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转变
位于工业区的某个地下室内。
安吉尔*纳巴隆感到很难受,背后的痛楚主要来源于汗水对伤口的刺激。血水开始变得粘稠起来,使得衬衣和伤口粘在了一起。握枪的手也开始略微地颤抖起来,右眼的视力因为裂开的额角而流下的血液变得模糊起来。
“对不起,孩子。”安吉尔苦笑地摇了摇头。“现在杀你总比将来再除掉你好。”
手枪所指向的是一名穿着高中校服的男孩子。
男孩子有着一头凌乱而自然卷的黑色头发,一双本应该是很有神的黑瞳此时闪烁着是恐惧的神情。从他干枯的嘴唇和充满血丝的眼睛来看,一定经历过巨大的痛苦。
“不管如何,你应该庆幸自己还没有被完全转化。”安吉尔一边警戒着用枪指着少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至少你死以前还保持着人类的尊严。”
“你叫什么名字?”安吉尔问话的同时,按下了手机的一个按钮。
“…………迪门。”少年迟疑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姓氏呢?。”安吉尔按下了手枪的保险。
“……………………”少年陷入了沉默,原本透露着恐惧的眼睛变得无神起来。
“撑不住了吗?看来也到时间了。”安吉尔叹了口气,扣下了扳机。
记得上初中的时候,教国文的老师是个神秘兮兮的老头,喜欢讲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有一次他这么告诉班上的学生,说是人在死亡的一瞬间,脑海中会出现生前记忆中的一些片段。
似乎是有科学依据的说法,所以迪门一直很期待死之前看到的东西。
这倒不是说自己有自杀的企图,他只不过想回到10年以前,或者自己还在襁褓里时,去感受到那熟悉的面孔和声音。
不过现在,迪门觉得那些所谓的有科学依据的东西也不过是些狗屁罢了。
因为此时自己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完全被黑暗包围的空间。除了自己的身体以外,看不到任何光源或是其他的东西。
不过话说回来,没有发光源,怎么能看到自己的身体呢?
大概死了以后的世界是不需要遵循现世中的事物存在的规律吧?迪门心想这样想着,同时尝试着移动着身体。
动不了。迪门再次试了试,身体却像一块石板一样纹丝不动。
有种奇怪的感觉,那就是这似乎不是自己的身体。
四周死寂般的黑顷刻间然有了变化,奇怪的声音从远方传了过来。
“喝……嘶……呱…………”
这不太像是人类的声音,或者其他什么野兽,迪门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听过。
“喝……嘶……呱…………”
诡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开始向自己聚拢,迪门开始觉得有一点点害怕了。
下一秒,小小的恐惧感仿佛放大了一千倍,像是某种重物一般袭向自己的大脑。枪声响起前的一幕幕像是幻灯片一样播放着。
“死了,原来我死了啊!”迪门想大声叫着,却发现原本应该是咆哮地冲出喉咙的声音消失的无影无踪。
眼泪,鼻涕,像是拧开的水龙头一样流了出来。
“对不起,孩子。”那位拿枪的中年人说道。
子弹射穿了自己。
“对不起,孩子。”这次声音换成了一位柔和的女性略带伤感的声音。
是妈妈,这个熟悉的声音。本能驱使迪门呼唤着她来救我,但是无奈发不出声音。
“对不起…………”母亲的声音像是温暖的双手一样抚慰着自己恐惧的心灵。
为什么说对不起?迪门怒吼道,你在哪里?快点来救我!
四周诡异的声音突然不再向自己靠拢,而是向某个方向迅速移动着。
迪门突然有钟不好的感觉。
尽管知道自己的声音无法再这里传播,但是迪门还是扯着嗓子嘶吼着。
“快离开,快离开这里!!”
母亲原本温和的声音突然转换成高分贝的惨叫,那是一种理智崩溃的狂叫,根本不属于任何存有健全人类能够发出的声音。迪门仿佛还能听到骨头和肉被撕扯下来的声音。
无声哭泣同时无声地怒吼,迪门几乎崩溃了。
“不要,不要,停下来!”
混合着惨叫和撕肉断骨的恐怖协奏曲再一下秒钟消失。
然而恐惧并没有结束,那些诡异的声音再次响起并且向自己这边移动着。
泪水似乎已经哭干了,无声抽泣的迪门使劲着睁着双眼,想要看清到底是什么。
不过黑暗的死神是不会轻易露面的,就在迪门努力的看穿黑暗的背后时,他感到了什么东西。
尖锐的手指冲破黑暗,轻轻的取出了迪门的眼球,伴随着涌出的血水和巨大的痛楚,迪门已经彻底崩溃了。
难道这是地狱吗?这就是死了以后的世界?
尖锐的手指像是小孩子玩弄木偶一般随意揉捏着迪门的身体,之前仿佛没有知觉的身体突然一下子苏醒了。四肢反复地被无数双手撕扯着,像是玩耍一般的将手脚扯断后又随意地拨动着。被揉碎的骨头使得四肢像是小时候吃过的条状软糖一样无力的摆弄着。
身体被扯开了一个口子,接着仿佛是在周末去超市抢购的家庭主妇似的,数十双手疯狂地扯着自己的内脏。肋骨如同树枝一般被一根根的掰开,肺被几双手飞快的撕成了数片。接着一双异常冰冷的手握住了自己那颗依然跳动的心脏。
又要死了吗?已经处在意识模糊边缘的迪门自言自语道。
一声巨响!
这个恐怖的空间再一瞬间裂成了无数的黑色碎片,那些黑暗的产物恶魔般的手也随之灰飞湮灭了。
什么都消失了,自己的痛楚,周围诡异的声音。
周围变成了另一个极端,就是纯粹的白,白到什么也看不到。当然就算看得到,自己的眼睛已经被抠出来了。迪门不着边际的想着。
有人走了过来。
“什么嘛?是个这样的小鬼。”声音听起来相当的熟悉。
“能够撑到现在,你也不简单。”熟悉的声音带着戏谑的口气说道,“那么,完成最后的步骤。”
迪门感到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像是时间凝结一般,在不知道过去了多少秒后,那个声音再次开口了。
“可恶,到了最后的环节却倔强起来了?”
脑袋上的那只手狠狠地敲了敲迪门的脑壳。
“没搞错吧,你想气死我吗?”
“把你的手拿开…………”迪门费了很大的力气终于挤出了一句话,看来语言的能力恢复了。
“这么嚣张可是没有好下场的哦,兄弟。”
“妈的!你听不懂吗?把手拿开!!”迪门不知道为什么,对于那只手的存在极度厌恶。他努力睁开了那双空洞的“眼睛”,看到了一个和自己形体差不多的身影。
“操!你看来还不懂游戏规则啊。如果拒绝的话,你会在这个痛苦中轮回下去哦。”
“……………………”迪门感到血水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到底他在说什么?这里是天堂吗?之前是地狱?先入地狱后升天?
“喂,不说话就是想这么玩了?”熟悉的声音带着冷酷的口气质问道。
“……………………”迪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哦,有意思,倔强的小鬼。那么,replay!”
一个清脆的响指。
下一瞬间,白色再次被黑色所覆盖。
原本残破的身躯也恢复正常了,不过像之前一样,无法动弹。迪门试着喊了一下,没有声音。
“喝……嘶……呱…………”
伴随着熟悉的怪声,恐惧感像是定时的闹钟一般再次降临。
“对不起,孩子。”柔和的女音也再稍后再度响起。
无法控制哭泣的迪门,突然明白了什么。
“你会在这个痛苦中一直轮回下去。”那个熟悉的声音这样告诫自己。
女人的高分贝惨叫开始了…………
大口径手枪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响亮,在确定子弹准确无误的穿过了心脏后。安吉尔拿起了手机。
“感染体排除了。MR. Lancer。”安吉尔用一种报告工作的语气对这电话说道。
“没找到【原生体】吗。?”电话的另一头是十分低沉而平稳的男音。
“这只是那畜生的用来交配的地方罢了,抓了几个孩子当繁殖对象。”安吉尔的声音带着十足的憎恶感,亲手杀死那些被确认为【感染体】的孩子对他来是个艰难的选择。“因完全排斥而‘衰败’的感染体已经被消灭了,当然也费了我不少力气。”安吉尔苦笑着看脱下来的外套上染着血迹的裂口。“不过有一个似乎成功了。”
“你说成功了?”原本不带感情的声音出现了少许激动的口气。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种种迹象十分明显。从被感染的【宿主】口中得知他是昨晚时失去了意识,那么从感染到现在超过24小时没有出现【衰败】现象,也没有变成【亚种】。”安吉尔带着不安的语气说着。“我一直以为【Alter】装殖者无法通过自然手段诞生…………”
“安吉尔,你怎么杀死他的。”低沉的男音换上了异常凝重的语气。
“子弹,贯穿心脏。已经确认死亡了。”安吉尔对对方的反常感到奇怪。
“射他脑袋!”
“什么?”
“脑袋,如果可以,最好把他的大脑完全破坏掉。”
“可是……”
“去做!”对方的声音带着毋庸置疑的肯定。“只有这样才能杀死他。”
安吉尔按下了hold键,收进了口袋。然后走到了迪门的身边,举起了手枪。
“完全破坏。”这四个字让安吉尔觉得上司的命令十分很残忍。用手枪从近距离射击,子弹射入大脑后的旋转力足以将脑浆搅拌成浆糊。多开几枪的确能达到“完全破坏”。
“我也不想这样。不过只好让你再死一次了。”安吉尔扣下了保险。
“的确,你可以省下子弹了。”阴沉的声音突然响起,原本被安吉尔认定死亡的迪门突然抬起了脑袋,脸上挂着一丝冷笑说道。
安吉尔还没来得及表示出惊讶,手指已经快速的扣动了扳机。
10毫米子弹也没有按照实际情况射穿迪门的脑袋,在安吉尔扣下扳机的一瞬间,突然复活的迪门冲上前用手掌堵住了枪口。
巨大的爆裂声响起了。这并不是由射击造成的,而是因为枪管的阻力,子弹被硬生生地弹回了枪膛产生了爆炸,而首当其冲受到波及的就是握枪的安吉尔。
“啊!!!!!”安吉尔发出了惨叫,爆炸的威力基本上把他的右手废掉了,此外有少许碎片溅射到了他的胸口。
“诶?看来做过头了,不知道那兄弟看到了会怎么想。”虽然声音和相貌上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复活的迪门讲话的口气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怎么,怎么可能……”安吉尔忍受着疼痛,望着眼前的少年。
“原因吗?我还不想死,好不容易得到了身体啊。”迪门举起了那只堵住枪口的手臂,张开手掌对准了躺在地上的安吉尔。“呐,这回轮到你了。”迪门的嘴角向上一咧,露出了残酷的笑容,“不过不同的是,我很乐意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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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遗忘
扎比家的庄园坐落在青木市的西北边,是一处被称作“富人的后山”的私人领土。古典风格的建筑样式和这四面包绕森林的布局无疑不彰显出家族的气势。
拥有庞大家族企业的扎比家可以说是这个城市的主导者之一,家族的势力遍布各个层面,除了与经济直接挂钩的金融和外贸类,在医疗,旅游,休闲娱乐和教育方面都有许多成就。
对于一个拥有庞大势力和丰富财力的家族,过多的修饰语言只会显得有些多余。然而这样的一个的家族却称不上“大”,其原因和近几十年以来家族逐渐走向幕后而不再活跃于表面有关。以至于到现在,扎比这个姓氏已经远远比不上百年前来得响亮了。还有一个原因则是家族成员逐年减少。一般像这样名门望族都会拥有众多子婿,然而扎比家族却一改反常,原本如同老树的根蒂一般繁茂的家系表变得逐渐“枯萎”了。到了当代,扎比家的嫡系成员已经不超过10人。
人丁稀少的家族之所以能够持续维持势力的主要原因要归功于现代管理模式的诞生,而家族的成员自身则是更多地致力于慈善和教育事业。
不管怎么说,作为一个拥有这样成就的家族企业,在外人眼里已经是天上人的完美境界了。不过作为家族现任的家长,哈纳德*扎比有着旁人永远无法察觉的苦恼。
这位长时间住在市中心公寓的企业家少有的突然回到了家族的宅院中,使得这座平时安闲的宅院出现了不小的骚动。而且大多数的家族工作人员都明白家长的突然归来不是什么好事,这一点很快能从刚下直升飞机的哈纳德脸上看出来。
哈纳德*扎看起来大约在40岁左右,实际基于他长期留着胡子以及工作压力的关系,他的实际年龄应该更小。消瘦的脸颊配合着精心修试过的胡须,再加上那双锐利而有神的眼睛。哈纳德是个标准的商人形象的面孔,眉宇之间的露出的英气又说明年轻时绝对是个相貌一流的公子哥。作为扎比家百年来最年轻的家长,这个男人的脑袋上无疑闪耀着某种词刺眼的光芒。
不过光辉的外表只是伪装的衣服,内里的无奈似乎隐藏着难以诉说的苦恼。
站在门口迎接的管家是一位略显消瘦相貌普通的中年人,有着与通常管家不符的一种锐利而精悍的神情。当看到主人迎面走来时,他并没有电影中那种90度的鞠躬恭迎主人归来,而是缓慢地点点了头以示礼数。而哈纳德也没有表示什么,同样以点头回应道。
“人呢?”
“在自己的房间休息。”管家的语气几乎听不出什么起伏。
“什么时候回来的?”哈纳德快步走进宅院的大厅,身后的管家也以一种快捷的脚步紧紧地跟在后面。
“不清楚,晚上佣人查房的时候发现的,随后马上通知了我。”
“…………”哈纳德那张有些颓废学者气息的面孔呈现出了少许怒气。不过身为一家之长,他还是维持成较为含蓄的表情。
“总之我亲自问问他吧,你负责联系一下学校,就说今天中午会派人送他过去。”
管家点了点脑袋,转身离开了。
虽然作为家族的宅院,但是庄园本身谈不上巨大。各种房间和厅室加起来不超过20间。古典怀旧风格的建筑也只有2层高。从实用的角度看这样的房子较那种宫殿般离谱的豪宅比起来安全得多。
从右侧的木质旋转扶梯走到2楼,哈纳德很快在一位佣人的带领下来到了一间房门半掩的居室。
轻轻地推开了房门,哈纳德很快被地上一堆东西吓到了。床铺旁是一堆揉成一团的校服和内衣,衣物上有着大片暗色污迹。不过当哈纳德仔细看过之后才发现那种暗黑色更像是血液个污秽混合后的颜色。
人并不在床上,而这之前,房门外一直有佣人在看守着。
哈纳德望了望一旁的佣人,对方也只是以惊讶的表情摇着头。
哈纳德深深地叹了口气,从西服的口袋中拿出了手机,长按住1键后,屏幕上显示出“正在呼叫 xxxxxxxxxxxxxxxx(电话号码)”的字样。
明朗有力的架子鼓混合电贝司的铃音响起了,让人细胞活跃起来的前奏听起来是十分的熟悉。
“啊…………”男孩发出了难受的呻吟。
前奏过后是轻柔的男音开始唱歌:
In this farewell
There’s no blood
There’s no alibi
睁开眼睛,映入眼前的是一抹黑色。
歌声继续,男音开始逐渐走向强硬。
Cause I’ve drawn regret
From the truth of thousand lies
随着视野由模糊变为清晰,那抹黑色逐渐变成四方体,确切地说是镶有画框的四方体。
歌声逐渐攀高。
So let mercy come
And wash away
记起来了,这似乎是半年前从街头买回来的一位落魄画家的作品。
进入了副歌阶段,主唱的声音伴随着音乐升上了顶峰。
What I’ve done
I’ll face myself to cross out
What I’ve become
Erase myself
And let go of what I’ve done
歌曲的声音似乎是从下面传来的。
彻底睁开沉重的眼皮后,迪门感到了刺眼的阳光。
已经什么时候了?迪门胡乱的摸着四周,最后留意到床底下的音乐。
迪门向着音乐的来源摸去——
那是一台不知何故掉在床底的手机,上面显示着一个电话正在打入。
哈纳德*扎比,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按下了接听键。
“你在哪里?”
没有问候语,没有称呼,直截了当的问话,这就是他的风格。
迪门环顾了四周,这是一所几乎没有家具的公寓。装饰品除了那幅挂在墙上的让人看了发晕的画以外,还有一部跟摆设差不多的手提电脑。
在确认了这两个并没有什么意义的特征后迪门的回答是:“在家里。”
“公寓吗?工作人员可没看到你回来。”声音充满了质疑。
“不信的话让他自己过来确认一下。”
话筒里没有再传出声音,这样的沉默在几十秒后被另一种较为简单的电子乐打断了。
铃音来自那部被称作可视电话的东西,迪门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后来到门口,按下了接听键。
带着鸭舌帽的管理员面孔出现在了显示屏上,对方用一种职业般的笑容问道:“是赫连先生吗?”
“啊,什么事?”
“啊,看到你平安无事就好。不过,为什么我通宵的值班却没有看到你从大堂进来过。”管理员笑呵呵地说着,好像在描述什么有趣的事情。
“是吗,我倒是担心你的工作问题,这样疏忽懈怠的话,万一把坏人放进来怎么办?”迪门极度厌恶地看着那个假笑的家伙。
“啊?”
“说什么鬼话,你根本就是执勤的时候睡着了。我住的可是7楼诶,不从正堂走怎么回来,爬上来?”迪门用一种极度凶恶的口气说道,然后挂断了电话。
挂断后,一种莫名的惆怅随之而来。
什么啊……
这些……
迪门自言自语道。
“你说什么?”电话地另一段再次响起了声音。
“啊,没有。”迪门觉得自己有些精神恍惚,“总之,你相信我说的话了把。”
“问题可没那么简单,”对方的口气变得很严肃,“昨天晚上家里的佣人看到你睡在自己的卧室里,另外地上还留着一堆你脱下来的衣物。”
“………………”这次换成了迪门沉默了,大约3秒后他试探性的说道:“你难道在说笑话?”
对方再次陷入了沉默,接着一种低沉的怒吼传了出来:“迪门*扎比,你最好注意一下自己的分寸!”
迪门突然有些犹豫了,这种感觉在以往的冲突中都不曾发生的。
电话的另一头开始像是报账似地阐述起来,首先是深夜突然回到郊区宅院以及为何突然离开,接着质疑地上那堆有血迹的衣服,最后开始训斥自己为何无辜缺课了一天。
血迹……
“还有,你从前天开始就失去了联系,到底跑到哪里了?”
父亲的几句质问,像是激活了脑皮层的某个部位,暂时被压抑住的记忆像是洪水一般倾泻了出来。
“喝……嘶……呱…………”
“喝……嘶……呱…………”
“兄弟,你还打算死撑下去嘛!”
熟悉的女人惨叫声,撕扯身体的痛楚感…………
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迪门发现自己的嘴巴张得很大,似乎要喊出来的样子。
满头的大汉,背后的衣服湿透了,头痛欲裂的感觉十分难受。
妈的,刚刚那是什么?迪门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扶着墙壁站了起来,心里突然想到了之前父亲打来的电话。
捡起掉在地板上的手机,上面屏幕则显示通话已结束的字样。
自己难道晕过去了?
手机上有一条新简讯,打开了一看,是父亲发来的,内容很短。
“一个小时后,去上课,我会看着你的。”
相当蛮横的语气,若是往常,迪门大概会狠狠地把手机摔在地上,不过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
“我到底怎么了?”
无力的坐在地上
的迪门,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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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森的地下室内完全感觉不到夏日的炎热,虽然很阴凉却有种让人冷飕飕的感觉。
“腐败的血腥味,是邪恶的味道啊……”有着壮硕身材和四方脸的男人像是吟唱般的念道。他有着一头干净到底的发型,清爽的头皮能够借着地下室微弱的光源而反射出亮光来。脸上的墨镜有着十足的“T800”的架势。此外一身着高档的手工制作的西装,面无表情的面孔和下撇的嘴角与这样的装束形成了奇怪的协调感。
身前的少女吓了一大跳,转身看到庞然大物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啊…………”少女发出了短暂的惊讶后,表情马上变成可爱的“猪猪脸”,以表示自己的的不满。
“搞什么嘛!MR chastener!”少女的声音听起来嗲声嗲气的,配上精致地如同瓷娃娃般的面孔,若是正常的男子都会被这种声音弄得骨头软掉。
不过可惜这位不能算是“正常”类的。
“永远不要把自己的背后让给陌生人,【苦无】千岛惠。”被称作MR chastener的男人望着眼前正在一直变换着鬼脸的少女,面无表情的说道。
“里留普死毛森狼(你又不是陌生人)。”惠挤着自己肉嘟嘟的脸夸张地说道,【苦无】似乎是这个少女的代号。“况且那种会莫名其妙吟诗的怪人我只认识你一个。”
MR. Chastener发出了一声类似叹气的拟声词后,问道:“【KAR98】呢?”
原本活泼的千岛惠一下子情绪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可爱的表情被一脸略带愤怒的悲伤所代替。她指了指身后的一堆东西。
之所以称作“一堆东西”是因为那的确是一堆。
MR. Chastener没有往前走一步,地下室的光照来源于边缘的通风口,整个房间的可视范围有限。即使这样MR. Chastener还是能察觉到那一堆东西到底是什么。
用一种简的话表示,那是一堆由衣服的碎片包裹的肉泥,过于深刻的描绘只会引起不好的反感。
虽然墨镜能掩饰一个人的大部分表情,但是这样也掩盖不住MR. Chastener那略微地皱起的眉头和更加下撇的嘴角。
“【KAR98】
安吉尔*纳巴隆,”MR. Chastener低声念道着死者的称号和姓名,“虽然在你成为猎人的那一天就注定要面对死亡,但是未曾料到是这样的下场。”
“纳巴隆先生是个好人,以前总是指正我的错误,像他那样温柔的人…………”惠的话语中带着少许哽咽。
“汝之勇气与荣誉将由尔等继续传承着,愿坚定的信念能助你早日脱离地狱之苦。”MR. Chastener像是念祷文似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地狱?纳巴隆先生那样的人会下地狱吗?”惠惊讶的问道。
猜不出墨镜背后的神情,MR. Chastener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道:“像我们这样的人……”
“啊?”
“没什么,”突然提高音量的MR. Chastener换上了一种公事化的口气,“总之,善后工作呢?”
“【KAR98】消灭了那几个不成功的感染体的尸首,在预定时间内自行分解掉了。”带着阳刚气息男性的声音突然从地下室的角落里传出。“不过还是残留少许体液,我已经用药剂处理了。”
“【伊斯科瑞】吗?。”MR. Chastener望着淹没在黑暗中的年亲男子说道。
“真不愧是第二把交椅,竟然仅从声音就辨别出我的身份。”爽朗的声音带着一种敬仰的语气说道。
“还不够多,你的背景资料少得可怜。MR. Chastener皱了皱眉头,“是MR. Lancer指派你过来得吗?”
“是的,Lancer大人说实践是最好的开始。”伊斯科瑞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愉快感。
MR. Chastener没有再作出任何回答,而是点了点脑袋,接着转向面前的惠说道:“【苦无】,有没有发现什么可以证明凶手身份的东西?”
千岛惠摇了摇脑袋,“最奇怪的就是这里明显有抹去痕迹的证据,如果按照MR. Lancer给的线索,安吉尔是被成功转换饿感染体所杀,那么现场至少会留下转化后的体液痕迹。”
“不要太依靠以往的经验,这是个成功转换的感染体,和一般的衰败体与寄生体不一样,它拥有自主意识。”
“自主意识?”
“虽然我不敢太确定,但是它的形态从某种程度跟我们应该很接近。”MR. Chastener带着少许焦虑的口吻说道,“以人类的样子伪装着,然后会在特殊的条件下完全转换。此外它具有宿主的全部知识和能力,也就是它懂得像个人类罪犯那样抹除痕迹。”
“Chastener大人似乎懂得很多哦?”【伊斯科瑞】的声音冷不丁从另一个角落里传来,吓了千岛惠一跳。
“恩,我的权限能够让我看到一些比较机密的资料,既然出现了第一个成功感染体,我估计接下来会有更多的成功样例出现。组织也会开放一定的资料让你们了解的。”MR. Chastener不动声色说道,没有理会到对方口中试探性的语气。
“喂,喜阴的家伙,不要老在那里乱插嘴!”千岛惠不耐烦的对角落的阴影吼道。
“哎呀,真是失礼了。不过先从边角搜集证据比较符合我办事的规律。”伊斯科瑞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谦卑。
“少在那里装样子,所有的角落我都检查过了。”千岛惠气鼓鼓地骂道。
“不好意思,我并不知情。”对方的歉意听起来真诚无比。
脾气火爆的少女显然面对这种棉花糖般性格的人毫无办法,毕竟还有上司在一旁,自己也要收敛一下。
保持沉默的MR. Chastener在这场小小的抬杠结束后清了清了嗓子,说道:“总之,尸体处理要做干净,连同【KAR98】的尸体,不能留一个细胞下来。”MR. Chastener发出最后的命令后转身离开了。
身后的千岛惠对这项指令显得十分难过。
地下室的门有着严重的锈迹,开门的时候发出了难听的噪音。MR. Chastener推开了通向地面的暗门,一阵温和的阳光冲破黑暗倾泻而下。
“太阳的光芒滋润吾等心灵,净化污秽。”已成习惯般地念道完这段话的MR. Chastener仰起头来看了看太阳。
“何谓命运,若吾等受制於人,那错不在命运,而在于自身。”
“哇靠,大白天的去别处发疯,别再这里打扰老子睡觉。”一旁的流浪汉一边破口大骂,一边狠狠地将一个易拉罐扔向刚刚爬出地下室的大汉。
一阵微风吹过,接着,原本呈抛物线飞行的易拉罐突然半空中哦刹车,然后强制性地落在了地上。
流浪汉似乎是因为宿醉的原因,没有意识到这个有些怪异的现象,而是倒头继续做他的白日梦了。
导读:T-800
他的名言是:I am back!!
目前美国加州州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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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破碎
用力拧开开关后,冷水从花洒中猛地喷了出来,让人不自主的颤抖了起来。虽然很难受,但是迪门感到多少清醒了一点。
似乎快要爆炸的脑袋此时则是昏沉沉的,倒是有点感冒的滋味。
把开关向左边横向移动后,冷水开始变得温暖起来了。迪门很喜欢这种冷热的差异感,似乎也是某种改不掉的怪癖。
10分钟前恍恍惚惚的状态消失了,取而代之却是支离破碎的意念残留在脑袋里。通话时的突然晕倒后的噩梦,电话那看似几乎没有逻辑性的质疑…………
头痛又开始了,感觉仿佛针扎一般的痛楚遍布整个脑袋,接着引导至脊椎。迪门整个的身体成扭曲状靠在浴室的墙壁上,双手死死地抓住脑袋,发出了低声的哀号。
“对不起,孩子。”某种声音再大脑中回荡着。
“会死的哦,这样下去会死的,你个白痴。”声音变得杂乱起来。
“迪门*扎比,从今天起你就是这个家族的一员。你的恶习和所有不检点的东西都要忘记……”好讨厌的声音……
“我的好孩子,迪门…………”杂乱的声音中传出了低沉柔和的女音。
“是妈妈吗?”意识浑浊的少年伸出手来想要抓住什么,然而除了迎头而下的热水,什么也没有抓到。
母亲已经死了,很早以前的事情,为什么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呢?
迪门睁开了眼睛,杂音也再同一时间消失了,包括母亲的呼喊。
两种液体混合着从脸颊上滑落。
吹风机的噪音听起来很烦心,热腾腾的气息吹卷到脸上上让人觉得十分难受。不过迪门没办法抱怨什么,过长的头发是自己偷懒造成的。从另一个角度,长发也有某种掩护的效果,这也是自己长时间不剪头发的原因。
要掩护什么?脆弱的心灵还是扭曲的灵魂?有时候总会神经质般的审问着自己。
吹干头发后,迪门仔细的审视着镜子里那个人。一张麻木的面孔带着死人般的眼生正盯着自己,过长的头发已经遮住了额头和右边的眉毛,狭长的鬓角略微曲卷地贴在脸颊上。这恼人的自然卷遗传自谁呢?迪门回想着,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年轻俊朗带着顽皮笑容的面孔。
“飞了,小迪门,飞哦!”巨大而有力的双手将自己一次次的抛向空中,然后稳稳地接住。
“爸爸在哪呢?爸爸再这里哦!”熟悉的房间内,年亲的男人妄图将他那高大的身材隐藏在那辆刚好塞在婴儿床后面,这是滑稽无比。
年轻的面孔迅速地老化了,干净的面孔上长出了精心修试过的胡须,原本明亮而平静的眼神变得深沉而锐利了起来。
“从今以后你要抛弃过去的身份,带着这个姓氏的荣誉和责任活下去。”
啊,是他啊,那头卷发似乎一直没有变呢。
这个被称作哈纳德*扎比的男人从法律的角度讲是与自己有直系血缘关系的监护人,不过你仔细地去追究后会发现再配偶一栏上却写着不详的字样。
当然这样的资料你是不会找到的,作为及其少数的特级公民,哈纳德的个人档案的机密程度直接受到各方势力的保护。当然,若你真的要查,则会有个相貌一样的路人甲资料呈现给你,上面的家庭背景与工作和相关简历完全是出自某个虚构的人物。
没有人会在意这个掌握着巨大财富的企业家的家事背景,确切地说,这个名字拿到大街小巷上也没有多少人明白。即使是真正明白这个名字背后所代表的巨大力量的人,也绝对不会无聊到去追究对方的个人信息。
所以迪门*扎比,这个平常以迪门*赫连身份存在的自己是个从法律上只有父亲没有母亲的小孩,而且还是合法的。当然如果有人要查自己的资料,也会得到一个面孔一样的陌生人资料。
迪门并不在意这个,真的。那一栏空着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他不在乎父亲为什么不把母亲的名字填入那里,他也不在乎当那个女人是否从法律意义上成为自己的母亲。
因为这些东西早在5年前就被抹杀了,虽然母亲的死是1年前的事情,然而真正的母亲早在5年前的那一天就死掉了。
她疯了,因为她最爱的男人,那个有着俏皮的卷发和干净的面孔男人没了。直到自己看到母亲的心电图变成一跳平稳的直线时,迪门明白了,那个本被称作父亲的男人和母亲的女人再5年前的那一天都死了。
而这一切的凶手,就是哈纳德*扎比。
现在,自己竟然要背负着扎比的姓氏而努力着为所谓的家族创造未来。
开什么玩笑!迪门狠狠地一拳砸向镜子,伴随着清脆的破裂声,镜子中那个冷漠的面孔碎成了无数片。
这样的生活你还能忍受下去?你这个麻木的白痴!你脑子有问题吗?你的软弱无能造成了多大的痛苦。是你这个家伙害死了母亲,是你那懦弱的性格,疯狂的摄取母亲最后的生命,然后看着她死去却什么也不做。你根本不配做男人,做女人?呸!难道打算继续依靠那样的男人苟延残喘吗?你就是这样的性格才会造就了我们这样的怪物,性格扭曲的阴暗小怪物!他妈的怪胎!你为什么不去死!不去死!
镜子中那个碎成无数片的冷漠面孔开始笑了起来,略微上咧的嘴角和无声的笑容,那是无言的嘲笑。
“兄弟,这就对了,憎恨自己,厌恶自己是吧?恨不得把自己扯成碎片。”冷笑着的面孔伸出了左手,“呐,接受我,我会用这只手碾碎一切不顺眼的东西。”
接受,接受什么?
“你白痴啊?当然是我啦,另一个你了。”
不对,你到底是谁?你不是我,我不可能是你。
“我警告你,在这么耗下去我可是会杀了你哦。冷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狰狞的面孔。“我可不是什么慈善家,也不擅长发表演说。”
杀……
杀了我?
“啊,然后你会变成没有意识的怪物,四处虐杀,最后被那群自作聪明的猎人扑捉到,被华丽的分解成无机质。”
猎人?
“哎呀呀,看来什么都记不得了呢。”狰狞的面孔再次变成了讥讽的笑容,“那个拿枪的慈悲大叔,被我用这只手慢慢地折磨,最后变成了一堆烂肉!哈哈!!!!!”
伴随着歇斯底里的笑容,眼前的情形慢慢模糊了,明亮的浴室突然变成了昏暗的地下室。
“对不起,孩子。”握枪的男人对这自己抱歉地说道。他的确是很痛苦的样子,眼角的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像是流泪一样。
他在安抚自己,接下来,他询问了自己的名字,接着询问姓氏。
“撑不住了吗?看来也到时间了。”男人带着遗憾地表情,扣下了扳机。
子弹的冲击力,穿透心脏后子弹再体内旋转的感觉,很痛,非常痛……
像是电影落幕一样,画面消失了。
妈的,那个家伙,竟然杀了我。
有声音,似乎是在交谈,男人的声音带着少许疑惑,最后挂断了电话。
脚步声,迈向自己,原本应该是低沉的声音变得高昂和想亮响亮起来。接下来是手枪保险按下来的声音,为什么这么细微的声音都听得到。不止这个,周围的声音似乎在一瞬间都放大了。
“我也不想这样。不过只好让你再死一次了。”男人的话带着歉意,依旧是真诚的感情,但是他的行动却体现不出来。
食指按在了扳机上,妈的,你真的打算再用那玩意射我吗?很痛诶!
接下来,视野恢复了,然后……
爆炸声。
“怎么,怎么可能……”右手被炸断的男子正捂着伤口处,一脸痛苦伴随着恐惧望向自己。
慢慢地抬起了左臂,张开了手掌,细长的手指用力的伸展着。
“啊!!!!!!!!!!!!!!!!!”
那原本属于自己的手掌开始产生了奇怪的变化,起初类似淤血般的紫色开始蔓延再肌肤下,接着紫色逐渐变暗,变成了纯粹的黑。
巨大的胀痛感随之袭来,接着原本有弹性的皮肤像是枯树皮一样龟裂,然后是血液,肌肉,骨头。像是等不及似的争先恐后地从皮肤地下爆出来。
“啊!!!!!!!!!!!!!!!!!!!!!”
变化,某种新的东西在形成,不断暴烈的骨头和血肉像是被某种东西吸走了一样。感觉像是早餐时常用的万能搅拌机一样,骨头,血肉和神经混合在一起,就如同西红柿香蕉和苹果一般,搅拌成一种颜色。
黑色,暗沉沉的黑色。
一只全新的手臂诞生了,其过程因痛苦像是经过了几个世纪一般,不过实际上可能连一秒钟都不到。
痛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难以言语的爽快感。
“这样的转化……
第一次见到……”男人的惊讶无比突然让自己很开心。
“这样的转换…………
你还有的救!”斩钉截铁的说出结论,男人的语气中带着希望。
说什么屁话,流了那么多血,还是安静地闭嘴等死吧。
“不要屈服,要战胜,”
你很啰嗦诶,战胜什么啦?
“战胜自己……”
全新的手臂慢慢地伸向无力反抗的男人,接着,仿佛什么东西被释放出来了似的。
“哇啊!!!
哇啊!!!不要啊!!!!”
不要屈服…………
战胜自己…………
声音断断续续,最后彻底消失了。
林肯乐队的主打歌再次响了起来,迪门觉得这样的歌曲作为铃音似乎太吵了。
音乐似乎是客厅传来的。
昏沉沉的走了出去,拿起了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赫连先生?”话筒里传来得是陌生男人的声音。
“啊,你是?”
“你可以称呼我为银管家。”
“管家……”
“我负责扎比家族位于西郊宅院的日常事务。”
听到这个以后,迪门的语气马上了变为了及其冷漠的语调。
“切,是管事的狗吗?”
“有意思的称呼。”对方的声音沉着而冷静,没有透露出丝毫的不快。“你想怎么叫我都无所谓,不过我都必须带你去学校。”
“管家亲自来接我?”虽然不懂这个古怪家庭的规矩,但是常识告诉自己一个身为豪宅总管的家伙怎么会做这种保镖兼司机的工作。
“扎比先生大概觉得我来接你没那么难堪吧。”对方的口气带着几丝笑意,让迪门听着越来越恼火了。
的确,哈纳德*扎比似乎很了解这个基本上视家族为敌人的儿子,直接派遣资历老又是男性身份的银管家显然比其他人来的要有魄力的多。至于说到信任,迪门不清楚父亲到底信任这个家伙哪一点。
“喂,我不管你要什么。我是不会去那个男人给我安排的学校。”迪门冷酷的说道。
“要逃跑吗?”
“虽然有点麻烦,但是我试过很多次,非常规手段离开这个公寓并不是很困难。”
“哦……
原来如此。”对方在发出奇怪的感叹后,似乎沉默了。
这样的沉默大概维持了5秒左右,“喂?人呢?”迪门开始觉得这个来路不明的管家十分可疑。
“啊,抱歉,我在想问题。恩既然你能依靠非常规手段下来,那么我很好奇你怎么回去?”
“废话,当然坐电梯。”
“不能原路返回吗?”
“啊?你在说什么傻话?”迪门被这怪异的反问弄得糊涂了。
“7楼是吧,你说你能通过某种办法下来,所以我问你能不能以同样的方式上去。”
“虽然不知道你想知道什么,但是那是不可能的。”迪门有点恼火对方的喋喋不休,“有一条下水管道能让我顺着滑下来,但是到了二楼的位置就转向进入了建筑内部。”
“这么说,你是飞回来的?”对方的口气里完全听不到开玩笑的成分。
“………………”
“开玩笑的,不好意思。”
“妈的……你想死啊……”已经恼羞成怒的迪门现在很想冲下来把这个身穿高档西服的管家从那辆老式的加长轿车里拽出来揍一顿。(暴力画面为主角自身的想象)
“你所在的公寓,大厅内的闭路电视并没有拍到你从正门回来的样子。那么能告诉我你怎么回来的吗?”
“………………”虽然理智告诉自己这样的电话还是挂掉为妙,不过内心似乎有中执着牵引着自己想要看清事实的真相。
我到底怎么回来的…………
“你的疑惑似乎在告诉我连你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问我这些?”
“要说为什么……
大概是我想帮你吧。”银管家的回答带着少许的迟疑。
“你真的是扎比家的管家吗?”
“如假包换。虽然我对每日的食谱依旧感到头痛。”
“我不相信你……”
“早就料到如此,所以我打算给你一点信息作为相信我的前提。”
“是什么?”
“如果你答应我去上学,我就会告诉你。”
“我还是不相信你…………”迪门正打算挂掉电话,突然听到了浴室奇怪的声音。
快步走到浴室前,眼前的景象已经让迪门惊讶地说不出话了
镜子以一个拳头大的原点为中心向四面八方以辐射状的裂开了,接着是被敲碎的大理石梳妆台,一旁的浴室墙壁也被破坏过,无规则的痕迹混合在一起,组成了难看的图纹。
“怎么了?”电话的另一头很快察觉到了不对。
然而迪门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这个景象所吸引了。
“谁做的?”自言自语道,接着答案很快就出现了。
熟悉的头痛再次袭来,莫名其妙的画面像是放电影一样一幕幕的重现,配合着声音和音效。
“接受我的力量吧,接受它吧。”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兄弟!”
破裂的镜子中,那个嘴角略微上咧的笑容。
“你是谁!”迪门大声吼道,用力的拍向镜子。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不,
你不是我。”迪门抓着脑袋痛苦的说道,现世和幻觉被搅拌在一起,就像摩卡的奶沫和黑色的咖啡一般,交融在一起,无法分清黑白。
一只黑色的手臂冲破黑白的混沌,死死地卡住了自己的脖子。
“都说过了,兄弟,我是没有耐心等着你成熟懂事,逐渐开始明白我的好。”破碎的镜子里那张残破的脸说道。
“你很没用诶,所以我决定杀了你。”冷笑变成了狰狞的笑容,“哈哈!!!!倒不如说是自杀吧。”
带着死亡气息的手力量越来越大,迪门觉得自己连呼救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一种类似烧开水的低鸣声从喉咙的细缝里发出。
这就是死亡的声音吗?耳鸣,然后视觉消失,最后听觉。
死了吗?终于再次的……
“迪门,要记得。无论何时,都要面对最真实的自己。”父亲抱着只有5岁大的迪门说道。
“什么意思啊?”
父亲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苦笑,但是很快又恢复了爽朗的笑容。
“生活的艰辛你现在还不了解。总有一天,你会遇到各种难以想象的磨难。痛苦会把人性一点点泯灭掉,虽然痛苦,但是面对痛苦时保持着自己真实的一面,并以那个姿态活下去。这才一个真正的人。”
小迪门仔细盯着父亲的面孔,虽然一个字也不明白,但是这些话
似乎代表着很深刻的意义。
“我记住了,老爹。”迪门笑着说道。
“小玩意,不许这么叫你爸爸。”
男人开始用下巴攻击孩子的细嫩脖子,接着传来了父子只见的嬉戏声。
战胜自己……
脆弱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笑声,歇斯底里的笑声。
“痛苦吗?想解脱吗?那就死吧。”熟悉的声音狂叫着。
这个家伙,真的想杀了我吗?迪门的意识突然恢复了,接着他费力的移动自己右手,慢慢地将自己的左手从脖子上拽了下来。
窒息的感觉就是这样吗?除了无法呼吸的痛苦外,还有那种强烈的压抑感。
破碎的镜子中,只剩下自己那张破碎的充满惶恐的脸。
望着自己的左手,迪门开始觉得有些恐惧。
现在的他,的确需要帮助。
“你没事吗?快回答我。要不我就上来了。”电话另一段的口气听起来十分紧张。
“啊………
什么?”因为差点窒息,迪门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不,我很好,你别上来。”然后不由分说的挂了电话。
接着,迪门再次审视了自己的左手,他发现了什么东西。
一种类似集成主板的线路一般平整而有规律的红色细线印在了自己的手臂上,确切的说是以心脏为起点而衍生出的古怪纹身。
线路简单的分布在手臂上,像是纹身店的机器雕刻出的一样工整。不过当距离拉开后,这种极细的红线很容易就被忽视掉了。
总觉得有点类似解剖课上老师给兔子的尸体上画的线路。
同时心脏的部位也出现了古怪,同样是由细红线组成的一种奇怪的几何图案,以此为中心呈辐射状的细小红线向四周蔓延开来,颜色越来越浅,直至消失不见。
电话响了,迪门拿起来一看,是之前打来的号码。
“你真的没事?”对方的口气带着一种强烈的怀疑感。
“你很啰嗦啊。”
“那么,关于之前的事情考虑的如何?”
望着自己手臂上诡异的纹路,少年的内心涌起一阵强烈的恐惧感。
谁来帮帮我,帮帮我,我到底怎么了?
“还在吗?”
“…………我不会相信你的,但是我想试试。”迪门犹豫地说道。
“看来总算跨除了第一步呢。”管家的声音带着小小的欢快。
“对了,如果你可以一点的话,我想我们能赶上下午的第二节课。”像是催命般的附加了一句。
“你真的很烦……”
“总之,我等你就是了。”对方也不再啰嗦,挂断了电话。
囧囧囧囧囧囧囧囧囧囧囧囧囧囧囧囧囧囧囧囧囧囧囧囧囧囧囧囧囧囧囧囧囧囧囧囧囧囧囧
【神王】
“总之,我要找的人身材很高,脑袋是秃的还是故意剃成光头的我不清楚。一天到晚戴着墨镜,不论天气多么热都只穿着那件黑色的手工西服。”
看着对方手舞足蹈的形容一番后,接待台的小姐礼貌性地笑了一下,然后说道:“那么,请你稍等一下,我去联系一下人事部。”
“呦,等等,等等。”就在小姐拿起话筒的时候,被对方霸道地抓住了手腕。“你打算怎么跟人事部说,直接形容我说的话吗?刚才的描述连我都觉得很愚蠢。”
小姐感到被抓住的手腕上的力道越来越强,忍不住说道:“先生,你弄痛我了。”
“可恶啊,你这个骗子,你其实是打算让保安过来把我轰走的吧?”
“放开,要不我真的叫保安了。”
“呐,叫吧,我倒要看看都是些什么货色。”对方的手突然松开了,脸上竟然带着期待的笑容,这让小姐更加确信这个人有毛病。
事情是这样的。
大约10分钟以前,这位有着细长眼睛的黄皮肤亚裔男性来到了自己的面前,说是要找人。在自己明确告诉对方可以直接通过一旁的自助信息台得到答案后,这个男人竟然宣称不会用。就算是没用过电脑,这东西的操作跟手机的电话簿一样,怎么会有这种人呢。
然后在漫无止境如同地狱般的陈述后,自己良好的职业耐心早已灰飞湮灭,却而代之的是一种想要让公司的猛男把这个家伙扔出去的报复心理。
来到“安康”公司捣乱,你难道真的是什么都不懂的土包子?
小姐的自信来源于对公司自身强大的信赖。青木市本身就是一个富人聚集的地方,各种高难度的保全任务促使“安康”这样的超级保全公司的成立。除了提供给你超级灵敏的家庭防盗装置,该公司甚至能够确保政府高级官员的安全问题。和军队建立的密切关系使得该公司能够接受大量的退伍军人,从而确保了保全人员强硬的素质。
反正眼前这个有着讨人厌笑容饿家伙等会会吃不了兜着走。
“先生,麻烦离开咨询台,你已经妨碍到别人了。”大约三十秒后,被咨询小姐极度信任的保安赶了过来,除了军人般强壮体魄,还准备了防弹衣和电棍,腰间别的枪套也足以确定他说得并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呦,呦,小子。军队不干了,过来吃商粮了?”男人带着嘲弄的口吻说道,“告诉我,孩子,军队都教了你什么?”
看起来的确是再军队中服役过的保安皱了皱眉头,不过良好的职业素养是并没有让他马上说出反驳的话,而是警告似的摸向了腰间的电棍。
然而下一秒钟,保安发现自己的腰带上已经空空如也。接着保安惊讶地发现对方手中正玩弄着自己的枪套和电棍。
“带着这样的东西,你也能安心?看来是过惯了和平生活的家伙啊,军队的恶魔准则早就被抛到脑后了。”男人带着嘲弄的口吻继续说道,“本来相饶你一次,不过看来你已经是彻头彻尾饿废物了。”
除了保安的震惊以外,一旁的小姐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公司大厅旁的保安室里似乎也察觉到了异样,随之冲出了数名保安。
接待处前的气氛似乎变得如同战场一番,双方的恶战一触即发,仿佛能闻到了硝烟的气息。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血腥及暴力的少儿不宜画面将要出现了。
就如同俗套的电视剧一样,“意外”这时候刚刚好的站在了男人的后面。
“修罗之恶鬼,所到之处皆为杀戮。”有条不紊地低沉男音响起了。“想让这里也变成你的战场吗?沃尔夫(wolf)。”
身材高大,穿着手工西装,带着墨镜的光头大汉出现了。他的胸口别着的牌子写着“总经理”的字样
虽然电话里就察觉到了对方的不同,但是眼见为实更让人震撼。
停在13号公寓楼下的是一辆蓝白条纹的福特“野马”, 有着夸张的肌肉线条和该装过的大号前灯。型号是什么年代的自己并不清楚,总之这样的车是完全不符合管家这个身份的。
“站着干什么?进来吧。”副驾驶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脑袋探了出来说道。
一点印象都没有,迪门盯着对方的脸想到。半年前突然被消失已久的父亲找到后被近乎绑架的方式带到了扎比家的宅院时,自己应该见过他的。迪门虽然不是过目不忘的记忆,但是住在那个监牢般的宅院近一个月,怎么会对管家这种身份的人没有印象呢?
真是个可怕的家伙。
“啊……”迪门很想掩饰自己的惊讶,不过身体明显没有和脑子同步。
“喜欢吗?”银管家微笑着说道。他的笑容很平和,看不出有什么讽刺的意味。
“还好。”迪门口是心非的说道,然后拎着书包钻进了后座。
发动机是个吵闹的东西,随着夸张的引擎声咆哮,车子发动了,坐在后面的迪门感到一股可怕的离心力。
这个家伙,到底是圣人还是疯子。迪门心想着,突然发觉发动机的声音似乎有点耳熟。
“当初看到这辆车子的时候,你父亲也是相当喜欢。”银管家说完后,从后视镜中看了眼闷闷不乐的迪门。
“不好意思,看来以后我们之间的对话要精良避免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虽然我并不介意,不过身为管家你应该称呼他为主人或者老爷什么的。”迪门觉得自己对这个男人的好奇心越来越大了。
“被你一说我才发觉到失礼了,不过怎么说呢。我在很早之前就认识哈纳德了,成为管家也是之后的事情了。”
“是朋友?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5年前。”
“5年前……”迪门被这个词所带表的意思震撼住了。
“是的,我也认识茉莉。”
“你认识我妈妈?”迪门终于忍受不住自己的激动,大声说了出来。
“恩,不过不熟悉。你妈妈不是很喜欢我,她甚至不邀请我去你们家里喝点东西。”因为坐在驾驶座上,看不到对方的表情,迪门很想探过头去看看对方是否说得是真话。“结婚后你爸爸唯一让你妈妈担心的时候就是偷偷溜出来跟我去兜风,”银管家的口气带着对往事回忆时的快乐感,“每次成功的跟你爸爸一起出来,对我们来说就像打赢了一场艰难的战斗。因为茉莉的知觉总是很准……”
从后视镜望去,座椅上的迪门已经是一脸愠色。
“很抱歉突然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跟你说这样的话。”银管家的口气里带着一种惆怅,“但是很多东西,你必须知道。”
“什么意思?”
“表面现象后那错综复杂的理由。”
“不要卖关子!”
“做个交易吧,你的问题如果交给我来解决。作为回报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为什么我要相信你?还有,我可不确定你的筹码里有我想要的。”
“关于茉莉*赫连的事情。”
“妈妈…… 妈妈有什么东西我不知道吗?”
“你不好奇一个男人为什么会离开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儿子吗?在他的家人最需要……”
“不要说了!”迪门觉得家人这样的词眼和那个男人相提并论时听起来十分恶心。
“你不会以为这是一出为了家族的财产和事业而放弃身份低微的妻儿这种无聊的泡沫剧情节吧?”
“……………………”迪门没有说话,而是望着窗外的景色沉默着。
“如果有兴趣的话,我们就成交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许久的沉默后,迪门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当然,最后我会向你解释自己的原因。”
“我不相信你,你是他派来拉拢我的吧,好让我有一天替他做事情。”
“老实说,就你现在的成绩,光是跟上课程就很困难。”银管家一改之前说话的沉闷气氛,换上了调侃的语气。“扎比企业虽然有很多职位,但是不至于富裕到随便给某个人的地步。”
“切!”关于成绩的批评,扎比向来无所谓,这么多年自己都是再公立学校摸爬滚打,那种东西从来都没有在意过。
“我知道,你不信任任何人。你也可以不信任我,但是一开始试试也未尝不可,况且只是让我听听你的问题。”银管家再一次说话说到一半顿住了,然后煞有介事的说:“你这样一直耗下去可不是办法。”
不要在耗下去了,兄弟。那个声音也是这么告诫着自己。
“可恶,为什么都要逼我………………”迪门低声骂道。
“你说什么?”
“成交,我愿意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不过你不能向我隐瞒任何秘密,否则我就告诉哈纳德*扎比。”
“哦?竟然知道我是背着你父亲干这个的。”
“哼,这并不难,那个男人的作风大概是为了家族着想而把所有的事情都压下去。”
“是吗……”后视镜中,银管家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
“康乐”保全公司的总经理办公室内,MR. Chastener站在一旁,脸上带着比以往略微严肃的表情望着自己办公桌上的人。
样式巨大无比的办公桌上坐着的,就是被称作【狼】的男人。
“【狼】,你刚才的行为举止十分愚蠢,请做出解释。”
“呦,你还是那个习惯,喜欢称呼别人的代号。”被称作【狼】的男人正摆弄着那块写着名字和职位的牌子。“阿道夫*海因希里,上头竟然给了你一个魔王的名字。”
“这个名字很有深意。”做完简短的回答后,MR. Chastener继续了刚才的疑问。
“真爱计较,我不过是以自己的方式来怀念一下这个地方罢了。”【狼】一边说道一边抓起了一旁的水晶球玩了起来。“公司的效益好了不少嘛,这玩意值多少钱。”
“市面价为38700元,不含税。”MR chastener非常认真的回答了问题。
“啊…… 让人讨厌的家伙啊,你那一成不变的认真。”【狼】带着嘲弄的眼神说道,“哟,你完全不好奇为什么我回来了吗?”
“MR. Lancer在早上通过邮件告知了你的调令。”
“那个家伙,还是一样的精明啊,哪里都有眼线。”【狼的】脸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细长的眼睛里闪动着不愉快的神情。
“请你尊重一下自己的前任长官。”
“没那个必要。”【狼】心不在焉的说道,“我对那个阴谋家可没什么好印象。”
“过去的纠葛不要带到这次的任务里。”
“说到任务,有没有关于那个家伙的线索?”
“通过覆盖式搜索找到了关联因素,但是要精确定位还需要时间。”
“呐,听好了。那个杀了安吉尔的东西,我要定了,你们只要负责收拾残局就好了。”【狼】的眼神瞬间充满了杀气,软绵绵的声音带着令人发慌的阴冷感。“可恶的怪物,竟然把他糟蹋成那个样子。”
“你的对手不是普通的角色。”MR. Chastener指了指桌子上的一份文件,“不再是没有智商的【亚种】,决策部已经下达了特殊代号指令了。”
“是什么?”
“神王,编号001。”
“神王……”【狼】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念着,最后演变成一种神经质的笑声“原来如此,是【瑞亚】的第一个孩子……”
MR. Chastener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这么说她开始产仔了。”【狼】意味深长的说道。
MR. Chastenerr轻轻地点了点脑袋,“距离1年前的脱离时事件后,这是首例成功的繁衍。”
“怎么,那东西的繁殖能力有这么差吗?”
“毕竟是来自地球以外的东西,研究机构的专家花了那么多年也没有找出关于【Alter】自然装殖的秘密。”
“神王啊,说不定真的会成为王者……。”【狼】玩弄着书桌上的一根看起来档次很高的钢笔,“不过在这之前,我会先划开他的脖子……”
“你啊,”MR. Chastener突然向前走了几步,把脸贴到离对方非常近的距离,“不要把这里也当成你的荒野,这是个人类居住的城市。”
“像我这样的人,所到之处哪里还有什么伊甸园。”【狼】离开了书桌,走到了办公室的门口。“总之不管他是什么【神王】,还是所谓的自然产生的【alter】装殖者,我都要亲自结果了他。”
“赛莲娜,是安吉尔15岁的女儿,母亲似乎死于战争之中。上头打算利用抚恤亲属的关系将她培养成新的猎人。”
“那孩子拥有那样的潜质。”
“哼,你的口气更那群决策部门的混蛋一样……”【狼】略微地转过脸来,那只细长的眼神带着一种特别的悲哀望着面部没有任何表情的男人。“那孩子,总有一天会知道是什么杀了他爸爸,所以我要在她复仇的种子还未发芽前,替她消灭这个凶手。”
“你从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多愁善感了?”MR. Chastener带着不解的口气说道。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狼】换回了那张讨人厌的奸笑嘴脸,“像我这样的野兽,太具有人类的感情总有一天会死的吧。”
“知道就好了。”
“呐,总之有那个家伙的消息要记得联系我。回见了!”【狼】懒散地挥了挥手,消失在了门口。
MR. Chastener望着消失已久的身影,摇了摇脑袋说道:“差不多可以出来了吧,像你这种身份的人还喜欢玩捉迷藏。”
办公室旁边储物柜被推开了,随之传来的还有难受的哼哧声。
MR. Chastener面带愠色地望着从柜子里钻出来的人。
“哎呀,大光头的洞察力看来一直在加强了,这么快就察觉到我了。”脑袋上扣着一顶大大的棒球帽,有着一头金发的少女像是弹簧一样地蹦了起来,她的脸上带着一丝被发现后狡诈的笑容。
“刚进办公室就知道了,你的特长可不是隐蔽自己。”
“那头犬科动物可没发现我。”女孩子得意地比了个V字手势。
“只是发现了不说而已,因为我没有说破所以他觉得没必要多管闲事。”
“真实丢脸啊!”金发少女吐了吐舌头。
“那么,”MR. Chastener的表情少有的露出了不悦的神色,“如果是命令的话可以通过邮件或者电话……”
“哎!这么不欢迎我吗?”少女的眼神中透露着顽皮,“这个公司交给你也有2年了,过来看看也是对的。”
“我不认为这里的情况适合……”MR. Chastener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停下了原本要说的话。“难不成你是为了001来的?”
“BINGO!”少女高高地跳了起来,拍了拍MR. Chastener那光秃秃的脑门。
“你,不会是想亲自……”MR. Chastener一改以往口气中的稳重,变的情绪化了。
“你放心吧,”少女原本活泼的面目表情变得异常平静,一双茶色的大眼睛失去了之前活泼的神色,而是变为一种诡异的尖锐感。“因为是【瑞亚】的孩子,总想着亲自过来看看。”
“连你也这么称呼原生体……”。
“这么多年了,依旧恐惧这个名字吗?”少女带着耐人寻味的眼神望着对方。
“年少的噩梦,永生的折磨。”MR. Chastener作出了模棱两可的回答。
“还是喜欢说些奇怪的话啊,MR. Chastener。”少女恢复了之前活泼开朗的面容,带着嘲弄的口吻说道。“那头狼,就是以前和安吉尔以前的搭档吧?”
“是的,两个人都是由海外分部的战斗部队转来的。”
“印象中的确是个难以驯服的家伙,由他和001进行正面接触,合适吗?”
“那个家伙,虽然两年前在猎人团队中和安吉尔就是数一数二的王牌组合,但是之后因为纪律问题被强行调回原本的团队。据说这两年在佣兵界得到了了不起的称号。”
“哦?”
“雪狼,据说是一种饥饿时连北极熊都会攻击的恶狼。所以与其说这家伙实力够不够,倒不如担心他所带来的威胁。”
“原来如此,不过他要是做过头了可是要被‘惩罚’的哦。”少女乐呵呵地拍了拍MR chastener的胸口。
“希望不要走到这一步……”高大的男人口气中带着少许担忧。
“人手似乎出奇的不足呢?”
“恩,说来也奇怪,原生体的踪影之后就消失了,若不是分部门的眼线给的情报,差点断了线索。”
“真是有趣的母子……”
“你看起来对001的期待很大。”MR. Chastener冷不丁地问道,墨镜后不知隐藏着什么样的神色。
“呵呵……”少女发出了简短欢快的笑声。
写作日志:
7月27日:对前四章做了很大的修改,在此感谢西昆仑和化石的建议,至于化石对我的吐槽大家无视吧……
大量对话的修订以及删减多余的段乱让文章的思路变得更清晰了,尽量不做到流水账式的感情描写。
犹豫大幅度校对的原因,第五章进度缓慢,加上感情场面描写,对擅长写血肉横飞的我来说实在很困难。
7月28日:换了卷一的名称,已经大致想好了小说最终的结局,打算将原本的personal arming移到末卷。
争取稍晚上传第五章~~~~
导读:
关于本文,这是一个以黑暗英雄为题材的小说,(喜欢欢快节奏的人可以直接按下bcak space)内容较为暴力,阴沉,
不过我保证小说不会为了暴利血腥而刻意凸显这方面的描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个故事罢了。
接下来是名词导读
【原生体】:鉴于化石的建议,我觉得不再引用专业英语单词了。所以无视以前的东西吧。至于原生体,大家不妨查查变形金刚里的
设定,总之跟我的想法差不多。其实很简单,原生体就是原始生命体。目前可以给出的解释是该生物具有独立的思维和行为判断能力,
拥有人类的伪装。
其他的词汇我打算在卷一结束后全部贴出,当然小说本身会以叙述的手法全部解释~~~~
代号导读:
【KAR98】:关于超级龙套安吉尔的代号,一般二战爱好者大概都明白,这是德国人在二战中使用的步枪。依靠大威力和精准的射击
成为二战中的最好的轻武器之一。现在也有人使用,加个光学瞄准镜,非常优秀的狙击武器。
还是那句话,看官们多给意见,有句话怎么说的,吐槽并快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