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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7-27 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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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糟糕的组合」……?有够莫名奇妙的说法。如果说我们不是最好的组合我还能够理解,可是在SOS团的团员中的六个可能的二人组合中,我和长门的配合度怎么也不致于最差吧?至少肯定比她和朝比奈学姊来得高。然而神奇的是,长门好像听得懂春日(里)这么说的意思,这个名词好像拥有着言灵般的能量,居然让长门的身体微微的震了一下,我感到身旁的她有点动摇起来。莫非这其实是有什么特殊意义的暗语?
「算了,既然人都来了,也只能这么办吧。反正以目前的我来说也不是太理解这种事。」
喂喂……这家伙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阿虚你是真的不明白吗?如果你脑袋中装的不是浆糊,如果你的洞察力起码有海藻的程度,应该不会不理解吧?」
这女人……才刚说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可以立刻如此理真气壮的把我贬成藻类生物啊?可是不爽归不爽,我却感到心中某个一直被我克刻意忽略掉的阴暗地区被春日(里)那冷冰冰的讽刺话稍微提拱了一点星光,脑海中好像有股声音冷笑着:「不是真的不明白,只是不想明白,也不敢明白而已吧。」
在我陷入了自我思索并去查看心中那开始明亮起来的区域时,长门忽然以除了「激动」以外再没其它词汇可以形容的声音阻止道:「不行!」
不止是我,连这个几乎都感觉不到存有任何感情的春日(里)也一脸惊讶的看着,作出了如同希特拉大谈仁爱平等主义这种不可思议举动的长门。脑海中才刚成形的一些念头也被吓得四散成碎片了。
「有希妳现在还打算不了了之吗?妳应该也心里有数的吧,还是说……妳在害怕什么?」咦……?看来春日(里)惊讶的原因和我不太一样。莫非只有我是在状况外?这应该是朝比奈学姊担当的角色才对吧!即使她这次没什么出场机会我也不要兼任这种职务啊!
「吵死了。团员便要有团员的样子,团长在说话时不要插嘴说无聊话。」
……不过是春日潜意识的一部份,妳在摆什么团长威风啊?这种心底话我在碰到春日(里)那直接往我射过来的冰冷目光后便马上吞进肚子中了。虽然感觉她不是在发怒或在警告,这种眼神应该只是因为缺乏感情在内而形成的,可是这种像是在瞪人的动作,而且是「春日正在以冷得可以用来急冻食品的目光瞪人」这种比史提芬京的电影还要恐怖的动作,还是反射性地引发出已经深深刻在我本能上的无抵抗主义反应。我这时不得不承认,不管是哪个春日,我似乎都注定被她吃得死死的了。不,某程度上那像是体内藏着核融合反应团的热力四散的春日还较容易应付,那种满脸笑容地破口大骂的作风比较起眼前的北极冰风要好受多了──当然只是比较性的。
似乎是满意我的合作?春日(里)点了点头朝着虽然没有回答,但双眼却透露着她内心的情感正动荡不已的长门道:「何况即使妳不想说也是没用的。除非妳打算放弃修正的打算,不然在妳面对另一个潜意识体时,这件事立刻便会被说开的了。」
另一个潜意识体?都已找到一个了为什么还要去找另一个?不是都一样的吗?
「呀──对了,你们还不清楚这个空间的事情。我先简单说一下吧。事实上你们来得也正好,有你们帮忙应该可以让这空间回复正常。」
我听到这种暗示着发生了异变的开场白便直觉不妙了。难道又要出现支线任务了?
擅自将话题半途打断的春日(里)示意我们先坐下便继续道:「本来阿虚你说的没错,我们这些意识集中体──也就是你们所说的潜意识体,构成上原本并无分别。『个体』这种概念在这空间是不存在的。我们没有自我;没有思想;没有意识。」
「而在大约两日前的清晨,这些原本不可能有的,我突然都拥有了。」
两日前……那不就是长门躲进闭锁空间的时候吗?这次世界信息窜改的起源是春日的潜意识?我将目光投向长门,发现不知何时已经回复那副富士山爆发也面不改容的神态的她,也正以沈浸在书香世界时的集中力聚精会神地聆听着春日(里)的话,看来她也并不清楚这件事?
我忽然有种正在一条通往内部调查科聆讯室的单程通道上的初级警员一般的不妙预感。
「改变的不止这点。你们进来时有看过校园的景象吧?和旧馆这儿相差很大对不对?」
何止是大,根本便是正无限和负无限的差别。
「阿虚你不懂数学便不要乱用这来比喻了。」
什么啊?虽然我不太懂数学,但也知道有某些特定情况下像是使用绝对温标时(Kelvin Scale Temperature,数线显示上正无限K度的下一个刻度便是负无限K度),正无限和负无限其实是一线之差呀! 不过有必要用这些特例来故意找碴吗?又不是在做学术研究,只用普通人使用的标准不就好了!
不过,这些话我也只可在心底说而已。虽然这次春日(里)没有瞪过来,坐在我旁边的长门却以彷佛害怕被春日(里)发现的细微幅度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袖,似乎示意我不要顶嘴。而就威力而言,这小动作跟春日的视线是同级的,起码对我来说两者都不可抵抗。
可惜,虽然长门的动作应该是没被看到,但我朝衣袖望过去这举动还是引来了春日(里)的注意。她默默地看了看我和长门一会,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不过最后还是打消了念头的继续她原先的话:「那些景象,是我们这些意识集中体的构成基础投射出来的产物。总括来说,我们是凉宫春日这个个体的统合意识思想显现,而外间景象则是基于这种意识思想而产生的对外界事物的认知、想象和希望。」
「不过,虽然每个潜意识体的构造是一样的,可是产生的幻象范围却有所差别。个别潜意识体的力量,存在着根本上的分别。」
等等……力量上有差别的话,便不能说每个都是一样的吧?这根本便是自相矛盾啊!
「我是说『构造』上没分别而已。如果将构成凉宫春日本体的意识当成二十六份,每份用一个英文字母代替,那么一个潜意识体可以是A+B+…+Y+Z的千分之一,另一个可以是A+B+…+Y+Z的百分之一。有差别的只是份量,构造上是一样的。」
什么不好用,为什么就是要用数学来比喻说明啊?我花了好一会才明白春日(里)的意思。而似乎知道和数学关系不好的我一定不会马上理解的她等我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后才继续说下去。可恶!这不就是明摆着看不起我的数理理解能力吗?偏偏这却是不容反驳的事实……实在让人郁闷啊!
「由于构成上的一致性,整个空间的幻象,虽然以客观角度来看并不相同,本质上还是完全相同的。不过,现在这法则也被改变了。」
的确,虽然不太知道所谓「本质」的相同指的是什么,可是要我相信旧馆这正经无比的景象和学院中怪奇无比的景象有任何相同的成份,不如叫我相信天动说(太阳、星星等天体绕着静止的地球公转的学说)好了。
「潜意识体的构成发生了异变。用回之前的比喻的话,现在的潜意识体虽然仍是A到Z的组成,可是每个部份的分量却完全不同。」
「一个潜意识体,A的份量是百分之一,B的却可以是千分之一,C则成了十分之一……而包括我在内的其中两个潜意识体,更获得了思考能力和自我观念。」
「虽然不知道实际的比例,不过我是能感受到我的构成有部份是高度集中,相对地有部份则是接近零的份量。我推测另一个潜意识体的情况也是一样,只是集中的部份有所差异。」
对照着这个春日(里)的表现,这次我不难理解她所说的现象。不过……这些跟现实世界的事又有什么关系?
「的确,如果单是这样,受影响的也只是这个空间,并不会让本体发生问题的,因为意识成份的构成总量并没有改变。可是,在异变发生时,某个原本微不足道的意识成份的总分量却大幅度的增加了。本体会发生异常,大概便是因为这个被增加的意识吧。这个意识成份,大部份都集中于那个潜意识体上。」
莫非这便是革新派的人做手脚的地方?我斜眼瞄了瞄长门的反应,从她脸上找不到能证实我的直觉猜测正确与否的元素,反倒是不知为何似乎有点释然的迹象。长门是发现了什么吗?
「虽然不知道能否让这儿回复本来的样子,不过只要将那部份的意识减少或是消除,在现实空间的本体应该也能回复过来吧。」春日(里)的说法,怎么听来好像是修不修好也没差的样子?
「这个空间能否修复,的确并不在我的关心范围之内。我只是倾向让事物回复它的既有规律而已。」
这两者有什么分别吗?我实在不能理解她的说话。即使是正经模式的春日,也还是有那么一点奇怪的言行吗?算了,这样反而较让人感到安心。
「原本我一直都不知道那部份的意识是代表着什么的。不过现在我想也推测得八九不离十了。所以有希,妳现在还打算隐瞒下去吗?」
搞什么忽然又说到之前的话题去了?而且「所以」这连接词好像不是这么用的吧?我的吐糟无情地遭到在场两名正忙着让目光互相交缠的女士的忽视。
「是……嫉妒?」长门难得以有点吞吞吐吐的虚弱不肯定语气,吐出了一个不知打从何来的名词。嫉妒?对谁的?长门吗?她有什么会让春日嫉妒的地方吗?不会是她那娇小的身材吧?老实说将嫉妒这种负面情感跟春日放在一起本身便已是一个错误了,这二者跟鱿鱼和猫眼星云一样是完全搭不上线的东西啊!
然而神奇的是,这个莫名其妙的名词居然让冷感的春日(里)的眼睛露出了一丁点的笑意。真的只是一丁点,大约是一道尔顿(Dalton,原子质量单位,一道尔顿等同一粒独立的碳十二原子重量的十二分之一。换算成公制是大约1.66 x 10-27公斤)的分量吧。
「原来有希妳也有猜错的时候啊。我说有希,妳觉得我会因为嫉妒别人而让自己忘记对方吗?妳所知道的凉宫春日会是这种人吗?」
长门没有回答,不过从她刚才的语气来看,她也是打从心底不认为春日是这种人。
「我不知道要准确地形容这种意识该用什么字眼,不过最接近的词语应该是──『不安』吧。」
==================03.12更新分界线======================
……搞不好说嫉妒还比较好懂──这是我对春日(里)的话的实时反应。尽管是非常负面的情感,不过相比起软弱的「不安」,还是具攻击性的「嫉妒」较适合春日。
当然,这只是比较性的结论。这就像在比较夏威夷海滩还是撒哈拉沙漠较适合北极熊居住一样,只是在两个错误的答案中选一个没那么离谱的而已。
可是想深一层,春日真的没有「不安」这种情感吗?我想起了中午时跟古泉的对话──答案是否定的。
况且,现在说春日不安的不是别人,而是应该最了解春日的她的潜意识啊!
可是……以春日忘记了长门这个结果去倒过来推论,便会得出「让春日不安的是长门」这种感觉像是加了盐的咖啡一般的结论。虽然不致于像朝比奈学姊那般根本是一块活动式的「人畜无害」牌子,不过在春日眼中是非常乖巧的长门也没有会危害到春日的地方才对吧?
古泉在超市那时的推论再次浮现上我的思想表层:「凉宫同学大概是感到,这位长门有希严重威胁到她的地位了呢。」
『「凉宫同学希望你能一直都待在与她最接近的位置,她对于有其它人能比她更接近你这种事是十分抗拒的。」』
『「如果凉宫同学感到,长门有希比起她和你的距离更为靠近,以正常的少女心态来看,她会有什么想法呢?」』
开玩笑的吧?我可不想接受这种古泉式的结论!应该还会有其它的可能才对吧?不,应该说,拜托请有其它的可能性啊!
然而我的直觉却在告诉我,事实就是这样的可能性是绝望的高,高得我想不如直接在这高度跳下来摔个粉碎求个解脱一了百了还较轻松的程度。
因为,这就等于承认了,春日那女人居然会因为我跟长门那……算了,毕竟这也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不过春日会因为我跟长门变得较为密切的关系而不安得走上「逃避现实」这条理应不存在于她的地图上的道路,这根本便是言情小说的戏码啊!
「阿虚!你在乱想些什么?」春日(里)一声轻喝,把我从一团糟得有如中东局势的思绪中拉了出来。我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脸发滚几乎感到有蒸气散发出来了。
长门则是以平静中藏着点点哀愁的目光缓缓地打进我的魂魄中,莫名的罪疚感不轻不重地刺激着我的心房……不会吧?我原来是这种想到什么便都往面上挂的人吗?
「虽然我是喜欢你,但正常的我怎么可能会不安到这种程度?你也用一下那个因为缺乏活动而快要萎缩得要用电子显微镜才观察到的脑袋想想吧。而且你的耳朵不会是是圣诞树上的装饰品吧?我刚才已说过这份不安是经过大幅扩张的了。虽然原因不明,但绝对不是我的本意。」这大概是史上最狠辣的表白了吧?才刚说喜欢后便将人狠狠地……咦?表白?
「呃……虽然这么问好像有点不合时宜,不过妳刚才说的『喜欢』应该不是指男女间的『喜欢』吧?」
「你是小学生吗?我是指作为女性的凉宫春日,喜欢作为男性的阿虚你的『喜欢』。」
或许因为太过自然的关系,又或许是因为她的语气太像在说第三者的关系,我过了一会才发现,刚才春日(里)已经以冰冷无情的语气和表情,轻描淡写地引发了情感核弹。
不,说是核弹也太夸张了,因为要我老实说的话,我似乎也并非完全察觉不到这件事,证据便是我的思绪并没有被春日的话给炸到九天之外──虽然我一瞬间还是有种手榴弹在身旁爆炸的感觉。
可是……这女人!这种事情是可以用这种像是回答今天天气如何的态度说出来的吗?妳是随意一句说话便决定数万人生死的军事独裁者吗?极权国家在现今的国际社会驻定会被推翻的,即使人民不揭竿起义也会有多管闲事的大国主动干涉,民主发展可是世界的大势所趋啊!
不不不,革命的事情还是先放到一旁。现在的情况是,春日这家伙居然说出来了!虽然时间点和地点都十分诡异,可是这仍是我在这十六年的人生中第一次有女生,而且是尽管任性麻烦又旁若无人唯我独尊但不管从何角度来看都还是一个无械可击的美少女当面说「喜欢」了啊……不知怎的好像也不是那么值得高兴,虽然我现在真的有点足以用「高兴」来形容的感觉。
不对不对,高不高兴的事情还不是重点。一般来说作为被表白的一方,以正式的社交礼节来看应该相应作出回答才正确吧?虽然对春日使用这些常识范围内指定的礼节其实意义不大,不过作为拥有一般常识的普通人的我还是有义务去尽这责任的!我在仅从小说及连续剧中得来的也不知用不用得着亦不知可否称之为知识的知识,寻找这时候应该回答的说话。
可是,在决定回答的类型前,却有个大前提是需要弄清的。这跟在决定路线前先搞清楚目的地的道理是一样的。
我是怎么看待凉宫春日这个人的?
不,这问题我早在一年前便已自问过了,凉宫春日便是凉宫春日,没什么好补充的。要搞清楚的是,我是否从异性的角度喜欢凉宫春日?
如果问一般意义上的喜欢,我当然是喜欢她的。本来便是这样嘛,即使是对古泉那家伙,在作为伙伴甚至是朋友的意义上,我也算是喜欢的。可是说到对异性的喜欢,我的唯一对象应该是朝比奈学姊才对啊!我努力地在努海中想着学姊那惹人怜爱的倩影,可是不知怎的,出现的身影却都是另外两人的……等等!搞什么会有两个的?!我的脑袋中都底都是装了些什么啊?!
正当我在乱七八糟的情感旋涡中挣扎不已时,春日(里)一副看待笨蛋的模样以冷冷的话语,用如果可以量度的话绝对是以公吨为单位的力度把我的精神拉回这个非现实的空间:「你在动摇个什么?脑袋终于逗秀了吗?」
……这是刚刚说喜欢我的人该有的态度吗?啊!这家伙该不会是刻意说出来戏弄我的吧?我突然惊觉以春日的个性来看,并不能完全忽略这个可能性──不过以这位春日(里)的个性来看,大概是认真的。
「我要更正一点,喜欢你的是凉宫春日本体。虽然我的反应或许会受到这种喜欢的意识影响,毕竟这亦是我的构成基本之一。可是这喜欢的意识成份所占比例极小,因此我这个个体基本上对你只拥有伙伴意识──」
看着她若无其事地那个名词挂在口边,我忽然觉得独个儿进入混乱状态的自己还真的像个在全校师生面前说了个冷笑话的白痴一样。
「──所以你现在不用苦恼应该如何反应,因为我对于你是否喜欢本体并不关心。」
既然本人都这么说了,那这件事我便先堆在「有待处理」的数据夹中啰。
「还有,我对有希妳同样只有伙伴意识,因此妳不需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什么眼神?听到春日的话后我下意识便看了看长门的表情,然而不知是春日(里)有幻觉还是长门马上便回复成纯粹的目光,我丝毫找不到会让春日(里)说出这种话的原因。
不过,长门在接触到我的目光后,眼神不知为何忽然闪烁起来──就像是在努力地压下汹涌而至的某种冲动一般的感觉。
看着长门的脸孔,一个问题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长门对于刚才那不像是表白的表白,有什么感想呢?
我并没有机会去为这问题寻求答案,因为春日(里)用着好像刚才只是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日常闲谈的态度,把我的注意力拉了出来:「看你们的反应,我应该不用解释这不安的来源了。解铃还需系铃人,消除这股不安的责任,便交给你们两个始作俑者了。」
……说得倒是容易,又不是铅笔字擦一擦便可以抹掉,要如何消除「不安」这种东西我可是毫无概念啊!
「这点我没办法帮你们,因为我并不理解爱情这东西。不过我可以给你们一些意见。」
「我已说过意识总量除了那被增幅了的外都没有改变,因此你们可以预期那个潜意识体和我是完全不同的──集中我在我成份,在她的身上会相对极少。我并不清楚「理性」总量的多少是集中在我身上,不过我推测以言语道理来消除不安的做法是行不通的。」
这点是不容置疑的,因为我的感觉是,这个春日(里)所拥有的理性甚至超过了本人所有的量了。
「还有我必需警告你们,虽然这份「不安」原先的确是微弱至可以忽略的地步,不过现在这不安的成份已经十分浓厚了。因此,你们不要在她面前再作出会加深这份不安的举动。」
呃……具体来说,即是什么的举动?
「你们那些无言的眼神对谈,还有无必要的小动作,全部都可免则免吧。如果能令她感到你们之间除了伙伴外没其它关联便最好──不过以阿虚你的钝感,应该是做不到这程度的了。」
以长门那非必要时都不开口的性格,如果连眼神交流也不行的话我要如何和她沟通啊?还有妳说话一定要亏我一下才可以的吗?
「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作为团长的我还是希望你们能成功的。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若果连这个空间也回复了正常,那么这次应该会是我们唯一一次的碰面了。不过如果失败的话,又或许这空间没办法回复过来,而你们还能存在于这空间的话,便回来这儿吧。虽然不符合我的本性,不过如果你们希望的话制造出古泉和实玖瑠的虚构体一起玩玩家家酒还是可以的。」
呃……妳的好意我是心领了。在春日的意识内开立SOS团的分部,这种会让人感到坠入绝望深渊的事情,我还是敬谢不敏的。再说,不管成功失败我和长门毕竟还是要回到现实世界的──虽然如果失败的话,想活命似乎是需要留在这儿呢。
当然这些话我并不会在她面前说出来,表面上我只是跟春日(里)说了些门面道谢话而已。
「那么,这个潜意识体的位置是在哪儿?」
「我曾经以虚构体观察过区域的边界,如果那个潜意识体跟我一样是位于所属区域的中心点,那么她便应该身在我们上课的课室内。我们这些潜意识体并没有离开区域中心点活动的能力,因此你们应该不难找到她。」
在说了一些关注事项后,正当我们要离开社团教室之际,一个问题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中:「如果这个空间回复正常,那么妳会变成怎样?」
这么重要的问题我怎么会在最后才想到的啊?如果以春日(里)的话来推断,回复正常的意思不就是……
「你已经忘记了吗?正常状态下我是无意识;无自我;无思想的意识集合体的一员,并无其它可能性。」
果然和想象中一样,这个春日(里)是以自我的消失为前提为我们提供协助的。
「这样……也没关系吗?」我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怎么样,可是我能够想象绝对不会是让人感受到什么正面情绪的表情。连长门也正以复杂的目光看着似乎对自我的消失感到没所谓的春日(里)。
「那么,不让本体回复正常也没关系吗?」春日(里)的反问让我一时语塞。
说到这种层面上,当然是不行的。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话是这么说啦,可是这种思考方式也太理性了吧?春日(里)这种理所当然的自我牺牲态度,实在让我感到置身于全是油脂的水池般浑身不舒服。
「我已经说过,我对你们拥有最多的感觉是伙伴意识。对我来说,以团长的身份帮助身为团员的你们是最重要的。我是否能够保持自我并不在我的关注范围之内。」
「而且,让这空间回复原有的规律,比较符合我的本质,因此你们不用想太多了。」
尽管还是不能释怀,可是既然春日(里)都这么说了,再纠缠下去也太造作了。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心情,我和长门一起离开社团教室。
「……谢谢。」在大门关上前,长门以虽然平淡但真诚的语气向目送我们离开的春日(里)道谢。
应该不是我的错觉吧,我在最后看到了春日(里)稍微露出了一丝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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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到旧馆的走廊上直至走到属于本馆范围的操场的现在,我跟长门一直都没有说话。春日(里)表示过在这区域她并不会强行对事物作出改变,我和长门也毋需拉着手一起走。一如往常的状况,现在长门只是默默地走在我的后面,像是小猫般的无声步伐让一般人会不禁每过几分钟便回头确认她的存在。当然在这时刻,我并不在这「一般人」的范畴之内。
其中一个原因是我早已习惯长门这种行动模式,我完全不用担心长门会一声不响便脱队离开。不过更重要的原因是,我的思绪现在像是被猫咪玩过的毛线球般乱得不成样子,实在没有多余的能量去进行更多的脑部运作。附带一提,我家的三味线对这种深受广大猫众喜爱的玩意儿连半分兴趣也没有,真不愧为曾经当过哲学思想家的前变异猫。
大概是因为春日(里)毫不掩饰直接了当的直球式表白……说表白或许不太正确,毕竟在春日(里)看来她只不过是透露了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实而已。不过既然造成的效果都是一样的,把这叫作表白也没什么关系吧。反正,那家伙的话就像是钥匙一样将我内心某个一直关闭着的地方打开了,逼使我不得不去正视这件可以的话实在很想永远都放在「有待处理」数据夹中,但却因为事态严重而不得不马上解决的事情。
我真正喜欢的究竟是谁啊?
……可恶!搞什么我要如此小心认真地思考这种事情啊!虽然我是早已接受了我的高中生涯便是如此光怪陆离的事实,可是为什么连对大多高中生来说都是可以在日后成为甜蜜回忆的感情事,在我身上都要跟「异常事件」和「事态严重」这些名词连在一起啊!
唉,如果有哪位神明可以让我吐一下苦水的话,我愿意将全副家当都奉献出来啊。
说到神明,我自然便联想到能力和祂不相上下的人间代表,外星人制的对有机生物用联系装置人形接口,同时亦是让这件事情变得更为复杂的原因之一,现正走在我面前的长门有希。
自从冬天的消失事件后,我是越来越在意她的存在了,这点我也是意识到的。我不否认有部份原因是因为我难以忘怀在那时看到的那个笑容,可是与其说我想再次看到那微笑,不如说我是希望长门能够展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在孤独的三年待机生涯后;在为了解决春日或直接或间接地制造出来的种种事故而大量积聚压力后;在因为职责而重复渡过几乎相同的两星期15498次后……让她拥有能够开怀地流露出快乐的感情的时刻,这种程度的要求即使是最苛刻的老板也不好拒绝吧?而事实上以她的工作量来看,不管她有什么样的要求都不会过份。
虽然我只是没什么力量的普通人类,不过幸好我在某程度上对于长门主要的压力来源──凉宫春日,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因此我还是希望尽能力让长门能够好好地享受安定的生活。
然而,我到底是基于什么的心态去为长门做这些事的?
原本我以为是愧疚的,而我相信一开始也的确如此,毕竟我原先也是制造压力给长门的元凶之一。
可是,是在什么时候改变的呢?那种曾经感受过的,因为察觉不到长门所受到的压力而让她失控的罪疚感,已经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内心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只是单纯地在意并关心她的感受而已。
SOS团的团员中跟我拥有最多共同回忆的她,在我的心中已经于不知不觉间静静地的占了一个不轻的位置。
然而,这个位置的地标上所写的名字,是喜欢?爱恋?怜惜?同情?不管我怎么看也看不清楚。
而另一方面,春日的身影就像是在我的内心划出了一个区域并插上「此地为SOS团长的所有物」牌子的地霸一般,始终盘据在一隅挥之不去。为我原本应该是平淡无聊的高中生涯提供了无数有趣刺激的经历的她;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尽管是匪夷所思惹人发笑的梦想,而认真地努力的她;在我面前露出心满意足有如烈日一般的笑容的她的身影,所发出的光芒实在非常耀眼,我几乎可以肯定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她的存在的。况且,没有我来替春日于必要时剎车的话,我实在不敢想象失去束缚的她到底会将整个世界闹成什么样子,说不准地球的自转倒过来这不知所谓的愿望会提前实现啊!
可是,这是否便能够得出「我从异性的角度喜欢春日」这结论呢?
还有朝比奈学姊,那副几乎想让人拥入怀中呵护的惹人怜爱的身影;虽然慌慌张张却异常努力地尽力做好自己可做的事的模样;因为怀疑自己的作用而动摇的她;因为知道自己的努力代表的意义而释怀而笑的她……我对她的感觉到底是男女间的喜欢,还是只属于对所有男性心中理想对象的憧憬呢?
古泉这小子……等等等等!!这件事和他是百分之一万没有任何关系的!天!我的脑袋似乎因为过度苦恼而开始产生一些毫无道理不着边际的噪声了。
总之!说到底,「喜欢」要到了什么样的程度,才能算是恋爱的感觉呢?还是说两者根本是完全不同的东西,并没有可比性呢?
不过,问题还不止这样。毕竟探戈是要二人一起跳的,自己独个儿翩翩起舞只是个笑话而已。而如果说我自己对她们的感觉这个疑惑已经能使脑袋过热,那么再将她们对我是什么看法这个问题加进思考程序后,运算能力只有P2程度的我实在处理不来。毕竟分析人心这技能完全是存在于我的专长范围之外,而且其中还有一个虽然越来越像人类但真身还是外星人的对象,这更是不管我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接触到的区域啊!如果是古泉那小子的话应该会很高兴地花上一小时来仔细解答我的困惑吧?不过这种问题即使太阳熄灭了我也不会向他求教。
唯一不需要怀疑的大概只有春日这家伙吧?即使我仍然对那家伙所抱的感觉是否真的和一般意义的「喜欢」相同这点有所疑问,不过既然本人这么认为的话,那么我怎么想大概并不重要吧,毕竟这是在说自我感觉良好的凉宫春日啊!
种种根本找不出答案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地出现在我的头壳中,而且每个问题都没有消失而只是堆积在那儿,如果这些问题有质量的话我肯定已经不能抬起头做人了。
「阿虚,等一下。」
在踏足本馆的同时,长门直接呼唤我名字的平板的声音把我的思绪暂时拉回了现实。这时我才发现,长门的手不知何时便拉着了我的衣袖,看来是我一直都察觉不了她才只好出声把我叫停。
长门这个动作,让我不其然便有种回到冬天时长门家中的感觉。不过在接触到长门那并不软弱亦无不安的眼神后,这种感觉便立刻化为强风下的轻烟飞散消失了。长门只是有事情要跟我说而已,不要想歪啦!
「对另一个潜意识体,你打算怎么做?」
长门的这个问题,用佛家的说法便是顿悟吧?让我忽然醒悟过来了──好像也没必要马上便将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问题一次过解决吧?毕竟迫在眉睫的难关,是让春日对长门的不安消失,还是把脑袋有限的处理能力放到思考如何有效地完成这件任务才最合乎经济效益!虽然这有点像是用来逃避责任的借口,不过事实就是如此我也没办法喔!
想通这一点后,感觉因为一直在想不擅长的事情而有点发涨的脑袋总算开始恢复过来了。
长门问的,确实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在未商量好对策前便贸然行为,跟赤手空拳进入战场是同等程度的事情。
应该怎么做才能让春日消除对长门的不安呢?
归根究底,春日其实就是对我和长门的关系有所怀疑吧了。那么只要让她清楚我和长门并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便可以了吧?呃……虽然勉强地说,我跟长门算是有一重不可告春日的关系啦,不过我们绝对……大概是……应该没有春日(里)所指的那种关系吧。
不行不行!要骗别人前先骗倒自己是当骗子的必要条件,这种连我自己都不能肯定的说出来的话要如何让春日信服啊!可恶,都是春日(里)把话都说开了,害我都不能再无视跟长门之间似有若无的莫明关系了!真的不管在哪,春日都有能力为我带来种种让人头痛的烦恼啊!
不过回想过来,,反正春日(里)也说过那个潜意识体应该不能以言语来说服的,还是打消用嘴巴解决问题这打算好了。
不过说到用嘴巴啊……脑海中的记忆深处好像有什么被挑动了的感觉。
「如果利用上次让凉宫春日回到现世的方法,是拥有约为五成的成功机率的。」不知是否看破了我的想法,长门忽然开口将我脑中被勾起的东西用言语表达出来。
长门的语调好像跟平常有着十分微妙的差别,不过现在不是去追究这些的时候了。的确如果春日(里)所说的都是事实的话,再对照一年前的经验,那么跟春日来一下或许真的可以让她安心下来也说不定的。
纯以经济角度来考虑的话,单单用一个吻便能解决问题,实在没有比这更有效率的方法对吧?如果忽略掉我当下的不甘不愿但又有点莫明期待的异样心情的话……啊!这都只是为了长门,不要想一些有的没的啦!
不过,只有五成?只有这么低的机率可是出乎我的意料啊!虽说不尽相同,可是这次的起因和一年前也差不多不是吗?
长门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用着有点闪烁的莫明的目光紧紧地看着我,好一会后才道:「并没有能将凉宫春日的情感活动准确计算的方法,这只是最保守的估计。而且这行为很容易会让缺乏理性的凉宫春日做出极端的行为反应。」
拥有理性的春日暴走便够让人苦恼的了,没有理性的春日暴走的话,末日钟大概可以马上调到午夜十二点了。
长门顿了一下,以略为减轻了的声量加了句让我更加无力反抗的话:「我本身亦不希望你这么做。」
……长门何时学懂了软硬兼施的说话技巧了?不过细心地想一想,在长门眼前吻春日似乎也不是怎么明智的选择,综合长门的话后这倒是有可能使事情变得更糟,先把它归类到最后手段好了。
不过,在我想了数分钟后,我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句说话:「在没有其它方法的情况下,唯一的方法便是最好的方法。」
不靠言语来说服春日一件连我自己也不完全相信的事,能够有一个可行的方案便已经是足以让人感叹天无绝人之路的奇迹了好不好?要是还要求另一个可行方案的话,掌管奇迹的神明想必会因为我的贪婪而降下神罚啊!
而事实上,神罚马上便出现在我的背后了。
「阿虚!真的是你!」
一个理应不可能出现在这儿的声音,毫无道理地突然从我背后传来。
不可能的吧?春日(里)不是说过那家伙不能离开课室的吗?在这空间她是不会出错的才对啊!
「经由虚构体看到时我还不太相信的,不过你是真的吧?你是来找我的吗?太好了!和虚构体比起来,真人要好上七十亿万倍!」
七十亿万?有这种数字的吗?总之现实就是,因为内含高度热量的关系而比春日(里)更像现实本人的春日的声音,确确实实地出现在我的背后。
长门双目圆睁,活像于战线大后方发现敌军渗透部队的军官般露出戒备的姿态,使我更加肯定了,春日的另一个潜意识体,现正在我的身后。
看来我是被逼赤手空拳上战场了……不,勉强来说装备还是有的,不过求生刀一把要如何正面挑战全副武装的特种兵,实在值得世界上所有的军事专家深入研究啊!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急件空降一份报告给我。
不过当然,没有古泉那种关系网的我也不能期待这种好事会发生在我身上,我只好抱持着背水一战的觉悟转过身面对这次事件的最终BOSS。
这个潜意识体……就把她叫作春日(内)吧,骤眼看起来比刚才的春日(里)更加接更我认识的凉宫春日。至少那活像吃饱睡足后的猫咪的笑脸和先前那感情丰富的声线是跟本人一模一样的。
不过,我马上便替自己进行心理建设,就像春日(里)那样,这个春日(内)的行为表现绝对跟真人是不一样的。即使她接下来的举动是如何偏离角色设定也没必要感到震惊!
而事实上,春日(内)这种将视线中所有的能量都集中在我身上,一时间就连在我身后的长门也没有发现到的行为,已经很难相信会出现在春日本人身上了。
「她能在虚构体间自由转移。」长门在我身后不合时宜地解释了春日(内)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原因。我说耶,她为什么出现并不太重要吧?重点是现在该怎么应付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啊!
我在内心吐着糟的同时,春日(内)亦留意到我身后还在拉着我的衣袖的长门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尽管我已经替自己进行了有信心即使面对南亚海啸等级的心理冲击也不会有所动摇的对抗措施,亦不禁吓得差点当场昏倒。我相信即使是经历过越战的美国老兵在看到这场面时亦不会比我好到哪去。
我也算是有想象过这名潜意识体的行为模式是怎样的啦!只要将春日本人的个性减去春日(里)的个性,或多或少也可以得个大概的吧?然而事实却证明我做不了古泉的角色是有其道理的,毕竟我对人心的了解尚是处于半知不懂的阶段啊……也没什么好自卑的,这本来便是理所当然的吧!
总之,眼前的事实便是,春日(内)那像是获得将一次过收到了十年份的生日礼物般的满足脸容,在不到半秒的时间内便变成了彷佛听到了「愚人节快乐」那样的嘴脸,也就是大受打击的同时又不想相信,可是却不得不相信的样子。嗯,对了,大概就跟朝比奈学姊被强迫换装在公众场合亮相之前的那种表情差不多吧!
「她是谁啊?为什么会跟你一起的?」
妳不要一副看到情人劈脚般的娇弱少女般的表情说着这种吃醋小媳妇的话啊!这已经超脱偏离本性的程度了,根本便是完全不地和原来的春日搭不上啊!
不过这样楚楚可怜的弱气春日看起来也别有一番风味就是了……呃,不对不对!现在可不是欣赏的时候,春日(内)的个性问题便先不要管了……哪能不管啊?!要早已习惯于面对着强气的春日的我去应付这容易受伤的女孩模样的春日,我宁愿回去跟春日(里)打交道好了!起码违和感没这么离谱。
「阿虚?你说话啊!她是谁啊?!」眼前这个拥有着春日外表的人,露出了恶梦中才会出现的表情,也就是一副将要被抛弃的小猫那种快要哭出来的可怜表情。糟糕,我好像有种被电击枪打中了的感觉,这种让人心悸紊乱的情况是怎么回事啊?
「妳,不记得我?」正当我不知所措地站在春日(内)前时,长门像是对这名表现完全超出想象以外的春日毫无感觉的,用她那平版而毫不动摇的声线问了个重点问题。太厉害了!真不愧是外星人,心灵的坚强程度跟我这普通地球人就是不一样!
不过在这种时候居然还是得依靠长门,实在不是普通的丢脸啊……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吧?
言归正传,长门提出这问题我才发现到一个大难题。
如果这个春日(内)并没有长门的认知,那该如何让她消除对长门的不安啊?咦?不对!会有人对一个不在认知范围之内的人感到不安吗?对未知物的不安是一回事,对一个连甚存在也不知道的人物存有不安根本已经是超越了精神病的地步了啊!虽然我一直都怀疑着春日的脑袋是有毛病的,不过这也和想象中的差太远了吧?
「春日,这是妳的团员长门有希啊!妳一点印象也没有吗?」怎么也好,现在首要做的是让她想起长门的事情。既然春日(里)没有忘掉长门,那么和她同为潜意识体的春日(内)也应该不是真的忘掉而只是想不起来吧?
「什么长门有希我才不想管啊!为什么阿虚会跟她这么亲密的在一起的?」
不行,根本和她沟通不了。而且我们会很亲密吗?我朝背后不知为何似乎若有所悟的长门看了看,只见仍然抓着我的衣袖的她跟我的距离也有近一呎,以朋友伙伴而言算是十分正常吧?
显现春日(内)并不这么认为。
「阿虚不要管她了吧?就像平常那样,和我在一起吧?只看着我,只听着我,只跟着我,好吧?咧?好吧?」
这家伙怎么能够如此流畅地说着这些使人脸红心跳得不行的对白的啊?而且这次是变为哀求父母买小狗般的女孩般的态度吗……老实说我对于接踵而至的冲击也开始有点麻木了。不过内心这种动摇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好像有一股想立刻答应的冲动正在胸口以我的理智为粮食滋长中。
「呜?」从背后传来的一声像是被人突袭的叫声,使我的注意力再次分散了一部份在长门的身上。只见长门的身子正在微微发抖着,似乎正在忍受抵抗着什么的样子。记得上次雪山事件时,长门是即使过劳倒下也没有显露过这种状态的啊?我下意识的感到,似乎有点不妙呢?
「一起留在这儿吧?你看,实玖瑠和古泉君也在啊?鹤屋学姊也在啊?大家也在一起的啊?」春日(内)像个天真的女孩般笑着指向不知何时聚集过来的虚构体上……咦?那不是朝比奈学姊吗?穿着女仆服装正温柔地笑着向我伸出欢迎之手的天使正站在春日(内)的一旁,如果没有在稍稍后方的古泉那碍眼的身影在一起的话便更好了。等等,古泉不是应该在外面在睡大头觉的吗?呀……没所谓了吧?反正现在人在这儿便好了……哪儿会好啊!不行,脑袋中的噪声越来越强烈,我也渐渐搞不清到底哪些是噪声哪些是现实了──不过反正出现眼前的便是现实吧?毕竟人类是以视力为主要感官的生物嘛,那把眼前的人都当成现实也无不可啊……
「……快逃……入侵中……」背后好像有一阵似曾相识的少女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我不禁便想转头去确认一下的了。不过这念头我于下一刻便放弃了,大概也只是错觉吧?毕竟我认识的女性都已在眼前了啊!
「阿虚快点过来吧!我想到了一些好玩意呢!这次你要担当的角色十分重要的啊!」春日的笑脸为什么吸引力比平常还要大上数倍的呢?看着这毫无阴霾热度十足的脸孔,让我也不禁露出会心的微笑。やれやれ,算了吧!雖然春日每次所謂的好玩對我來說只會是苦差,不過也不可否認其實大多時候回想起來也覺得蠻有趣的,我也捨命陪君子好了!反正即使出了什麼匪夷所思的意外時也會有人幫忙收拾殘局的吧?等等,那個人是誰啊──算了,反正有人會做這些事便好了!
正当我想走到春日那边时,手臂忽然传来一阵被什么动物咬了一口的感觉,不过也不是那种肉食性动物的攻击性噬咬,比较像是跟三味线闹着玩时被牠轻轻细咬的感觉,不过三味线现正在朝比奈学姊旁的妹妹抱在怀中,应该不是牠作怪就……咦?等等!搞什么我妹会在这儿的?我和长门可是通过种种艰辛苦才来到的,妳是从哪偷渡进来的啊?!
在这念头浮起的同时,脑海中好像出现了一阵冰凉的微风,让我有一种如梦初醒的怪异感觉,我明明一直都是什么清醒的啊……不对吧!清醒的话我怎么可能会将春日(内)旁的人当成真人啊!
「快逃,这个潜意识体正在侵蚀我们的意识信息。」刚刚对我进行了咬人攻击的长门居然以带点焦急感觉的声音叫我逃跑,我全身的神经立刻响起了红色警报。
连长门也只能选择逃跑的情况,这代表着已经到了生死一线的地步了吧?而且,侵蚀?意识信息?的确我刚才的思绪是出现了极大的混乱,刚才春日(内)是打算同化我好让我留在这儿吗?真是够了!简直便是任性过头的小鬼想法不是吗?
唉,不过对没了大部份理性的她作出期待,我也实在太天真了。总之现在便先撤退回春日(里)的阵地好好商讨对策吧──如果真的能撤退的话。
「妳这女人在干什么!谁准许妳碰他的!不要随便便咬人家的东西啊!这是小偷行为啊!」春日(内)像个被抢走了洋娃娃的小女孩般吵闹着,长门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了──我想起了长门说过她的能力在这儿非常有限,现在看来是连抵抗春日(内)的同化都十分勉强了,在这状况下怎么可能全身而退啊!
……不会要我们在此上演老套的牺牲一个救一个戏码吧?又不是八点档剧集,这种情节放在电视中便够了,可别出现在现实生活啊!
「我不会……有事的,你……快走。」
长门,妳这用尽全身力气来压制自身颤抖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啊!还有妳那觉悟的眼神算什么?根本便是永别时的感觉不是吗!
这时可供我选择的行动只有两个。一是乖乖听从长门的话逃离现场──这个当然是立刻否决的了!如果没有其它选择的话,这还有考虑的余地,不过我现在还有第二个可行方案能够选择啊!虽然成功率只有五成左右,不过以赌博的机率来看,五成其实已经比在赌场赢钱的机率为高了呢!在这情况下还逃跑的话会让我在余生都活在后悔和自责的深渊中啊!
况且从现实角度来看,如果我真的抛下长门自己跑掉,单靠我自己也不大可能回到现实世界吧?即使真的回去了,喜绿学姊也绝对会让我的余生马上便结束的。不,马上结束还好,回想到革新派那个可怜的人型垃圾,迅速的终结只会是奢侈品吧?
不过,在我正要执行第二方案时,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十分致命的盲点。
这场赌局的庄家是谁啊?
春日会是乖乖遵从既有规则去进行游戏的人吗?嗯,真人的话还是有可能的,不过缺乏理性春日嘛……看看远处还在进行着各种春日流新型运动的虚构体,答案不言而喻吧!
而实际上,春日(内)也立刻以行动来宣布着,这场赌局连发牌也未开始,便已经决定是由她胜出了。
「阿虚你不要走啊!这儿才是你该待着的地方吧?是我的旁边啊!不要管那小偷了啦!这种人便放她自己坏掉腐烂好了!妳快给我消失掉啊!阿虚是我的东西,任何人也不可以夺走他!」什么我的东西呀……?这种如果是春日本人说出来的话肯定只会惹来我反感的话,由春日(内)说出来却使我生出一种奇异的快慰感。然而我还来不及对这不知打从何来的感觉作出任何的反应,我便发现,长门的外套真的开始出现了发霉破烂的迹象──还真的是和字面一样的腐烂啊?!
我正要开口阻止春日(内)这和谋杀相差无几的举动时,便十分明确地感受到了──大概是因为长门的程序还在运作的关系让我尚能保持自我吧?脑海中出现了另一个「我」的意识。
又来了吗?我感到自己对四周的感觉渐渐变得模糊起来了,可是另一方面却好像渐渐变得清楚起来──不,并不是真的清楚起来,而是真实起来。像是电影中的人物忽然跳出银幕一般,认知上知道是虚幻的四周的一切渐渐变成现实的感觉。
好奇妙的感觉啊……现在有两个「我」存在于身体之内,这和精神分裂不就没两样了吗?也不对,其中一个「我」现在正慢慢地委缩减弱──那是原先的「我」还是新跳出来的「我」呢?好混乱,感官传来的信号被两个意识分析出不同的信息,这不是叫我的脑袋超负荷运作吗?我头壳内的只是一个普通非常的脑袋,超频的运行只会让它提早挂掉啊!起码我现在的声音影像已经全都乱作一团了!还好思绪还能保持着自我,不然我肯定已经疯掉了──不过或许离这也不远吧?
手臂再次传来被咬的触感,是长门吗?还是单纯为脑筋错乱的先兆而已──我刚才叫了谁的名字吗?等等,怎么可能会忘记的啊!不过真的没什么特别的印象──才怪吧!都已是写在只读内存之上的数据怎么可能会消失不见啊!
看来是到此为止了啊……我隐约对于自我意识的离去已经有所觉悟的时候,脑海那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忽然像是十四级飓风过境一样全都被吹得一乾二净,只余下原本已经快要被完全遮盖的意识大地,神智更是前所未有的清晰。
不过这些事情都只是占了我意识容量的少部份资源,其余大部份都被唇上传来的柔软触感所占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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