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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0-25 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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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奏者 于 2013-11-17 16:05 编辑
第三章 高卢之地的女神
1
萨尔瓦托雷·东尼被流放到的地方是三个月前的古代高卢。
在遇到这个时代的弑神者·乌尔丁之后,他就漫无目的地朝着北方前行。当时他只是把从现代带过来的长剑随意地立在地面上,倒下的剑锋所指向的方向则碰巧是北边。
除了长剑之外就只有身上穿着的衣服,身无分文地展开古代旅行。
语言和现代的也不同。一个相识都没有。如果是普通的二十一世纪人类可能只消三日就会放弃了吧。不过东尼却相当享受。
滞留在乌尔丁城寨的几天期间就已经学会了语言。
虽然身上没有钱,但他凭着天性的开朗和厚脸皮进入偶然遇到的商队里担任保镖,堂而皇之地开始免费的旅行。
并且在受到盗贼袭击的时候还把活捉下来的家伙们身上的所有金钱没收。而且还让对方将自己带到隐藏贵重品的地方,而那些物品他也是精明地将其据为己有……。
悠然自得地展开旅途的东尼,不久后就来到了法兰克族所居住的一带。
法兰克族本来就是出没于莱茵河沿岸地区,反复对帝国住民作出掠夺行为的蛮族。
不过,自从被尤利安皇帝(注1)镇压之后就以同盟者的形式臣服于帝国,并移居到现代所说的荷兰南部和比利时的北部。
并且,东尼在偶然之间所造访的村庄——。
据说简直就如同守灵之夜一般寂静无声。法兰克族的村民们诅咒命运的残酷,流泪,悲痛地叹息。
据村民们说,这个村庄不久后就会毁灭。原因是受到神的诅咒。
注1:弗拉维乌斯·克劳狄乌斯·尤利安努斯(Flavius Claudius Julianus, Apostata,331年-363年6月26日),英文作“朱利安 Julian”,君士坦丁王朝的罗马皇帝,361年-363年在位。他是罗马帝国最后一位多神信仰的皇帝,并努力推动多项行政改革。因其恢复罗马传统宗教并宣布与基督教决裂,被基督教会称为背教者。
他在位期间,由于他对学问的热爱,让他赢得了“哲学家”的称号。尤利安少年曾入教受洗,但后来却转向希腊传统的信仰。他师承于新柏拉图主义,并崇信神秘仪典,压抑当时已经十分风行基督教信仰。有时候他被称为尤利安二世,以与193年在位的狄图斯·尤利安努斯区分。
“诅咒?”
“对对。由于惹火了刚才那个女神,阿尔提奥,被她下达了‘你们这些人在几十天之后全部都会死掉’这样的预言呢。那时候我就来了。”
东尼向感到疑惑的护堂说明道。
跟那些熊战斗完之后,护堂和爱莎夫人就跟随着法兰克族一起度过了一夜。
然后到了翌日早晨,众人就朝着科洛尼亚·阿格里皮娜出发了。
货架上载着三名Campione的运货马车在街道上缓缓地前进着。由于为了让徒步行走的东尼部下们也能够跟上,所以并没有用太快的速度。
“所以你就和女神战斗了吗……”
“那真是场很棒的战斗啊。彼此给对方造成了重伤,最后打成平手。嘛,我倒是比起对方那边恢复得要快就是了。”
东尼的魔剑能够切断一切东西。不过并非只是如此。
还能够在斩中的对手身上引发爆炸,并能在对手身上造成难以痊愈的剑伤,以及多姿多彩的应用变化。护堂自己也品味过这一点。阿尔提奥的伤口就是因此才会恢复得那么慢吧。
另一方面,第三位人物正满脸感动地听着他们之间的谈话。
“那,东尼先生是为了保护法兰克族的各位才拼命战斗的呢……。这是多么高尚的自我牺牲精神啊!”
不用说这当然就是爱莎夫人所说的话了。
或许是由于其老实而且善良的人品所致,她把东尼的行动理解为出自满满的好意。
而这也和护堂‘这家伙肯定是没怎么深入考虑过就随心所欲地采取行动而已吧。只是因为遇到了神所以就战斗罢了’这种想象有很大的不同。
“很、很对不起。我居然还把萨尔瓦托雷·东尼这个人误会成是毫无在意对周围的人们造成麻烦,作出横暴行为的鬼畜外道!”
“是这样的吗?那,误会现在可以解开啰。”
如此回答的东尼也如同理所当然般发出乐呵呵的傻笑。
“哎呀,老实说嘛。因为我的朋友安德烈老是把我说成是人渣,毫无生存价值啦,跟无脊椎动物一样毫无思想啦,出生就是为了给别人造成麻烦的野兽什么的,搞得连我时常都会想自己可能真是就是这样的吧。”
“嘛,竟然不能理解东尼先生的高尚之心!那位肯定是个大笨蛋无疑了。”
“…………”
看到两名Campione这么意气相投,护堂仰天叹息。
夫人看来是完全忘记了东尼那攻陷了科洛尼亚·阿格里皮娜的‘恶行’。
嘛,这样或许比起发生争执来说要轻松得多。
护堂决定先把这件事情放到一边,转换了话题。
“那,你又是怎么会成为法兰克族的老大呢?”
“这个嘛,是在与女神战斗过后在法兰克族的村庄里疗养的时候被请求的。说是希望我成为统治这一带法兰克族的族长什么的。”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对于这么吐槽的护堂,东尼吊儿郎当地谈道。
“要是有我在的话就连女神也能够战胜,所以嘛。然后,其他土地上的法兰克族人也听说了我的事情,都纷纷为了和我交朋友,或是测试我的力量而来……适当地应付了一下之后,不觉间我就成了大族长了。”
“这算什么啊,那大族长……”
“就是把分成好几个部族的法兰克族归结起来统治的大头目那种感觉?嘛,和大家一起并肩作战我觉得也挺不错的。”
“别随随便便就成为王啊……”
法兰克族是勇猛善战的战士部族吧。从他们和熊战斗的样子就很明显看得出来了。并且,由于受到单人匹马和神势均力敌战斗的东尼那强大所感动,才会把这个男人当做活神仙一样去崇敬吧——。
实际上,对于能把‘猪’呼唤出来的护堂,他们也是以最高级别的敬意去接待。
而爱莎夫人也早就被他们当做‘奇迹的治愈之手’去崇拜了。毕竟她已经向大家展示过能治愈受伤的法兰克族战士,并且连熊都能让其苏生过来的力量。
“然后。那个女神经常命令手下的熊军团袭击法兰克族的集落。为了从这些袭击之下守护大家,城市也是需要的对吧?由于莱茵河那边刚好有附有城壁的罗马城市,所以我就想去拜托他们暂时借用一下啦。”
“就是叫科洛尼亚·阿格里皮娜的城市么。”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然后我们的对话谈不来,就变成了那个城市的罗马军团和我对决的事态了。最后就成了他们被我以武力从城市赶了出去那种感觉啰。”
“才不是变成,不是!”
“那么,听说到我夺下了城市,法兰克族的人们就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呢。现在正为与阿尔提奥的第二回合对决做准备。而我也因为太过无聊而带着部队出去侦察,于是就发生了昨天的战斗。”
知道了情况之后,护堂叹了口气。
“别随便做出会让历史改变的事情啊。”
“嘛嘛,那是顺势而为啦!”
“不管你用再怎么灿烂的笑容来说,蠢话依然还是蠢话……。话说回来,我有个疑问。叫阿尔提奥的女神为什么要诅咒法兰克族呢?”
对快活地竖起大拇指的东尼责备过之后,护堂改变了话题。
也许这是源自于自己必须得说些有建设性的话的义务感。
“难道是对他们有什么怨恨吗?”
“听你这么说来,到底是为什么呢?”
“这点才是最重要的吧,你这个白痴!”
“呃我想想,之前决斗的时候,阿尔提奥好像说过些什么呐。记得好像是受到法兰克族袭击而死去的高卢之民的怨恨把她呼唤出来什么的。”
“高卢之民的——怨恨?”
可是,法兰克族人不也是高卢之民吗?
护堂不明白那代表什么意思。东尼倒是对那句话的意思不感兴趣。不过,第三位Campione则是和他们两个不一样。爱莎夫人看起来稍有些哀伤地喃喃说道。
“名为阿尔提奥的女神……大概是凯尔特之神吧。”
“这句话什么意思呢?”
“简明扼要地说明的话,那就是尽管古代高卢是罗马帝国的领土,但作为住民的高卢人却大多是凯尔特系的部族。”
古代欧洲的住民就是这样的凯尔特人。
护堂对这些事也略知一二。那是没有固有文字,崇拜大自然,擅长使用铁器的民族。可是,据说他们随着古代迈入到中世纪时代就渐渐地衰退了。
“我记得凯尔特人好像是在与日耳曼人的抗争中落败之后被赶出了土地,后来渡过了多佛尔海峡迁移到英国那边对吧?”
“确实是有这种说法呢。而且,凯尔特系的部族里还有哥特族,隆巴多族、勃艮第族(注2),以及后来建立起法国的法兰克族等等。”
“啊啊……”
“法兰克族在长年之间袭击高卢各地,不断做出杀戮和掠夺的行为。”
“那,就是被杀害那方的人民发出的诅咒把那个女神呼唤出来的吗……”
“这可能是因为继承凯尔特血脉的魔术师或是神官们施行了召唤‘不从之神’的魔术仪式呢……”
这确实是个诸行无常,繁荣兴衰的故事。若是以现代人的价值观来看的话,法兰克族人受到袭击的现状只能说是因果报应。
话虽然这么说,人类世界的兴亡也有不从之神的权能介入的因素存在。
这果然并非由于血脉不同吧。
就结果来看,护堂也不过是个过路的现代人罢了。无论是法兰克族还是罗马帝国都好,他都没打算要给予协力。不过,他觉得自己首先身为一名人类,击退那个女神的追杀至少是自己应该要做的事吧——。
“嘛,就算要去做也唯独不能采用东尼那种做法呐……”
“喂喂,别把我说得好像在做些蠢事一样啊。”
“不是好像。你这家伙是在以现在进行时的形式尽做些蠢事才对。那个女神我会想办法对付的,所以你就暂时休息一下吧。”
“不不,关于这件事我可是有个提议喔。”
护堂说出了正确的主张,东尼却轻浮地反驳道。
“草薙护堂和萨尔瓦托雷·东尼,看我们两个Campione到底那边能先打倒女神——让我们两个竞争一番吧!”
“还是那种喜欢胡说八道的家伙呐……”
护堂边喃喃地说着边试着想了一下。
让东尼放任自流是万万不能的。可是要把他监禁在什么地方也挺有难度。倒不如就和他一起行动,充当一个阻止他继续耍笨下去的监视人员吧?
这里就是疏忽的地方吗。护堂随着打从心底发出的一声叹息说道。
“没办法了。如果我同意你这个主意的话,你可要片刻都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喔?”
“噢。就是说禁止抢先偷跑呢。不如干脆就在与阿尔提奥开战之前,我和你先来一场决定谁先挑战女神的战斗如何?”
“吵死了。那种累人的事谁会去做啊!”
疲于应对着东尼的护堂偶然间发觉到。
爱莎夫人一直以视线紧盯着自己这边。而且就好像在表示着责备一样。
“怎么了,爱莎小姐?”
“啊,不是。草薙先生刚才说‘你可要片刻都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什么的,听起来简直就像带有求爱的意思一样呢……”
“请不要乱说啊。因为我也想对爱莎小姐提出同样的要求。”
“诶?”
“一定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范围——请您待在我的身边。”
因为被对方糊弄过去就不妙了,所以护堂尽量以最真挚的语气诉说道。于是,爱莎夫人不知为何变得忸忸怩怩的,大力地点了点头。
“真、真是没办法呢。既然草薙先生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就尽可能试着那样做看看……”
在这之后也一直边保护着法兰克族边继续着旅途。
翌天的下午,行走在莱茵河沿岸街道上的护堂等人已经可以看到前方有一个大城市了。
这座也是建设在大河边的罗马殖民城市。城市的东侧面对着莱茵河,剩下来的北·西·南三个方向则是被城壁包围着。四方的防御都是盤石。
这就是科洛尼亚·阿格里皮娜。
是在大约一周之前,被东尼收为囊中物的都市。
注2:勃艮第人属于东日耳曼民族的部落,可能是从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移居到丹麦的勃恩霍姆岛,勃恩霍姆岛在古丹麦语中称为勃艮第霍姆,就是勃艮第岛,然后又向欧洲大陆迁徙,古代关于维京人的诗歌说他们是从“勃艮第”来的,因此被称为勃艮第人。
2
现代欧洲诸多都市的原型都是来自古代罗马殖民市。
除了护堂造访过的几个都市之外,还有邦纳(波恩),鲁特西亚(巴黎),波尔托斯·纳穆尼多木(南特),卢格敦纳姆(里昂),日内瓦(日内瓦),马西利亚(马赛),阿奎恩库姆(布达佩斯)。
都是些只要听到现代名,连日本人也能“那么说来”地想起来的都市。
不过这也不无道理。上下水道,街道网,公共浴场,等等牵涉到生活的基础设施。斗技场,剧场等等娱乐设施。而且还受到常驻于此的罗马军团的庇护——。
不管哪个殖民市都大概拥有着这些东西。
理所当然,人们聚集在舒适而且有娱乐刺激的都市里,其后的发展也会被后世所继承。
日后变成了圆锥形石堆的科洛尼亚·阿格里皮娜市也完善地具备罗马样式都市的基础设施,与之前所住过的奥古斯塔·劳里卡一样生活得相当舒服。而且,和那个城市不同的是这个城市则是四周都被城壁防卫着的。
昔日冒称为罗马皇帝的军人们好像也有段时期把这里定位帝都。
“居然单人匹马就攻陷了这个地方,到底是怎样的武勇传说啊……”
护堂想起了东尼爽朗地谈及过的话。
这是在到达科洛尼亚·阿格里皮娜的两天之后。现在身处的地方是法兰克族为‘大族长的盟友’所准备的宽大住宅里的中庭。
萨尔瓦托雷·东尼唯一拿手的武器是剑。
不过,剑本来只是在‘一对一’的战局里所挥舞的武器。
这个古代的罗马军团,战士们以长枪和盾牌作为基本武装,并会在战场上组成阵型进行集体行动。能与此作出对抗的武装是弓箭以及骑马。因为这样的武装和战术在战场上才是最有效果的。
以一把剑在战场上成为霸者可不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
可是,萨尔瓦托雷·东尼却能一派轻松地做到这种事。
恐怕他在与那些熊的战斗里展示出将其一刀歼灭的秘剑,把数十个乃至数百个的士兵一下击飞,正如他本人所言的那样是不觉间就获胜了吧。真是荒唐至极。
“失礼了,主人。”
“……我昨天就已经说过了,可以别用这种称呼方式吗?”
听到对方的叫唤声,护堂立刻如此回答道。
一名女仆少女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的身旁。那是一位有着相当可爱的容貌,十六岁左右的法兰克族人。
这是昨天他被带到‘草薙护堂的官邸’的时候,连带着屋子一起被推介过来的佣人——之中的一个。
“听起来很不自在,而且佣人之类的也不是必要的啊。”
“您说些什么呢。主人贵为大族长的盟友而且还是能够与‘提尔之剑’乌尔丁势均力敌的人。即便是有三十个佣人左右也没人会有意见的。倒不如说,甚至再增加一倍也没关系。”
“…………”
包含这名少女在内,一共有三十个佣人在护堂的官邸里。
这反而给自己添了麻烦,这些都是法兰克族所做的安排。
原本作为罗马军将校别墅的这间官邸宽广得惊人,即便有三十个佣人一起居住空间还是绰绰有余。
“那,这件事就先不管好了。”
护堂自觉到自己的声音里多了一丝苦恼。
“那三十个人里面,全部人都是年轻女性是闹咋样!?尽是女性的房子里只有我一个男性,会让我觉得不好意思也是无可奈何的啊!至少换成男、男人啊!”
“呵呵。您又说这样的话呢。”
不管护堂再怎么发自内心提出请求,女仆少女依然还是一直保持微笑。
她先前说过自己是法兰克贵族的女儿,已经‘习惯’和有身份地位的人相处。或许是因为这种习惯的缘故吧,经常可以看到她做出‘礼仪端庄’的举止。
护堂几乎快要把我知道了这句话说出口来,这时候她说道。
“我已经听说过主人您在之前那个都城里生活的样子,被两位宠姬围绕着,筑起爱之巢什么的。而且,还与以好色而著名的乌尔丁殿下意气相投,两人甚至还因为‘对女性的爱好一致’而结交了兄弟的盟约……”
“这种蠢话是出自爱莎夫人口中的吧!?这些事几乎都是假的啊!”
如果单纯是草薙护堂在奥古斯塔·劳里卡里的传闻,就算传到这个科洛尼亚·阿格里皮娜也并非什么奇怪的事。
但是那个人物和‘大族长的盟友’结交的情报应该很少的才对。
明明是这样的,这个女仆少女居然会知道这件事。
流出情报的人物除了和自己一起从劳里卡市来到这边的爱莎夫人之外不作他想。
另一方面,面对激动起来的护堂,女仆少女露出一副深知一切的表情。
“除了准备了符合大人身份的官邸之外,侍奉人员方面我们也可以考虑安排。这是我们部族的一番心意,请您尽情享受。”
“就是这样才让我觉得不好意思啊!真的让我感觉很不自在!”
护堂现在所在的地方是馆邸里的中庭。
三十名十五、六岁左右的少女们(大多都是容貌端丽)正在馆邸内的各处勤奋地做着家务。
他就是因为呆在里面冷静不下来,所以才会像个去阳台吸烟的父亲一样来到中庭。
“传闻说得一点都没错,您就只会在嘴上说些一本正经的话呢。”
“我没有说谎,这是我老实的想法。话说回来,有些什么事吗?”
“您说得对。其实是有客人来拜访主人您。”
因为再说下去也只会是两条互不相交的平行线,所以护堂改变了话题,然后女仆少女就为了把客人带进来而离去了。然后几分钟之后。
“果然是你们两人啊。总算是汇合了呢。”
女仆少女带进来的是自己的两位同伴。
当然就是艾丽卡·布朗特里和清秋院惠那了。
虽然他透过天丛云剑把自己平安无事以及遇到东尼的事传达给了对方,不过果然还是无法像用电话那样长谈。
护堂为终于与同伴再会而感到高兴。
真不愧是艾丽卡和惠那。她们一路来到这里也没发生什么问题。
可是金发的意大利人少女却露出一副生气的表情。黑发的媛巫女则像是咬到什么苦东西一样的神色。
“好久没见了呢,护堂……。你依然还是和往常一样是最好不过的事了。”
“只是分别了几天时间,就已经建起这种满是女孩子在里面的房子。王真是个不能放任自流的人呢。”
似乎她们已经里里外外地把这间满是女仆少女的馆邸看了一遍。
艾丽卡是露骨地作出讽刺,惠那则哀伤地叹息。护堂惊慌地说道。
“不是那样的。这只是周围那些家伙自作主张给我准备的罢了!”
“这样的命运应该叫做草薙护堂得的病呢。身边周围没有女人就会死翘翘的病。”
“果然王肯定有对周围这些女孩子做出些什么事呢,绝对是的。”
然后两人都一起叹了口气。
“不、不要再说这个了,先说说我们分别期间发生的事情吧。有必要交换一下情报对吧?”
“你真是不擅长扯开话题呢,护堂。不过没所谓了,这确实说的没错,这次就让你过关好了。”
“嘛,惠那我们从船上掉下去之后,很快就上到陆地去了。
“确实没受到什么辛苦呢。等到暴风雨平息下来之后,我们就继续展开旅途了。”
尽管还在生气艾丽卡却还是能做出理智的举止,心胸广阔的惠那看起来也不打算作出必要以上的追究。
护堂边对同伴们的关心怀着感谢,边说起了东尼和阿尔提奥的事情。
“……然后,东尼那家伙就和法兰克族的战士们呆在一起,在原罗马军驻扎地那里生活了。”
罗马军的驻扎地。是很多罗马殖民市都会设置的军事设施。
东尼的部下正在尽力地从近邻的各地把法兰克族的战士聚集到科洛尼亚·阿格里皮娜。最适合收容那些战士们的地方果然还是那里了。
“那,爱莎小姐呢……也在这个城市里对吧?”
“啊啊,那个人就……”
“要是需要的话,要不我去把她叫来?”
对惠那这个理所当然会有的疑问回答了之后,女仆少女先一步如此提出。
护堂吓了一跳。仔细想想的话,他觉得这件事才是最容易被误会的。不,自己又不是有什么亏心的地方,应该没关系的——
在思考着的期间女仆少女为了去叫爱莎夫人过来了离开了中庭。
然后,只用三分钟的极快速度就来访。
“嘛!虽然已经听说过两位平安无事,但能够这样万事顺利地再会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我好高兴喔!呵呵呵!”
““…………””
来到这里的爱莎夫人露出满脸笑容说出了洋溢着喜悦的话语。
不过,艾丽卡却以可怕的目光瞪着护堂,惠那则好像快要说出“又是这样啊”这句话般露出为难的表情,并对女Campione回答道。
“嗯。惠那我们也很高兴喔。不过,暂且不说这个。”
“啊,好的。是什么事呢?”
“我觉得夫人来到这里,好像用了相当短的时间呢。我还以为起码要一个小时,没想到竟然可以马上就来到……”
“啊,会那么快是当然的啦。因为我现在正寄宿在草薙先生的房屋里嘛。所以叫我的话,马上就能来到喔。”
爱莎夫人继续说下去。
“当然我对要借住在有男性居住的地方是有所抗拒的,不过这里是非常大的房屋,而草薙先生又‘一定要待在我的视线范围内’以可怕的表情说着这种话来威迫我……。所以就没办法只好如此了。”
虽然事实上昨天夫人是自己说要寄宿在这个馆邸里的,不过她为何要像是表示谴责一样,而且还用稍微有些害羞的表情望着自己呢。
而且就连艾丽卡和惠那都再次紧盯着护堂。
“果然是这样。”
“虽然也考虑过王可能偶尔也会去玩乐,不过果然是这样呢。”
“啊啊,真是的。咱们的王就是这样的人啦。”
惠那的话语里混合着焦躁和放弃的复杂念头。而艾丽卡则是如同发现了重要物证的刑警般的语气。
她们两个自从与乌尔丁的决战过后就步调莫名地一致。
护堂边因这个意外的发现而感到惊讶,同时为了保护自己的名誉而发言。
“呃,抱歉在你们聊得正兴的时候打扰。我有些必须得处理的事,要暂时出门一下。”
于是护堂骑乘着自己的爱马,来到了科洛尼亚·阿格里皮娜的市街上。
不过还有三人陪同。就是之前那个女仆少女,艾丽卡,以及惠那。她们三个也分别乘坐在在护堂馆邸的马棚中拉出来的马匹上。
“护堂还真是个不会放过任何机会的人呢!”
“没想到竟然和那个人之间都变得奇怪起来呢……”
“等、等一下。你们两个应该也很清楚最需要盯住的人就是爱莎夫人啊!?”
两个同伴跟在护堂的马匹后方,稍离一段距离的是女仆少女。
除了她这位身为佣人而坚守着沉默的最后一位成员,其他人都是你一言我一语地边闲聊着边在罗马殖民市内前进。
市内一直维持着平稳,市民也一如往常地那样过着生活。
据说作为科洛尼亚·阿格里皮娜固有兵力而常驻在市内的罗马军团被萨尔瓦托雷·东尼单人匹马击溃,现在已经撤退了。
那时候东尼法兰克族部下到来,因此变成了占领的形式。
按照正常来说,法兰克族会就这么开始掠夺,随后会造成大量的市民流血,被作为奴隶而捕捉,城镇被火焚烧——变成这样的凄惨事件才对,但这种横暴的行为没想到也被东尼禁止了。
“那个男人在这方面倒是挺明智的,真是帮大忙了啊……”
边乘着马匹在市内各处巡视,护堂边嘀咕道。
东尼看到来到这个城市的法兰克族战士们那‘心里发痒’的神情,发觉到他们的意图,所以似乎在最初就下达了掠夺禁止令。好不容易才筹备到与神明战斗所需要的据点,别把劳力用在无谓的事情上,东尼是这么表示的。
以前在现代的米兰时,东尼也曾指使过《赤铜黑十字》。
真没想到他居然是个已经习惯统率手下的男人。但与其说是将军,倒不如该说是山贼的老大·蛮族的族长才比较正确。
“对了王。你说那件‘必须得处理的事’,就是指巡视街道?”
“啊啊。至于要说原因的话就是——”
正要对惠那说出原因的时候,刚好那个‘原因’就在眼前发生了。
在经过酒馆前方的时候,把头发扎成发髻一样的三个法兰克族男人正在店内乱闹。看样子似乎是与店内的客人起了争执。
“可以帮我去制止他们吗?”
“我知道了,主人。”
受到护堂的指示,在后方待命的女仆少女动作利落地从马上下来。
然后进入酒馆,对闹事的法兰克族男人说了几句话。于是,闹事者们的动作突然停住,望向在店外等候着的草薙护堂,神色惊恐起来。
“就是说,护堂要监守着法兰克族们的行动啰?”
“嘛,即便是有大族长的命令,身为占领方的人也难免会变得嚣张起来。由于那个笨蛋在某些细小的事情上会很随便,所以姑且要是让法兰克族的家伙知道我会巡视城镇的话,我想这种事情应该会相对减少。”
对艾丽卡这么说道的护堂点了点头。
东尼和法兰克族的战士如今正身在原罗马军驻扎地。
护堂等人所在的市街位于莱茵河的西岸,相对来说驻扎地则位处东岸的位置。
只要渡桥就能够往返。由于会不定期地变成隔离状态,所以法兰克族的战士很少会来市街这边。不过果然还是会有少数例外存在。
“我回来了,主人。”
“麻烦到你不好意思啊。帮大忙了。”
“这种程度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倒是听到了些奇妙的话。”
从酒馆里回来的女仆少女露出稍带不快的表情。
“刚才那些男人闹事的原因是由于酒馆里面的某些人说了些不敬的谣言……”
“你说谣言?”
“是的。……不久之后将会有手持光辉之剑的勇者到来,并将法兰克族的魔王萨尔瓦托雷·东尼,那个黑发的盟友,以及白衣的魔女讨伐。他们是这么说的。”
“…………”
护堂对两名同伴少女递了个眼色。两人一起以点头回应。
“那个是在奥古斯塔·劳里卡市也听过的谣言呢。”
“那个城市里的谣言都流传到这边来了吗?王和爱莎小姐不知什么时候也被归入到一起呢。……咦,等一下。”
艾丽卡喃喃地随声说完之后,惠那也露出思考的表情。
“我觉得和这类似的话,以前在什么地方也听过呢。”
“我想的也是关于这个谣言的事,对于那个叫阿尔提奥的女神有些感到在意的事。”
艾丽卡也思虑深远地喃喃说道。
对于护堂来说只觉得是奇妙地偶然的事情,但对于她们来说却似乎成了某种提示。金发的意大利人少女突然提出了很有建设性的想法。
“总而言之,接下来就去萨尔瓦托雷卿那边吧。护堂的巡视工作就交给其他人去做就好了。当然不是拜托卿,而且由我来指挥。”
尽管来到这个城市后还没经过半天时间,她马上就有如此实务性的思考了。
让人见识到真不愧是艾丽卡·布朗特里的地方之后,她对女仆少女露出华丽的笑容。
“我之后就回去馆邸,重新和各位佣人小姐们交流一番吧。我和惠那小姐以后就成为你们的女主人了,不介意吧?”
“这当然了,夫人。”
女仆少女恭敬地低下了头。
在科洛尼亚·阿格里皮娜的新生活,就这么开始了。
3
与艾丽卡和惠那汇合的那天夜晚。
众人久违地在护堂的馆邸里同伴们齐聚一堂地吃起晚餐。
菜色分别是加入了蚕豆和橄榄果实的色拉,无花果和葡萄等等果物类,烹煮的猪肉,野兔烤肉,香肠,谷物粥,不知道名字的油炸花球根等等,是相当丰盛的菜色。
还有和终于再次重聚的两位少女之间的闲话家常。
虽然这理应是一段热闹的时光,不过现在还加上了在这里‘吃闲饭’的爱莎夫人,而且还是在三十名侍女的服侍之下所吃的饭局。
吃完了晚餐,逃进宅邸主人专用事务室后,护堂打从心底开口说道。
“这里的女性实在是太多了,真想干脆去东尼他们住的兵营那里生活啊。那边基本上就只有男人……”
河对面有原罗马军驻扎地。现在则是东尼一党在暂住。
聚集在科洛尼亚·阿格里皮娜法兰克族人里的女性侍从们也是在市街里生活。
可以去战斗的男人们大多数都在驻扎地。那里除了去做饭的女性之外就净是男人,所以还是蛮邋遢的。可是护堂如今却很羡慕那种没有女人的环境。
他随意地在办公用的桌子上坐下,边盘起腿边说道。
“像是棒球部或是足球部的活动室之类的只有男人汗味的地方还轻松得多啊。”
“我对此稍微有些不能理解呢。”
“不管怎么说也不该在惠那我们面前说这种话啦。”
桌子旁边的艾丽卡感到惊讶,惠那则露出苦笑。
她们是和其他的女性阵容不同,即便呆在一起也不会让人精神疲劳。嘛,爱莎夫人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可以‘不用在意’地来往吧。
“没什么关系吧。我反而能够适应那样的地方。不然的话,像之前那样我们三个人生活也挺轻松自在的啊。”
“啊啦,比起那么气派的后宫,就只有我和惠那小姐两个反而更好?”
“嘿诶……这么说让人怪不好意思的呢。”
“啊,不。里面没有包含什么奇怪的意思啊。”
由于看到两位女女生突然露出微笑,让护堂因而惊慌起来的时候。
事务市的门被敲响,从门外传来了声音。
“各位在里面吗?为了祝贺我们平安无事地重聚,让我们今晚一起愉快地畅谈一番喔。这就是叫尽情畅饮的宴会呢,呵呵呵。”
爱莎夫人来到了门外。就在想要回答的时候,艾丽卡先一步做出行动。她也在护堂所坐的桌子上坐下。然后艾丽卡挨近护堂,并把身体紧密地贴在他身上之后说道。
“请进,夫人!”
“啊,好的。打扰了。”
看到因突然的亲密接触而浑身僵硬的护堂以及依偎在他身上的艾丽卡,乐呵呵地进入房间的夫人定住了。
“艾、艾丽卡,别做些奇怪的事!”
“诶诶,对呢护堂。夫人也过来了呢。——真是不好意思了,夫人。让您见到了不堪入目的地方,敬请原谅。”
回过神来之后发现艾丽卡只是稍微离开了护堂的身体,并优美地谢罪。并且她还若无其事地把自己的手重叠在护堂的手上,以有些热情的口吻继续谢罪。
“我们想和这个人——护堂填补一下分开期间的寂寞,想要早点三人单独相处。所以就忍不住躲在这种地方了。”
“我、我什么时候做这种事!?”
护堂对陶醉地低下目光的金发美女反驳道,见此爱莎夫人嘴巴“啊呜啊呜”地一张一合。她似乎说不出话来了。
若无其事地将这些无视掉,艾丽卡以彷如恋人般的热烈口吻喃喃说道。
“真是的……护堂还真害羞呢。稍微忍耐一下啦。和爱莎夫人愉快地享受过聊天之夜后,我们还有充足的时间啦。——惠那小姐应该也明白的,对吧?”
“啊,嗯。当然了,王。”
被艾丽卡递了个眼色,惠那也唐突地说道。
然后她也在事务市的桌子上落座,占据在护堂的隔壁——艾丽卡的对侧位置上,语调生硬地低声说道。
“虽然惠那也想要早点被王宠爱,不过惠那我们和爱莎小姐也很要好,也有很多话想要聊呢。没关系的,惠那可以慢慢等的……”
媛巫女边以湿润的瞳孔挨近护堂,边如此低声细语说道。
被惠那的可爱和艾丽卡的大胆奔放左右包夹,护堂吓了一大跳。而另一边,爱莎夫人那“啊呜啊呜”地一开一合的口中终于吐出了话语。
“对对、对不起,我没注意到。也、也是呢,您们三位肯定是有很多话要聊,除这以外还有这种那种事情要做今晚一定很忙的呢。我我、我就,先失陪了!”
以极快的语速把话说完之后,爱莎夫人就从事务市出去了。
她满脸通红,把头压得低低的……。
“诶嘿嘿……做了些好像把人家赶出去一样的坏事呢。”
“不过,想要只有三个人一起度过快乐时光这件事倒是真的呢。就只是这种程度的恶作剧,应该不会有报应的吧。”
护堂身旁的两名女子分别说道。
而且,艾丽卡忽然将嘴唇靠近护堂的耳朵,冷不防咬了下去。
“好痛。你、你干吗啊艾丽卡!”
“有什么关系。因为我们都把本来想说要两人单独相处的话说成是三个人一起了。所以你应该要感谢我和惠那小姐的宽容喔,护堂。”
“…………”
“比方说,想要以亲吻来相互分享再会的喜悦。”
这次是艾丽卡的脸庞和嘴唇挨近护堂的嘴唇。
虽然想过要避开但实际上却没有这么做,他想这可能是由于已经习惯,以及也稍微能够理解得到大胆的意大利人少女的言下之意吧。
不过由于最后变成了双方都用力地吸吮对方嘴唇的亲吻,所以这未必能说是只有单方面被动的亲密接触。
“不、不只是艾丽卡小姐喔,王……”
离开艾丽卡的嘴唇之后,这次轮到惠那的脸庞靠了过来。可是,在这种时候偶尔会胆怯起来的大和抚子,尽管脸庞靠近到额头和额头几乎贴到一起的距离,却怎么都没把嘴唇压过来。
她在稍差一点的地方感到踌躇,依然无法下定决心。
对这样的她起了怜爱之心,护堂主动地轻轻吻了她一下。如啄食一样的接触。于是惠那露出满脸幸福的微笑,以同样的方式‘啧’地把嘴唇贴了上来,自己主动吻了护堂。
就在炽热的甘甜气息在艾丽卡和惠那以及护堂三人之间产生出来的时候——
坐在办公桌上的三人突然惊了一下。
“呃,那个。差不多是该聊些正事的时候了吧……?”
“这也许说得没错呢。讨、讨论一下状况果然还是必要的!”
“那、那么说来,艾丽卡小姐。你是有些在意的事情对吧!?”
她们分别这么说道,似乎想要改变一下气氛。
在与乌尔丁战斗之前,三人还是进行过那个仪式。
这是自那以来初次的接吻。可是,不知为何如今却好像比起以前更难仰止做那种事情的势头——。艾丽卡和惠那不也因为同样是如此才回过神来了吗。这和只有单独两人的时候有着不同的危险性。
护堂的胸口狂跳不已。惠那也明显流露出慌张。
然后艾丽卡干咳了一声,总算能以毅然的声音开口说道。
“听到那些话后,给我的印象是女神阿尔提奥应该是大地母神喔。熊是大地的图腾,‘带着儿子’这句话也证实了这一点。”
“是雅典娜的同族吗?”
“嗯。联系着地母神系谱的女神,身边随同着少年或是青年作为同伴的情况也挺常见的。而这个同伴有时会是恋人,也时候会是兄弟,从者。不过。在这类神话的古老形态中大多是‘儿子’喔。
所以才能特定为大地女神。护堂对艾丽卡的论点首肯。
“如果要举个例子,就是希腊神话的女神阿佛洛狄忒所爱的美青年阿多尼斯(注3)。护堂也知道名字的,让神王巴力复活过来的女神阿娜特(注4)。大地女神勒托(注5)的儿子阿波罗……。追根溯源的话,这些都是和大地母神之间有着儿子这种关系”
艾丽卡说到这里突然降低了声音。
“并且地母神与儿子的关系,随着时代的变迁进而产生出另外的变化形态。变成了具有魔力的女性,以及她所庇护的英雄这种形式——”
“英雄?艾丽卡小姐,难道你说的是?”
“真是敏锐呢,惠那小姐。所谓的英雄,其存在本身即是被暗喻为‘剑’的战士。持有不死的属性,龙蛇的征服者。剑之诸神。不从之神。就是我们称之为《钢之军神》的英雄喔。”
说出了对Campione来说也是作为其宿敌的军神名称,艾丽卡继续说道。
“比如说,被妖精之母忒提斯授予了不死身的英雄阿基里斯。被湖之贵妇人养育的兰斯洛特·杜·拉克也符合该列呢。”
“兰斯洛特吗……”
想起了怀念的宿敌之名,护堂不由得喃喃说道。
“仔细想想的话,在这个时代里也有这样的家伙存在啊。”
“嗯。不过,这里的问题是亚瑟王——兰斯洛特和神祖格尼维亚所寻求的那位英雄。你知道吗?亚瑟这个名字是由阿尔托斯这个名词变化而来的。”
“意思是什么呢?”
“勇者。还有另一个。就是熊喔。从欧洲森林里最强的野兽‘熊’转变而来,因而成为了兼具着勇敢的强者‘勇者’这个意思的吧。还有,阿尔提奥这个名字的语源也是来自阿尔托斯。”
说到这里艾丽卡耸了耸肩。
“女神阿尔提奥这个名字里面有着‘熊’的意思。记得她确实是欧洲中部的凯尔特人所崇拜的女神喔。如果这个女神是有儿子的话,那么名字果然是阿尔托斯吧。后来成为亚瑟王原型的英雄——”
“咦,等下喔?”
刺激起护堂记忆的是阿尔托斯=亚瑟这两个词语的交叠。
“爱丽丝小姐不是这么说过吗?亚瑟王的神话是昔日的魔女们所捏造的虚伪神话。我记得加斯科因是在破解这个谜题吧。”
“说的没错。并且,阿雷克王子也如此考察过——神祖们称为‘最后之王’的英雄在五世纪至六世纪的某段时期,曾经一度以阿尔托斯这个名字降临……”
“…………”
“其实,惠那也想起了一件事。”
太刀之媛巫女以很不像她风格的奇妙口吻开始道来。
“最近不是出现了即将会有手持光辉之剑的勇者将魔王打倒的谣言吗?其实日本的房总半岛也发生过类似的事。那个地方会突然出现散播关于英雄之神刀谣言的人……”
后弟橘比卖,怀抱太刀而入海。其太刀流往非存海与陆地处,与浮岛与共。
惠那将这段在房总之地不断出现的传承说了出来。
据说正史编篡委员会无论将这些谣言掩埋多少次都必定会继续散播的人出现。
护堂吓了一跳。这些话以前沙耶宫馨也告诉过自己。而且,从另一个人物口中还得知到另一件事——
‘就是这样。最后之王所沉眠的地方上,必定会有神刀和战士的传承出现。’
‘既然这样。东京湾的某处存在真正的浮岛,会这么想也是自然的。’
这是亚历山大·加斯科因的推测。
‘最后之王’应该沉睡在东京湾的某处,房总半岛附近的地方。
“难道女神阿尔提奥的儿子就是亚瑟王的原型——‘最后之王’吗?”
阿尔提奥——阿尔托斯——亚瑟之间的连锁。
神刀与战士的传承出现的地方与‘最后之王’的关系。
被这些东西刺激起想象力的护堂喃喃说道。据说那个男人是歼灭所有弑神者的勇者。雅典娜曾经警告过自己的存在。
注3:阿多尼斯(Adonis)是希腊神话中掌管每年植物死而复生的一位非常俊美的神,他本来是黎巴嫩地区的一个神,后来被纳入了希腊神话,但始终保持了其中东闪族的来源。他是欧洲古代时期最复杂的一个神。他有多重角色,在古代希腊宗教中始终有许多不同的学者讨论和研究他的意义和作用。他相当于巴比伦神话中的春神榙模斯。一些神话学者认为他后来被出口到日耳曼,在北欧神话中他相当于巴德尔。他是一个每年死而复生,永远年轻的植物神,他与年历有深厚的联系。他是一个受妇女崇拜的神,从莱斯瓦斯的莎孚公元前600年左右的诗歌残片可以看出当时莎孚周围的女孩崇拜临死的阿多尼斯。
注4:阿娜特,战争、狩猎、野蛮之女神,迦南神话中的女神,是苏美尔女神伊什塔尔在叙利亚的变形。神性很丰富。
注5:勒托是希腊神话中的暗夜女神,三位夜之女神之一。提坦之女,宙斯的堂、表姐,宙斯第六任妻子,暗及智力之神科俄斯与新月女神菲碧的女儿,星夜女神阿斯忒瑞亚的姐姐。双生姐弟阿耳忒弥斯以及阿波罗的母亲。代表着无星无月的夜。
4
女神阿尔提奥确实这么说过。
‘下次再会之时,我会将儿子带到你们面前’
可是——护堂思考起来。毕竟由女神呼唤出来的从属神或是同盟神应该不会具有特别强力的神格。然而,如果那是‘最后之王’的话……?
“和那家伙战斗的话,我必死无疑。雅典娜曾经这么说过呢。”
“算了,在意也没用的。只有按照平时那样做就好了。”
“平时那样?啊啊,是说任其自然地去战斗呢。”
“至少应该说是随机应变啊,清秋院……”
和艾丽卡以及惠那汇合的两天后的早晨。
护堂几乎在破晓的同时就从屋子里出来了。同行者只有惠那一个。两人乘着马匹渡过了架设在莱茵河上的桥梁,来到了对岸。
没错,就是从市街所在的西岸去到东岸那边——。
在对岸那边有着东尼和法兰克族战士们居住着的罗马军驻扎地。
不过除这以外没有其他比较大的建筑物了。已经不在城市的范围内。因为莱茵河的东侧是日耳曼尼亚。那是罗马帝国的支配延伸不到的土地。
军队驻扎地位于东岸是为了迎击从日耳曼尼亚过来的敌人。
(顺带一提,现在好像是罗马帝国在日耳曼尼亚的内地建筑‘长城’,设置前线基地以阻挡凯尔特人侵占的时期。可是防卫线只能到达莱茵河的位置,直到如今。)
与都市修建齐备的西安相较起来,东岸那边仍未被开发的自然地带相当多。
只是策马稍微奔走一下,就能看的茂盛的森林。这一带基本上就是平原。平坦的草地连绵不断,视野也相当良好。
在这之中零星散布着中小规模森林的景致,在日本在很少能够看到的。
护堂和惠那要去的就是这些森林的其中之一。这是媛巫女的请求。
“最近这段时间都一直住在城市里。所以得稍微净洁一下身心才行呢。”
惠那快活地说道。两人在茂盛的针叶树,橡树·栎树·山毛榉等等阔叶树下慢步行走着。他们把马匹绑在森林外面,踏足走进森林之中。
将神之气呼入身体中的秘术·神灵附体——。
使用这种术式的惠那会定期性地离开人烟之地,以深山的灵气净洁身心。
“不过,即使是在这个时代也还是可以从须佐之男那老爷子那里得到力量啊。”
“惠那也只是抱着一线希望去试一试的。这个时代和惠那我们的现代,似乎有着微弱的联系……看来是可以的呢。”
“微弱的联系?”
对于不由得嘀咕出口的护堂,惠那给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回答。
“嗯。虽然爱莎小姐的通廊好像是每月只会显现一次,但惠那认为在这期间也并不是消失了。只是以人类的眼睛看不见,传送事物的力量减弱了而已。”
“…………”
“大概灵气啦咒力之类的微弱之物,还是可以在这个时代和现代之间相互传输的喔。因此惠那才会认为能够使用神灵附体。”
“不过,我也在这里没关系吗?既然是要净洁身心的话,一个人来应该会更好吧。”
“王说什么呢。喏,之前去乌尔丁先生那边的时候,王不是和艾丽卡小姐两人一起去过旅行吗?所以这也算是补偿啦。”
“原、原来是这样啊?”
“嗯。所以艾丽卡小姐才没有一起来喔。真是关怀备至呢。……嘛,早上起不来也是原因之一啦。”
“那家伙早上早上会很没精神啊……”
两人行走在森林之中,朝着更深处迈进。
在林木间吹拂的春风带让人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树叶间洒落的阳光也闪亮夺目。与其说是来净洁身心,倒不如说成了一种来郊游的感觉。
不久之后,护堂两人来到了泉水边。
大小和学校泳池差不多,泉水清澈到让人感动的程度。
“真是漂亮得就算有一两个妖精居住在这里也并不奇怪呢。——来看看,好舒服喔!”
对护堂所说的话笑了笑之后惠那脱掉了鞋子,把脚伸入了泉水里面。
她因泉水的冰冷而感到爽快,进而发出舒心的笑声——突然间却‘啊’地说了一声。
“说起水才想起来了。昨天和爱莎小姐聊天了对吧,艾丽卡小姐也在一起。就是在那个时候听到的事情。”
“和水有关的事情吗?”
“嗯。说是和王和河川里漂流之后,为了弄干湿透的衣服而被王看到了裸体。向爱莎小姐打听和王分别之后发生的事情时,她的样子就变得很可疑呢。艾丽卡小姐倒是顺利地打听出来了。”
“等一下!那个说明应该很多地方都是错的!”
那是让人难以启齿的事情。难道就不能以稍微稳妥一点的表达方式吗。
认为应该要守护自己名誉的护堂高声地诉说道。
“事情会变成那样的原因是我们双方的粗心大意,感觉就像是不幸的事故那样!”
“嘛,惠那也认为应该是这么回事吧。”
惠那以闹别扭的小孩子一样的表情凝望着护堂。
而且她突然取出一条缎带,把一头柔顺的黑发绑成了马尾。然后走入附近的树荫里,在护堂的视野范围之外——发出嗦嗦的衣服摩擦声。
“!?清秋院,你到底是在干嘛!?”
“因、因为,来这里是为了净洁身心……”
惠那以生硬的语气从树荫之中作出回答。紧接之后传来‘噗通’的水声。脱光了全身衣服的惠那进入了泉水中。
“清秋院,你在干什么啊!我可是就在旁边的!”
“对、对不起。惠那好像也粗心大意了……。不、不过王也有不对。竟然站在这样的地方,这、这个也叫做粗心大意吧……?”
“…………”
“可、可以更加粗心大意一点,再多看一点也没关系的喔……?这和爱莎小姐那时候同样,只是发生了事故对吧?”
惠那边让泉水浸泡到胸口一带边如此细声说道。
她与身在泉边的护堂之间的距离顶多只有五、六米左右而已。而且这些泉水的透明度相当高。
因此她那泡在水中的‘胸部以下’也能清晰地一览无遗。
这是以前在中禅寺的温泉里也目击过的,惠那全身一丝不挂的姿态。
尽管有着不输给艾丽卡的,充满量感以及起伏的身材,她却缩起了身子,白色肌肤也染上红潮。当然是由于羞耻心的缘故。
太刀之媛巫女现在正坐在水中的岩石上。
是由于很难下定决心吗,她正用双手遮挡着丰满的胸部。
而且像是在撒娇一样以仰视看着护堂的惠那,还是第一次把自己的一头柔顺黑发扎成马尾。这与她平时的快活有着不同的魅力。
拜此所赐,让护堂无法将视线从害羞着的她身上移开。
“啊。还有最近很对不起喔,王。”
“诶?我没什么需要被你道歉的事吧?”
“不是的。最近的惠那,好像对王有些唠叨了——因为又增加了女人,所以起了嫉妒心……。对不起喔,惠那本来应该冷静一点才对的。”
泡在泉水中的惠那诅丧地垂下了头。
而且由此影响她的双手也放了下来,刚才被遮挡起来的乳房看得一清二楚。
“胸口上稍微有点揪着的感觉。艾丽卡小姐,祐理,莉莉娅娜小姐的话就不打紧,但看到其他女人接近王的话就会觉得很讨厌……”
“清、清秋院。”
这是与开朗快活的自然儿很不相符的,充满了嫉妒了一面。
听到这番告白,让护堂忍不住地想要抱住惠那而向前踏出了一步。
虽然再向前走就必须要踩入泉水中了,但由于受对黑发媛巫女的怜爱之情所推动,他对此并不介意而打算继续接近——就在这瞬间。
明明还是清晨时分,天空却突然变得一片漆黑。
尽管是身处森林里面,但现在是在泉水边,是十分开阔的地方。理应会有柔和的阳光投射下来,照亮清澈的泉水和森林的空气才对。
““!?””
护堂和惠那抬头仰视天空,同时惊愕一起。
“太阳——变暗了耶!”
“日、日食吗?”
早晨的太阳不觉间已经变成了黑色,化作黑色圆形。
圆边包着一圈黑色的光轮。天空一片漆黑,简直就是日全食的景象。明明就丝毫感觉不到有会引起大规模天体现象的气息!
并且,随着轰隆的一声雷鸣,白色的闪电从黑暗的天空降落到大地上。
从护堂两人所在的地方来看黑色的太阳所在的方向——是东方。那道闪电散发出极强的咒力。
‘——来了’
突然发出一声低语的是护堂右手上的天丛云剑。
‘我的同类,自《钢》之宿星而生的刀刃坠落而下。虽然不清楚来历,但却是可怕的利剑。王啊,巫女啊,当心点为好。’
“天丛云,知道坠落到哪里吗?”
惠那边暴露着绝美的裸体边从水中站起了身。
她带着凛然的紧张表情来到护堂身旁,并对钢之搭档问道。
‘大概的位置是——’
护堂和惠那相互对望了一眼,然后分别点了点头。
在依旧昏暗的天空和日全食的太阳之下——。
护堂正与再次穿上了衣服的惠那一起策马奔驰着。
依照天丛云剑的引导,朝着东北的方向前进。莱茵河东岸的日耳曼尼亚和高卢不同,是一片未开发地区。这附近一带森林特别多。也是自中世纪以后经常被王侯贵族作为狩猎场的森林地带。
不过护堂两人所奔走着的是视野良好的平地。
因此还是骑马初学者的护堂和惠那也总算是能够穿越过去。不久后就听到从身后传来马蹄的声响。三骑人马正从后方奔驰而来。
“呀,护堂也来了吗!”
“你们果然也是要去雷电落下的地方吗?”
被终于追了上来的东尼搭话道,护堂如此回答。
这位身为欧洲最强的剑士的Campione似乎也具备骑马的技术,正展示出精湛的骑乘姿态。一起策马奔驰的艾丽卡就不用说了,没想到连爱莎夫人也精通骑马。
“嗯。天空都变成了这样,很明显是不同寻常的事吧?打算要查探一下刚才落下的强大咒力气息而从城市里出去之后,就和他们两位一起来了喔。”
她是以魔术占卜了应当前进的方向吧。艾丽卡回答道。旁观者也很明显看得出这三名从后方追来的人都是出色的骑手。
“居然是在这种时候,阿尔提奥小姐难道干了些什么吗……?”
如此嘟哝地说着的爱莎夫人少见地穿着便于行动的服装。她身上穿着的不是连身裙而是长及膝盖的裤子,在上面则套着平时那件白色外套。
是为了便于骑马吧。恐怕她也已经习惯骑马旅行了。
“那么说来,爱莎小姐之前说过曾经骑骆驼穿越沙漠来着?”
“嗯。还曾经骑着马在开拓西部时代的南达科他州各处奔走喔。”
她开心地披露出以往的武勇传说。真不愧是走遍古今东西的长途旅行达人。
五人边时而让马匹休息一下,边以东北的方向为目标驱驰。旅行的路标是艾丽卡的魔术和天丛云剑。不久后就看到在前方出现一个小山丘。
有些白色的长方形石柱在那里排列成圆状。
那是与英国的巨石阵种类相同的,被称为环状列石的遗迹。
随着越来越接近环状列石,护堂的身心越发充满了战斗的力量。果然,女神阿尔提奥从列石的深处出现。
披着熊皮的美丽女神从山丘上俯视着下界。
黑色的太阳在不觉之间已经到达了接近天空正中的位置。
推测时间大概是中午。在距离山丘数百米前的地方落马的护堂向艾丽卡和惠那递了个眼色。接下来让我们几个过去就行了——。表示的就是这个意思。
两位同伴对此心领神会,她们把马停了下来作出待机的态势。
反之东尼和爱莎夫人则落到地面上。
三位Campione之中不知是谁先踏出了脚步,开始朝环状列石山丘接近。
“我可没打算要三个人一起去战斗喔。只是这附近的状况有些奇怪,所以三个人过来侦察一下而已……”
从小山丘的山脚下对阿尔提奥说话的人当然就是东尼了。
“谁去战斗好呢,在这里来一场决定战好像也不错呢。”
“您说些什么呢,东尼先生。就算对方是招来灾难的神明,二话不说就去斩杀也是不行的。首选应该要心平气和地去和对方谈一下,能够退让的地方就相互退让一下才对。必须得彻底避免发生流血的事情。”
“和这样的想法相较起来,爱莎小姐倒是已经打倒了不少的神呢……”
护堂禁不住对夫人吐槽道。或许这是出自老早就怀有的疑问吧。
“老是在说自己不擅长战斗之类的话,相较起来打倒的神明已经有一、二……起码都有四个以上呢。”
“啊咧护堂,你不知道吗?爱莎夫人那相当狡猾的战斗方式。”
“诶?虽然我也稍微有些预想到了,不过真有那么厉害吗?”
“两、两位到底在说些什么呢!?我从来没自己希望过去战斗,胜利之后也总是会感到过意不去的喔!”
在类似于日全食的异常状况下,眼前还有个期望逆袭的女神。
可是,三名Campione谁都没说什么沉重的话,只是以平常心去面对事态。
不过,这和没有紧张感不同。护堂和东尼都以尖锐的视线盯着山丘上方。与神对战的Campione特有的集中力和力量感充满着身心。
爱莎夫人应该也是同样的吧。她少有地露出严肃的表情。
并且,站在迎击三名Campione立场的女神则是——
“果然来了么,弑神之人啊。”
她严肃地绷起了美丽的脸容,闭起了双眼。
“汝等三名,以及再加上身处距离这里的遥远之地上的四、五……合计六名弑神之人存在于当今之世上。这是何等让人悲叹之事。”
依然紧闭着眼睛的阿尔提奥喃喃说道。
看来她是看到了描绘在眼皮底下的世界形势,以此数出了Campione的人数。是靠着怎样的能力获得千里眼的呢?
“那么,妾身如今还是负伤之身。要将六人全部悉数诛杀看来是件困难之事。即便将妾身的儿子呼唤而来,状况也不会有所变化吧……”
呼唤出儿子。是指要召唤从属神的意思吧。
阿尔提奥将召唤的意义否定掉之后,以高傲的目光俯视着护堂三人。
“尽管如此,也并非万策皆尽。若是妾身将儿子的代理之者——歼灭魔王之英雄显现。让其与汝等对峙的话……呵呵,胜负的走向就难以定论了吧?”
也就是说,女神想要召唤的并不是自己真正的儿子吗!?
在惊讶的护堂面前,站在山丘上的阿尔提奥露出婉然的微笑。
“统率骑马民族与龙的大王啊。善于阴暗魔道的妖术使之王啊。仇视人民的流浪之王啊。以及,以独剑沉湎于游乐的剑王啊。带来暴风及灾难的年轻之王啊。自妖魔洞穴而来的骚动之女王啊……”
阿尔提奥的双眼突然睁开,朝着天空高举起双手。
她的左右手之间啪嚓啪嚓地爆散出电光。是白色的闪电。与数小时之前,在日全食的同时落到地面上的相同光芒。
“有汝等六人聚集的地上,无疑是这个世界的终结。正可谓是末世吧。”
昏暗的天空之下明亮地响彻着阿尔提奥的歌谣。
她这个样子很像是正义的女王感叹地上的荒废而作演说的姿态,充满凛然的美丽。白色的电光在她的双手之间不断地增强光辉。
并且,护堂还发觉到。
阿尔提奥的腰上挂着一把剑。是把入鞘的长剑。
“妾身为了切裂末世的黑暗,灭杀弑神之魔王们,向剑祈愿新生。啊啊,最尊贵的剑中之剑啊,刃中之刃啊。汝乃歼灭魔王之刃。汝乃白色的救世之光。汝乃为将一切罗刹杀尽而生之者!”
阿尔提奥终于放下了双手。
在她的头上闪耀着的白色电光仍然在空中漂浮着。
阿尔提奥挥动起右手,突然把腰上的长剑拨了出来。那把剑的剑身实际上长达100公分左右。双刃的剑身粗大厚重,结构类似于柴刀。
不过却破烂不堪,满布了铁锈。
“!?那把剑!”
这把剑护堂以前曾经见过一次。
亚历山大·加斯科因在东京湾的浮岛上准备的腐朽神刀。‘最后之王’所使用的佩刀遗骸。
仇敌兰斯洛特就是以这个遗骸作为素材的长枪与护堂展开死斗的!
“敏锐至难以接近之人啊,给违背契约的罪人以惩罚之锤!”
护堂呼喊出言灵。若是让这个歌谣咏唱到最后的话就糟糕了。
护堂听任自己的本能,把‘猪’呼唤了出来。发出将女神所在的山丘击碎,顺带阻断那个奇妙仪式的意念。不过,与此同时吹起了风。
起初是一阵旋风。不过马上就增大了势头,变成了猛烈的暴风。
暴风如同描绘出圆形一样在阿尔提奥所在的山丘四周狂暴吹刮,化作成了龙卷。
打算要冲破猛烈的龙卷朝山丘突击的‘猪’全力地跳了过去。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不过,当‘猪’生长在嘴边的粗长獠牙撞入龙卷之中的瞬间,咔地响起了尖锐的声响,火花爆散。
紧接着,体长二十米的巨猪被龙卷龙卷弹飞了。
然而,四脚的‘猪’重心很低,巨大的躯体相当灵敏。即便被弹飞也还是若无其事地调整好平衡,再次朝着龙卷突击而去——咔!
当獠牙撞上龙卷之后再次响起了尖锐的声响。这类似于铁与铁碰撞在一起的声音。
然后‘猪’又一次被吹飞,依然再次调整平衡……。
自傲的猪突猛进被两度阻止,这头护堂的漆黑分身发出低鸣,以凶恶的目光瞪着女神之丘上的防壁龙卷。
“……飘出了铁的气味?”
护堂发觉到。大气之中充满着独特的铁锈味。
是在前方的龙卷那里飘散而来的气味。右手上的天丛云剑‘唔?’发出一声低语。
‘当心点,王啊’那并非以权能呼唤的神风。而确凿是一柱风神——而且还是联系《钢》之系谱的杂种之神。’
因为现在是战斗,所以他久违地又饶舌起来。护堂凝神细听。身为风神却也是钢之军神。这种毫无脉络的混合体,到底是有着怎样出身的神明呢。
“嘿诶。不单只是我们,对方那边也要凑齐人数吗。”
“确、确实如果加上阿尔提奥小姐所说的‘儿子’之后,对方也集合了三柱,变成三对三了!”
东尼看起来充满兴趣地喃喃说道,爱莎则满脸担忧地叫喊道。
‘猪’为了再一次使出浑身突击而压低身子,摆好架势,储蓄着力量。并且,护堂凝视着被铁风之军神守护着的山丘之上。
女神阿尔提奥把长剑刺入大地上。
在她的头上爆散着白色火花的闪电被这把剑吸收了进去。
“为了讨伐恐怖的魔王,身为地之女神的妾身应允古老之盟约。并将对吾之儿阿尔托斯所授予之加护及妾身的一部分生命托付于汝。”
接着,女神的手腕自动裂开,大量的鲜血喷出。
鲜血落在刺入大地的长剑之刃上,立即就被吸收。
“这个世界最后显现的圣王啊,如今到来吧!”
一名细长身形的少年随着最后一句言灵响起的同时出现。
少年背对着护堂等人,面对着作为召唤者的女神。然后,他缓缓地回过头来,从山丘上俯视着下面的三名Campione。
是个一头苍白头发的少年。
由于前额的头发很长,脸容看得不太清楚。
不过他的鼻梁高挺,嘴型端正,下巴尖细。无疑是一张会让人感觉美型的脸容。身上穿着简朴的青色束腰衣和同色的裤子,上面披着一件类似于披肩的白色衣服。
‘猪’这次打算要动真格朝着少年和女神所在的山丘突进。
不过护堂对它传送了‘稍微观察一下状况’的意念,黑色的神兽在喉咙深处发生‘咕呜呜呜’低鸣声,勉为其难地停了下来,回应了命令。
“来了么,‘最后之王’。命运之御子————啊。”
阿尔提奥在少年的身后呼唤道。不过说话的途中响起了雷鸣,听不清楚名字。
“…………”
“想要隐藏名字么。果然正如传言那般别扭的男人呐。”
“…………”
“那好。既然如此,就以阿尔托斯来称呼汝吧。此乃应当赠与吾之儿的圣之名。与汝的威风也十分相符吧。”
阿尔提奥不断地对无言且无表情的少年说话。
是由于神明的不可思议力量吗,他们之间似乎可以交流。真是奇妙的对谈。
“阿尔托斯啊。妾身的愿望只有一个。将当代的弑神之人全部歼灭!”
“…………”
听到召唤者提出的请求,‘最后之王’伸出了手。
所握住的东西,是刚才那把刺入大地上的长剑——其剑柄。然后马上拨了起来。
在这瞬间,天空之上的太阳再度恢复了光辉。
日全食竟然在一瞬间被终结。璀璨的光辉洒落到剑上。
剑身长达100公分左右,剑刃如同柴刀一样粗厚。如今剑身上毫无铁锈,闪烁出白金色的光辉。
这正是救世之神刀——。魔王歼灭之刃终于复苏!
苍发之英雄就这么将神刀朝上,剑锋朝着天空高举。接着,高空之上显现出白金色的光球。彷如显露出第二个太阳那般耀目。
护堂曾经亲身体验过这把神刀的可怕之处。如果不马上作出对应的话必死无疑。
同时,身旁的两位Campione已经展开了行动。
“已经不用再忍耐了,尽情全力突击吧!天丛云也准备使用雅典娜之剑!”
‘应!’
“银之手啊,以誓约转化为无敌之刃!”
“善果未熟之时即便善人也遭逢恶报,善果成熟之时则适逢善报……。给人们带来灾祸的女神。直至将其击退为止请授予加护——!”
护堂命令‘猪’全力突击,并对搭档的神刀指示作攻击准备。
东尼的右手变成了银色,向手持的长剑输入咒力。
爱莎夫人也咏唱起言灵,祈求加护。恐怕并非为了战斗,而是想要从这里闯出重围吧。
然后在下个瞬间,白色的太阳从高空之上落下。
无论护堂还是东尼还是爱莎夫人都驱使出所持的权能和咒力,打算把救世之神刀发出的一击挡回去。不过——
救世之神刀让白金色的太阳落下之后不久。
直至刚才为止三名Campione所站立着的一带被砸穿出一个直径几十米的大洞。这个洞穴深深地挖入了大地,一直到达即便说是地底也并不可笑的深度。
以全力全速朝山丘突击的‘猪’之巨躯也已经消失。
这是救世之神刀贯穿大地所造成的结果。
并且,已经没有任何一个Campione还残留在地上。三人都被神刀的白金色光芒吞噬了进去,空虚地消失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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