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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之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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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涼宮春日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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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7-27 20:2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以下同人小说转自动漫之家:http://bbs.dmzj.com/read-htm-tid-127390.html
原作者:intertex
(30/6更新,連載中)虽然作者这么写着~但已经开始再次挖坑得作者肯定是马上就要完结不安了吧~
以上`此文超赞得说~G的个人评价是都不弱于谷川了说~


正文:
实在是使人高兴不来的景像。

不管是什么人,看到原来色彩缤纷的世界转眼间变成了只有黑、白两种颜色,应该都不会有兴高采烈的反应吧?我自问自己还算是个普通人,在这时心情变得有如掉中太平洋海峡的铅块般沉到底部也是十分正常的。

不,其实近半年来我也常常怀疑着自己其实还算不算是普通人,毕竟普通人应该不会有着进行时光旅行、不时进出奇怪的异常空间、跟巨大的节枝类生物作近距离接触等等奇怪事情,还常常跟迷糊得一点都不像未来人的未来人、与其说是外星人不如说是超人的外星人及除了废话连篇和煽火点风外什么都不会做的超能力者进行着其它种种莫名其妙的游戏这些经验吧?不过我还是经常提醒自己要保持着正常人的思考方式,毕竟作为SOS团唯一的良知和正常人的我,如果也被春日病毒感染成会面不改容理直气壮的做出会被抓去特殊病院的事情的人,那我们的高中也实在太可怜了。我果然是个为他人设想的大好人啊!

不过,我说春日,妳这次又在发什么神经啊?古泉那家伙不是说妳已经不太会创造出这个除了使别人也灰暗起来什么意义也没有的闭锁空间了吗?难道是我的眼睛忽然变成了色盲吗?不,刚才稀稀落落的坐在四周阅读的人也都不知怎么会都不见了,看来这真的是闭锁空间没错。虽然是在午后的时间,巿立图昼馆是不会有太多人前来的,然而不管怎么少人也不可能会像眼前般空无一人得连借还服务台也只有计算机和书架等死物存在。可以的话我还比较希望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呢!起码这点小事对长门来说转眼便可以治好了吧?

回忆着近来春日的举动,我找不到会使那家伙造出这个愚蠢万分的闭锁空间的事情有发生过。她还是日日如是的保持着常人十倍的活力,到处制造骚乱和麻烦给我们去收拾。那张夏日太阳般耀目的笑容,彷佛是粘牢在她的脸上般每天都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不会是因为我在SOS的课后聚会中早退便使她不爽得制造出这空间来吧?这种自我膨胀到快要撑破了的想法,才刚在脑海中闪现便被抛到仙后座去了。

算了吧,在这儿伤脑筋也是毫无意义的事情。反正有这闭锁空间出现,古泉也很快便会来为这事进行事后孔明式的解说了吧?我只要祈祷那蓝色巨人不要出现在我身旁便好了。不过想到那巨人会四处破坏的恶劣喜好,还是快点走到室外比较安全。虽然我没想过什么样的死亡方法会比较好,不过在闭锁空间中被瓦砾活埋绝对不会是理想的终结式。

正要转身朝楼梯走去,一个娇小的身形出现在我的眼前。

那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身形,事实上我正是为了找她才会冒险在春日的眼皮下也跑出文艺社课室。想象一下事后我将要接受到的十分可笑但也十分可怕惩罚,我便不寒而栗啊!回想起来我应该起码也该等聚会结束后才动身的。不过,在发现了那个比核电厂爆炸还要使我惊惶失措的现象后,我好像是想也没想便跑出来了,现在才后悔也是于事无补。

不过,虽然终于找到她了,可是我却只能放下一半的心,另一半还是悬在平流层的位置,看来暂时还没有回到地面的打算。看到她总算是平安无事的出现在眼前当然是值得高兴的,然而发现她的这地点却实在诡异得很。

在闭锁空间中出现的外星人,即使我是如何习惯这两种事物,两者一起出现也实在比在鬼节的深夜看到黑猫群出现在自己睡房更为有不祥的意味。

不知是否错觉,看到我的长门居然在一瞬间稍微露出了安心的神情。大概是错觉吧?露出安心表情的长门我只在半年前的消失事件中看到过,后来我差点被阴魂不散的前班长刺杀成功,虽然两者应该没什么必然的关系,不过可能的话我还想活久一点。

「你来了。」长门以她一贯平淡无起伏的声线说。妳是在这儿等我的吗?我说,什么地方也好,下次找一个正常一点的地点好吗?即使是美国纽约也没关系,古泉那小子看来蛮有钱的,我叫他出钱买机票便好,这个灰暗的世界实在不是一个约会的好地方。对了,可以请问为什么是妳而不是古泉出现在这儿吗?进出闭锁空间不是机关那些怪人的专利吗?还是说他们因为资金不足把这项专利出售出去了?

「这个不是凉宫春日的闭锁空间。」

啊?那么这次又是不知在想什么的异类外星人制造出来刺激春日的实验吗?这个地方是像那个雪山大屋般的实验空间吗?

长门微微的摇了摇头道:「这个是闭锁空间,不过,制造者不是凉宫春日。机关的人也不能察知这空间的存在。」

等等,那么这个闭锁空间是怎么来的?这不是春日那女人的独家能力吗?不会是自己出现的吧?不管我在哪本科学书籍也找不到有关闭锁空间会自然产生的论文啊!

「借用凉宫春日的信息创造能力,将世界一部份的信息复制固定的封闭空间,将之从原本的世界分开隔离。」

长门说出一如以往令人有听没有懂的解说后,以没什么大不了的模样说出了吓人的话。

「这是,我在七小时三十九分四十五秒前所作的事。」

「……什么?」

原谅我只能发出这种笨蛋似的声音吧。我知道长门是可以挪用春日那不知该说是伟大还是破坏的能力,不过长门总不会把它当作公众电话般随便想用便用吧?起码我有信心长门会先通知我一声才对。

难道说,长门又再次暴走了?不应该啊!我都已经用尽全力的避免让大家陷入非要长门出手解决不可的困境,而且虽然不易察觉,但长门近来也的确常常散发出一阵轻松自在的氛围,看起来也蛮享受现在的生活,留在那个世界绝对会比活在这个灰暗无声的世界快活多吧?再看看眼前的长门,无机质的面孔和印象中的她一模一样,外表看起来也十分正常。

不,再看仔细一点,她好像一般人刚跑完铁人赛般的十分疲累的样子,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虚弱的感觉。

「是紧急事件,没有足够时间留下任何信息,只能仅仅造出这个空间躲避。跟信息统合思念体的连结被强制切断,我的机能全都用于维持这个空间上,没有跟外间通讯的可能性。」

连几乎无所不能长门也只能消极的躲避?这次又是什么样的敌人来袭了?我看连春日他们也变得怪怪的,有这种能耐应该还是情报统合思念体的对手吧?

「不是敌人。」长门小声的说完后,忽然像是低血压发作的摇晃了起来。果然她现在真的是十分虚弱!我连忙跑上前把她扶着。真是的,不舒服便找个地方坐下来吧!虽说是闭锁空间,可是这儿的桌椅总不成是纸糊的不能使用吧?可恶!怎么老是要把长门弄得这么辛苦的?能者多劳也不是这种劳法吧?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怒气涌上了我的胸口。

「先去那边坐一下吧。」把长门拉到窗前的阅读椅上,期间她都是无力的倚着我艰辛的踏着步,我几乎是半搂着她的走路。现在我算是理解到她是虚弱到什么样的程度了。这不是跟在长期病房中要死不死的人差不多的样子吗!

在长门的对面坐下来,我再细心的观察着眼前熟识的伙伴。平常可靠而冷静的她,现在居然像个体弱多病的文学少女般半躺在椅上轻喘着气,脸色在这灰白的背景下显得异常的苍白。我有点罪恶感的发现,现在的她居然有种特异的病态美。现在可不是注意这些有的没的地方的时候啊!我的脑袋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东西啊?

「阿虚……」默默的看着我的长门,忽然以前所未有的软弱声线叫了我的名字。啊!不对,是我的外号才对。天!太久没人用我的本名了,连我自己都快要忘记自己是叫什么名字了!顺带一提,其实我是叫…呀!没所谓了!反正不管是本名还是外号也是代表我本人的称呼,重点是这次是第一次长门不是以第二人称在我面前叫我啊!有点感动…

不,或许我是该担心长门是否真的病昏了才对…

「帮助我……」长门妳可否为我已经开始混乱的脑袋着想一下?我从来没有想象过这三个字会从妳口中吐出来啊!我个人是十分乐意为妳做任何事啦,可是作为凡夫俗子的我怎么会有能力去解决妳那种层次的难题啊?

「求求你……」我开始怀疑其实是我的耳朵有问题了。长门,这种哀求的话语和妳实在跟日式冷面和千岛酱汁一样完全的搭不上调啊!我再认真的望着长门以确认她的意思。

我惊讶的发现,长门眼中,显露出了求救的光芒。

到底,是什么事情把长门逼迫到这种田地啊?我再次回想着今天的事情,希望从中能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今天的早晨跟往常的日子一般平平无奇。在被不会体谅哥哥的辛劳一大早便唱着吵死人的自创歌在我身上边跳边弹的妹妹弄醒后,便出门踏上已经是闭着眼睛也懂得走的上学道路。满头大汗的爬上那条每次走都使人愉快不起来的斜坡,途中跟不知疲累为何物的鹤屋学姐说了声早。今天的开始真的是平常得如果写在日记上连自己也会看得昏昏欲睡的程度。

当然我对此并无任何不满。任何人如果像我一样在SOS团中渡过了波涛汹涌的年多日子,都会深切的感受到平平无奇的时光是多么的珍贵啊!你们这些无知的人们,应该每天早晚都对天朝拜感激神明赐与你们平静无波的日子才对!

一打开课室大门,使我平凡的日常生活一去不返的元凶,毫无使世界变得一遍混乱的自觉,展露了亮度足以照亮无月夜空的灿烂笑容,我心中的警钟立刻便敲了起来。

在经过了那么多光怪陆离的事件后,我已经能够像是能预知地震的地鼠般,能从一点点的迹象预感到春日又要提出不管在心理还是生理上都使人疲于奔命的点子了。可是这预感除了使我作出一点心理准备外便没其它作用了,不管在哪套灾难应对措施指南中我也找不到如何逃出春日制造出来的骚乱的方法。如果谁的手上有记载这方法的指南请通知我,我愿意用全副家当跟你买下来。

我一边为即将来临的厄运作出心理建设,一边朝着自己的坐位走去。顺带一提,在升上高二后春日的坐位由我的背后变成了我的旁边。拜这所不知是建筑费用不足还是施工时偷功减料的学校空间不足而使用了双连式的课桌编排所赐,我现在不得不每天都跟春日相亲相爱的并肩而坐。我已经不想去追究为什么理论上是随机的坐位抽签在我身上会出现永不失准的必然结果,谁对机率论有兴趣的可以随便来研究一下,我是已经对这套理论完全失去信心了。在这个只要希望便能够抛一百次硬币都抛出正面的女人身旁过了这么久,我已经决定不会再相信「偶然」、「机会」这些东西的了。

「阿虚!干么一大早便皱着一张脸?早晨是一天中最重要的时间,没有一个愉快的开始那么一整天都不会有高兴的事发生的!限你两秒内把这张脸换下来!」

那么说有早晨低血压的人不就只能拥有不幸的人生吗?对我来说只要妳有一时三刻安份的时候,便已经是值得高兴的事了。我也没那种急速转换情绪的特技能在两秒内改变面部表情,少提出这种只有专业演员和兴奋剂中毒者才能做到的要求。

出乎意料地,春日并没有生气,看来她今天心情还真的是异常的好。只见她像是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生日礼物的小公主似的兴高采烈地说:「那么让我来帮你转换心情吧!你知道吗?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呢!」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可以的话最好能够让我永远都不知道。妳所谓的有趣事情基本上都是本身很平常的但被妳强行扭曲解析成异常事件的事情,而且十有八九在妳插手下便真的发展成古怪离奇得会让人怀疑自己身处在梦中世界的异常事件。这种只会把我的心情由不快转换成不安的事情妳还是写在日记薄上锁进保险箱里把它变成永远的秘密吧。

可是,现实中的我却必需要知道春日又要有什么样的企图。至少这样我能预先跟长门和古泉商量怎么把骚动控制到最小的程度,也好使朝比奈学姐的心灵创伤不再进一步扩大。要说在春日的种种行为下受害最深的,绝对是那位惹人怜爱的SOS团专用茶水小姐。

不知这女人把我作出来的洗耳恭听的表情看作了什么,她忽然有点扫兴似的顿了一顿,然后又气势凌人的拍案叫道:「总之!中午放学后立刻给我到团室开会!敢缺席的话我绝--对会给你一个难忘的惩罚!」

不用妳叫我也会去!放学后到文艺社接受每天一次的心灵慰藉已经是深深刻印到我灵魂深处的本能动作。朝比奈学姐是我这段黑暗的高中生涯中为我点亮希望明灯的小天使,从她手里冲出的茶水想必也能如同圣露一般净化我的疲累的身躯,她娇俏的倩影也必定能使我残破的灵魂得到升华。

还有,不是才刚说要告诉我什么事情的吗?为什么忽然变了开会通知的?不过她的不可预测我也不是第一天领教的了。

「知道了。」对此,我也只回了三个字作答复。看到她十分满意的像猫一样笑了起来,虽然不想承认,不过这样的春日实在可爱得使人生不气来。

等等!我刚才用了「可爱」来形容这女人?!我一定是受月球引力加太阳黑子活动影响了脑电波才会说出这种跟形容长门是活泼开朗的女孩一样不可思义的话来,请各位把它当作是被代理的计算机游戏中偶然出现的小虫般自动忽略过去吧。



由于这三天要进行教师研讨会,课堂都只上到中午为止。我想这也是会议唯一对学生有好处的地方了吧?反正讨论的议题都不离提高升学率啊、提升合格率啊之类的。真是的,与其讨论这些怎么更有效地使我们的高中生涯更难过的东西,不如讨论一下怎么提高福利社提供的食物水平还更来得有益。试试拜托长门把这议程混进去吧?想必食欲旺盛的外星人一定会赞同这意见的。

春日在下课钟声响起后,搁下一句「我有东西要准备,你现在立刻给我跑到社团教室!」,便像兔子般一溜烟的跑了。这次还要用到工具啊?还是新的角色扮演衣服呢?我衷心希望是后者。毕竟受苦既然是必然的了,过程间让眼睛吃点冰淇淋这点要求也不太过分吧?这点程度的员工福利春日应该也会懂的。

敲了敲社团教室的门,便听到朝比奈学姐以她娇滴滴的声线说:「是~来了~啊!阿虚,进来吧。」

对带着可爱得让人从骨子里酥出来的笑容帮我开门的女仆道了谢,我便进入了这个据说已经异常化到极点的课室。古泉已经坐着享用学姐奉上的香茗,见到我到来的他摆着优雅得让人极度不爽的微笑向我打了声照呼,你还真是听那女人的话啊,偶然迟到一下也好吧?

「我在这儿的角色并不容许会有迟到的这种行为,说来这也是只有你才能享用的特权。」

不要说得我好像常常迟到一样,我每次集会最晚都是在集合时间前十五分钟到达目的地的。只是那个以自己的时间为标准的女人每次都强说我迟到吧了。

「你想要的话我可以把这种特权让给你。」

「感谢你的好意,不过不用了。毕竟我个人对凉宫同学的提议十分感兴趣,即使不谈我的职责,尽早前来这儿也是我自己的本意。」

「因为让春日在活动中得到满足才可让你的作为超能力者的工作量减少吧?」

「一部份是因为这样吧。」古泉露出若有所指的表情,便不再说下去了。也罢,我对你为什么对春日言听计从也不是那么有兴趣知道,你就继续绞尽脑汁的想方法去满足那女人吧,只要不让我们又遭到莫名其妙的杀人事件或是遇难之类事情的话便好了。

不知怎的,我觉得这社团教室有点不协调的地方,就像在看翻看了无数次的电影时忽然多出了一个镜头般的感觉,就是不太对劲的。

「是,请用。」就在我正要深入去找出这感觉的源头时,朝比奈学姐笑容可掬的奉上以不知名的茶叶冲出的甘露。

「谢谢……啊,真好喝,活过来了。」我以在教宗手上接过圣物的心情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啊~感觉到就像是服了万能药般生命值和魔力值都立刻补满,今天算是没白过了。

学姐听到我的感想后十分高兴的踏着小步走开了。我一直不明白,单是冲茶给人喝便真的那么快乐吗?还真是单纯的人啊!一阵莫名的感动涌现出来。咦?刚才我是要找什么来着?

眼睛移到长门的专用位置,爱读书的短发少女现在不在该坐位上,大概又跑到旁边的电研社去了吧?听她说过正在帮助那班计算机狂热者编写射手座之日的第四集,我有点期待今年的学园祭了!在长门的帮助下这次的成品一定会比最著名的游戏开发商编写出来的游戏更刺激有趣,拿去公开发售的话一定能创下全球销售最高纪录。不如跟电研社打个商量,收入就五五分账好了。

她也真的越来越喜欢这种对她来说简陋如石器时代的工具的机械了。不过要适可而止啊,我可不希望妳得了近视又要带上眼镜,虽然她的眼睛是否跟人类一般运作还是一个疑问。

正当我在深入思考外星人制对有机生物用人形联系接口的生理结构时,社团教室的大门「啪」的被猛力撞开,我们的团长拿着两袋朝比奈学姐一看便发出悲呜声的东西大踏步走了进来。真的是角色扮演套装啊?

春日就像检阅下属的军官般目光锐利的看了看社团教室内的各人,也就是恶心地笑着的古泉、浑身在抖着不知所措的朝比奈学姐及不知该作什么表情便索性什么也不作的我,然后十分满意的说:「很好!大家都准时的集合了!准时是作为军人的第一先决条件,我本来还打算罚比我迟的人都要穿着青蛙装在学校操场边跳边叫的绕上二十圈,看来你们都已有相当的觉悟了!我宣布SOS军团的第一百二十七次作战会议正式展开!」

我们什么时候变作了秘密的恐怖军事组织了?虽然从另一方面来看,这世界也没有别的组织会比我们这SOS团有更大的杀伤力了,拉登什么的和我们比起来根本便不够看嘛!真想给美国总统写封信告诉他世界上最危险的恐怖份子其实是眼前这女人。

还有,虽然妳没发现长门不在这件事以结果论来说是有益无害,毕竟让长门穿着那种可笑的装份去作这种可笑的事情,也只会使校内包括我在内的半数人被吓昏吧了,想必长门也一定会感到万分困扰。不过作为团长的妳好歹也留意一下课室内的人数和SOS团的总人数有所差别好不好?长门的存在感没有这么弱吧!

看古泉一副惜目以待的表情,似乎是没意思去提醒春日这种事情的了。朝比奈学姐更是已经失去言语能力的模样,见春日兴致勃勃的拿出似乎是有关什么野战比赛的传单,我也只好出面进言:「春日。」

「叫我凉宫长官!」她是昨晚看了什么战争电影吗?

「春日,妳想玩什么也没关系,不过起码先等长门来了再开始。想来她也应该快到了,妳就先忍耐一会儿吧。」

然后,春日给了个我怎么也想象不到的反应。



「NAGATO…?谁啊?你是说战舰长门?」疑惑的语气怎么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在一瞬间还未接收到这话代表的意思,或许是本能的拒绝接受现实的机能在运作也说不定,我只是反射性作出响应:「什么战舰长门……长门有希啊!妳不会真的完全没发现她不在吧?」

「你在说什么白痴话!我可不记得团里有这号人物存在!只为了说这种无聊话而打断长官发言是重罪,对了!这次的作战伙食费用全由你负责!」春日以看着在课上胡闹捣蛋的小鬼的学园长表情瞪着我吼着,我再怎么迟钝也发现事情似乎不太妙。

这女人好像真的不记得长门这个人了。

不过更使我惊慌的是,古泉居然也是一脸狐疑的看着我。我第一次有希望他能摆出那副虚伪的笑容这种想法啊!再看朝比奈学姐,一脸担忧我是否撞到头的表情实在使人心痛。

一阵似曾相识的惊慌袭来。

不会吧?连你们也是这样?春日不清楚也就算了,不过你们怎么可能会忘掉作为最活跃于解决这团长弄出的麻烦的SOS里团员长门有希啊!过桥抽板也抽得太过彻底了吧?

「你们真的不知道长门有希吗?」

「对不起,不过就我所知这所高中并没有姓长门的人。你是否把国中时代和现在混淆了?」

这种患了老人痴呆症才会出现的现象才不会在我身上发生好不好?看了看朝比奈学姐已经快要掉眼泪的样子,她的答案也不言而喻了。

我忍不住一下子站了起。忽然,我发现到先前的不协调感是从何而来了。

还记得元旦前夕时没任何效用的大扫除吗?那次长门以眼神攻击无言的使我打消了将书架上的大量书籍处理掉的想法,这教室的混乱程度在这半年中也一直稳健地增长着。现在,书架上除了灰尘外,连一张废纸也看不到。

我陷入了自上年十二月以来最大的恐慌中。




不是我自夸,在经历过这么多的离奇古怪的事件,还有过两次被刺杀的经验,我的灾难应变能力和接受能力已经比一年前初进高一的我有了爆炸性的增长。我能保持着正常的神智活到现在就是最好的证据。

不过,凡事也有个限度。既然连长门大明神也会有失控暴走的时刻,作为凡人的我会在这时候头壳短路也是十分正常的。我不太有印象自己是跟春日说了什么理由,也完全没有从旧馆离开的记忆,总之在我回过神时已经是在主校舍的走廊上了。不知这是否刺激过度时出现的事后失忆的现象,或许古泉会对这有所解析,不过我也不想去问他。

稍稍冷静下来后,当机了的脑袋也开始回复正常运作。现在还不能断言长门真的被遗忘了。即使SOS团的人忘记了她,可是我不就还拥有她的记忆吗?如果我忘掉了有关她的记忆可是十分使人困扰的,毕竟这一年半中我有不少跟她的共同回忆,如果缺了她的部份我的回忆录便会变得空洞处处断成一截截了,想必会让读者们都看得一头雾水吧。

想到这儿,说不定这其实是SOS团的众人一起作弄我?这可能性好像还比较高呢!虽然愚人节已过了差不多两个月,不过以春日的思维方式把随便一天拿来当成是愚人节也不是怪事,怪人作怪事是正常的,这种基本的逻辑推论谁也懂得的吧?况且如果长门认为无伤大雅的话,也是会对我隐瞒一些事情的,情人节那时便是一例了。或许他们正在社团教室中取笑着我呢……不过以朝比奈学姐那粗劣的演技,又好像不太可能否毫无破绽的作出那么逼真的表情。而在想象到春日怒气冲冲的把我当作逃兵处理的模样,现在我也没有这个勇气回去确定了。

总之,先来确认一下长门是否在这所学校吧。有过上次春日消失的经验,与其到处找人来问,直接查找学校记录才是最妥当的方法。

跑到长门就读的班房打算查看班级名册,可是课室门已经锁着了。我忽然想起,好像说过因为所有教师都要开会的关系,学生在中午过后便要立刻回家不可留校。因为我们放学后总是立刻走到社团教室,所以这件事并没怎么上心。反正以学生会为假想敌的春日也不是那种会听从校方指示的人,作为团员的我们也被迫成为视校规如无物的学生。

算了,总比整个课室也不见了来得好。

改变策略,这次走到教员室去。教师们都在开会中,正好方便我擅自拿取学生名册来看。现在谁有空去管校规什么的啊!反正如果真要算起来我们犯的校规早便多到足以被记数个大过了,也不差这一次。

仔细的来回翻查高二级别的学生记录,我的心慢慢的潜到大西洋的海中去了。这儿并没有长门的数据存在。

情况实在跟上年十二月十分相似,我不禁便回忆起我那徨徨不见天日的三天日子。不过在那三天中唯一值得怀念的也只有长门那含蓄的微笑吧。

先等一下,这次跟上次还是有决定性的不同。上次是除了我之外整个世界都改变了,现在是除了长门不见了这点外什么也没变,古泉还是机关中的超能力者,朝比奈学姐应该也还是未来人吧?

这次应该不是春日的无意识大能在发威了。不管表层意识、潜意识还是无意识,那女人都不可能会希望长门无声无息地消失的,这点我十分有信心。

那么说,难道这是某一势力针对长门的行动?不过不管怎么想,有能力使长门从众人的记忆中消失的人(为了方便,姑且当是人吧),应该都没理由只把我的记忆保留着吧?要干的话便做得干脆一点,这不就像是都打到敌军总部的指挥室大门前了却下令全军撤退一样吗?怎么想都不合理。

不不不,先不管合不合理,现在便跳到这种结论还太快。仔细的思考一下,其实如果认真起来的话,要把学生名册上长门的资料消除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春日只要叫长门伪造一份学生名册便可以了。我在脑海中描绘着那女人带着恶作剧的笑容将真假名册掉包时的情景,那样子跟妳还真搭啊,春日。那个曾将情人节(义理)朱古力当宝藏埋着要我和古泉掘出来的春日的确有可能这么作。

既然这样,那便直接找出本人吧!

直觉长门不可能还会在校内的我开始想着在校外长门有可能出没的地方。其实也不用多想,要找她时要去的地点永远也只有一处。还好长门并非喜欢四处逛街的人,省却我不少麻烦。

我以最快的速度朝着那幢熟识的高级公寓跑去。



看着眼前那放着精致的手织地毯,颜色鲜艳、看起来就十分名贵的柏木大门,门上还有两、三张可爱的小熊贴纸,我的心这次是沈到海底了。我已经三次确认过,这儿的确是长门的家,或许该说曾经是她的家?要说长门会将自家门口弄成这么温馨可爱的模样,不如说古泉其实是同性恋可信性还比较高。

长门于我们不知道的情形下搬到他方,原居所被不知名的家庭搬了进去……不太可能吧。除非是上头指使,不然长门没理由会搬离这单位的。而虽然有点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感觉,不过在我的威胁下信息统合体应该也不会下这种命令。

最重要的是,三天前我们全团人员才在这单位中替我老妹开了个生日派对。我可以用我的肝藏发誓,那天的门口绝对不是眼前这种景象。那天的单位拥有者仍旧是那位沉默寡言的爱书少女。

或许,这是春日吩呼长门做的迷惑我的手段?这种连我自己也不怎么相信,像是尝试在黑暗的密室中找出不存在的光明的想法不期然出现在脑海中。

唉,不过既然都来到了,不管怎样也试一下吧!虽然刚才按对讲机时没有响应,然而我还是不死心的按动门铃。在这一刻我打从心底希望看到长门打开大门并解析这次是什么样的闹剧。

不过如果来了一名头发夹着半片小黄瓜、身穿着围裙、手拿着锅铲的家庭主妇走出来开门,我可能会当场昏倒……

「叮当──」千篇一律的旧式铃声并没响起,取而代之的是已经忘了名字的童谣歌曲。轻快的旋律似乎正在叫我不要再逃避现实,我肯定自己非常不喜欢这首歌曲。作曲者是谁呢?回去一定要把他打进绝对不能接触的黑名单中,虽然我本来便对音乐什么的不感兴趣。

「来了!等一下!」大门后面,立刻便传来听来跟宣布死刑没两样的回应。

先不说长门不会这么大喊大叫,这把怎么样也跟女性拉不上关系的男中音声线绝对不属于她。

我马上在大门开启前逃出公寓。



在这即将踏入炎夏的日子里,我迷失在复式迷宫般漫无目的地在市内乱走着。

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上次春日消失了,我还能依靠虽然有点变质但也有留下紧急脱离程序帮助我的长门。可是当不见了的是那无比可靠的长门,我发现能帮助我的人竟然是一个也没有!

我现在只是抱持着上次事件那「找不到不等同消失了」的经验,在市内尝试找寻出那娇小的身影,不然找到一丁点的线索也好。开什么玩笑!我还未看到长门真心的露出那使人目炫神迷的笑容,谁会容许她不明不白的就这么消失不见!而且还将她曾经存在的证据全都抹杀掉,这比纯綷的消失更使人感到气愤!

当然,我还是有最后的手段可以使用的。「约翰史密斯」这个暗语相信对除了忘了长门外没有其它改变的春日还是有效的。

只是如果走到这一步,这个世界将会变成怎样便不是我能想象的了。使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我渐渐觉得这种事情不太重要了。难道不知不觉间连我也受到感染,对乱七八糟反常理现象不太放在心上了吗?

正当我在脑海中攒写着如何对春日说明不知该说是一年前还是四年前的七夕事件的讲稿时,我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幢熟识的建筑物前。是我的潜意识把我带到这儿吗?这个使人怀念的,可以说是我跟长门首次约会(虽然只是为了消磨时间)的地方。

抱持着一点儿希望,我朝着市立图书馆内部走去。反正在这个下午二时的时间,在街道上走了这么久也实在十分累人的,顺便也享受一下空调休息一下,也好整理一下有点混乱的思想。

数分钟后,才刚踏出升降机不久,世界便变成了一片灰白。






在我那短暂的回忆过程中,半躺半坐在椅子上的长门一直用着那双不断射出三长三短三长讯号的半张开的漆黑眼眸静静地看着我。单看这个样子还真的十足一个娇柔无助的弱女子默默地等待着他人救援的模样,足以使所有正常的男性无可避免的兴起无法仰止的保护欲。我说长门,妳不用这么作我也一定不会拒绝妳的请求,摆出这副对雄性生物杀伤力有如反质子炮般把别人的抗拒念头都完全消灭的模样是犯规的啊!妳可千万不要在学校也这么做,这绝对会使妳那班隐性支持者变成狂热信徒的。他们要保持低调的爱慕我是没意见,然而进化成狂蜂浪蝶的话便使人十分头痛了,我也不希望有什么闲杂人等不断来烦扰长门。

意识从回想返回来后的我几乎立刻便点头答应了。这次应该不是错觉了,长门的确是露出了一丝接近不可察的安心表情。长门啊,本来我便不可能会拒绝妳的任何要求嘛,妳就真的担心我会不答应吗?

虽然,我还是想象不到能做什么事情帮助妳吧了。话说回来,这次到底是什么事啊?怎么好像全世界有关妳的事物都消失了,连SOS团的人都忘掉了妳的?

长门露出了一点为难的表情,是不知该如何说明吗?好像还有些悲伤的感觉……不过我也不能肯定就是了。

长门用比平常更显飘渺的声音道:「今天早上的六时十九分,世界构成信息被局部性修改。」

「修改内容,主要为将世界上附有任何形式与我有关的信息,以覆盖重写或删除方式作出修改。」

以长门来说,算是不难理解的说明。这么听来,这次的确是针对长门本人的事件了。所以所有人都没了有关妳的记忆吗?

「对。」

「可是为什么单单就是我没有受到影响?」

不会是我有什么异常的超能力忽然觉醒了吧?这个恐怖的想法使我不寒而栗。虽然早已见识过世界的真面目是如何的荒谬,我也早已接受了自己是活在外星人、未来人及超能力者共存的世界上。可是这不代表我愿意成为异常本身的一份子啊!负责吐糟的跑腿和跟班虽然不是什么值得吹嘘的职位,不过相比起来我还是比较希望维持这种身份。

幸好,其实也不算幸运,不过怎么也比宣布我为SOS团的第四名异常成员为好吧,长门沉默了一下,便否定了我的可怕念头:「一次性对信息修改用保护壁,我每三十天有帮你张开一次。」

「就是十二月时──啊,对妳来说是四年前吧,那次妳帮我施打的那个?」

「对。」

「可是──那个不是要用……这个的吗?」想到那个亲身体验过的施打方式,不知怎的我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只是用手指着自己的牙齿。我可以肯定这半年内没有被长门进行过咬人攻击的记忆。

「一次性护壁并非复杂的信息操作,没有以有机接触方式直接注入的必要。」

是这样吗?有机接触方式就是指咬人攻击吧……等等!为什么要定期帮我打那个什么保护壁的东西?即使是流行性感冒疫苗,每月施打一次也太夸张了吧?!

「预防措施。」

预防什么?──不会真的是类似打流行性感冒预防针的行为吧?

「信息统合体判断,有必要为你进行此预防措施。原因没有通知我。」

妳的头还真看得起我啊。不过好歹也是跟我有贴身关系的,至少也知会我一声吧?

「接收到禁止将此事告知他人的指令。」长门好像有点抱歉的道:「对不起。」

我深信长门绝对不会做对我不利的事情,我也没有要如何责难她的意图。我只是对长门那沉默过头的天性惯性的抱怨一下吧了。然而在听过她的理由后,看着长门那似乎真的觉得做了对不起我的事的样子,我不禁感到自己好像变了坏人似的。

而且还要是在她筋疲力尽的这时候,我这笨蛋!

「不用道歉啦,既然是上头指令那也没办法。而且托这样的福我才没有事不是吗?我才是要道歉,刚才话说太过了,对不起。」

长门沉默的看着我,双目像是要确认我的真正意思似的盯着我的眼睛。我感气氛好像要变得尴尬起来,便赶紧把话题拉回重点:「可是这个空间是怎么回事?有必要特地造出个空间躲到这儿来吗?妳应该有不少对这种改变的应对方法吧?」

这就像明明可以用飞的也可到达目的地,却偏偏要开山劈石造出条山道来走不是吗?

「修改对象包括信息统合体和我,与信息统合体的联机被立刻切断,没有获得支持的可能。由于信息修改的出现没有任何先兆,无法预先张开信息保护壁。」

我忽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这种能力,怎么听都十分像那家伙所有的。

长门顿了一下,轻轻吸了口气后说道:

「针对我肉体及存在数据的修改动作,为完全删除。从根本把我的存在消灭,没有再次构成的方法。」

这样也太狠了吧!

「在修改执行者并未重视的这处地点,创造出与原世界独立出去的空间,我在将被消灭之时进入了这儿躲避。由于这地点不被视为修改重心,修改时并未受到不可支撑的压力。」

我连吐糟的气力也没有了,脑海中只是不断浮现着不成形的断断续续的念头。长门是不会对我说谎的。可是,照这样看来,事件的罪魁祸首怎么想都只有那家伙吧?

怎么可能?

然而,长门却立刻便肯定了我的想法。

「借用修改执行者──凉宫春日的能力,隔绝她作出的修改行为,是当时唯一有效的紧急应对方法。」







我的思想空白了一会儿。

不,我当然不会单是因为春日引发出了超乎想象的事情而有这种反应。引发异常事件几乎是那女人的本能,即使是白蚁程度的生物,跟她一起活动了一年也应该对此有所了解的。

这个只要清醒着便只会不断制造骚乱的女人,如果说有什么值得称许的地方,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对朋友及伙伴的重视程度比一般人都为高。

不知是身为SOS团长要照顾下属的自觉性,还是长久的孤独使她更渴望有同伴这种心理使然,她是真心的关心着身边的人。这是显而易见的嘛,单看就连三味线生病(虽然是掰的)这种事情,她都一直都放在心上,即使不用古泉作出貌似十分专业的廉价心理分析,我也可以了解那女人这种程度的心态。

这样的春日,怎么可能,会希望长门完全消失?

我完全的迷惑了。

有种世界变得十分虚假的错觉。

「真的是──春日做成的?」

「确定这是凉宫春日的信息创造能力做成的现象。」长门的语气也有点难过的感觉。虽说是监察对象,不过长门应该也视春日为可以相信的同伴,不,可以说是朋友吧?使她变得这么软弱的其中一个原因,应该是因为遭到春日这种对待吧?那女人!

难得长门已经有,至少看起来还蛮快乐的生活,为什么居然是妳把她安乐的日子完全破坏?

一股被人完全出卖了的愤怒涌现出来。

「可是......」就在我快要将心中怒气发泄出来的时候,长门忽然说:「不能确定此信息修改是否凉宫春日所愿。」

心中的雷云尚未开始发动便被这句话吹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脱力感。长门,不是我想念,这么重要的事情可否不要分拆开两部份来说?情绪起落这么大十分累人的。

总之,虽然听不太懂,不过,是说这次事件并非春日潜意识的行为?

可是长门又说这是春日的能力做成的现象……什么跟什么啊?

「凉宫春日的能力,有被盗用的可能性存在。」长门的语气又回复了平淡,刚才那感觉是我的主观错觉吗?

「引用凉宫春日的信息创作能力,用作单一针对性的功能。这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长门说这话时眼神有点飘忽。也对啦,这种事情上年十二月她自己才做过嘛,说起这种尴尬事会不自然才正常呢。长门的行为举止也越来越显人性化了,如果不是当下这种情形我应该会十分高兴吧。

「知道是谁做的吗?」居然对长门作出这么残酷的事情,可不是说句对不起、打十下掌心便能算数的呢!犯下这种罪行的家伙即使受到炮烙之刑也没资格发出怨言耶!

「不知道,没有足够的信息作出判断。」

如果连长门也不知道的话,在地球上应该是没有人知道的了。啊!现在还是赶快帮长门解决现时的困境吧!追捕凶徒的事容后再议。

「那么幕后黑手的事情迟点再说吧!现在我该做什么事?」

过去的一年几乎每次都是长门在帮助我渡过种种难关,这次终于有机会让我为长门出力了!啊~我感到心中有一团火燃点起──

「……不能肯定……」

──喂喂……不要跟我说要独自去寻找方法啊!不管是多么磨人的RPG,基本的线索和提示也不可能半点也没有吧?我可没有攻略本在手啊!

还好,像个尽责的任务NPC般,长门顿了一下便继续说:「这个,拿去。」

说着她从口袋中拿出那个,可以的话我不想再碰的东西给我。

「又是这个吗?修正程序?」从长门手掌上接过那发出不吉光芒的小型手枪,我反射性说出这东西的正式名称。长门啊,难道就没有其它较平凡的造型可以使用吗?

「这是,我现在能做的最后的修正程序。只能用一次,小心使用。」

我也没有拿着手枪四处对人射击的美国喜好。

「这是要对谁使用的?春日吗?」

「不行。」长门的否定好像来得太快了点。也好,不论在心理上还是物理上,要我对那女人进行枪击,跟叫二等兵狙杀自己的特种兵长官没两样。

「……凉宫春日的情报能力,比这种程序高阶,程序会被拒绝存取并直接删除……对她不会有效用。」

不知为什么,我感到长门好像是刚刚才想到这番话似的,不过转念我便把这感觉抛诸脑后了。如果连长门也不能相信的话,那这世上也没有谁是可信的了。

只是,我也想不到除了春日外的修正目标就是了。正确来说,其实是全世界的人也有修正的必要,不过既然只有一次机会,应该是对能力最大的人使用才对吧?

「要对谁使用,由你来决定。」

不会吧?这可是关系到妳自身的事情啊!现在便不要再故弄玄虚的说些猜谜般的暗示式提示啦!

「我……不能判断谁是适当的修正对象……」长门像是在责备自己般的垂丧样,不断的刺激着我的神经。真是的!人家都说过信息不足的了,还期待她能提供肯定清晰的指示的我是在想什么?现在是长门要靠我来帮她脱离困境啊!居然还习惯性的想反过来向她寻求帮助,谁人来揍我一顿让我脑袋清醒一下吧!

「不,没关系的,信息不足又不是妳的错。不过,真的没有方法能够获得更多的情报作分析吗?」

「在这空间与外间的信息连接之时,凉宫春日的消除指令会立刻侵入。」

嗯?好像有点不对劲的地方。

大概是错觉吧。老实说,自今天下课后,每分每秒都是不对劲的,把我都搞得神经紧张了。

总之,她这是否定的意思就是吧。那还是自己动脑筋吧!我马上将有可能的修正对象逐一考虑。春日由于对这东西免疫先排除在外;朝比奈学姐的话,修正后大概也只是惊徨失措吧?还是让她保持原状较好;古泉吗?除非单靠理论便可以解决问题吧,不然让他分析得头头是道却没实质帮助也是于事无补;鹤屋学姐……虽说她身份成疑,不过怎么看也不像有什么独特超人的力量。

啊!真是的,如果没有长门的那种程度的能力,也没有解决这种事件的能耐吧。可惜除长门外,我唯一知道的外星人只有早已消失的朝仓和……和?

我感觉是找到钥匙了。

「喜绿学姐是妳的同伴吧?」

差点忘记了我们的第一位客人,现任学生会秘书的喜绿江美里学姐了。据古泉说她也是信息统合体的一员,不过还是跟长门确认一下较好。

或许她们的关系不太好吧,长门有点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那对她使用这修正程序──」

「不可以。」我的提案还未完全说出便遭到长门的否决了。怎么了?这程序不会是对她也无效吧?我手上的难道是上世纪的天花病毒,早已是人人皆免疫的不良品?

「在你显露出攻击意图时,她会把你判定为敌对状态。我们在对付敌对之人时,并无任何能力的限制。」

我吞了一下口水,脑海中浮现出上年长门和朝仓在课室那场超现实的战斗画面。在那种攻击下我十秒也撑不到吧?

长门紧紧盯着我的眼睛,带点警告意味的说:「你会被杀的。」

这点我没有丝毫怀疑。跟这些外星人为敌和自杀跟本没两样。上次要不是长门及时赶到,我现在大概便已安乐的睡在棺木中与蚯蚓作邻居了。

「可是,如果是突如其来的偷袭──」

「以你的能力,能够偷袭并成功击中喜绿江美里的机率约为…………九百三十四万七千二百九十七分之一。」

作为以生命为注码的赌博来看,这种机率也实在是低了点。机率无用论只有在春日身上才有效,作为跑腿跟班的我是没有这种福利的。真希望她能将这种特技下放给我们分享一下,权当作我们的工资也好吧!

「绝对不可以对喜绿江美里出手。」

看到长门面上露出了一丝关心和担忧的神情,我的心不期然的跳了一下。

「我不想你死。」

我也不想,虽然麻烦不绝,可是这么多姿多彩的生活我还是想继续享受下去。

不过,如果能使喜绿学姐回复正常,这次事件便几乎保证能解决的吧?虽然不知道她的规格,不过最起码跟朝仓一样吧?而且她背后还有个位处世界顶点的生命体存在啊!

「如果跟她好好说明一下──」

「不要。」

「可是,或许我可以──」

「不行。」

「不,只要不是我去动手或是让她不起敌意便可以了吧。春日近来好像──」

「……」

是着急起来了吗?长门半躺在椅上的身躯忽然移了向前,一手想把我拿在手上把玩着的手枪抢去。我连忙将注射器放进口袋里。

一般情形下她是不可能失手的,然而以她现在虚弱的身体,这样的动作都已是太剧烈了。眼看着长门抢了个空后身子持续着向前仆倒,我赶紧上前把她接着。

「呜哇!」好痛!可能是姿势不太适合使力吧,长门全身的重量压过来的结果,是把我都压到地上了。脊椎刚好撞在固定式的椅子的突出处,传来了一阵锥心的痛楚。

「长门,妳这种状况还是好好躺着休息……」痛得瞇起了的双眼张开来后,我忽然说不出话来了。大家要猜猜看是为什么吗?

长门那柔软纤细的身躯,正无力的挂在我的身上,这种可以说是热恋中的情侣才会做出的事情,对于十六年来都无任何爱情经验的我来说,刺激性也太大了点。虽然与春日吵闹时也没少被她推倒地上压着扭打,可是因为她那大剌剌的个性加上气氛使然,我也没有什么感觉。那种时候都只顾着挣扎反抗谁还有空去想东想西啊?!

这也罢了,偏偏长门那张容貌端正的面孔就在距离我不到二十公分的地方,目不转睛的抬头仰望我,隐约还能感受到她呼气的暖温。我感到自己的心跳就像是一级方程式赛车倒数完毕后的速度计般急剧上升。

「不可以冒险,我不要你死。」语气像是命令,目光却是恳求,双手还在轻轻抓着我的校服衬衣,我这除了乖乖点头还能说什么?这种状态下,即使她是叫我去征服日本我也没办法说「不」吧?



将长门扶到一旁的沙发式坐椅,强行要她躺在上面休息后,我继续为射击目标的适当人选而苦恼。可是候选对象实在十分有限,想来想去也不出古泉和朝比奈学姐二人。

当然最合适的喜绿学姐我没有放弃,不过我还没笨到老实对长门说出来啦!要是长门再来一次刚才的举动,我绝对会受不了的。至于受不了的后果是怎样,我可没这个胆量想象下去,各位可以自行猜测。

暗自决定先试试再说,我想想也是时候回去了。虽然不忍心把长门独自留在这个黑白无光的地方,可是不离开的话什么事也无法进行了。

「妳这个空间还能够维持多久的?」看长门虚弱的样子,用膝盖想也知道不可能长久支持这个空间。其实可以的话,我还想立刻便使长门脱离现时的苦况呢!

「不能准确的计算出来,不过大约的时间为七十一小时四十七分至七十一小时四十九分之间。」

前后只有一分钟的误差还不算准确吗?想一想也对,在向来以秒为单位的长门看来,前后六十秒的误差已是不得了的数字了吧?

不过,只有三天不到的时间吗?原本还想叫古泉动一下手脚把喜绿学姐也叫去参加那个什么野外战争游戏,途中再让春日动手的,这下子不够时间了啊!也罢,这种事情又不能跟长门商量,回去再想便好了!

「那我明天再来了,啊!要怎么才能离开?」

「直接走出去便可以了。这个空间有一条只供拥有你的构成情报的生命体才可进出的通道。」

那我真是感到荣幸呢!不过这么说起来,妳还真的把赌注都押到我身上哦?要是我不找到这儿不就惨了?而且我可不一定能够有所作为的哦?

长门毫不动摇的看着我,说出了一句深深打动了我的话:「我相信你。」

事实上是没错,我怎么可能会忘记这个地方呢?何况在不久前我不小心在这儿惹怒了长门后,我绝对不可能会忘记这个对长门来说十分重要的地方。不过,发觉到长门居然是如此的相任我,一阵莫名的勇气不知打从何来的涌现出来。

既然她都对我这么有信心,我怎么可以让她失望呢?

正当我要离开之时,我忽然想到一件事,便问:「对了,妳要不要我带些什么过来,例如小食之类的?」这个地方怎么看都不像会有餐点服务提供,虽然长门应该不至于要靠进食这种行为维生,不过看她平日旺盛的食欲,应该是本身喜欢吃东西的吧。

长门似乎是心动起来了,想了一会后便轻轻的点了点头道:「要吃的。」

「好的,保证让妳吃个痛快!放心吧!这种不知所谓的事情很快便会解决的了,到时我们便一起吃午饭吧!」

嗯?长门的嘴角好像有点要向上跷起的征兆,然而当我再仔细看时,却只是看到往日的朴克表情。真可惜耶!我还想终于能欣赏到她真心发出来的笑容呢!







在踏进往后楼梯的门口后,眼前的景象立刻又回复成由三原光色所构成的了。转身再看,是和往日没分别的图书馆大堂,人潮依然稀疏,不过仍比刚才要热闹多了。真是废言,用任何正数跟零作比较,得出的对比结果当然是很大了,毕竟增长度是无限啊。

本来我还好奇的想再进入大堂试试是否又会进入那个异常空间,不过想想还是罢了,这样打扰长门休息实在不太好。

やれやれ,真的是多灾多难的一天啊!虽然认真说的话,从认识到凉宫春日起我的人生便已变得多灾多难了。不过每次碰到异常事件时,我都不期然会有这种感受。

还是回家去想想怎么能有效安全地对喜绿学姐使用那修正程序吧。希望归途上不会有警察盯上我吧!我碰了碰口袋中那冰冷的金属手枪确认它的存在,半开玩笑的想着。



晚上时间,家里来了一位完全意想不到的客人。

要说是如何意想不到的话,就是在RPG中的第一层迷宫便拿到终极武器那样的意想不到。

「阿虚~有人找你~」正当我的脑袋在全速运转但毫无成效的构思着作战策略时,我妹边叫边跳的的跑了进来。我正要教训她进别人房间前要先敲门,她便叫着「啊!发现三味线!」的抱起正舒舒服服的睡在我床上的三色猫,也不管牠发出来那微弱的反抗,便一阵风的跑掉了。都快七点了还这么精力旺盛啊,如果能分一点能量给我用来补充脑力有多好。

这个时间,会有谁来找我呢?不,即使不谈时间,会有人找我找到上门来这件事本身便已有点奇怪。

反正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十分可行的计划,倒是让我更清楚自己并非当谋臣的料子,果然这种事情是古泉比较在行啊!现在先放下这事一会先让脑中的剩余噪声自己消失,说不定睡一觉后便想到方法呢!

才刚踏出房门,我便听到楼下传来了一阵熟识的声音:「那么我上去了,啊!不用了,只是有些事务要跟他谈,嗯!抱歉打扰了。」真的十分熟识,我脑海中浮现出那个人甜美的笑容和诱人的身材,难道是她?

十秒后,那个「难道」变成了「真的」,穿着窄裙套装的教师打扮,吸引力比现在这个时间平面的她增加超过一百个巴仙,眼前的人确实是朝比奈实玖瑠(大)。

「朝比奈……小姐……为什么会来这儿的?」

不要误会,我对于朝比奈(大)会出现在这个时间平面并不感到有太大的意外,之前的异常事件中也有不少事情是需要到她的协助的。像这种影响到整个世界的大事,未来人组织不插手才不合理耶!我觉得难以理解的是,为什么要出现到我的家中来啊?!打个电话叫我出去不就可以了吗?不然像以前那样明天放个纸条在我的鞋箱内也可以嘛!

「这个……可以先到房间内再说吗?」朝比奈(大)给了我一个疲乏的笑容,看来虽然没长门那么严重,她也是花了不少精力的样子。

还来不及对跟伊人独处一室这件事有所反应,不祥的预感便先升起来了。印象中得知一切事情的发展的她,顶多是对事件会否如常发展有点不安,像这样似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样子是从未有过的。

在朝比奈(大)进房后,我带着七上八落的心情关上大门。



「阿虚,我先问一下,你今天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寻常或是不协调的地方?」才刚坐床上,朝比奈(大)便十分紧张的问道,连像平常般寒暄两句也没有,使我更是感到事态的严重性。

「妳是说长门的事吗?」

这何至是不寻常或不协调便能形容的,根本便是世纪级的大灾难,至少对我来说便是这样。

「长门同学出了什么事吗?!」朝比奈(大)一副花了数年时间寻找却一无所获,现在终于找到一点破案线索的一科探员的表情,妳们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吗?那妳来这儿是干什么的?

「我们突然侦察到一阵不在既定范围内的凉宫同空所引发出的时空震,强烈程度甚至影响到我们的时间平面,到处都出现了禁止事项!我们进行禁止事项时,却是完全的禁止事项!总部那儿的人都陷入了恐慌,这样下去谁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最差的状况是出现时空崩塌啊!在比时空震更前的时间平面,更是被完全的阻隔开来无法前往!我们是用尽方法,甚至动用到禁止事项才让我勉强来到现在的时间平面,因此我逗留的时间也不多,只好装作老师家访进来找你。阿虚!长门同学是怎么了?」

看来成长过来的朝比奈(大)在碰到意外时的确比少女时期进步多了,上次的无限暑假时件中朝比奈(小)还边哭边说的,现在眼前的朝比奈(大)起码还能保持清晰有条理的话语,虽然话中还是一大堆禁语。基本上那一堆禁止事项我是自动过滤开去了,反正听了也是白听的,我直接便将今天的事情跟她说了。

朝比奈(大)听完全身僵了起来,表情就像是听到末日提前降临似的。然后便完全忽略我的存在喃喃自语起来。

「怎么会……啊!怪不得会出现禁止事项了!可是,为什么会这样的?纪录上这个时间点应该不是出现这种事情的啊!」

那原本是会发生什么事情的?我本来想问,不过转念便放弃了,反正也不会是什么使人高兴的事情。而且她好像打算继续待会自己的思想,并无回到现实的意思,我禁不住开口把她唤回来。

「朝比奈小姐?」

「啊!阿虚!对不起,我惊讶得都忘掉你在这儿了!」

能毫不迟疑的说出这么伤人的话,朝比奈(大)的粗神经好像是更上一层楼了。

「没关系啦,我今天发现时的表现比妳还要糟糕。听妳说这次事情还影响到未来,那现在也是妳之前说的分歧点吗?」

我想到三个月前那次自己算计自己的朝比奈(小)八天时光游,经过那次我才知道未来还能有多种可能性的方向呢!

「不是的,如果是分歧点的话我们还可以准备好应对措施,只要引导事件往我们的方向走便可以了。事实上即使是另外那班人也都陷入困境了。」

「这次是完完全全的紧急意外,啊!这种于混沌理论中才存在的事情为什么会被我们碰上的啊?」

「这种东西迟点再研究吧!朝比奈小姐知道怎样才可以解决这件事吗?像是回到前些时间去抓出凶手之类的,毕竟我对自己的打算其实也没多大自信。」

既然能力不俗的朝比奈(大)都来了,应该用不到放在书包内那枝小型手枪了吧?

可是她却违背我的期望的摇头道:「这已是我能前往的最早的时间平面了,再往前的时间点都被阻隔开来无法通过。我这次来只是为了确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已。」

妳这次不能给予任何帮助吗?

「对不起,事实上即使我想帮也无从着手。阿虚,拜托你了!一定不可以让长门同学消失的!」

即使朝比奈(大)没有像现在这样双手合着的恳求我,我也不可能让长门离去。只是,听妳这样的说法,难道长门的存在与否居然影响到未来的存亡吗?

「不管是哪边,长门同学都是一个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只是角色有所不同而已。这并非蝴蝶效应,而是直接性的影响。详细的事你以后也会知道的了,事实上那件事跟你是有直接关系的。」

什么事情?不会又是些要冒生命危险的麻烦事情吧?

「详细情形是禁止事项……不过放心吧,没有危险的。只是……如果长门同学消失了的话,未来的走向便完全不会再是我们能知道的了。现在长门同学还未完全消失所以还能补救,可是若果你三天后也找不到解决方法,那么……我也不知会怎样了……」

一瞬间我还怕朝比奈(大)会否落起泪来,不过大概是经过了春日长久的调教,长大后心灵也变得坚强了吧?她一下子站了起来,抱歉的跟我说:「对不起,这次帮不上什么忙。我也差不多要回去了,这次真的要请你努力了。」

临末她想了一下,给我展露出一个足以使八成以上男性晕头转向的恶作剧的微笑,加了一句:「你成功了的话,我便准许你亲我一下。」

顿了一顿,她补充说:「什么地方也行喔。」

我十分不争气的感到,原本便十分坚定的决心像是被加了石化术般变得更为坚固了。



在我送朝比奈(大)出门口时,她好像下了什么决定似的,对我说:「这是我自己的感觉。即使这次事件完全是由凉宫同学引发的,我也不会感到意外的,或许你可以从她身上着手。」

「不会啦!长门也说过是有人盗用那家伙的能力,春日也没理由希望长门消失吧?」奇怪,我刚才才跟她说过我和长门的对话不是吗?

朝比奈(大)以夹杂着悲伤和责怪的眼神看着我,怎么了?我刚才没说错什么吧?

只见她叹了口气,悠悠说道:「希望真的是这样吧。」

看着朝比奈(大)消失在街角,笼罩在我脑海的迷雾又更浓密了。

随便的把老妈和老妹的询问胡混过去,我脱力的倒卧在床上。房间内还残留着朝比奈(大)身上的香气,我便嗅着这使人心醉的芳香进入梦乡了。

希望明天会是美好的一天吧。

至少,千万不要再恶化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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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27 20:30 | 显示全部楼层
梦境和现实,内容通常都是差距极大的。

虽然也有梦境和日常生活没什么差别的时候,不过那总是少数吧?既然都已到了想怎样便怎样的梦中世界,还继续着平日的事情不是太浪费了吗?而做梦最美妙的是不管在梦中世界是怎样的天方夜谭,是太阳绕着地球转还是徒手可以潜到太平洋海峡底部,是南征北伐称霸全球还是落草为寇笑傲江湖,只要双眼一睁,一切回复正常,什么责任和后果也不用负。

不过,梦境和现实的内容差距对我来说,距离大概要用量子力学的单位才可量度到吧?不,或许该说从我的日常生活在一年前开始变成异常生活后,梦境和现实便互相易位了。有时早上醒来甚至会有一丝疑惑,到底现在身处的是现实还是梦境呢?又或说不定现在的一切其实都是一场虚幻的梦,到真实的我一觉醒来便除了回忆外便什么也不再留下来了?平日看着三味线时我便常常概叹当猫比当人要简单幸福多了,或许真实的我真的是一头小猫呢!不然我怎会这么在意这只不会撒娇连叫两声也懒得的三色猫?

然而,不管是怎样的情形,现在我口袋中那玩意儿的重量都在提醒我现在是什么状况,实在不是适合想这些哲学问题的时候。毕竟人类就只能面对目前意识到的现实,周庄梦蝶这种事情想再多也不会使问题真的像一场梦般消失不见。

虽说是比梦境还要奇幻的现实,可是糟糕的是,梦境中可以做过便算,反正又不是真的;现实中却是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的,随便采用做了再说的方针,进入Bad Ending甚至Dead Ending的机会可高得很。在经过一夜的冷静后,我边走在上学的路上,边想着把喜绿学姐定为目标是否太不切实际。虽然初部计划是设计个环境让春日可以名正言顺地动手的,可是仔细想来,她的运动能力虽然跟普通人类比较起来是不可思议的强,然而跟完全不是人类的长门和朝仓比起来却是有着层次上的差别,喜绿学姐想必也是一样吧?蒙古骑兵不管再厉害也打不过M1坦克的。

真是十分讨厌的状况。明明眼前便是Good Ending了,然而却没有可以通往这条路线的选项,想强行走过去更是会得到鲜血の结末,到底是谁设计出这么恶劣的剧本啊!

今天的斜路感觉上比往日变得更难走了。



「阿虚!今天感觉怎么了?」才刚坐下来,春日罕有的带着关心的表情对我说。干什么了?虽然真要说的话,今天的感觉实在是十分糟糕,不过春日也不可能知道个中原因。我有做过什么要被妳用这种对待病人的语气说话的事情吗?

「你还说?你昨天的脸色忽然变得十分吓人啊,简直就像是未开化的古人看到日蚀的样子,小实玖瑠都被你那苍白的样子吓得哭出来了! 」

拜托妳说话小声一点!虽然原因跟妳说的不太一致,如果被其它人知道北高天使因为我的原固哭了,不管理由为何,我的人生也等同走到尽头了!

不过春日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了昨天好像是用极度不适的理由离开社团教室的。

「还好吧。」我以自己也感到惊讶的平淡语气回答。春日大概认为我状况真的不佳吧,居然没有对我的态度表示不满,反而是担忧的叫我不舒服便不要勉强,看样子还彼有想强行把我拉到看护室的架势。我再三强调身子没有大碍后才使她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我昨天的样子真的有那么难看吗?春日可是那种相信单靠气魄便能击退病魔的人啊!事实上如果是她的话应该做得到吧?不,疾病和春日之间唯一的相交点应该只有一个「不」字,会能使她感到不适的病毒只存在于乌托邦中,那是名为「和平」及「安宁」的病毒。

「缺席的罚金是很高的,给我注意点!SOS团的团员是不可以被病菌击倒的!」

这是春日流的关心打气方式吗?看着春日那未能全然释怀的侧脸,我感到一点儿的罪恶感。真不好意思啊!要浪费妳那珍贵的关怀感情了。

我知道这件事不是春日所愿的,真要说的话她也是受害者之一。不过一种想法还是像强行压到泳池底部的浮板般,怎么样都禁制不住的浮现出来。

春日,妳的能力还真能惹祸啊。

唉,我暗地里叹了口气。对春日惹祸的效率我是已经有所觉悟了,而且回忆过来,不少「祸事」在之后回想时其实也十分有趣快乐的。何况这次也不是她自己去找麻烦,她充其量也只是被利用吧了,我没理由也不打算把责任推到她身上。面对春日的关心,如果有这种想法会使我羞耻得跳到秦皇陵中与陶俑共渡余生的。

不过,这次事件绝对不可能会成为于日后会让我有任何正面情绪的回忆的。

仔细一想,春日这女人居然会被人利用了,这么一说真有点难以置信,这还叫什么神啊?还真难为古泉的机关组识里把她当作世界创造者的人呢!



今天聚会取消!

当我期望着以朝比奈学姐冲出的香茗使烦乱的心灵安定一下时,我发现社团教室的门上,贴有写着这句说话的通告。

以那强而有力的字迹来看,这的确是春日写的没错。明明我比她还要早离开课室,她是怎么跑到我前面贴上这张通告又不被我发现的啊?又不是古代皇城,这种市立的高校总不会有那种闲钱建造秘道吧?

真是的,刚才怎么不跟我说呢?害我还白走一趟了。朝比奈学姐和古泉大概早已知道今天不用来了吧?看来今天是没机会品尝学姐的手艺了。算了吧!想清楚一点,待在缺少了长门的社团教室中,既使释迦牟尼亲来也不可能使我的心神安宁下来吧。相对于春日那种散发出狂乱热闹的氛围的特性,长门是能使四周的空气都安定下来的冷却剂,是使社团教室不至于过热自燃起来不可或缺的要素哦!

这也不是说长门能使春日的行为稍为往正常的方向修正。这是,不幸地,只有我才能做到也是只有我才愿意担任的职责。长门从来都是既不鼓励也不反对,只是一声不响地跟着大家一起行动,这也是她作为观察员的职责吧?只不过,她的安静是作为平衡气氛的重要元素,难道大家都没发现没了一个绝对平静的人的SOS团十分不协调吗?

没办法,既然如此便早一点离校去看看长门吧!偶然循规蹈矩一下也不坏,要知道其实今天整座学校唯一能留在这儿的学生便只有学生会的人呢!特权阶级的人就是不一样,不过那样的特权也没什么好羡慕的。

「阿虚,可以跟你谈一会吗?」就在我刚踏出校门要朝市中心方向走去时,带着一脸欠扁的笑容的古泉就站在校门旁叫停了我。你不会是一直都在这儿等我吧?做出这种言情小说中的女主角才会做的行为,只会使我的心情变糟吧了。

「诚如你所说的,如果使你不快的话不好意思。」

这种毫无诚意的道歉话便免了,找我想干什么?我可是十分忙的,要是你只是想说些中东局势之类的无聊话便请移玉步吧。

「我想问清楚一些事情,是关于你昨天的举动的。」古泉作了个边走边说的手势,我发现自己居然兴不起拒绝的念头。

也好吧,或许古泉还能提供什么情报及意见也说不定,我就姑且不抱期望地试试看吧。



「你是想起了什么吗?」虽然是不大可能的了,不过还是问一问吧。

「我应该要想起什么事情吗?我今天的记忆,除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外,跟昨天并无任何分别。」

果然如此。不过如此一来,你为什么会对我昨天那些在他人眼中是精神错乱行为的举动有兴趣的?不会是你私下真正的兴趣便是研究精神心理学吧?

「其它人我不敢保证,不过如果是你的话,我相信是不会无缘无固的做出这些事情的。」

我应该为你的信任感到高兴吗?被你这种整天都在装模作样的家伙信任实在不能使人高兴起来啊。

「我便开门见山的问吧。你昨天口中的ながとゆき,是我們應該認識的人嗎?」古泉的笑容中滲進了三分認真嚴肅的成份,那副令人不爽程度增加了四十個巴仙的樣子還引來了兩、三名像是大學生的女子感興趣的視線。古泉你還是擺回之前的招牌呆笑比较好。

「你还知道信息统合体的吧?」

要是古泉连这也忘了的话,我也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要像长门那样解说那我现在也不是完全理解的概念性存在,我只能举白旗投降了。

「這個ながと,是資訊統合體的聯繫裝置嗎?」

太好了,看来古泉还记得有关外星人的事情,也省却我不少工夫。我之后便跟他简略说了一下长门的事情以及昨天的异变。到我说完之时,我已身在超市内准备选购着要买给长门的补给食品。

「原来如此。凉宫同学的能力被某一势力,现在先叫A势力吧,所利用,将整个世界改变,将长门有希的存在撤底消除,只有你因为她的预防措施而免难。这是这位长门有希的说法,对吧?」

这是她的说法没错,不过你这种有所保留的语气是什么意思?长门不可说便会直接告诉我不可说,她是不会对我说谎的。

我逐一挑选着架子上的各类三文治。应该拿些多点肉类的吗?印象中长门并不是怎么吃蔬果类的食品的。不过对她来说并无注意饮食健康的需要吧。

「对不起,不过除了你的信任外并无证据可以证明她说的话。而且,她说的这种事情是几乎不可能的。凉宫同学的能力,并不是随便可以挪用的东西。」

古泉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就像是虔诚的基督教徒在听到无神论者质疑耶稣的神子身份般,你不是说过不认为春日是神吗?怎么还摆出副春日教使徒的样子?

我边听着古泉的反驳,边把鸡肉和吞拿鱼三文治放进购物车中。对了,不知长门喜不喜欢吃甜的?我看着一旁的蛋糕类架子猜想着。

「更进一步的说,很对不起要这样说,不过也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实你说的话。」

我忍不住狠瞪了古泉一眼。你这是指我在说谎吗?还是说我是患上妄想症了?你最好给我说清楚,不然三秒后你会发现世上又多了一个猪头人身的东西。

「对不起,不过以我的立场来说,我不得不将所有可能性都考虑清楚。而实际上,即使你认为自己是在说实话,单独是你对现实的认知被操作过,可能性比你说的除了你之外的全世界都被修改要高得多,毕竟你是最能影响凉宫同学的人物。你有什么客观的事情能够用来当作左证吗?」古泉那种悲天悯人的先知在高处看着无知世人的同情目光,使我深深的后悔答应与他同行。

真是够了!虽然不算是他的错,可是听他这样说还是十分气人!

「你这家伙!长门在之前不少事件中都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没了她的话很多事情根本便不成立,你现在都还没发现十分不正常的吗?像是最近的那次幽灵事件、冬天时的雪山事件、春日消失的那次,还有之前很多的事件!给我清醒一下吧!」我边说边将各种口味的糕点放进购物车中,总会有一些是她喜欢的吧?

「你说的那些事情……等等。」真稀奇啊!本来还自信满满的笑着的古泉,表情忽然整个僵着了。只见他面露有点苦恼的表情不知在想什么,我也懒得理他了,便继续在零食部找干粮。嗯~好像没有看过长门吃零嘴啊!不知是她不喜欢还是纯粹未尝试过呢?




在我们走到了饮料部时,一直带着一点也不像是SOS团副团长会作出的表情的古泉,以媲美职业骗子的速度又换上了招牌的虚伪笑容,毫无发现包括自己在内的全世界被他人擅自修改的紧张感的对我说:「看来你这部份是正确的呢。我的意识似乎是将记忆中以前的事情不合理的部份都自动忽略过去了,要不是被你刻意说出来我应该不可能自己发现吧?原来如此,与其将因为缺少了一名参与者而出现的漏洞强行修补,不如使人根本不会去发现和在意这些漏洞还更保险。还真的是十分高明的做法啊。」

一阵强烈的脱力感袭来。搞什么啊?!脱口而出的话居然便能使古泉意识到这次异常,那我花了那么多心神到那修正程序上面是弄好玩的吗?简直就是在联考前紧张兮兮的彻夜温习,到真正临考时却发现卷上都是国小题目一样。

还有古泉!这便是你对自己的记忆和认知被他人擅自窜改后的唯一感想吗?起码来一点激昂的情绪吧!居然还赞赏对方的做法,难道你的本性居然是那种被卖了还会笑着替人讲价,帮人家收钱最后再加句「谢谢」的人?

说起来,除了一次帮春日说话时有点儿激动,我还真没看过古泉流露过任何激烈的情感。难道超能力者的定义也包括情绪没有剧烈起伏吗?这么说某程度上古泉的感情比曾经发怒过的长门还要平淡啊!

对于我惊愕的目光,古泉没什么大不了的耸肩道:「自从过了四年前那段几乎使我完全崩溃的日子后,这种程度的事情,虽然是使人惊讶,但是也不再能使我激动起来了。再者,我还是不认为这次事件会是如你说的那样,有第三者插手其中。」

你还是认为春日的能力是神圣不可侵犯吗?不过这在冬天之时便已证实是空谈了哦!那次就是因为长门挪用了春日的能力才做成世界重组。

我把雪柜中的果汁放进架子后,便朝最后的地点──熟食部走去。途中经过酒精饮料类别的柜子时我停了一会,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虽然长门的酒量似乎没有底,不过现在的情形也实在不适合喝酒呢。

「我是不知道那次事情的详情──或许只是忘记了吧。不过以我们跟其它人形接口交换的情报中,信息统合体并没有直接使用凉宫同学的能力的方法。事实上如果有随意动用凉宫同学的能力的方法,相信信息统合体的动作会积极得多而不是单纯观察吧?毕竟他们的目的便是要研究她的能力嘛。」

把你的那些连废物回收也不会被接受的情报都抛进焚化炉吧,长门这个活生生的例子便足以推翻这种说法了。

「现在的我,并不认识长门有希这个人,并无任何足够理据让我相信她的说法啊?」古泉双手一摊,戏谑的语调使我的不快指数直线上升。

我发现即使能够令对方意识到出现异常,使用那修正程序还是有其必要性了。如果完全没了对长门有希这个人的认知,单单意识到异常根本便不足够,像现在古泉便完全表示了对长门的怀疑和不信任了。

「这种事先不说,毕竟再怎么说也不会有结论的。反而为什么你这么信任她呢?你跟这长门有希的关系很好吗?还特地来帮她买食物。」

我不知道我们算不算是很要好,不过肯定比跟你要好得多了,起码她不会平均每十五分钟便使我不高兴一次。长门在这一年对我大大小小的帮助更是一双手也数不完,她对我也从来都有话直说不像你那样转弯抹角,我不信任她还能信任谁?喂!问这些东西跟本没有意义吧!

「不,还是有意义的……呵!原来如此……」古泉忽然露出一切谜底已经解开了的表情,你又想到了什么有的没的了啦?

「你难道没有想过,让长门有希消失是凉宫同学的本愿吗?」

……你这家伙,要不是周围有不少目击者,我一定狠狠揍你一顿。你没了长门的记忆,对她那过份的怀疑还可理解,可是以你对春日的了解,她会是那种希望自己的伙伴消失的人吗?!你这自诩为春日心理专家的家伙!

正面承受了我的愤怒的古泉毫不退缩也毫无悔意,若无其事的说道:「正常来说,凉宫同学是不会有这种想法的。可是我也说过,凉宫同学在一般层面上和普通的十六岁少女是没有太大分别的。」

那又怎样?不要卖关子,也不准绕圈子,一分钟内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你可以先叫救护车了。

「我的推论是,凉宫同学大概是感到,这位长门有希严重威胁到她的地位了呢。」

你在说什么鬼话啊?我没听说过长门有转职的打算,长门推翻春日自立为团长这种事情更是不管在哪个平行世界也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哦!

「我所说的并不是那种地位。嗯,你还记得上年大约也是在这个时候,凉宫同学曾经创造新世界的事情吧?」

当然记得,要不是因为朝比奈学姐及长门的帮助,我现在便已活在那个神人四处闲逛的世界了。

虽然古泉也有参一脚,不过我就是不想提起他。

古泉一副「怎么你真的不知道吗?」的表情看着我,干什么?我又怎么知道春日那时在想什么啊!即使是现在我也不敢说真的十分理解那女人的思想方式哦!

我边考虑买哪一款热食,边听着古泉的解说。还是应该要咖哩吗?我看长门在家也常常是吃即食咖哩的,就不知是为了方便还是自己喜欢吃。总不会是她不懂煮食没得选择吧?不过即食咖哩跟这儿卖的咖哩可是两码子的东西,差别跟粉丝和鱼翅一样形似神不似,她应该会喜欢的吧。

「我那时应该说过吧,在新世界中,你是凉宫同学最希望能待在一起的人。」

或许有,或许没有,我的记忆没不可思议到能将一年前的对话每字每句都记着。如果是朝比奈学姐的话还有一点可能,你的话连白蚁大小的可能性也没有。

「那真是遗憾了,请你现在记着这句话吧,否则我也会很头痛的。你是凉宫同学最重视的人,这点从一年前便没有变过。你应该多少也有感受到吧?」

……可恶!一时间我居然想不到什么有力的话可以否定古泉那单是听便使人起鸡皮疙瘩的话,我只好效法长门无言的以眼神来抗议。

不知是他当作没看见还是理解不到我目光中高密度的异议份子,古泉若无其事的继续说:「一年前凉宫同学会创造新世界,理由是厌倦了我们现在身处的世界,不过最终的导火线是朝比奈实玖瑠。」

我想起了学姐好像是托古泉莫明其妙的对我道了个歉的,就是为了这个吗?朝比奈学姐那时做了什么会使春日暴走的事情吗?

「准确的说,是因为凉宫同学目睹你跟朝比奈学姊做了使她对原来的世界完全失望的事。虽然我并不知道实际情况,不过我大约也猜到是什么事情。」

不要用这种看色狼的目光看着我!我也不过是为了保卫内藏珍贵程度媲美毕加索名画真迹的相片的资料夹而跟朝比奈学姐闹了一会吧了!而且,如果说春日发怒我还能理解,可是那女人怎么会只为了这种事情便厌恶这个世界啊?

我从柜台的大叔手上拿过一盒咖哩饭,看看车子内的东西,应该也差不多了吧?又不是八爪人,再买下去我一双手可不够拿了。看了看不远处的收银处,是因为中午时间的关系吗?排了数条还真使人有投降放弃冲动的人龙。

「凉宫同学希望你能一直都待在与她最接近的位置,她对于有其它人能比她更接近你这种事是十分抗拒的。在之前她已经因为对异常事件遍寻不获而极为心灰的了,在看到你跟朝比奈学姊的行为后便成了最后的致命一击了。」

「在那闭锁空间中我不知你是怎么做到的,总之你是使她感到不管如何你都会站在她身旁,她对这点感到安心,所以之后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大问题。而现在,比起一年前,凉宫同学已经把我和朝比奈同学也视作同伴,大概连你妹及鹤屋同学也有一席位吧?不然这次凉宫同学应该会是再次构成新世界而不会是用修改的形式的。可是最靠近她的人还是你,如果再次要在你及我们其它人之间选择,她应该会毫不犹豫的选你吧。」

才怪,她才不会作什么选择。春日可不是会乖乖顺从其它人指示的人啊!她大概会大叫着不会放开SOS团中任何东西,然后将要她作出选择的人给踢飞到天狼星去。这番话我没有说出来,对于古泉这种建基于底层计算完全错误的推理大楼投放认真的反应,只会是浪费能量的事情。怎么这条队排这么久的啊?收银员是初入行的生手吗?

「那么,即使我假定长门有希在凉宫同学心中的地位和我们相同,如果凉宫同学感到,长门有希比起她和你的距离更为靠近,以正常的少女心态来看,她会有什么想法呢?」

啊~真是的,看到坐在收款机前慌慌张张地向另一边的前辈询问什么的中年女人,我还真是选了条最倒霉的队伍来排啊。

「『如果她不在便好了』、『如果她消失了便好了』,这些念头的浮现是十分正常的吧?」

「我听够你那劣质推理了。」大概是队伍走太慢使我心情也有点烦燥起来了,我还是忍不住叫古泉闭嘴。居然把这种少女漫画爱情小说的公式情节套在现实上去解释异常事件,自愿把时间分给这家伙的我还真是有够白痴的。先不说角色根本便套不上去,春日根本便不是那种会生出这些消极想法的人啊!

「即使是如何坚定的人,都一定会有软弱的时候。我是未有这种荣幸能够目睹凉宫同学的这一面,不过你应该十分清楚才对吧?」

我脑海中闪过了一年前初夏和冬天时的雪山大屋中春日诉说着自己内心世界的样子。

嗯~要说她这是软弱好像太夸张了点,不过我也理解到古泉的意思啦!可是,我还是不能认同古泉的看法。

「你所谓的那些软弱的时候也只是昙花一现,总不成连那种一闪即逝的念头春日也会把它实现吧?以春日那高效率的异常意念产出量,我们这世界早便应该成了魔法怪兽到处跑的地方了!」

何况四天前春日还在长门的家里兴高采烈似是吃了过量兴奋剂的闹得几乎都搞不懂到底是谁在生日了,压根没有一丁点不满长门的表现。不过说了这些古泉也不会如何相信吧?我也不想浪费口水了。

耳边传来了扫描货物条形码的「嘟嘟」声。看着显示屏上不断在跳升的数字,我才惊觉原来买的东西还真不少。不知钱包中够不够弹药?不够的话便叫古泉付吧!不,或许直接叫他全数缴付会更好。

「关于凉宫同学影响现实的执行条件,我们亦没有一致的定论,毕竟即使是已经发生过很多次像是这样的事件,我们也不会得知。这次事件或许会让组织的一些喜欢研究的人感到高兴吧?」

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和口吻,古泉这小子也抽离得太过份了点吧!

听到我的话后,古泉居然失笑的道:「这的确是与我无关的事情啊。或许会使你不高兴,不过即使是没了一个团员,对现在的我来说也是无关痛痒的事。极端地说的话,就算曾经是骨肉至亲,当没了这人的认知的话那便和陌生人没有分别了。况且我对于被凉宫同学的能力影响,早已是习以为常的了。」

我还未来得及有什么反应,古泉说出了更夸张的话:「进一步的说,你又怎么能肯定一开始的团员就只有四个人呢?说不定已经消失过一个、两个、甚至更多,只是你察觉不到吧?」

你把春日当作希特勒吗?滔滔不绝不负责任的说了一堆,最终全都只是你的猜测吧了。不,最后根本已不算是猜测而是胡说一通了。

「说我是胡说一通还真是过份啊,我可是十分认真地跟你在讨论的。」古泉十分造作的把手放在胸口上作出个心灵受创的模样,我从中找不到一丁点认真的分子。

果然一开始不应该让他跟着我走的。我不再理会古泉,付过钱后便往图画馆方向走去。看看手表,一时许的时间,正好适合午饭呢!






「你这家伙干么一直跟着我走?」我忍不住停下脚步转身质问像是背后灵般一直走在我背后的SOS副团长。

本来我是打定主意完全无视古泉那一直跟我保持着两秒距离的身影的了,不过要我同时忍受他那异样的视线不断在背后刺来的吊诡感觉,那简直比在刀山上散步还要难过。

「没什么,不用管我的,你继续走便可以了。」古泉优雅的做了个「请随意」的
姿态,这小子是很喜欢刺激我吗?

「老实说出你的企图,不然我把你绑在电灯柱上再让小狗在你身上留下气味。」居然说得出这样的话,看来我也在不知不觉中受到春日的影响了。糟糕,也不知有没有疫苗可以治好。

「真是可怕的威吓呢!看来我也只可以老实招出了。」

……有种被古泉耍了一回的讨厌感觉。因为实在太讨厌了,我把它归类为错觉。

「我对这位长门有希有点兴趣,你所说的那个特殊的闭锁空间我也感到十分好奇。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可以跟你一起进入。」

可否进入不是我说了算的。长门说过这闭锁空间你们不会侦察得到,也只留有一条让我走的通道吧了。

「如果留有通道,那还怎么可以叫作『分开隔离』呢?我对这点有所保留。即使结果真如你所说的也没关系,毕竟这也只是为了满足我的个人的好奇心和兴趣而已。你跟我一起走会感到不高兴吗?」

也不是不高兴,只要你不要再做出那些诡异的行为举动,我对此并无特别的意见,你要走到图画馆还是走到北海道对我来说也没差。

「而且,说不定我会有帮得上忙的地方,闭锁空间始终也是我的专门。要令凉宫同学的消除指令消失是做不到的了,不过或许有方法让长门有希的负担减轻。」

我倒是没想过这回事呢!也怪古泉一直都扮演着不知是取材自何处一点都不像我印象中的超能力者的超能力者,我常常都忘了他是一直活跃于闭锁空间中的。不过你不是说这件事与你无关吗?怎么忽然又这么热心了?是你的良心渡完假回来了吗?

「虽然以结果论是没有分别,不过我这不是帮她的忙而是帮你哦!怎么说我也是SOS团的副团长,看到团员有困难伸出援手也算是我的责任吧。」古泉挂着那脸具般的笑容以带点大义凛然的语气说着副团长会说的话,我是应该感谢他吗?总觉得如果乖乖地向他道谢好像输了什么似的。

「……那便拜托你了。」

罢了,输便输吧!只要他真的帮助到长门,要我请他吃一星期午饭也没关系。倒是如果还站在这儿耗着,袋子中的咖哩便要变成黏糊糊的冷浆了。我转过身,与古泉一起向着已进入视线范围的图书馆大楼走去。



这家伙拿着两大袋食物来图书馆野餐来着吗?大堂的人都以看着身穿睡衣出席鸡尾酒晚会的神经病的目光望着我,我感到全身好像有六成的血液到涌到面上了。古泉那小子倒是十分聪明地跟我离开三尺以示互不相识,这没义气的家伙,刚才还说得那么好听!

「啊,不要误会,我只是在找寻着闭锁空间的痕迹而已。」

这种东西可以看得出来的吗?

「呵,说找寻只是方便表达而已,事实上我们这类人都是以类似第六感的方式得知闭锁空间的产生及其位置,真要我说出个所以然来还真的十分困难呢。」

没关系,我也没兴趣去了解这种东西。与其学习闭锁空间这种对我将要面对的联考半点帮助也没有的知识,我宁愿花时间到坐在社团教室享用朝比奈学姊的香茗,耳边听着春日那永无休止的吵闹声,眼边还映进长门静静的看书那无表情但柔和的侧脸,并跟古泉下着种种胜率超过八成的桌上游戏。

「那你找到什么吗?」

「是有一些模糊的感觉,如果不刻意去找还真的找不出来。只是,这种感觉有点似层相识的样子……」

「叮」的一声,我懒得听古泉那像自言自语多过回答问题的话语,径自走进升降机中。古泉在沉思时居然还知道跟着进来,看来比较可能只是装作在想东西吧?不过如果要我深入研究古泉的行为背后的意义,我宁愿去猜想春日的行为目的,起码比较有建设性。



根据古泉的说法,如果要让他也能跟着我进入长门所在的空间,必需像他那次带我进入闭锁空间时那样要跟他有直接接触才可以。我只好把心中的恶心感觉强行压下,扼着古泉的手腕踏出升降机门。

我预期中的结果只有两种──不是我和古泉一起进入那个单色世界,便是只有我成功进入只有长门一个生命体存在的世界。这种二选一的题目,理论上是没可能出现第三答案的吧?

然而事实显示,我还是把这个世界想太得简单了!实际上即使在计算机上是只有一和零两种可能,在现实上两者之间是有着无限的可能性的。而对于我这个甚至在一和零之间还会碰着虚数的异常体验者来说,会期待着理论这种东西实在是不可原谅的错误啊!

就像现在,在我的预想中,怎么也没有这个我跟古泉一起踏进了,一个尽管人不多,但却绝对不是空无一人的大堂;尽管墙壁颜色十分单调,但也绝对比黑白单色更为丰富的大堂,这种情形出现。

啊~如果是放在平日,这样的情况是十分的正常吧。可是放在现在的状况,这样的正常是变成了我已经受够了的异常啊!可恶!在我希望进入正常的地方时会进入了异常地方,在我真的要进入异常空间时却又跑到了平日的地方,难道这是哪个无聊的神所定的法则吗?!

「阿虚,我想到这种感觉是代表着什么了。」就在我呆立在升降机大堂中间想着住着天上的东西是如何喜欢作弄脚底下的小生物,同时接受着众人异样的目光时,耳边忽然传来古泉的声音。

他那充满着同情和怜悯的语气,使我心中响起了红色警号。

「这应该是闭锁空间解除后,残留下来的痕迹。虽然和正常的闭锁空间有点不同,不过如果我没估计错误,以这种残余量来看,存在于这位置的闭锁空间应该在一至三小时前便已消失了。」

我手中的两个胶袋「啪」的掉到地上,盒子里流出还在冒着热气散发着阵阵香味的咖哩汁。









「古泉!你是在开玩笑的吧?消失了?怎么可能?长门昨天十分明确的说过可以支撑七十个小时左右的,超过四十个小时的误差也实在太过份了吧!还是说一天的时间在不知不觉间变作七十二小时了?喂!古泉,你这一定是搞错了什么吧!」

在图书馆管理员带着准备对增加自己工作量的麻烦制造者动用私刑的表情跑过来前,古泉把我拉着逃到外面去了。现在我们正站在附近的一个小公园,岛语花香的环境并未能把我的心情从地心拉上来。

「我想你现在尚站在这个世界跟我说话这一点,已经是最好的证明了。或许是长门有希计算错误,或许是凉宫同学的修改指令变强,又或许是她自己放弃反抗,原因可以有很多可能性呢。不过结论是,我们刚才身处的那位置并没有闭锁空间的存在,这点我可以百分百保证。」

臭小子,你平常不是都喜欢说些模棱两可的说话吗?现在这么明确肯定的说出这样的结论,连让我逃避现实的空间也不留给我!

我知道自己是在无理取闹的迁怒,不这么做的话我可能会被这阵朝自己发出的怒气撑破,说不定二话不说便跑到车站跳轨谢罪了。嗯,这么做似乎会造成他人困扰,还是切腹较好。

这个闭锁空间是长门的避难所,是躲过致命的消除指令全方位攻击的防空洞。从长门的话中听来,在这攻击下她应该是毫无反抗能力的。

现在闭锁空间消失了,这代表的意思是什么?不管消失的原因为何,结果好像也只有那个,我想也不愿去想的情况。

没有再构成的方法,回到过去又行不通,长门这次真的是出局了。是完完全全的出局GAME OVER,不要说没有再续这个选项,连重新开始的选择也欠奉。

我实在太天真了!听到时间还有三天便安心的认为真的还尚有不少时间,完全没考虑到这个世界的不可预猜性是多么的高!居然还施施然的去超市买东西,我脑壳中的东西到底是在想什么的啊?难道内里的其实都是杂草吗?

亏长门还将所有希望都放到我身上,她在最后一定是十分失望吧?我回忆起长门求助时那充满着对现实世界的留恋的神情,我感到了一阵几乎使我昏厥过去的痛心感。

「阿虚,你还带着那个叫作修正程序的东西吗?」正当我在考虑着哪种自尽方式才是最适合不给人麻烦之际,古泉忽然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你没看见我正十分忙碌的讨厌着自己的无能吗?况且那种东西已经没有任何用处可言了吧!

「如果你没有用的话,可否把这修正程序给我?」

你又有什么企图了?现在让你得回那些记忆不是也没有任何意义吗?

「我不是希望自己使用啊。我的确是蛮期待与这位长门有希见面的,不过现在让我得回对她的认知也只是图增烦恼和伤感而已。」

那你要这个来干么?充当纪念品吗?这件作为显示长门曾经活在这个世界的唯一对象,我可不打算把它交给你这动机可疑的家伙。

「这样啊,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是那么想得到这东西。」意外地,古泉十分干脆的收回之前的要求。那你打从开始便不要提出来吧!我可没心情跟你玩这些无聊游戏!

「很抱歉,我也只是一尽我身为机关的一份子的责任而已。给上面的人知道我没提出这要求的话我会被口水淹死的。」

我管你会被上头怎么样,不要为了这点小事麻烦我!

「我以后会尽力避免出现这种情形的。那么,我便先回去了,我还要想想这份报告要怎么写。」

那你便快滚吧!再听你用这种毫不在意的态度说话我会抓狂的。

古泉抱歉的笑了一下便转身离去,然而才走不到两步,他又回头并以我听过他使用过的最无掩饰的真诚语气说:「我并非不能理解你现在的感受……不,大概是真的不了解吧,毕竟我没有过失去重要的人这种经历。然而站在朋友及同伴的立场,我还是要给你一个建议──叫喜绿江美里帮忙,让自己忘记这个人及这件事吧,不然这记忆会毁了你的。」

你不了解便给我闭嘴,少提这些听了只会让人火冒三丈的烂建议,不然我现在就先毁了你。

「这是我从四年前的经验中得到的教训──没有人可以倾诉,没有人理解你的感受,没有人可以帮助你,一切的悲伤只能由自己承受……虽然不尽相同,可是我可以告诉你,这些感觉是可以把人迫疯的。你仔细考虑一下吧。」

古泉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去。这次,我没有反驳他的说话。

不,我当然不是真的在考虑古泉的建议。这种即使我真的疯了也做不出来的事情,于在议事程序上登记前便己被否决了。只是古泉提起喜绿学姊,忽然让我想起一件事。

说起来,人的记忆实在是十分奇妙。一些重要的东西往往是在最要紧的关键时刻躲到了海马体的深处,打定主意不管天塌下来也不出现似的;可是一句无意的话、一个偶然的动作、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或是一个间接得几乎要画幅关系图表才能看出相互间的关系的字眼,也有机会使这些重要信息探出头来。

而现在的状况,就是喜绿学姊的名字,把昨天我跟长门一起时的回忆引了出来。

我们昨天是为什么提到了喜绿学姊的?

因为在找寻可以帮助解决问题的人。

那在这之前我们是在说什么的?

对了!就是这个!是那个现在大概是在某处沾沾自喜,身份自今未明,制造出这个问题的幕后黑手!

我感到刚才感受到的所有情感,后悔也好,痛心也好,似乎全都转化为对那家伙的愤怒了。

我已经不知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这个人物了,既使将世上所有的负面形容词都放在他身上我认为也不足够。憎恶的大军势于破竹的侵占着我整个身体,因为不知道憎恨的对象而无法发泄的感觉更有如军乐队般使那情感军队士气大勇。

理论上,我现在应该是被怒火冲昏头脑而无法正常思考的,在找到在这种状态下还能灵活思考的人大概和发现新行星差不多吧?然而大概是春日的机率无视能力终于大发慈悲的让我沾到一丝这威能的效力,这股愤怒似乎幸运地刚好冲破了脑袋中一些在成长过程中已经退化闭塞的思考回路,我忽然想到了现在还可以做的一件事情。

虽然长门是壮烈牺牲了,然而这幕后黑手怎么可以就这么放过!只靠我自己是不可能找他出来的了,可是如果有最强力的信息统合体作后援,即使那家伙是躲到黑洞里去也会被抓出来吧?

虽然也可以让春日出手,可是手上的修正程序对她无效,我也没办法让她理解现在的状况。而且相比起她那不受控制的怪异能力,我还是较相信信息统合体的信息操作能力。

只要让喜绿学姊理解到现在的状况,虽然她跟长门看来关系不怎么好,可是怎么说也是同伴,不可能袖手旁观吧?即使她真的不愿意帮忙,以四年前的事件要挟她头头插手的话,应该也不是办不到。

至于长门警告过的对喜绿学姊出手的危险性,这种只会让人犹豫的情报把它放进太空舱射到猎户座那边便好了!



三十分钟后,我回到了自家高中的走廊,并朝着学生会室前进。

这所现在还留在学校的人只余下全待在同一地点的学生会的部份成员及全体教职员的校园,宁静得几乎连因为一直在奔跑而急剧增加的心跳的声音也可以听得到。根据风水学说,学校是其中一种最容易发生灵异现象的地方,这是因为放学前和放学后的人气过于极端而使夜间的阴气比一般地方来得更重。阴气什么的我是感受不到了,人气的差异倒是十分的明显。

作为秘书的喜绿学姊,跟学生会会长一样也是必需出席那些会议的。虽然会议应该已开始了个多小时,可是开会这种东西嘛,从来都不擅长在短时间内达成共识从而结束的。我也只需要守株待兔呆在学生会室便能碰到她的了。

理论上应该是这样的。

所有的教职员应该都是在开会中才对。

因此应该是没有人发现到我遛了回来的。

可是,我又再次感受到现实在理论之间的差异了!这个世界其实真的需要种种不同的理论吗?我好像一天到晚都会碰到这些和理论相违背的情况。

一名穿着普通上班装服装的教师,从我十步前的转弯位走了出来。可恶!前面便是学生会室了啊!

虽然我不认得这名教师,可是于现在这时间会穿着室内拖鞋在校内行走的成年男人,除了教师也没有其它人了。我又没有去记忆全校教职员的名字和长相这种喜好,我不认得他也不算过份吧?

「这位同学,你在这儿做什么?」发现居然还有学生不听指令还在校内奔跑,这不知名的老师问了个使我十分为难的问题。

这要我怎么回答啊?总不能老实的说吧?我可不想下学期开始在特殊学校上课啊!快想!随便说些什么理由也好吧!

我瞧了瞧那写着「生徒会」的牌子,正要边说边想足以说明我在这时间还在学校的合理理由,这老师忽然恍然大悟的道:「你是要找学生会的什么人吗?」

好敏锐的老师啊!还好他不是我班的教师。

「不会是要找喜绿江美里吧?」

喂喂,这已经不是敏锐了,根本便是超能力读心术吧?这家伙是教什么科目的啊?

只见眼前的男子苦笑着十分为难地说:「如果我请你打道回府并不要再找喜绿同学的话,你大概也不会乖乖听话吧?」

糟糕,他大概把我当作那些厚颜死缠着喜绿学姊不放的人了。以喜绿学姊出色的外表和气质,她应该也有不少的爱慕者吧?

正当我想开口把错误贴在我身上的标签说跑,这名貌似懂读心术的教师以无可奈何的语气道:「那没办法了,要是让那女人得知这次实验意外,可不是被处罚便能够了事的啊,很可能还会全体被解除信息连结……」

怎么说呢?虽然知道这男子并没有误会我的企图,可是这状况却是比被误会还要糟糕一千倍啊!

我以我能使出的最快速度转身逃跑。








怎么说呢?世事便是这么奇妙的了。当你想完成一件事情时,不管计划得如何周详,途中都难免会碰到种种想象不到的意外。到即使最后目的是达成了,可是整体结果却永远跟预定的完美情况有一段距离。

这其实是十分正常的,事事都尽如人意本来便是连乌托邦也不会发生的情景嘛。而且,在不少情况下这种意外也不见得是坏事呢!火药喔、酒喔、醋喔,历史上有不少发明其实都只是因为一场意外。总之掌管「意外」这令人又爱又恨的不知明大神,对世界万物都一视同仁无分彼此的,衪可以让你喜出望外,也可以让你欲哭无泪,人人机会均等绝无偏颇。

这种想法,是让保持我还觉得这世界是有希望的的必要理念。

为什么?因为如果意外之神有个人喜好的话,以我从高中起的这一年中,「意外」给予我的恩赐的纪录来看,我不是上辈子跟衪结过怨便是衪就是看我不顺眼,我的人生也就注定是一片黑暗了──不然怎么「意外」给我带来的永远都是惊吓而不是惊喜啊?!

啊啊!在这种时候逃跑实在是窝囊到令人想哭啊!拜托!虽然我要找出背后的阴谋策划者,这目的也确实是达成了,可是我又不是冒险故事中武艺高强的主角,充其量也只是个负责搬运行李的跟班吧了,要我单独的正面跟信息统合体这种魔王级别的敌人对峙跟拿着小刀去对抗装甲车没两样啊!双方实力的差距可不是单靠魄力便能拉近的。

不过造成这状况其实也怪不得我吧?我哪可能会知道对方会守在终极外援的门口啊!而且我也想不到这次又是外星人作的好事,难怪长门说不是敌人啊!信息统合体的确不能算是SOS团的敌人,难道这是激进派的报复吗?

而在跑了不到三秒后,我就感到自己有如空投到敌军阵营正中心的小兵般,束手就范似乎成了我唯一的选择了。就跟所有RPG的魔王战一样,不管控制的是英雄还是史莱姆级的手下甲,一律不会有「逃跑」这种选项的。而眼前这道不知是何时加建,把整条走廊都阻挡着的水泥墙壁,已经完全把我的逃生路线完全封锁了。再仔细的看一看四周,课室门口和窗门都被改成连细缝也找不到的水泥壁,整个密闭的空间中便只有手无寸铁无处可走的我和伪装成学校教师的外星人。喂!被放进罗马斗兽场的人起码也有个盾牌武器吧?以我现在的状况好歹也该给个火箭炮之类的才说得过去啊!如果可以的话,最好附加救星一颗。

「放心吧,我不会杀你的。这件事本来便是一件意外,制造出越大的信息异常只会使事情越容易曝光。我只是需要将你的记忆及认知作出修正吧了。干净利落,保证断尾不留痕迹。」男人就像是安慰怕打针的小孩子般微笑着说出根本不可能使人安心的话。

太好了──才怪!会有哪个神志正常的人在被告知自己的记忆要被修改后还能拍拍心口说声「幸好,请便」啊?而且,虽说意外是无可避免,可是连这种事情也将责任归咎于衪也太离谱了吧?针对性的把别人干掉还能说是意外的话,那世上也没有杀人犯存在了!

「嗯……其实我很想跟你详细说一下我们的实验理念的,虽然要用你们的语言来完全表达是不可能的了,不过,这种感觉是叫作不吐不快吧?其它同伴都不能理解我们的想法,我们也是感到十分郁闷的啊!」

没关系,你就慢慢说下去吧,最好说个没完没了永不休止,好让我有时间想办法脱身。

「可惜呢!时间拖太长会被那女人发现的,可能会有点儿小痛,忍耐一下吧。」

喂!不要太过份了!一般来说主角在受刑前不都拥有得知所有真相的权利的吗?你这样是犯规的啊!

可是这男的没有再理会我的抗议。说不定其实他打从开始便没有在理会我的说话吧。眼见他轻描淡写的伸出右手,我以看着死神手中的镰刀的目光紧紧盯着它,心脏像是随时想要跳出胸腔般。虽然知道是垂死挣扎,可是要我真的乖乖等着受刑,还是完全违反了我的人类求生本能。而且听他的语气,似乎十分故忌这事被喜绿学姊发现,那么,或许,如果我能撑过一段时间便会得救呢!不过回忆起长门与朝仓凉子之间的战斗……啊啊~真的十分对不起,长门,看来帮不了妳拿回公道了。不过妳能理解的吧?这是不可抗力啊!

看来这家伙真的拥有窥听人类内心的能力呢,他忽然以对着爱捣蛋的小鬼的语气轻皱眉头说:「啊!你乱跑的话会有点麻烦,所以还请站定不要动。」说完他便嘴唇急速的振动着,是长门常常在使用的那些咒语!我要抗议!这种原本便极端不公平的对抗,怎么可以连我唯一能做的事的能力也夺去啊?哪有拿着M4去打兔子还先用陷阱让牠动也不能的道理!不觉得这太欺负兔子了吗?

「好热!」可惜不管我如何抗议,就如同没有权力的人民的意见不可能获得统治者的重视,这男人看来是连响应我的诉求的打算也欠奉。这时,胸口忽然传来一阵火烧般的感觉,让我不禁叫了出来。搞什么啊?!上次朝仓凉子用这定身咒时我可是没半点感觉的,你这劣制品!咦?等等,为什么我能够叫出声来的?啊!胸口的高热也一下子完全消失了,连一点余温也没留下来。我反射性的用手按了按胸口,这才发现不只头部,根本是全身也还是活动自如。

还真的是劣制品啊?我忽然有种发现貌似是魔王的敌人原来能力值只是普通喽啰程度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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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27 20:30 | 显示全部楼层
而在我再望向这名小喽啰后,他的地位更是下跌到连名字也不会有的手下A的位置了!只见他保持着右手伸前并脸带一点苦笑,以一看便知道不是耍帅而是动弹不得的姿态宛如蜡像般硬直着。

要把对方定身却误将自己固定着,这种只会发生在冒险故事中负责搞笑抒缓作用的小丑角色身上的事情,居然出现在一直给我无所不能的外星人之上,在这种反差的刺激下我居然还能如常的思考,我还真有点佩服自己坚强的精神意志。不过想到这种神经是经过了什么样的磨练才能雕塑出来……唉,真的除了叹气便没有什么样合适的反应了。

当然,我不会忘掉,对我这个等级一的跟班来说,即使只是手下A也足以轻松地让我返回到重生点这铁一般的事实。趁现在这蜡像还未活过来前──

「还真是让人意外啊……」

──这是否叫作乌鸦嘴,说哪门便开哪门?嗳!你也太快恢复过来了吧?不是才过了两、三分钟吗?一般而言这类魔法起码要三、四回合才会失效的吧!我可否向信息统合体投诉这个臭虫?

「想不到会碰到反射程序,载体是你胸前那东西吧?真危险,如果刚才是用了攻击性程序的话便惨了呢!」

反射程序?那是什么?还有胸前的东西?啊!是指长门给我的那个修正程序注射器吧?可这修正程序怎么又变成了反射程序了?听他的说法我刚才好像被这手枪保护了?喂!不要只顾着自说自话,来给我一点说明吧!也体谅一下只拥有普通人类知识的我好不好?

「居然在那种情况下还能做出这么精密的程序,且藏得这么隐蔽,那女孩果然十分优秀。」

我十分怀疑这劣制品其实并没搭载听觉功能了,不然怎么他从开始到现在都好像没听到我在说话的?

「不过……不管是如何的优秀,在那情况下做出的这种触发性防卫程序也只能设定为一次性质吧?」

说着他再次伸出了右手,又来了吗?虽然和刚才的情景没大分别,可是我的肾上线素似乎在刚才便已全部分泌出来了,这次我就是紧张不起来啊!

「*****──唉,晚了。」耳朵接收到的理解不能的咒语忽然变回了日语,我还来不及有反应,旁边便传来了一把有点熟识的女声:「会使用这么彻底和复杂的信息遮蔽结构,你应该是属于改革派的吧?给我解释你出现在这儿并袭击凉宫春日的同伴的理由。」







「喜绿学姊……」我脱口说出了适时出现的救星的名字。得救了!这是我看到喜绿学姐那散发着优雅高贵气质的身影后第一个想到的念头。虽然她这幽灵般无声无息得会使所有特工都感到自卑的出现方式是有点惊吓性,不过相比起这种身在前线的二等兵在被兵力远胜己方的敌军攻击前获知来了一师团的特种兵援军的救赎感,那丁点的惊吓感基本也可以忽略了。

我对于她是怎样及何时来到还是没兴趣知道,反正问了也只会得到一堆拟似科幻小说的自创名词的字句吧?只着重结果不要执着过程,这是在处理这类超现实情报时的必要思考方式。我比较想知道的是,改革派又是什么东西啊?

「阿虚同学,好久不见了。请等一下,我先处理他的事──」在喜绿学姊带着一如印象中的微笑礼貌地跟我打着招呼途中,眼前的少女忽然一个后空翻跳到墙壁上──然后便这么横着蹲跪在天花及墙壁的边间,万有引力对她的作用力看来是变成了向斜上而不是向下。为什么我会知道?我发誓我没有其它古怪的念头,我注意到这点纯粹是巧合,不过在看到学姊那违返引力定律的向上「垂」着的裙子,我实在想不到其它的可能了。啊!再看清楚一点,喜绿学姊所穿的制服不知为何缺了袖子,衣服上也出现了点点细微的破洞。

「──分解型攻击程序?你要跟我战斗吗?」喜绿学姊还是用着她那悠柔的声线质问着一脸神色凝重紧张地盯着她的男子。两人的态度还真是南辕北辙啊。不过,是我的错觉吗?喜绿学姊的语气中好象并没什么在询问对方的意思。

「……啧!能力相差这么多,还打什么啊!」男人忿忿不平的回答,然而却还是一副随时反扑的灰狼的模样,可信性实在不怎么高。咦?原来他也听得到别人说话的啊?

喜绿学姊似乎也觉得他没有罢手的意思。然而她的处理方式,却完完全全的与她给别人的印象大相踁违。

还是保持着那柔和的笑容,不,看清楚一点,那是热度增加了五十巴仙的柔和笑容,不要问我为什么柔和还会有热度的,总之就是这种感觉。言归正传,带着这微笑的学姊轻轻一蹬腿,身子便以跟那力度完全不相附的高速以猎鹰扑兔的姿态闪了过去。

那男子一脸慌张的念了一句咒语,然后在他身前一米的地方便张开了一道无色的障壁。不过看来这保护壁没什么效用,又或许是喜绿学姊太厉害了,她的身影只是被挡着瞬息,那障壁便在一片玻璃碎裂声之下被冲破了。

之后的实际情况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是看不清楚啦。我只知道耳边才刚传来「喀嘞喀嘞」这些令人心寒的不明声音,然后便是一阵单是听到便让人感到痛彻心肺的惨噱声。之后那男子便像热血战斗漫画中的过场角色般身体以炮弹击出时的速度向后弹飞了出去,在撞到墙壁时所发出的巨大声响会让人不禁怀疑他的脊椎是否已经断掉了。

呀……看他那像是断线木偶一般朝着奇异方向弯曲着的四肢,我大概知道刚才的不明声音来源是什么了。

好强,感觉比长门还要厉害,单从外表是完全看不出来的强。简直就像看到温驯的小猫不费吹灰之力的解决了万兽之王。

「呜……妳!妳这……呜啊!」看来真的是很痛,那男的连话也说不清了。等一下,怎么人型接口也会有痛觉的吗?上次长门受到朝仓那看来更致命的夸张所伤还是面不改容的啊?

「本来应该把你彻底删除的,幸好我待会还有话要问你,你就先这样待在这儿吧。不过既然你偷袭我了,那也应为此付出一点代价,因此我把神经传导系统的操控权转移到我身上了。另外,你的信息操作权限已被我锁上了,不用尝试逃走。」这个……学姊,我认为他会比较希望被给一个痛快。

「那么~阿虚同学,请问你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瞄了瞄躺在地上不断呻吟着的战败者,我立刻以我尽所能的详细地说出了这两天的事情。当然,曾经把喜绿学姊当作目标的事情是十分不小心地略过去了。




在我说明的中途,发生了一段小插曲。

正当我说到与长门的对话,并尽量地去无视已成了背景音效的痛苦呻吟声时,制服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修补好的喜绿学姊忽然转头并以对着顽劣不堪的小孩子的语气斥责:「没看到我们在谈话的吗?不要吵。」

学姊,我个人认为他本身也控制不了是否发出这些嘈音。然而出乎意料地,那骚扰能力比不断在耳朵边飞舞的蚊子还要高数段的背景嘈音真的立刻便消失了。

「好,已把他的声带切除了,继续吧。」还是那副柔和的表情,喜绿学姊再次正面看着我时,根本看不出她刚才花了一秒钟时间便替别人做了切除手术。我偷偷看了一下那男子的眼神和表情后,决定不问学姊有没有替他做过麻醉。

一股寒气从脚底冒起一直冲到头顶,我几乎感到额上的冷汗要凝结成霜了。好可怕!绝对不可以与她对立!不然肯定会未见官便先打八十大板,连话也未说便已陷入万刧不复之地了!

虽然刚才我差点被那男的处置掉,可是我还是禁不住为他感到同情。

我之后居然还能流畅的覆述事件情况,我认为这也算是一种成就了,即使要为此发一枚一级荣誉奖章给我,我也可以心安理得地收下来。




「做得不错的工具啊,把修正程序本体造成子弹,透过皮下注射直接打进身体强制执行,所以一般人类也能使用。手枪型注射器上还附有防卫程序,可惜只能使用一次……啊,原来是在本体建构完成后再额外强行加上去的,怪不得了……」我把胸口的手枪交给学姊后,她便一直说着宛如异界语言的字眼,不管听众水平如何都使用莫测高深的语言是信息统合体的特质吗?

「检查结束,没有侵害性。不过这长门有希居然能造出这种针对凉宫春日能力的反向修正程序,她真的只是普通的人形接口吗?」

「啊?信息统合体不是也能像春日那样改变世界的吗?而且就我看来,你们比她还要厉害得多啊!」

「虽然于情报操作上我们和凉宫春日所能够做到的大致相同,凉宫春日真正拥有的是创造信息的能力。单就情报操作这点,凉宫春日是在我们不能触及的更基本的地方上进行更深层的操作,此种能力对构成世界的情报的干涉方式跟我们使用的情报操作技术是不同层次的。而最重要的是,凉宫春日还能够以无中生有的方式制造出新的信息来加以利用,这是只能够分析及使用信息的我们所不知道的能力。我们的目的便是分析这能力并把它用作自我进化之用。现在我们尚未掌握到这种能力的形成及原理,也没有使用这种能力的方法。如果有个别同伴拥有了即使只是借用凉宫春日本身的能力的能力,这种进展对我们来说也是十分惊人的。」

呀……请问可否用人类的语言来说话?

「你只需要知道,我们并没有方法能够使用凉宫春日的能力便可以了。」

虽然是一听便懂,不过这下子好象又简化得太过份了点吧……算了,看电视的也不见得需要清楚理解阴极射线管(CRT,cathode ray tube,一般厚厚的显示屏就是这东西)的运作原理,技术问题还是交给专家处理吧。

「或许真实情况被修改了也说不定,我先安装这个程序再说吧。请稍等。」喜绿学姊说完后,握着手上的小型手枪并闭上眼睛,这样便可以使用修正程序的吗?相比起现在的计算机还真是方便得令人妒忌啊。




三十秒过后,喜绿学姊再次张开眼睛后,第一件做的事情居然是转头对已快被我遗忘掉的男子念了一个咒语。

因为那男的不能发声,我不清楚他的感受如何。不过看到他全身抽搐双眼反白像条快要往生的金鱼般的模样,我也不想知道他现在的感觉了。呜哗……再看看喜绿学姊,虽然不知道她的表情,不过我可以感受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愤怒气息。

糟糕了,我小时候在动物园曾经看过发怒抓狂的猛虎,即使有坚固的铁栏阻隔开我们,我也充分地感受到接近牠的危险性和在阿富汗地雷区域跑马拉松差不多。现在我和喜绿学姊之间可没有任何能有效隔开我们的对象存在啊!

正当我在思考跟愤怒得失去理智的野生猛兽打交道的正确方法时,包围在喜绿学姊身上的斗气忽然像是从没出现过的消失了。而她回过头来时,眼睛仍是十分平静。

我忽然想起三月时学姊无言的劝告长门不要发怒的情景,她的情绪智商看来比富士山还要高啊。

「喜绿学姊……?」虽然看来她是冷静下来,不过难保这不是暴风雨的前夕,我还是保持着拆弹专家接近可疑物品的心态才是正途。

「放心吧,只是情绪来得太突然来不及完整地控制着,因此把它稍为发泄出来吧了。」嗯,学姊的语气是和平常一样悠柔而平和,应该可以除下警戒讯号了。

「你们连情绪也可以完全操控?」

「感情、情绪,对我们来说都只是情报而已,当然可以自由操控。不过愿不愿意操控就是另一回事了,像激进派的成员便有很大的部份放任情绪和感情的产生和变化。如果我现在完全放开情绪操作的功能,这所学校应该会就此消失。」

那学姊妳千万不要随便放开啊!虽然我不能说十分喜欢这所设备简陋的高中,对那上学必经的要命斜更是只感到讨厌,不过要是整所学校不见了也实在让人头痛,转学这种麻烦事还是可免则免了。

「说起来我刚才只把他的神经传导系统敏锐度加强了五倍,也算是他的幸运。」

如果五倍的痛楚还叫幸运,我想我不会希望知道要怎样才算是不幸。

「虽说不是故意,不过以他们对有希的伤害,这点仅限于有机生命体才感受到的痛楚根本不算是什么。这些留待以后再说,我要先上传这修正程序到信息统合体去,你现在立刻到有希所在的图画馆去,带着这个去。」说着她把一直握在手心的迷你手枪交还给我。

喜绿学姊看来十分关心长门啊,虽然说有控制情绪,可是却还是透出了担忧和焦躁的感觉。而且她还直接叫长门的名字耶!怎么她们不是相处不来的吗?算了,这种无关痛痒的事情怎样也好,不过为什么要我回到那只会带来伤感回忆的地方?

「你们肯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这次给我好好的走进图书馆那闭锁空间,一定要走到有希所在的位置才可以。」

存在于那处的闭锁空间不是已经变成了过去式了吗?没有什么TPDD的我可没办法回到过去喔。

「闭锁空间肯定还存在。有希是绝对不会在这种时间计算上出错的,因此出错的一定是你们。」

……乍听之下十分合理,可是再细想的话这根本便是撒赖的说法不是吗?这算是什么逻辑啊?!不过被她这么一说,我也确实不认为长门在这些计算上出现如此夸张的误差才对,毕竟她是连只有一分钟的误差值也会感到不快的人嘛,现在说的可是近五十小时的差距啊!

在这种情形下,我是十分愿意相信错误的是我。拜托一定要是我错了啊!不,正确地说是我受了古泉的话影响而做出了错误的判断,我当时怎么那么轻易便相信了古泉的话啊?可以的话还真想朝当时的我的脑壳狠狠敲一下让他清醒清醒。不过在这之前还要先狠狠揍古泉一顿,不然把他敲诈得一乾二净也是蛮吸引的选择。

「我们并没有直接找出闭锁空间位置的方法,那是属于凉宫春日的创造能力范畴的现象。我已把这手枪的子弹换上空间坐标发讯器,你到了有希的闭锁空间后便使用它,我会立刻来帮她脱困的了。」

呀,虽然妳说要使用,可是手枪唯一的使用方法好象是射击喔?那我要怎么用它?

「随便你怎么射也行,你高兴的话朝自己脑袋射也没关系,只要别射向有希便是了。」

虽然不久前是有过这种想法,不过现在我并无自尽轻生的念头。伤害长门的想法更是永远不会出现在我的脑袋中。

「我会负责处理这件东西的了,现在我先解除这个异常空间,你便快跑吧。我这边还有很多事要做,你自己小心。」学姊以看待不可燃垃圾的目光瞄了瞄墙边的男子后,便把右手高举并念起咒语来。半响,四周的平面像是接收不良的电视营幕般变成一片雪花。呜哗!眼睛好花,单是看一眼便已使人头痛死了。我反射性的立刻瞇起了双眼。等了数十秒,在我试探性的再微微张开眼睛时,四周的景象已变回学校的走廊了,学姊和那人形垃圾都已不见影踪。真是神出鬼没的活像现代忍者。

回想起以前跟异空间有关的事件,好象每次空间转变时的情况都不一样,还真是多花样啊!不知这算是个人特色还是因为空间特性不同呢?

算了,这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就先放一旁吧!我把换了弹药的小型手枪放到口袋中,再次朝市中心跑去。

长门,请再等待一会吧!事情很快便会解决的了。








话虽如此,不过实际上,要怎么做才能再次进入长门所造出来的空间,我还是如同迷失在太空希望寻找回家的路的旅人般,连半点头绪也没有。拜托!我又没有,事实上也不希望有古泉那些超能力者拥有的特异功能,昨天我什么都没做便莫名其妙地走进了那个单色世界了,要我另寻他法也无法可寻啊!总不会是大喊「芝麻开门」吧?我现在的感觉就像被要求不使用四式运算来计算出今个月的个人总开支,或许是有方法做到,不过那却是超出我的能力范围趋向无限远的技巧啊!

这些有的没的想法,在我到达图书馆的电梯大堂,面前的电梯门打开后,便被一声呼喝声赶跑了。

「啊!是你这家伙!」

由于现在是下午三时许,跟图书馆的烦忙时间还有些距离,因此除了这名刚刚踏出电梯的青年外,电梯大堂也只有我一个人存在。如果不是这青年精神有问题的话,他那声充满怒意的叫声应该是针对我的没错。

不……或许他还真的是精神有问题,因为我丝毫没有得罪过眼前这人的印象。事实上我应该是完全不认识这人才对。

正当我在考虑应该打119还是直接无视这人时,他露出了绝对能把大多数小孩吓哭了咬牙切齿的模样,一副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的表情说道:「你还敢再来啊……!你和你朋友那幼稚无聊的恶作剧害我无故加班了差不多整个小时来清洗地板,你知道那咖哩汁是如何难刷掉吗?!我女朋友现在还要跟我闹分手了,信用卡付款期限也到了……」

看到他这副表情,我才想起了他正是一个多小时前其中一名追赶我和古泉的管理员,只是因为他换了便服所以一开始没有察觉到……不,让我记得他的应该是那表情,因为就算他还是穿著制服我也不可能认得他吧,我没那么优秀的瞬间记忆力能够只看一眼便记得别人的脸孔,我认识的人当中相信只有长门有这能耐。嗯,古泉或许某程度上也能做到这一点,不知为何他就是给我能够做到这种特工间谍必备技能的感觉。

公营机构通常不是资金充裕得处处都出现人手过剩及浪费现象,便是资金不足得处处节省人手开支,看来这所图书馆是属于后者呢,不然怎么管理员还要兼当清洁工人?不过,加班清洗地板跟与女友闹翻及信用卡之间究竟要怎样才可以拉上关系,我一时间实在想象不到。

呃……这些事情怎样都没所谓啦,现在的重点是,眼前这名正在摩拳擦掌的青年,看来并不是说一句对不起便能了事啊!

我二话不说马上跑上旁边的楼梯。

「别跑!觉悟吧!」

这世上有谁会因为听到别人叫他「别跑」而真的乖乖停下来等着受死的吗?即使真的有也一定不会是我。喂!你明明是在图书馆工作的,为什么会这么粗暴连一点文学气息也沾不到的?




我在干什么?我跑上来做什么?我白痴啦?这不是自己跑进了死胡同了吗?被袭击时跑到人多的地方可是常识啊!

站在只建有一条楼梯的图书馆大堂,听着从后而来越来越近的追捕者的声音,看着显示还处于地下大堂的电梯显示屏,我现在就像所住大厦发生五级大火的住在顶层的住户,跳出窗外似乎成了我唯一的逃走方式?注意是逃走不是逃生,这种高度跳下去我可不愿去想会有什么后果。

权宜之计,先躲进图书馆内里去吧!虽然在这时间是没什么人,可也还有小猫三、四只的,在这种地方那家伙也不至于乱来吧?

这个忽然空降到我眼前的危机,在我刚刚通过滚转式的入闸机后,便完完全全地解决了。呃……应该是解决了吧?总不会连随便碰上的一个图书馆管理员都拥有进入闭锁空间的能力吧?

就像昨天的历史又再重复一样,在我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眼前的景物便突然变了黑白灰三色了。

……吓?

紧随着惊讶而来的,是一阵被人以最简单的计谋戏弄了一顿的无力感。居然就这么简单便又走进来了?这不是跟昨天毫无分别吗?那我先前那一大堆烦恼算是白找的啰?

原本认为是最大的难题,在我还未碰上便已经自己解决了,我不禁再次为自己那老是自寻烦恼的脑袋感到羞愧。

不过,虽然难题是解决了,可是事情在脱去了「难题」这外衣后却留下了一个叫作「疑问」的剩余物──为什么今天早前我走不到进来的?

呃,不过这都是次要的问题,到了事后检讨的环节再来想也不迟。现在还是先看看长门的情况吧,也跟她报告一下现在的状况。

和昨天不同,今次我十分轻易地便找出长门的位置了。在这一切事物都只由黑白灰三色组成的地方,想留意不到长门身上那鲜明的制服还比较困难呢。我在重重的浮出了一口气后才发现,原来自己进来后便一直屏住了呼吸。

还好立刻便找到她了,不然说不定被自己窒息晕倒在这。

「长门,久……」我边走过去边打着招呼,不过话才说一半我便马上止着了。一半是因为眼前的状况使我不得不噤声,一半是因为眼前的景象使我说不出话来。呃……有人要问我看到什么吗?

这是几乎所有高等的生物为了让脑部拥有充足的休息都会做的行为,每天在阳光消失的时候人的脑袋便会分泌出一种名叫退黑激素(melatonin)的荷尔蒙让人产生进行这种行为的欲望,生物学上这种行为占了灵长类中的智能人种的整个生命周期三分一时间。

总之,简单地说的话,长门正躺在沙发式阅读坐位上进入了深沉的睡眠中。

随着的呼吸缓缓起伏的胸口,跟比常的朴克脸比较多了数分柔和的脸孔,看着长门的睡姿,居然使我油然产生一种安稳的幸福感。我于是就像看到美杜莎的眼睛那般化成了石像看着眼前难得一见的美景。不是吗?要看到学校中的伙伴睡觉时的模样已是十分困难的了,我看过的其它成员睡觉时的样子的次数一只手也可以数尽了,要看到根本连平日晚上也不知道有没有睡觉的长门的睡姿可真是难上加难,简直便是打麻雀吃到大四喜天糊的那种难度!

不知是长门才入睡没多久还是她的睡相十分好,长门的制服还是十分整齐。呃……有点可惜……喂!现在还不是发呆欣赏长门睡姿的时候啦!

虽然还是不舍得移开视线,不过在呆站在长门身前不知多少分钟的我,还是发挥了惊人的意志力,将企图拒绝移动的身体移到窗边。既然长门在休息,我也不好去吵醒她了,便静静等待喜绿学姊来进行救援吧!拿出胸口的小型手枪,我便对着灰白一片的天空扣动板机。

有过上次旁观长门使用的经验,我是知道这东西使用时是没有声响也没有火光的,不然我也不会在这时刻使用了。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连后座力也没有,我使力扣下板机时更是感受不到任何的阻压,用力过度的结果是手指的筋被拉得好痛。

真是连玩水枪也比它有感觉,起码还能感受到一点水压和气压。看来这玩意儿只是图有手枪的外表,里面根本便是另一回事。不过我并没那种过剩的好奇心去研究它的构造,自从小时候把家中的收音机拆开却装不回去被老妈教训了一顿后,我对事物内部结构的研究心态便已彻底枯萎了,一个未来的发明家就这样被扼杀了。

正当我在怀愐童年时代的美好回忆之际,背后传来像是从异世界发出的带点飘渺感的声音:「阿虚……」

在这只有两个生命的世界里,我当然不会搞错是谁在叫我。回过身来,还是躺在座椅上的长门已经睁开了眼睛。看气息比昨天是好了一些,大概因为休息充足的缘固吧。

「长门!不好意思,还是弄醒了妳吗?」

「……你迟到了。」

「呃?」

「……没什么。」

……是错觉吗?是错觉吧,长门怎么会表露出那种就像是埋怨不守时的青梅竹马的普通女高中生神态。看着长门挣扎着坐起来,我连忙把脑中的念头拋开上前帮忙。

长门一副不大情愿的样子,不过还是一声不响的接受了我的帮忙。怎么了?看来不太像是她的自尊心作祟,反而有点在闹别扭的感觉。

闹别扭的长门?!饶了我吧,这个空间是拥有令人产生无稽幻觉的副作用吗?难道空气中混有LSD之类的东西?

在我担忧着脑部神经运作是否出现异常的时候,长门以……应该可以算是不满的声音道:「食物呢?」

「呃……这个有点复杂,怎么说呢……我其实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因为我也不大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时间我也实在解释不来。

听到我那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长门一下子别过脸去。

……看来是真的在闹别扭没错。长门对食物的怨念似乎是超乎想象的高,我对看到长门这样的一面感到有点意外。想不到在这点上她还蛮孩子气的嘛!是因为实际年龄只有四岁的缘固?

感觉这样下去气氛实在太尴尬了,我也不管内容有多少的不明白及不清楚了,就把早些时候来到这儿时的情况一鼓脑儿的说了出来。以长门的能耐,应该能够理解甚至给我解析是什么一回事吧?

事实上,一如以往,长门没有令我失望的──

「……因为分出部份功能用以对抗你进出时的消除指令入侵而造成了构成闭锁空间的部份信息流失,引致闭锁空间跟通常空间的重叠部份委缩收窄……」

──给了我一段完全听不明白的说明,不过看她回复了平常的平静神态,看来是已经谅解了。

或许是发现到我那木然的目光,长门忽然中断了其实说了等同没说的解释,稍稍思考一会后才继续道:「闭锁空间在现实空间的范围收窄,使进入边界改变了。」

所以相比起这算是显浅易懂的说明的内容,长门居然会用这样一般的语言来解说这事本身给我的惊讶更大。

照长门的话,古泉那小子的什么第六感都是屁话了。嗯,明白了,古泉果然还是皮痒喔。

「古泉一树所感应到的,是部份闭锁空间分解后的残渣。我们现在所在的空间,他并没有能力可以感应得到。」

半调子的能力还一副专家口吻的作出说明,结论还是没有改变,古泉依然是有点欠扁。

「等等!如果这样,那下午时如果我继续走到那入闸机,也一样能够成功进来了?」

「对。不过不能肯定古泉一树能否成功进入。」

即是说,我半天的悲痛以及差点被外星人抓去作实验的惊险过程,其实只要我多走那不到十步的路程了便可以完全避免啰?

我不禁生出一种想找块豆腐一头撞死自己的想法。

不过再想深一层,也因此我才能成功让喜绿学姊得知这件事情,也算是错有错着吧。结果满意便好了,过程反正都已成过去,没打算成为历史学家的我也不用太执着了。

就在我坐在长门身旁,正要陷入良好的最终结果能否使所有过程手段都合理化的哲学思辨时,长门把话题带到了重点:「刚才侦察到信息操作程序的启动,你做了什么?」

「啊 ……那是喜绿学姊给我的──」

「喜绿江美里?」

「──好像是叫坐标……呃,是她没错。」从未试过被长门打断过说话,害我一时间来不及反应。

糟糕,之前长门才千叮万嘱地禁止我去找喜绿学姊的,我在看到长门一双流露着有如中国结一样复杂的情感的眼眸睁得滚圆的看着我后才想起这回事来。以我炉火纯青的长门表情阅读技能,一时间也看不出她这算是什么反应。

不过,起码不是生气或是愤怒,这点我可以肯定。长门发怒的话可是能令大地震动的,那种使人犹如身处正要进入活跃期的睡火山的感觉我绝不可能忘记。

「为什么……」

正当我想从分析长门眼里那情感波动的成份以便作出适当的反应对策时,她忽然又以那种带点飘渺虚幻感的语调轻声地说着。

「已说过危险性太高,为什么还要对她出手?你不怕死亡吗?」

我还没练到无视死亡的境界,也没打算要走到那种境界。老实说我跑去找喜绿学姊时压根便没想得太仔细,以我那时的精神状况本来便不可能考虑这么多有的没的嘛!对了,别用「出手」这种容易使人想歪的说法好吗?

不知为何,在长门那微妙的视线照射下让我莫名的感到一点罪恶感。难道这是长门特有的精神攻击?

「没事的啊!反正结果也是喜绿学姊回复正常了,还顺便拉出了那幕后黑手,听学姊说是革新派什么的。」

「信息窜改的策划者……是革新派?」好稀奇,长门这算是吃了一惊的反应吧?哎呀,我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事件主谋居然是自己的同伙这种事,一般来说是不会想到才对的。

反正也不知喜绿学姊还要多久才到,我便慢慢地把学校中的发生的事说给长门听。




「是吗?革新派的话,的确不能完全否定这种可能。」长门的身子稍微放松了下来,是因为终于解开一个谜团吗?感觉又不太像,比较像是发觉预想中的最差情况没有发生的那种放松感,不过我也不能肯定就是了。虽然对于长门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可是我也还未能把长门所有的反应作出正确的解读。不过这种情况其实十分普遍的吧?人类本来便不能百分百理解其它人的内心想法嘛~我也不想学古泉那样装出一副心理医生的模样任意把他人的行为举动作出自以为是的分析。装模作样的家伙有一个便已足够了,职位分明在现今社会是非常重要的,日后还打算在这社会立足的我并不打算打破这种规则。

「说起来,革新派其实是怎样的一群人?看他们的行径好像和激进派没什么分别?」起码他们都会找我麻烦就是了。真是的,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日本高二男生,为什么非要受到这些非人生命体这么高度的关注啊?

「革新派系是信息统合体中的异类,他们的行为模式跟我们一贯以来在信息不足下持续观察的行事习惯和方式都不同。我不能用人类的语言百分百转达他们的理念,事实上我本身也无法完整理解他们的理念。如果要简要地说的话,他们是主张在信息不足的情况下仍以主动操控的方式不断以实验的方法用各种不同手法去测试该信息不足的事物的应用方式。虽然也有主张主动或直接或简接地去影响受观察事物的派别,不过革新派的主要目的是得知让事物的实用性和应用方法而并非和我们一样从观察实验结果中收集不足的信息,他们并不执着于完整信息的获知,这点是信息统合体中所有派别都不能接受认同的。」

……算了,当我没问吧,反正我也不是真的想深入理解这群都不知有没有实体的生命的理念,说不定去研究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还比较易懂耶!在听到这一大串意义不明的「简要」解说后,我便放弃尝试去理解那群外星生命体的思想理念了。身为普通地球人的我还是只管自家事便好了,外星的事情就交给NASA的专家吧。

「由于实验的不可预测性,危险性比激进派的人为高。」还好长门最后以一句浅显易懂的话来作了总结,不然我也真的不知怎么回应。

「妳的意思是,这次的事情是实验的结果吗?还真有疯狂科学家的模样。」

「我并没有足够的信息来确认,不过如果涉及到革新派,这次事件的成因是实验意外的机会大约是百分之七十三。」

七十三?还真是微妙的数字啊!说低当然不算低,可是却也不是高到能一口咬定说是等同肯定的数值。

「还能有其它的可能性吗,剩下来的百分之二十七是什么?」

「对方克意误导、自然现象、凉宫春日的能力发生异常变化、针对我的攻击性行为等等……单一发生的可能性不高,加起的总和大约是百分之二十七。」

还真是一丝不苟的精密计算啊,不过和数理计算的关系就像矮人跟精灵一般的我也没资格对长门这种做法批评什么。

「在获得其它情报前,不能作出更准确的推论。」

「那就是说还是要等喜绿学姊来啊……」她不是说会立刻赶过来的吗?我扣下板机都已是起码四十分钟前的事了啊!

「对。」

无计可施又无事可做的情况下,我也只能效法长门沉默地坐在这个异空间的图书馆中干等着。考虑到长门的身体状况,我也打消了跟她聊天打发时间的想法。

什么?看书?身在异常空间中的图书馆还能有心情去悠哉看书,是只有春日那种神经比一般成年人手臂还要粗的人或是像长门那种爱书如命的人才做得到的事吧!而且天知道这儿的藏书是什么内容,要是不小心拿到四神书或是闇之书之类的东西便糟了。
 楼主| 发表于 2007-7-27 20:32 | 显示全部楼层
好难过。

等待本来便不是令人高兴的事情,等待迟到的人,难过程度更是加倍。而当等待时间超过一小时,难过指数便会以几何级数上升,因为你会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胡思乱想的内容因人而异,被车撞倒啊、被狗咬啊、飞机坠毁啊、恐怖袭击啊,大都离不开发生意外这个范畴,而且通常有越想越严重的倾向。

可是,要想象发生在似乎比长门更厉害的喜绿学姊身上可以称作严重的意外,没有恒星爆炸这种程度的事件也不太够看。然而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不单是长门的命运等同被判定消失了,大概连我那浮游在正常和异常二者界线之间的生常生活也会像是受到黑洞引力捕获般往异常的方向一去不返,大家可以想象到我现在的心情吗?

要不是身旁坐着的是单单存在本身便足以让四周降温的长门,我的脑袋早便过热溶化了。

正当我在暗想默念心经能否使心境进一步平静下来时,肩膀忽然传来了被什么东西压着的感觉。

反射性地一看,压力的来源,是长门那长着偏浅色短发的头壳。

由于角度关系看不清楚她的面孔,不过如无意外,长门应该是在不知何时又睡着了。不然她也不可能作出把全身重量都依到我身上来的举动吧?话说回来,昨天扶着她走时便感到了,长门的体重实在是出乎意料地轻,让我再次感受到长门的娇小,真不知道她平日吃的东西都跑哪去了。

一阵稀薄得近乎不可察的清香随着长门那平稳深沈的呼吸传到我的鼻孔中。听说所有人都拥有属于自己的体香,这是长门的气味吗?和朝比奈学姊那醉人的香气不同,真的跟本人一样十分低调呢!可是闻上去却使人十分舒适,是内里含有宁神作用的成份吗?

嗯……好像有点不妙。是什么不妙我也说不出来,不过我那几乎已经完全退化了的动物本能就是在告诉我,情况这么继续下去会十分不妙。呃……为什么春日那带着地狱使者般恐怖的微笑的模样会在这时出现在我脑海中的?

「要你久等了~」就在我努力把种种入侵到思绪中的异物驱散时,喜绿学姊那悠悠的声音便从窗户那边传来……呃,窗户?转头一看,刚好看到学姊保持一贯的优雅神态作着爬窗进内入图书馆这种小偷闯空门的行为。这就是真正意义上的雅贼吧?等等,这儿可是三楼啊!虽然知道妳不是人类,可是拥有人类外表的妳就不能正正经经的从正门进入吗?

「那个门口是你独家专用的啊,我这『外人』也只能另寻他法了。」喜绿学姊说到「外人」时语调有点像在抱怨,什么意思啊?直接地说的话妳本来便是外人不对吗?起码对长门来说是这样吧?当然这种没良心的话我没有说出来。喜绿学姊对付那手下A的手段已经深刻的烙在我的只读存储器(ROM)中,会把她惹生气的行为已经被列为一级禁止事项了!

「气氛不错嘛。」喜绿学姊走到我面前时忽然以怪怪的语调道。妳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啊?

「没什么。倒是有希,妳还要睡到何时啊?起来啦,事情十分麻烦啊。」学姊说着便弯下腰拍了拍长门的肩膀,片刻前还施加在我身上的体重一下子便消失了。啊啊~有点可惜的感觉,这大概是我一生中唯一一次的难得经验吧……呃,这纯是戏言。

「如果你真的如此希望的话,应该也不难再度体验呢。」从面前传来的调侃语调,原来喜绿学姊也懂得读心术?我说学姊,擅自偷听别人的内心吐糟是侵犯人权的喔!

「喜绿……江美里。」长门难得有点迟疑的说道,像是不知让怎么面对眼前的同类似的。不过看她的精神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了,是刚才学姊以不知什么方式把能量分给她了吗?对这些外星生命体的联系装置的内部构造完全不了解也没兴趣要去了解的我也只能自行猜测着。

「有希妳真无情啊~现在还用这么见外的称呼,这很伤人家的心呢~」学姊装模作样的用手指抹去眼角那不存在的泪水,呃……看来她是出乎意料地爱开玩笑的人,大概是我见过以来最人性化的外星人了。虽然我也只是见过四个外星人而已,可以的话希望不会出现第五个。

「……美里。」长门不大情愿的吐出学姊的小名,实在使我吃惊不少。这好像是长门第一次叫其它人的小名啊?呃……叫我那已经比本名还要多人认识的绰号应该不算在内吧?

「喔~算了算了,这么不愿意的话还是不要勉强较好,反正我都习惯了妳这没良心的态度了。啊~虽然我现在就像被子女狠心抛弃在无牌老人院自生自灭的重病老人般身心都受到无尽的侵残,可是我不会怨恨妳的喔!我会怀着无条件的伟大之爱去祝福有希妳喔!」学姊说着八点档伦理大悲剧中的对白,那种悲痛欲绝的模样还真有点那种感觉。不过这种百病缠身,半双腿都已进棺材的老妇的角色由眼前这位气质高雅比实际上就是贵族大小姐的鹤屋学姊还要像贵族大小姐的喜绿学姊来扮演,实在很难使观众投入啊!

长门似乎也感到十分的困惑,只是无言地望着眼前似乎正乐在其中的学姊。难道她是戏剧社团的人?有机会问问古泉看。如果他们二人同台演出的话,单是靠演员本身的吸引力便可男女通吃座无虚席呢!

「呵,不闹妳了,况且现在也不是时候。妳知道这次世界构成情报修改是谁在动手脚吗?」

长门轻轻的点了点头。

「咦?妳怎么……啊,是阿虚说的吧。也罢,总之因为革新派那班疯子乱搞一通的关系,世界构成情报变得十分混乱,我们由于理解不足,现在都不知该如何修正了啊~」

那即是已经不可修正了吗?!我差点忍不住叫了起来,不过看喜绿学姊一脸轻松自在的表情,似乎是还有下文。

「所以,结论还是得靠妳来执行修正程序呢,借用凉宫春日的信息创造功能,把世界的构成情报一口气回复过来!」

「喂!给我等一下!」听到这么过分的要求,我还是忍不住插嘴:「长门才刚刚恢复过来,立刻便叫她做事也太过分了吧!看样子妳算是长门的上司之类吧?你们就不能自己去做这件事吗?为什么非得要让长门如此操劳啊!」

如此违反劳工法的行为,还真想叫长门辞职不干啊!

「咦?有希还未告诉你的啊?」喜绿学姊好像是真的感到十分意外,以一副看着连四式运算也不懂的高中生的表情望着我。干什么?我应该知道什么啊?我只知道长门是被无良上司无情剥削的可怜员工而已!

我正要再度抗议之时,从旁传来那平和但坚定的声音,使我满脑子的说词都用不着:「明白了,我会处理的。」

我面前没有镜子,不过我也可以想象自己的脸色不会好到哪去。大概只比在花了一个月时间收集数据正要上庭为客户辩护后,客户却忽然无条件认罪的大律师好上一点吧。

「放心吧,没有问题的……这是,只有我能做的事。」长门那显得特别柔和的声线,加上眼里透出的无形谢意,十分轻易地抚平了我那愤愤不平的情绪。受软也受硬,我体内的激进份子还真是容易对付啊……不过,只有长门能做的事是指什么事?不会是指修正世界吧?!哪有二等兵比军团长还要善战的道理啊!

「发问时间待事情了结后才开始吧!接下来没你的事了,阿虚你先回家去吧。」喜绿学姊打消了我的疑问后,居然便下了逐客令来。我待在这儿不可以吗?好歹我也算是为这事劳心劳力,起码也有观看到最后的权利吧?

「呵~如果你坚持的话,一起儿也没问题啦,不过后果自负唷。」

呃……看到学姊那等着看好戏的笑容,我有点不太妙的感觉。

「接下来的程序对有机生命体来说会不太舒服,你还是先回去较好。」

呜哗……连长门也是有点担忧我会坚决留下的劝告着,或许我还是暂时撤退比较明智。

而事实上,我也没有任何选择的机会。学姊忽然双手按着我的肩膀,以大姊姊对邻家的调皮小男孩的语气说道:「不要任性啦!你待在这儿会使有希十分为难的,乖乖回去休息休息睡个觉,醒来便会回到美好正常的世界啰!好了!闭上眼睛!我把你送回去!」

学姊突然以强硬语气命令着,我反射性地便遵从了她的指使……我真的对潜藏体内那顺从强势者的个性感到十分郁闷。虽然有点想睁开双眼的冲动,不过发现这实在太孩子气后我还是放弃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片刻后我便后悔这决定了,果然人是不应该太言听计从,适度的反抗还是必要的。

有别于时间旅行时的晕眩感,有如被放进保鲜袋进行真空处理般的压力从全方位袭向全身的皮肤。好难过!像是要把眼球压破的力度让我庆幸事先有闭上眼睛。四肢的表皮是否都被压贴到骨头上了?肋骨以会使人奇怪怎么还没断裂的程度往内压,肺部的空气大概全都被挤出来了。呜呕,肠胃似乎也快要从口中被压出来了。谁来给我来一下狠的让我昏过去吧!虽然不知为什么没有感到痛楚,可是这些可怕的感觉根本便是凌迟酷刑啊!

正当我的思绪快要被扯成碎片之际,施加在全身的压力忽然十分干脆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因为受到地心吸力而往下加速的下坠感。

直觉告诉我现在张开眼睛的话一定会后悔莫及,因此我只是闭着双目感受着自由落体的速度和加速感。高空跳伞的感觉大概也是这样的吧?而且身上没半点降落及安全装备的束缚,也没有任何气压变动带来的不适,爱好此道的人应该会十分希望获得这种刺激体验的。可是,对于早已多次体验过时光旅行及进出异空间的我来说,这种刺激感比较起来实在是令人感动地舒适啊!

唯一的问题是,到底我还要下坠多久才可停止呀?大家看我能在这段时间想到这么多无聊事情,大概也可想象到这自由落体的时间是有多长吧?如果以地球上的重力加速率来计算,我现在是下降了多少呢?

正当我徒劳无功地回想着早已从脑海中清除的物理计算公式时,背部突然便传来一阵柔软的实在感,感觉就像是躺在床铺之上,无止尽的堕落感像是从未出现过般消失了。先是真空处理,然后自由落体,接着这次是什么了?我现在就像不人道实验室中的小动物般对即像降临到身上的不明试验感到阵阵不安。

毫无先兆的,胸口再次传来被东西压着的感觉。不会吧?又来一次高压刑罚?这可怕的想法才刚冒出来便十分幸运地被否定了,这次的压力还在接受范围之内,而且也仅限于胸口受压,比起初时那种像要被真空压缩的非人感受要好多了。

不过这次的压力有点怪呢,一团施在胸口上,两个小点则是一压一放的,还会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倒像是三味线躺在身上时的感觉……呃,不对,这根本便是三味线把我当作床铺时的感觉啊!

猛然地睁开双眼,一双爪子在我胸口按摩般的又压又缩的,正是我家那只三色公猫。背后传来的柔软感,原来真的是我的睡床。

喜绿学姊还真的是十分彻底地把我送回来啊。不知道从第三者看来我是怎么出现在这房间中的?瞄了瞄已经对我的胸口失去兴趣而缩在床尾睡觉的三色猫,即使问牠也不会得到答案吧?这三色猫会通人语的时光早已成为历史,虽然有句话叫「历史会自我重复」,不过可以的话这时刻最好在我百年归老后才降临。

やれやれ,還是聽喜綠學姊的話睡個午覺休息一下吧!雖然還有不少疑問,不過最要緊的事情總算是解決過後,一連兩天積下來的壓力一下子湧出來的效果還蠻累人的。换过衣服,躲过窝在厨房不知在干什么的母亲把鞋子放回玄关后,我便追随三味线响应睡魔的呼唤了。

到我醒来之时,就如喜绿学姊的预言,世界便会回复到我熟知的那个平凡无奇,外星人、未来人和超能力者和乐融洽地一起过活的景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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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虚~起来~啦~有电话~找你~唷~」五音不全的自编歌曲,从我那不懂尊敬兄长的妹妹口中传出,把我在友善的梦魔怀中拉回现实。看看书桌上的闹钟,都已经七点正了。我这午觉还睡得真久耶!

谁在这时间打过来啊?如果是SOS团中的人或是谷口国木田那两个小子打来,老妹一定会预先告诉我的。由此可知这是不太熟识的人打来的。

我邊為自己那狹窄的人際關係網嘆息邊拿起聽筒,連もしもし也未說對面便傳來有點熟識的少女聲音:「阿虛,醒過來了嗎?請盡快過來,有一點善後工作要你來幫忙。」

呃……请问妳是谁?我甩了甩尚未完全清醒的脑袋,还是不太想到在哪听过这声音。

「你睡迷糊了吗?我才跟你分开不到三小时耶?我正在长门家中,请你现在、立刻、尽速的赶过来吧。详细情形见面再说,麻烦你了。」我的脑中的操作系统才刚正式进入使用模式,对方便挂上电话了。呃……是喜绿学姊吗?以说话内容及声音来推断是她没错,不过为什么语气及态度和之前会有着天壤之别的?而且还会有什么事啊?善后工作?不是说已经没我的事了吗?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学姊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啦?我不记得何时从SOS团的打杂转职成信息统合体的打杂啊!虽然二者也不是值得自豪的职位。

抱怨归抱怨,正事还是要做的。跟老妈说了声不在家吃饭后,把背后的叫喊声完全忽略过去,我出门驾上淑女脚踏车前往那幢熟识得不得了的高级公寓。




在踏进已经变回长门那简单得可以得到最佳环保奖和最佳节俭奖的家后,我看到了除了喜绿学姊那优雅依然的身影及有如神佛像一般的长门外,居然出现了意料之外的第三者。

「晚上好,阿虚。」坐在学姊和长门对面,带着一号微笑表情的古泉,看上去有多碍眼就多碍眼。如果有量度碍眼程度的仪器,得出的数据一定是高得破表。

「为什么你这家伙会在这儿的?」坐到预先安放在古泉旁的坐垫上,我立刻便质问这不应该出现的超能力者。

你已经回忆起长门的事情了吗?这种明知固问的问题我当然不会说出来。他既然会出现在这儿,自然表示他拥有长门的记忆。不过他出现在这儿的原因,即使要我把整个脑袋都翻过来也想不到。

而且,说不定他连这两天的事情的记忆也改变了,就像上年冬天那次一样。这样一来,他会出现的原因便更耐人寻味了。

或许是喜绿学姊又偷听我的心声了,她立刻便为我解答道:「是我叫他来的。这次的修正程序没有机关中人参与会十分困难。我已把他被长门修正时被覆写的记忆情报重新登录,事情的大概他应该和你的认知相差无几。」

就是说古泉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吧,也省得我再次充当解说员。倒是为什么学姊会用姓氏称呼长门的?而且神态也变回了那高雅有礼的气质版本,之前那个虽然优雅可是作风强势又爱作弄人的性格被放到资源回收箱了吗?

我的疑问还没有说出口,便感到长门无表情的以双目向我发放着不要多问的意思。是有什么必要的原因吗?不过既然是长门的指示,我也只好把心中的疑惑先放到暂存活页夹中等待日后再翻阅。

「简单来说是凉宫同学的能力令世界改变,变成了长门同学并不存在的新世界……这样吧?」

古泉的理解好像缺了不少关键的部份啊?可是学姊和长门也没有更正的意思,我也乐得装傻。

「不过实际上我也不太清楚需要做什么呢!老实说喜绿学姊联略我时我可是吓一跳啊,毕竟一直以来信息统合体都甚少主动与我们接触的,即使有也不会找上我们这些基层人员。现在相同的两天却有着不同的两组记忆,感觉真的十分奇妙。」

如果你能在语气中加进多点口中所说的感受,我会比较相信你的。

「用来覆盖原本记忆的新记忆是怎么样的?」我对这有点好奇,这次应该不会是我再次受罪的记忆吧?

「除了长门同学因家事请假三天外,和平常没有分别。」

……还真是普通得让人无法吐糟。算了,平凡是福,可是这样我便更不明白了。

「那既然长门平安归来,众人的认知也修复过来了,还有什么问题啊?」

总不会要让我和古泉跟着喜绿学姊她一起向革新派反攻吧?古泉的作用先不论,我可是连工兵也称不上的平民单位,除了移动和停止外便没有任何可下达指令喔!

长门微启双唇,说出了那个我最不希望在这种时候听到的名字:「因为凉宫春日。」

又是她!一瞬间我真的想立刻跑到春日面前训她一顿。妳就不能让大家安安乐乐的了结这次事件吗?莫非因为妳觉得自己的戏份太少所以最后还要弄出什么事端来?

古泉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你这小子还不是搞不清楚清况吗?现在摆出这个面孔我也不会认为你有先见之明喔!

「细心想一下,便会知道需要到我的帮助,也只会是跟凉宫同学有关的事情吧?我只是不清楚具体的情况而已。」

我打赌一千圆,他是刚刚才想到这番话的。我不再理会身旁的事后孔明,把焦点放回对面二人身上。

「她这次又弄出什么来啦?」

「这便让我来说明吧。」喜绿学姊以行动阻止了正要开口的长门,我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不是我想说,不过长门的说明技巧真的需要好好磨练,特别是当说明对象是我这种普通人时。虽然喜绿学姊也不见得高明多少,不过起码她会把重点简单地说出来,而且声音也比较有动感,听上去比较不会令人昏昏欲睡。

「由于时空层面被异常信息局部性分隔,要进入改变发生的时间点前后廿四小时均变得不可能,因此以时空覆写来作出实时修正的方案并不可行。到这点有没有问题?」

学姊的善解人意真是让人感动得想哭啊!单是这几句解说不花点时间来思索便已经绝对会让人消化不良了。哪儿有卖增强脑袋消化能力的药物啊?

「因为不能以时间移动来进行修正,所以要另寻他法来让长门同学的存在回复过来……有没有错误?」古泉一如以往的,和外星人对话好像家常便饭似的毫无障碍,这几乎可以当是另一种超能力了,因此我也用不着羡慕他。而且亏得他以一般语言来覆述,免却了我脑筋打结的苦恼。

「没错。由于世界构成情报是以凉宫春日的能力作出深层次的改变,被固定化后并不能以一般的情报操作手段来还原。因此我们退而求其次,将长门会接触到的人的意识都以覆写形式来进行修改,并把长门存在于这世界的情报信息再度构成并加固于原有信息上。幸好长门的活动范围不大,而且给人的印象也不深,进行这些动作并不困难……有没有问题?」

古泉还是毫无问题地运用他的异能覆述着学姊难解的说明内容,不过这次我并没有怎么用心去听,因为我的脑袋已被大量的问号所占据。虽然不能精确地理解,不过以我的程度怎么也可以听得出喜绿学姊刚刚的说明和下午跟我说她们当时即将要做的有着十分明显的差别。不是说要利用春日的大能一次地把世界修正的吗?学姊不是因此才急着要让长门连休养假期也不放便立刻上班了……咦?这么连接着看,难道说是只有长门才能借用春日的能力?可是长门只是属于底层的人员吧?怎么可能她拥有的技能其它外星人会不懂的?啊!好混乱!长门那阻止我发问的目光,更是让我的脑神经绞结得生痛。

无视着我的苦恼,古泉说完后喜绿学姊又接力下去:「修改一开始是十分顺利地进行的,这种情报覆写对我们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是,到最后却产生了一个极大的障碍。」

「问题是出在凉宫同学身上,对吧?」情况早已变成古泉和喜绿学姊二人互相在交谈了,我甚至感到他们之间有一种无形的默契存在着,长门和我都彷佛成了高亮度的电灯泡了。

「没错。凉宫春日拒绝存取一切和长门有关的情报。虽然针对长门的消除指令已经解除了,可是对凉宫春日来说,这个世界仍是没有长门有希这个人的存在。」

「知道凉宫同学拒绝修正的原因吗?」

「不清楚,只能推猜是和深层意识的精神领域有关。事实上这也是我们寻求你协助的原因。因为你和凉宫春日的关连层面和我们完全不同,我们希望能从你身上获得我们没方法得知的情报。」

「妳们还真是看得起我啊。」

「这是信息统合体得出的结论,你有没有什么头绪?」

「要提出可能性的话,我是有一些想法的。不过,我认为这不适宜在这儿公开喔?」古泉说着还若有所指的用眼角扫了已经放弃深入思考的我一下。不会吧?又跟我有关?

如同预先约定般,喜绿学姊也是瞄了瞄有如石像一般坐在身旁的长门一下,然后便理解的道:「果然是这么一回事吗?明白了,人类的精神领域并非我们能完全理解的范畴,就照你的意见去做吧。」

虽然从外表看来是没有分别,可是我感到长门的身体立刻便放松了下来。奇怪,她不是应该希望能弄清楚事情才对吗?这可是跟她的有直接关系的问题啊?不过为免头又痛起来的我还是没有深究下去,堆在暂存夹的疑问又多一个了。

「那真是感谢妳的信任了。那么,具体要我们做的是什么事情呢?」古泉的表情比起在社团教室中更显得形式化,喂!给我放多点心思到演技上吧!坐在你对面的可是(大概)比长门更万能的喜绿学姊,你不要用除了春日那种粗神经的人外谁也骗不过的伪装神态来应付她啊!

「我希望你们能进入凉宫春日的精神领域,以手动方式把她的潜藏意识修正过来。」

她要我们怎么来着?精神领域是和美国五十一区有关系的东西吗?

古泉低头思索了一会才抬头回复:「我大概理解到妳的打算了,就是深层潜意识治疗,也就是催眠治疗吧?」

那找专业的心理医生便可以了吧?妳要把古泉当作是心理专家也没所谓,反正他也乐此不疲,可是在这方面我连充当助手也做不到喔?

「类似。不过我是希望你们以物理方式进入凉宫春日的精神领域,直接与她的潜意识接触。」

「妳是希望从根本把这问题解决吗?」

「对,否则难保不会重蹈覆彻。」

「如果这问题不解决,除了长门同学不能再出现在凉宫同学面前,会有其它影响吗?」仍是那个公式表情,古泉的语气却渗进了一丝狡诈的味度。你这小子又有什么打算了?

「如果忽略这对你们的精神影响,没有其它重大的差别。」喜绿学姊的双眉稍稍向上扬起,似乎是猜到古泉这么问的原因。

「哦~那妳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我要协助妳们去做这件事呢?凉宫同学身旁减少一个会影响她精神安定的人,对我们来说是有益无损喔?」古泉这时的模样,和挑衅地反问公众为什么需要顾及到污染问题的阴险工厂老板没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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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道理我听到这种足以判他十次死刑的浑话,应该是光火得把他就地正法后再抛到戈壁沙漠让禿鹰处置剩余物资的。可是古泉这种实在太着迹的无情说话和诡异可疑的狡猾神态所带来的不协调感,反而让我的怒气发不出来。

虽然一直都觉得如果单论骗子的技能他绝对有资格做个一流的,起码如果只从语气和声音判断的话我肯定搞不清哪些是他的真心话哪些是他乱盖的,可是当配合了古泉那顶多只能算是二流的表情演技……呃,这么说也不对。古泉如果认真地想欺瞒我们的话,不以名侦探心态仔细地分析推理是十分难以察觉的,不然上年夏天的孤岛杀人闹剧根本便不会发生了。二流的演员装饰都是用于应付春日,但又让我知道他只是乱掰着的时刻。

现在古泉这么露骨地摆出这副可疑的狐狸笑容,算是在向我们表示他并非在说真心话吗?

嗯,看看长门对这的反应,毫无被伙伴出卖的感觉,倒像是担心我会忍不住动手的样子,深邃的双目一直都在瞄准我的瞳孔把叫我按兵不动的指令直接射到灵魂深处。好吧!就效法古泉的做法,抽离一点看看这小子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向长门点点头叫她放心,我便当个观众看着学姊和古泉二人表演。

改变了心态后,我忽然发现,果然就像先前的想象般,单是看两人的外形便已够赏心悦目了。

呃……不过回想起喜绿学姊对长门的关心程度,我反倒有点为古泉的性命担忧。真的是只有一点,大概有半茶匙那么多吧,就跟担心动作电影中陷入危机的主角差不多的程度。况且这可是那个一直小心翼翼的古泉耶,故意把自己陷入危机中这种事情他是不可能做的,大概吧。而且老实说,我并不认为喜绿学姊会被这种足以拿金草莓奖的演技骗倒。

「你这是拒绝协助的意思吗?」应该说是意料之中吧?喜绿学姊没有如何激烈的反应,以跟朋友在打招呼的平常口气问道。不过,口里的话却是在顺着古泉的剧本在走,学姊是在配合这小子吗?我不禁生出这种怪异的感觉。

「如果站在机关的立场,要我自愿地协助妳们的话便太强人所难了。再怎么说,我也只是属于基层人员,做出这种事情的话上面的人可不只是不高兴可以形容呢。」

「我并没义务去关心你在机关中的问题喔。」呜哗,真是直接了当的说法,学姊说时还要是保持着体面的笑容,杀伤力顿时增加了六十个巴仙。

「这个嘛,当然妳是没这种义务的。不过相对地,我也没义务去关心妳们的问题喔?」古泉面不改容地还击,现在真的有点在看两国的外交官在对谈的气氛,虽然似乎只是表面在交涉。

「长门不也是你的伙伴吗?这样你还可以说没有义务去帮助她?」这算是打感情牌吗?

「机关一份子的义务和SOS团副团长的义务,可能的话我也希望两者都能做到。可是既然无论如何都要放弃一种的了,我也只能选择放弃后遗症较轻的那种吧?机关中一些高层处置背叛者的手法,是连刽子手也会感到不寒而栗的呢。」

机关原来是神秘的邪教组织吗?嗯,他们既然会把春日拿来当神拜,某程度上说它是邪教也无不可呢!不过,古泉他可是曾誓神劈愿会违背机关一次帮助长门的,如果后果会严重至此的话古泉是不可能作出这种等同自杀的承诺吧?虽然这小子说话总是模棱两可可信性成疑,可是他也不会说出这种永不能兑现的承诺的。而且他对SOS团的感情我可不认为是装出来的,对这点我还蛮有信心。

也就是说,古泉刚刚说的一如所料都是谎言,而且是天大的谎言。

不过喜绿学姊说的话也都是不尽不实的,两人算是半斤八两吧?虽然不知她口中哪个版本才是真实,反正她不是对我说谎便是对古泉说谎,怎么也逃不了骗子这标签的。

「你是基于对己身后果的严重性为考虑重点吗?」

「人类为了提高生存机会是会不择手段的,虽然历史上不乏为了道义、责任、荣誉等物而牺牲一己生命的伟大之士,不过十分遗憾,相比起死后的名声或是高尚的理念这类无形的事物,我和大多类人类一样更在意当下实质的生命。」说这么一大串,其实就是贪生怕死吧!亏他还能说得这么理真气壮!

「你认为协助我们会导致你死亡的结果?」

「这便要视乎上面的人怎样解读了。然而不管用如何乐观的方法去预测,自愿地协助你们进行违背了机关的组织利益的事情,死亡的机会率都必然是会增加不少的了。」

「那如果你拒绝协助我们会导致百分百的死亡机率,你便会重新考虑作出什么选择了?」用着亮度增强了一倍的笑容说着赤裸裸的威胁,和森小姐那种散发着剧毒香气,绝对不会被人误当作友善表现的笑容不同,学姊的笑脸在不明就里的人眼中和天真的大小姐根本没两样啊……呃,在知道底细的我看来,隐藏在百合花般的笑容下面其实是随时以雷霆万钧的手段猎杀对方的魔性食人花,倒是有种异样的可怕感觉。

「如果是在不可抗力的情况下被迫出手,『自愿』一说便不能成立了吧?虽然高层中有不少人都是石头脑袋的,不过还好这点道理还是知道的。就算他们真的如此不通情理,确定的死亡和不确定的未来,理性的选择必然是后者呢。」真是转变得干脆呢!不过为什么古泉能将屈服的话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啊?虽然这才是明智正确的选择,可是你连形式上的反抗也不作一下可以吗?你不会是连半点自尊心也没有吧……仔细一想,古泉一直都对春日那女人言听计从,似乎是真的没自尊心才是正常?

「只是当我顶上的高层找你们查证的话,拜托你们要如实相告啊!」

「只要你把所听所见也如实上报,在这方面,我们并没任何理由需要隐瞒真相。」

我忽然有种他们两人谈了这么久,其实重点只在于最后的两句而已的感觉。因为喜绿学姊说完那句话后,二人之间的那种外交谈判的气氛便烟消云散了。不过老实说,刚才他们的对谈根本便没有能让人紧张起来的元素,就像是预先套好了怎样过招的表演比武般,只是在做门面功夫而已。可是他们这是做给谁看呢?现场就只有我和长门两名观众而已,这样没有任何意义吧?不要告诉我其实还有其它看不见的人存在于这地方喔!

「说回妳先前说的做法,在进入凉宫同学精神领域这方面,我应该提供不到什么有效的帮助啊?」有了共识后,古泉便再次换上宛如从模特儿杂志上剪下来的爽朗笑容,喂!你到底有没有现在是被迫参与的自觉啊?要演便演到最后,半途而废可不是一个敬业的演员该有的态度啊!

「闭锁空间便是凉宫春日的精神领域的延伸性存在,你只要在我动用你所拥有的自由进出闭锁空间的能力时不作任何精神上的抵抗便可以了。」

「哦?妳是说超能力使用权的暂时转移吗?那不好意思,虽然不知妳要使用的方法是什么,不过我在进入闭锁空间时都会不可控地利用到这种能力的,即使失去意识也是这样,要做到『完全无精神抵抗』是不可能的。」

「反射反应吗?那也没关系,你只留在这儿负责提供能力的基座便可以了,毕竟真正需要上场的不是我们。不过为防万一,还是需要让你先进入休眠状态,你没问题吧?」

呃……我有种非常不祥的预感。

「呵,说穿了我也只是被迫留在这儿当电池吧了,即使有意见也不会被接纳对吧?那么之后便交给妳们了啰。」古泉说完便对我摆了个「拜托你了喔~」的不负责任笑容,在方便的时候扮演这种被迫害无能为力的角色,你也太贼了吧?还有你把这张脸孔对着喜绿学姊便好,反正我到时也只是依照学姊的指令行动吧了。

「既然如此,那就睡吧。」学姊说着露出了彷佛未经世俗污染的深闺小姐才能发出的天真笑容,缓缓伸出右手食指点向古泉。我十分难得的看到古泉那笑容长驻的脸颊抽搐了一下。

「等等,可以的话我想要──」古泉的要求就如他所说的,还未说完便已被否决了。我这时感到有些心凉应该算作可以接受的反应吧?

「太迟了,晚安。」

学姊的语音刚落,古泉便保持着跪坐的姿势向后倒下了。他的脑壳和地板碰接时的声响,实在使我十分怀疑他其实是昏倒了而不是睡着了。不,就算他本来只是睡着,这一撞也足以让他陷入昏迷中了。看着他自然地摊开来的双腿,我一瞬间有身处凶杀案现场的错觉……呃,应该只是错觉吧?古泉的胸口还在轻微起伏着,大概是还活着啦。

「你们两个先等一下吧,我要向上面报告。」学姊没理会那块躺在地上失去意识的电池,叫我们等她一下后便闭目不动了。整个房间一下子便静了下来。
 楼主| 发表于 2007-7-27 20:32 | 显示全部楼层
「长门,刚才那……」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形容喜绿学姊和古泉间的对话。交涉?表演?谈判?好象都可以,但又好象都不可以。

不过我面前的人是长门,即使没将整句话说出来她也应该能了解我想问的是什么。如果是春日的话我便不敢抱以厚望了。

「渴吗?」

「嗄?」

……是我期望过高了吗?还是她刻意忽略我的问题了?总之长门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擅自把我没任何意义的发音当作肯定,便自顾自的站起来走到厨房沏茶了。

两分钟后,双手拿着装有茶壶、热水瓶和两只茶杯的托盘的长门回到我的视线范围内。看着她熟练的冲茶姿势,我忽然有种身处社团教室的感觉。脑海中不期然便幻想着身穿女仆装的长门模样,好象也别有一番风味啊……还是算了,SOS团专用女仆有一个朝比奈学姊便足够了,做人还是知足一点较好。想深一层,如果长门哪天真的穿起女仆装出现在社团教室,我说不定会吓到心脏麻痹。

「喝吧。」

「啊啊……谢谢。」既然长门都做这么说了,不喝也实在过意不去。不过现在实在不是品茗的时候吧?

「刚才在这儿对话的,是信息统合体的一份子和机关的成员。」

正当我在浅尝着滚烫的热茶时,长门忽然开口说着理所当然的事情。我一时间也弄不清她这是什么意思。

「信息统合体和机关,并无正式的合作关系。因此寻求机关的帮助,需要经过正式申请。刚才的所有对话,也会一字不漏地被纪录并回报给信息统合体。」

这时我才发现她是在回答我先前的问题。既然愿意回答,马上便说出来不就好了吗?还特别冲茶出来有什么特殊意义吗?我边听着长门平板的语调边喝着和平常喝到感觉没什么分别的热茶,实在搞不懂长门这行为背后的动机。

「信息统合体的意志,倾向不对机关提供过多的情报信息。」

「过多的情报信息是指?」我把杯中剩下已暖下来的茶一口喝掉,问了个纯粹是好奇心作祟的问题。

长门这时也把自己面前的茶一饮而尽,然后从热水瓶中把滚水冲进茶壶中等了数十秒,其间说道:「信息统合体的内部矛盾,以及我能有限度地借用凉宫春日的信息创造能力这情报。」

所以喜绿学姊才会说出那些和我所知有彼大差别的事情啊……

「可是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姑勿论内部矛盾的,古泉他早已知道妳能够使用春日的能力啊!」说起来,这件事还是我亲口对古泉说的。

长门边帮我和自己续杯边答:「机关所知的,并非古泉一树所知的所有。」

什么意思?古泉不是都会向机关报告的吗?

「以我所知,古泉一树并未向上呈交过因应这类情报而写的报告。」

这是真的吗?不会只是因为这小子忘了写报告或躲懒偷功减料吧?我瞟了瞟昏睡在旁边的超能力者,这实在不像他这种心思缜密的人会做的事情啊!

「我不能百分百肯定他这么做的动机,不过这的确让我避免了不少来自机关人员的麻烦。这亦正如了信息统合体的意思,如果被机关高层获得这情报,可以预计他们作出极端行动的机率会大为增加,这将会严重影响我的观察作业。如果情报泄漏给了其它的异能力者组织,情况会更加复杂,甚至会影响到你们的人身安全。」

这我也可以理解。即使是古泉所属的机关,森小姐她们虽然看上去不是坏人,可是对那也不知是圆是方的幕后高层我可不会投放超过一汤匙份量的信任。其它的组织更不用说了,连绑架朝比奈学姊这种被判十次无期徒刑都嫌太轻的罪行也做得出来的人还有什么是做不出的?喝了一口杯中清茶,我对长门点点头以示了解。

「不过妳的头头还真仁慈啊,即使古泉他一直都没有对上报告,这也等于留着一颗炸弹不是吗?可是他们居然没有去找古泉麻烦,像是洗脑什么的。」

「如果信息统合体得知古泉一树拥有这些认知,发生你所说的情况的可能性十分高。」

咦?妳的意思是,他们不知道古泉知道吗?

「古泉一树拥有这些认知这件事,在信息统合体中只有我知道。」

呃,等等。长门知道但是她的上司却不知道,那么说的话……

「信息统合体并未强制命令我将一切所知所见都回报。」长门若无其事的说着和走法律漏洞的投机犯罪者的辩词没什么分别的话,肯定了我的猜测。可是长门,不作法律禁止的事情和作出法律不禁止的事情,道理上是一样,然而实质上可是差天共地啊!

我把茶杯中的液体全都灌下去,滋润一下忽然感觉有点干涸的喉咙。

「……妳也没向上头报告这件事吗?」

长门这时又继续冲下一泡茶,并再次将自己杯中的清茶一次干掉。感觉好象她是见我的杯已见底才喝自己那份,这算是什么意思啊?不过我现在并没那种闲情逸致去追究长门这么做的意义为何。

「我判断古泉一树不会把情报外泄,因此没必要让他受到多余的危险。」

「可是如果被发现,后果会十分严重对吧?」我可没天真到认为长门的头头知道长门作出这种怎么看都是严重违规的行为后会罚守行为了事。

「不会比古泉一树被发现隐瞒重要情报时受到的后果严重。」

长门边把面前的茶杯注满,边说出有点微妙的回答。那么说,是因为古泉冒着危险替长门隐瞒了这件事,所以长门也投桃报李帮了古泉一把吗?

这应该算是好事吧?SOS团的团员融洽相处并互相关怀,对单是应付春日永不止尽的鬼点子便已筋疲力尽的我来说应该是求之不得的才对吧?

可是,我就是觉得不爽。以犯人困境理论来看,如果长门和古泉没有经过协商,各自回报给二人所属的组织才是必然会被采用的优势策略。要做成现在这种刚刚相反的情况,代表着长门和古泉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都有私下的交往。

想象到长门和古泉二人独处感情融洽地商量事情的境况……呃……我忽然发现这种情况实在超出我的想象范围之内,长门根本不是那种会跟他人商量事情的人,即使会也一定不会是跟平日连眼神接触也几乎没有的古泉。

多想无用,直接把疑问说出来才是最快捷的方式。

「这是妳和古泉的共同决定?」轻轻的吮饮着茶水,我掩饰着心中那种父母看到子女成长但同时和外人显得亲近时的复杂感觉,试探着的问。

「……」长门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深深地以在军用地图上找寻登陆点的目光看着我,瞧得我不禁心虚起来。

就在我打算举手投降直接承认心中那其实连想想也觉得自己太心胸狭窄的念头时,长门的目光忽然变得柔和起来,轻轻的说:「我跟古泉一树,从来没有任何单独的联繴。」

那么,造成这种对大家来说都是最好结果的状况的原因,是因为二人都把对方视为同伴而给予信任了?SOS团中最少交流的外星人和超能力者,互相之间也已经拥有了伙伴意识了吗?甚至能为了保护对方而承担受到自己所属组织处分的风险吗?

我忽然释然了。心中所有负面的情感一下子都被伙伴间的感情给蒸发掉了。不是吗?虽然SOS团中的三个成员都来自不同势力,可是同时大家也是一起共渡了超过一年时光,在春日那大无畏的号召力下经历过无数次令人百感交集的事件的重要伙伴啊……还是不说下去了,这么百古老套的话单是想想也使人脸红了,反正就是这样的意思吧!

不过从另一方面去想,说不定我是因为知道长门并未和古泉这小子有什么特别的关系而释然。やれやれ,把自己想得太低級的自虐方式並非我的所好,還是將這可能性否決掉吧!

就在此时,一直在闭目的喜绿学姊突然睁开双眼,笑容满脸像是得知考试获得满分的说:「好了,有什么迟点再聊吧!要快趁上面乱得一团糟时快刀斩乱麻把事情解决呢!」

不要毫无先兆便忽然发言吓人好不好!又不是在现鬼屋,先给个信号也不太过份吧?

「我看你们聊得那么兴高采烈,怎么好意思发言打扰啊?这么不知情识趣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不过实在是没太多空闲时间才等不下去啊!」学姊的性子似乎又变回来了,莫非这也是因为要对古泉作出隐瞒的关系?等等!照学姊的话看来,她似乎是早便回来了,这样她不就知道了长门和古泉的秘密了吗?

似乎是看穿了我的惊慌,学姊嘻嘻的打趣道:「你是在担心古泉一树吗?还是在担心有希喔?放心吧,我才不会干对有希有害的事情呢!」

这样是最好了,可是听学姊毫无惊讶成份的语你,不会是早便知道这事了吧?瞟了瞟长门的模样,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实在和她的性格不搭啊!

「当然是知道啊!要不是刚才和这家伙的会面要完整上呈,我才不会转换性格模块呢!说起来有希妳也太天真了点吧?要不是我在背后动手脚帮妳一把,单是那些措施便想隐瞒上面怎么看都是不可能的吧?」学姊以有点温柔但却混有一丝教训意味的声音说。

「……」长门低着头默不作声,也不知是难为情还是不好意思,反正就是都不识合出现在她身上的感觉。

我越来越搞不懂她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了。嗯……不管怎样实长门这可怜样实在是让人看不过去,还是帮她解围一下吧。

「学姊不是说赶时间的吗?那么我们待会要怎么做,可否解说一下?」

「啊对对!要是他们空闲下来发现我的手段时,即使是我也免不了被罚啊!」

听起来就是十分危险的违规方法。真的没问题吗?

我感到阵阵的不安正笼罩在我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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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只是使用的技术来源上的问题而已,技术本身是百分百安全的,大概吧。」

……真想要人放心的话,最后的三个字便不要说出来吧!既然是大概还怎么百分百保证啊?况且相较于安全性,我对于那技术的成效还比较关心。毕竟有学姊和长门两名大神在,恐怕就算真的挂掉也会在三途之川的岸边时便被拉回来吧?起码我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终归这条异能扩充程序并非我们本身拥有的技术嘛~不过从仿真执行中得出的结果是十分理想的。虽然程序的构成部份有不少是由异文明提拱而不能进行解构分析,不过……反正说了你也不懂的,总之你相信我便是了!」

学姊,信任可不是那种妳叫我相信妳,我只要回答「好啊!」便成的东西啊?何况妳这种说法,根本便是在补强他人的不安感好不好?

「不要像个死脑筋的老头般诸多投诉啦~总是自找烦恼的男人不会受欢迎的喔?」

我可不想从一个外星人口中听到这种话……

「反正这便是唯一的方法,否则有希便只能离开地球了喔?再也无法以有机情报体的模样跟你们见面了喔?到时你们之间永远也不会再有任何交集的可能性了喔?」喜绿学姊像是在疑惑着「这样也没关系吗?」的微侧着头,食指轻轻的点着下巴,看起来就是「天真迷糊的美少女」这个词的形象化显现。当然,在我眼中这名美少女的头上隐约还可看到一双鬼角,而且背后分明有条魔鬼尾巴在得意的摆来摆去。

这……实在是太奸诈了!学姊这么煽动的说法,我除了否定外说什么也怪异得很,根本便是把我继续查问下去的道路全都阻隔……不,是以高浓度的T.N.T.把路给炸个灰飞烟灭!不知这可否算作言语暴力?总之我有种吃了学姊一记critical hit的感觉。

「……还是请学姊说回实际上要做甚么吧。」放弃继续追问学姊,我认命地静下来听取学姊的指示。嗯?我忽然留意到长门居然用着有点歉然的目光看着我,妳在为学姊的暴力语言致歉吗?没关系啦,反正这比面对春日时要好,要知道那女人的话可是拥有足以一击KO别人的能量啊!况且长门也无需要代替学姊道歉不是吗?

「很简单的。你跟有希一起进入凉宫春日的意识领域,跟她的潜意识体接触,把她说服,然后回来,结束!」

「……就这样?」我难以置信地看着摆出「说明完了」姿势的学姊。相对于说明内容的空洞,我更惊讶于这么简洁的说明居然会出自喜欢使用大量不明术语巨细无遗地说明的外星人之口啊!

「就这样啊,有问题吗?」

问题可多了。例如学姊说是进入那意识领域,怎么进入?潜意识体又是什么东东?要怎么找出来?说是把她说服,又怎么个说服法?要说服她什么?有没有什么注意事项?

「这些你们到时随机应变便好了,男孩子可不能什么都依靠他人指使的喔!」真是熟识的说话啊,好象哪个任意妄为的女人也说过类似的话……呃,这不是重点!这时可不是考验我男子气概的时候啦!学姊不是说不会做有害长门的事情吗?让我不清不楚地去进行修正行动,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都不可能将这解读为对长门有益的事吧!

听着我抗议的学姊不知为何只是一味的微笑着,奇怪的是长门亦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目光不断地在我和学姊之间来回游移着。

一个恐怖之极的念头忽然升上心头。

「难道……学姊妳其实也不清楚要怎么做?」

学姊的面部表情凝固了一下。

……看来是猜对了没错。

「人类的意识领域并非我们的专长,我们并无必要透过潜意识来对人类的思想进行操作。」似乎是在为喜绿学姊解释,长门小声地说着某程度上其实十分可怕的事情。

我来归纳一下。所以待会我们要做的,是要到不知道怎样才可进入的地方(姑且把它当作是一个「地方」吧),找出不知怎样才可找出的某个叫作潜意识体的不知名人物(既然学姊使用的代名词是「她」,姑且当作是人吧),以不知怎样才能成功的方法把她说服,连要说服她什么也不知道。我刚才用了多少个「不知」啊?我没有特别去记,我只晓得自己快要昏倒了。这什么跟什么啊?!

好象是要为自己辩护,学姊马上反驳道:「也不是什么都不明喔!凉宫春日的精神领域本质上和闭锁空间是相同的,只要使用了凉宫异能扩充程序……这名字我刚起的,不用深究。总之只要用了这程序再配合古泉他的异能,透过有希制造出的仿闭锁空间,便能够进入精神领域了!离开方法也和离开闭锁空间一样的,这点在仿真执行时已得到确认了!」

很好,现在算是解决两个问题了。可是这一头一尾之间的部份才是重心吧?光有开头和结尾不能算是完整的故事啊!我不要在这种人命攸关的时刻还用玩RPG的心态去进行啊!

「你好麻烦耶!没有深入研究过的事情怎么有可能知道个一清二楚啊?你不是真的把我们当成万能的小叮当吧?潜意识这些心理学现象也是我们在接触人类后才知道的东西好不好?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们人类要进化得心灵这样复杂的!」学姊的优雅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恼羞成怒的慎怒表情,看来学姊不太受得了被别人说中弱点?不过怎么把责任推到全人类身上了?人类又不是自己选择要怎么进化的!有意见去对达尔文说吧,跟我这文科生说有什么用啊?

嗯,不过无论如何,把喜绿学姊惹怒还是禁止事项来的,还是不要回嘴较好。呃,希望她没有在听我的心声吧。

「有没有可能先花点时间研究,把事情弄清楚再去执行?既然长门也没有实时危险,先等个几天应该没问题吧?再不然先尝试进去春日的精神领域深清楚情况……」我尝试着提出其它较保险的做法,可是话才说一半我便被学姊用十分严厉的目光给止着了。那是在传达着「再说下去我便让你永远不能说话」的目光,我本能的感到正在面临着继上年五月以来最大的死亡威胁,体感温度好象忽然下降了十数度了。

「美里,别。」长门似乎也感到学姊有抓狂的冲动,马上言简意骇的出言阻止。

学姊的零点目光立刻便收回了,长门妳真是我的救命天使啊!只见学姊全身僵着了一下,然后便用回那悠哉的笑脸对长门说:「有希妳第一次主动这么叫我啊,已经懂得不少了嘛?以后也要这么唤喔!」

长门又再次低下头来避过学姊那充满喜悦和笑意的目光,她好象在学姊身旁时总会露出困窘尴尬这类对她来说十分稀有的感情呢?看起来真的十分可爱啊,学姊是怎么做得到这种奇迹的?或许我应该多鼓励长门跟学姊相处呢!不过说起来,喜绿学姊的表情转换比古泉还要来得快速而极端啊!而且和古泉的表面转换不同,学姊是真正的转变了心情,其中没有任何演技成份。这也是情感操作的效果吗?还是学姊本性便是这么情绪化的人了?

学姊说完后便转过头对我道:「不好意思喔阿虚,我刚才放任情感活动了。你会这样说也怪不得你,毕竟你并不清楚,现在时间实在是不足了。即使不被上面发现,我手头上的程序有效时限也快到了。而且你大概是误会了一点,我们的情报操作程序大多数都是消耗性并拥有其时效的,更多的时候是在使用时才编写程序,能重复性执行的都是些相对地简单的情报操作。这是为了应对不断变化的环境情报而对程序作出微调以达到最佳成效的必要做法,因此用了一次便需要再进行程序编写。不幸的是,我们并没有足够的技术进行复制和再建相同的异能扩充程序,因此你们只有一次机会。」

看来方便万用的魔法,原来还有这么多限制的啊?即使不是百分百明白学姊的解释,不过「有效时限」和「只有一次机会」也是听得懂的。

「那学姊手头上的程序是从哪得来的?」

「在清洗革新派时抢来的。」学姊毫无内疚、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说出强盗般的回答,好象对方被抢才是正确似的。我脑海中浮现起明末吴三桂引清兵打进首都后士兵大肆抢掠的情景……まあ~反正成王败寇,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学姊连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所使用的工具也敢拿来用,该说她是不拘小节还是胆大妄为呢?

「请将这叫作物尽其用。」学姊笑语盈盈的语气中含有不容许任何异议的力量。没所谓吧,反正对我来说是没差。

「没问题了吧?有问题也回来再说吧。不过如果出问题便不用回来了,这次我不会容许有任何失误的。」我说,学姊不用这么恐吓我啦,这可是关乎长门能否继续和大家待在一起的跟诺曼底登陆相同程度的重大行动,是本来便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

「呵呵,我便先听着吧。那么~有希,妳跟阿虚一起先站到那边吧。准备好便设立闭锁空间。」说着她随便地指了指大厅的一边,然后便蹲在古泉的旁边,右手的五指张开按到古泉的头顶上。

我和长门依照指使,一起默默地看着学姊对不醒人事的古泉做着奇幻漫画中的读取思想行为,不过在这情况下或许把它比作盗取能力较为贴切?就在我在胡思乱想着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情时,长门那柔若无骨但略显冰凉的手突然轻轻地握着我。怎么了?我转头望向长门,她却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前方。是我的错觉吗?长门好象有点紧张的样子,感觉不太自然的。

「要走了。」长门用着平版的声线若无其事地宣告的同时学姊也掉个头来说:「异能扩充程序成功展开,那么接下来便交给你们了。」学姊说完便原地坐着,咦?不会吧?只有我和长门两个?

「学姊妳不一起去吗?」

「我有说过我也会去吗?」

呃……回想一下,学姊的确没有这么说过,而且她一直都是在用「你们」来指使我要怎么做的,只是我直觉认定了她会和我们一起行动而已……

「我必需留在这个空间维持着异能能扩充程序及情报体转换的程序运作,不能离开的。而且你们需要做的是对凉宫春日的潜意识说之以情动之以理,跟凉宫春日并不熟识的我即使去了也做不到什么。别废话了,有希,小心点。」喜绿学姊似乎懒得再多说,别过头去不再理会我。

「闭上眼。」这对我来说几乎已是进入其它空间时的必要手续了。这次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会让人生出昏倒会比较幸福的特殊效果吧?这是我第五次进入闭锁空间了,前四次都是不知不觉的,没理由第五次才中大奖吧?我从出生到现在参加过的所有抽奖最了不起也只拿到过安慰奖,可别将所有抽奖运一口气用到这种事情上喔!

「可以了。」长门说话的同时也松开了我的手。我闻言张开眼睛,以黑白的单调二色构成的长门家大厅便出现在眼前。呃……为什么我会有种和现实空间没有两样的感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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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顾着在平板的色彩衬托下令单调程度更上一层楼的四周,我生出了一种犹如处身于虚构的数码空间的虚幻不实感──说不准这或许正是实情呢!这种愚蠢万分的空间本来便是从春日那诡异的能力中虚构出来的吧?可别说这种空间一直从古到今都存在着喔!这样的话那世界的真相也太可笑也太可悲了,如果我是创世神也会想用洪水一把它淹掉,眼不见为净才是好。

算了,反正这应该只是中途站吧?根据喜绿学姊的指示,透过这空间是可以连到春日潜意识的所在地,到时才是正式主菜上场。现在单是在食用餐前小点便已把有限的能量花到探讨世界真理的思辨上实在不智。我将疑问的目光投向一脸木然的长门,并等待她进行下一步动作。

只见长门缓缓转动颈项,像现场搜集证物科的人员般专注地在大厅中找寻着什么似的,目光最后集中在自家的大门上。决定好目标后,长门走到大门前,像是要仔细地感受着木门的触感般轻柔地抚摸着大门的表面,那动作就似离家十多年的人回到祖居时边触摸着家具边回忆着往事的样子。不过也仅是动作相似而已,目无表情的主角丝毫不能让人感受到那种气氛。

「长门,现在这是在做什么?」看得一头雾水的我忍不住开口问。

「闭锁空间为凉宫春日意识领域的延伸,利用古泉一树拥有的能力将之增强使用,便能够找出连接着领域的『门』及进入领域的权限。」

长门这时把大门打开,然后转过身对我说:「现在,已经连接上。」

「走过这道门,便能到达那意识领域吗?」我望向门外,一片白蒙蒙的看不清楚,能见度为零的特级浓雾正占据着外面,我看即使是春天的雾都伦敦也比不上这吧?可是在这种环境下就算只是走到电梯大堂也是不可能的任务喔?想必气象局也会发出浓雾警告叫市民不要外出的。不会是叫我在这种等同盲目的情况下活动吧?

还好长门立刻便消除了我的忧心。

「不,站在这儿便可。闭锁空间跟领域之间的通道打开后,领域将会侵蚀并融合闭锁空间。」

我这时发现,外面的雾气正以不寻常的速度漫延到室内,站在我前面不到两米的长门身影一下子便变得蒙胧起来。或许叫这作雾不太正确,因为我身处其中连一点儿的湿气也感受不到,如果是真正的雾现在的湿度应该高达九十九以上吧?

「不要离开我身边,烟雾散去前不要动。」我还没来得及为跟长门失散生出担忧之情,长门已经走到我身旁并再次握紧我的手。

我听到长门平淡的语气中好像有点微妙的不知名感情成份,可是我正想从长门的眼睛找寻这感情的正体,浓雾已经完全笼罩着大厅,连就在我旁边的长门面容都看不见了。唯一能够让我知道她还在我身旁的,只有从手上传来的柔软触感。

「长门,这些烟雾不会对人体有害的吧?」

其实我也不是真的对此感到担心,不过在这目不能视的情况下,听到长门的声音比较能让我安心。

「这是连接闭锁空间和意识领域的不稳定空间粒子,现在尚处于跟我们不同的位,是属于不实际存在的物质,因此不会跟我们有物理性接触。」

「是啊……」完全听不懂的我,也只能发出这样的响应了。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呢……

「对了,之前一直想问的了,其实意识领域是什么东西来的?」

长门这次没有立刻回答,似乎是在斟酌该如何说明。这是连长门也感到难以解释的艰深事物吗?我有点后悔问这问题了。

「啊,如果不方便说的话没关系,我也不是真的需要知道。」

本来就此打算叫长门忘了这道问题的,想不到长门却不同意。

「不,我认为让你对意识领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会较好。可是由于这个领域对我们并无特别意义,只是属于信息的交集所产生出的副成品,因此之前我们没有对此现象进行过仔细的观察,一切所知的都只属于理论,不过无论如何,还是听听吧。」

理论吗……回想着今天的经历,老实说,我已经不怎么相信这个东西了。不过我的动机只是想长门说些什么而已,内容为何不是重点,因此我也不打算阻止她。

长门于是便开始了以一介文科生的脑袋实在十分难以全盘消化的解说。

「意识领域是拥有自我意识的有机生物潜意识脑部活动产生的信息交集所构成的虚构世界,并非以物质方式存在的空间,是纯粹由无形独特信息所构成的领域。」

「因此,我们待会看到的、听到的一切,都只是由凉宫春日的意识交集活动所产生的这些信息,在经由各自的理解和分析后所显示出的情报。」

「实际上,为了跟意识领域的信息有所交接,我们的肉体构成情报正在转换成纯粹信息,转换程序正是由喜绿江美里所支持。固此即使是我们的身体影像及五感,都只是我们的构成信息经由各自的认知,通过处理分析后所产生的幻象。」

……我感到自己的脑袋好像快要溶化了。长门是指待会我们看到的听到的都不是真实的吗?

「可以说是真实,也可以说是虚幻。毕竟你『看』到和『听』到的,都只是凉宫春的意识交集信息经由你的脑部处理后所生出的情报,并非实质存在的影像和声音。可是对你的脑部来说,这些情报都是『真实』的,因此也会对这些情报作出相对的反应。」

「由于个人的认知的不同,你所获得的情报和我所获得的情报,并不一定会相同。」

即是说我们看到的东西会不相同了?

「对,因此我们待会一定不可分开,否则可能会迷失在幻象之中。」

迷失了的结果是怎么样?

「不能肯定,因为从来没有过进入意识领域的先例。可是我不建议去尝试。」

虽然我有用过约翰史密斯这个假名,不过我并没有学习他的探险精神的打算。

「由于这次的对象是凉宫春日,不可测的部份实在太多,因此待会情况可能会有所不同,不过应该不会出现太大的差异。」

这样啊……

结束了好像十分重要,但是却又好像由于变量很多而不怎么有用的解说后,长门便沉默下来了,我一时也想不到该怎么让长门继续说下去。看来用这类科幻的事物来当聊天话题是行不通的,或许应该聊些我比较了解的东西?例如说穆罕默德的生平事迹或是全球化经济对日本文化的影响之类的。

正当我想再找些什么话题来谈时,长门忽然以询问我今天天气的平淡声调问:「你在害怕吗?」

如果这是古泉问的,我一定会认为那小子是在揶揄取笑我;如果是春日问的,那她大概是在责备我了;如果是朝比奈学姊问的,惹人怜爱的她只是和常人一样在寻求安心感吧。可是当这问题出自长门的口,理由应该便是字面上的意思,纯粹在问我是否在害怕而已。

老实地说,我这也不是害怕啦,我的胆子在经历过这么多匪夷所思的危机后,怎么说也是有橘子般的大小的,况且我现在还感受不到任何危险的临近呢。不过,除非是长期盲目的人,人类主要还是靠视力掌握身处四周环境的,因此在这种视力失去功效的状况下,本能便会感到不安吧。

「放心吧。」长门握着我的手加强了一点力度:「我会守护在你身旁的。」

「……谢谢啊。」对此我也只能苦笑一下。虽然对长门解除我的不安的努力感到高兴,可是啊,人类本能的反应并不是别人说几句便能够轻易完全消除的东西喔。不过也好,现在悬在半空的心也算是有些许的踏实吧,只是感觉仍然有如处身于空中楼阁一般而已。

不过想想也觉得自己真没出息。实际上现在要救援的对象是长门本人啊!作为协助人的我居然还要她来保护,感觉实在窝囊得紧。哪儿有灾民反过来帮助救援人员的道理啊?

「真是对不起啊……」我不自觉的便将道歉的话说了出口。

「什么意思?」冷静如长门听到这话后也有点愕然的问,的确这种莫明其妙没头没脑的道歉话是会让人感到困扰啊。

「只是……我这次明明是来帮助妳的,可是我却比妳更加的感到不安,甚至还要妳来让我安心……」

「没这回事!」长门立刻便以比平常更有力而且有点激动的语气反驳,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啊!而且这更是她第二次打断我的说话,我甚至有将这天记下来当作日后纪念的念头了。我惊讶的望向长门的方向,当然眼前只有一片白色的烟雾,可是我却能感受到长门对我发出的视线,含有能让人在冬天中不开热风机也能安睡的暖意。

「我……」长门正要继续说下去时,一阵在直视夏日晴空的太阳时才会感受到的刺眼强光毫无先兆的袭击我的视觉神经,好痛!我没被握着的左手反射性便挡在眼前,当然眼睛也是闭上的。那刺痛感让我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视网膜是否在那一瞬间便被烧焦了。

「到了。」先前的动摇好像是假的一样,长门以毫无起伏的声线说着,更似乎完全没有受到那阵强光的影响。不过这也没什么好惊讶的,长门的眼睛即使被激光直接照射也会丝毫无损吧?

我待眼睛的疼痛感稍为减去后,才试探性的将眼帘打开一条细缝,在确定没有足以让眼球烧坏的光线存在着后才撑开双眼。开玩笑,再受一次那种攻击以后铁定要学习凸字了。

由于刚才的强光刺激,眼前尽是闪光白花,我使劲的揉了双眼一会后,视力才总算回复过来。先前的烟雾已经完全消散了,然而出现在眼前的景象,却使我怀疑自己的眼睛是否真的坏掉了,又或许其实干脆是脑袋坏了呢?虽说这是幻象,可是制造出这种幻象的却是我的脑袋啊!

「这是……搞什么啊?!」

这么说或许会让大家误会我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不,现在我看到的是只是平常不过的地方,真的是十分平常,平常到会让人生出「就是这样而已?」的感想的地步,可以说是平常得不可思议。说实话如果真的出现那些在现实世界里绝对不会出现的景象,我反而不会出现这么大的反应。现在就像刻意跑到埃及看狮身人面像,可是到步后却找到富士山一样。大家猜到我看到的是什么吗?

在毫不刺眼的阳光照射下,矗立在我们面前的,是我几乎每天都会看到的建筑物,我所就读的北高校园。

「……是学校。」长门冷静依然地说出显而易见的答案。不,也不是真的冷静依然,可以听出长门有点迟疑,看来她也是吃了一个小惊的样子……等等,长门不是说我和她会看到不同的东西的吗?

「……接收的情报并没经过认知处理。」看来长门吃惊的原因和我并不相同。而且我听出她的声音里带有一丝不祥的味道,似乎是在预告着危机的来临。



==================02.07更新分界线======================



「你現在看到了什麼?」長門的語氣,認真得跟正在確認定時炸彈倒數時間的拆彈專家一樣,感受到這問題的重要性的我也十分仔細地描述著眼前跟印象中一模一樣的學校給長門聽。

「天空?」長門靜靜地聽完後,以進行執行任務前的最後確認的態度追問。

天空嗎……我下意識便抬頭往上望,並用手半掩著雙眼保護視覺神經免受強光損害。浮著數朵白雲的藍天,太陽高高的掛在偏近東方的上空,發出著讓人舒適得想找個草地躺下來睡午覺的溫暖陽光,好像沒什麼特別啊……才剛想這麼回答,我便發現一個非常怪異,即使以我這文科生有限的科學知識也知道完全違反物理和生理定律的現象。

「陽光……不刺眼的?」

正常狀態之下,即使完全遮掩著眼睛,在直接面向太陽時,眼簾後的神經還是可以感受到大陽在進行核聚變反應時發放出的能量是如何的巨大,儘管在那八分鐘的路程上流失了部份,但也足以讓人望而生畏不敢直視。何況現在我只是用手半掩著雙目,在直接望向太陽的那瞬間立刻被強烈的光線迫得緊緊閉上眼睛才是正常的反應。可是,我實在理解不到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不過我確實是在毫無不適反應的情況下直接用雙眼直視接近正午時分的初夏太陽。

「太陽發出的能量和現實空間的誤差在萬分一以下,推測是光波能量的傳遞法質或是視覺系統的承受能力有所改變。」長門這時提拱了不合時宜的科學分析,現在的重點不是這些吧?

難道這也是我腦中生出來的幻象嗎?怎麼可能啊!先不說做出這麼脫離常規到不可想像的幻想的可能性,我壓根兒沒有如斯科學化的頭腦去製作出這種科幻式的想像啊!難道我的常識已經離我而去,被春日那些多得不可量的怪異想法取代了嗎?SOS團的約束機制最後防線要被攻破了嗎?這個推論使我在這一點也不刺目的烈日之下也感到一陣惡寒。

幸好,在我進一步陷入更恐怖的猜測前,長門的話及時替我進行了救贖:「我和你同時處理出完全相同的情報的機會率近乎零,加上資訊沒有經過個人認知處理,推測是涼宮春日的絕對資訊操控能力,強制我們接收由她處理的意識領域中的資訊情報。」

即是我看到的,是春日那女人的幻想而不是我的腦袋長蟲了?

「以目前所得的資料推斷,可能性十分高。」

唉……該怎麼說呢?居然強迫別人接受自己的幻想,果然是那女人的作風,不管在哪也強勢得讓人連吐糟也無力啊……春日討厭刺眼的陽光的嗎?記憶中沒聽過她有這樣的抱怨吧?

「可是,這代表於這意識領域中,構成我們本身的情報會受到由涼宮春日的意識資訊交集所生出的情報影響。由於資訊體系不同加上涼宮春日的能力屏障,我的資訊操作能力在這領域能做的十分有限,並不能有效地保障我們的自身情報長時間保持獨立。」

這個……聽起來好像十分危險的樣子,不過可否具體地說說即是怎樣?不然我即使想生出危機感也無從入手啊。

「必需盡快找出潛意識體並進行遊說,時間久了連我們的思想也會有被涼宮春日的意識同化的危險。」

被春日同化……?我腦海中浮現出興高采烈地和再沒有阻止她亂來的人的春日一起把日本弄得一團糟、恣意地制造出無數十級大地震程度的巨大異常事件、把常識當作廉價地毯狠狠地踩在腳下的我和長門,這種猶如十八層地獄般的畫面。

這我可不要,絕對不行!

危機感像是要連本帶利地排山倒海的湧出來,為我體內的動力爐供應著源源不絕的能量。現在已經不單是關乎長門去留的問題,而是關乎世界存亡(沒有誇張)的重大危機啊!

「長門!那什麼春日的潛意識體在哪可以找到?」

「不知道。」長門想也不想便態若自然的回答,我幾乎有種她一早便準備好回答我這個問題的感覺。

聽到這種像是要考驗對方平衡力的回答的我,只能啞口無言地望著一臉無辜樣的看著我的長門。喂喂!不會是要我像盲頭蒼蠅般靠運氣亂碰吧?

「已知的是意識領域中擁有潛意識體這種資訊形式為類人型物體的存在,領域內的資訊交集的起源亦由這些物體展開,推斷為潛意識思想的形象化表現。我在這兒不能探測詳細的資訊流動,因此不能判斷潛意識體的位置。」

妳這樣跟我解釋也沒實質幫助啊……而且是我的錯覺嗎?長門好像在期待著我能有什麼發現的樣子。我可是不久前才知道潛意識啊、意識領域啊這些東西的,我可是比妳知道得更少呀!雖說我也聽明白這些潛意識體算是潛意識思想的化身啦,可是……咦?長門是用「這些」來形容潛意識體的?

「長門,潛意識體不止一個的嗎?」

「一個意識領域中的潛意識體並沒有固定數量,我們亦不確定它們的數量是如何決定的,在已知數據中,每個領域最多擁有一百七十八個潛意識體,最少的有三十七個,平均值為九十七點四二七零八三七六三五九六二個潛意識體,標準離差為……」

「詳細的數據便不用了。」在聽到那個平均值後我便當機立斷的馬上把長門叫停。呃……我感到長門正在以眼神向我表達著她對此的不悅。對不起啦,可是不談時間問題,我也實在不想在課堂時間之外……不,應該說我百分之三百不希望在任何情況之下跟統計學有任何親密的接觸。我在心底道了個歉,裝作看不懂長門的目光便進入了思考模式。既然長門在這方面沒軛,我也只能以自己的方式去找尋線索。

總之重點就是一個領域是有很多的潛意識體,那麼事情便簡單得多了。既然潛意識體是意識思考的顯現,那麼這些潛意識體應該都會出現在當事人經常想著的地方吧?剛才長門亦說過意識領域是從這些潛意識體身上開始展開的,那就是說意識領域的環境或多或少也會透露出當事人思考的地方吧?

春日在這校區會經常在想著的地方,也不出那麼幾個吧了。而頻率最高的,幾乎想也不用想,理所當然的,一定便是位於舊館被SOS團非法佔用了的社團教室。

如果沒出差錯,在那兒應該能夠找到春日的潛意識體吧?

我把這番推論跟對長門說了後,她只是模稜兩可的說:「也許你是對的。」

乾呆在這兒空想也不是辦法,況且現在也沒時間再磨蹭下去了!如果沒有實際行動的話,不管是對是錯都是沒有意義的。因此在決定好目的地後,我便立刻拉著長門便往舊館跑。

你問我為什麼還要抓著長門的手?因為她不放開我的手啊!或許是她擔心我們會走散吧?再說在長門沒意思放手的情況下由我單方面鬆開手便太沒禮貌了,反正感覺也不壞,亦沒什麼不方便的,那便沒什麼所謂了。




和我預期的不同,校園中並不像閉鎖空間般是空無一人寂靜無聲的世界。相反,到處都有好像是學生的人型物體在活動著。午休時間時的典型嘈吵聲,亦成為了這場景的背景音效。

之所以說是好像,是因為仔細一點看的話,會發現他們的面貌全都模糊不清,感覺像他們面前都隔著一塊輕紗的,唯一能象徵著他們的學生身份的,便只有他們身上的北高學生制服。而且,雖然是有學生聊天吵鬧的聲音,不去注意的話還可以聽出是在說日語,可是當仔細去聽的話,從中卻是得不出半個有意義的字眼。

不過,和這些比起來,他們在進行的活動更是詭異得十分附合這個詭異的地方。

藍球場中,似乎是在進行中的藍球比賽,不知為何會出現三個藍球同時在場內出現的畫面。而且比賽是三隊同時進行的,實在搞不懂這算是什麼的玩法,事實上我也不想去懂。我是聽過「既然人人也想搶,不如每隊給一個藍球便好了」這種為與其說是離經叛道不如說是耍笨搞笑的意見啦,不過真的把它付諸實行的全世界大概也只有春日吧。

在打羽毛球的女生,不時發出了網球漫畫,而且還是那類天馬行空的網球漫畫中才會出現的魔幻發球。至於如何可以將輕飄飄的羽毛球打出比網球更強的勁度,以及消失的魔球的真相,我並沒有興趣去研究。

操場跑道上,大概是田徑社的社員一邊跑一邊作著不知算是雜耍還是韻律操的動作,這是嫌單純在跑步太無聊而改良的新式運動嗎?呃,也不知用「改良」合不合適,怎麼看都只是自討苦吃的白癡活動而已。

「春日那傢伙,腦子裏盡是些匪夷所思的無厘頭意念……」雖然這是早已知道的事實,不過親眼看著春日的念頭現實化還是讓我為那女人脫軌的思考路線嘆息連連。

然而,在我下意識向後瞄了瞄長門對這些景像的反應後,我進一步的感到自己像是面臨著德軍空炸的英國小兵,要保命便要盡快找個防空洞躲進去。

這是因為,長門正目不轉睛地看著校園中的種種奇異活動,那種眼神就跟長門初次接觸電腦遊戲那時一模一樣。

她不會是對這些春日流的新型態運動生出興趣了吧?!為了防止這個可怕的想法成真,我連忙加快腳步遠離這些危險因子。我本來有點擔心長門會否不願離開,還好她似乎只是感到有點好奇,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捨的態度,只是靜靜地任我拉著她走。

附帶一提,這些人對於面前一個拉著一名面無表情的女學生的穿著便服的青年,在午間的校園內奔走這異常的畫面全都視若無睹。不,用視若無睹似乎不太正確,他們對我們的出現是壓根兒毫無反應,看來是完全沒有察覺到我們的存在。

我忽然生出一個想法:這些人大概也是意識領域中的一種現象吧?他們給我的感覺不太像真正的人類,應該只是將春日的意念影象化的工具而已吧?

本來想跟長門確認一下的,不過轉念想想,這搞不好會讓她真的對那些奇怪運動生出不必要的興趣,我還是把這小小的好奇心壓下來了。好奇心如果只是殺死一隻貓還算無可厚非,畢竟這是那隻貓自找的;可是當好奇心會讓一群貓掛掉的話,那還是自重一點較好。

==================02.26更新分界线======================

对比起刚才的场景的疯狂,旧馆中的景像实在是正常到了一个会让人生出「这是阴谋」这种疑心生暗鬼的念头的程度。

虽然还是看不清面目的学生,声音也还是听不清,可是他们在做的事却和往常我在旧馆看到的毫无分别。没有特异的活动,没有吊诡的海报,没有别具风格的演奏,全都只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场面。怎么两处的地方差异会如此夸张的?简直就像在撒哈拉沙漠旁边找到南极冰原一般的诡异。我现在就如同由四十度高温的地区一下子进入到零下四十度的极地一样,巨大的反差让我的脑袋的思考功能花了快一分钟才适应过来。

如果这是现实的世界,这样的情景对我来说当然是最理想状况,可这儿是春日的思想世界啊!坦白说,在这地方四处都充满着像是先前那些特色运动的画面也不会令人惊讶……不,也并非是毫不讶异,不过惊讶的原因并非场景本身的异常,而是春日思想的疯狂程度。总之,像眼前这般正经平常的思想会出现在春日的脑海中,这可比春日本人表现得和普通高中女生一般无异还要让人不安啊!我可不相信春日会只对体育类的活动有其独特的意见,而对其他静态的活动都感到满意喔!

本来还打算问一下长门对这种现象的见解,可是一看她那对似乎在表达着主人对眼前景象的茫然的眼睛,想必问了也是白搭。

抱着一步一惊心的心情,我和长门终于来到目的地──文艺社(暨SOS团)社团教室。

我将手放到门的把手上,深呼吸数下好压下正在心底蠢蠢欲动的不安感──说到底,能否在这儿找到春日的潜意识体,也尚是未知之数;如果我的猜测错误的话,也不知我们能否在被春日的意识同化前找出她来。即使我的测猜正确,要如何「说服」那潜意识体我也是没有底……不,更准确点说,是根本连要「说服」的内容我也是摸不着头脑。再说,现在也还不知道潜意识体是否可以沟通的东西啊!

「我要开门了啊。」与其说是通知长门,不如说是用以推动自己去行动的说了后,甩了甩头颅把脑海中的忧虑给搅成碎片,我手上发力把大门给推开了。

在大门打开的同时,长门松开了一直跟我握着的手。我还未来得及对此作出反应,便看到大门后,在和现实世界没有两样的社团教室中,面露讶异神情的春日便坐在她的团长专用坐位上。

看来──是中标了。




这便是潜意识体吗?看起来跟真人没有分别嘛!这个对眼前的春日的第一印象我不到一秒便给它删除掉了。

这个春日……感觉太正经了。我不是没看过装正经的春日,在初到上年那个杀人孤岛时那女人的表现我可还记得呢!可是眼前这个,却是完全缺乏了那种即使是在演戏也禁不着自动散发出来的那种,渴求并绝不介意主动制造热闹和欢乐的气息。

长门这时则是狐疑中带着不知所措的看着这名和春日外表一模一样的人型物体。不过这也只是我的感觉啦,单从外面看实在猜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阿虚?有希?为什么……算了,你们先进来吧。」在我和长门站在社团教室外打量着她时,伪春日忽然开口说话了。语气和平常一样含有不容我们拒绝的力度,可是却欠缺了那种犹如一百瓦特乌丝灯的那种热量。这也不是高一开学时那种冷冰冰不近人情的语气,反而更接近初认识长门那时她的毫无感情。我有听过春日用这种语调说话吗?我在脑中的内存中没找到相关的纪绿。

不过,至少这潜意识体看来还能够沟通的,看她的模样说不定比春日本人还好说话呢!而且,似乎她并没有忘了长门的存在,这对我来绝对是个利好消息。而长门也是一副把行动决定权都交了给我的样子,只是默默地等待着我的决定,我向她示意一下后便走进教室,长门进来后则顺手把门关上了。这样不就是让我们没有退路了吗?不过转念想想,我好像在上年冬天作出留在这个世界的决定后,便已经没有所谓的退路了。唉,也没所谓啦,毕竟都是自找的。

再次将注意力放到仍然坐在座位上的伪春日,只见她也活像确认可疑人物的身份的保安人员般细细的观察着我和长门,喂!角色定位搞错了吧?我才想知道妳到底是谁呢!

「你们真的是阿虚和有希吗?是本人?不是虚构体?不,虚构体不会有这么清晰的形相。可是,这个地方并非人类能够到达的……你们是谁?为什么用阿虚和有希的样子到这里来?」自顾自的自问自答了一轮,这伪春日便毫不怀疑的擅自把我和长门定性为可疑的非人份子了。这种自我中心又自信十足的态度和本人倒是没两样的。

不过,还是有种决定性的分别。真正的春日是不可能如斯冷静毫无敌意地跟入侵自己领地的不明份子说话的。毫不留情地把对方完全击倒后再进行严刑审问才是她的作风啊!不过我也并不希望真的受到这种待遇就是了。

总之,先确定一下她是否我们在找的人吧。

「妳是春日的潜意识体吗?」

「潜意识体……那是什么?我没有听过这个名词,不过或许也是一个合适的称呼。我是现实空间中的凉宫春日部份底层思想意识的显现,我的说话、行为,全都是建基于这部份的意识。我是凉宫春日,但也不是真正的凉宫春日,我没有凉宫春日于现实空间中的记忆,我只是代表着构成凉宫春日这个个体的意识的其中一个部份。」原来如此,这个伪春日大概是没有了正版的那些丰富澎湃的感情和永无止尽的活力吧?可是……没了这两大特色的春日还是春日吗?这已经不是没了马铃薯的咖哩饭这种层次的问题,而是连咖哩汁也欠奉的这种更基本的问题啊!

「你那是什么话?咖哩饭也需要白饭和肉的,我也是真实的凉宫春日的一部份。即使不是最显眼的部份,也是不可分割的一部份。」

呃……先别管咖哩饭是否真的需要肉,我刚才是否被春日(既然她都强调自己也是春日的一部份,还叫她伪春日好像太失礼了)以非常正经认真的方式反驳了?我因为震惊过度一时间也想不到该如何反应。

「妳拥有独立于现实空间中凉宫春日以外的个人意识?」就在我正思索该以什么方式来作出反击时,一直默不作声的长门问了个古怪的问题。这不是明知固问吗?她要不是有独立意识的话也不可能如此理所当然地说出自己的非人身份……咦?

等一下,作为潜意识的她怎么可能会拥有属于自己的意识啊?这还叫潜意识吗?说是寄生体还差不多吧?我忽然想起三月时的幽灵事件中的假设,不会是给我瞎碰碰对吧?

「为什么我要在自己的领域接受你们两个伪装成我伙伴的不名来历的家伙盘问?先给我老实招来,到底你们是什么东西,来这儿有什么目的。」虽然没有春日应有的那种气势,可是以春日(里)这种毫无感情的平板语气说出这种话来却格外让人感到不可对抗,春日(里)一下子便将主导权抓回自己手中。看来春日难缠的部份也存在于这个潜意识体中啊。真是的!为什么在这种地方反而跟真人一模一样啊?

不过,这下子麻烦了。到底我要如何回答春日(里)的问题啊?我们可不是什么东西……呃,不对不对。重点是我不能将事实跟她说出来吧?虽然这个版本的春日看来并非对超自然现象异常狂热,事实上她本身便已够不可思议了;可是即使原因各异,一直以来对春日隐瞒着真相都是我们SOS团员行动的第一大守则,非到最后关头我也不想打破这规条。即使这个春日(里)似乎也不能说便是春日本人,不过让她的潜意识知道真相后难保会让本人也产生出不必要的印象和想象。先不论长门和朝比奈学姊她们的想法,我本身也不想让已经不太正常的日常生活再增加变量。

可是要我在这种超自然范畴掰出说服力十足的话,跟叫雨果解释量子力学一样完全是无理取闹的要求啊!

「我们是现实空间中本人的意识复制体,思想行为及记忆基本上和正体毫无分别──」正当我在伤透脑筋时,长门似乎看出我的难处,突然主动帮忙面不改容地以流畅得像是排练过无数次的语调对春日(里)说出即席创作成份极高的解释。

不过,我不禁暗地里掉着冷汗,长门懂得古泉那种骗死人不赔命的瞎掰吗?对于平常连话也不多说一句的她来说,这根本是越级挑战啊!




根据长门的说法,现实中的春日不知为什么忘记了长门这个人,我们几个团员想尽办法也做不到什么。最后是古泉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联络了一位懂得失传的精神治疗古法的朋友,配合特殊催眠法及一些也不知实际上存不存在的最新式仪器,让我们的精神意识接触到春日的潜意识世界,希望能够治好春日。

理论上这是利用重要的人的精神能量刺激病人的深层意识从而达到治疗的目的。实际上这会将精神意识整个复制进入对方的意识空间,完全是没人预期到的现象。

而现在真正的长门和我则是焦急如焚的坐在陷入深眠中的春日旁,期待着精神能量──也就是我们──做出什么成绩来。

老实说,单从瞎掰技巧来说,长门那平淡的说话方式和木然的表情的确是不会让人起疑心的。可是整个说明的内容,在我听来实在是超现实得过份。不,应该是在任何人的耳中也可听出是占有太浓厚的科幻成份了!单是古法的精神治疗居然还能跟最新科技拉在一块儿用便够匪夷所思的了,精神能量和复制意识这种事情更是天方夜谭啊!虽然这些事情由向来从外看都是不苟言笑的长门说出来,是可以让人产生一种「说不定真有这么一回事」的感觉,可是要让人真的相信也太困难──

「原来如此。所以我能够将你们当成是真正的有希和阿虚没错吧?」

──看来也不是真的那么困难,她居然相信了。我耳中似乎传来了脸上那并不存在的眼镜跌得粉碎的音效。是因为内容太合春日的口味吗?还是因为她只是春日的一部份所以脑袋有点问题呢?春日(里)竟然毫不怀疑地接受了这个解释!

「对。」

「为什么只有你们两人一起进来?古泉和实玖瑠呢?」

「那个人认为,让太多人跟深层意识接触会对妳造成不良影响。」

「我才不会因为多接触几个人便出问题,不过对普通人也不能要求懂得太多。」在长门口中懂得什么失传古法的虚构人物,都被当成是普通人了。这年头要混个普通人的头衔还真是容易啊!果然还是非外星人、未来人这些才能够成为不普通的人吗?

「不过我真正想问的是,为什么是让你们两个进来?」

我听出春日(里)似乎另有所指,长门的双目也掠过一丝疑惑的光芒。然而我还没有提出疑问,春日(里)便已继续用她那平板冰冷的声音──

「我能理解让有希妳进来的理由,然而让阿虚也一起进来是干什么?」

──说出了意义不明但不祥味度十足的话:「在这件事上,你们二人可以说是最糟糕的组合了。」

[s:04]
 楼主| 发表于 2007-7-27 20:33 | 显示全部楼层
「最糟糕的组合」……?有够莫名奇妙的说法。如果说我们不是最好的组合我还能够理解,可是在SOS团的团员中的六个可能的二人组合中,我和长门的配合度怎么也不致于最差吧?至少肯定比她和朝比奈学姊来得高。然而神奇的是,长门好像听得懂春日(里)这么说的意思,这个名词好像拥有着言灵般的能量,居然让长门的身体微微的震了一下,我感到身旁的她有点动摇起来。莫非这其实是有什么特殊意义的暗语?

「算了,既然人都来了,也只能这么办吧。反正以目前的我来说也不是太理解这种事。」

喂喂……这家伙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阿虚你是真的不明白吗?如果你脑袋中装的不是浆糊,如果你的洞察力起码有海藻的程度,应该不会不理解吧?」

这女人……才刚说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可以立刻如此理真气壮的把我贬成藻类生物啊?可是不爽归不爽,我却感到心中某个一直被我克刻意忽略掉的阴暗地区被春日(里)那冷冰冰的讽刺话稍微提拱了一点星光,脑海中好像有股声音冷笑着:「不是真的不明白,只是不想明白,也不敢明白而已吧。」

在我陷入了自我思索并去查看心中那开始明亮起来的区域时,长门忽然以除了「激动」以外再没其它词汇可以形容的声音阻止道:「不行!」

不止是我,连这个几乎都感觉不到存有任何感情的春日(里)也一脸惊讶的看着,作出了如同希特拉大谈仁爱平等主义这种不可思议举动的长门。脑海中才刚成形的一些念头也被吓得四散成碎片了。

「有希妳现在还打算不了了之吗?妳应该也心里有数的吧,还是说……妳在害怕什么?」咦……?看来春日(里)惊讶的原因和我不太一样。莫非只有我是在状况外?这应该是朝比奈学姊担当的角色才对吧!即使她这次没什么出场机会我也不要兼任这种职务啊!

「吵死了。团员便要有团员的样子,团长在说话时不要插嘴说无聊话。」

……不过是春日潜意识的一部份,妳在摆什么团长威风啊?这种心底话我在碰到春日(里)那直接往我射过来的冰冷目光后便马上吞进肚子中了。虽然感觉她不是在发怒或在警告,这种眼神应该只是因为缺乏感情在内而形成的,可是这种像是在瞪人的动作,而且是「春日正在以冷得可以用来急冻食品的目光瞪人」这种比史提芬京的电影还要恐怖的动作,还是反射性地引发出已经深深刻在我本能上的无抵抗主义反应。我这时不得不承认,不管是哪个春日,我似乎都注定被她吃得死死的了。不,某程度上那像是体内藏着核融合反应团的热力四散的春日还较容易应付,那种满脸笑容地破口大骂的作风比较起眼前的北极冰风要好受多了──当然只是比较性的。

似乎是满意我的合作?春日(里)点了点头朝着虽然没有回答,但双眼却透露着她内心的情感正动荡不已的长门道:「何况即使妳不想说也是没用的。除非妳打算放弃修正的打算,不然在妳面对另一个潜意识体时,这件事立刻便会被说开的了。」

另一个潜意识体?都已找到一个了为什么还要去找另一个?不是都一样的吗?

「呀──对了,你们还不清楚这个空间的事情。我先简单说一下吧。事实上你们来得也正好,有你们帮忙应该可以让这空间回复正常。」

我听到这种暗示着发生了异变的开场白便直觉不妙了。难道又要出现支线任务了?

擅自将话题半途打断的春日(里)示意我们先坐下便继续道:「本来阿虚你说的没错,我们这些意识集中体──也就是你们所说的潜意识体,构成上原本并无分别。『个体』这种概念在这空间是不存在的。我们没有自我;没有思想;没有意识。」

「而在大约两日前的清晨,这些原本不可能有的,我突然都拥有了。」

两日前……那不就是长门躲进闭锁空间的时候吗?这次世界信息窜改的起源是春日的潜意识?我将目光投向长门,发现不知何时已经回复那副富士山爆发也面不改容的神态的她,也正以沈浸在书香世界时的集中力聚精会神地聆听着春日(里)的话,看来她也并不清楚这件事?

我忽然有种正在一条通往内部调查科聆讯室的单程通道上的初级警员一般的不妙预感。

「改变的不止这点。你们进来时有看过校园的景象吧?和旧馆这儿相差很大对不对?」

何止是大,根本便是正无限和负无限的差别。

「阿虚你不懂数学便不要乱用这来比喻了。」

什么啊?虽然我不太懂数学,但也知道有某些特定情况下像是使用绝对温标时(Kelvin Scale Temperature,数线显示上正无限K度的下一个刻度便是负无限K度),正无限和负无限其实是一线之差呀! 不过有必要用这些特例来故意找碴吗?又不是在做学术研究,只用普通人使用的标准不就好了!

不过,这些话我也只可在心底说而已。虽然这次春日(里)没有瞪过来,坐在我旁边的长门却以彷佛害怕被春日(里)发现的细微幅度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袖,似乎示意我不要顶嘴。而就威力而言,这小动作跟春日的视线是同级的,起码对我来说两者都不可抵抗。

可惜,虽然长门的动作应该是没被看到,但我朝衣袖望过去这举动还是引来了春日(里)的注意。她默默地看了看我和长门一会,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不过最后还是打消了念头的继续她原先的话:「那些景象,是我们这些意识集中体的构成基础投射出来的产物。总括来说,我们是凉宫春日这个个体的统合意识思想显现,而外间景象则是基于这种意识思想而产生的对外界事物的认知、想象和希望。」

「不过,虽然每个潜意识体的构造是一样的,可是产生的幻象范围却有所差别。个别潜意识体的力量,存在着根本上的分别。」

等等……力量上有差别的话,便不能说每个都是一样的吧?这根本便是自相矛盾啊!

「我是说『构造』上没分别而已。如果将构成凉宫春日本体的意识当成二十六份,每份用一个英文字母代替,那么一个潜意识体可以是A+B+…+Y+Z的千分之一,另一个可以是A+B+…+Y+Z的百分之一。有差别的只是份量,构造上是一样的。」

什么不好用,为什么就是要用数学来比喻说明啊?我花了好一会才明白春日(里)的意思。而似乎知道和数学关系不好的我一定不会马上理解的她等我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后才继续说下去。可恶!这不就是明摆着看不起我的数理理解能力吗?偏偏这却是不容反驳的事实……实在让人郁闷啊!

「由于构成上的一致性,整个空间的幻象,虽然以客观角度来看并不相同,本质上还是完全相同的。不过,现在这法则也被改变了。」

的确,虽然不太知道所谓「本质」的相同指的是什么,可是要我相信旧馆这正经无比的景象和学院中怪奇无比的景象有任何相同的成份,不如叫我相信天动说(太阳、星星等天体绕着静止的地球公转的学说)好了。

「潜意识体的构成发生了异变。用回之前的比喻的话,现在的潜意识体虽然仍是A到Z的组成,可是每个部份的分量却完全不同。」

「一个潜意识体,A的份量是百分之一,B的却可以是千分之一,C则成了十分之一……而包括我在内的其中两个潜意识体,更获得了思考能力和自我观念。」

「虽然不知道实际的比例,不过我是能感受到我的构成有部份是高度集中,相对地有部份则是接近零的份量。我推测另一个潜意识体的情况也是一样,只是集中的部份有所差异。」

对照着这个春日(里)的表现,这次我不难理解她所说的现象。不过……这些跟现实世界的事又有什么关系?

「的确,如果单是这样,受影响的也只是这个空间,并不会让本体发生问题的,因为意识成份的构成总量并没有改变。可是,在异变发生时,某个原本微不足道的意识成份的总分量却大幅度的增加了。本体会发生异常,大概便是因为这个被增加的意识吧。这个意识成份,大部份都集中于那个潜意识体上。」

莫非这便是革新派的人做手脚的地方?我斜眼瞄了瞄长门的反应,从她脸上找不到能证实我的直觉猜测正确与否的元素,反倒是不知为何似乎有点释然的迹象。长门是发现了什么吗?

「虽然不知道能否让这儿回复本来的样子,不过只要将那部份的意识减少或是消除,在现实空间的本体应该也能回复过来吧。」春日(里)的说法,怎么听来好像是修不修好也没差的样子?

「这个空间能否修复,的确并不在我的关心范围之内。我只是倾向让事物回复它的既有规律而已。」

这两者有什么分别吗?我实在不能理解她的说话。即使是正经模式的春日,也还是有那么一点奇怪的言行吗?算了,这样反而较让人感到安心。

「原本我一直都不知道那部份的意识是代表着什么的。不过现在我想也推测得八九不离十了。所以有希,妳现在还打算隐瞒下去吗?」

搞什么忽然又说到之前的话题去了?而且「所以」这连接词好像不是这么用的吧?我的吐糟无情地遭到在场两名正忙着让目光互相交缠的女士的忽视。

「是……嫉妒?」长门难得以有点吞吞吐吐的虚弱不肯定语气,吐出了一个不知打从何来的名词。嫉妒?对谁的?长门吗?她有什么会让春日嫉妒的地方吗?不会是她那娇小的身材吧?老实说将嫉妒这种负面情感跟春日放在一起本身便已是一个错误了,这二者跟鱿鱼和猫眼星云一样是完全搭不上线的东西啊!

然而神奇的是,这个莫名其妙的名词居然让冷感的春日(里)的眼睛露出了一丁点的笑意。真的只是一丁点,大约是一道尔顿(Dalton,原子质量单位,一道尔顿等同一粒独立的碳十二原子重量的十二分之一。换算成公制是大约1.66 x 10-27公斤)的分量吧。

「原来有希妳也有猜错的时候啊。我说有希,妳觉得我会因为嫉妒别人而让自己忘记对方吗?妳所知道的凉宫春日会是这种人吗?」

长门没有回答,不过从她刚才的语气来看,她也是打从心底不认为春日是这种人。

「我不知道要准确地形容这种意识该用什么字眼,不过最接近的词语应该是──『不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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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不好说嫉妒还比较好懂──这是我对春日(里)的话的实时反应。尽管是非常负面的情感,不过相比起软弱的「不安」,还是具攻击性的「嫉妒」较适合春日。

当然,这只是比较性的结论。这就像在比较夏威夷海滩还是撒哈拉沙漠较适合北极熊居住一样,只是在两个错误的答案中选一个没那么离谱的而已。

可是想深一层,春日真的没有「不安」这种情感吗?我想起了中午时跟古泉的对话──答案是否定的。

况且,现在说春日不安的不是别人,而是应该最了解春日的她的潜意识啊!

可是……以春日忘记了长门这个结果去倒过来推论,便会得出「让春日不安的是长门」这种感觉像是加了盐的咖啡一般的结论。虽然不致于像朝比奈学姊那般根本是一块活动式的「人畜无害」牌子,不过在春日眼中是非常乖巧的长门也没有会危害到春日的地方才对吧?

古泉在超市那时的推论再次浮现上我的思想表层:「凉宫同学大概是感到,这位长门有希严重威胁到她的地位了呢。」

『「凉宫同学希望你能一直都待在与她最接近的位置,她对于有其它人能比她更接近你这种事是十分抗拒的。」』

『「如果凉宫同学感到,长门有希比起她和你的距离更为靠近,以正常的少女心态来看,她会有什么想法呢?」』

开玩笑的吧?我可不想接受这种古泉式的结论!应该还会有其它的可能才对吧?不,应该说,拜托请有其它的可能性啊!

然而我的直觉却在告诉我,事实就是这样的可能性是绝望的高,高得我想不如直接在这高度跳下来摔个粉碎求个解脱一了百了还较轻松的程度。

因为,这就等于承认了,春日那女人居然会因为我跟长门那……算了,毕竟这也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不过春日会因为我跟长门变得较为密切的关系而不安得走上「逃避现实」这条理应不存在于她的地图上的道路,这根本便是言情小说的戏码啊!

「阿虚!你在乱想些什么?」春日(里)一声轻喝,把我从一团糟得有如中东局势的思绪中拉了出来。我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脸发滚几乎感到有蒸气散发出来了。

长门则是以平静中藏着点点哀愁的目光缓缓地打进我的魂魄中,莫名的罪疚感不轻不重地刺激着我的心房……不会吧?我原来是这种想到什么便都往面上挂的人吗?

「虽然我是喜欢你,但正常的我怎么可能会不安到这种程度?你也用一下那个因为缺乏活动而快要萎缩得要用电子显微镜才观察到的脑袋想想吧。而且你的耳朵不会是是圣诞树上的装饰品吧?我刚才已说过这份不安是经过大幅扩张的了。虽然原因不明,但绝对不是我的本意。」这大概是史上最狠辣的表白了吧?才刚说喜欢后便将人狠狠地……咦?表白?

「呃……虽然这么问好像有点不合时宜,不过妳刚才说的『喜欢』应该不是指男女间的『喜欢』吧?」

「你是小学生吗?我是指作为女性的凉宫春日,喜欢作为男性的阿虚你的『喜欢』。」

或许因为太过自然的关系,又或许是因为她的语气太像在说第三者的关系,我过了一会才发现,刚才春日(里)已经以冰冷无情的语气和表情,轻描淡写地引发了情感核弹。

不,说是核弹也太夸张了,因为要我老实说的话,我似乎也并非完全察觉不到这件事,证据便是我的思绪并没有被春日的话给炸到九天之外──虽然我一瞬间还是有种手榴弹在身旁爆炸的感觉。

可是……这女人!这种事情是可以用这种像是回答今天天气如何的态度说出来的吗?妳是随意一句说话便决定数万人生死的军事独裁者吗?极权国家在现今的国际社会驻定会被推翻的,即使人民不揭竿起义也会有多管闲事的大国主动干涉,民主发展可是世界的大势所趋啊!

不不不,革命的事情还是先放到一旁。现在的情况是,春日这家伙居然说出来了!虽然时间点和地点都十分诡异,可是这仍是我在这十六年的人生中第一次有女生,而且是尽管任性麻烦又旁若无人唯我独尊但不管从何角度来看都还是一个无械可击的美少女当面说「喜欢」了啊……不知怎的好像也不是那么值得高兴,虽然我现在真的有点足以用「高兴」来形容的感觉。

不对不对,高不高兴的事情还不是重点。一般来说作为被表白的一方,以正式的社交礼节来看应该相应作出回答才正确吧?虽然对春日使用这些常识范围内指定的礼节其实意义不大,不过作为拥有一般常识的普通人的我还是有义务去尽这责任的!我在仅从小说及连续剧中得来的也不知用不用得着亦不知可否称之为知识的知识,寻找这时候应该回答的说话。

可是,在决定回答的类型前,却有个大前提是需要弄清的。这跟在决定路线前先搞清楚目的地的道理是一样的。

我是怎么看待凉宫春日这个人的?

不,这问题我早在一年前便已自问过了,凉宫春日便是凉宫春日,没什么好补充的。要搞清楚的是,我是否从异性的角度喜欢凉宫春日?

如果问一般意义上的喜欢,我当然是喜欢她的。本来便是这样嘛,即使是对古泉那家伙,在作为伙伴甚至是朋友的意义上,我也算是喜欢的。可是说到对异性的喜欢,我的唯一对象应该是朝比奈学姊才对啊!我努力地在努海中想着学姊那惹人怜爱的倩影,可是不知怎的,出现的身影却都是另外两人的……等等!搞什么会有两个的?!我的脑袋中都底都是装了些什么啊?!

正当我在乱七八糟的情感旋涡中挣扎不已时,春日(里)一副看待笨蛋的模样以冷冷的话语,用如果可以量度的话绝对是以公吨为单位的力度把我的精神拉回这个非现实的空间:「你在动摇个什么?脑袋终于逗秀了吗?」

……这是刚刚说喜欢我的人该有的态度吗?啊!这家伙该不会是刻意说出来戏弄我的吧?我突然惊觉以春日的个性来看,并不能完全忽略这个可能性──不过以这位春日(里)的个性来看,大概是认真的。

「我要更正一点,喜欢你的是凉宫春日本体。虽然我的反应或许会受到这种喜欢的意识影响,毕竟这亦是我的构成基本之一。可是这喜欢的意识成份所占比例极小,因此我这个个体基本上对你只拥有伙伴意识──」

看着她若无其事地那个名词挂在口边,我忽然觉得独个儿进入混乱状态的自己还真的像个在全校师生面前说了个冷笑话的白痴一样。

「──所以你现在不用苦恼应该如何反应,因为我对于你是否喜欢本体并不关心。」

既然本人都这么说了,那这件事我便先堆在「有待处理」的数据夹中啰。

「还有,我对有希妳同样只有伙伴意识,因此妳不需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什么眼神?听到春日的话后我下意识便看了看长门的表情,然而不知是春日(里)有幻觉还是长门马上便回复成纯粹的目光,我丝毫找不到会让春日(里)说出这种话的原因。

不过,长门在接触到我的目光后,眼神不知为何忽然闪烁起来──就像是在努力地压下汹涌而至的某种冲动一般的感觉。

看着长门的脸孔,一个问题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长门对于刚才那不像是表白的表白,有什么感想呢?

我并没有机会去为这问题寻求答案,因为春日(里)用着好像刚才只是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日常闲谈的态度,把我的注意力拉了出来:「看你们的反应,我应该不用解释这不安的来源了。解铃还需系铃人,消除这股不安的责任,便交给你们两个始作俑者了。」

……说得倒是容易,又不是铅笔字擦一擦便可以抹掉,要如何消除「不安」这种东西我可是毫无概念啊!

「这点我没办法帮你们,因为我并不理解爱情这东西。不过我可以给你们一些意见。」

「我已说过意识总量除了那被增幅了的外都没有改变,因此你们可以预期那个潜意识体和我是完全不同的──集中我在我成份,在她的身上会相对极少。我并不清楚「理性」总量的多少是集中在我身上,不过我推测以言语道理来消除不安的做法是行不通的。」

这点是不容置疑的,因为我的感觉是,这个春日(里)所拥有的理性甚至超过了本人所有的量了。

「还有我必需警告你们,虽然这份「不安」原先的确是微弱至可以忽略的地步,不过现在这不安的成份已经十分浓厚了。因此,你们不要在她面前再作出会加深这份不安的举动。」

呃……具体来说,即是什么的举动?

「你们那些无言的眼神对谈,还有无必要的小动作,全部都可免则免吧。如果能令她感到你们之间除了伙伴外没其它关联便最好──不过以阿虚你的钝感,应该是做不到这程度的了。」

以长门那非必要时都不开口的性格,如果连眼神交流也不行的话我要如何和她沟通啊?还有妳说话一定要亏我一下才可以的吗?

「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作为团长的我还是希望你们能成功的。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若果连这个空间也回复了正常,那么这次应该会是我们唯一一次的碰面了。不过如果失败的话,又或许这空间没办法回复过来,而你们还能存在于这空间的话,便回来这儿吧。虽然不符合我的本性,不过如果你们希望的话制造出古泉和实玖瑠的虚构体一起玩玩家家酒还是可以的。」

呃……妳的好意我是心领了。在春日的意识内开立SOS团的分部,这种会让人感到坠入绝望深渊的事情,我还是敬谢不敏的。再说,不管成功失败我和长门毕竟还是要回到现实世界的──虽然如果失败的话,想活命似乎是需要留在这儿呢。

当然这些话我并不会在她面前说出来,表面上我只是跟春日(里)说了些门面道谢话而已。

「那么,这个潜意识体的位置是在哪儿?」

「我曾经以虚构体观察过区域的边界,如果那个潜意识体跟我一样是位于所属区域的中心点,那么她便应该身在我们上课的课室内。我们这些潜意识体并没有离开区域中心点活动的能力,因此你们应该不难找到她。」





在说了一些关注事项后,正当我们要离开社团教室之际,一个问题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中:「如果这个空间回复正常,那么妳会变成怎样?」

这么重要的问题我怎么会在最后才想到的啊?如果以春日(里)的话来推断,回复正常的意思不就是……

「你已经忘记了吗?正常状态下我是无意识;无自我;无思想的意识集合体的一员,并无其它可能性。」

果然和想象中一样,这个春日(里)是以自我的消失为前提为我们提供协助的。

「这样……也没关系吗?」我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怎么样,可是我能够想象绝对不会是让人感受到什么正面情绪的表情。连长门也正以复杂的目光看着似乎对自我的消失感到没所谓的春日(里)。

「那么,不让本体回复正常也没关系吗?」春日(里)的反问让我一时语塞。

说到这种层面上,当然是不行的。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话是这么说啦,可是这种思考方式也太理性了吧?春日(里)这种理所当然的自我牺牲态度,实在让我感到置身于全是油脂的水池般浑身不舒服。

「我已经说过,我对你们拥有最多的感觉是伙伴意识。对我来说,以团长的身份帮助身为团员的你们是最重要的。我是否能够保持自我并不在我的关注范围之内。」

「而且,让这空间回复原有的规律,比较符合我的本质,因此你们不用想太多了。」

尽管还是不能释怀,可是既然春日(里)都这么说了,再纠缠下去也太造作了。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心情,我和长门一起离开社团教室。

「……谢谢。」在大门关上前,长门以虽然平淡但真诚的语气向目送我们离开的春日(里)道谢。

应该不是我的错觉吧,我在最后看到了春日(里)稍微露出了一丝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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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到旧馆的走廊上直至走到属于本馆范围的操场的现在,我跟长门一直都没有说话。春日(里)表示过在这区域她并不会强行对事物作出改变,我和长门也毋需拉着手一起走。一如往常的状况,现在长门只是默默地走在我的后面,像是小猫般的无声步伐让一般人会不禁每过几分钟便回头确认她的存在。当然在这时刻,我并不在这「一般人」的范畴之内。

其中一个原因是我早已习惯长门这种行动模式,我完全不用担心长门会一声不响便脱队离开。不过更重要的原因是,我的思绪现在像是被猫咪玩过的毛线球般乱得不成样子,实在没有多余的能量去进行更多的脑部运作。附带一提,我家的三味线对这种深受广大猫众喜爱的玩意儿连半分兴趣也没有,真不愧为曾经当过哲学思想家的前变异猫。

大概是因为春日(里)毫不掩饰直接了当的直球式表白……说表白或许不太正确,毕竟在春日(里)看来她只不过是透露了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实而已。不过既然造成的效果都是一样的,把这叫作表白也没什么关系吧。反正,那家伙的话就像是钥匙一样将我内心某个一直关闭着的地方打开了,逼使我不得不去正视这件可以的话实在很想永远都放在「有待处理」数据夹中,但却因为事态严重而不得不马上解决的事情。

我真正喜欢的究竟是谁啊?

……可恶!搞什么我要如此小心认真地思考这种事情啊!虽然我是早已接受了我的高中生涯便是如此光怪陆离的事实,可是为什么连对大多高中生来说都是可以在日后成为甜蜜回忆的感情事,在我身上都要跟「异常事件」和「事态严重」这些名词连在一起啊!

唉,如果有哪位神明可以让我吐一下苦水的话,我愿意将全副家当都奉献出来啊。

说到神明,我自然便联想到能力和祂不相上下的人间代表,外星人制的对有机生物用联系装置人形接口,同时亦是让这件事情变得更为复杂的原因之一,现正走在我面前的长门有希。

自从冬天的消失事件后,我是越来越在意她的存在了,这点我也是意识到的。我不否认有部份原因是因为我难以忘怀在那时看到的那个笑容,可是与其说我想再次看到那微笑,不如说我是希望长门能够展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在孤独的三年待机生涯后;在为了解决春日或直接或间接地制造出来的种种事故而大量积聚压力后;在因为职责而重复渡过几乎相同的两星期15498次后……让她拥有能够开怀地流露出快乐的感情的时刻,这种程度的要求即使是最苛刻的老板也不好拒绝吧?而事实上以她的工作量来看,不管她有什么样的要求都不会过份。

虽然我只是没什么力量的普通人类,不过幸好我在某程度上对于长门主要的压力来源──凉宫春日,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因此我还是希望尽能力让长门能够好好地享受安定的生活。

然而,我到底是基于什么的心态去为长门做这些事的?

原本我以为是愧疚的,而我相信一开始也的确如此,毕竟我原先也是制造压力给长门的元凶之一。

可是,是在什么时候改变的呢?那种曾经感受过的,因为察觉不到长门所受到的压力而让她失控的罪疚感,已经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内心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只是单纯地在意并关心她的感受而已。

SOS团的团员中跟我拥有最多共同回忆的她,在我的心中已经于不知不觉间静静地的占了一个不轻的位置。

然而,这个位置的地标上所写的名字,是喜欢?爱恋?怜惜?同情?不管我怎么看也看不清楚。

而另一方面,春日的身影就像是在我的内心划出了一个区域并插上「此地为SOS团长的所有物」牌子的地霸一般,始终盘据在一隅挥之不去。为我原本应该是平淡无聊的高中生涯提供了无数有趣刺激的经历的她;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尽管是匪夷所思惹人发笑的梦想,而认真地努力的她;在我面前露出心满意足有如烈日一般的笑容的她的身影,所发出的光芒实在非常耀眼,我几乎可以肯定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她的存在的。况且,没有我来替春日于必要时剎车的话,我实在不敢想象失去束缚的她到底会将整个世界闹成什么样子,说不准地球的自转倒过来这不知所谓的愿望会提前实现啊!

可是,这是否便能够得出「我从异性的角度喜欢春日」这结论呢?

还有朝比奈学姊,那副几乎想让人拥入怀中呵护的惹人怜爱的身影;虽然慌慌张张却异常努力地尽力做好自己可做的事的模样;因为怀疑自己的作用而动摇的她;因为知道自己的努力代表的意义而释怀而笑的她……我对她的感觉到底是男女间的喜欢,还是只属于对所有男性心中理想对象的憧憬呢?

古泉这小子……等等等等!!这件事和他是百分之一万没有任何关系的!天!我的脑袋似乎因为过度苦恼而开始产生一些毫无道理不着边际的噪声了。

总之!说到底,「喜欢」要到了什么样的程度,才能算是恋爱的感觉呢?还是说两者根本是完全不同的东西,并没有可比性呢?

不过,问题还不止这样。毕竟探戈是要二人一起跳的,自己独个儿翩翩起舞只是个笑话而已。而如果说我自己对她们的感觉这个疑惑已经能使脑袋过热,那么再将她们对我是什么看法这个问题加进思考程序后,运算能力只有P2程度的我实在处理不来。毕竟分析人心这技能完全是存在于我的专长范围之外,而且其中还有一个虽然越来越像人类但真身还是外星人的对象,这更是不管我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接触到的区域啊!如果是古泉那小子的话应该会很高兴地花上一小时来仔细解答我的困惑吧?不过这种问题即使太阳熄灭了我也不会向他求教。

唯一不需要怀疑的大概只有春日这家伙吧?即使我仍然对那家伙所抱的感觉是否真的和一般意义的「喜欢」相同这点有所疑问,不过既然本人这么认为的话,那么我怎么想大概并不重要吧,毕竟这是在说自我感觉良好的凉宫春日啊!

种种根本找不出答案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地出现在我的头壳中,而且每个问题都没有消失而只是堆积在那儿,如果这些问题有质量的话我肯定已经不能抬起头做人了。

「阿虚,等一下。」

在踏足本馆的同时,长门直接呼唤我名字的平板的声音把我的思绪暂时拉回了现实。这时我才发现,长门的手不知何时便拉着了我的衣袖,看来是我一直都察觉不了她才只好出声把我叫停。

长门这个动作,让我不其然便有种回到冬天时长门家中的感觉。不过在接触到长门那并不软弱亦无不安的眼神后,这种感觉便立刻化为强风下的轻烟飞散消失了。长门只是有事情要跟我说而已,不要想歪啦!

「对另一个潜意识体,你打算怎么做?」

长门的这个问题,用佛家的说法便是顿悟吧?让我忽然醒悟过来了──好像也没必要马上便将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问题一次过解决吧?毕竟迫在眉睫的难关,是让春日对长门的不安消失,还是把脑袋有限的处理能力放到思考如何有效地完成这件任务才最合乎经济效益!虽然这有点像是用来逃避责任的借口,不过事实就是如此我也没办法喔!

想通这一点后,感觉因为一直在想不擅长的事情而有点发涨的脑袋总算开始恢复过来了。

长门问的,确实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在未商量好对策前便贸然行为,跟赤手空拳进入战场是同等程度的事情。

应该怎么做才能让春日消除对长门的不安呢?

归根究底,春日其实就是对我和长门的关系有所怀疑吧了。那么只要让她清楚我和长门并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便可以了吧?呃……虽然勉强地说,我跟长门算是有一重不可告春日的关系啦,不过我们绝对……大概是……应该没有春日(里)所指的那种关系吧。

不行不行!要骗别人前先骗倒自己是当骗子的必要条件,这种连我自己都不能肯定的说出来的话要如何让春日信服啊!可恶,都是春日(里)把话都说开了,害我都不能再无视跟长门之间似有若无的莫明关系了!真的不管在哪,春日都有能力为我带来种种让人头痛的烦恼啊!

不过回想过来,,反正春日(里)也说过那个潜意识体应该不能以言语来说服的,还是打消用嘴巴解决问题这打算好了。

不过说到用嘴巴啊……脑海中的记忆深处好像有什么被挑动了的感觉。

「如果利用上次让凉宫春日回到现世的方法,是拥有约为五成的成功机率的。」不知是否看破了我的想法,长门忽然开口将我脑中被勾起的东西用言语表达出来。

长门的语调好像跟平常有着十分微妙的差别,不过现在不是去追究这些的时候了。的确如果春日(里)所说的都是事实的话,再对照一年前的经验,那么跟春日来一下或许真的可以让她安心下来也说不定的。

纯以经济角度来考虑的话,单单用一个吻便能解决问题,实在没有比这更有效率的方法对吧?如果忽略掉我当下的不甘不愿但又有点莫明期待的异样心情的话……啊!这都只是为了长门,不要想一些有的没的啦!

不过,只有五成?只有这么低的机率可是出乎我的意料啊!虽说不尽相同,可是这次的起因和一年前也差不多不是吗?

长门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用着有点闪烁的莫明的目光紧紧地看着我,好一会后才道:「并没有能将凉宫春日的情感活动准确计算的方法,这只是最保守的估计。而且这行为很容易会让缺乏理性的凉宫春日做出极端的行为反应。」

拥有理性的春日暴走便够让人苦恼的了,没有理性的春日暴走的话,末日钟大概可以马上调到午夜十二点了。

长门顿了一下,以略为减轻了的声量加了句让我更加无力反抗的话:「我本身亦不希望你这么做。」

……长门何时学懂了软硬兼施的说话技巧了?不过细心地想一想,在长门眼前吻春日似乎也不是怎么明智的选择,综合长门的话后这倒是有可能使事情变得更糟,先把它归类到最后手段好了。

不过,在我想了数分钟后,我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句说话:「在没有其它方法的情况下,唯一的方法便是最好的方法。」

不靠言语来说服春日一件连我自己也不完全相信的事,能够有一个可行的方案便已经是足以让人感叹天无绝人之路的奇迹了好不好?要是还要求另一个可行方案的话,掌管奇迹的神明想必会因为我的贪婪而降下神罚啊!

而事实上,神罚马上便出现在我的背后了。

「阿虚!真的是你!」

一个理应不可能出现在这儿的声音,毫无道理地突然从我背后传来。

不可能的吧?春日(里)不是说过那家伙不能离开课室的吗?在这空间她是不会出错的才对啊!

「经由虚构体看到时我还不太相信的,不过你是真的吧?你是来找我的吗?太好了!和虚构体比起来,真人要好上七十亿万倍!」

七十亿万?有这种数字的吗?总之现实就是,因为内含高度热量的关系而比春日(里)更像现实本人的春日的声音,确确实实地出现在我的背后。

长门双目圆睁,活像于战线大后方发现敌军渗透部队的军官般露出戒备的姿态,使我更加肯定了,春日的另一个潜意识体,现正在我的身后。

看来我是被逼赤手空拳上战场了……不,勉强来说装备还是有的,不过求生刀一把要如何正面挑战全副武装的特种兵,实在值得世界上所有的军事专家深入研究啊!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急件空降一份报告给我。

不过当然,没有古泉那种关系网的我也不能期待这种好事会发生在我身上,我只好抱持着背水一战的觉悟转过身面对这次事件的最终BOSS。


这个潜意识体……就把她叫作春日(内)吧,骤眼看起来比刚才的春日(里)更加接更我认识的凉宫春日。至少那活像吃饱睡足后的猫咪的笑脸和先前那感情丰富的声线是跟本人一模一样的。

不过,我马上便替自己进行心理建设,就像春日(里)那样,这个春日(内)的行为表现绝对跟真人是不一样的。即使她接下来的举动是如何偏离角色设定也没必要感到震惊!

而事实上,春日(内)这种将视线中所有的能量都集中在我身上,一时间就连在我身后的长门也没有发现到的行为,已经很难相信会出现在春日本人身上了。

「她能在虚构体间自由转移。」长门在我身后不合时宜地解释了春日(内)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原因。我说耶,她为什么出现并不太重要吧?重点是现在该怎么应付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啊!

我在内心吐着糟的同时,春日(内)亦留意到我身后还在拉着我的衣袖的长门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尽管我已经替自己进行了有信心即使面对南亚海啸等级的心理冲击也不会有所动摇的对抗措施,亦不禁吓得差点当场昏倒。我相信即使是经历过越战的美国老兵在看到这场面时亦不会比我好到哪去。

我也算是有想象过这名潜意识体的行为模式是怎样的啦!只要将春日本人的个性减去春日(里)的个性,或多或少也可以得个大概的吧?然而事实却证明我做不了古泉的角色是有其道理的,毕竟我对人心的了解尚是处于半知不懂的阶段啊……也没什么好自卑的,这本来便是理所当然的吧!

总之,眼前的事实便是,春日(内)那像是获得将一次过收到了十年份的生日礼物般的满足脸容,在不到半秒的时间内便变成了彷佛听到了「愚人节快乐」那样的嘴脸,也就是大受打击的同时又不想相信,可是却不得不相信的样子。嗯,对了,大概就跟朝比奈学姊被强迫换装在公众场合亮相之前的那种表情差不多吧!

「她是谁啊?为什么会跟你一起的?」

妳不要一副看到情人劈脚般的娇弱少女般的表情说着这种吃醋小媳妇的话啊!这已经超脱偏离本性的程度了,根本便是完全不地和原来的春日搭不上啊!

不过这样楚楚可怜的弱气春日看起来也别有一番风味就是了……呃,不对不对!现在可不是欣赏的时候,春日(内)的个性问题便先不要管了……哪能不管啊?!要早已习惯于面对着强气的春日的我去应付这容易受伤的女孩模样的春日,我宁愿回去跟春日(里)打交道好了!起码违和感没这么离谱。

「阿虚?你说话啊!她是谁啊?!」眼前这个拥有着春日外表的人,露出了恶梦中才会出现的表情,也就是一副将要被抛弃的小猫那种快要哭出来的可怜表情。糟糕,我好像有种被电击枪打中了的感觉,这种让人心悸紊乱的情况是怎么回事啊?

「妳,不记得我?」正当我不知所措地站在春日(内)前时,长门像是对这名表现完全超出想象以外的春日毫无感觉的,用她那平版而毫不动摇的声线问了个重点问题。太厉害了!真不愧是外星人,心灵的坚强程度跟我这普通地球人就是不一样!

不过在这种时候居然还是得依靠长门,实在不是普通的丢脸啊……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吧?

言归正传,长门提出这问题我才发现到一个大难题。

如果这个春日(内)并没有长门的认知,那该如何让她消除对长门的不安啊?咦?不对!会有人对一个不在认知范围之内的人感到不安吗?对未知物的不安是一回事,对一个连甚存在也不知道的人物存有不安根本已经是超越了精神病的地步了啊!虽然我一直都怀疑着春日的脑袋是有毛病的,不过这也和想象中的差太远了吧?

「春日,这是妳的团员长门有希啊!妳一点印象也没有吗?」怎么也好,现在首要做的是让她想起长门的事情。既然春日(里)没有忘掉长门,那么和她同为潜意识体的春日(内)也应该不是真的忘掉而只是想不起来吧?

「什么长门有希我才不想管啊!为什么阿虚会跟她这么亲密的在一起的?」

不行,根本和她沟通不了。而且我们会很亲密吗?我朝背后不知为何似乎若有所悟的长门看了看,只见仍然抓着我的衣袖的她跟我的距离也有近一呎,以朋友伙伴而言算是十分正常吧?

显现春日(内)并不这么认为。

「阿虚不要管她了吧?就像平常那样,和我在一起吧?只看着我,只听着我,只跟着我,好吧?咧?好吧?」

这家伙怎么能够如此流畅地说着这些使人脸红心跳得不行的对白的啊?而且这次是变为哀求父母买小狗般的女孩般的态度吗……老实说我对于接踵而至的冲击也开始有点麻木了。不过内心这种动摇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好像有一股想立刻答应的冲动正在胸口以我的理智为粮食滋长中。

「呜?」从背后传来的一声像是被人突袭的叫声,使我的注意力再次分散了一部份在长门的身上。只见长门的身子正在微微发抖着,似乎正在忍受抵抗着什么的样子。记得上次雪山事件时,长门是即使过劳倒下也没有显露过这种状态的啊?我下意识的感到,似乎有点不妙呢?

「一起留在这儿吧?你看,实玖瑠和古泉君也在啊?鹤屋学姊也在啊?大家也在一起的啊?」春日(内)像个天真的女孩般笑着指向不知何时聚集过来的虚构体上……咦?那不是朝比奈学姊吗?穿着女仆服装正温柔地笑着向我伸出欢迎之手的天使正站在春日(内)的一旁,如果没有在稍稍后方的古泉那碍眼的身影在一起的话便更好了。等等,古泉不是应该在外面在睡大头觉的吗?呀……没所谓了吧?反正现在人在这儿便好了……哪儿会好啊!不行,脑袋中的噪声越来越强烈,我也渐渐搞不清到底哪些是噪声哪些是现实了──不过反正出现眼前的便是现实吧?毕竟人类是以视力为主要感官的生物嘛,那把眼前的人都当成现实也无不可啊……

「……快逃……入侵中……」背后好像有一阵似曾相识的少女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我不禁便想转头去确认一下的了。不过这念头我于下一刻便放弃了,大概也只是错觉吧?毕竟我认识的女性都已在眼前了啊!

「阿虚快点过来吧!我想到了一些好玩意呢!这次你要担当的角色十分重要的啊!」春日的笑脸为什么吸引力比平常还要大上数倍的呢?看着这毫无阴霾热度十足的脸孔,让我也不禁露出会心的微笑。やれやれ,算了吧!雖然春日每次所謂的好玩對我來說只會是苦差,不過也不可否認其實大多時候回想起來也覺得蠻有趣的,我也捨命陪君子好了!反正即使出了什麼匪夷所思的意外時也會有人幫忙收拾殘局的吧?等等,那個人是誰啊──算了,反正有人會做這些事便好了!

正当我想走到春日那边时,手臂忽然传来一阵被什么动物咬了一口的感觉,不过也不是那种肉食性动物的攻击性噬咬,比较像是跟三味线闹着玩时被牠轻轻细咬的感觉,不过三味线现正在朝比奈学姊旁的妹妹抱在怀中,应该不是牠作怪就……咦?等等!搞什么我妹会在这儿的?我和长门可是通过种种艰辛苦才来到的,妳是从哪偷渡进来的啊?!

在这念头浮起的同时,脑海中好像出现了一阵冰凉的微风,让我有一种如梦初醒的怪异感觉,我明明一直都是什么清醒的啊……不对吧!清醒的话我怎么可能会将春日(内)旁的人当成真人啊!

「快逃,这个潜意识体正在侵蚀我们的意识信息。」刚刚对我进行了咬人攻击的长门居然以带点焦急感觉的声音叫我逃跑,我全身的神经立刻响起了红色警报。

连长门也只能选择逃跑的情况,这代表着已经到了生死一线的地步了吧?而且,侵蚀?意识信息?的确我刚才的思绪是出现了极大的混乱,刚才春日(内)是打算同化我好让我留在这儿吗?真是够了!简直便是任性过头的小鬼想法不是吗?

唉,不过对没了大部份理性的她作出期待,我也实在太天真了。总之现在便先撤退回春日(里)的阵地好好商讨对策吧──如果真的能撤退的话。

「妳这女人在干什么!谁准许妳碰他的!不要随便便咬人家的东西啊!这是小偷行为啊!」春日(内)像个被抢走了洋娃娃的小女孩般吵闹着,长门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了──我想起了长门说过她的能力在这儿非常有限,现在看来是连抵抗春日(内)的同化都十分勉强了,在这状况下怎么可能全身而退啊!

……不会要我们在此上演老套的牺牲一个救一个戏码吧?又不是八点档剧集,这种情节放在电视中便够了,可别出现在现实生活啊!

「我不会……有事的,你……快走。」

长门,妳这用尽全身力气来压制自身颤抖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啊!还有妳那觉悟的眼神算什么?根本便是永别时的感觉不是吗!

这时可供我选择的行动只有两个。一是乖乖听从长门的话逃离现场──这个当然是立刻否决的了!如果没有其它选择的话,这还有考虑的余地,不过我现在还有第二个可行方案能够选择啊!虽然成功率只有五成左右,不过以赌博的机率来看,五成其实已经比在赌场赢钱的机率为高了呢!在这情况下还逃跑的话会让我在余生都活在后悔和自责的深渊中啊!

况且从现实角度来看,如果我真的抛下长门自己跑掉,单靠我自己也不大可能回到现实世界吧?即使真的回去了,喜绿学姊也绝对会让我的余生马上便结束的。不,马上结束还好,回想到革新派那个可怜的人型垃圾,迅速的终结只会是奢侈品吧?

不过,在我正要执行第二方案时,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十分致命的盲点。

这场赌局的庄家是谁啊?

春日会是乖乖遵从既有规则去进行游戏的人吗?嗯,真人的话还是有可能的,不过缺乏理性春日嘛……看看远处还在进行着各种春日流新型运动的虚构体,答案不言而喻吧!

而实际上,春日(内)也立刻以行动来宣布着,这场赌局连发牌也未开始,便已经决定是由她胜出了。

「阿虚你不要走啊!这儿才是你该待着的地方吧?是我的旁边啊!不要管那小偷了啦!这种人便放她自己坏掉腐烂好了!妳快给我消失掉啊!阿虚是我的东西,任何人也不可以夺走他!」什么我的东西呀……?这种如果是春日本人说出来的话肯定只会惹来我反感的话,由春日(内)说出来却使我生出一种奇异的快慰感。然而我还来不及对这不知打从何来的感觉作出任何的反应,我便发现,长门的外套真的开始出现了发霉破烂的迹象──还真的是和字面一样的腐烂啊?!

我正要开口阻止春日(内)这和谋杀相差无几的举动时,便十分明确地感受到了──大概是因为长门的程序还在运作的关系让我尚能保持自我吧?脑海中出现了另一个「我」的意识。

又来了吗?我感到自己对四周的感觉渐渐变得模糊起来了,可是另一方面却好像渐渐变得清楚起来──不,并不是真的清楚起来,而是真实起来。像是电影中的人物忽然跳出银幕一般,认知上知道是虚幻的四周的一切渐渐变成现实的感觉。

好奇妙的感觉啊……现在有两个「我」存在于身体之内,这和精神分裂不就没两样了吗?也不对,其中一个「我」现在正慢慢地委缩减弱──那是原先的「我」还是新跳出来的「我」呢?好混乱,感官传来的信号被两个意识分析出不同的信息,这不是叫我的脑袋超负荷运作吗?我头壳内的只是一个普通非常的脑袋,超频的运行只会让它提早挂掉啊!起码我现在的声音影像已经全都乱作一团了!还好思绪还能保持着自我,不然我肯定已经疯掉了──不过或许离这也不远吧?

手臂再次传来被咬的触感,是长门吗?还是单纯为脑筋错乱的先兆而已──我刚才叫了谁的名字吗?等等,怎么可能会忘记的啊!不过真的没什么特别的印象──才怪吧!都已是写在只读内存之上的数据怎么可能会消失不见啊!

看来是到此为止了啊……我隐约对于自我意识的离去已经有所觉悟的时候,脑海那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忽然像是十四级飓风过境一样全都被吹得一乾二净,只余下原本已经快要被完全遮盖的意识大地,神智更是前所未有的清晰。

不过这些事情都只是占了我意识容量的少部份资源,其余大部份都被唇上传来的柔软触感所占用了。

 楼主| 发表于 2007-7-27 20:34 | 显示全部楼层
是过了一秒吗?还是一分钟?我的脑细胞由于全都正在高速运转的关系,根本没有能力去分辨时间的流逝。到我的思维开始回复过来之时,眼睛首先传来的影像,是长门双颊微红的脸孔。

「针对凉宫春日能力的反转程序和保护程序的共同注入需要更深入直接的接触……」在我能说话之前,长门便先用似乎是刻意冷淡的语调为刚才的举动作出解析──妳起码也正眼看着我才说这种话吧,现在我怎么迟钝也可以察觉到内里欲盖弥彰的味度啊。

「……这也是我本身希望做的事……」长门顿了一下便继续说出爆炸性的话──或许我太小看长门了,到这种地步还想作出掩饰并不是她会作出的事情。

像是打算一次过作一个了断一般,长门这时以无比坚决,有着即使在面前的是珠穆朗玛峰也能将它移平的决心的目光,毫不动摇的望着我的双眼,用着平淡中却带着绝不退缩的意志的声音,说出了她一定藏在心里的愿望:「我不知道我的自律行动能维持多久,我也不知道你将来的选择。我只希望,在我还能以自我的意志和有机的身体活动时,能够一直待在你的身边。」

长门说出除了进入解说模式以外最长的自我剖白的话后,还要轻轻低着头用稍为软弱的声音问:「可以吗?」

长门,这个样子是犯规的,妳是知道才这么做的吧?而且这和「我不介意你怎么做,只要让我能够和你在一起」有什么分别吗?!即使是威廉 林奇上尉(Captain William Lynch(1742-1820),美国私刑法案(Lynch’s Law)的始创人)也不可能对摆出这个样子的妳硬着心肠说「不」啊!

然而,在我还未弄清楚自己内心的感受的这时,也不可能就这么回答「可以啊!」吧?虽然这么做是非常轻松,不过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只会使我的良心对我作出最严厉的处罚啊!

不过才想到内心的感受这点时,我全身便立刻冒出了冷汗来──我们现在可是身在春日的意识空间中啊!而如果没有任何意外的话,那我们刚才便是在春日(内)的面前作出了这些犹如三流爱情剧的演出了!

现实世界中,春日误会我对长门说出了愚蠢丢脸得让我也想一死了之的爱情宣言时,反应便已经有够激烈的了。

现在,失去理性的春日(内),在亲眼亲耳目睹听到这一幕表演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请让我马上昏倒吧,在无意识中挂掉应该是最幸福的结果了。希望之光已经完全熄灭了,未来已经是连黑暗也谈不上的虚无一片。

希望创世神不会把世界毁灭的责任归到我的头上吧……

「放心吧,已经开始修正了。」然而在我心中的希望之光正要熄灭之时,长门却是一副「事情已经解决了」的姿态,指着从刚才便沉默得可怕的春日(内)淡淡地说道。

既然长门这么说的话……我姑且带着破瓶子不怕摔的心态去看看长门所谓的开始修正是怎么回事。反正再坏也已经坏不到哪去了嘛,这样反而能够轻松面对呢!

……春日(内)这幅世界末日提早降临的模样,要如何看待才能使人感到安心啊!!

「果然如此……我就知道的了!」不过,一瞬间春日(内)的表情便变成了被抢走了心爱的玩具的小孩子般的不甘心和愤怒,并有点歇斯底里的叫着意义不明的话。

「妳明明便知道的,为什么还要跟我抢!阿虚一直都是属于我的,妳为什么不安守本份!」

这个……长门,妳确定这种情况真的如妳所言是正往良好的方向发展吗?

「长门有希!我恨死妳了!妳快给我消失掉啊!!」

春日(内)到最后已经是在哭喊了。呃,如果勉强要从正面去看待,春日(内)是回想起长门的事情啦……不过她现在好像比刚才更激动喔?

「只要她承认我的存在便足够了。」虽然口里说着没关系,不过长门看着正从心底说出对她的恨意之深的春日(内)的目光,却蕴含着深切的无奈和伤感啊。唉,毕竟被自己的伙伴说成这样,即使是长门……不,就因为是长门所以才觉得悲伤吧。

不过我这时也感到十分疑惑──我们碰到的两个潜意识体都是春日的意识的一部份吧?为什么春日(里)愿意为了帮助长门而牺牲自己,可是这个春日(内)却将长门看成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啊?一个人能够同时拥有两种如此极端却份量相同的思想吗……虽然凉宫春日某程度上已经超越了「人」这个范畴就是了。

「不是这样的。」

嗄?什么不是这样?

长门看着自个儿在吵着的春日(内)解释道:「这份恨意,并不是凉宫春日原本拥有的情感。这是经过数百倍放大后的对我的不安感转化而成的。」

呃,可以说得清楚一点吗?

「凉宫春日的不安情感,是源自对我和你的关系的不肯定。因此在她能够肯定我和你是什么关系后,不安的情感便能够消除,转化成另一种情感。会转化成憎恨,只是这个潜意识体独有的反应。」

这跟我一开始的打算有点异曲同工呢!不过长门是用了更直接的方法去做就是了,没关系吧?反正感觉也不错……呃,不对不对,怎么又想偏了!总之因为春日(内)没了对长门的伙伴意识又没了理性,所以才会产生出对长门的憎恨吧?

不过现在好像不是悠哉悠哉地研究春日的精神状况的时候啊!不安变成了憎恨不是只会使事情更加一发不可收拾吗?这两种情感负面程度上的差别跟美国足球及巴西足球之间的差别一样大啊!

「没关系的。只要凉宫春日本人愿意接受对我的认知,修正程序便能够顺利运行。」

长门说着示意我看看春日(内)四周的虚构体,我照着长门的话将目光投射到那边后,马上发现了。那些拥有我认识的人外型的虚构体,不知何时全都变回面目不清的人形物体了。再看本来仍在操场的虚构体,春日流的新式运动已不复见,各种正常的运动正在正常无比地进行着──不,也不是真的正常无比,犯规的情况还是不时出现,不过这却更符合春日本人的思维模式呢!毕竟春日最常做的,是在知道游戏规则的情况下却不愿遵守,而非随意创造出自己喜欢的新规则啊!

至于春日(内)本人,虽然还是像个小鬼般的在闹着脾气,不过在细心观察下却可以发现,她那因愤怒及伤心交缠而扭曲的面容正以声波在水中传播时的能量流失的速度平伏过来,声音内所含的感情量也以相同的速度流失中。

「修正程序的运作方式,是以凉宫春日的信息创造能力所造成的数据变动以反方向进行,这个空间亦快将回复原貌。」

这亦即是说……任务完成了?

「如无意外的话。」

长门的眼中好像有什么一闪而逝,好像正在作着什么打算的样子……这便先不管了,不过妳这种有所保留的说法是什么意思啊?

「意识空间改变时产生的巨大的信息乱流会将我们被信息化了的存在强制排出,过程有机会对我们的构成造成不可修复的影响。」

从长门的语气丝毫感觉不到内容的严重性,使我三秒后才反应过来。

不可修复的影响……我可不想知道实质上是什么一回事。喜绿学姊不是说过离开时不会出问题的吗?那个女骗子!跟古泉那小子倒是十分配啊!

「依靠我的对抗信息操作防护,是能够使我们的存在不受影响。不过刚才为了抵抗潜意识体的侵蚀而花费了计算以外的能量,在这儿不能获得补给的我仅剩的能量不足以防护两个个体。」

无视着我的愤慨,长门继续以毫无紧张感的声音说着十分糟糕的消息。不知为什么,我好像感到她心情居然还处于一种不能说是高昂或激动这类剧烈的境界,但却肯定是正面的区域。

「不过,还是有一个方法。」

长门说着,便作出了一个从生理上及心理上都让我完全动弹不得的举动。

一时间我的脑袋还理解不到发生了什么事情,总之在我回过神来的时候,长门的双手已经是紧紧地抱着我的腰了。咦??!!我的手是在何时搭在长门的肩上的?!这便是人类在经过数千年的进化后还是剩留在大脑内的本能在作崇吗?

「長門……」

「ゆき。」

「……什么?」由于长门把头埋在我的胸口,使我一时听不清楚她的声音……也不然,只不过是传进耳中的那个字让我那才刚恢复运转的脑袋再次受到不轻不重的冲击而已。

「ゆ、き。」長門這種一字一頓的說法,居然跟以前我妹撒嬌時的感覺一模一樣。まあ,沒所謂吧,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不過長門難得露出這種態度便順著她意好了。

「有……有希,妳这是?」

果然还是十分不好意思,只不过是两个发音而已不是吗?又不是小学生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啊?!

「将我们以一个个体的方式作出信息保护,能够保证安全地回到现实空间。」

这……还真是非常合理而有力的理由啊。不过长……有希,妳知道妳语气中那感谢幸运之神的眷顾的感觉就像新月冬夜的天狼星一样明显吗?

「你不愿意吗?」长门抬头圆睁着双眼紧紧地望着我,问了个没有任何雄性生物能够答「不」的问题。

我这还能说什么呢?除了对长门笑一下外也没什么能做的吧?

正好四周的景物这时同时化作了光芒,我反射性的便闭上了双眼。

这次真的是结束了吧?我不会祈求以后都不再有这种在不同空间游走的需要,毕竟只要一天春日还是春日,要完全避免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不过起码短期内,我真的不想再做空间旅行者了。

即使是万能的神在工作六天后也需要一天作为休息日,我的这种要求不太过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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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可说是在我跟超科幻事件发生密不可分的关系以来,最让人感到舒服的异空间穿梭旅程了。

强制排出──长门刚才是用这个名词没错的吧?还真是贴切的形容,这次的过程让我体验到火山爆发时火山灰所感受到的力量,大概就是这种爆炸力和冲击力吧?然而不知是否因为肉体被信息化了,还是长门的信息防护在发挥效果,我丝毫没有感受这种理应让肉体发出濒临崩溃边缘的哀号的加速所带来的痛苦,只剩下一般人所无法享受大概亦不想享受的极高速度带来的畅快感。

然而,本能上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速度的反射反应,还是让我的双手不自禁便想抓着什么的用力收紧。结果客观而言,便是我把已经和跟我贴在一起没太大差别的长门抱得更紧了。

大家也了解的吧?这纯粹是人类作为生物的一种本能条件反射,是不可抗力的一种啊!即使客观来说我现在和长门的姿态是一百个人看到也会作出雷同的解读,即使怀中的长门娇柔身躯的触感让我有种犹于飘荡于晴空中的白云一般的感觉,不过这绝对不是我主观上的意愿啊!没错,这只是众多的偶然所引发出的必然结果,是人力根本不能控制的!

就在我还在不知为何不断为现在的情况作出没有特定对象的辩解的途中,我身体所感受到的速度感以同样足以使人痛苦得连呻吟也发不出来的减速率下降中,不一会便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动能了。我可以将这看作回到现实空间的信号吗?可是长门还未有松手的意思,我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比较好?

试探性地让眼睛打开一条细缝,单色系的墙壁、窗外漆黑的夜色、最重要的是躺在地上的古泉及坐在他头壳旁的喜绿学姊,怎么看都是现实的长门的家中。

长门仍然没有放开手的迹象……也不知是她没发现已回到现实,还是压根儿不想放手……应该不是吧。

况且……说介意也不是介意的,反正感觉也真的不错……呃,这不是重点。应该说,如果长门想保持这个样子的话,应该是有她的理由吧?而且我也没有什么一定要让她松手的理由啦~毕竟长门也是劳心劳力的了,顺一下她的意思也没关系吧──如果古泉不是眼皮轻震一副快要醒来的样子的话……

我可不想被古泉看到我跟长门这副模样啊!虽然他应该不会像是谷口一般拿来大做文章的,而除非他是石破天惊的居然暗恋着长门,否则即使他真的看到了也不至于会有什么激烈的反应,不过我下意识还是感到这会让事情往一个微妙的方向发展──很难说是好还是不好,然而却会造成需要一些时间才能适应的变化。

或许日后这还是不可避免的,不过……拜托,我现在的心情就像经过两个月无间断无补薪加班地狱后总算将手头上的计划完成的上班族一样,我并不要求可以放一个月长假,只要短期内让我的生活回复正常……相对地正常便好了。

相对而言,我倒是不太在意喜绿学姊她的反应……也不是真的不在意,虽然跟她接触不深,不过我也大约知道她是怎么样的个性了──不拘小节,喜欢作弄人,而且异常极端地关心长门。

虽然回想过来时,她应该对于长门日渐丰富的感情活动是乐见其成,不过这件事绝对会被她拿来当作嘲弄我和长门的材料的!

综合种种理由,现在还是赶快让长门放手吧──才刚作出这个决定,我便发现长门环在我腰的双手根本没什么力度,呼吸也是十分平稳而悠长的──她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呃,我不是不能理解长门的辛劳啦,不过这也太夸张了吧……不过就这么让长门睡在这也不是办法,趁着喜绿学姊和古泉还未醒来,我连忙将长门抱到她睡房的床上──还好娇小的她还算是轻巧的,这一年来充当SOS团专用打杂的经历还是让我的力气有所成长的。而就在我关上房门时,耳边便听到学姊的声音:「我就说不会有问题的了嘛!这不是干得好好的吗?」

妳也醒来得太巧合了吧?!还有妳何时走到我背后的?妳副业是忍者还是间谍啊?

「好温柔啊~还细心地盖上被子呢~」没理会我的抱怨,学姊只是用着暧昧的目光看着我,用怪怪的语调说着就如同想象中的嘲弄说话──等等!为什么妳会知道这些细节的?妳是从何时便在看的啊?

「一直都在看啊!只是看你们那~么亲热地抱在一起才不打扰你们嘛!我不是说过吗,如无必要我才不做这些不知情趣的事呢!」

才怪,这女人八成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并想在之后好好取笑我和长门一番才保持短暂的沉默,起码我现在便正身受其害了!还有妳不要搞错了,我跟长门抱在一起可是有实际需要的!在学姊说得更离谱前我赶紧将原因说清楚了。

学姊对我的说明的反应,是完全不合常理的。

「啥……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自问我的说明内容没有加入任何的元素,能够让学姊在愕然一下后,便像个饱受压力无处宣泄的低层市民听了个三流笑话后的模样弯腰抱着肚子笑得话也说不出来。

因此,我完全无法理解学姊现在的反应到底是什么一回事。这是外星人风格的玩笑吗?那很抱歉我这道地道地的地球人类可不懂得欣赏。

「不不不,不是你的问题。哈哈哈!你、你不懂得那便算了!哈哈!有希妳真的十分可爱啊!」

……我的直觉告诉我,不要深究下去会对自己的精神健康比较好;不过我那小小的好奇心却剧烈地主张着要跟学姊问个清楚明白,一时之间战况呈拉锯状态分不出高下。

于是长门的睡房前,便出现一幅一个哑口无言一脸矛盾的男高中生及一名笑得快要滚到地上的高中女生站在一起……这种实在不是怎么正常的画面。





好不容易等学姊总算是笑够了,她才边抹去笑出来的泪水边道:「哈哈……笨蛋,不用想得太复杂啦!这样吧,你明天两点的时候来学生会,我再好好为你解惑吧!不过,不要跟有希说喔……对了!明天顺便也给你一个成功帮了有希这个大忙的奖赏好了!」

学姊的话替我的好奇心注入了决定性的能量,直觉大军马上便兵败如山倒。也好吧?毕竟好奇心是人类发展的推动力呢!而且奖赏?外星人给的奖赏喔……说不让人期待是骗人的,不过为什么都要到明天才说?这分明是吊人胃口啊!

「我说明天便明天啦!反正你不会失望的──要是你敢说失望的话我可会很不高兴喔!那么,不要再呆在这儿妨碍有希休息,快点走快点走。」学姊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说什么妨碍休息,这种话由刚才笑声大得在深夜足以构成声浪滋扰的人说出来格外没有说服力啊!而且好歹我也算是解决事件的功臣吧?老是过桥抽板用不了多久便会众叛亲离的喔──不过如果学姊来「要求」我的合作,我好像也没什么选择的权利就是了……

唉,本来还预期能吃到长门每次必做的咖哩饭的,早知道便不要跟老妈说不吃晚饭了。现在都已经九点多了大概连剩余物资也都进了垃圾筒了吧?看来今晚也只能吃杯面填一下肚子了……

「不要在那边碎碎念啦,我还有一些善后工作要做的!喔,顺便把古泉也弄醒带走吧。」学姊的语气,似乎将古泉当作成一件方便的可携式工具了。咦?刚才古泉那小子不是正要醒来的吗?怎么现在还没出来发表伟论的?

「本来是的,不过我不想他看到不该看到的画面,便让他再睡久一点而已。」学姊没什么大不了的耸耸肩,说着莫视古泉人权的话……算了吧,反正我也绝对地不希望被他看到那种画面。况且在学姊心目中,古泉这小小的人权问题连议事程序也排不上去吧?






「头真好痛啊,喜绿学姊还真的手下不留情呢。」边苦笑边揉着后脑,古泉的语气难得地和表情是一致的。

现在我正扶着我的淑女脚踏车,跟古泉在银白的月光下于只有偶然出现的散步者的行人道上漫步着。本来就我原先的打算,我是想马上便骑上脚踏车赶回家中的,我连晚饭也未吃呀!不过古泉说想先谈一下,反正时间上也差不了多久便答应他了。不过这小子一开口便是这种无聊话,还是让我不禁生出让他更痛一些的冲动。

不过在我将心中的打算付诸行动前,古泉便马上切入主题了:「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将我的超能力使用权转移给他人使用。我相信喜绿学姊也是第一次使用他人的能力吧?再说能力增幅也是闻所未闻的。现在成功解决事情当然是最美好的结果,不过其实这是一次十分冒险的行动,因为其中不可预测的变量实在太多。」

这点我们一开始便已经知道了啊,你现在于事后才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古泉的嘴角拉起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话虽是变量,不过也并非所有的变量也会对事情带来重大的影响的。对喜绿学姊而言这些变量是可以忽略的吧,某些因为动用我的超能力而发生的预测不到的现象,如果对解决长门同学的危难没有影响,那这现象对她来说就只是可有可无的未知数,是完全不需要去注意的──」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啊?是因为脑部受创让你那已经有点怪怪的脑袋变得更莫名其妙了吗?

「──例如说,让超能力原有人有限度地得知超能力的使用人所做的事情,这种现象。」

……啥?我们的脚步同时停了下来。

超能力原有人……就是古泉吧?超能力的使用人……不会是指我和长门吧?

「虽然增幅和借用的人是喜绿学姊,不过实际上使用的人是你们,起码这是我得出的结论。」

明明已经是夏天的五月夜晚,可是我却开始在冒冷汗了,古泉的笑容现在看起来实在阴深得很啊!根本就是正一步步将猎物逼往死角时的捕食者的笑容嘛!

「有关声音方面是不太清晰,不过画面方面倒还可以接受。」

停停停!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便不要再说下去了!

「你跟长门同学在凉宫同学面前接吻了吧?」

我不是叫你别再说下去了吗!!!可恶!这是你逼我的!已经没有其它路可以走了,铊刀也好美工刀也好捧球棒也好不然随便一根麻绳也好!只要可以让我眼前阴险地笑着的小子从世上消失的东西便可以了!

在我正努力地寻找可用凶器之际,古泉那阴谋家的嘴脸突然便转换成一号的淡淡微笑,用回我熟识的那镇定开朗的声线道:「如果这种程度的质问便已经让你如此失去冷静的话,明天你要如何面对凉宫同学啊?」

太突然的转变让我一时反应不过来。古泉刚才那算是扮演春日的角色来审问我吗?

「不可否认,长门同学的这一步棋虽然有效,但却是十分冒险的。让不安感转变成不忿和妒忌,一个失误说不定凉宫同学马上便将世界终结了──啊,你应该已经知道,凉宫同学如此重视你的原因了吧?」

算是知道吧,不过我实在不想用言语将这个原因表达出来,特别是在对着你这侵犯他人私稳的小子的时候。在我重新考虑将你灭口之前,你最好赶快说出能够让我打消这种念头的重点话!

「那我便长话短说了。你也知道了吧,虽然她应该不会得知在自己的意识领域中发生的事情,不过潜意识上凉宫同学现在已经是肯定长门同学是跟你有着伙伴以上的关系的了。」

这也太儿戏了吧?如果只是吻一下便能肯定两个人的关系的话,那我不是早在一年前我和春日便已经是既定事实了吗?

「喔~当时你果然是这样做的啊?虽然一直在怀疑,不过亲耳听到你承认时还是有点难以置信呢!」

……我好像不小心让一个麻烦人物知道了一件非常麻烦的事件了。

「可以告诉我详细的经过吗?」

你是想亲身详细地体验如何从一个人变成猪头的经过吗?

古泉只是随随便便的耸耸肩笑着道:「开玩笑的。言归正传,或许从理性的角度来看这种想法是十分儿戏,不过你们面对的那个,是理性薄弱的潜意识投射体啊。而且如果不是这种『肯定』让『不安』消失的话,长门同学的修正程序也不能正常运作吧?」

好吧,算你有理,不过那又怎样?

「如果单单就这次长门同学消失的事件以言,现在的确是可以将之当作已解决并告一段落的了。可是,你应该还记得没有了『不安』的凉宫同学多了什么的情感吧?」

那又怎样?我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长门也解释过这只是「缺乏理性的春日的反应」而已啊!我可不认为现实世界的春日会真的憎恨长门喔。

「你还不懂吗?听你跟长门同学的对话,这次的原因是凉宫同学的不安感遭到放大后造成的吧?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不过相信喜绿学姊应该也有跟你说的了──不用告诉我也没关系,如果是学姊需要对机关隐瞒的原因我或多或少也猜得出个大概。不过你想想,如果只是原本很少部份的「不安」在经过放大后便足以造成如此巨大的影响,如果比「不安」更负面的情感,哪怕只是一丁儿的份量,在经过放大后会造成的变化只会是更严重更巨大吧?」

「即使信息统合体那边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可是你应该记得,当凉宫同学感受到压力、对现世的不满、对现实的厌倦时,会出现什么现象吧?」

你是指原始版本的闭锁空间吧?可是那是你们机关的负责范围不是吗?跟我又有什么关系,跟这次事件又有什么关系?老是说些和主题无关的话,这算是哪门子的长话短说啊!

「如果只是神人的问题,还不致于构成太大的影响,当然就我的角度来看是希望出勤次数能尽量减少的,毕竟对付神人并不是什么轻松的工作。」

「可是你能保证──当然这只是从凉宫同学的角度来看,当凉宫同学获知你被长门同学抢走之后,不会导致和上年一样甚至更严重的结果吗?」

……你不会是想说,我喜欢上谁将会直接影响到世界的存亡吧……这与其说是玩笑不如说是闹剧吧!因为春日失恋因此世界便被毁灭,这叫以后研究历史的生物要如何接受啊?!即使是出名任性小气的希腊众神也不会做出这种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好不好?

古泉似乎没什么正在说跟世界的未来有直接关系的话题的自觉,只是像听到什么幽默说话的「嘿嘿」地笑着:「就跟我之前说的一样,我们也无法预计出现跟上次一样的情形时,对我们身处的世界会有什么影响,因此说是存亡也不太正确。不过无论如何,作为凉宫同学最重视的你一定会受到最大的影响是可以肯定的。或许我们SOS团的其它人也会一起出现在新世界也说不定,不过这种不确定的事情我还是不建议去尝试。」

所以你到底是想说些什么?如果你是说是为春日当媒人的话,我真的会赏你一记直拳喔。

「这是你多虑了,我只是提醒一下你身上所负的责任而已。直接地说吧,你接下来是选择凉宫同学呢?长门同学呢?还是朝比奈学姊呢?这都会直接影响到我们身处世界的将来。」

喂喂……你这是在说认真的吗?到底是怎样的世界才会因为谈个恋爱便让之动摇啊?

「这是现实,你就大方的接受它吧。」

古泉一副「地球的和平便交给你了!」的骗子模样,怎么看都让人生不出紧张感。

「说起来我还真的十分佩服你,居然能让SOS团中的成员都将你放在心中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或许我应该将副团长的位置退位给你才对?」古泉说着居然真的拿出那个春日自制的副团长臂章──你这小子还真是随身带着这东西啊?我可不想坐这个除了头衍没别的好处的位置,搞不好别人还会将我当成SOS团的专用公关,有什么麻烦要找都先来找我呢!

还有,春日和长门我也不好说什么了,不过你把朝比奈学姊也拉进来也太胡来了吧?而且要是这种话传了出去,我看明天未到中午放学便已死于被全校约为一半的学生──不,应该是超过一半的学生的伏击了。

「这你大可以放心,怎么说我也是受到脑部冲击的伤员,因此而引致的创伤性失忆可是十分常见的喔。」

古泉说着便像个想到什么恶作剧的小鬼般笑了起来:「如果今晚的对话被机关某些人知道的话,可是会造成大混乱的呢。」

如果你打算报告上去,我马上让你真的得到创伤性失忆。

「这可是会让人十分伤脑筋的,还请你高抬贵手。」

……总有一天我会忍不住出手的。





古泉在跟我道别前,补充了一句让我胆战心惊的预言:「不过或许凉宫同学的忍耐程度在今晚便已经超过了极限了,如果你忽然发现自己出现在新世界的话也不用吃惊喔!希望那时我们还能再见面吧!」这小子就这么爱危言耸听吗?

……不过想一想,或许我今晚应该通宵挑灯夜读比较好。说起来也将要考试了,预先温习也是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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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当你想在疲劳却还想保持清醒的时候,千万不要做自己不想做亦不擅长做的事情。我的意志于昨晚才奋斗了两小时便败于睡魔大军的强攻下,被强行俘虏进梦乡了。

值得庆幸的是,并未出现跟神人、春日、灰暗世界等有任何关联的梦境。

不过如果以古泉的作风,这时应该用「并没证据支持这个世界并非于昨夜才成形」之类的话来哗众取宠吧?真是的,如果以这种理论来看世上所有的事物的话,那几乎没有任何东西是可以肯定的了,最后大概只能得出我思故我在这类哲学式结论吧?

不过还好的是,以反向思考的话,一直到我现在坐在春日旁边为止,都还未发生什么足以证明这个世界其实是新世界的事情,起码就我的角度来看,今天的开始十分正常。

可是,亦只是直到现在为止而已。别人都说柳暗花明又一村,为什么我看到的村子十有八九都只是海市蜃楼啊?!

而且,出乎我意料的是,出状况的并非春日。古泉那小子口中心情绝对不会跟高兴扯上关系的春日,今天挂着跟平常一样精神饱满且带着活力十足的笑容,毫无意义地将不知从何而来的能量挥发到四周的空气中,在她的脸上一丝阴霾也看不到。

呃,要硬说有什么奇怪地方的话,便是春日似乎正想着什么点子,偶然会呆呆地望着虚空发笑,脸颊还会微微发红的。虽然我对到底是什么东西会让这女人作出这种有如妄想症患者的举动是有少许好奇,不过到底春日的脑细胞正在进行怎样的神经元活动这种问题,我是绝对不会主动去问的──炸弹在身旁爆发固然是惨剧,可是如果是自己亲自去引爆这炸弹的话便是闹剧了;而如果因为自己的行动而使炸弹变成以自己为目标进行定向爆发的话,便更加是一场搞笑剧了。这种事一生中做一次便已经嫌太多,而我于上年四月便已经做过了,爆炸的遗害直到现在还正处于不断扩大的状态,在可预见的将来也并未看到会有结束希望。

唉,再怎么将思考放到其它无关痛痒的事情上,终归人还是要回到残酷的现实的。不过心理建设错误的结果,还是使我有种走在单车径上却被新干线撞倒的感觉。

我说,长门啊,妳现在像个插班生般站在班主任旁边是干什么呀?!

事先声明,长门跟我及春日可不同班的。在升高二分班时,古泉那小子曾经预言过我们SOS团将会全都集中在同一班,甚至连成绩好得没话说的朝比奈学姊也会莫明其妙地留级,把学姊吓得连分班表也不敢看了--其实我根本不能理解从未来跑来的她这么紧张在这儿的学业有什么意义,不过她这种脱线的认真个性实在很可爱就是了。然后,结果当然是跟古泉的期待相违背,我跟古泉及长门还是不同班级,学姊也十分顺利地升上高三。

不过古泉却还是将之解释为是春日这么希望的……真是的,神亦是你鬼亦是你,你就不会乖乖地承认自己的错误吗?

算了先不管那个,总之长门是绝对没有理由亦从来未曾出现在我们的课室的……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等等!她不会真的是以外来插班生的身份到来的吧?不过听到在一旁的春日也在喃喃的说着「为什么有希会在这儿的」这句话,至少我不用担心又要再次为长门的存在问题而苦恼。而且再看班房中其它同学的表情──大多也是一脸「为什么她会站在这儿」愕然的看着脸部表情十分明显地表示着本人对现在的状况非常不耐烦的班主任(女,三十五岁未婚,不要问我为什么会知道,有兴趣的自己找谷口去),及不动如山戴着朴克脸对于成为众人的目光焦点毫无感觉的长门,都是对于认识的人出现在不合适的地点的疑惑,看来长门是在常识范围之内作出这种不合情理的行为的──有人知道我到底在说什么吗?如果有的话你最好去检查一下脑袋,因为老实说我也不太清楚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接下来,我们的班主任便对长门的出现作出了一个不算是解释的解释:「好了!看样子大家也认识这位同学吧?因为某些原因,她以后将会调到这个班级──不要问我是什么原因,我自己也很想知道!」

「长门有希。」长门以完美无暇的动作及毫无感情的声音,作了个正合她风格的自我介绍……不过这可以算是自我介绍吗?算了,反正也没多少人真的在意吧,现在这一瞬间班房简直就像被布下了沉默结界一样。其实这也难怪,我可从来没听说过有调班这回事的。而且还什么「某些原因」,这叫大家如何接受啊?

「呵~学校偶然也会做点正经事嘛!SOS团就是要聚在一起才可以的,那么说,我们以后是同班同学了呢!」

……看来还是会有毫无疑问便马上接受的人。而且看仔细一点,班中还有一些男生脸有喜色,大概是长门的隐性支持者吧?真是一群现实的家伙。你们啊!只要结果是合乎己意的话便不在意起因和过程了吗!咦?!为什么还会有女的是一脸捡到宝的模样啊?!

沉默的状态一下子便被解除了,我对于我们班的人的适应能力之强真的让人无话可说了。

「有什么关系啊?芝麻绿豆的小事都要归根究底的话,一天七十二小时也不够用了啊!抓着最重要的事情集中精力时间进攻才是正确的态度喔!」

我对眼前这位常常对一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大为兴奋视之为异常事件的迹象的人,怎样定性「重要」和「小事」还真的有点想追究一下。不过在我将这想法付诸实行之前,春日的语气忽然一转,以像是不怀好意的嘲弄却又带有浓浓不满的语调道:「况且,有希跟我们同班你不也觉得很好吗?阿、虚?」

如果这问题是三天前问我的话,我还真的不知该怎么回答。不过多亏古泉昨天的提醒,我对于这类虽然处境不同但意义相近的问题早已有了要如何应付的心理准备。或许我真的应该跟那小子道一声谢呢!

「喔,是不错吧?以后可以直接跟她借作业来抄了。」平淡的语气加上无所谓的态度,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哼!算了,反正你也只是这种程度而已。不过那班家伙只调有希到来还是做得不够撤底啊,他们不知道做事不做到完美便等于什么也没做到吗?对了!阿虚,我们放学后杀到会议室,叫那班人将古泉也调到来吧!」

看样子是过关了……不过请妳也别立刻便提出这种会让我无法平安毕业的建议好吗?想挑战学校权威的话妳尽管去找学生会那不良会长便好了,古泉和喜绿学姊想必会精心为妳炮制一场合乎妳心意的校园风暴的。

我一边想着该如何让春日打消进行这种会让我们再次成为全校焦点的行动,一边再次将目光投放到长门身上,我突然发现,看似大型洋娃娃般毫无反应的长门,感觉似乎对于现在的处境也是相当的无奈──这种稀罕的反应,就我所知只有在她面对喜绿学姊的玩笑时的才会出现。

那么说,这次也是喜绿学姊做的手脚吗?可是让长门来我们班上课有什么意义啊……等等!这……不会就是学姊所指的奖赏吧?如果是这样,那学姊的坏心眼程度可比我想象中更厉害了。这不是明摆着要制造不安定的状况吗?学姊妳说不会做对长门有害的事难道只是说说而已吗?!

这时,察觉到我的目光的长门,对我放出的带有些微歉意的视线,让我肯定了这个假设。唉,算了,其实仔细想想这也不是什么会造成大家困扰的事情,起码春日看来便十分兴奋了,只要小心一点应该不会有问题的。不过长门啊,我就说妳不用替喜绿学姊的行为道歉了嘛。

就在我跟长门在空气中做着无声的对话时,我突然感觉到身旁有一股战意十足的气团正在急速成形中,伴随着充满批判性的冰冷目光,似乎有形成一股完美风暴的气势。

怎么马上便出问题了啊!刚才不是才好好的吗?春日妳的情绪比起浮游原子的运动还要变幻莫测啊!呃,等一下……似乎也不是真的那么难解,印象中好像有听说过,我跟长门这种眼神交流似乎对春日而言是蛮有刺激性的……

……我突然有种好不容易地从山脚爬到顶部后却一个疏忽又快要掉到山下去的感觉……不会吧?难道又是我的错?这个……别开玩笑了!我可还未放够假耶!不行!在这场风暴成形前一定要马上打压下去,不然肯定会是没完没了的死局啊!

带着正面面对春日怒火,又或者算是妒火?算了什么火也好总之便是能让灵魂也被烧成灰烬的火焰的觉悟,我转过头打算安抚一下春日的情绪──再不济也要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即使要我同意一起去突袭教职员会议室的提案也无妨!

可是,我看见春日的视线方向时却发现,我所感受到的压力,只不过是地震边缘地区所承受的冲击而已!位于震央的是正站在班主任……不,是片刻前还站在班主任旁的长门。我们的班主任已经非常明智地站在窗边远离这场灾难了──喂!妳这当老师的在这时不是应该好好调解才对吗?妳连半点为人师表的责任感也没有吗?

不过要求收取微薄薪水的她应付让全校师生包括校长在内也感到头痛的春日,或许也太不人道了点。

这下子麻烦了!应该怎样才可避免这场巨灾的形成啊……咦,春日不知为什么忽然露出了一丝冷笑──还是那种面对不自量力的挑战者时,打算好好玩弄对手享受一番的那种自信十足的捕猎者冷笑。这种笑容,只会在春日面对着有趣的对手时才会露出来的,而这次的对手是谁嘛……长门啊!妳干么也用毫不保留地将表示着抗战到底的坚决意志的目光来响应春日啊?!不向火苗投水便算了,这分明便是让火势一发不可收拾的举动啊!

「咧,阿虚,放学后你先到社团教室吧。」春日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冷静──不,比较像是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说话的语气有着一种刻意的平静。不过感觉也不是那种暴风雨前的虚假平静,反而是那种克制自己不要太早将最好吃的马上便吃掉的感觉。像是快要实体化的战气这时也已经消散了,一场战争居然莫名其妙地在开战前便结束了。或许是她跟长门无形中达成了什么共识?再看看长门,刚才的对抗模式亦已经解除变回一般时候的无表情模式了。

她们不会是打算放学校先跑到一旁决斗吧?如果是的话请先通知一声,我会带着朝比奈学姊先到隔壁县避难去。

似乎察觉到风暴已过的班主任,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非常自然地叫长门坐到课室后排的一个空位上。果然是经过风浪的成年人,还真的了解在什么时候应该装傻扮无知啊!

至于班内其它没有经过残酷现实的考验的同学们,正在亲身展示着「无知是福」和「难得胡涂」这两句话的真确性,还真是让人羡慕得咬牙切齿啊!

然而,虽然表面上并没有任何实时性的危难,我的危机处理中心还是发出了五级分级制中程度为二级的不祥预警──并非真正广义上的危机的来临,而是狭义又或更贴切的说是针对我个人的倒霉事情的降临。

唉,罢了!反正战意高昂的春日感觉上比起生着闷气的春日来得让人安心多了,或许这样反而能使春日较为安份一点吧。而且认真地说的话,喜绿学姊做这样的安排以及长门作出这样的反应,应该也是经过了详尽的计算和考虑的,理应不会造成难以挽回的困局。

……应该是吧?可别告诉我妳们只是一时起意才这样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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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先去吧!我和有希待会会到的了。对了!我不在时不准对实玖瑠动手动脚,不然可不是死刑那么简单的!明白吗!」春日莫名其妙地抛下反而让人想入非非的警告,便拉着长门一起跑出课室了。

……老实说,我可是不安得快要胃痛了。虽然长门离开前有对我说不用担心,不过看她那绝不退缩的架子,我禁不住便想象着核电厂被原子弹击中时会出现的景况──或许我应该先立一份遗嘱……

唉,再胡思乱想也不是办法。尽管--即使现在我也还是感到十分难为情亦十分难以相信──我也似乎正是她们二人产生矛盾的原因,不过作为凡人的我要插手两名神级人物的正面斗争……还是算了吧,不自量力也有个限度的。

还是快点到社团教室,用朝比奈学姊的圣水来平伏心情吧!没错!这时候就是要让学姊的倩影滋润我伤痕累累的心灵啊!

以前往梵谛冈朝圣的心情来到社团教室门前,我当然不忘先敲一敲门通知我们有点迷糊的茶水小姐有人报到。

没有回应。这倒是让人有点意外啊,除非有特殊原因,不然朝比奈学姊都会是最早到达的。有点可惜,只好先进去等待天使的降临吧──才刚这么想,天使便马上出现了。

「啊!阿虚!」让人想象不到属于高中生的娃娃音把我的注意力吸引着,学姊一如以往娇俏可人的身影便映入眼廉中。

「你是不是跟我的上司有过什么联系啊?」学姊小碎步地跑到我面前后便一脸升职机会被好友抢了去的上班族那种难以释怀的表情向我问道,让本来还想用圣诗中的字句来赞美一下学姊的我一时反应不过来。

「什么……等、等等!学姊妳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有方法做到这种事啊?呃,不对,在这儿不适合谈这种事吧!」

虽然暂时四下无人,不过在走廊上谈论未来人的话题可是超越无谋等级的自爆行为啊!朝比奈学姊听到后也才一副突然惊觉身在狮子捕猎范围内的落单羚羊般慌慌张张地四处张望,看到没有外人后才轻轻舒了口气。或许我不应该这么说,不过让她来担任守护未来世界的存亡这种角色真的合适吗?嗯,我忽然有点好奇若果她发现有其它人在听时会有什么举动,或许会有身穿黑色西装载着墨镜的特殊工作人员到来清除对方的记忆?呃,感觉好像不太对劲。算了,还是赶快进入社团教室吧。





拉着呆呆地立在原地的学姊进入社团教室后,我立刻便追问学姊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我收到指令要我传一段话给你。」

传话?为什么不像之前那样写信给我?这么一问的我忽然有种角色行为错配的感觉,搞什么从未来传来的讯息都是用这么老旧传统的方式来作作媒体的啊?不是应该有较适合未来人身份的通讯方式吗?

「『够勇气的话,便依照约定的去做吧……』这样……还叫我尽全力配合你的行动。阿虚你什么时候跟我上司有过约定的啊?」大概是对上司跳过自己这下属直接跟我接触感到不满?又或是不高兴在她不知情下我和她的上司有过合作?总之不管原因为何,学姊十分难得地有点轻嗔薄怨的态度让我感受到一种异样的风情。

不过,在我还未来得及将这画面仔细存入永存内存时,学姊的话便已勾起了差点被接着惊涛骇浪的发展所淹没了的,我前天兴朝比奈小姐对话的回忆。

『你成功了的话,我便准许你亲我一下。』

『什么地方也行喔。』

……这是我唯一想到的跟「约定」有关的事了。

老实说,我当时并没怎么把这段话放在心上,毕竟这种戏弄我的玩笑话朝比奈(大)之前也不是没说过。可是……喂!妳这次是认真的吗?好歹也是过去的自己,这样出卖小时候的自己没问题吗?喂!

在跟春日分别时她的警告突然在脑中回放出来。莫非那女人是有预知力的?说不定她还有很多有待发挖的特殊能力呢!

算了,先别管春日的潜力到底如何,现在面对着朝比奈学姊一副吃醋的小媳妇的表情,我还是快点想想该怎么蒙混过去!「妳被长大后的自己当作任务成功的报酬了」这种话绝对是禁止事项来的;而且即使掠过这点不谈,我也不能把这两天的事实告诉她吧?毕竟朝比奈小姐本身并没有这件事发生的记忆,既然朝比奈小姐没有其它的指使,那我就应该将状况默认为保密才对。

真是的!为什么要将这件事通知朝比奈学姊啊?!朝比奈小姐妳还真的将一个烧得发白的麻烦毫无意义地抛了给我啊……





我用尽了脑中所有创作细胞,再加上学姊也算是明白我不能尽说的苦处,好不容易交代了我跟学姊的上司之间有过什么合作后(虽然是掰的),朝比奈学姊十分善解人意的没有再追问事件本身下去,而是直击虽然我十分想做可以的话也会去做但却绝不能实行因为即使不想承认但我的确是没有这个勇气去实践的约定:「那么,依照约定是指什么啊?为什么会要我也配合的……?」

学姊像只可爱的小狗般睁得滚圆的大眼睛正闪耀着天真无邪的光芒,让心知肚明的我有种被年幼子女问到自己是如何出生这种敏感问题的父母般的尴尬感,也因此我犯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我居然没有立刻便随便说个无关痛痒的约定来带过这个问题啊!更糟的是,不知为何联想到某些画面的我感到血液不受控制地涌向了脸部的皮肤了。

如果仅仅如此还不算什么,不过使事情朝向不可收拾方向发展的,是平时对这些事情应该有点迟钝的学姊,破天荒地竟然似乎从我的反应猜到了所谓约定的内容是属于什么类别。简直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背后将事件推往名为「糟糕」的斜坡──想当然,是向下斜的。

「咦?为什么你的脸红起来了的……咦?莫非……?咦?咦~~~?」学姊发出了十分奇妙的叫声,脸孔马上以让人担心会不会烧起来的势头涨红起来。

然后,我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让学姊冷静下来,她便自己暴走起来了。

「为、为什么会是这样啊?可、可是,这是不行的啊!那是禁止事项来的啊!咦?但他们又叫我配合的……难道这是既定事项吗?可是……不、不可以的啊……啊!阿虚,我不是不愿意这么做,如、如果你想的话,我、我也不会介意的!只、只是!如果被凉宫同学发现的话……」

嗳嗳!学姊妳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妳的话句中好像含有、等同对我正在节节败退的理性和意志力补上致命一刀的字眼啊!

然后,祸不单行便是形容这种状况吧?或许用屋漏偏逢连夜雨会更有意境?没所谓了,反正从门口传来的声音,也只能让我想到类似这样的字句了。

「被我发现什么啊?小.实.玖.瑠?」会带着像是坏心肠的后母面对着义女时会露出来的无比灿烂的笑容,以阳光气十足的语气说出看似没什么但其实内含无尽危险性的话,除了春日也很难找出第二个了。

「呜依!」学姊马上便像是被眼镜蛇盯上了的兔子般全身僵硬了。不过这也实在很难责怪她,想到我们刚才的对话内容,就连我也有种「搞不好明年今天便是我的忌辰了」的感觉。这女人连进门前要敲门的礼仪也不懂吗……我忘了,她是真的不懂这种所谓礼仪的。算了,重点是这女人是何时开始听的啊?!

「刚刚。」以亳无感情的声音回答我的,是同样是不知何时也进来了的长门。像是一抹幽灵般移动的她,已经无声无息地走到快要爆满的书架前寻找今天的读物了。

不知是否错觉,她的背影好像散发着一鼓淡淡的不快感。

「妳这软绵绵的身体到底在隐瞒着什么喔?想背着团长做有趣的事情是违反团规的啊?还有为什么妳没换衣服的喔?」

「不、不没有什么啊──呜~凉、凉宫同学请不要这样啊~呀!请别碰那儿啊~~」

看来至少没让春日听到一些不该听到的内容──虽然单是最后那句已经让朝比奈学姊惨遭春日久违的性骚扰审问了。由于过程实在是让人羡慕……不,是令人发指的挑战限度,在此便不加表述了,各位请自己在脑内补完吧。

这么说或许有点对不起正在不时发出惹人犯罪的声音的学姊,不过春日和长门这些和平常没太大差别的举动,似乎显示着二人之间并未发生什么严重的不愉快事件,一直担心着会发生神与神的战争的我也总算能够松了口气。

不过,看着眼前不太平和但还算正常……起码在这社团教室中算是正常的景象,该怎么说呢……我仍然是有种微妙的不安感,这种没有异样的状况反而有点异样啊!不管再怎么乐观,春日和长门先前都不可能是在进行愉快的对话吧?老实说我也只能想象她们刚才是在谈判或是气氛类似的对话了。可是为什么春日的心情好像跟平常一样的HIGH?这不太合理吧?难道是长门跟她说了什么吗?可是长门离开前的态度,怎么看都是准备跟春日来个硬碰硬的强强互攻啊!

「唔咦咦~小实玖瑠妳的那里好像又大了耶?真令人生气,为什么还会再发育的啊?」这是已经进入色狼模式的某团长貌似咬牙切齿实质其乐无穷的说话。说起来,我个人认为学姊会再发育的原因正正是妳的关系……

「呜啊啊……」这是已经说不出话只能发出阵阵异样呜叫的娇小学姊的声音。

春日如同肉食性猛兽的挑衅眼神和学姊如同遇溺小猫的求救目光同时向我射来,混合而成的乱流让我只能作出置身事外的决定。对不起了!不过以我现在的立场来看,于春日及长门之间的状况未明之前我没那个胆子去刺激春日啊!

「……」注视著书脊默不作声地在书架前慢慢检索着文库本的长门一如以往地完全无视四周的事物。

呃……气氛变得越来越诡异了。在这种流水仍然浑浊不清的情况下,明智的做法应该是等它变得清明时才再接近!因此我还是先离开现场吧……顺便也阻挡一下还未出场的古泉进来,以免他会看到不应该看的风景──

「阿虚,你想到哪去?」

「……」

──撤退失败了。我才刚想移向逃生门,春日马上便用「别想逃了!」的目光将我的身体死锁;同时长门亦默默地用传达着「不要走」讯息的视线让我的精神凝结,一软一硬的攻势将我逃离此地的希望完全消灭了。喂!妳们是何时拥有这么完美漂亮的默契的?

「居然在未得团长同意之下便想擅自离开,阿虚你已经作好了为此胆大妄为目无法纪的行为付出沉重代价的觉悟了吧!」我才不想被会众目睽睽之下色骚扰学姊的人叫作目无法纪耶!不过在这儿一直都是我们的团长说了算的,在春日那不怀好意的笑容下,我惊觉自己已经无意间走在前往电刑室的绿里上了。

放下因为脱力马上便坐倒在地上、活像被玩坏了的洋娃娃的学姊,春日慢慢地朝下一名猎物──非常不幸地正是我本人──前进。由于擅长引开春日注意力的古泉不在,在潜意识的驱动下,我在退往教室内部的同时下意识便以求救的目光望向我在危难中唯一的救赎者──长门。

然后,我马上便发现,一如往常的,我又亲自按下摇控爆弹的引爆器了。

只见春日的嘴稍微扁了一扁,原本为了让猎物生出无尽恐惧感而放慢的脚步立刻加速,春日以不像人类能掌握的速度来到我面前,在我有反应前便揪着我的衣领将我的脸拉到她的面前──妳的蛮力到底是从何生出来的啊?

看着距离我不到十公分的春日那标致的脸孔,我的呼吸不期然便急促起来──不单是因为那份让人的气势自然便弱下来的压迫感,更因为我十分清楚地看到春日眼中流露出来那激烈而混乱的情感。

「你这家伙……」也不知她原本是打算怎么样──我也没有兴趣亦丝毫不想知道,春日以没有抑扬顿挫的低沈声音只说了四个字,然后──我肯定没有看错──她的眼里绝对是灵光一闪,我几乎能听到春日头顶的电灯亮起的声音了。

难不成她是想到什么可怕至极亦可笑至极的惩罚游戏吗?才刚这么想的我马上便发现我是想歪了──呃,某程度来说或许并不算想歪,毕竟她接下来做的事才是想歪的人才能想到的事情啊!

春日先是以充满示威意味的目光投向正在默默地盯着我们的长门,我的眼角好像瞄到长门的眼神似乎有点发现「大事不妙」的感觉,然而我却没有机会去确认──春日已经将我和她之间仅余的十公分也消除了。

说当然也算是当然吧,她的嘴唇是十分有力地盖着我的唇上的。

我还未来得及对这突如其来的美妙触感──我实在反驳不了自己身体最直接的感受──生来反应,春日便进一步作出了更让我慌乱的举动。

这、这个正在奋力钻进我上下唇间的裂缝的柔软物,不会是我所想的那东西吧?!喂!春日,妳这样会否是太大胆了些啊?!别闹了啦!

和往常一样,我的反抗──其实我也不肯定我是否有作过反抗,不过姑且当有吧──的作用完全是零。春日不知是否嫌烦我的不合作,居然狠狠咬了我的下唇一下!

「呜……!」因剧痛而松开的肌肉,便制造了一个被春日一举攻破的缺口。

呀……罢了罢了,反正事已止此,便放任身子跟随本能去活动好了……这是我在迷迷糊糊之间最后作出的理性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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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问我感觉如何的话,我只能很抱歉地说一句不知道──整个过程我的意识都处于犹如被灌了两整瓶酒精含量70%的烈酒般的状态,总之在我的理智回复过来并意识到春日终于放开我后,我已经快到窒息昏迷的地步了。

看着春日满脸红潮大口吸着气的模样,她似乎是因为用尽了她那惊的人肺活量才罢休的。不过我居然也能配合她撑过了这段时间,也不得不说是个生命的奇迹……不过在春日身旁久了,还真的有种奇迹都变得廉价了的感觉。

活像享用完大餐的母狮般露出了心满意足感觉良好的表情的春日,配合着粉红的脸孔及异常红润的嘴唇,居然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妩媚感──喂!醒一下啊阿虚,可别在这种时候被迷着……呃,不对!怎么连我自己也叫自己阿虚了!

「春日,妳这……」

「啊!你可不要误会什么啊!只是突然想试试看吧了!我对你可没什么特别意思的!不准想歪!这是命令!」

春日似乎这时才感到自己有点大胆过头了,一脸恼羞成怒地看着窗外一成不变的风景说着没人会想相信的话……我说啊,事到如今妳还在想要隐瞒下去啊?唉,不过该怎么说呢?虽然有点难为情,不过看过意识空间中春日的表现后,就算她不这么做,我再迟钝也知道她到底是怎样想法了。

所以,看着眼前一副急着另找理由的春日,谁也不能责怪会觉得这家伙十分可爱的我吧?这是作为人类不可自由控制的自然反应之一,跟肚饿会想吃饭口渴会想喝水是一样的,尚未脱离凡人阶段的我亦未能免俗啊!

「说起来,阿虚,你的技巧真差劲!」我的思路,连同着我的尊严,被春日一句突如其来的批评给狠狠地打断了。刚才居然会接受觉得这女人可爱的我实在是不可饶恕的天真。差、差劲?可恶!妳可别太过份了!这可是我的第一次──等等!这么说难道这女人不是第一次?!再说她是从哪学来这种东西的技巧的啊?可别跟我说她暗中都有跟其它人练习过──并不是我对此十分介怀啦,只是我完全不能想象这个一直视男生为马铃薯的女人会跟人接吻的画面啊!

呃,不会是跟女生吧……?在多次目睹她对朝比奈学姊所作的事后,我惊觉并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不过想象了一下后,好像看起来也不太坏,还有种异样的美感……

「谁要跟别人练习啊?笨蛋!我是在网上找到些自己练习的方法,看起来蛮有趣的便试了试看啰!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正朝向种满百合花的乐园进发的胡思乱想被春日强行拉回来了。自己练习的方法?我说,妳平时上网都在看些什么网页的啊……

「再说,你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吧?」

我的思路再次被强制中断了──

「你不是已经亲过有希了吗?」

恶狠狠的语气,显示她对此并不是在怀疑而是肯定……等一下!这女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件发生在意识空间中的事啊?!即使她有印象也只会当作是梦境不是吗?这女人什么时候疯得会将梦境当成现实看的啊!等等,这也不对吧!我们进入意识空间时春日应该还未入睡的啊!

原本有如达文西密码般的疑问马上便出现解答了。

「我没说有用舌头。」发出有如宇宙风暴一般平静无形但充满破坏能量的声音,毫不犹豫、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直接了当地插进我身处的这个春日强行单方面制造出来的充满压迫感的二人世界(精神上)的,当然不是灵魂已经飘到太阳系以外、身体完全僵硬成石像的朝比奈学姊。

天!回想起春日那一瞬间望向长门时的眼神,这女人绝对是故意做给长门看的!

不过,长门啊!妳干么这么老实地跟春日招供啊?!春日可不会因为我们自首而从轻发落啊!

我几乎可以肯定,春日会做出刚才的发神经举动很大程度上是受到长门将这事说出来的刺激所致!

当然,这种抱怨我只可以放在心中念着──我感觉到就站在我旁边的长门现在无表情的脸孔下正蕴藏着高浓度的硝酸甘油(Nitroglycerin,爆炸能力极强的猛性液态炸药,极不稳定,经震动、撞击或摩擦也极易引起爆炸)不小心处理的话一点儿的冲撞也足以造成灾难性的后果啊!

「我是团长啊!有特别优待是理所当然的吧!有希,这种事一是不做,要做便要一鼓作气冲到终点的啊!这样的道理也不懂的话便太嫩了!」也不知是神经太粗感觉不到危险,还是压根儿不把长门默默散发出来的怒气放在眼内,春日就像是耍小手段胜了一仗的将军般趾高气扬的说着卖弄聪明的话。妳要特别优待便去跟商会说啊,要一鼓作风的话便去参加马拉松啊,这跟妳刚才的举动有什么关系啊!

「……是吗?」不过让我感到莫名其妙的是,这番旁人听来跟挑衅没两样的言论,居然让长门藏着的硝酸甘油全都变成了代纳迈(Dynamite,硝酸甘油加工制成的固态炸药。不受晃动影响且非常稳定,即使抛到火中也不会爆炸,需要动用雷管来引爆)──虽然还是破坏力惊人,不过除非执意要引爆它否则还是十分安全的。

看来长门并非在生春日的气?看春日的态度,也不太像是在跟长门闹脾气……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当然了!男生这种生物呀,只需要用上这么一点手段便会被迷得晕头转向了!简单之至,比上次的国文考试还要容易十倍!」骗人!会在一众男生面前态若自然地换衣服的人怎么可能理解这种东西!而且妳那是什么比喻啊?那次的国文考试及格率不足四成好不好!

.「是这样吗?」有希,妳这么认真地问我我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啊……

「呵~?『有希』吗?叫得很亲密自然了嘛?」

呃,不,那个……这也是有种种原因的……所以我说……

在春日那犹如上帝在睥睨着不知好歹妄想要跟神平起平座的无知凡人的眼神注视下,我的舌头完全脱离了我的脑部控制自动打结,原本便已经是有限公司的用词仓库更是马上被清空了。

「哼~喂,阿虚,你喜欢有希吗?」

这女人居然还趁机来个直击要害的正面突袭?!我看着春日那不接纳敷洐的眼神一会,便知道像上次那样使用「讨厌还是喜欢」的二分诡辩法来带过去这种做法是行不通了。这对目前的我来说无疑是十分糟糕的──我要如何回答根本便不知道答案的必答题啊!要我答「是」的话感觉好像不太对劲的,可是「否」这个字我更是即使当作权宜之计也吐不出来──特别是在长门也在场的情况下。结果我也只能像被问到微积分难题的文科生一样哑口无言。

奇怪地,春日似乎对我这种一般而言只会被当成是心中有鬼的默认反应──虽然即使她真的这么想我也很难完全反驳啦──并不感到意外,仅仅是眉头稍为皱了一下而已。

「哼!我也太高估了你的定力了,即使是刚踏入思春期的野猫还要比你强!你应该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吧?阿虚你啊,是SOS团的团员没错吧!因此啊,不管是你的人还是你的心,都是属于作为团长的我所有的!未经我许可擅自喜欢上其它人这回事是不被容许的!」

这、这算是哪门子的宣言?我不记得自己有连灵魂也出卖了给SOS团啊!况且即使是浮士德也还能跟马加蕾特谈恋爱不是吗?妳这比梅菲斯特还要恶劣啊!

长门的反应更直接,双手马上便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臂,以行动表示绝不接受这种规定──长门小姐,妳这么做我也不能说不感到高兴啦,不过我认为这只会更加刺激春日而已啊!

令人讶异的是,春日只是不屑的看了看长门的动作──我再次感到她们二人之间有了某种共识──便又换回原先那以宽宏大量的心对待手下的统裁者那种高高在上姿态道:「话虽如此,不过我也是十分开通的──」

少骗人了!

「──虽然不知有希妳到底脑筋哪出了问题,居然喜欢上阿虚了……嘛,既然都已经喜欢上也没办法──」

妳的差别待遇也太明显了吧!

「──吵死了!阿虚你这罪魁祸首给我闭嘴!你这万恶的根源应该给我去圣母峰面壁一千天反省一下才对!」

妳这永不休止的麻烦制造机有资格说反省什么的这种话吗……喂!干么连有希妳也用看待罪魁祸首的目光看着我啊?!连妳也认为这是我的错吗?喂!

「嘿!其实我可是拥有绝对权力可以直接下禁止令的,不过这样有希也不会心服口服吧?要是强行打压害有希得了心理创伤我也于心不忍呢!毕竟一直以来都是这么乖巧又可爱的我的重要团员啊!」

妳这么为长门的心灵健康设想我是绝对欢迎的,不过妳就不能顺便也考虑一下从一开始便一直承受不可磨灭的心理创伤的我的感受吗?

「既然如此,为了让妳心甘情愿地放弃这本来便是错误的情感错觉,虽然结果其实已经是不容置疑的了,不过我还是跟妳玩玩吧!我特许妳追求阿虚!妳便用尽全力途劳无功地尝试把他抢去看看吧!而虽然这么做实在是太抬举阿虚了,况且我也实在没有这种必要,不过阿虚毕竟是我的东西,我便算当作是配合妳,随便也作些对抗措施好了。」

呃,虽然似乎不太合时宜,不过请问在这方案中我的意志是跑哪去了呢……?

「你的意志根本便薄弱得和没有相差无几!不然我和有希也不用做到这种地步了!哼!虽然只是形式上做做样子,不过一想到我居然要为了你而跟有希比拼便实在让人感到生气!」

这女人是打算完全无视我的个人意愿就是了……

「不过有希啊!妳不会真的认为,自己有机会从我身边抢走阿虚吧?妳真的觉得这种比连续购得三次头奖彩票还要难发生的事情会发生在妳身上吗?虽然他现在貌似是有点动摇,不过不管街上有多好玩,宠物终归还是要回家的!」

我不知道妳这是什么比喻,不过我有种存在价值被严重眨低的悲哀感……

长门亦没有回答,只是一贯地以坚定的目光抵抗着春日那种如果稍为有点动摇也会马上被压得永无返身之日的气势。

「真的要干是吧?那么──」

春日战意高昂地宣布:「──开始游戏吧!」

唉呀呀,随便妳们去了……


[s:05]
待续~
发表于 2007-7-28 18:47 | 显示全部楼层
还有吗?

[ 本帖最后由 jcjeva 于 2007-7-28 18:55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7-7-28 23:20 | 显示全部楼层
还有吗?这问题不该问G吧?能转的G都转了说~
发表于 2007-8-7 22:08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觉没有凉宫春日的微笑好,个人意见,但还是超赞的!!
[s:09]
发表于 2007-8-8 03:28 | 显示全部楼层
多些多些拉
[s:02]
发表于 2007-8-8 15:07 | 显示全部楼层
[s:05] 谢谢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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