那是因为,你以为直播和重播不一样啊。你实际看的是重播,但是你以为直播与自己看的不一样,真的有巴洛夫的特写。所以你做了假口供,声称你看过特写!”
  原来如此!
  纪凌歌完全明白了。
  最开始,周珏说“记不清楚哪边门柱”其实并没有任何漏洞。法赛说她有漏洞,其实是为了给纪凌歌灌输“直播和重播不一样”的思想,而早早准备的一个大坑!
  结果只看过重播的周珏信以为真。她只能根据法赛的思路,瞎掰出直播的内容。
  虽然她的口气都是“不太确定”的,但法赛却以避重就轻的方法,让她以为问话中“巴洛夫的相貌”是重点,诱骗她把那句“看过特写镜头”给“确定”了!
  其实刚才的问话中,镜头才是重点!
  “不,不是……”周珏还在死撑,“我,我是被你带着走了!我,我当晚其实没看到特写……”
  “那为什么刚才画面定格三分钟,你都没指出来呢?”
  “因为……!”
  “因为你以为,画面里就是自己不曾看过的直播镜头啊。”法赛说,“你没能指出巴洛夫的脸,其实没什么,因为整场球赛就没怎么拍过巴洛夫,连一个特写都没有。但是你看到了不可能出现的巴洛夫特写镜头,却没有当场指出来,这就证明了,你看的是重播,同时以为直播里真有特写。”
  周珏一时无言以对。
  她已经很狡猾地在躲法赛的坑了,结果想不到还是跌了进来。
  纪凌歌问周珏刚才的是不是假口供,可周珏还是没有说话。纪凌歌便如实记了下来。
  她原以为周珏看过球赛重播,口供就毫无漏洞了。想不到法赛却以“直播重播不一样”这样的坑,把周珏的漏洞给制造出来了!
  法赛对周珏说:“你很少看球吧,以后不要用自己不擅长的东西来撒谎了。”
  不过纪凌歌有个问题问法赛:“巴洛夫不是进了两个球吗?怎么镜头连拍都没拍到他?”
  法赛说:“有拍到啊,不过都是些远景镜头。她看重播时只注意进球方式去了,没怎么在意巴洛夫的长相。”
  “不对不对,巴洛夫进球,肯定会单独拍他的。”
  “你笨蛋啊,那两球当然都单独拍了他了。但巴洛夫进球后就激动地往观众席冲,还跪着把球衣掀起来盖住整个头,谁能看清他长的什么样。”
  
  接下来就必须审问周珏当晚究竟做过什么了。他们认为周珏已经失利,思路会混乱不少,往后的审讯必将轻松很多。
  纪凌歌好几次提醒周珏回神,可是周珏却一直一言不发。
  难道她决定保持沉默了?这样就没法问下去了。
  法赛说:“喂,你还没认罪呢!认了罪再沉默!”
  有谁会白白认罪呢。
  现在只是推翻了周珏的不在场证明,但谁也没有周珏杀人的直接证据,所以周珏选择保持沉默。因为只要找不到证据,就很难被定罪。
  纪凌歌最害怕的就是遇到这样的疑犯了。什么也不说,什么也问不出来。
  周珏确实很聪明,知道这样保护自己。于是纪凌歌拿起纸笔示意法赛:你继续吧。
  法赛便确认了一句:“成,你不发言啊?”
  周珏依然默不作声。
  “好吧,如果我们无法证明你有罪的话,那就只能给你老公定罪了。”
  周珏抬起头问:“……为什么?”
  法赛摊手说:“废话啊,他认罪了啊!我们找不到凶手了,不抓认罪的抓谁?”
  “可是他有不在场证明。”
  “那他干嘛要认罪啊?他的认罪,本来是保护你,所以可以暂定是假认罪。”法赛说,“结果你又是无罪的,那他就没有任何理由认罪了,只能说明他有罪啊。”
  纪凌歌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审讯。法赛居然利用秦忠原的认罪来逼周珏说话!?
  “你,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其它的理由呢?”周珏问。
  “我不知道啊,这就要你来替他证明啦。结果你保持沉默,怎么办。”法赛说。
  周珏考虑了一会儿。
  她想,这个杀人罪如果自己不担,确实就会被自己的丈夫秦忠原担了。如果这时自己能找出秦忠原无罪认罪的理由,说不定两人都能脱离。就算自己发言不慎落入法网,自己的丈夫也能得救。所以,顶多就是他们之间的一个人承担罪名。……那何不利用这个机会再搏一下,试着救两人?
  其实纪凌歌和周珏都知道,是法赛利用了周珏的这个心理,逼周珏不得不继续口供。
  不过周珏也接受了。
  她说:“……好吧。”
  纪凌歌便准备记录。法赛思考了一阵子,问出:“上上周六23:07,你究竟在哪?”
  “对不起,我只回答我先生认罪的理由。”
  还是那么狡猾。
  那,到底该以什么方法让她认罪呢?
  她只会回答关于秦忠原的事情,这实在是不好入手啊。
  “那你认为秦忠原有罪吗?”
  看来法赛也只能一步一探了。
  周珏摇摇头说:“没有。”
  “那你说吧,他为什么要认罪。”
  周珏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怕说错而组织了一会儿语言,才说:“也许是因为,他做了那样的事情,觉得对不起我和孩子,对不起同事和下属,但又没人能给他加以惩罚……所以他就主动承担了杀人罪,想向大家赎罪吧。”
  简直是胡扯,他明明就是为你顶罪。纪凌歌虽然这么想,但也只能把周珏的发言一字一句地记录下来。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秦忠原和罗蔓的关系的?”
  周珏说:“……我说了,我只回答我先生认罪的理由。”
  可恶。
  连法赛也没有办法了吗。
  只见法赛翻阅了一会儿笔录,毫无表情地反复琢磨。
  最后,他终于叹了一口气。
  纪凌歌以为这一叹是表示他没办法了,却不知道法赛的这一叹其实是:看来只能用这招了……
  法赛开始询问:“没有证据,我们确实一时无法确定真凶是谁。但你说秦忠原是无罪认罪吧,那,你认为真凶是谁?”
  周珏说:“我不知道。”
  “上上周六晚,有不少人早早就离开了大队自由活动,他们都有机会能从名沙海岸飞车到桂海花园杀人。你为什么不认为秦忠原是在替他们顶罪呢?莫非……”法赛横着眼睛,冷冷地望着周珏,“你其实,知道他是在替你顶罪?”
  “不,不是的。”周珏认真地说,“单位上的人,没有杀人动机……所以,我先生只可能是想赎罪……”
  法赛说:“我说过了,真凶是存在的。秦忠原不是笨蛋,如果他真想赎罪,就应该会主动配合我们把真凶揪出来,而不是替真凶顶罪。对不对!?”
  “可是,我先生他也不知道真凶是谁。”
  “不,他知道。”法赛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能让秦忠原甘愿挺身顶罪!第一个是你,既然无法证明你有罪的话……那么他只能是为了另一个人而顶罪了……”
  是谁!?
  法赛指着隔壁房旁听的那一位:“真凶只能是你了,秦启鸣!”
  周珏和纪凌歌都一惊,不会吧!?
  “秦启鸣,你父母上上周六晚去了名沙海岸,当时他们在看球!而你,当晚完全没有不在场证明!”
  “不可能!”周珏起身拍桌叫道,“我,我儿子,我儿子怎么会是凶手!他根本不认识那个罗蔓啊!”
  “那你说秦忠原在为谁顶罪!除了你和秦启鸣,秦忠原不可能再为其他任何人顶罪!”
  周珏说:“不是!我,我……儿子那天出去玩了不是吗,他一定有不在场证明的!他和朋友在一起!”
  “真的吗?”
  “一定是的!”
  法赛从容不迫地摊开以前的笔录。
  上面写了秦启鸣的发言:当天晚上22点到家。
  法赛说:“死者死亡时间是23:07,而秦启鸣说,自己22:00回家了。他当时,可并没有在外面玩哦。”
  周珏看到这个笔录,心凉了一截,又害怕是法赛的把戏。她翻了翻笔录,发现上头还有秦启鸣的亲笔签名。
  “秦启鸣说他在家,所以他完全没有不在场证明了。而你却去了渡假,这么说来,秦忠原替秦启鸣顶罪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吧。”法赛斩钉截铁地说,“只要周珏无罪,那么秦忠原和秦启鸣必定一人有罪!”
  “你,你胡说……”周珏说,“好吧,那我就告诉你,我那天晚上去了哪里……”
  “哦?请说。”
  “我回家拿东西了。”
  “啊!?”
  周珏说:“当晚我回家拿忘带的泳衣了!当时我正好见到儿子在家!所以,我可以给他作证!”
  “你回家了,然后第二天又跑去海岸了?”
  “没错。”
  法赛把笔录摊给周珏看:“这里,秦启鸣明明说了,回到家后是独自一人。他当时可没有见到你回家哦……”
  周珏说:“那是因为我回家时儿子正在洗澡没看见我。我能确切地说出他当晚洗澡的时间!”
  “几点?”
  “23:25。我拿了泳衣就走了,前后不到五分钟,他在洗澡所以肯定不知道我回来了。我想我儿子不能在23:07杀了人后悠闲地回家洗澡吧。”
  “我想也不能。叫秦启鸣来吧。”法赛说。
  秦启鸣被带进了审讯室。法赛寒暄道:“几天不见了,希望你能好好发言。”同时亮出上次的笔录给秦启鸣看。
  那份笔录上写道:我立志做检查官。
  “小检查官,这次你一定不会让人失望吧。”法赛问。
  虽然刚才的旁听让秦启鸣感到不好受,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法赛问:“上上周六晚,你洗澡的时间是?”
  秦启鸣用难过的声音说:“上半场踢完,我就整理衣服去洗澡了……所以应该是23:20到23:40……”
  这么说,周珏的口供确实没错。
  法赛问:“你确定没把你当晚的洗澡时间告诉过任何人吗?”
  “我确定……而且那个时间洗澡,并不是我的日常习惯……”
  听了这个回答,周珏暗喜。这么一来,秦启鸣的不在场证明就并非母子串通好的,一定能成立了!
  “听见了吧?”周珏说,“我当晚回过家,看到儿子在洗澡的事情可以属实吧。”
  “可以。”法赛让纪凌歌记录下来。
  可以?
  纪凌歌想,这里头疑点未免也太多了吧!法赛怎么不追问!?
  不过既然周珏能说准秦启鸣的洗澡时间,难道周珏那天晚上……真的回过家?
  “是真的。”法赛对纪凌歌说完,然后认真地对秦启鸣说,“那天晚上,你妈妈在你洗澡时回过家,你不知道?”
  秦启鸣想了想,说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这时,法赛紧紧盯着秦启鸣的双眼,一直没有放开。他的那眼神,仿佛在一字一句告诉秦启鸣:你可是未来的检查官啊,再动脑筋仔细想想啊!
  未来的检查官?
  仔细想想?
  法赛当初的话语回荡在秦启鸣的脑海里——你要再感情用事,就别想当检查官了。
  难道说……!
  一瞬间,秦启鸣似乎感受到了法赛的意思。他原本无力的脑袋,仿佛突然被什么想法给一下抽起来了。
  他说:“那天……!”
  法赛期待地望着他:怎样?
  “那天……我记得我见到了……妈妈回来的……痕迹……”
  “对吧!”周珏打断道,“我说过我是回家去了。”
  法赛毫不理会周珏,追问秦启鸣:“什么痕迹。”
  秦启鸣说:“我洗完澡……发现家里有些东西被碰乱了……所以穿好衣服后就在屋里调查了一番……发现……”
  发现了什么!?
  “发现家里缺了一件泳衣吧。”周珏说。
  秦启鸣否认道:“不,我发现了……一个手机和充电器……”
  那是……!
  那是死者的手机和充电器啊!
  周珏大惊失色。法赛连忙把握这个机会说:“周珏,你当晚到底为什么要回家呢?其实是因为你杀了人,拿了死者的手机,但手机一时不好处理,丢到哪都容易被警察发现,所以想先放回家里吧。”
  “不,不是的!”周珏赶紧说,“那……那,那一定是我的手机和充电器!我不小心忘了带走!”
  “你的手机,你儿子认不出来?”
  “那,那是我新买的!”
  “什么型号的?”
  “Demen5002!”
  “这个型号不就是……怎么会这么巧!?”
  “就是这么巧!我碰巧买了和那个罗蔓同样的手机!”
  周珏只能回答是这个型号了,和死者同一型,也只好说成是碰巧。因为自己的手机不可能不知道型号,但如果乱说个型号,自己的儿子坐在身边又会马上纠正自己。
  不过纪凌歌和法赛都望着周珏,沉默了。
  周珏不明所以:“怎么?对我的回答不满意吗?碰巧就是碰巧啊!”
  这时法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吐出:
  “对不起,你聊暴了。”
  
  周珏浑身一震。
  自己聊暴了?哪里暴了!?
  法赛说:“应该没有任何人告诉过你,罗蔓的手机是Demen5002型吧。”
  “呃……!”
  “你之前说过,你并不认识死者。那么,你又是怎么知道死者的手机是Demen5002呢!?”
  周珏沉默不语。
  “只可能是,你去她家杀了她,还拿走了她的手机。所以,你才知道她的手机型号!”
  确实就是如此。
  周珏真没想到,居然这样都会聊暴。
  自己竟一时大意,说出了死者的手机型号……
  这就等于认罪了。
  不,不是一时大意。刚才的状况,其实不管说什么型号都没用啊……
  周珏只得叹了口气。
  她想,完全认罪吧,这样还能保住自己的丈夫。
  审讯,终于结束了。
  周珏问秦启鸣:“……你,你那天洗完澡后,是怎么找到那手机和充电器的?”她印象中已经把手机藏得很深了,完全想不到会被儿子发现。
  而秦启鸣只是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母亲。
  “妈妈,你居然真的……”他摇了摇头,双眼通红地说,“对不起……我那天只顾看球,其实我……我根本没有看见什么手机和充电器……”
  什么!?
  纪凌歌又惊了一下。
  秦启鸣他……其实没看见手机和充电器!?
  那他做的什么证言啊!?
  她瞟了一眼法赛,法赛的隐隐笑容总算让她明白过来。
  秦启鸣他……
  是挖坑。
  因为周珏一直防着法赛的坑,所以法赛才用眼神暗示秦启鸣,让秦启鸣来挖坑!
  身为小检查官的秦启鸣早已看出真凶是自己的母亲了。为了不再感情用事,为了真相,他照做了。
  谁也想不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秦启鸣挖坑埋了真凶——自己的母亲。
  “坏孩子,从小妈妈就教你不能说谎的。”周珏温柔地说。
  秦启鸣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可是法赛却问他:“好了,我们的小检察官先别哭。因为我不懂法律,所以想请问你:你妈妈犯的是什么罪?”
  纪凌歌扭过头心想,这种话你让那个孩子说!?
  可是法赛坚持如此。
  秦启鸣咬紧牙关说道:“蓄意杀人罪。”
  “那么,你爸爸犯了什么罪?”法赛问。
  见秦启鸣的声音都已经颤抖了,纪凌歌想让他住嘴,可是法赛却大声问道:“什么罪!?”
  秦启鸣说:“窝藏包庇罪……”
  法赛站起身来,认真地对秦启鸣说:“你能成为优秀的检查官的,我相信。”
  
  这个案子就在一条物证也没有的情况下,以犯人的完全认罪而告终。其中犯人招认了杀人的全部过程。包括何时知道死者存在,如何查出死者住所,如何接近死者,如何灌醉死者,如何将死者杀害的。
  一段时间后,法赛到办公室向纪凌歌要钱,纪凌歌说:“打到你帐上好啦。”然后问他要账户,同时心想,这下肯定能知道法赛的真名了吧!
  法赛便告诉她账户编号,然后说出了一个女孩名字。
  “你怎么叫这个!?”纪凌歌问。
  “这是我妹妹的账户。”
  “怎么你还保密姓名吗?干嘛要打到你妹妹那?”
  法赛靠在办公室墙边,叼着烟说:“我在给我妹妹赚钱,交学费。”
  纪凌歌一愣,法赛当哥哥居然这么辛苦?爸爸妈妈不管?
  法赛摇了摇头。
  一万块钱,已经够交名海大学舞蹈系两个学期的学费了。
  法赛转身要走,纪凌歌问他道:“你知道法庭对秦忠原夫妇最后的判决吗?”
  “不知。”
  “给他们辩护的那个律师不错,夫妻二人得以减刑。所以秦启鸣也没想象中那么惨。”
  法赛问:“哦?你是想我去搞死那个律师吗?”
  “你开玩笑啊……”纪凌歌说,“下次有麻烦事再找你去搞人。”
  在法赛离开后不到一个小时,有人跑到办公室来找纪凌歌。
  来者居然是秦启鸣。
  他劈头就说:“我要来这里实习!”
  “啊?”纪凌歌说这里不安排实习。秦启鸣要实习,干嘛不去检察院?
  “我,我找那个人!”秦启鸣边说边比划,“就是那个,头发,头发很怪的……他叫什么我不知道!”
  纪凌歌明白秦启鸣说的是法赛。她纳闷地说:“你怎么着也不能跟他去实习啊,他又不是警察。”
  “他不是警察!?”秦启鸣愣了愣,仿佛听到了比挂科还要悲哀的消息一样。
  他不是警察,那实习该跟谁混啊?
  “跟我混好了。”纪凌歌说。她想就算警察局不安排实习,自己作主安排一个学生也没差。反正她觉得这个秦启鸣挺有潜力的。
  秦启鸣说,他其实是想和法赛学挖坑。以后上了法庭,可以把那些律师啊犯人啊一个个挖死,多帅啊!
  纪凌歌愁:“你妈妈不是说过吗,好孩子不要说谎。”
  “不不!我亲身体会过,加上看遍了你们上次的审讯记录,我深刻地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说谎说得好,会是一件很厉害的武器哦。”秦启鸣伸出大拇指,正气地说道。
  
  
 File§01§End
 楼主| 发表于 2008-7-28 12:18 | 显示全部楼层
 Act§第一卷后记  

  说写完就能写完这是咱的好习惯~
  不过第一卷的故事反正不难。之前也说了,不敢一下挑战太难的。
  大概第二卷的案情会玩点高科技含量了吧。但暂时不会去写第二卷,因为这文还不知有没有编辑会要……
  不过我大致想好了,第二卷的案情发生在名海大学,正面人物除了纪凌歌、秦启鸣外,还有FS的舞蹈系可爱妹妹会出场哦~
  如果有爱的话就请期待吧~

[ 本帖最后由 Phoenix 于 2008-7-28 12:21 编辑 ]
发表于 2008-7-31 19:52 | 显示全部楼层
  非常出色的推理文,为第一卷完结撒花~
  
  如果以百分制打分,在下应该会给出94分的高分——既是因为作者高明的写作手法,亦是由于悬疑小说本身所带来的兴奋感。在此希望以后在轻国可以看到更多优秀的悬疑推理小说,再次撒个花先~
  嘛……作为评论组,争取不带剧透的正式评论开始:
  
  推理小说的阅读,和普通小说的阅读并不太一样。
  绝大多数的人,对于推理小说都喜欢以“本格派”的角度来入手——在阅读中收集足够多的线索,然后先主角一步揭示事件的真相,传统式的“本格派”,是近年来推理小说派系中最为强大的一支。
  不过,即使如此,推理小说也不仅仅只有“本格派”而已。
  
  此文的归类,准确来讲是“法庭派”——
  以法庭辩论为主轴,表情心理为线索,比起案件本身更重视语言漏洞的派系。由于法律上种种细节上的变动,该派的作品在近些年已经很不多见了。当然这也是我对此文给出极高评价的理由之一。
  总之,阅读此文时请不要抱着“这里是这样,所以案件有可能是那样”这种想法。恩……事实上作者有认真的考虑凶器证据什么的部分,大概也就只有一开始的那一点点而已。
  
  接下来,不得不称赞下作者的文笔。
  作为原本就以对话著称的“法庭派”,作者在对话部分的功力自不必说,令人尤为赞叹的是作者洒脱的章节安排以及完整的文章架构,要知道能够完全不注意章节字数的平衡性可是很难的,一般都会出现罗嗦的情况……作者的洒脱,实在很可贵。
  当然,缺点也是有的。
  配角不够鲜明,除了某鼠标犯人以及某倒霉孩子,其他配角的性格基本看不出棱角,作为对话为主的文章来说实在是败笔。此外世界观太过不切合实际,没有人会很轻易的犯下罪与罚相同的罪,法庭上也不会出现某闲人一直在做诱导询问的情况,此外……官场的手段也绝不会如同作者所写一般。
  至于法律上的种种制约,已经是近些年“法庭派”推理小说的通病了,因此对于法庭上始终没出现过那句理所当然的“我反对”这点,我表示理解。
  即使如此,还是期待貌似配角有大表现的第二卷,以上~
  
  总之,与其光是用“这是一部好小说”来评价,个人感觉用“这部小说很珍贵”更加恰当,希望此文可以起到为轻国的文库注入新鲜血液的效果。
  
  以上~评论完毕,感谢您的作品~
  
  2008-7-31

  
  Ps.小小尝试下改变字体和颜色……始终感觉不好……希望哪位大大可以指点下下……


评分

参与人数 1轻币 +10 +5 收起 理由
Phoenix + 10 + 5 蓝色可以再加深啊。别用仿宋……有锯齿。

查看全部评分

头像被屏蔽
发表于 2008-7-31 23:16 | 显示全部楼层

喜欢侦探类的

感觉很不错啊,案件设计的很好,机关也很精彩,只是人物因该刻画的更有
性格些,这样更好
 楼主| 发表于 2008-8-1 09:45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36楼的评论。
见到这么具体的评论还是第一次,把文章的优缺点都说出来了。
看了楼上两位的说法后我也才突然发现,配角人物被太带过了——(写剧情写到爽死orz忘了刻画人物)
还有就是案情,说实话没有经过太仔细的深思熟虑,确实有点异想天开的成分。而官场上的事情我也不太懂,都是按照自己平日生活里的理解来做的。谁要我没怎么深入社会呢 写的现实生活总有些脱离实际。
以后还是要多多深入生活的好,不只是我,搞创作的各位也是。
过段我会修改此文,把能改的毛病尽可能改好
以上,再次感谢您的评论~
发表于 2008-8-1 09:50 | 显示全部楼层
矛盾问题啊,官场上和社会上的描写的确过于理想。但是要写实,联系到最近的警察的名声。。。。。。恐怕难免被和谐。

建议:把笔触更加深入到社会的黑暗面去,毕竟这么理想的整个局子的好官。。。。。不多见。。。。。。有点阅历的人看来稍显稚嫩

评分

参与人数 1轻币 +10 收起 理由
背叛者的挽歌 + 10 认真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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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8-1 20:06 | 显示全部楼层
GOOD JOB~轻小说~侦探~怎么感觉很杂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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