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qsqak 于 2013-10-20 23:12 编辑
(三)
我生病的消息惊动了我的表哥,他穿着一身冬天穿的棉袄,带着狗皮帽子架着高度近视的金丝眼镜几乎是逡巡地出现我的病房里面。他手捧着《圣经》似乎要告诉我他最后的故事。 “嗨,听说你病了。”表哥坐在我的病床面前对我说。 “没事,只是点伤风感冒而已。”我吸吸鼻子,真希望自己得的只是一场伤风感冒。 表哥拍拍我的肩膀,“坚强些。” 我比看上去比想象的要坚强。 “你母亲倒是说你病得很重,我不本来就不太相信她,如今看到了你,我就完全释然了。”说着他故作轻松地笑了两声。 “他们总是胡说。”我说道。 “不要这样说你的母亲,她只是表面上严厉,私下还流了不少眼泪了,一说到你的病,她就很痛苦,我看她是一个极度失落的女人。她说是因为你的病,她才那样失落,可是我觉得她的失落是因为其他的事情。”表喜欢揣度别人的八卦。 “你这样成天睡在床上是不成的。” 表哥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他买的热带水果,太多了,一个无籽西瓜从他的内衣里面蹦了出来。 “我的意思是你要出去走走。”他吐着无籽西瓜的西瓜籽说道,“出去溜溜对你来说多多少少是有好处的。病人需要的不是药,而是新鲜空气。” 表哥笑着观察着我,他厚实的眼镜片上面产生了一圈又一圈彩虹。 “难道我说得不对吗?医生老爱让我们卧床休息是因为他们想多开一些药让我们吃,他们从中获得好处。”表哥阴险地说。 他见我不说话,就用他肥硕而充满油脂的手动了动我的敏感部位,我颤抖了一下,他便淫笑得更欢了。 “你看你,你看你……是一个充满活力的青年人,躺在这里有什么意思?”表哥往我的脸上吐出一口青烟。 也许表哥是对的,也许不对,可能是我囿于空间的局限,我开始思考各种外面世界的无限可能,我的脑袋一阵酥麻。 表哥拍拍我的肩膀,他奇怪的眼神似乎在告诉我赶快行动,不要老是想过去,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行,出去也许能是一件好事。”这些决定似乎关系到我的生死,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充满了勇气。 “你看你也是能开一个好头的。”表哥脸上的肌肉舒展开,像一个平滑的怪物。 我穿了一身红色的羽绒服,套上一款乳白色的牛仔裤,到浴室里面剃胡子。 “别瞎忙活了,又不是去参加茜茜公主的婚礼,做男人,要狂野的。” 表哥坐在我的床上,大声说道。 我不过是想干净一点儿,算是对陌生人的一种尊重,而表哥向来目中无人,他那邋遢的样子会让苏格拉底赞叹人类文明倒退了几百年。
(四)
打扮好之后,我挽着表哥的手,亦步亦趋地艰难走向雪地深处,你可以看到我们的脚印在地平线上消失,那样子可真够旷远。 我们来到了城里的红灯区,表哥笑着问:“你喜欢什么?” “什么喜欢什么?” “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我想了想,看见流行划过夜空,落向海洋的深处把冰海砸出一片淡蓝色的火花。我说:“我喜欢少妇。” 表哥十分诧异,然后他扭曲地笑了。 “说真的,我喜欢小萝莉。”我又改了口。 “谁不喜欢呢?” 表哥带着我一间夜店一间夜店地进行地毯式轰炸,但我感觉他的导航仪出了问题,老是瞄准了一些又老又丑的老妓女,她们不是我的菜,倒可能是表哥的不为人知的偏好。 外面越来越冷,表哥和我急切地要找到一个或两个萝莉然后带回旅馆。 我们去了下一个夜店。里面的女孩子都十分年轻,由于光线太暗我们都看不见她们的脸。 老板微笑着出来了。 “你好,我表弟想要一个萝莉。”我听见表哥的话在风中回荡,好几次我几乎要睡着了。 “嘿嘿”老板的口气全变成了白色的冰晶在昏暗的灯光下五颜六色,“这里除了我全是萝莉。” 我不信,探头探脑地看了进去,里面光线实在太暗了。 “真的吗?那我们总算找到了。”表哥和老板谈价的心情都没有了,他就想带一个就走,他比我还急躁。 老板知道他很急躁,随便挥手叫一个女人跟我们走。 “能用一下你的雪地车吗?”表哥说的话好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传来的。 风雪如此之大,漫天的雪花让我们半个身子陷了进去。 “好冷,快走吧!”表哥招呼我坐上雪地车,老板小心翼翼牵着他的姑娘跟着表哥,这种怜香惜玉的精神值得我们很多人去学习,老板虽然是个唯利是图的奸商,但是此时此刻他对人性的关怀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这雪地车只能坐两个人。”我看坐上了那辆小得可怜的雪地车。 “让这孩子坐你的身上。”老板世故地说。 我脸红了。 “你都来这种地方了就不应该害羞!”老板鼓励我说道。 我不说话,只看着浩淼的冰天雪地,倾听雪花飘落的轻柔响动。 “那要不你和你表哥先走,然后你再回来接她!”老板说了一个相当操蛋的坏主意。 “不!就让她坐在我的身上。”我急忙说道。
(五)
那女孩可真重,我的腿被她压得很不舒服,简直是乌云压城城欲摧。我想让她挪一挪,但她好像根本听不懂我的话,也不会说一句话。 回到旅馆,我下体被压得肿胀了起来,我想今夜肯定没法入睡,更别提和她做点什么好事了。 表哥此时此刻正怡然自得地用衣刷刷他身上的雪,那个女孩就坐在床上,像一尊雕像,脸上的浓妆被融化的雪花弄得一团糟,她看上去比我们开始见到的那个女孩老了起码四十岁。 “你们把这叫萝莉?”我不满地对表哥说。 “是萝莉,就是稍微胖了一点,是个肥萝。”表哥脱了裤子,要先爽一炮。 “不行!让我先来。”我制止住表哥。 “什么?你要来?我记得你说你喜欢少妇,这可是萝莉啊!你确定你要先来?”表哥不太高兴。 “你胡说,我喜欢萝莉,我是一个萝莉控。”我气急败坏了。 “什么叫胡说?今晚你怎么有点不讲道理。”表哥一本正经地要和我评理。 “谁不讲道理了?钱是我给的,萝莉是我选的,人是我带回来的,凭什么你要抢先?”我气得满脸通红。 表哥不想继续讲道理了,他抡起拳头,一个上勾拳打得我满地找牙。没想到一年没见,表哥的力道竟然增加了十倍,打得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愤怒地看着表哥,表哥不依不饶,又给了我一套组合拳,把我从房间里打了出去。我想骂他,可是我说不出一个字来。表哥关上了门,我独自一人卧倒在旅馆大厅的角落里,看上去很孤独,外面一个人都没有,此刻可能已经是午夜,连旅店的老板都躲在被子里和自己老婆睡着了。我想说话,依然说不出话来。我想,我恐怕是大限将至,如同老中医说的那样,我很快会犯病,然后变得又聋又哑。我饱含着对生命最后时刻的恐惧和失落冲出了旅馆。外面冰天雪地,这冷酷和严寒让我觉得糟透了,我头脑里全是美丽聋哑女孩子表演的那个千手观音的场面。这些女孩子中也曾经有一个萝莉,穿着可爱的白色连衣裙,出现在我的面前,问我要不要鲜花。恐怕这个小萝莉我这一辈子再也不会看到,我的泪水突然就来了。 最后,我想得疲惫了,只好远远地看着旅馆里面昏黄的灯光,很快,它也慢慢地在我的眼前消失。(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