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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文库] 生化危机7 零度时刻(录入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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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7-27 20:2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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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姬昌 于 2008-9-1 11:22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8-7-27 20:2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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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源:Evil.Windy  
  录入:姬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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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度时刻

  序章
    一辆列车微微摇摆着呼啸穿梭于浣熊市市郊的森林中,车轮撞击铁轨发出“隆隆”声,与此时空中的电闪雷鸣相得益彰。
    比尔尼伯格就坐在这辆列车的贵宾车厢里。他从脚边的手提箱中不慌不忙地取出名为”哈代”的资料开始翻阅。虽然在车上已经待了整整一天,但他还挺享受这种摇摇晃晃的惬意。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属于晚餐时段,但这辆“日食号”快车依然几乎满座,热闹非常。这是列专属安布雷拉公司的商务快车,公司当初可是耗费了一大笔钱精心布置过。列车的内部装修追求的是古典风格,相当漂亮,从餐车里那些天鹅绒质地的座椅,到那些树枝形的装饰性吊灯,无一处不带给人们精致美感的享受。员工们还经常招呼着家人朋友同乘此车以求别样体验。看到那些在城镇外兰撒姆站上车的生面孔,尼伯格也敢打保票他们之中十有八九是安布雷拉公司的雇员。确实,如果不是因为这家医药巨头,浣熊市也不会成为这个国家交通版图上的重要站点。
    一位列车员走过尼伯格身边,对他彬彬有礼地微笑了一下——这和尼伯格西装翻领上那牧安布雷拉公司的特殊徽章不无关系,这枚徽章是尼伯格高级工作人员的身分象征。尼伯格很享受这一切,列车里的环境也凉爽怡人,但仅仅一窗之隔,室外的空气却低沉闷热,空中电闪雷鸣,正是一场夏季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我的外套……”在车子的后备箱里广看见窗外骤变的天色,尼伯格喃喃自语,心里“咯噔”一下这下可好了,他的车可是停在车站的另一端,要真是下起雨了,到时自己下车后还得步行过去,估计走到半路就会全身湿透了。他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继续阅读手上的文件——这些资料他已经反复看了好多次,但如果要掌握一切细节,多看几遍也是必要的。资料是关于一项儿科临床心脏药物治疗的实验。治疗对象是个小女孩,名叫特里萨·哈代,今年十岁。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最后的结果显示所用药物虽然达到了预期的控制心脏病的功效,却有导致肾衰竭的副作用,而且在特里萨身上表现得尤为明显。她虽然活了下来,但这一生也许都只能靠透析维持生命了。她的家长十分愤怒,律师也介入医疗机构调查她是否还有其他机体受损,因此这件案子必须尽快解决。这是个孱弱却有着天使般脸孔的孩子,很容易唤起公众的同情,所以在哈代一家把孩子领进媒体满座的法庭之前,他必须一直保持冷静,绝不表态。这也是尼伯格和他的团队需要解决的问题关键所在:只有提供让这个家庭满意的条件,才能控制住社会舆论。但这个条件不好定,绝不能低,但也不能高到足以引起他们的家庭律师的贪念——那可是一位经常叫嚣着“如果打不赢官司就不用付我的钱“的难缠律师。当然了,尼伯格办理事故损害赔偿这一类案件已经很有经验了,他有自信在特里萨案第一次开庭前办妥这个案子,这也是为什么安布雷拉公司会高薪聘请他这个老手的原因。
    开始有雨点重重地摔在玻璃窗上,发出劈劈啪啪的响声,简直像有人拿着一桶水对着玻璃窗直接泼洒。
    同时,列车的车顶还传出了好几声重重的钝响,这让尼伯格有些惊讶一定是冰雹之类的东西……真危险……还好现在坐在车厢里。
    漆黑的夜空中又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森林里绵绵的小而陡峭的山峰——森林最深处的标志。尼伯格无意地向窗外瞄了一眼,竟然发现当照在山顶浓密丛林的电光里映出了一个高大的人形侧影——那是一个身穿着长外套,或是袍子的男人。从一身灰暗的织物下,他伸出了长长的手臂,在闪电的照耀下清晰可见。但当断断续续的闪电消失,这奇异的场景也随之归于一片黑暗。
    “这到底是……”尼伯格大吃一惊,有些不安起来。此时砸在窗户上的雨点更大了——其实那倒真不像是雨点,哪见过这样大滴大滴砸下来,还能在玻璃上散开呈针状滴落的巨大雨点呢。尼伯格眨眨眼睛,还在寻思着自己刚才看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车厢的另一头突然传来了人们的尖叫与悲鸣声——尼伯格心里纳闷,回过头去,发现居然有许多足有拳头般大小的黑色水蛭状生物从那头破窗而入——外面的雨点竟然化作了这些家伙!车顶上刚刚还只是断断续续的冰雹敲击声,现在却逐渐频密,窗外雷声的巨响也压过了车厢内的尖叫。
    不,那不是冰雹,不可能是冰雹!
    一种深深的恐惧感占据了尼伯格的整个身体。趁着他身旁的玻璃窗还没被这些可怕的生物撞破,他立刻跳离了座位躲在走廊上——但悲剧已经不可避免,门窗的破裂声,车内的惨叫声,窗外的晌雷声……一切都乱作一团。车厢里的灯光霎时间熄灭了,尼伯格随即感到有些冰凉湿滑的生物爬到了自己脖子后面,开始了拼命的撕咬……
 楼主| 发表于 2008-7-27 20:2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
    一架直升飞机盘旋在浣熊市市郊森林的上空中。
    瑞贝卡·查姆柏丝笔直地坐在机舱里,希望自己看上去也能像周围的男士们那样平静。机舱里的气氛很凝重,像是受了低沉多云的天气影响。收听简报的时候,一切的娱乐和笑料都被抛诸脑后,因为他们现在进行的可不再是平时的训练,而是真实的任务。失踪,又有三名徒步旅行者被报在森林中失踪——其实市郊森林的面积并不算大,也还好走——然而过去几周发生在这个城市里的一起起恐怖连环凶杀案已经让“失踪”有了新的定义。几天前刚发现的第9名死者的凄惨死状令人不寒而粟——整个身体如同被放进过搅拌机一样,被撕扯得粉碎,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肉。毋庸置疑,这些受害者正是被游荡在城市郊区的凶手杀害并残忍分尸的,S.T.A.R.S小组就是被特派来调查此案。此时微微扬起下巴强装镇定的瑞贝卡虽然紧张,但还是掩不住脸上的一丝自豪之色:她很为自己能够被S.T.A.R.S选中而骄傲。大学里她主修的是生化学,是个全优生。出色的医术是她被任命为BRAVO小组的随队医生的必要条件,距离现在她加入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
    她深吸一口气,慢慢地呼出,希望借此舒缓紧张的状态。她太希望能完美地完成自己的第一个任务了。
    爱德华向她鼓励地微笑了一下,苏利也靠过来亲切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瑞贝卡真的感觉好多了。她虽然聪明过人,但也无法回避自己看起来确实比实际年龄小得多的现实。只有1 8岁的她是S.T.A.R.S自1967年成立以来年龄最小的队员,也是浣熊市BRAVO分队里惟一的女性,大家都把她当小妹妹看待。
    她轻轻叹口气,对爱德华笑笑,对苏利点点头。其实情况坏不到哪去,毕竟有这么多大哥哥们照看着,虽说平时的情况自己完全可以对付,不过面临大事他们的帮助还是很大的。
    这是她第一次正式执行任务,即便已经具备了很好的身体素质,她的格斗经验还十分欠缺,那些通过模拟格斗教学片和周末作业得来的知识根本不够用。其实,特种战略营救机构曾经有意让她去他们的实验室工作,但瑞贝卡觉得自己的实验做得不少了  但实战经验却缺乏得很,因此婉拒了他们的提携。所以,现在她就跟着队伍一起飞来执行实战任务了。任务是搜索这片森林,力求找到袭击浣熊市市民的嫌疑犯,一旦遇到危险,她就负责联络后援。
    一道闪电在飞机北方亮起,但雷声已经被直升机的嗡嗡声盖住了。瑞贝卡向前倾倾身子,扫视着窗外的夜空:本来一天都是万里无云的,但一到傍晚天空就乌云密布,一场暴雨是不可避免的了——看来这下子大家都得浑身湿透地回家了。不过再怎么说天气总不会太冷吧,她多希望能有一点……
    轰隆!天空中忽然发出一声巨响。
    瑞贝卡一门心思想着即将来临的暴雨,还以为这又是雷声。但巨响之后,直升机开始上下颠簸,迅速下降,机舱里传出机械运行受阻的”咔嗒“声,她脚下的地板也在震动,一股内燃机发出的油烟臭味让她的鼻子很不舒服。
    刚才真的是雷声吗?
    “发生什么事了?”队长恩里克问道。他手上拿着的霰弹枪很是威风。
    “机器故障!”负责驾驶的凯文·多利大声回答“现在要紧急迫降!”
    瑞贝卡赶紧抓住身边的一根支架,死死盯着同伴们,力求不去看窗外渐渐逼近他们的树丛。大家都十分紧张,苏利将下颌埋进衣领,做出背水一战的样子。爱德华双唇禁闭,一言不发。理查德和佛斯特尽管也抓着支架,但固定在剧烈晃动的侧壁上的支架又能有多稳固呢?引擎发出的声音太大,瑞贝卡也无法听清飞机前方的恩里克在叫什么,她试图闭上眼睛想想父母可亲的样子,但飞机颠簸得实在太厉害,她根本静不下心来,树枝摩擦着机舱外壁的噪音也让她无法思考任何事情,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似乎顶上的直升翼已经无法正常旋转,飞机一直在空中拙劣地打转,机舱里的人都抑制不住地发晕。
    仅仅过了数秒钟,一切归于沉寂。瑞贝卡吓坏了——她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已经被震聋了——还好,她立刻就听到了滴答的一声的响动——那是引擎的最后一声喘息,接着,就只有自己心跳的声音了。谢天谢地,他们着陆了,凯文出色地完成了紧急迫降,甚至连一点反弹的震动都感觉不到。
    “大家都还好吧?“恩里克马里尼,他们的队长,用尽力气从歪斜了的座位上站了起来。
    瑞贝卡还在浑身发颤——她还没从刚才剧烈的颠簸中恢复过来。她点点头,表示自己状况良好。
    “飞得不错呀,凯文。  ”佛里斯特由衷地称赞,大家都纷纷应和,瑞贝卡也从心底里感激凯文。
    “无线电坏了吗?”恩里克摆弄着无线电的开关和旋钮询问道。
    “看起来一切用电设备都坏了。”凯文回答  “一定是由于雷击的关系。我们虽然没有直接被雷打中,但也近得够危险的了。”
    “可以修复吗?”
    这个问题大家都听到了,恩里克直接望向通讯指挥理查德,理查德又看着耸肩的爱德华——他BRAVO队的机械专家。
    “我来看看吧,”爱德华苦笑着说道  “但如果真是凯文所说是传导装置被雷击中而出现问题,那就没办法了。”
    队长慢慢点着头,一只手心不在焉地拈着自己的胡子,思索着他们眼下可能的选择。最后叹了口气:“在直升机被雷击中前的最后一刻我向总部通报过,但不确定信息是否传达到位。他们应该有我们最后的通讯记录,如果长时间没有收到我们的汇报,他们一定会派人寻找我们的。’
    “他们”指的是S.T.A.R.S的ALPHA分队,队员们听到这番话也不知是该高兴该还是该失望,但都点了点头。瑞贝卡心里很失落第一次执行的任务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恩里克用拇指和食指捻了捻自己嘴边的胡须  “大家都先出去吧,我们确认一下现在所在的方位。”
    队员们鱼贯而出,在一片黑暗中默默前行。这次死里逃生已是万幸,其实也不过就是在寻找疯狂杀手的路上遭遇雷击而已嘛,这样想着,瑞贝卡也觉得心里轻松不少。就算任务半途而废,紧急追降的经历也是她人生中最凶险最难忘的了。
    空气中饱含水分,闷热不已,不时有小动物从树丛中跑过,发出沙沙的声音。恩里克和爱德华打亮了两只手电简,围着飞机检查受损的机械和零件。瑞贝卡也从自己的背包里找到了一只手电筒,心里庆幸没有忘了把它带上。
    “你怎么挡在这儿啊,”
    瑞贝卡一回头,看见肯尼斯·苏利(其实他姓苏利文)向着她微笑。他手上拿着一把执行任务用的九毫米毛瑟枪,这也提醒了瑞贝卡他们此行的目的。
    “你们不是都特别擅长扫除障碍的吗?”她也向着他笑笑。个子高高的苏利大笑起来,洁白的牙齿在黝黑肤色的衬托下更显光亮:“其实只有当新队员加入的时候我们才会乘坐直升机,毕竟这有些兴师动众,挺浪费资源的,但为了照顾新队员,不乘白不乘,还是得保证完成任务的质量嘛。“
    听到这番话,瑞贝卡不禁想再问问警长对这次花费的意见——她虽然是新手,却已经听说了小气得可怕的艾隆斯警长了——但此时端着霰弹枪的队长恩里克却向着他们走来,大声地对所有人说道:
    “好了,全部队员听着。我们现在各自分散去搜索这一带。凯文就守在飞机这里,其他的人都去附近检查,随时保持联络,相互别离得太远。我要保证这一片区都是安全的,Alpha小队一个小时内就会到达的。”
    一个小时已经够难熬的了,但眼下确实一切只能靠自己。
    瑞贝卡也将自己的九毫米手枪从皮套子里拍了出来,仔细地检查着弹夹和枪膛。她还谨慎地将枪口朝上,以免不小心瞄准了队友。其他人也忙着检查武器和开启手电筒,准备出发搜索。瑞贝卡准备完毕后,深吸一口气,打开手电筒照亮道路,往前走去。恩里克就在几米外,和她是一对平行线。
    树丛中漂浮着的层层薄雾给这片森林增添了一种鬼魅之气。十多米的前方有一个岔路口,其中的一条小道挺宽阔的,虽然在这片薄雾下很难辨认出来。除了隆隆的雷声,周围还是挺安静的。瑞贝卡只觉得在森林里行走的时候雷声离自己格外近,看来暴风雨马上就要降临了。她甩着手电筒左右探路,发现了前方的黑暗中有一大块黑乎乎的东西,闪烁着点点金属的光泽。
    “队长,快来看!“瑞贝卡赶紧呼叫同伴。
    恩里克快步走到她的这一边,随后赶来的五名队员的手电筒都打在了那块发光的金属上——其实是翻倒在泥泞小路上的一辆吉普车。靠近后能发现车的侧面有模糊的“MP”宇样(Military Police宪兵)。她看到粉碎的挡风玻璃下堆着的一件件衣物,皱皱眉头,拔出随身的手枪,又走近了一些想看得更清楚——却一下跪倒在吉普的旁边——她实在对这突然的状况有些手足无措。映入她眼帘的是一片血淋淋的恐怖景象:两名男子,一人已被甩出车厢,倒在几米之外,她前面是个金发男子身体的一半还被压在吉普车下。看着装都是军队里的宪兵。但他们的脸和上半身不知被何物撕毁得惨不忍睹,喉咙上也有深深的抓痕,绝不可能是车祸造成的。
    瑞贝卡弯下身去,试了试金发男子的脉搏,发现他身体冰凉,脉搏完全停止跳动。她起身去查看另一名男子的情况,同样尸骨已寒。
    “他们是不是来自雷吉森呢?”理查德问道。瑞贝卡在第二具尸体神出的苍白的手边发现了一个手提箱,便打开了手提箱的盖子。这时恩里克回应道:
    “雷吉森是最近的宪兵基地没错,可是你看看他们的肩章,他们是新兵。有可能是从东尼尔过来的。”
    手提箱内一叠文件的最上方是一块剪贴板,上面粘着一张官方公文,左上角贴有一张有着黑色瞳孔的英俊男子的照片,他穿着和这两具尸体一样的服装。瑞贝卡拿起公文浏览一遍,只觉得心头袭来一阵凉意。
    “队长!”她有些无力地站了起来。
    恩里克从吉普的那一边抬起头来  ”嗯,怎么了?”
    她赶紧将文件的关键部分念了出来  “法院传送令……罪犯威廉·科恩,曾为陆军少尉,26岁,于7月22日被军事法庭宣判死刑。现将犯人转送至雷吉森基地执行死刑。”看来这位少尉被判一级谋杀。
    爱德华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剪贴板,愤怒极了  “这些可怜的士兵们不过是在执行自己的任务,这该死的家伙居然把他们杀害后就逃之天天了!”这话也道出了瑞贝卡的所想。
    恩里克拿过剪贴板,认真地看了一遍后说  ”好了各位,现在计划改变,我们眼下需要抓住这名逃犯。我们分散,就近搜索,看看能不能掌握这个叫比利(比利Billy是威廉Walliam的简称)的家伙的踪迹,十五分钟后集台。”
    大家纷纷点头,准备行动。瑞贝卡又一次检查了自己的各项装备,希望也能像其他队员们一样表现专业。也不过就是单独行动十五分钟而已嘛,十五分钟里又能发生什么呢?
    当瑞贝卡将要独自走在这片漆黑的森林中时,可想而知当她忽然听到爱德华“无线电对讲器拿了吗?”的声音时,会有多么高兴了。这名身材高大的机械师微笑着站在她身后,亲切地拍拍她的肩膀:“别紧张,孩子。”
    瑞贝卡也回报他以微笑,虽然她并不十分喜欢“孩子”这个称呼——爱德华也不过二十六岁而已嘛。瑞贝卡摸摸腰带上的装置:“对讲器确认完毕。”
    爱德华点点头,走开了。他的关心带给瑞贝卡带来很大安慰。只要身边有可以和队友通话的装置,她就不是孤单一人。四顾望去,队友们都已经消失在视线里了。凯文依然坐在驾驶员的位置上,仔细地查看刚才她发现的手提箱。当他接触到她的眼光后,俏皮地行了个军礼,瑞贝卡也向他竖竖大拇指,随后就带着武器,顶着头顶时不时的轰轰雷声继续前进了。
    阿尔伯特·威斯克坐在污水处理工厂的Bl层控制室里——屋子里一片黑暗,只有六台显示器发出微弱的光。显示器中的画面每五秒一换,显示的是干部培训所里的各个角落。他虽然好像一直关注着所有屏幕上静默的黑白画面,其实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一个最新获取的图象上。一个三人小组——两名特派队队员和一名驾驶员——正悄无声息地乘着飞机前往某个地方。看上去他们都是非常专业且实力强劲的队员。但若你是旁观者,一定会对其他画面上那些茫然而奇异的面孔印象更加深刻  被毁坏的一具具尸体
堆积在角落,那些被病毒感染了的实验体们在空荡的走廊里来来回回。阿克雷公寓干部培训所——白色安布雪拉的私有培训场地和地下室早就完全被病毒污染了。
    “ETA出发30分钟,通话结束,”那个驾驶员说话了,声音充满了这间昏暗的小屋,但听起来并不清晰。
    威斯克贴近屏幕:“录下这个。”
    接着是一片静默。如果他们真的到达了那辆列车,可想而知会有什么后果……虽然现在自己可以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但决不能告诉他们到底会遇到些什么。在人们心中形象高大的医药巨头安布留拉公司其实建立在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之上,不论从事的行为是合法还是非法,公司的信条都是少说为妙。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威斯克心里这样想着,同时继续观察屏幕。
    斯宾塞的别墅和周围的实验室早在五月中旬就已经被拆除了,白色安布雷拉将这一事件定性为“意外”,随后干部培训所也在被感染工作人员被确认“没有工作能力”后关闭——那就是一切错误的开端:干部培训所里的噩梦不到一个月就会完全暴露出来。但谁能想到,仅仅在几个小时之前,那辆安布雷拉公司的专属列车“日食号”,已经提前拉开了生化危机的序幕?
    无非是一问停用的干部培训所中的病毒意外泄漏出来并开始传播。就是这么简单……真的吗?
    显示屏上出现了干部培训所中餐厅的画面,里面有一群被病毒感染的步兵。其中的一人不停地围绕着桌子打转——那桌子曾经十分豪华。他脑袋上的伤口一直在往外流着脓状的粘性液体,可他看起来根本没有任何知觉——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也感觉不到疼痛。威斯克操纵着显示屏下的控制面板,将画面停留在这个餐厅中。他靠近屏幕,继续观察着这个漫无目的行走着的步兵。
    “也许是阴谋。”他轻声自语。他也不能确定。看起来这无非是普通事故,就是从阿克雷公寓中泄漏了病毒。那之后几周的两名失踪者也可能就是培训所里的实验体,可是为什么过后的几周就在白色安布雷拉的另一问设备室中发现了感染现象,不可能会有那么巧,根本没有方向感的病毒携带者怎么可能会刚好走到浣熊市的另外一间实验室去……但是,如果将那架列车考虑进去,事情就不一样了。那列车上发生的一切似乎是意外,但极有可能是被事先策划好的。
    该死!看来这一切只能靠我自己来解决了。他已经花了很多时间想找到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厌烦了和那么多蠢材一起工作……他也十分明白再这样废寝忘食地工作十分不利于自己的健康。现在他们希望由他来引导S.T.A.R.S进八阿克雷公寓和干部培训所,以探究安布留拉公司究竟是如何操作这一切的。但如果他死了昵?他们会在意吗,他手中掌握的数据才是他的王牌。
    科学家,医生,技术员——任何一名为安布雷拉工作了十年二十年的人最后不是失踪就是死亡。乔治·特雷沃全家,马库斯博士,达琉士医生,还有亚力山大·亚西福特……这还只是些人们熟悉的。谁都不知道还有多少无名小辈纷纷送命……或者更惨就像那些实验体A,B,或c。
    威斯克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其实他一直就很清楚有大量的人不明不白地死去。他七十年代末就服务于“白色安布雷拉“,多数时间都是待在浣熊市这一片,也见过太多的实验体了。或许该是退出的时间了……如果这次他能取得高层人士期望的资料,也许就卖到一个好价钱,然后光荣退隐。白色安布雷拉并不是惟一对生化武器研究感兴趣的机构,到时可以再比较比较——不过现在先要”清理”这辆列车,还有那一片地方。干部培训所和“秘密”污水净化场是由一条地下隧道连接的,这些地方必须“清理”——然后他发现眼前屏幕里的步兵被椅子绊倒,重重地跌了一跤。过了几秒钟,画面里的步兵又重新开始漫无目的地行走……不过这次他的肩膀上插上了一把餐叉,是他刚才跌倒时获得的“纪念品”——当然他自己完全没有意识这和阿克雷干部培训所里常发生的情况一样。最后从隔离室里打出来的那几个绝望的电话完全展示出了T病毒的巨大威力,T病毒绝对能够带来巨大的利润……但这些只能发生在S.T.A.R.S的队员离开以后,一场极有意思的较量将会上演。S.T.A.R.S的队员可不一般,他们之中半数以上的人都是威斯克亲自挑选的。即使是这样身经百战的精英,也都从没见过T病毒这样可怕的东西。屏幕上那个行尸走肉般的步兵就是个最好的例证——感染这种变异的病毒后,他只能这样缓慢而无意识地在餐厅里不停地走了。他没有痛觉——而且只要有人或生物挡住他的路,他便会毫不犹豫地攻击对方,他身上所带的病毒会不停地寻找新的寄主。病毒原来是靠空气传播,经过长时间的演化,现在只能通过体液和血液传播了,比如,通过撕咬……这个步兵还不过是个人类,但T病毒却是可以在一切生物体上发挥作用的,当地的野生动植物都可能感染上这种病毒。
    恩里克现在应该已经派出所有的BravO小队员去寻找那些最新的失踪旅行者了,但是他们在那一片地方应该发现不了什么。不久后AIpha小队就会和BravO小队一起被安排到废弃的斯宾塞别墅附近驻扎。他们将就会“清理”掉所有的证据,为他之后快乐富裕的生活铺路。到时什么白色安布雷拉,什么双重间谍身分,还有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人物,都可以离自己远去了。
    屏幕上的步兵又摔倒了,但他依然毫无知觉地站起来继续走。
    “朝着你的目标前进吧,孩子。”威斯克哼哼地笑了一声,回声散布到房间的每个角落。
    灌木丛里有东西,感觉上是比松鼠大一些的生物。
    瑞贝卡向着那个声响走去,将手电筒对准灌木丛,同时掏出九毫米手枪瞄准灌木丛最后动了一下,随后就没有动静了,只是叶子沙沙的响动声还没有停。她向前走了一步,紧张地干咽了一口唾沫心里一直数到十还不敢动:不论是什么东西,它已经不在了。
    应该也就是浣熊吧,或者是谁家的狗走失了。
    她看了看表,觉得已经到了回去的时间,但其实才过了五分钟左右。从离开直升机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看见任何其他人,好像人人都钻进地里去了一样。
    说不定是我钻进地里去了呢她心里有些乱,把枪放下,转身查看自己所在的周围。
    她前进的方向是降落点的西南方,她还得继续向前走上几分钟,然后——看到眼前的景象,瑞贝卡非常惊讶。不由得眨了眨眼睛手电筒的光线下,前方十米处的地方赫然是一堵金属制的墙。随着手电光线的移动,她又看到了墙上的窗子,门——
    “是列车。”她不禁皱了皱眉,似乎想起了一些关于这儿的铁轨的事情……
    安布雷拉,那个制药公司,不是有一条私有的铁轨是由兰撒姆通往浣熊市吗?她有点印象,但不是很确定——她毕竟不是本地人——但她很确定这家公司在浣熊市有极大的影响力。虽然安布雷拉公司的总部已在前些日子迁往欧洲,但它依旧是这座城市的经济命脉。
    为什么这辆列车会在这个时间停在这片森林里呢,她继续检查着,发现车一共由五节车厢构成。每一节都有上下两层。“日食号”快车的宇样正好印在列车顶的下部,就在她眼前。车厢里似乎还有几丝微弱的灯光……她在光的投射下看到了一个人的侧
影,但那个影子并没有动。
    也许那个人睡着了,或是受伤,甚至死了。瑞贝卡猜测着——至于列车为什么会停在这儿,也许就是那个比利·科恩搞的鬼。
    是啊,这个杀人魔现在可能就在车厢里,把全车人都挟持了。瑞贝卡觉得自己应该立刻呼叫后援,她的手已经触到通讯器的按钮——但她停下了。
    也许这辆列车两周前就坏掉了,一直停在这呢?然后里面已经成了树林里旱獭的乐园?这样队友过来了不是看笑话吗?当然他们也不会怎么样,可是自己也许就要忍受持续几周,甚至几个月的取笑——在一辆废弃的列车旱獭乐园前呼叫后援。
    她看看表又过去了两分钟。接着,一滴雨点掉落在她的鼻尖,然后又有一滴掉在手臂上,随后就听到一串雨点落在叶子和泥土,传出沙沙的声音——天地间接起了一片雨帘,暴风雨终于来临了。
    大雨坚定了她先进车厢去看看的决心。不管怎么说,先确定里面是不是设想地一样再回去吧。如果比利并不在里面,她至少能放心地汇报已经搜索完毕了这一片区,但如果他在呢……
    “可别把我也干掉了。”她嘟囔着,慢慢靠近了那辆沉寂的列车。
 楼主| 发表于 2008-7-27 20: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比利在两排座位之间的地板上坐着,用一个在地上捡到的纸夹摆弄手上的手铐——在吉普翻车的时候右手的那只手铐就已经被撞开了,但他并不想一直戴着这个罪犯的装饰品,因此要想方设法把另一只也弄掉。
    把这只弄开后就立刻离开这儿,他一边摆弄一边想。他根本无心注意周围的一切,也没有这个必要。沉闷的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在每个角落都能闻到,就算他所在的这列车厢里并没有尸体,其他的车厢里也肯定有不少。
    一定是那些丧尸犬干的……可是它们又是怎么来到车上的呢?
    肯定是在森林里见到的那个人,一定是的。就是那个挡在吉普车前,导致车祸的那个人。发生车祸时比利被抛出车外,只受了些轻伤。然而他的护送队员,迪克森和艾德,却被压在了车下。不过当时他们都还活着,那个挡在车前的人却不知去向。
    车祸发生之后的一两分钟真是分外难熬周围的天色暗了,刺鼻的汽油味一个劲地往脸上冲。当时他忍着伤口的疼痛,逼自己尽快做出决定——是一走了之,还是向上级汇报这一事故?他并不想死,也不该死,即使自己表现忠诚,但最后依然只换来死亡,这其实是一种愚蠢的行为。
    但他也不能离开他们,他们俩身上压着的可是辆一吨多重的家伙,而且都身受重伤意识模糊。当初为了赶路,驾驶员选择走这条人迹罕至的小路,这也就注定在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发现这起事故。这两个家伙虽然是送自己去执行死刑,但也只是听从命令而已,并不是个人行为,他们不比自己更该死。
    他决定采取折中方案,先向上级汇报,然后再逃走……跟着那些丧尸犬就出现了,一共三只。它们明显比一般的狗大上许多,浑身湿漉漉的而且似乎十分饥饿,正在寻找猎物。于是他不得不开始逃命,因为他实在被吓住了——当他亲眼目睹其中的一只把迪克森直接从吉普车下扯出,并一口咬断他的喉咙的时候。
    比利听到了金属的响动,他赶紧试试手铐看是否已被打开,但这该死的家伙依旧纹丝不动。不过不论怎么说,能在这一堆全是废纸,塑料袋,带血的外套和个人物品的垃圾堆中找到这只纸夹真算幸运了。如果再找找说不定还能有什么新发现……不过那样就得一直待在这该死的车厢中——这里应该就是那个喜欢挡在车前的神秘混蛋还有那些丧尸犬的藏身之处了。他上这辆车也不过是为了暂时躲开,先定定神,然后再想想自己的下一步该怎么走。
    这儿看起来简直像个专用屠宰场,他不禁摇了摇头。但外面又能好得到哪去呢?他也不愿意再回到那片森林中。现在当务之急是把手铐弄开,然后去那些满是血迹的行李堆中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捡到个钱包什么的——他心里十分确定这些旅客一定都很有同情心——接着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也许会去加拿大,也许是墨西哥,总之得是有人居住的地方。他之前从来没有偷过东西,也没想过要离开这个国家,可是现在环境逼得他必须做一个罪犯,否则只能等死。
    他听惯了雷声,但没想到暴雨这么快就下了起来。破碎的玻璃窗里吹迸几丝凉风,稀释了浓重的血腥昧——得了,这下即使出去也得顶着暴风雨。
    “不管那么多了。”他嘟囔着,把那没派上用场的纸夹往眼前的座位上一丢。眼下的状况实在是稽得不能再糟了:冷,潮湿的阴冷,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也越来越安静了。比利正想找点什么东西取暖,却忽然听到了开门的声响——又有人进入了这节车厢。
    真要命!该不会是那个疯子和那些丧尸犬吧?
    还是有人发现了那辆车?
    他紧张极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胃也开始绞痛起来:难道会是基地的其他人今晚碰巧也在这条路上执行任务,然后目睹了那起事故——接着就发现少了第三个人——那个要执行死刑的罪犯逃了  就一直追着自己来到这里?
    他待在原地,屏息凝神地听着车里的动静。过了几秒钟,什么都没发生——但紧接着他就听见了轻轻的脚步踏在地板上的声音一下又一下,不过并不是朝着他的方向,而是向着车头。
    比利探身向前了一点,小心地将身分识别牌藏在领子下,这样它就不会发出声音了。他谨慎地向前一点点移动,直到能看到过道上的椅子。确实有人正在走过车厢之间的衔接走廊体型瘦小,可能是个女孩,也可能是个年轻男人。这人身上穿着军绿色的纤维背心,他只能模糊看到背心上印着的字母里有S,T和A——然后那个人就步出了他的视线。
    看来是S.T.A.R.S了。难道他们被派来搜寻自己?不,不可能会这么快。那辆车出事离现在顶多一小时,而且S.T.A.R.S和宪兵部门也没有从属关系:他们是归警察部门管的,宪兵的人没有权利派遣他们。或许这个人是来处理那些丧尸犬的——那些狗明显是变异的生物:S.T.A.R.S总是会处理一些当地警方无能为力的奇奇怪怪的生物。又或许这个人是来调查列车上的事故的……不过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他手上肯定有枪,如果被撞上识破自己的身分就完蛋了,所以现在必须离开。
    但出去的话又遇上那些吃人的狗怎么办?不能没有武器啊。车上应该也有警卫吧?那就应该有制服和手枪,自己还必须得找找,虽然还得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不过还好只有一个人,到时万一……
    比利摇了摇头,到时如果注定有一场搏斗,他会尽力,或者干脆直接逃走,但绝不会杀害无辜。
    比利匍匈着前进,小心地拖动左手腕上的手铐。他要仔细搜索一下车厢里的东西,看看能不能在避开这名S.T.A.R.S闯入者的情况下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绝不能发生正面冲突……
    砰!砰!砰!
    车头传来了三声枪响,停顿一下后,又响了三四声……接着就没动静了。显然在其他的车厢里发生了争执。比利的胃又痛了起来,但他强忍着打开了身边的手提箱,翻动着里面的物品。


    第一节车厢里虽然没有发现任何生物,但毫无疑问发生过非常可怕的事。
    撞车吗?不,车厢并没有任何的变形……反而是有大量的血迹!瑞贝卡关上了身后的门——这样暴雨就不会飘进来了,接着就看到了眼前这难以置信的混乱场面。
    看得出这是列很高档的车厢,厢内的地板都是木制的,而且铺着昂贵的地毯,上面还放置着一些轻巧的古董。现在却到处散布着报纸,手提箱和衣物。大大小小的袋子都敞着口,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看起来又确实像刚发生了车祸。车厢四周的墙壁和座位上满是血迹——时间离现在并不长,有些血迹甚至还在向下流淌,但为什么一个乘客都没看到呢?
    她又向里走了几步,拔出手枪四处探察。车厢里微弱的灯光照清路倒是不成问题,投下的影子也特别深。
    还是没有任何生物的迹象。
    左边座位的椅背上就沾着不少血迹。瑞贝卡伸手去碰了碰那最大的一块,发现居然还是湿的!她一阵恶心,将手在裤子上反复擦拭。
    灯是开着的,血迹也是刚留下的,到底发生了什么?是那个杀人魔比利吗?除非他身后还跟着一伙人,否则怎么可能造成这么大面积的灾难?这种级别的事故已经不像是人为造成的了,倒像是自然灾害。
    不过,这血腥的现场倒和那些连环杀人事故如出一辙。
    想到这点,她倒吸一口凉气:肯定又是那些恶魔凶手干的——受害者的尸体被撕裂,损毁,事故现场真的和现在的差不多。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应该立刻离开,赶紧和队长取得联系,再召集其他的队员。但瑞贝卡又犹豫了  或许应该先搜索一遍这辆列车?不,这太荒唐了,现在她一个女孩子独身待在这已经够危险的了,更何况还要搜索整辆列车?等等,会不会是车上有人被杀后,旅客们已经被紧急疏散了?
不,那也不可能。这一带有警察局,有急诊医院,还    有他们的直升机,机舱里有收音机,队员们还都带着对讲器,即使有什么异常自己也应该在第一时间知道啊……所以先搜查整辆列车是应该的,说不定还有生还者。
    她不禁开始想像如果自己独立完成这件任务后队友会作何反应,起码不会再叫自己“小朋友“了吧,也不会再被当作新手看待了——那何不先在车里转转?一旦发现有一丁点危险,就立刻呼叫后援,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打心眼里赞成这个想法:不过是个一般调查,没问题的。
    一个深呼吸之后,她小心地避开那些散落的行李,开始向车头行进。她快步迈过衔接走廊,迅速打开另一节车厢的门……
    天啊!
    刚才那节车厢已经够骇人的了,而这一节里居然还有尸体!三,四……在她所站的位置上可以看到五个人,明显都死了,脸上布满了抓痕,浑身湿透。有几个还瘫在座位上,应该是在坐着的时候被杀的。车厢里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腐烂味道,像是铜锈与粪便混合或是水果在热天里坏掉的臭味。
    身后的门自动关上了。瑞贝卡的心跳得飞快,根本就忘了自己现在是孤身一人,也忘了呼叫队友——然后她听见了轻轻的说话声,看来自己并非单独在此。
    她对着前方的通道举起枪,却不能确定声音是从何而来。她的心跳得更快了。
    “请报明你的身分!”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说出这样坚决而权威的话语。但那个声音仍在继续,十分微弱,而且听起来不在近处,时断时续的。瑞贝卡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杀人狂魔在大肆屠杀以后一个人坐在座位上自言自语的奇怪画面。
    其实声音只是来自走廊中间的一只收音机,播放的是新闻。当瑞贝卡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心里有了些许安慰:原来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没有什么杀人狂魔啊。
    她在收音机前停下,放下了枪,发现左边靠窗的座位上倒着一具尸体——瑞贝卡根本不敢看它第二眼  这个男人的喉咙被砍开了,眼珠被压进了脑袋。他发灰的脸庞和被撕得稀烂的农服上布满了一种粘性的液体,看起来活脱脱是恐怖电影里的丧尸。
    她弯腰捡起那只收音机,恐惧的心理暂时消除了,还在心里瞎暗好笑,原来自己假想的杀人狂魔不过是一个女人播新闻的声音而已。不过这儿信号不好,女播音员每一句话里都杂音不断。
    好吧,当了回傻瓜,这下应该呼叫恩里克他们了。正当她转身想找个信号好些的位置时,她察觉到左边似乎有些响动。这响动十分轻微,她还一度以为是雨点的声音。直到她听到了那声低沉痛苦的呻吟,她才反应过来:根本不是雨点。
    座位上的那具尸体居然爬起来直接朝她移动了过来!他畸形的头一离开靠背,血肉模糊的脸和喉咙就暴露无遗了,发出的呻吟声也越发地让人寒毛直竖;当他伸出双臂向前摸索时,毁伤的脸还在向下滴着血和黏液。
    瑞贝卡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完全惊呆了。她错了,这具“尸体”并没有死,而且还被身上的伤痛折磨得发狂。看来他现在很需要帮助,自己随身带着的吗啡应该可以先让他镇静下来。天啊,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男人伸出双手慢慢向她靠近:他向上翻着白眼,溃烂的嘴角向外流出发黑的唾液。瑞贝卡都忘了自己是要对他实施救助的了,只是下意识地向后退……责任是一回事,此刻本能却告诉她应该赶紧逃开,因为这个男人明显带着很强的攻击性。
    她迅速转过身子,但却不知道如何是好——天!她身后的另外两个男人也站起来了,脸都是一样的恶心,也都翻着白眼,活像恐怖电影里的丧尸——他们都缓慢踉跄地向她走来,前面的这个人还穿着制服,看上去像是列车员——他那张脸已和骷髅毫无二致,而他后面那个男人半张脸都被撕掉了,白森森的牙齿完全暴鼹在外面。
瑞贝卡急忙举起枪,心里乱透了:他们这都是怎么了?看症状这一定是某种生化疾病,这些人都被感染了——当第三个男人呻吟着靠近,并张牙舞爪地深出灰色的手指时,她就更确定这一点了。他们确实是病了!而且还要袭击自己。
    开枪!别犹豫了!
    “不准动!”她大叫起来,转身对准第一个男人。他已经近在咫尺,而且对瑞贝卡的警告没有任何反应。
    “我可是来真的!“
    “啊啊啊啊——”男人大叫起来,龇牙咧嘴地就要扑上来——于是她开枪了。
    两下,三下,一共三发子弹打中了他,两枪打在胸口,第三下正中他的右眼。随着第三声枪响,他大叫一声——不像是疼痛的叫声,倒像是愤怒所致——随后倒地。
    瑞贝卡有些难过:自己居然就这样杀掉了一个人!她转过身来,期望刚才的枪响能对身后的另两个人有些警示作用,然而他们毫无反应  呻吟声更加急切,还在不断地靠近。她没辙了,赶紧先给穿制服的人喉咙来了一枪,在他停顿之际又向着另外一个的腿开枪,心想这应该能够阻止他们继续向前了。谁知那个穿制服的男人停顿之后又继续向前,那往外喷着血的伤口本该致命,但看来却根本无关紧要。
    “天啊!”瑞贝卡被彻底震惊了。她不知道怎么样才能阻止他们——而且他们还在向前,她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情急之下,她连朝他们的头部开了三枪,这两个男人才终于倒下了。
    接下来便是一阵寂静。瑞贝卡还在不住地打颤。她环视周围:车厢里还有两三具刚才那样的“尸体”,不过他们都没有动。到底刚才发生了什么?死人复生吗?
    还是说他们真的是丧尸?
    不,那种东西是不存在的。瑞贝卡检查着弹闸里的子弹是否充足,心里充满挥之不去的疑惑。
    他们不应该是电影里的那种丧尸,如果真的死了,那被打中时他们也不会流那么多的血,心脏停止跳动后血液是不会那样喷涌而出的。
    不过他们只有在被打中脑袋的时候才会倒下,这倒是真的。可能是某种疾病,某种麻痹了痛觉的疾病……
    森林里那起谋杀!瑞贝卡忽然联想到了这个。如果真的存在这种疾病,那么森林里的生物就有可能也受到感染,然后再去攻击他人,那些最近报道的野生的凶猛变异犬类就可能是因为这种疾病——这种疾病看来不只限于人类,因为那些身体的一部分被吃掉的受害者身上就残留有人或兽的牙印。
    又有一阵轻声响动传来,瑞贝卡赶紧停止思绪,凝神倾听:在她刚刚进来的那道门边,一个坐着的“尸体”似乎倒地。瑞贝卡正担心它是否也会“起死回生”,它就再没动静了,只听见外面沙沙的雨声。这些人到底是尸体还是可怕疾病的受害者?现在也无从分辨了。
    瑞贝卡往回走,跨过身后的尸体,想要试试车厢前方的门。她必须马上下车,告诉队友们她发现的一切。她已经可以预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整个城市都会高度警惕,马上实施隔离措施,联邦政府也会出面干预,疾病控制中心,军方的病毒处理部门甚至是那个负责封锁各种机构的美国环境保护署也会出面,会在社会上造成巨大的轰动,而这一切都是由于她最先发现了——
    车厢后部似乎又有尸体在动了,这下瑞贝卡脑海里所有关于拯救浣熊市的想法都戛然而止,她急忙转身跑向前方的衔接走廊——她不能再承受这种恐惧了,现在惟一要做的就是逃命。
   

     比利运气不错,没怎么费力就找到了一把武器——在一排座位下的行李袋里,是一把标准的MP手枪,就和他的护送队员配备的一样,还发现了额外的弹药匣——半盒9xl9mm的子弹,和一支翻盖打火机,如果什么时候需要用火就方便多了。
    他给枪上了膛,把弹药匣别在摇带上,再把剩下的子弹放进裤子前面的口袋里。自己的口袋似乎装这么些玩意还不够,他想再找件合适的外套,但很快又否决了这个想法。虽然下着雨,但车厢里还是很闷,如果穿着这些湿漉漉的衣服也够难受的,口袋小点就小点吧。
    搜刮到了满意的武器,他站在通往森林的列车门边,告诉自己是时候离开了——但他并没有迈开步子:那七声枪响后就再也没听到S.T.A.R.S那家伙的动静了,到现在也不过才几分钟。如果那家伙遇到了麻烦,自己现在去帮帮忙还是来得及的——
    够了!他的理智告诉他应该赶紧离开。
    确实,离开才是正确的,但他脑中挥之不去的都是那几声枪响。其实自己早就已经是个叛徒,再说,就算那孩子死了,还能多得一把武器——应该学会从罪犯的角度思考问题。
    “没错,就该这样。”他心里暗想,反正他又不是去帮忙,只是去看看。
    比利就这样离开了本来将要获得的自由,重新回到了车厢里,他来到车厢尽头的门,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它,走进了衔接走廊。惟一的声音就是窗外的雨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下透。他轻轻地打开另一扇门,走进了下一节车厢。
    又是这股腐烂的味道,绝对错不了。他一边向前走一边计算着看到的尸体,走廊里有三具,右边两具左边一具,都被干掉了。那个挡在路中央的男子……
比利紧锁眉头,觉得那个导致了车祸的男子很可能是这些尸体的其中之一。他虽然没看清他的长相,但记得他就那么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和这些尸体的感觉差不多——但不可能的,这些尸体看上去都死了好些天了。
    如果好些天前就死了,那个孩子开枪射击是为了什么呢?只是练枪法?
    比利屏住呼吸,蹲下检查最近的一具尸体的伤口,这家伙确实死了有一段时间了,他的部分右脸颊已经没了,看起来就像是在咧嘴大笑,被撕裂的伤口边缘也开始腐烂发黑,他的眉际有一个,不,两个弹孔是新留下的。他摸摸那个伤口,留出的血还是温热的。旁边的那具列车员尸体的喉咙上也有新留下的弹孔。他虽然不是爱因斯坦那样的科学家,但逻辑分析能力还是不差的。这些还温热的血液说明这些家伙才刚刚死去。而且这些弹孔也肯定是S.T.A.R.S那孩子留下的。
    我也必须提高警惕了,他站起身来。不论怎么说还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好。
    比利快速地穿过过道,跨过一具又一具的尸体,想要快些找到那S.T.A.R.S的孩子。要不是这该死的残存的良心,他早就离开了。
    他准备好武器,又穿过两扇门,到了下一节车厢。这里看起来不是乘客厢了,装潢得也不那么气派:前方只有一段短短的过道,右边是两扇紧闭的门,对面是几扇窗户。他打算走近看看那两扇门,但是在这见鬼的地方,背后永远是一块盲区,谁知道会遭到什么袭击呢?自己无非是想赶紧找到那个孩子,然后再逃出去而已。
    不管了,过一会还看不到那孩子的话,一定得走了。这儿实在太难爱了。
    其实这难受很大程度来源于内心的恐惧,恐惧可以使最强大的人瘫软。与其一直想着这些可怕的怪物,还不如就当自己做了个噩梦,要用乐观的心态面对一切。
    他沿着过道小心地走动,在前方顺着路拐右,经过了一扇门口堆满了纸盒的房间——大概是贮藏室吧,虽然也有腐烂的味道,但并没看到尸体。外面的雨还在下着,在几扇尚存的完好玻璃窗前比利看到了自己有些疲惫的身影。木地板上的玻璃渣表示之前有东西破窗而八,而不是跳窗而出。前方的路向左,比利又经过了一扇挂着“列车长办公室”标志的门,看来离车头不远了——然后他就在眼前的玻璃窗上看见了另外一个身影——在刚才的拐弯处。比利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那个影子闪到墙壁的一边。很明显,这家伙在躲避些什么。如果这就是S.T.A.R.S那孩子,那这躲避工夫可还没练到家呀。
    比利径直走到那孩子的身后,他知道不应该挑起什么正面冲突——这孩子也没什么恶意举动,也并非故意要进来的——但他还是想搞清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也许是惟一的机会了。
    那个S.T.A.R.S的孩子转过身来,看见比利后,慢慢站了起来。叫她“孩子”真是没叫错,比利心想。看看这孩子那双大大的无辜的眼睛吧——天啊,难道现在的S.T.A.R.S开始招聘未成年的高中生了吗?她那么娇小,起码比自己矮了半英尺,一头好看的红棕色头发,虽然长得很结实,看上去还是颇为瘦弱,体重应该不会超一百磅。
    她正躲在一具被毁得不成人样的尸体旁边,尸体挡在了这列车厢的出口处。她大概觉得自己躲得挺隐蔽,没想到会被比利发现。“比利。”她开口了,声音还满好听,“科恩少尉。”
    该死,到底那辆吉普车还是被人发现?。
    他把枪对准她的右眼,尽量冷漠地说:“看来你认识我,对我还挺了解的,是吗?”
    “你是被转送的犯人。”她的声音强硬起来:“你和森林里的那些宪兵是一起来的。”
    她也认为是我杀了他们,比利心想,她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看来她还没能把这些会动的尸体和森林里的那起事故联系起来,不过倒也没必要提醒她,就算她表面上再怎么故作镇静也好,自己还是把她吓着了,这点可得好好利用。
    “恩哼,我明白了,你是个S.T.A.R.S。我可是好心来看看你是不是遇到了麻烦,不过你并不希望我在你周围,对吧?那就没有继续我们谈话的必要了。“
    他放下了枪,走开了,走得十分轻松坦然,就当她不存在似的。这孩子明显没有搞心理战术的经验,现在一定手足无措了,再加上对自己的恐惧,她现在断然是做不出什么行动的,这一点他心里很有把握。
    他大摇大摆地把枪别在后背的腰带上,就听到了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真吵!
    “站住!你已经被捕了!”瑞贝卡大声叫道。
    他转过身去,当发现小瑞贝卡甚至连枪都没有拔出来,而且明显在大喊压制心里的惧怕时,他不禁哑然失笑。
    “小娃娃,我已经带着手铐了呢,早就被捕了!”他扬起左手向她摇了摇,然后转身继续向前走。
    “你要知道,我可是有枪的!”她还在身后叫唤,声音里夹着一丝惊慌,他还是不慌不忙地继续走,这回她没跟上来。不一会儿,比利就走到衔接走廊了。
    他回到了上一节满是尸体的车厢:这些尸体全都脸色死灰,带着令人颤栗的表情——刚才本来瘫在座位上的尸体此刻也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仅存的那只小眼睛似乎瞄到了比利站着的方位,一阵饥饿的呻吟后,他伸出残缺的双臂摸索着,朝着比利的方向扑过去了……
 楼主| 发表于 2008-7-27 20:2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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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瑞贝卡眼睁睁地看着比利就这样离开这节车厢,心里直恨自己力量单薄他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上一眼啊!摆明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不过,真没想到他原来这么“可怕”,高大,肌肉发达,有着深邃的黑眼睛,整个右臂上都是图腾一样的纹身,而且只穿着一件薄薄的棉背心看上去很威武。在刚刚和那些尸体的殊死搏斗之后,瑞贝卡暂时还真没那个心思去把比利绳之于法。不过她知道自己迟早也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先不管那家伙了,瑞贝卡走到车厢前部,发现那儿躺着一个看起来生前是列车工作人员的尸体,它手上攥着一把钥匙——车厢前面的这扇门是锁着的,说不定这就是开门的钥匙呢——但随后她就瞄到门口装着一架读卡器——钥匙是开不了门的。不过没关系,那里面似乎也没什么异常状况。
    她决定通知其他队员了。如果他们能及时赶到,就可以一起制服比利,更重要的是都会知道浣熊市现在正面临着严重的威胁,和这个相比,抓住逃犯都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砰!砰!
    正当她要按下通讯按钮的时候,就听到了后面车厢的两声枪响——那正是比利的所在地。她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枪是谁开的?自己要回去看看吗,接着,有人从身后的玻璃窗跳了进来。
    “爱德华!”瑞贝卡失声叫道。
    居然是队里的机械师爱德华,他身受重伤,已经意识不清了。瑞贝卡急忙赶到他身边,查看他的伤势。
    爱德华的右肩有一道长长的伤口,他由于惊惶而脸色发灰,眼神迷离,身体上露出来的部分无一处不是伤痕累累。
    ”你还好吧?“瑞贝卡急忙打开急救箱,取出绷带给他的右肩缠上,虽然她也明白眼下这无济于事伤口喷涌出来的鲜血已经浸透了他的衬衫,连锁骨都伤着了,爱德华现在还有呼吸已经是一个奇迹,瑞贝卡很惊讶他居然还有力气从窗户里跳进来——那需要忍住多大的疼痛啊!
    “爱德华……到底发生了什么?”
    爱德华艰难地转过头,慢慢睁开眼睛,忍着剧痛,气若游丝地吐出几个字  “太糟了,不要……”
    瑞贝卡将绷带缠得更紧,但完全止不住血,绷带迅速就被浸透了——这样的伤势只能尽快送进医院里做急救了,但是现在根本没有条件。
    爱德华的声音越发微弱  “你一定要当心,瑞贝卡……森林里全是丧尸……和怪物……”
    瑞贝卡刚想告诉他要少说话以保存体力时,他们左边的窗户又被撞破了。两个黑影闪了进来,一个消失在了走廊的拐弯处,另一个则向他们逼近。
    丧尸和怪物?
    是狗,很大的狗,这样巨型的狗她从来没见过——当它亮出獠牙,露出肿胀的皮和肌肉的时候,瑞贝卡忽然反应过来了——这是一只感染了车厢里的乘客尸体那种疾病的狗,看上去也像是死了,而且身上到处是伤和露出的血肉,眼睛也整个的发红。
    爱德华伤得这么重,肯定是无法自保的了。瑞贝卡抓着手枪慢慢站起来,朝狗的方向跨了一步。她能感觉到另一只狗已经完全跑走了,于是她举起枪对准了眼前的这一只的左眼。如果说刚才和乘客尸体的搏斗过于慌张还没来得及分析的话,现在的她已经完全明白该如何和感染这种怪病的生物对峙了。这些四肢僵直发出饥饿嚎叫的野兽让她想起了自己童年时最喜爱的玩伴多勒——一只毛发杂乱的黑色混血犬。眼前的这只狗一定也曾经是某人的宠物,刚才的那些尸体也曾经是有家室的普通人,他们的主人和亲人一样会为他们伤心担忧。不论他们是感染了疾病,化学渗漏物还是遭遇恶意袭击都太惨无人道了。
    这种同情的心思只闪现了那么一瞬间。毕竟,眼前的这只狗随时会扑上来袭击自己。瑞贝卡扣动了手上九毫米手枪的扳机,枪声在这片寂静的空间里分外响亮。
    狗中弹后应声倒下了。瑞贝卡吹散枪口冒出的烟,死死地盯着走廊的拐弯处,等着另一只的出现,她相信不用等很长时间。果然,随着又一声咆哮,另一只狗从拐角处跳了出来,张着血盆大口甚是吓人。瑞贝卡半眯上眼睛,先朝着它的胸口开了一枪——狗虽然发出了一声悲鸣,但还是继续向前跑,它不自觉地不停抖动着身上的毛,似乎想把身上的水甩干。至于它身体上的伤口,倒一点没影响它的攻击欲。
    别无他法,只能干掉它了。
    也许就像那些感染疾病的乘客一样,只有打中脑袋才能让它安静下来。瑞贝卡坚定地举起枪,正对着狗的脑门,射出了致命的一枪——它中弹后四肢痉挛了一阵,然后倒了下去,再也没有爬起来。
    后面不知道还会遇上什么怪物。瑞贝卡心情复杂地放下枪,走到窗边——到底这座森林里隐藏着些什么?外面除了雨帘,什么也看不见,除了风声雷声,什么也听不见。她从急救箱里掏出一卷新的绷带,回到爱德华身边:不好!爱德华肩膀上的伤口已经停止流血——她赶紧试了试他耳后的脉搏,也停了。爱德华的眼睛半张着,已经断了气。
”对不起……”瑞贝卡喃喃地说着,双手僵硬,跌坐在地。真不能想像,爱德华就这样死了,就在她去对付那些狗的这么一会儿就死了……不可抑制的内疚感让瑞贝卡潸然泪下:如果自己的动作能再娴熟一点,如果能再包扎得细致一点,再快一点结束和那些丧尸犬的纠缠……但是都已经无济于事了,如果在这儿继续坐以待毙的话,自己也会死的,现在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
    瑞贝卡看着爱德华凄惨的死状,对自己这种”必须摆脱悲伤”的想法也有一丝愧疚,但当她的眼睛接触触到刚才爱德华跳进来的空空的窗户时,便决定要立刻动身了。毕竟,还不知道前方有怎样的凶险在等着她。
    腰间的对讲机响了起来,瑞贝拉赶紧拿起它凑近耳朵,随后转身离开了可怜的爱德华。
    信号很糟糕,静电干扰很强,不过还是能依稀辨别出是恩里克的声音。瑞贝卡把对讲机紧紧地帖在耳边,此时队长的声音对处于困境的瑞贝卡来说实在是巨大的安慰。
    “听到了吗?……了解了更多关于……科恩的信息……”
    瑞贝卡赶紧走近窗户,希望能听得清楚些,但干扰实在太厉害了。
“有精神病史……杀了二十三人……一定小心……”
    什么,瑞贝卡赶紧按下通话按钮:  “恩里克,这里是瑞贝卡!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完毕。”
    又是一阵杂音。
    “队长!S.T.A.R.S的Brav0分队!听到了吗?“
    完全失去信号了。瑞贝卡只好把对讲机先收起来:她必须回到直升机着陆的地方,告诉其他的队友爱德华的死讯,还有比利和车厢里发生的一切可怕的事情。
    她花了点时间把弹夹重新装满,准备上路。地上横着两只恶狗的尸体,瑞贝卡小心地跨过它们,尽量注意不被地上的血迹滑倒。走到门前,她悲伤地最后看了一眼死去的队友,心里一阵阵地发酸,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原来的乘客车厢。
    虽然她清楚自己应该去抓住那个逃犯,但她真的希望不要再见到他了。爱德华的死,还有那些可怕的狗……她已经受够了。不过,他真的杀了二十三个人吗?一想到这点,瑞贝卡心里一寒:那为什么他不杀了我呢?
    回到乘客车厢,她又看见了一具新的尸体。刚才这里的那两声抢响应该就是对它打的。肯定是这家伙想要袭击比利,然后被比利用枪干掉了。她停在门口发了一会儿呆,想起爱德华说的森林里的丧尸和怪物——如果真是这样,那更要快点离开了——那么比利应该不会是杀害吉普车里护送队员的人——瑞贝卡眨眨眼睛:我怎么没早点想到这个呢!当时应该是吉普车被怪物袭击,所以比利才得以逃脱,接着那两名护送人员就被怪物人或者是狗杀害了——但无论如何,比利以前依旧是杀人凶手。再说了,那些怪物那么厉害,连杀两人,为什么只有比利逃脱了呢?
    瑞贝卡快步跑过乘客车厢,回到最初进入列车地方,准备回去和队友会合了。她心里只希望大家都安全地回到了直升机停下的地方,可是应该怎么跟他们说明爱德华的死讯呢……接着,当她想打开入口的门时,却意外地发现门被锁死了。她试了一次又一次,最后甚至开始用脚踹门,但一点用都没有难道是那个杀人犯比利把它锁上,来防止自己逃出去吗?
    “该死。”瑞贝卡紧咬下嘴唇,忽然想起刚才有具尸体手上有把钥匙——当时她还没来得及把钥匙取出来,爱德华和那些狗就出现了,最后自己就完全把钥匙给忘了——不过没钥匙也没关系,从窗户跳出去不就行了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后面的车厢里传来关门声,还有人来回踱步的声音。会是谁呢?另外一名感染了疾病的乘客?或是比利还在这辆车上?都有可能,不过反正和她无关了,现在自己就应该直接从窗户口跳出去。
    等等……万一是需要帮助的人呢?比如是另一名S.T.A.R.S的队员?一想到可能是队友,瑞贝卡不自主地想起死去的爱德华,一股责任感就涌上来了——她决定过去看看。蹑手蹑脚地走到通往那节车厢的门边,瑞贝卡已经作好了应对一切可能的心理准备今晚经历得已经够多了,不可能有更糟的事发生了。
    她打开了门,走进车厢前举枪环顾了一下,发现没有任何可疑迹象时才松了口气。这节车厢里没有尸体也没有血迹,左边是可以通往二楼的阶梯,正前方又是一扇门,刚才被关上的应该就是这一扇……这时,门又被打开了,比利·科恩走了进来。
    比利看到瑞贝卡和她手上的武器时,停了下来——表情还挺高兴一这小女孩还活着!而且看上去还会摆弄下枪杆子呢!这下正好——刚才在车厢里经历的一切告诉他,眼下有个同伴并肩作战才是幸免于难的最佳选择。
    “太不友好了。”比利说着,看着瑞贝卡手里对准自己的黑洞洞的枪口,戏谑地笑了笑。瑞贝卡没有接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手里的枪纹丝不动。比利明白她是来真的,只好举起了双手,左手上摇着的手铐十分扎眼。
    “我干掉的那些人都不是正常人。”比利继续说     “他们之中的一个刚才想咬我,所以我开枪了。我还在他身上找到了个笔记本,要不要——?”他想放下一只手去摸自己裤子的后袋。
    “不许动!手继续举着!”瑞贝卡厉声呵斥。她虽然仍面有惧色但显然已经做好了逮捕他的准备。
    “好好,你自己来拿,在我裤子右边后方的口袋,屁股上噢。”
    “你少来这一套,我才不会靠近你。”
    比利叹了口气  :“这东西还是挺重要的,是一本日记,记得断断续续的,关于一个被废弃的研究所的调查——里面还谈到了类似车厢里这些怪物的事,那些人也许是被一种病毒侵袭了,T病毒。”
    瑞贝卡眼里闪过了一丝兴趣,比利注意到了这一点,有些得意。
    “如果你把你的手铐重新拷上,我就把日记拿出来读给你听。”瑞贝卡提出了条件。
    比利摇了摇头:“不论这儿发生了什么,等待我们的只有危险。你没发现出口已经被人锁上了吗?我们现在应该携手合作,想办法离开这里。”
    “跟你合作?”瑞贝卡挑起了眉毛。
    比利向前走了几步,无视那把枪的威力,把手放了下来,“小女孩你听好,也许你还没注意到,但我确定这辆车上有人捣鬼,我也想下车,但是我们现在谁落单都会有危险,谁都不能单独逃出去。”
    瑞贝卡依然没有放下枪:“你觉得我有可能相信你吗?况且,不需要你的帮助也能出去!还有,不准再叫我小女孩!”
    比利有些来气了,不过他还是努力克制住情绪,毕竟现在和瑞贝卡闹僵没有好处:“好吧,自力更生小姐,我应该怎么称呼您呢?”
    “我叫瑞贝卡·查姆柏丝,你应该叫我查姆柏丝警官。”
    “好吧,瑞贝卡,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逮捕我吗?那就来啊。顺便再把你的同伙都叫来,干脆让他们把大炮也带来,我们一起在这等。”
    瑞贝卡反而支吾起来  ”我倒想叫呢……对讲机失效了……”
    天啊,这小女孩这么容易就被套出话来了,比利心想。“那你怎么到这儿的,坐飞机还是坐车?离你最近的交通工具在哪?”
    “我们是乘直升机到这的,但是飞机出了故障……不过这关你什么事呢?你最好还是把手铐戴上,我的队员们就在车外不远处。”
    “那到底有多远,你确定他们还在附近吗?”
    瑞贝卡板起了脸:“比利·科恩少尉,你问够了没有,现在马上转身面壁,我必须逮捕你。”
    比利双手抱臂,满不在乎,“要不你就把我直接枪毙,否则我可不会乖乖就范。”
    瑞贝卡涨红了脸:“你必须听我的话,否则我就——”
    哗啦!
    楼上传来窗户破裂的声音。比利和瑞贝卡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去,随后面面相觑。然后他们都听到了楼上一阵沉重缓慢的脚步声,一会儿就没了声息。
    “是从餐车传来的,刚才还一点声音都没有呢。”比利说。
    瑞贝卡盯着比利看了几分钟,慢慢放下了手里的枪,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你留在这儿,我上去看看。”
    比利哭笑不得:他在特派局待了七年,好歹也是个少尉,在这个小女孩还没出师之前他就已经是队里的神射手难道现在居然需要她来保护自己?
    “你还是不信任我吧?”比利问:“那如果你走了,我从窗户逃出去怎么办呢?”
    瑞贝卡脸上出现了讥讽的笑容:“你不会的,你刚才还说,我们现在谁落单都会有危险,谁都不能单独逃出去。”
    比利被噎得目瞪口呆,瑞贝卡得意地上楼去了,这下总算抖了威风。比利只觉得眼前这个“女警官”真是孩子气十足,都这个关头了还在想方设法证明自己。同时踌躇着是否应该跟上去,因为他着实有些放不下心。
  就像那句著名的歌词:“should I stay or should I go?(我到底该走还是留)”瑞贝卡虽说刚才想逮捕自己,而且口气很是不敬,但并没有真正作出什么敌视的举动。这孩子太缺乏经验,到时万一出现意外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但谁规定自己就得做她的护花使者?有这个义务吗?自己旱就不是什么清白无辜的人了,现在要用罪犯的思维来思考。
    现在逃跑也不是不行,但毕竟有风险。从那具袭击自己的尸体手上发现的日记本里就记载了森林里可能出现的种种危险。他拿出那本日记,翻到了最后几页:
    7月14日
    我们今天听说了阿克雷山的干部培训所……而且下周会被派去那儿查看情况。其他人也对这个消息很感兴趣,都想知道干部培训所里会留下些什么,但老板说只会有部分人能第一时间亲临现场,比如说我们……
    然后作者就开始写因为自己要离开城市而不高兴的女朋友,比利跳过了这一段,继续往下看。
   

    7月16日
    对于感染T病毒的宿主生理上的反应我们并没有完全掌握,T病毒在不同环境下以及不同生物身上的感染速度和宿主反应都是不一样的,比如体型的变化,攻击性的强弱,但有一点是确定的,就是惟一的弱点——头部……虽然各种动物反应不一,但没有生物可以免疫T病毒。因此,如果不能研究出有效的控制方法,公司现在研究这种病毒无疑是在玩火。
   

    比利又翻过一页。
   

    7月19日
    终于等到这天了……我比想像中还要兴奋。浣熊市的报纸和电视台都报道了市郊的离奇谋杀毁尸案,这会不会和T病毒有关呢?如果是的话……不,现在不能想这个,必须把全部心思放在即将展开的培训所调查中,这才是更有价值的事情。
    体型变化,攻击性和头部弱点……那些奇怪的狗不正是具备这些变化吗?不同的生物……那如果人感染了这种病毒呢!肯定就是像那些尸体一样了。比利十分确信自己的判断。
    “人都会变成丧尸……”比利喃喃地说,或者,是和丧尸相差无几吧。刚才袭击自己的那具尸体明显就是在觅食。在这些食人族眼中的人类又是什么呢,无非就是可以吃的东西而已,这些行尸走肉明明死了,却还是需要食物。
    森林里到处是丧尸和怪物……身边的这个女孩竟然可以孤身一人撑到现在,还一个人干掉了三个丧尸,换成其他人说不定早就吓成神经病了。这样看来,她倒也算是个可靠的同伴。自己可以先和她携手逃出去,然后在她的同伴出现之前逃走。
    楼上忽然传出了女孩的尖叫声,声音里透着深深的恐惧。比利立刻带上武器,三步并作两步奔上楼梯。
   

    楼梯上方有个拐弯,前面就是一扇门。瑞贝卡小心翼翼地推开它,举着手枪走了进去。
    迎面扑来一股刺鼻的烟昧,屋子里还有闪烁的火光,墙上的影子也随着火光一点点跳动。正如比利所说,这儿是个餐车,而且是个很豪华的餐车:窗帘是好看而清洁的米色,桌子上铺着考究的亚麻质地桌布。但却像发生了灾难一样到处布满垃圾和破碎的餐具,好些桌子都被掀翻了。桌布也被酒和血迹弄得脏乱不堪……餐车尽头的一张桌子上竟然燃起了火——看来是桌上的油灯漏油后又碰到火引起的。桌子的旁边有个略微驼背的高个男人静静地坐着。
    瑞贝卡慢慢靠近,那个男人还是一动不动,一点也没有察觉到。他和楼下的其他感染疾病的乘客不同,并没有感染比利所说的那种T病毒,他身着棕色的西装,气质不凡银白色的头发一丝不乱地梳在耳后,头朝下似乎在打盹。
    是心脏病发作?还是昏死过去了?他这个样子肯定不可能打破窗户再爬进来的,可是车厢里没有任何其他人,那刚才重重的脚步声又是谁发出的呢?
    瑞贝卡清清嗓子,又靠近了他一些,发现他的头发和脸颊都是湿的,在火光里微微发亮。“抱歉打扰了……先生?”瑞贝卡小心地打招呼。
    虽然他没反应,但瑞贝卡能判断出他是有呼吸的——因为他的胸膛在一起一伏,于是她又向前一步,拍拍他的肩膀:“先生?”
    他抬起了头,转过脸来,身体里发出了一种令人恶心的滞粘的声音,嘴里像是嚼着某些有粘性的食物一样。随后,更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这个男人的头从颈脖处断开,掉到了地上,瑞贝卡见状惊呼起来。
    但是那种恶心的声音还在继续,他的身体开始起伏,鼓起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包,像是有很多东西在里面来回窜动。瑞贝卡惊得目瞪口呆,大叫起来,想后退,却一下跌坐在地上。这个男人的身体又断成几块,掉在地上,碎裂成一小片一小片的,就像腐朽的木头化成木渣一般,那身棕色的西装也变成了黑色,分解成拳头大小的碎片。
    水蛭!这些碎片是水蛭!
    这些水蛭长着两排利牙,身体浑圆,居然可以聚在一起模拟出人的身体甚至衣服……不,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瑞贝卡恐惧地向后挪动身体,眼看着这些水蛭又聚合在一起,变换着形态和颜色,最后又组成了刚才桌边那个男人的形态。她虽然目睹了这整个过程,却依然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是由成干上万只水蛭组成的——简直天衣无缝,完全看不出丝毫可疑之处,如果说真的有哪一点不正常就是这个“人”和皮肤和衣服都泛着奋怪的光洋。
    这个“人”伸出了左手,手心向下作出拍皮球的姿势,随后左臂开始不可思议地延长。瑞贝卡现在离他大概五米远,手臂居然已经伸到了她的面前。瑞贝卡想往回跑,但两腿一发软,又绊倒在地上。
    枪!快用枪!
    她猛地拔出手枪,开始射击,前两下由于慌张,都没有射中,第三下和第四下虽然射中了,却毫无作用——子弹“滑”进了这个“人”的身体,除了在身体和衣服的表面形成一道波纹,就没了声息。随后,那只可以伸缩的手臂又开始向瑞贝卡进攻了,即使她再怎么躲藏,手臂还是准确无误地打到了她的左边脸颊,她又尖叫起来,倒不是害怕这只手的攻击,仅仅是对水蛭恶心的触感反胃——阴湿,粘腻,还有粗糙的颗粒,就像在泥渣里浸泡过的鲨鱼皮——手臂又一挥,将她手里的九毫米手枪打掉了,落到另一张桌子的下面。这个“人”站了起来,用极其怪异的姿势慢慢向她走近,看来,要躲避下一次的攻击就不那么简单了。
    当瑞贝卡觉得自己这回必死无疑时,身后突然响起了“砰,砰,砰”的枪声,这些可怕的生物马上缩了回去。听到有人在不停射击,瑞贝卡本能地抱紧身体躲避。最开始,子弹也一样“滑”进了“人”的身体,但之后的几枪准确地射向了怪物发光的脸和眼睛它头上开始有黑色的液体溢出,也有几只水蛭脱离了身体掉在地上,到了第六枪和第七枪,  “人”又裂开成了几块,那些黑色的水蛭掉在地板上后就往那扇破碎的玻璃窗滑去。
    瑞贝卡望向门口,原来这个神枪手是比利·科恩。他双手持枪,还在紧张地盯着这些畸形的生物,直到它们完全散开。这些水蛭连成一条粘腻的亮线爬过布满垃圾的地板,爬上布满污渍的墙壁沿着破碎的玻璃窗边缘爬了出去离开了这列餐车,看样子,它们也不会再回来了。
    窗外静静的雨声被打破,飘进来了一阵奇怪的歌声。瑞贝卡小心地避开那些残余的水蛭,举着手枪倚在窗边,想找到歌声的来源。比利也来到她身边。
    在闪电的照射下,他们看见了唱歌的人。是一名站在列车西边小山坡上的男子。他个子很高,伸出双手像在欢迎着什么——那双手臂即使对于他这样的高个来说也太长了。而且,他唱出来的声音竟然是女高音,声音十分浑圆饱满,歌词是拉丁文,像是教堂里的圣歌。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站着的地方不像是陆地,倒像是个浅浅的小池塘,因为在他的脚边有阵阵涟漪泛起。不过,天色太暗了,还是无法看得真切,只能模糊地看见这位独唱家长长的侧影。“天啊,你看那边!”比利叫起来。
    原来,那并不是什么小池塘,而是成千上万的水蛭聚集在那个人的脚边,当他的外套随风扬起的时候,那些恶心的生物就全部钻了进去。瑞贝卡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脖子后面一阵寒毛直竖。
    “那家伙到底是谁?”比利惊讶不已。瑞贝卡摇摇头,心想着说不定又是个和刚才那东西一样的由水蛭组成的“人“。
    列车突然颠簸了一下,响起了重重的机械启动的噪音。随着脚下地板的强烈振动,列车居然运行了起来——从慢慢地启动,到后来的全速前进。
    瑞贝卡疑惑地望向比利,发现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心里不由得忘记了刚才对这个逃犯愤怒的轻蔑,毕竟,现在他们得同舟共济,再说,他刚刚还救了自己的命……
    “你还想着独自面对一切吗?”比利讥笑道,瑞贝卡心里刚刚出现的一丝温情又消失了:这家伙,真把自己当成救世主了么?
    “我们俩还是应该先合作,有什么矛盾等离开这辆该死的列车再解决吧。”比利很真诚。
    瑞贝卡想起了刚才那些受感染的人,那些被自己干掉的丧尸,想起了爱德华死前所说的话“森林里到处都是丧尸和怪物”,还有刚才的水蛭男,窗外雨中唱歌的怪人,和这离奇开动的列车……就算恩里克和其他队员现在还活着,自己也离他们越来越远了。
    “好吧,合作就合作。”当瑞贝卡说出这句话时,自己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而比利虽然脸上还是挂着戏谑的笑容,但他还是打心眼里高兴。
 楼主| 发表于 2008-7-27 20:3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站在山坡上的那个诡异男子看着远去的列车消失在暴雨中,便又唱起了飘渺甜美的歌召唤他的随从——水蛭们。这帮小家伙干得不错,不但在太阳落山的时候污染了整辆列车,还把变成丧尸的乘客们都引到了森林里,最后成功地把门锁上,启动了列车引擎:只要被水蛭咬伤就会变成丧尸,列车上安布雷拉的那帮家伙一个都不能幸免。山坡上水蛭都在往这名男子附近涌动,看来它们确实是被他的声音和意念所召唤。
    当所有的水蛭集合完毕后,男子微笑着结束了歌唱。到现在为止一切都进行顺利,自己也并没有等待很长时间。很快他就能达成最终的目的,到时他就是安布雷拉的终结者,最后整个世界都会陷入梦魇。
    “我们首先得把车停下吧?”瑞贝卡和比利商量。
    比利也赞同:“但是怎么才能让它停下呢?”
    经历过刚才的种种险恶,瑞贝卡明显冷静了不少     “我们得分头行动,这辆列车最前方的那节车厢,也就是我们第一次碰面前面的那节被锁上了,我们得把那扇门弄开,才能操纵引擎。”
    “那好办,用枪把锁打坏就行了。”
    瑞贝卡摇摇头:“不行,那扇门门口装着读卡器,只有找到合适的磁卡才能打开。”
    “我刚才看见了列车长的办公室——”
    “但那里也上着锁,我们只能自己去找这张磁卡了。”
    “但找这个太花时间了。”
    “如果我们俩一起找更花时间,所以只能分头。我可是想尽快离开这辆车的,否则谁知道它会开到哪里去。”
    比利既不想自己单独行动,也不放心瑞贝卡单独行动,但他尢法反驳瑞贝卡的观点。
    “我在楼下,你去楼上,我们在最前面那节车厢门前的方位接应。”
    真是个蛮横的小家伙,比利心里暗想。不过他一点没表露出自己的不爽,毕竟现在大家已经是同伴了。
    “如果你敢耍滑头就毙了你。”瑞贝卡又加了一句,不过这次是带着开玩笑的口气。她又瞄瞄比利腰间的枪:“子弹够吗?”
    “我够的,你呢?”
    瑞贝卡点点头,刚向前走几步,又回过头加了句“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比利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就转身走了。比利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暗暗佩服她独当一面的勇气,自己在她这个年龄的时候也有这种魄力吗?
    我那时候无非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罢了,比利心想。不过,被判死刑以后,人生观确实改变了不少。
    他在餐厅里又转了一圈,检查了一下吧台和桌子底下。餐厅里也有一扇锁着的门,看起来是个空的包问。比利没有久留,决定先下楼看看有没有工作人员的尸体。
    下楼以后,比利穿过两道门,又回到了第一节乘客车厢,这儿依然是空荡荡的。深吸一口气后,比利又去看了看下一节车厢,确定没有状况后才上了楼。他不想再看那些被自己干掉的丧尸,杀人确实不是件让人愉快的事,尤其当你还是个有良心的人的时候。
    快上到二楼时,一股腐烂的潮气就扑面而来。比利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走了上去,才发现这些味道到底是什么。
    终于知道那些家伙是怎么来的了。
    楼梯口处有一个平台,连接着右边的走廊,走廊的前方也拐
右——平台左边的角落整面墙上布满了空的卵囊,足有几百个,结成了蜘蛛网一样的东西,这些卵囊黑乎乎的,借着旁边的一个壁炉式烛台发着幽暗的光。随着列车的开动,它们也在微微摆动,看起来竟像是活的一样——当然,它们是空的。到底这些奇形怪状的东西是谁产下来的?比利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让自己撞上这个怪胎。
    他小心地走过这一面墙,踏过一堆散落在地毯上的亮闪闪的卵囊。心里又多了好几个问号。当时的那场车祸到底是福是祸呢?他确实逃脱了死刑,但如果要被那些会变形的水蛭咬死的话,他还是宁愿被枪毙。
    不要再想了,还是做该做的事吧。
    他走进走廊,里面空无一物,只是一左一右各有两间紧闭的包间,上面都标有数字,看看这里精美的装潢,应该是私人的包间无疑了。他先推开了102室,里面十分整洁,设备完好,没有血迹和尸体,但也没有其他有用的东西。他打开房间里的衣柜里面可真够乱的,有一沓纸片,有一卷照片,还有个首饰盒。首饰盒里装着一枚别致的银制指环,从指环上的凹痕和锯齿看来,似乎是某种连锁环的一部分。不过比利对这个不感兴趣,他把指环放了回去,准备去对面的包间。
    刚走进101室,他就一阵狂喜——地上躺着一把霰弹枪!比利拿起枪认真端详——是把崭新的叠简枪,里面装满了两颗十二号子弹。房间里还能找好几盒子弹,可惜的是没有看到任何磁卡。要什么磁卡呀,说不定手上这把枪就能把门打开呢。比利一边忙着把子弹装进口袋一边安慰自己,恨不得马上去找瑞贝卡炫耀自己的收获。走廊尽头的那扇门应该是通向另外一个车厢的第二层,最后再下楼就能更快地到达车头,和那孩子会合了。看来她说得对,分头走确实快些,即使一个人又怎么样呢?未必就会有危险,瑞贝卡应该也能应付,自己还是受了多年在军中服役的经验的影响,总觉得单独行动是最危险的。
    门没有锁,另一边是一节上等车厢,布置得非常典雅。右边木制的吧台擦得发亮,小而优雅的两排桌子摆在过道两边,低垂的树枝状的菱形吊灯晶莹耀眼,下面的地板上铺着昂责的地毯。车厢里很干净,没有尸体和血迹。比利四处搜索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便打算继续向前。这么轻易就穿过了几节车厢,比利都不敢相信自己的顺利,再摸摸意外收获的霰弹枪  心里直庆幸刚才没有提早下车,看来,人良心好一点还是有好报的。
    然而,就在他快离开这节车厢的时候,有东西撞在了车厢顶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这声音震耳欲聋,吧台后的吊灯都被震得掉在了地上,灯泡纷纷破碎。车厢也猛烈地晃动,比利差点没摔倒。
    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后,比利回头看刚才吊灯坠落的地方:那一片的屋顶已经被撞破,接着,有两个巨大的东西一个接一个地破顶而入,它们之间相距两米左右。
    比利不确定屋顶上的这两个是什么东西体积挺大的,圆柱形的肢体连接着尖角,以中间为关节可以分开活动……这是……爪子,虽然比利不敢相信,但眼前这分明就是巨大的螃蟹或是蝎子的爪子。这两只爪子向着车厢里,开始锯着屋顶厚厚的金属层,声音非常刺耳。
    够了!比利转身想跑出这个车厢,心里捏着一把冷汗。身后锯屋顶的声音越来越大,眼前的门是锁着的——天啊!
    当他再次转身时,已经可以看清这巨大生物的全貌了,它已经从两只爪子制造的入口跳了进来,堵住了回头的路。


    由于已经在刚才的那节车厢击退了那些丧尸犬,瑞贝卡再次走进去的时候并不担心。
    离开比利后,瑞贝卡走过了一片饮食供应区,里面满是血迹和打翻的炊具,她的鞋子上也沾了些食物油。她怀疑是否很多乘客和工作人员在列车被袭击的第一时间就下车了。车上有这么多的血迹,但却只有几具尸体。不过还好他们都下车了,否则自己该怎么对付如此数量的丧尸啊。
    在这一片搜索未果,这儿的另一扇门——也许是通向贮藏室的——也锁着。不过下方有排水管的缝隙,瑞贝卡可以不废力地钻进去。当然了,她并不想钻进去,不过还好,这个管子也就两米长,再说,自己说过负责一楼的,那就必须探察彻底,这才是正确的工作态度。可是,一想到那恐怖的T病毒和那个由水蛭组成的男人……不要再想了,现在找到磁卡把车停下才是要务。说实话,比利现在是自己惟一的搭档,他也确实救了自己的命,但绝对不能傻瓜般地完全信任他,还得多观察。
    管子的这一边确实是个贮藏室,里面全靠一个挂着的小灯泡照亮。瑞贝卡用手电筒照着墙边排着的盒子和箱子,没有发现异样。
    这个隔问的另一边还有一扇带玻璃小窗的门。瑞贝卡拿着枪走近,透过小窗检查那边的情况。列车运行的声音在这一片听起来更大了,瑞贝卡望着窗外掠过的铁轨,心里却有了一丝安慰——毕竟,外面的世界依旧。如果列车里真的发生更可怕的事,她也随时可以跳出车外——虽然冒着可能会丧命的危险,但这也不失为一个选择。
    滴答。
    听到异样的声音后,瑞贝卡立即转身,心砰砰地跳,却没有看见任何东西。列车和墙壁上的影子还是在规律地晃动,那个声音也没有再出现了。瑞贝卡心里稍微轻松了一点——也许是某个裙子掉下来了吧。这个贮藏室应该还算安全。虽然没有发现磁卡,但还是把这里搜索完毕了——滴答,滴答。滴答—滴管—滴答——声音又响了起来。
    瑞贝卡又紧张了起来,这个声音就在自己的右边。有了多年的养狗经验,瑞贝卡能分辨出这是狗的脚指甲碰触地板的声音。她转头向右看,在大壁橱深深的影子里,居然有只长着獠牙的丧尸犬扑了过来!就和她之前看到的一样——身型巨大,满布伤口  被感染了病毒——她立刻伸出右脚,狠狠地向一只狗的胸口蹋去,她的鞋跟居然刮掉了狗胸口的一大块腐肉,由于鞋跟上有油,还粘住了一些湿湿的皮毛。
    然而,这只狗毫无感觉,转头就又过来了,血盆大口往外淌着涎水,瑞贝卡看着它的獠牙,浑身汗毛直竖——只要被咬上一口,就不能活命了,那时自己也会变成丧尸——瑞贝卡正要向后转身,却由于鞋底沾了油,一下滑倒了,那只狗随即扑了上来,一股令人恶心的腐尸气味也笼罩在瑞贝卡头顶。不过,这个猛扑扑过了头,后爪正好踏在瑞贝卡的肩膀上。
    瑞贝卡抓住这宝贵的机会一个转身,迅速地向还想回头再扑的丧尸犬开了枪:第一下射高了,第二枪正中它的左眼。
    狗倒下了,身体上流出了一滩血。瑞贝卡赶紧站起来躲开。虽然瑞贝卡主修的不是微生物学,但她判断这些血肯定有着高度的传染性,十分危险,她可不愿意发生任何的意外感染上病毒——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看看这一堆腐肉,这家伙感染的应该是病毒无疑了,就是比利所说的神秘的T病毒,但它究竟是通过什么途径传播的?感染几率是多少?在宿主体内的传染速度又是多少?
    她蹭着鞋底上粘着的狗毛,想把这种可怕生物留下的记忆全部抹去。向下弯腰的时候,她发现地上的阴影处有个发亮的小东西——是一枚小小的精巧的金指环。瑞贝卡拣了起来仔细观察这指环的样式十分别致,虽然不是纯金,但依旧很漂亮。自己居然能在这种情况下捡到一枚指环,也够不可思议的了。
    “就把它当成我的幸运指环吧。”瑞贝卡把指环套在了左手的食指上,非常合适。
    屋子里也没有发现其他任何东西,更别提磁卡了。于是瑞贝卡到房间外带的小阳台晃了一圈,浑身都湿透了——雨实在下得太大了。列车的速度非常快,跳车基本不可能。虽然阳台上有个标着“紧急刹车”的装置,却不知道该如何启动,所谓的“紧急”也不过如此嘛。
    她理理淋湿的头发,准备继续向前去搜搜那些被打死的丧尸的随身之物——虽然恶心但也没办法,谁知道他们之中有没有谁是列车驾驶员呢。
    离开之前,她最后看了一眼死去的丧尸犬,依旧心有余悸——自己是多么幸运啊,刚才哪怕是慢一点点很可能就小命不保了。看来丝毫都不能放松——此刻,她希望比利也可以同样幸运。希望上帝保佑。
   

    上帝啊!
    对着眼前这离自己不过十米的庞然大物,比利目瞪口呆。
    这破顶而入的家伙是只蝎子,不过却是和跑车一般大的蝎子。三米长的身形,一对巨大的爪子,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肿胀弯曲的尾巴,尾巴尾端的的小钩比比利的脑袋还大。当然了,少不了的还有几对腿,不过比利没有心思去数这个的数量——这怪物的叫声奇大,张牙舞爪,几条短腿不安分地来回摩擦,滂沱大雨也从它锯破的一片房顶里飘进来——眼前的这般景象真是无异于地狱,这蝎子就是个撒旦的使者。
    没时间想这些了。比利一只脚抵住身后的门,举起枪瞄准这家伙扁平的头颅。列车的颠簸和怪物舞动引起的震动给他的瞄准带来了难度,那无法确定目标的几秒漫长得如同几个世纪。蝎子慢慢地靠近比利,每走一步,它那布满蝎毛的腿就在昂贵的地毯上凿出一个洞。
    比利下意识地向后退,射击的时候肩上的枪杆一歪,竟挂了一道彩。砰!蝎子怪中枪后发出一声尖叫,脑壳里迸出了几缕乳白色的液体。比利乘胜追击,又射了一枪。砰!
    尖叫声更响了,但它还是没有停止向前移动。比利折弯霰弹枪,取出两颗空子弹壳,正想往枪膛里装上新的,可一个失手,新拿出的子弹掉在了地上,而怪物已经走到眼前——它的速度太快了。
    对了,口袋里还有一颗,比利赶紧拿出来装上,迅速开了枪……希望这一枪可以结束这一切……
    这一弹正中蝎子怪畸形丑陋的脸,此刻它离比利只有一米远,比利甚至可以感到火药渣子都飞到了自己身上。中弹后,它的尾部还在不断痉挛,溅出了血液,身上的壳也开始慢慢碎裂,几条腿逐渐停止挣扎,嘴里发出汩汩的声音,仿佛在哭泣,最后终于完全倒下了。
    虽然这家伙死后发出的那股恶臭能把人熏死,但比利半天都没敢挪开步子——他还不能确定它是不是真的死了。他能看见自己开始两枪的射中的位置:都偏左了,不能致命。还是最后一枪打正了,眼珠子都击碎了。
    到底它是个什么东西?比利甚至不敢去想使这只蝎子变异的原因。他想到了这趟旅程里遇到的那些狗和尸体,还有日记里提到的T病毒……日记里不是说这种病毒会导致体形和攻击性的变化吗……日记里还提到了什么干部培训所,而且还说过这种病毒无法控制,他们是在“玩火”。
    一切都很明显,这种病毒一定是意外泄漏了  但是制造出这种病毒的公司早就知道了这病毒的可怕性,还对此做了详尽利实验。
    无论如何,眼前这家伙还是死了,谢天谢地——比利也完成了搜寻磁卡的任务,他不愿再在这一带转悠了。如果这蝎子王还有个兄弟姐妹的话,可无心恋战了。
    他捡起掉落的子弹装上后,便离开这具腐尸,去找瑞贝卡了,希望她比自己运气好些吧。
   

    瑞贝卡刚进到前面的车厢就听到了枪声,就在她刚才走过的路上。她回头细看,除了刚才干掉的狗以外,什么也没有,窗外也只有隆隆的雷声。瑞贝卡又仔细听了一会,未果后,便前往车头。
    她走得很慢,一想到会再次见到爱德华的尸体,她就忍不住伤心——找磁卡的时候是不是也应该找张毛毯什么的把战友的尸体盖住呢?哪位死去乘客身上的外套也行啊……当她再度靠近那些尸体时。心里是无以名状的愤怒  无论是什么人泄漏了T病毒,都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啊!由于过度屏息,瑞贝卡觉得有些头晕。她忽然想起了那具工作人员尸体手上的钥匙,说不定那个还真能派上用场呢。
    她强忍着恶臭和那些狗流出的恶心的体液走过走廊,想去看看爱德华——但爱德华的尸体不见了。
    瑞贝卡大惊:第二只丧尸犬的尸体还在原地,但爱德华原来躺着的地方只留下了一滩血迹和一团撕扯下来的肉,散发着腐臭——窗外不断吹进的湿湿的冷风也掩盖不了这强烈的腐臭。
    地上的血迹似乎有些变化,瑞贝卡俯下身子仔细查看有血脚印!看上去像是一双靴子沾上了狗流到地板上的血,然后一直向前走留下的  歪歪扭扭的,似乎是走路的醉汉的脚印……或者,是感染了病毒的人……
    不,瑞贝卡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当瑞贝卡抬头看见爱德华的时候,时间都仿佛凝固了——是的,那个个子高高的,穿着背心,脚上踩着靴子,站在那个不显眼的角落里的男人,就是爱德华。
    他慢慢地转过身来——不!瑞贝卡在心里惊呼——当他看见她,毫无血色的嘴唇张开了,发出了呻吟声,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可以看清他的脸发灰,朝上翻着白眼。
    “爱德华?”
    他还在蹒跚地向前走着,被鲜血浸透的肩膀擦过墙壁,手臂无力地垂着,脸部呆滞,毫无表情——确实是爱德华无疑。瑞贝卡往后退步,举起了枪:“你不要逼我……”为什么感染了病毒的人明明看起来已经死了,却还能活动呢?这种病毒一定麻痹了人的心智。
    爱德华又发出了一声呻吟,他似乎非常饥饿。既然眼窝里完全没有眼球,那他应该看不见东西,但为什么依然能捕捉自己的方位呢  不,这已经不是爱德华了,这是一具丧尸。
    “安息吧。”瑞贝卡轻声说着,随后开了枪,子弹直穿他左边的太阳穴。丧尸待站了一会,大张着嘴巴,依旧带着那种对食物的渴望——随后倒在地上。
    瑞贝卡定定地看着战友的尸体,惊愕得无法迈动步子,直到比利找到她。
 楼主| 发表于 2008-7-27 20:3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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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威廉·柏肯匆匆赶往污水处理场的地下,他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无一人的空旷过道中,听起来十分诡异。他要去的是位于底屡地下室的81控制室,这里阴冷寂静,就像个巨大的坟墓,不过柏肯知道那些周围锁着的门里聚集着一个个“生命”。这让柏肯对于在偌大的空间里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这一事实总有些惴惴不安。就像在停尸房里大喊一样,是对生命的一种不敬。
    是的,他们都还在呢……那些同事,那些朋友……
    控制住情绪!毕竟,他们也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
    这次真是太倒霉了,泄漏事故发生的时候,自己和安奈特还在市区的实验室里,要给新的合成物质分类定案呢。
    B4房间后的楼梯直通管理室,柏肯走下去,心想着可能威斯克已经到了。其实自己已经比约定的时间迟到了,手头的工作实在是放不下。不过阿尔伯特·威斯克可是个认真守时的人,不,应该说是个认真守时的军官,研究员,还是个反社会家。
    会不会是他把病毒泄漏出去的呢?也不是没有可能。威斯克只忠于他自己。虽然已经跟着安布雷拉干了这么多年,但柏肯知道他其实正在为自己寻找合适的后路。但是,这样做是自掘坟墓啊,绝对不是威斯克的作风——柏肯认识他快二十年了,这点把握还是有的。如果真的是威斯克干的,他现在也不会这么关注事态发展了。
    柏肯继续下着楼梯。电梯应该是正常运行的,不过他不愿意冒这个险。现在发生的一切都不能确定,万一在电梯里出了事故谁能救自己?还不是只有威斯克,不过这位S.T.A.R.S的队长一会也该回家了吧。  
    下到第二段楼梯后,柏肯听到了身后二层地下室的门里传出一声轻响,柏肯眼前不禁出现了这样的画面:门的那边,有个可怜的人正在用自己毫无知觉的身体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门,希望能把这个障碍物除掉以得到解放。只不过,在确认里面的那些家伙感染了T病毒以后,那扇门就已经锁死了,大部分的感染者和试图逃跑然后被抓回的实验体都被困在了里面。
    不过,通向控制室的道路还是很通畅的。
    他看了看表,加快了行走的速度,可别让威斯克等急了。
    如果这不是威斯克干的,又会是谁呢?是怎么做到的呢?在威斯克打电话通知柏肯之前,他一直以为这仅仅是个意外。因为意外是最有可能的:就算想要整垮安布雷拉的人多如牛毛,但是要从浣熊市任何一个实验室获得病毒都是很难的,哪怕是杀伤力很小的病毒。
    不过……威斯克曾经说过公司想要的是更震撼的数据,那些从实验体上得到的数据已经不能满足需要了,也许就是公司自己派人把病毒泄漏的,这也有可能。
    也许这就是开始研制G病毒的准备。先制造出事故,然后介入事故,研制G病毒。
    想到这个,柏肯有些害怕了。不,不可能,他们怎么会知道G病毒的研究进度呢,自己对这个一直守口如瓶,实验品也藏得好好的,安奈特也给了那些监视人员许多好处,他们也不会知道的。他看过太多悲惨的事例了:由于需要立竿见影的效果,公司总是心急地直接把研究者的成果应用于新的实验。他所知的好些从事科研的朋友甚至被雇主秘密干掉了。
    柏肯心里暗想:我不能像他们那样,G病毒也不能落到别人的手中,这是自己一生研究的心血,如果要别人挪作它用,那自己就先毁掉它。
    终于来到控制室了,这里面有监视屏,还有工厂的后备发电机。灯光虽暗,但还是能清楚地看到威斯克正坐在那排监视屏前方。他还是带着他招牌式的墨镜,这一点常常让柏肯浑身不舒服:这家伙居然能在一片黑暗中看清东西
    他还没宣布自己的到来,威斯克已经挥手让他过去了——他甚至还没有回头看上一眼。   
    “过来看这个。”   
    威斯克的声音里带着不容质疑的权威,还有一丝急切,柏肯赶紧走过去,看到底什么东西让威斯克如此专注。   
    屏幕上显示的是干部培训所的画面,看上去像是二楼的影像馆。一名明显感染了T病毒的实验体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他身上沾满了血迹和黏液,全身都是湿的,不过除此之外,柏肯并没有发现什么,其他值得注意的情况。   
    “到底是……”柏肯刚想开口,威斯克就打断了他的话   
    “等着瞧吧。”   
    比利盯着画面里的这名年轻男子——是的,感染了T病毒,他会永远年轻——他在碰到挡在路中央的一张桌子后,又转身向回走,就像普通的感染者一样,没有什么异常。柏肯正要再次开潮追问威斯克到底在关注什么时,他看到了。   
    “就是这样。”威斯克指着画面。   
    柏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实验体的右臂忽然拉长,_变细了,长得几乎可以碰到地板,接着又收缩了回来,前后还不到一秒钟。
    “在过去的半小时里它已经是第三次这么做了。”威斯克轻声说。  
    画面里,这个年轻男子继续在房间里乱晃,与其他实验体无异。
    “这是进行的新实验吗?”作为实验的主要操作者,柏肯虽然知道这不可能,但还是很疑惑。
    “不。”
    “变异?”
    “你才是科学家,怎么来问我呢?”
    柏肯想了一下,摇摇头:“虽然看起来像是变异,但……不可能。”
    他们又观察了一会,这个实验体却再也没玩手臂伸缩的把戏了。柏肯完全不知道刚才的动作出现的缘由。
    在他规律的研究生活之外,在他忧心的浣熊市市郊的灾难之外,在他制造成最完美病毒的梦想之外,出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因素,一个他无法掌控的因素。
    忽然一阵电波的干扰声打破了周围的宁静,传出了一个未知身分的男声:“ETAl0分钟,完毕。”
    一定是安布雷拉公司的任务小组,他们是被派去检查列车的。威斯克刚才打电话的时候就说过他们被派去现场了。威斯克按下了通话按钮:“收到。在目标出现后随时联系。通话结束。“
    于是他们继续观察起了那个实验体,精神高度的集中。虽然不知威斯克是怎么想的,但拍肯心里是一阵恐慌——是时间把精力从浣熊市的事故上转移开了。
   

    “瑞贝卡。”
    她没有转身,也没有回答。比利希望自己能说些得体的话,但又觉得最好闭嘴。
    一切再明显不过了,地上躺着的这具尸体还穿着S.T.A.R.S的队服,肯定是瑞贝卡的朋友。不过可惜,他也被感染了。
    他也想给她点时间缓缓,可是再等下去就来不及了。现在的列车还在加速,如果是失控,那随时可能会车毁人亡,如果是有人暗中操纵,那更加要调查清楚是什么人,又是什么原因。
    “瑞贝卡……”他开口了,随后又语塞了,因为他看见转过身的瑞贝卡正在擦着脸上的泪水。她向他眨眨眼睛:“刚才你是不是开了枪?”
    比利点点头想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不过是怪物而已,你遇到了吗?”
    “我遇到了一只狗。“她擦干了最后一滴眼泪, “还有我认识的一个朋友。”
    他们都沉默了,接着瑞贝卡叹了口气:“有没有找到钥匙或嘲卡呢?”
    “只有这个。”比利举起手里的霰弹枪。
    瑞贝卡又叹了口气:“那个是没用的。那道门设的是磁卡读词器,就像银行里的那种。”
    “太夸张了吧,不过就是辆列车而已。”
    “但这是安布雷拉公司的私有列车。”瑞贝卡耸耸肩。
    是那家制药公司,比利想起来了。在他经历的审判和裁决过程中,他并没有怎么刻意去关注自己要被行刑的地方。现在他记胡了那个城市的名字——浣熊市,也是这一片惟一的一个城市,这家医药巨头发家的地方之一。   
    “他们居然有自己的列车?”
    瑞贝卡点点头:“他们的办公点在这一带到处都是,有办公室,有医药研究所,还有实验室……”   
    “那段日记里的话:“我们今天听说了阿克雷山的干部培训所……而且下周会被派去那儿查看情况。”浣熊市和浣熊森林,不都在阿克雷山脉这一带吗!”   
    瑞贝卡似乎知道了比利的想法:“你是指……”   
    “我也不敢肯定。不过现在不管这个了,还是想想怎么开门吧!”
    瑞贝卡转过身去,仿佛要把视线离开队友的尸体才能集中思路。她盯着地板,低沉地说:“那边有一具手里拿着钥匙的尸体。也许那钥匙可以派上用场。”
    “我很快就回来。”比利走到了走廊的尽头,看见了瑞贝卡所说的那具攥着钥匙的尸体。他使劲掰开了尸体的手,拿到了钥匙。凑着昏暗的灯光,可以看见钥匙上写着:“餐车”。
    太棒了。比利把钥匙放到一边,又搜了搜其他的口袋,发现了一把卡片和一些薄荷糖。还有一串钥匙。其中的一把刻有“列车长办公室“的字样。比利想了一下,动手褪去了这具尸体的外套。当然,碰着冰凉的尸体的滋味不好受,不过还好这个人似乎没有感染病毒,他被不知被什么东西咬得面目全非了,脸和手都被咬掉了一大块。
    比利回到了瑞贝卡站着的地方,把外套盖在了那名死去的S.T.A.R.S队员身上。虽然只能勉强盖住上身,但也比没有强。瑞贝卡感激地对比利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你看到的那把钥匙是开餐车的门的,我们刚才已经去过那里了。”说着,他掏出了另一串钥匙:“这些可以打开另外的门。”
    他们站在了列车长办公室的门口,比利顺利地打开了门,而且他小心地举起了霰弹枪,以防万一。
    里面没有人,比利松了口气。等在门口的瑞贝卡也放下了手枪。进门后,她发现房间里有张散满了纸张的小桌子。她过去翻看那些纸张,比利则搜索屋子的其他地方。
    “时间表,信笺……这有些文件……什么。“绳钩枪使用指南”。“保养要点”,关于一种环形锁,还有厨房定货单……”瑞贝卡读出了所看到的东西。
    比利则打开了一边的衣橱,衣橱的门反面钉着一些标记,明信片和备忘录。衣橱里面放着一本帐本和锁着的手提箱。比利拿起手提箱摇了摇,里面有个小东西在响,莫非是磁卡吗?
    手提箱没有钥匙孔,倒有个凹进去的圆环,箱子是牢牢地锁着的,想徒手扳开是不可能的,怎么办呢,时间已经不允许他们再去找钥匙了。
    “见鬼,到底怎么打开这家伙?”比利抱怨道。
    瑞贝卡则拿起一张纸读了起来:“这儿呢。它说手提箱的钥心是由两个圆环组成的。”
    什么!比利一个激灵。他想起了之前在二楼看见的那个精致的银环,就在撞到蝎子怪物之前。而箱子上的这个凹环似乎和那制正好大小相当。   
    但是,说明上说的是两个圆环啊——
    “哈,我刚才在后面的车厢找到了一个圆环。”瑞贝卡举着手亮给比利看,比利心里不由得一阵狂喜。   
    “我们找到了!”比利开心地大笑起来,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这样开心了。如果能进入驾驶舱,就会有和外界联系的无线电,就可以控制列车的运行,说不定还有地图昵。   
    他心里确信马上就可以结束这一切了。   


    威斯克心里一头雾水。   
    一定有人蓄意启动这辆列车。也许车上的某个员工还活着?还是哪个该死的丧尸倒在了操纵杆上?无论如何,ETA已经坐着直升机赶过去了,希望能赶上。如果没有任何障碍的话,列车会直接开往干部培训所,如果没人驾驶的话可能会撞毁。然后他们就要时刻注意这次事故的后续影响了。   
    “我们已经展开行动了,完毕。”   
    威斯克等着,他似乎可以听到直升机的轰鸣声,还有ETA特派员风中降落的声音。他恨不得可以亲临现场去干掉那些车上的丧尸把它们结果在一片血泊中……
    柏肯伸出手去关闭麦克风的按钮,威斯克的想像被打断了。柏肯问道:“确认列车里有病毒感染,而并不是劫车或是故障吗?这支队伍真的是去处理车上的危机吗?”
    威斯克心里叹了口气,他太了解自己这个老朋友了。威廉柏肯是很聪明,但是有些强迫妄想症,他老是觉得安布雷拉公司想窃取他的研究,这也太幼稚了点。
    “当然确定了,除了病毒能有这种效果之外还能有什么呢?”柏肯又对着屏幕里那个可以伸缩手臂的实验体努努嘴:“是不是和那个有关呢?”
    威斯克耸耸肩,他心里觉得那个特殊的丧尸肯定是个变异体,尽管变异出现的几率极低,但也并非不可能:“别担心了,威廉,那些高层的家伙根本没人知道你的那个G病毒。”当然事实也并非如此,不过威斯克实在不想再听柏肯无谓的担心了,“列车的这种情况只可能是T病毒造成的。”
    柏肯似乎并没有被他说动,这也不奇怪,因为威斯克自己都不能完全信服自己的解释:这场意外太蹊跷了。
    “公寓,实验室,列车……到底是谁干的?到底为什么?”柏肯喃喃地问。
    又传来了特派员的声音:“我们到达列车了,完毕。”刚才夹杂的直升机的轰隆声已经变成了列车呜呜前进的声音。
    终于到了。威斯克对着麦克风说:“太好了。”然后又关闭了爱克风以便和柏肯交谈。
    “是谁干的,为什么,都不重要了,眼下重要的是不能让T病毒泄漏的范围扩大。这辆列车必须被摧毁,一切的证据都要销毁。不要节外生枝。威廉你明白吗?”
    他又打开麦克风:“你们现在离最近的车道岔口有多远?完毕。”
    “大概还有十分钟吧。”
    忽然,一阵静电干扰了威斯克的听觉:“什么?我没听清,再调一遍?”
    那边却传来了一声尖叫,足以把耳朵震聋的尖叫。威斯克赶紧把耳机摘下来,柏肯也被这尖叫吓到了——降落到列车上的两司特派员同时发出了这令人恐惧的尖叫。
    “天啊,这是什么——”
    “上帝啊!”
    “把它弄走!把它弄走!”
    “不!不不!不!——”   
    又传来了几声枪响,然后是一个人由于剧痛发出的尖叫——接着就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只有静电的干扰声。
    威斯克只觉得牙齿发冷,他身后的柏肯也急得不行看来特派队员们遇到麻烦了。
   

    瑞贝卡拿着好不容易得来的磁卡站在那扇锁着的门前,心里自豪极了——虽然想想其实也没什么,无非是找到了两个圆环打开了一个箱子,不过她觉得就跟解开了斯芬克斯的难题一样高兴。
    比利示意她赶紧开门,他正站在另一边聆听周围的动静。他相信刚才在找圆环的途中听到了外面直升机的声音,后来依稀还有人的尖叫。瑞贝卡倒是什么也没听到,不过她理解比利为什么如此敏感——毕竟他还是个逃犯,被抓住了就要行刑的。就算他救过自己的命,他也是个杀人犯,千万不能忘了这一点。没错,但能和外界取得联系,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就会立刻终止。
    瑞贝卡将磁卡放在读卡器上一滑,红色的灯就变绿了——门开了。比利一把推开了门。
    这里听到的列车运行声更大了,车厢一半的屋顶都破损了,整个房间暴露在暴雨中。风和水雾迎面扑来,右边上锁的箱子里应该装着工具,左边只有一根摇摇欲坠的围栏。前面隔着的车厢毫无疑问就是驾驶室了,虽然在一片黑暗中看不清里面的布置。瑞贝卡将头伸出窗外往下看一道一道的铁轨飞驰而过。她才意识到列车的高速——这速度已经是列车所能运行的最高速了。
    天啊。
    比利向前走了几步,发现驾驶舱前倒着一男一女两具尸体,隔了一米开外。他们身上的制服有被嘶咬的痕迹,脸上都还戴着墨镜。
    是S.W.A.T的队员吗?他们是怎么到这儿的?为什么只有两个人?当瑞贝卡走近时,发现他们身上布满了黏液,就是餐车里的水蛭留下的那种浓稠的黏液……防弹背心、装备上也没有任何标记,看来并不是浣熊市警局或军方的人。
    比利则注意到了旁边结着网的墙。瑞贝卡朝着他的眼神望去,也发现了那个大大的由黑线组成的网状物,里面包着上千个半透明的卵囊。
    是那些水蛭的卵囊!
    瑞贝卡看到这些恶心的东西不由得一阵哆嗦,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比利站起来,摇摇头,用勉强能盖过列车噪音的声调大声叫道:“没用了!他们死了!”
    瑞贝卡虽然心里也知道,但还是不由自主地走向那些尸体,想找到他们还活着的证据。不当一看到他们皮肤上那些特殊的伤口,她不得不伤心地承认他们确实死了:比利是对的,而且他刚才听到的直升机声和尖叫声也应该是对的,眼前的尸体虽然被雨琳着,但都还是温热的。
    她起身抓着栏杆,跟随比利的脚步走向前面的车厢。她在担棚是否这道门也被锁上的时候,比利已一脚踹开了门。   
    终于躲开了风雨来到驾驶室了。驾驶室里十分整洁有序,只是控制台上也有一层黏液。门关上以后,房间里就十分安静了,但瑞贝卡觉得耳边还在呜呜地响,列车的声音造成了她短暂的耳鸣。她的目光集中在了反光的控制台几个亮着的红灯上。   
    比利走上前来,观察了一下布局复杂的控制台,在一个小屏幕前的键盘上按了几下——屏幕上依旧一片漆黑,他转头十分沮蔫地看着瑞贝卡:   
    “这个控制台被加密了。”   
    瑞贝卡从口袋里拿出刚才的磁卡,卡上也没有密码之类的东西。她努力不去看打在挡风玻璃上的雨点和窗外闪过的一片片树林。而是仔细地观察控制台上的每个按键,最后,发现一个按键上有着“紧急制动”宇样。
    “原来在这儿。”比利便立刻拉下了按键旁边的摇杆。屏幕叠出现了几行字   
    “紧急制动需要同时启动前方和后方开关。前方开关已启动,是否启动后方开关?”
    比利赶紧选择了“是”,瑞贝卡模模糊糊想到自己在那个台上看到的标有“紧急制动”的摇杆,此时屏幕上又出现了一行字:
    “现在请启动后方开关。”   
    “比利,再拉一次摇杆吧。”列车的速度快得可怕,引擎发的声音更大了。   
    比利又拉了刚才的摇杆,但并没有任何变化。屏幕上又显示
    “必须先启动后方开关,紧急制动才能生效。”
    “该死,不会现在才告诉我在这不能启动紧急制动吧?”比沉不住气了。
    “我刚才好象在车尾看到了那个所谓的‘后方开关’我再跑一趟吧。”瑞贝卡很冷静。
    比利看看外面漆黑的夜空,摇了摇头:“还是我去吧,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我能跑得更快些,你有对讲机吗,这样我一启动就可以通知你了。”
    于是他们就开始在控制台上查看对讲装置,但是按键太多了,即使有要找出来也要花很长的时间。瑞贝卡刚想和比利说让他马上就走,快去快回就行——然后她想到了死去的爱德华
    爱德华身上有S.T.A.R.S的对讲器。
    于是她便让比利在回去的路上取得爱德华的对讲器:“千万小心。”
    比利点点头  “你随时准备启动紧急制动,我很快就能弄好的,放心吧。”
    他打开门,一阵震耳欲聋的引擎声就又传了进来。比利快步走了出去。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瑞贝卡打开自己的对讲器保证随时通讯,手也早早地就放在了紧急制动的摇杆上。列车正在急转弯,奔驰在夜空中。她感到列车几乎快得要腾空飞起了,有些害怕闭上眼睛,比利刚才的许诺还是带给了她些许安慰的。是的,很快就能脱离这场恶梦了。
    几分钟过去了。怎么还没有回音,时间已经够长了呀。
    她拿起对讲器:“比利,请回答。你现在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没有回音。  
    “比利?”瑞贝卡在心里数到五,依然无法平静下来。
    前面眼看着又是一道转弯了。“比利,快回答!”
    该死!难道他没有找到时讲器?还是忘了打开?还是车尾的装置坏了?
    难道他遇到了什么意外?会不会死了?
    列车又过了一道转弯,这一次由于速度过快,几乎都快被抛出轨道了,过了弯道以后速度明显又加快了,这怎办呢?后面肯定还有弯道,到时很容易出现危险!不行,自己必须得亲自跑一趟,没有别的办法了。
    就在这时,对讲器里传出了声音:
    “瑞贝卡!可以启动了!”
    右边窗外闪过了一个东西。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瑞贝卡还是看清了那是个车站。这应该是这架公司私有列车的终点站,也胡意味着前方不会再有铁轨了。现在一切都晚了。
    ”坚持住啊!”瑞贝卡对着对讲器大吼,抓起摇杆用尽力气扳了上来,此时列车的前方一片漆黑——比夜空还要黑,像是进了隧道。随之而来的是刹车的尖声,列车似乎撞破了什么东西,好几根破碎的木板飞在了挡风玻璃上,列车也剧烈颠簸起来。
    列车冲到了地面上,随即开始向坡下滑去,金属的底部也裂开了,擦出了火花。瑞贝卡在一片天旋地转中失声尖叫。车厢忽然整个地翻了过来,瑞贝卡一头撞在墙上,随后昏了过去。
 楼主| 发表于 2008-7-27 20:3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比利醒来时闻到了一阵橡胶烧焦的味道,身上也一阵疼痛。他眨眨眼睛:周围是一片狼藉。他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屋顶不见了,他躺在地上,周围的地板着了火,还有石头等杂物滚了进来。还好坚固的墙壁保证了自己的安全,没有什么大碍。
    紧急刹车……列车失事……那瑞贝卡呢?
    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伤口。还好,也就是几处擦伤,然后肩膀有些酸,活动活动就好了。
    “瑞贝卡?”他剐开口喊了一声,就猛烈地咳起嗽来。列车撞毁后冒出了大片浓烟,这一带都是,必须赶紧离开。
    他站起来,又活动了一下右臂看清了四周的环境。车厢断成了几截,列车开进了一个封闭的仓库样的地方——这里一片空旷,墙壁是混凝土制的,一边已经被撞塌了,仓库上方有几盏小灯。列车下方还能看见凹陷的铁轨,看来这铁轨还没有完工,而列车就顺着这没完工的铁轨一路开到这了。
    “瑞贝卡?”比利在一片废墟里寻找着瑞贝卡。溅出来的汽油被点着了,好几处地板都被烧毁,车头翻倒了,后面的几节车厢歪歪扭扭地叠在一起,堵住了入口。他完全不知道瑞贝卡在哪。当时他刚一启动车尾的开关就急急忙忙地往车头赶了,后来的车祸的突然撞击把他整个人往前甩去……
    “呃……”一堆冒烟的石头里窜出了一个浑身是灰的身影。
    “瑞贝卡!”比利踉踉跄跄地向前赶去,希望她安然无恙。当时对讲器里她的声音是多么焦急啊,而自己却手忙脚乱地不知怎么打开机器。他感到很对不起瑞贝卡,怎么说她也只是个小女孩,而且这一个晚上的经历实在太吓人了,现在应该赶紧安慰安慰她。   
    他来到她身边,她背着身子,脸朝下,身上的衣服都破了。  
    “比利?”
    听到声音,比利才发现身后走过来,手里拿着九厘米手枪的才是瑞贝卡。虽然额头上挂了彩,但看起来还是精神抖擞的。那眼前的这个人——
    眼前的这个人转过身来,发出呻吟,伸出了血淋淋的双手抓向比利的脸,尖尖的指甲在他的脸颊上挂了一道口子。   
    “啊——!”比利尖叫着退后,跌坐在地上。这家伙看不出是男是女,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肉,不知道是被病毒感染了还是车祸所致。它跪了下来,那张毁容了的脸分外狰狞。当这个嘴角淌着带血的涎水的丧尸又朝比利凑来的时候,即使有多年的从军经验,比利也惊得目瞪口呆。   
    “我来对付!”比利听到瑞贝卡的声音,不由得一阵激动,他的双手往地下一撑,左手的手铐正好砸在了手腕上,痛得他龇牙咧嘴。此时瑞贝卡瞄准了那个怪物,两枪都打中了它已经断开的头骨,怪物又倒在了乱石之中。
    比利站了起来,确保周围没有其他的怪物后,才松了口气。
    “谢谢你。”看着那具倒下的恐怖尸体,比利依旧心有余悸,同时也为瑞贝卡那两下精准的射击暗暗惊讶这家伙的枪法还很不错嘛。
    “你感觉怎么样?我真怕你出什么事。”比利关切地问道。
    “还好,就是有点头疼,今天已经是第二次犯头疼了。”
    “是吗?那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瑞贝卡笑了一下,刚想回答,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又产肃起来。显然,她又想起了比利的逃犯身分。
    “没什么,走吧,这儿的烟越来越大了。”   
    现在他们的手上都有对讲器了,比利花了一点时间,在自己醒来的不远处找到了那把埋在一堆土石里的霰弹枪。他们都不愿在车厢里逗留了,虽然火已经差不多快熄灭,但是车厢里的浓烟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在离车头20米的地方,有一扇门是开着的,比利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那个门是不是能通向外界,通向自由和安全呢?看着身后的这堆废墟,想到马上就能出去,比利嘴角露出了笑容。
    “还不错,至少我们还是把车停下了。”
    “是啊。”瑞贝卡点点头,心里也挺高兴的。
    走到门前,比利做了个深呼吸,扭动了门把手。
    门开了。
    太不可思议了。这辆列车居然撞进了干部培训所的地下。
    当坐在屏幕前的威斯克和柏肯看见列车撞入地下隧道的一幕,听到撞击传来的巨响声时,都不敢相信这一切。然而摄像头是不会骗人的——车祸导致的起火散出的烟雾甚至把镜头都弄得模糊不清了。
    “我们得离开这儿,马上就走。”柏肯在威斯克的身后来回踱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起火倒不算什么,阿克雷公寓里有防火装置。但这可是一场事故!一旦哪个热心的市民报了警,警察和消防队员就会赶到,然后安布雷拉苦心隐瞒多年的生化武器研究就会公之于众。
    威斯克根本就没心思听柏肯的话,他操纵着控制器,不断地切换着培训所里各处的画面,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从刚才和特派员的最后一次通话到现在,他就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你听见我的话了吗?”柏肯神经紧张得不行,威斯克这种不慌不忙的态度更让他心里没底。
    “我听见了。”威斯克随便答应了一声,眼睛依旧盯着屏幕:“你想走就走吧。”
    “什么?你不走吗?”
    “不,再等一会。”威斯克的声音十分沉稳:“我还在查些东西。”
    “还在查什么?现在把那辆车给毁了才是该做的事!这也是我们现在为什么还留在这儿,不是吗?”
    威斯克没有回话,双眼依旧不离开屏幕。柏肯急得握紧双拳,老天啊,成斯克怎幺还能这样不急不慢的!这家伙存心是想捣乱吗!总是这么过度地以自我为中心,一点都不知道抓住重点!
    我自己都还有工作在身呢!柏肯心想,我还有工作,还有家庭……到时如果真的被发现了,警察找上门来问为什么车祸现场的干部培训所里到处都是丧尸,我又该如何对答呢……
    “啊,出来了。”威斯克要找的东西终于出现在屏幕上了——是在培训所的大厅。这座大厅是用来欢迎上级贵宾的。在这里,白色安布雷拉制定的规则就是一切。
    此时,大厅地板上西北面的一块瓷砖被推开,从里面伸出了一只手。
    那块地板的下面是一条秘密隧道,直通列车的终点站。看到这一幕,柏肯也十分好奇,停住了不安的脚步,凑到了屏幕前。
    一个胳膊上有着复杂的纹身图案的高个男子爬了出来,随后爬出来的居然是个穿着S.T.A.R.S制服的女人,不,应该说是女孩。两个人身上都带着武器,不过他们的相貌从屏幕上还看不清。
    “这两个家伙是谁?”
    “女孩是S.T.A.R.S的Bravo分队队员,还是个新手,不足为患。不过那个男的我也没见过。”威斯克回答。
    “他们是乘善列车过去的吗?”
    “不然还能有什么其他途径?”威斯克觉得柏肯真是个白痴。
    柏肯觉得这件事太蹊跷了:“那他们要去做什么?”
    威斯克抬起头,扬了扬眉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们俩——女的是S.T.A.R.S的,男的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他们逃出去了怎么办?”
    “别蠢了,威廉。他们逃得出去吗?就算这个培训所没有锁他们也逃不出去。他们打开任何一扇门都会遇到一个又一个的丧尸然后就一切平安了。”
    威斯克的声音冷酷无情,但他确实是对的。任何人从这座培训所里逃走的可能性都是微乎其微。
    他们能从屏幕上看见这两人正在大厅里走动,搜索每一个角落,同时还小心翼翼地举着枪。其实,这个大厅是整个培训所惟一没有丧尸的地方,他们也只能享受这片刻的安全了。在仔细的搜索后,女孩走上了大厅中央的大阶梯,在中间的平台处停下了——平台前的墙壁上挂着马库斯那家伙的画像。这个女孩停在画像前看了好久,似乎很惊讶,难道她认识马库斯?那个胳膊上有纹身的男人站在她身旁,从屏幕上也可以看出他正在读画像下的介绍:
    詹姆斯·马库斯,安布雷拉干部培训所第一任所长。
    柏肯一看到那幅画像就浑身不自在起来。这让他想起了他刚进八安布雷拉公司的经历,那并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请大家注意,我是马库斯博士。”
    培训所里竟然响起了广播声。听到这声音,柏肯神经质地一下跳了起来,紧张地环视周围,心砰砰作响。威斯克不动声色,只是把音量调大。这个十年前死去的男子的声音回荡在空荡的控制室里。
    “请各位熟记我们公司的宗旨,服从产生纪律,纪律形成团结,团结造就实力,而实力就是一切!!!”
    屏幕上的那两个闯入者也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周围什么异样也没有但柏肯却不敢把眼光再投向屏幕。他把手搭在威斯克的肩膀上,心完全是悬着的。马库斯的声音只是录音十年前的他和威斯克还曾经在干部训练所里学习,听过这段话。可是究竟是谁在什么地方录下来的?
    威斯克推开他的手,因为他发现了屏幕的异样——刚才还很清晰的画面开始闪烁,然后一点一点褪去,接着就是一片雪花——等画面再次稳定后,信号已经从大厅切换到了一处不知名的场所,一个神秘的白衣青年出现在了画面中,他冷冷地看着镜头,仿佛知道对面正有人注视着自己一样。柏肯不知道这个房间是什么地方,但却觉得这个青年十分眼熟他留着一头长发,瞳孔是黑色的,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更引人注目的是他冷酷的笑容,那里面透着利刃般的刻薄。
    “你是谁?”威斯克虽然发了问,但马上反应过来那个房间到并没有通话设备,自己应该听不到回答——但是那个青年居然开口了!他在狂笑,笑声从音箱汩汩流出——这怎么可能呢,他并没有戴着麦克风,也没有耳机,为什么他的声音还能如此清晰地传过来?
    “我就是在这个培训所中散布了T病毒的人。”青年的笑声翻然而止,声音阴冷:“还有,列车也是被我污染的。”
    “什么?为什么?”柏肯脱口而出。
    青年的声音变得越发立体:“为了复仇!向安布雷拉复仇!”他转过身去举起双手。
    柏肯和威斯克凑近屏幕,想看清楚他究竟想做什么,但房间里的光线很暗,只听到似乎是水流动的声音从音箱里传出来。   
    青年又转过身来,脸上的笑容更加冷峻——在一片黑暗中,他身旁竟然走出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那名男子满头的白发整齐地梳着,虽然上了年纪,但精神奕奕,很有些居高临下的气势——再看相貌,居然就是大厅里挂着的画像里的人!
    “马库斯博士?”柏肯倒吸一口凉气。
    “十年前,马库斯博士被安布雷拉害死了。”青年人吼叫着:“你们这些家伙就是帮凶!”
    又是一阵令人战栗的狂笑。柏肯和威斯克看着这个早在十年前就死去的人,心中惊讶和恐惧交织,一时静默无语。
    青年唱起了圣歌,一群水蛭出现在了画面中。他已经说完了他所想说的,现在是时候去完成下一个目标了。事情正向着他预想的方向发展。
    他的歌声慢了下来,马库斯的身体碎开化成了一群水蛭。水蛭们纷纷爬上了青年的身体,仿佛在等待着他发号施令。
    除了毁灭安布暂拉外没有更重要的目标了,他将要利用自己所能掌控的一切手段——利用病毒,利用水蛭,利用一切可以制造出来的人物。比如马库斯——这已经足以让阿尔伯特和威廉毛骨悚然了。
    青年又恢复了冷笑这帮家伙多么幸运啊,可以亲眼目睹安布雷拉的毁灭。然后,他们自己也会完蛋,为他们在十年前漠不关心地看着自己的前辈死去而付出代价——虽然他们的生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安布雷拉的覆灭才是终极目标。
    他又开始考虑该怎么利用那两个闯八者本来是想一举先杀了他们的,免得碍眼。不过这又好像有些浪费,毕竟现在安布雷拉也是他们的敌人,他们也会拼命和周遭的环境对抗的,因为他们需要的是自由——如果他们成功了,他们就会发现安布雷拉的秘留,然后公布出去——是的,自己可以毁了安布雷拉的实验室,干掉他们的员工,但是只要一天秘密没有泄漏,他们还可以建立新的实验室,雇佣新的员工。只有当安布雷拉的秘密暴光后,它才会真正被毁掉,而那时自己的名字才会被全世界记住。干部培训所早就封闭了。这座十年前设计的公寓就和特雷沃公寓一样,有很多的谜题和秘密通道。安布雷拉的创始人之一奥斯威尔·斯宾塞是个间谍游戏和小说的痴迷者而且还是个妄想狂,所以他才在公寓里设计了如此众多的困难的谜题,好多的门都需要解开几道谜题,甚至还有专门设计的陷阱,以困住意外的闯入者。任何人想出去都不是易事。
    当然了,这座培训所里还有自己的心腹,都是由水蛭组成的人,他们负责感染新进来的人,是散布病毒的得力助手。他可以让这些助手给那两个家伙提供些帮助,至少让他们暂时活着。它们虽然不是培训所里惟一携带病毒的人,外表也是丧尸,但却相当好识别——它们的身体某些部位是可以收缩的。
    青年一想到现在屏幕那边的阿尔伯特和威廉会大乱阵脚,不仅又浮现出了一丝冷笑:这两个可是詹姆斯·马库斯当年最优秀的学生,研究的方向就是如何控制病毒。过了这么些年,控制病毒几乎成了一个笑话。
    那些水蛭兴奋地滑来滑去,覆盖住了他的身体。似乎也被他高涨的情绪所感染。合奏着混乱的乐章。这些可爱的小家伙身体里吸进的都是敌人的血,它们太棒了。
   

    “……造就实力,而实力就是一切!!!”那振奋人心的声音渐渐消失了,大厅里又恢复了平静。这声音是被录下来的,而且被人特地播放了出来——瑞贝卡盯着那幅画像,似乎想到了会是!谁在播放这段录音,她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脊椎下透了上来。
    “这不就是那个由爬虫组成的家伙吗。”比利说道。
    “画上倒看不出是水蛭组成的。”瑞贝卡点点头“太不可思议了,那些乐曲能组成人的形态。”
    “也许是感染那种T病毒后的另一种表现吧。”
    虽然心里有些怀疑,瑞贝卡还是点了点头。但仔细想想,车上的丧尸和餐车里长得和詹姆斯·马库斯一样的水蛭男人是完全不一样的。
    “也许那些水蛭感染人之后……我也不清楚……不过它们是不是能变成那个死去的人的形态呢?”瑞贝卡问。
    “我想应该是吧。”比利挠挠头,朝着她友好地微笑了一下:“不管怎么说,现在去找部电话吧,也好和你的朋友联系啊。”
    瑞贝卡的手还是没敢离开腰间的枪,她无法像比利那么轻松:“那你呢?你打算怎么办?”
    比利转身轻轻走下楼梯  “我?我出去散散步呗。”
    瑞贝卡跟在他身后走到大门前,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在比利救了自己的命之后,还能毫无顾忌地逮捕他吗?可是能就让他这么走了吗,瑞贝卡想了一会,开口道:“现在走不好吧。”
    比利打开了门,门外的纷纷雨丝就飞了进来,刚才的滂沱大雨已经变成毛毛细雨了。
    “经历了这么多,我也希望自己能有一个新开始,你说对吗……”比利似乎在自言自语。
    话只说到半截,他忽然停住了脚步:外面无边无际的雨帘中,看不到一星半点的灯火。这个培训所修建在一个小山坡上,大门口有一条铺了方砖的路,非常宽,但只铺了十多米长,之后就没有路了。
    他们走到路的尽头查看,发现在十米多整齐的方砖后是一片片的碎石。然后是一个极陡的坡,离下面的平地至少也有五米深,睦至更深,而且天色太暗了,根本无法判断地势。
    “我们现在怎么办呢?”瑞贝卡问。
    “去找另外一道门吧。”比利回头看着刚才的公寓:刚才在公寓里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他们都看见了“安布雷卡干部培训所”的字样,一个培训所修得和富人周末度假的别墅一样富丽堂皇,安布雷拉还真是财大气粗。瑞贝卡由这栋公寓散发出来的废弃的气息猜测这个培训所已经停止使用了,但为什么这里还有灯光,还通着电呢……他们也只到过大厅和地下部分被水淹没的隧道——能将撞车的地方和大厅连接起来的隧道,其他的地方还没有看过。
    “刚才光在大厅里我就看见了两扇门,楼上肯定还有更多,如果真的没有通道,那就只有原路返回列车了。”
    “我要等和我的朋友通话后再做打算。”瑞贝卡又摆弄起了她的对讲器,当她按下通话按钮后,比利身上的对讲器倒是响了一下——这也是惟一的反应了,随后就只有小雨的沙沙声。比利见状,脸上又出现了戏谑的笑容:
    “你还是等找到电话后再做打算吧。”
    天啊,这家伙真讨厌。瑞贝卡头也不回地走回了公寓,直到走到门口气消了些,才又转回头来……如果比利真的想杀自己的话,他早就有成千上万次的机会了……即使知道是这样,瑞贝卡还是不敢放松警惕。本能告诉她比利真的是个好人。而且刚到S.T.A.R.S的时候,前辈就告诉过自己:本能总是没有错的,除非你误读了你的本能。自己此刻的本能真的可靠吗?
    比利也走了过来,但他们都在门口定住了——马库斯的那幅画像不翼而飞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扇门,一扇开着的门——门里是一片黑暗,在他们的位置上,实在看不到门的那一边是什么。
    比利先走进大门,持着枪警惕地巡视四周,姿势非常专业。这让瑞贝卡有些惊讶这还是那个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家伙吗?
    我也不能示弱呀!这样想着,瑞贝卡也很认真巡视着屋子,接着他们一起走上了楼梯,停在了原来画像前的平台上。这扇新开的门的里面是一道楼梯,空空的,楼梯尽头似乎是一条走廊。
    “这儿会不会有什么古怪?”比利努力想看清楼梯下面到底是什么。
    “似乎有人故意要我们下去。”
    “我也这样想,而且我觉得这下面来者不善。”
    瑞贝卡点点头,她仔细思索着还有没有其他的选择。楼梯下的大厅里还有两道门,一左一右,看看楼上,还有四扇门——此时。眼前的门的楼梯下传来了奇怪的声音,或轻或重,像是有东西掉在地上。听到这声音,他们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看来,我们是不是应该继续合作关系?”比利问道,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瑞贝卡点点头,但面对着这诸多未知因素,心里却是一片迷茫: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一切难题呢?
 楼主| 发表于 2008-7-27 20:3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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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比利很高兴瑞贝卡会同意再次台作。这个地方看起来也危机四伏,不好对付,瑞贝卡虽然缺乏经验,但依然不失为一个好帮手。
    “那我们分头行动吧。”瑞贝卡说。
    比利大笑:“你别犯傻了。没看过恐怖片里的人都是怎么死的吗,即使没看过,你也想想车厢里的遭遇啊。”
    “是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是分头行动才最终拿到磁卡和把车停下的,再说现在我们也是要找出去的路呀,分头行动不好吗?”
    “你说的没错,但我们得活着出去啊。这房子里谁知道会有什么可怕的事。合作就是为了要防止出事,懂吗?”
    “可是你自己一个人完全没问题呀。我们要做的也无非是分头去打开几扇门而已,再说还有对讲器呢。”
    比利叹了口气:“S.T.A.R.S没有教过你什么是团队精神吗?”
    “跟你说实话吧,这次的行动是我第一次执行任务。我们还是分头看看,有事就用对讲器,我上楼,你在楼下看看。如果对讲器信号不行,我们就在二十分钟后在这儿集合。”
    “我可不喜欢这样。”
    “你不用强迫自己喜欢呀,你这样做就行了。”
    “好好好……”比利没辙了,这小姑娘实在是太霸道了,真该给她点颜色看看——就算自己的身分是逃犯,但一路上都互相照应过来了,现在也没有必要这么防范吧?
    “你今年多大?成年了吗?我可不愿意听从一个女童子军的命令。”
    瑞贝卡板起了脸,转身走上楼梯。随后,比利听到了她开门的声音。
    比利也只好下楼去看大厅其他门的情况了。
    他先向左边走。他其实并不想一个人行动,他也希望身边能有人照应着——不过,也许这样也不错吧。如果自己找到了出口,通过对讲器告诉瑞贝卡,然后自己可能先离开——虽然这样好像不太义气,但她还会有前来的队友嘛。没错,到时如果有任何警方的人出现,不论是其他的S.T.A.R.S还是浣熊市警局,还是宪兵他都已经在去雷吉森的路上了。
    走到左边的门,比利决定先暂时不想这些。实际上,自从被判死刑以后,他的心里就满是愤怒和冤屈,十分消极,更是从来没有想过未来。但是,那辆吉普车出事让自己有了逃脱的机会,也有了重新规划未来的机会,一定不能浪费。
    “先看看这一号门里到底有些什么吧。“比利嘟囔着,推开了这扇看来平平无奇的门,同时也举起枪,警惕地预防着一切可能出现的危险。这里面是个曾经整洁高雅的餐厅  餐厅中央的桌子旁有三个丧尸在走动,一看到比利,就纷纷扑过来——没错,和列车里的丧尸一样,发灰的腐烂的脸,眼眶里没有眼珠。其中的一个的肩膀上还叉着一把餐叉。
    比利赶紧把门关上——希望那些丧尸不会破门而出吧。而此刻身后空无一人的大厅也多了种莫名的恐惧感,比利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门那边是一阵拖地行走的声音,接着又是几声低沉颓丧的呻吟——那些丧尸的呻吟。
    看来,这个干部培训所也和列车一样,被污染了。比利拿起对讲器,准备通知瑞贝卡。
    “瑞贝卡,过来集合吧,这培训所里有丧尸,完毕。”一想起列车上遇到的蝎子怪物他就心有余悸。上帝保佑,除了丧尸外千万别再有其他怪物了。
    瑞贝卡的声音传了过来:“收到,你需要帮助吗?完毕。”
    “不。”比利觉得有些气恼:“但你难道还觉得我们应该分头行动吗,完毕。”
    “为什么不呢,我们还是得找到出口啊。继续寻找吧,通话结束。”
    得了,这固执的家伙坚持要分头行动。那就来看看二号门吧,还能怎么办呢,难道还回去和那三个丧尸打架吗?无非是浪费子弹罢了,再说,自己实在不喜欢拿枪射人的感觉,虽然他们部是怪物……这些怪物都长得那么恐怖,惹不起还是躲得起的。
    他高度集中精神,慢慢地推开第二扇门:进门后是一道铺着天鹅绒地毯的走廊,不远处就有个拐角。没有声音,无非是满布尘土,并没有其他异样。比利见状走了进去,并关上了身后的门。他沿着走廊走去,脚踏在厚厚的天鹅绒地毯上,没有声音。过了拐弯处,前面依旧没有异样。好的,看来还挺顺利。前方又有一个向左的拐弯,尽头处有一扇门。
    比利推开这扇门:原来里面是个盥洗室,有一排水槽。看到这些,比利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这倒不错嘛。”
    这个u形的房间两边的两排水槽,另有四个厕位单间连成一排,装潢精美,只是看起来很久没用过了。一个单间的门已经失修,马桶也裂了,地上散落着一些杂物,有空瓶子,还有盆栽,甚至还有一个煤气罐,不像是厕所里会留下的东西。还有一只盛着半碗水的碗,看起来挺干净的。这让比利很高兴,
    但他只高兴了一会,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只有一下,然后是长长的停顿……接着又传来第二声。
    门不是已经关上了吗?比利现在也不确定起来:自己怎么这么粗心呢?他拿着枪悄悄地躲进一个厕间,让门虚掩着。虽然从这个位置看不见门,但却可以通过水槽旁一整面大镜子的反射观察一切。他一直举着枪,不敢有丝毫松懈。
    又有了第三声脚步响——这个人的鞋肯定是湿的,从他(她)走在地毯上发出的那种独特声响可以判断出来。在第四声脚步响起的时候,镜子里就出现了一个身影——比利也松了口气——无非是个丧尸,男性,还是毫无表情的脸,翻白的眼球,歪歪扭扭的姿势这些家伙长得实在恐怖,但他们的动作也太迟缓了,干掉一个两个也不难,虽然自己并不喜欢开枪伤“人”。
    丧尸现在步入了比利的射击范围。比利仔细地瞄准了它的右耳上部的太阳穴:他可是想一枪中的,一颗子弹也不想浪费的。谁知那个丧尸忽然转过身来——非常迅速和他刚才慢吞吞走路的架势完全不同。他往后躲了一下,一只淌血的眼睛瞪着比利,另一只却望着旁边的墙壁——这是多么奇异的现象!随后,他就伸出双手朝比利走了过来,离比利只有两米远了。然后,惊人的事发生了,这个丧尸的双臂忽然伸长,像是可拉伸的橡皮一般,更奇怪的是,他身上那破破烂烂的衣物也随着他的手臂一起被拉长了。
    丧尸的手打到了厕间的门,流下了个粘滑的印记,随后就弹了回去。这种“伸缩自如”的绝活让比利非常惊讶。
    这简直就和餐车里的“马库斯”一样……
    当丧尸更靠近的时候。比利已经可以清楚地看见他身上的衣物可以随他的动作而变长变短……水蛭!毫无疑问这家伙也是水蛭组成的!比利毫不犹豫地朝着它发出光泽的脸孔射击。
    打中了左眼的下方!它迟疑了一下。伤口流出了黑色的脓——然而瞬间伤口就平复了——那些水蛭可以随意组合位置,受伤的水蛭被挤到了里面,看起来就像可以自动愈合一样。当它再度往前的时候,比利一把关上厕门,用靴子死死地抵住,飞快地思索着逃生的办法:告诉瑞贝卡?时间不够。一直向它射击?子弹不够。直接逃跑?但这怪物已经把在门口了——在万念俱灰之下,比利看到了角落里那个塑料制红色的煤气罐。他将整个身体靠在门上,以便更好地抵住门,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打火机——那个在列车上随意捡到的打火机。
    谢天谢地。他急忙弯下身去抓起煤气罐子——手铐碰到塑料上“叮叮”地响。外面的丧尸已经开始撞门了。比利跳起身来堵住门,一手颤抖地打开了煤气罐的盖子。他的左肩已经有些疼痛了,外面的那只怪物一语不发,只顾撞门  感觉门都快被撞凹了。
    煤气已经充溢了整个厕间,比利把马桶上的卫生纸全部扯出——然后门就被野蛮地撞开,怪物站在了门口——他的眼睛已经看到了比利,眼看着就要发动攻击了。
    比利一把将煤气罐塞进了这怪物的胸膛,动作干净利落。这怪物的身体结构被破坏,发出了一阵尖叫——不,应该说是同时发出上千声尖叫。可以看见,它开始解体,身上和脸上都流下了黑色的脓汁。
    比利一脚蹋过去,怪物就倒了下去——虽然那些水蛭还互相粘连着,它们的尖叫像要把这个盥洗室的屋顶掀翻。比利不确定这些煤气是否够用,而且也来不及观察了,他迅速打开了打火机的盖子,点着了卫生纸的一角——火苗迅速地窜开了。
    比利跳过怪物的身体,走出了厕问,将点着的卫生纸扔在了怪物身上,火就在它的胸骨下开始烧开——接着,凄厉的尖叫出现了。在这团火将它的整个身体包裹住后,尖叫声才慢慢消失,随之出现了上千个烧焦的小片,在瓷砖地上堆成一堆。
    也有那么几只水蛭爬出了火圈,但已经完全不成气候。比利把打火机放进口袋,小心地躲开它们,随后走出了盥洗室。
    又重新回到大厅了。比利舒了一口气,拿出了对讲器这次可不管瑞贝卡想怎么样了,他们必须_起行动,而且要立即一起行动。就算是赤手空拳地挖墙角也盛须挖出一条路,这地方实在不是人待的!
   

    12月4日
    今天我们好好庆祝了一番。经过长久以来的努力,终于完成了!我们将其称之为“始祖病毒”。这是亚西福特的主意,真不错!已经追不及待想把它带回去开始详细调查了!
   
    3月23日
    斯宾塞说他打算去自己搞一家新公司,致力于医药学的研究,也许还会涉及制药的生意。他毕竟是个生意人,他对始祖病毒的兴趣无非是看中了它能带来的巨大利益。
    其实只要他能够提供金钱让我继续对始祖病毒的研究,谁管他想怎么做?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他也希望我们可以研制成功的。
   
    8月19日
    始祖病毒实在太神奇了!虽然还有很多症状未能确认,但目前表现出来的一切已经让我欣喜若狂了。但是就在我们发现一半的实验结果趋于稳定并打算扩大实验范围的时候,意外发生了。亚西福特还指望若能够重新开始,做梦吧。我们还需要进一步研究。
    其实我一直时斯宾塞抱有戒心,但他不停地追问我是否能够担任他新开设的培训所的所长。
    不知他是为了事业还是什么原因,最近开始变得越来越啰嗦了。不过,也许我反而可以利用这个机会也不一定。对于我来说,正需要一个能够让我安静地进行始祖病毒研究的地方以及一些必要的器材,一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

    11月30日
    该死的斯宾塞……他今天和我一起共进午餐,他认为始祖病毒只不过是一个赚钱的工具罢了!真是愚蠢至极!他现在就想谋取我的成果,去他的“白色安布雷拉”组织!这些家伙过腻了平时的生活就想着法子调制,现在大概又想玩什么间谍游戏了。他们就想着谋取我的成果,然后卖个好价钱,连等都懒得等!这帮混蛋就只想着钱!不过他们犬错特错了,我根本不打算出售我的研究,而且从来就没打算过。不管怎么说,我要坚定立场,保护我的女王,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9月19日
    终于,我发现了以始祖病毒为基础开始新种病毒的方法。根据各种各样的实验结果表明,只要将水蛭的DNA混合进去,就能够达到我所期望的突破!可不能向斯宾塞透露我真正的进度,我只能把部分的研究结果告诉这个浑身铜臭的家伙!哈哈,我将这种病毒称之为“T”,意思就是“Tyrant”(暴君),讽刺一下斯宾塞。而它也是第一号的“始祖”品种改良病毒。

    10月23日
    我不能耙他们当作是人。他们无非是实验体,没错,就是这样。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实验会进展到这一步,只不过,我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现象发生。
强须保持冷静。T病毒实在是太强大了,能为这种病毒献身,这些实验体应该感到荣幸:他们人生的意义升华了一个层次。是的,只是实验体,即使他们的身分是人类,但人类是应该为T伟大的目标献身的,不是吗?

    1月13日
    我的小宠物们又取得了进展!本采我以为当DNA混合后他们就能表现出感染的性状,但原来我错了。他们居然可以自我繁育,如同蚂蚁和蜜蜂一般齐心协力,能够互相合作来达成更大的目的。这也是我的目的,一开始没能发现这一点真是太不应该了。这比人体的实验还要振奋人心!我一定要继续研究下去——当然了,这一切可不能让斯宾塞知道,他肯定会背叛我的。这是属于我自己的王国。
   
    2月11日
    今天我一走进实验室就发现了监视我的人。当然,他们看到我后立刻就走了。他们想躲藏起来,竭力伪装这一切,但还是被我识破了。斯宾塞这该死的家伙,难道他发现了我的水蛭还有我的水蛭蜂巢吗?   
    如果他们真的要采调查我的研究,我得有所准备才行。也许我得找成廉和阿尔伯特谈谈,商量一下对策……
    这对搭档是我现在惟一可以信任的了,当然除了我的那些可爱的水蛭外。斯宾塞……我不会这样善罢甘休的。你想将我的军,想得到我的水蛭,但我会拼死保护它们的。
   
    瑞贝卡看完了整本日记。她合上本子,把它放回了桌子中央的棋盘边。
    当她发现那个隐藏的贮藏室时,她以为那些珍贵的公寓地图已经是很意外的收获了:一共有两份,一份标出了公寓地下室三层楼的全貌和一些隐藏区域,说不定那就有出口,另外一份则是楼上的地图,在一片空旷的标识为“饲养池”的区域旁边有一问屋子,写着“观察室”。但眼前这本尘封已久的小小的精装日记才真是大发现。这本日记看上去很旧了,有一页写水蛭的日记旁写着“1988“——已经过去十年了。很明显,日记是T病毒的制造者——马库斯所写。就是这种T病毒,可以将人变成丧尸,并污染了整辆列车和近乎一半的浣熊森林。
    瑞贝卡茫然地环视这个房间的独特装饰  那个巨大的棋盘是整个房子的焦点。看来马库斯在临终的时候已几近疯狂。他渴求一步好棋,渴求发觉病毒的“真正意义”,也许正是以人为实验体的恶行将他遇到了崩溃边缘。
    这时对讲器响了,她赶紧按下按钮,接着就听到了比利急促的呼吸声。  
    “你在哪儿?我们必须现在就集合,现在!听到了吗?完毕。”
    “发生什么事了?完毕。”
    “我又遇到了水蛭人,差点就被它干掉了!丧尸好对付,但水蛭人是连子弹都不怕的!再出现的话我们根本没有足够的弹药去对付它们!完毕。”
    “他们居然可以自我繁育,如同蚂蚁和蜜蜂一般齐心协力”,这是马库斯日记里的话。但是这些水蛭是受谁控制的呢?马库斯?还是说它们自身已经有了一个领头人?比如说水蛭女王什么的?
    “好的。”瑞贝卡拿起寻获的地下室和观察室的地图,塞进背心里,随后又拿起日记,装进口袋。“我们就在大厅楼梯的平台见吧,就是原来挂了马库斯画像的地方。我手里有地图,也许可以找到出路。完毕。”
    “我已经在赶去的路上了,你自己小心点。通话结束。”
    瑞贝卡匆匆走出房间,回到大厅——她只进了一间会议室和一个屋子里有棋盘的房间,并没有发现什么危险。如果比利真的又遇到水蛭人的话,那确实应该尽快集合,目前他们根本没有足够的力量对抗那些怪物。在列车的餐车里,他们之所以能够逃过一劫,也只是因为水蛭被人为地召唤走了,而并不是被他们消灭的。本来她只是想待在这个房子里,等着队友们来救她——因为这地方看起来还算安全,但看了马库斯的日记后她才知道,原来这里早已被病毒污染,不是久留之地。
    今天晚上真是祸不单行——飞机失事,被污染的列车,遇见一个逃犯列车撞毁,现在又到了一个到处是怪物的培训所——她多么希望能有人代她承受这一切,然后自己尽快回到家里,享受一顿丰盛的晚餐,再美美地睡上一觉——这样,第二天睡醒的时候就只当这一切是个噩梦,全部忘掉,然后继续平常的生活。但自己正在不断被卷进马库斯和他的病毒机密的旋涡中,还要不断地和安布雷拉的生化武器周旋。
   

    青年又挪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一个温暖潮湿见不到任何阳光的地方,一个可以安心地培育水蛭的地方。这些可爱的东西围绕着他,唱着动听的乐曲,但是他的心情并没有任何舒缓,相反地他带着怨毒的眼神看着那个女孩——她叫瑞贝卡,那个凶手是这样叫她的,哦,对了,凶手叫比利。瑞贝卡居然偷走了马库斯的日记:这可不是我向她开放这个观察室的原意啊,她应该只拿走地图才对。
    他们俩又在画像前的平台会面了,急不可耐地交谈起来,肯定是在互相通报各自的发现,尤其是那个比利的暴行。在这个青年眼里一他们无非是一个小偷和一个凶手。他现在可以直接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也能看见污水处理场那边的情况:水蛭宝贝们早就驻守各处了。青年心里恨恨地想:我的水蛭宝贝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它们是有心的,可以互相交流,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可以合作得那么完美,至于这个瑞贝卡和比利,他们还完全不知道水蛭宝贝的可怕之处——其实,只要自己愿意,他们随时都会小命不保,不过那样游戏就不好玩了,就暂时让他们活着吧。
    刚才那个叫比利的家伙居然敢烧掉那么多小宝贝,幸存的小家伙跑回来时都吓坏了,战战兢兢向自己描述了其他的同伴是怎么惨死的——天啊,太不人道了。这个毫不起眼的比利,他怎么敢就这样杀掉我的宝贝们!这个卑鄙的家伙!
    哦,瑞贝卡拿出了地图,他们开始研究那份东西了,真蠢。他们怎么可能知道前面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们呢?其实观察室才是可以逃出去的地方,但如果进展顺利的话,他们一定会先去地下室。就让他们慢慢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吧!
    瑞贝卡和比利走向了地下,眼前的这个屏幕已经看不见他们了。不过他们很快走进了另一架摄像机的摄影范围,遮个青年又能观察到他们的行动了。他们停住了——因为前方有一堆动物的尸体,是四只巨大的蜘蛛,都是在几分钟前才死去的。其实,这些家伙是青年故意杀掉的,为的就是不让他们两人受到阻碍。要知道,这些巨大蜘蛛可都是带着剧毒的。当然了,他们是另外一种实验的实验品,不过派不上用场了,病毒在它们身上见效太慢,而且也不好掌控,是个注定失败的实验。青年忽然有些后悔没让这两个家伙早些死去:他们到底能为自己的计划做些什么呢?
    那么,现在该怎么做呢?杀了他们当然好,也好为死去的小宝贝们报仇;但再仔细想想,让安布雷拉的秘密公之于众才是最高目标,这俩个家伙如果能活下去,这个目标就能达到。
    他们现在来到了走廊尽头,走进了一间废弃已久的办公室。看了地图后又走进了一个隔间——从前那地方可是实验体的活动场所啊,不过,现在那边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他们会走进那个死胡同的隔间?他们现在在东北角,还都抬头看着屋顶,为什么?
    哦,是空调机的通风口。也许他们以为通风口可以作为出口吧。其实啊,那个通风口连接的地方可是——
    青年摇了摇头,那个通风口能通向以前马库斯博士的私人房间,在那儿他曾经“招待”过一些年轻貌美的实验体。这两个家伙何必盯着那里呢?那个房间里可是什么都没有啊,除了……
    当然了,通风口还连接着另外一个实验体活动的区域,那个地方的生物们都很久没吃过东西了,肯定都饿得不行了,只要自己派些水蛭宝贝去把那个房间的锁弄开,那么……
    算了,不能让他们就那么死了。就把他们也看成实验体吧。如果不够幸运的话,那他们还是会死,这也不会影响毁灭安布管拉的目的,无非就是把时间推迟了一点点。自己若是不够耐心把他们杀了就没好戏可看了。如果他们机灵点,没有死,那就肯定会有大把精彩的故事讲给成千上万的人。
    当青年看见比利将瑞贝卡托在肩上去够通风口的时候,露出了一丝残忍微笑当他们俩上去以后,发现那些残骸时,会不会很惊讶呢?
    青年身边的水蛭在墙壁和天花板上咕咕地叫着,不时还流下黑色的液体——手里有着这么多的宝贝,同时还把安布雷拉玩弄于股掌,还能看着这两个小丑和安布雷拉的生化武器对抗——青年觉得高兴极了  不管最后他们是死是生,自己都娱乐了一把。
    “等着你们去发现一切了,亲爱的。”说完这句话后,他又高声唱起了圣歌。
 楼主| 发表于 2008-7-27 20:3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瑞贝卡的头挤进通风口,迎面就扑来一阵阵的灰尘,这里的空间很小,周围的金属壁让人觉得窒息,但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地图上只显示这个通风口通向两个房间,都在地下一层——但是在地下二层的地图,这两个房间的同一片区上却是一大块空白,难道那下面没有房子,是个大洞?比利也无法解释这个问题,但他们都觉得这个通风口值得一试。
    至少这个过道并不长,在前面的不远处就能看到灯光,虽然过道里有铁格子窗隔着,但踢几下就开了。前面就可以直通房间了。
    她探出头瞧了瞧这个大大的石头墙的房间  里面只有一盏忽明忽暗的灯。她抓着壁榍,一个跟头翻了进去。
    天啊,这儿简直就像个中世纪的地牢:空旷,阴森,墙壁都是用石头砌成的,墙上还有固定着的锁链,上面连着手铐。还有一些她叫不上名字的设备,不过一看就知道是刑具。一旁的木板上,生锈的钉子钉着好几捆绳子。另一面班驳的墙壁旁放置着一个铁笼子。瑞贝卡可以肯定墙上那些暗色的一道一道的斑纹一定是血迹。
    “一切正常吗?完毕。”
    “虽然暂时没什么危险,但我觉得这儿并不正常。完毕。”
    “那儿还有其他的通风口吗?完毕。”
    瑞贝卡便扭转头看了看,在另外的一边发现了一个离她的浏顶约二十英尺高的口子。
    “看到了,在天花板上。”说到这儿,瑞贝卡叹了口气:即使有梯子可以到达那个口子,他们也未必就能爬过去。她又瞄习瞄西南角的一扇门:
    “这个房间里的门可以通向哪里?完毕。”
    “好像出去又会回到我们来时的走廊。我要不要再回到那个走廊然后试试能不能会合呢?完毕。”
    “倒是可以试试看。”瑞贝卡走到门前。然而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一阵恐怖的声音——这声音她从没听到过,但却有种说不出的熟悉,像是猴子的叫声——没错,就是在动物园里听到过的猴子的叫声。
    声音在这个巨大的地牢里回响,不知道是从哪边传来的,却似乎哪边都有。瑞贝卡一抬头,一只苍白的,四肢颀长的生物正在通风口处虎视眈眈地看着她。它长着满嘴的獠牙,毛乎乎的双臂在胸前舞动,伸出的十指甚是骇人。
    瑞贝卡还不知作何反应时,这个家伙已经沿着石头墙跳了下来,蹲坐在房间中央。它直视着瑞贝卡,丑陋的黄牙完全暴露在外面,从外型来看就是那一只白毛猩猩,不同的是它身上有多处伤口,毛下猩红的肉露了出来。但看起来并不像是受了伤,而似乎是它的肌肉长得过壮,以至于身上的皮毛都遮盖不住,所以才爆裂出来。它的手掌也太大了点,指甲也尖得吓人,划在墙上发出一阵阵令人发毛的噪音。眼下,这个怪物张着大口,向着瑞贝走过来了。
    瑞贝卡吓得拿枪的手都举不起来了——普通的猩猩要是发起怒来都可以把人撕成两半,何况是这一只明显被感染了的猩猩。
    猩猩靠得越来越近了——而且此时天花板上又传出了其他的声音——起码有两个声音,越来越大  看来又有其他的被感染生物出现了。怎么办,眼前的猩猩已经近得足以让她嗅到野生生物特有的腥臭味了。
    “瑞贝卡!出什么事了?”比利在那头焦急地问。
    瑞贝卡颤抖地拿起对讲机——眼下她根本不敢说话,更怕比利的大嗓门会激怒眼前的怪物。
    她对准话筒,只敢小声地“嘘”一下,就关掉了对讲器,不希望挑起怪物的攻击欲。她轻手轻脚地往回退了几步  把对讲器别在衣领上慢慢地举起了手枪。那只怪物蹲得更低了,四肢完全伸展开,似乎很悠闲的样子——随后,忽然一跃而起——瑞贝卡刚想要开枪的同时,又有两个柔韧的,软趴趴的东西跳进了房间:一只碰到了她的头,另一只的指甲甚至划过了她的头发。这可把她惊得不轻,手一歪,子弹也就打歪了,射到墙壁上。跳进来的怪物重重地落地,地板被砸出一个大洞。
    没有新的进展。那个奇怪的青年到底是谁?他再也没有出现了,马库斯的画像也消失了。摄像头全部罢工,屏幕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了——对这一切,威斯克心里也充满了疑惑,但他什么也没说。
    在听了罗嗦的柏肯说了几个小时无聊的病毒实验后,威斯克离开了控制台前的坐椅——说来也可笑,若是在几年前,自己说不定还会很关注老朋友的这些实验,但是现在既然已经决定了要离开安布雷拉,那就没有必要再在意这些东西了。
    “好了,今天已经我受够了。”威斯克打断了柏肯滔滔不绝的高谈阔论:“现在该我走了。”
    柏肯无法置信地看着他,屏幕的反光把他的脸映得灰白:
    “什么,你要去哪?”
    “回家,不然待在这儿还能做什么?”
    “可是你说了还要做善后工作的。”
    “安布雷拉会安排其他人的,这一点我深信不疑。”威斯克耸耸肩。
    “但是你自己也说控制病毒的传播才是当前的要务啊。”
    “我说过吗?”
    “当然!”柏肯有些气恼:“我可不希望去见其他安布雷拉的人,不然他们一定会问我的实验进度。我不想和他们打交道。”
    威新克又耸耸肩膀:“那你也离开。有谁问起你就说一切都在有序进行中。”
    虽然柏肯没有再说话,但威斯克知道他心里并没有完全轻松。柏肯一直在逃避和安布雷卡高层接触。但威斯克也无意责备他,这一切都和特兰特有关,自己不便干涉。
    “那个人呢?”柏肯朝着屏幕努努嘴。威斯克突然觉得又一阵不安,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那无非是个只会在摄像机前耍耍把戏的小丑。他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威斯克自己都无法被这话说服,但是他并不想挖掘这背后巨大的秘密。自己又不是那些拙劣小说里的侦探,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不可。而且,根据经验,这类家伙一般都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的。
    “如果马库斯当年的事暴露出去了怎么办呢。”
    “那是不可能的。”威斯克十分肯定。
    柏肯并不相信:“那斯宾塞的别墅呢?培训所呢?”
    威斯克一言不发,直接走出门去,靴子踏着地面发出一声声沉重的声响。柏肯也赶紧跟了出去。
    “一切就交给我吧。安布雷拉需要真实的丧尸数据,到时我会交给他们。还会把S.T.A.R.S引过去的,那才是一场真正激烈的搏斗。”想起实力强大的Aipha、队员,威斯克不禁露出了微笑。是的,身强力壮的巴瑞,射击精准的克里斯,神偷的女儿,综台能力很强的吉尔……那将会是史上最有意思的战斗。现在瑞贝卡居然也出现在干部培训所里,那一定是恩里克的Bravo小队出了问题。正好赶上了,到时就可以以寻找队员为借口把A队的人都召集过去。
    就算最后Bravo小队的人都顺利脱离危险,但瑞贝卡的命肯定是保不住的了。这女孩虽然极其聪明,但到底还是缺少经验。说不定现在已经死了。
    威斯克大步流星地走下楼梯,柏肯在后面紧张地跟着,两人径直走进了电梯。在电梯里明亮的灯光下,威斯克可以看出眼前这个科学家内心隐藏的不安眼神一片茫然,嘴角也在不知所措地抽动。唉,不知道安奈特知不知道她这个丈夫有强迫妄想症。不过她肯定没有,她只知道丈夫很“伟大”,是个了不起的科学家——他们的女儿还真可怜,有这么“天才”的一对双亲。
    “我得安排一下善后计划的顺序,什么时候启动自爆装置呢?”柏肯说。
    “就把时间定在早上吧。”威斯克脸上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现在已经是新的一天了。”
    看着柏肯这个胆小鬼的脸上煞有介事的表情,威斯克越发地想笑。不过既然一切事情很快就会有个结局,他也暂时安下心来。
    “比利,快来救我!”
    当比利听到对讲器里传出的搏斗声,枪响,怪物的尖叫还有瑞贝卡求救的声音后,拼命地冲进走廊,想赶去瑞贝卡所在的房间。他非常后悔当时让瑞贝卡一个人穿过那个通风口。   
    前面就是那个房间的入口了,和那些蜘蛛的尸体也离得并不远。他飞快地拉开门上的插销,撞了进去。一股霉味充斥着整谓空间,还有些味道很奇怪的气体,看起来像是个实验室——不过不管了,先冲进去!
    他几乎是飞着跑向另外一个房间的——就在他刚想撞开门的时候,瑞贝卡又尖叫了一声。比利蓦地瞄到身旁竟然站着一个上了年纪的丧尸。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中,它也有些迟疑——因为不确定眼前的目标究竟是什么——不过最终他还是慢慢地朝比利走来了。
    现在没空对付你,伙计,晚些再来吧。比利打开了门,跑了进去。
    几乎是在刚进门的一瞬间,就有东西尖叫着向他飞过来了。他下意识地蹲下躲开,只模糊地看见是个红白相间的东西,还闻到一阵恶臭。然后,那个怪物——原来是只猴子,它继续尖叫,跑过他的身边,后面还跟着其他两只。这样一来,三只猴子就把比利包围住了。他们瘦长的四肢甩来甩去,一副随时要攻击的架势,那三具被病毒感染的畸形身体也让人心惊。比利退到了墙角——他并不想被遇到没有后路,但他更怕腹背受敌,这三只猴子就这么来回移动着,尖叫着。
    “瑞贝卡!”他喊起来。
    “我在下面!”
    瑞贝卡的声音似乎是从远处传来的——然后比利看见了几米外的那个洞。但是洞口被一些碎石和废物堵住了,他看不见她。
    “你再坚持一会!”比利向着洞口大叫,一边紧张着盯着一只开始靠近自己的猴子。
    它伸出了肥厚的爪子,向比利的大腿抓去——这一下倒是躲过了,但是如果再来一下就难说了。比利也不管有没有瞄准,只是向前方开枪,打中了猴子的前胸,黑红色的血流了出来。它停下了,但这伤并不致命,它随时还能再度发动攻击。这些家伙力气大得惊人,何况还有三只,自己根本不是对手——除非另外两只丧尸猴子会合力把受伤的这只弄死——丧尸都是没有任何理智的。果然不出所料,眼前就出现了这一幕,这只受伤猴子的血惹得其他两只也兴奋起来,它们一嗅到血腥昧就会攻击。三下五除二就把这个同伴撕碎了,直接把血淋淋的肉塞进嘴里。
    比利抓住了宝贵的空隙,瞄准了两只正在大块朵颐的怪物,精准的三枪结果了他们的性命。
    他快步跑向地板上的洞口。当他跪下撑着洞的边缘往下看的时候,心里凉了半截——瑞贝卡双手苦苦地抓着连接着下层地板的一块板子,而她的身后漆黑一片,根本不知道哪里有落脚点,也不知道那下面到底有多深。万一瑞贝卡掉下去,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比利!”瑞贝卡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千万别放手!“比利从口袋里拿出地图,仔细地观察着瑞贝卡所在之处,希望能在最近的地方把她救起来。这里并没有可以通往地下二层的捷径,只能通过大厅,说不定还得回那个有几个丧尸的餐厅——去地下的楼梯在东边。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了。”瑞贝卡喘着粗气,她的对讲器一直开着,喘气声通过耳机传过来更加立体。
    “我很快的!“比利扭头跑走,返回了刚才的实验室。刚才的丧尸已经移到了走廊的入口处了,但比利根本无心恋战:现在时间太宝贵了。他只是使劲地推了它一把,趁着他往后仰的空档急忙跑开了——背后传来了丧尸惨痛的呻吟。
    就这么一路飞奔地跑到大厅,比利心里只有一个声音瑞贝卡,坚持住,坚持住……
    在餐厅他也没敢多停留片刻,只顾着往前跑。两只丧尸悠然地在两边的桌子周围晃荡,对他并没有造成什么阻碍,然而第三只却堵在他要进的门口——是那个肩膀上叉着餐叉的步兵。比利略微停顿了一下,向它发射了两颗子弹:这足以让它消停一会的了。然后迅速穿过了门。
    前面是个短短的走廊,左右都有路,走哪一条呢?他手头并没有地下一层的地图,但根据刚才房间的所在,应该是向左边。比利几乎没有心思再仔细想想,只顾着跑了。左边的走道旁边是个大大的锅炉,散出的厚厚蒸汽模糊了前方的路。比利摸索着,终于找到了通向下一层的楼梯——扶手都是锈迹斑斑的,看来很久没有人走过了。
    楼梯尽头就是一扇门,比利径直推开走了进去,这应该就是自己在地图上看到的那个大大的圆形房间,好象中间还有个喷泉。西边是两个小些的房间,又通向其他的过道——其中的一扇门必定可以通到瑞贝卡的所在地。
    这个大房间十分潮湿阴冷,地板和墙壁都是石头制的。而房间中央也不是他所想像的喷泉,而是个纪念碑样的东西——像是个动物的雕像,无神的双眼看着比利从它身前跑过——这时前方的厅里的某一角落又传出了尖叫,比利一听就知道是丧尸猴子的叫声。该死!居然又出现了一只!必须要把它先解决掉——
    “比利,快一点——”
    对讲器里传出的瑞贝卡的声音是如此绝望,虽然理智告诉他应该先停下来,在和猩猩保持安全距离的前提下干掉它——但他不能,瑞贝卡就快支持不住了。他一个劲地向前冲,转过了前面的拐弯,看到了,那只可怕的,嚎叫着的丧尸猴子。比利在中学的时候可是田径健将,他高高地跳起来,跃过它的头顶,在离门口的两米处落下了,猴子则被落在了身后。如果前面的这扇门是锁着的,那他的麻烦就大了——谢天谢地,门可以打开——这下,不论它叫得再凶,比利已经穿过了门并把它紧紧关在了门后,然后,他看见了瑞贝卡掉下去的洞口。
    她还在!上帝!她还在!她真的坚持到了现在!比利一把扔掉枪,赶紧伸出手臂,抓住了她死死扣住金属板的手腕——她的五指都已经惨白了。
    “抓住你了!”比利也气喘吁吁: “我抓住你了。”
    当比利把瑞贝卡整个人拉出洞口的时候,瑞贝卡忍不住了,大哭起来。比利也重新体会到了几个月的牢狱生活中都没有体验过的成就感——他做了件正确的事,而且做得还不赖。
    比利用自己的身体当作杠杆,把瑞贝卡拖了出来,这也就让他们俩形成一种拥抱的姿势。瑞贝卡并没有抗拒这种拥抱,她已经泣不成声了——是感恩的泪水,喜悦的泪水。比利也明白此刻的她是多么需要安慰,也就任她伏在自己的肩头大哭。瑞贝卡本来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了,以为自己也会跌进那个恶臭的大洞,说不定还会被那些怪物果腹……
    过了好一会,她才用还在颤抖的手擦干脸上的泪水,然后和比利一起坐在地上想对策。对着四周灰暗的石墙,两人面面相觑。沉默了一会后,瑞贝卡站起身来,感激地拍拍比利的肩膀:
    “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
    比利看了看她,有些不好意思,又把眼光投向别处:“我们说过要互相协作的嘛。”
    “是的,这个我知道。而且现在我十分确定你肯定不是个杀人犯,为什么你会被押去雷吉森呢,你难道真的和那些谋杀案有关吗?”
    比利平静地看着瑞贝卡:“其实,你也可以看作我和那些案子有关。毕竟当时我确实在场。“
    “你在场……但那并不等于你就杀了人啊。”瑞贝卡继续说:“而且我也不相信那两名护送人员是你杀的,那肯定是那些怪物干的,你只是逃跑了而已。虽然我和你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我绝对不相信你会是残忍杀死二十三个人的凶手。”
    比利看着地板,若有所思:“那些都不重要了,人们只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
    瑞贝卡的语气柔和起来:“但我想知道,我想要给你公正的评价。能不能告诉我事情的始末?”
    比利虽然一直发呆地盯着自己脚下的靴子,但他的眼神是游离的,似乎回忆起了过去:“去年,我们的部队奉命前往非洲一个正在内战的国家执行维和任务。这是最高机密,不能让别人知道美国也介入了,我们只允许进行隐秘的游击战。当时是夏天那里又是非洲最热的地方。我们接到的指令是对一个藏匿在丛林深处的军事武装实施突然袭击,但没想到对方的据点离我们原计划的突袭地非常远……”
    比利紧紧握着胸前的士兵身分识别牌,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当时炎热的天气十分恶劣,一半的人死于中暑,还有一部分人死于敌人的突袭。当我们到达敌人的据点的时候,整个小分队只剩下4个人了。当时我们都已经精疲力尽,快崩溃了,身上还带着病,而且相当悲痛——因为我们是看着战友们一个一个地死去的。”
    “因此,在到达目的地时,我们都憋着一口气,发誓一定要把敌人一举干掉,一定要有人为我们战友的死,为我们的痛苦付出代价!然而,当我们对敌人据点进行侦察的时候,却发现那里没有我们的目标……那个混蛋给了我们错误的情报!我们前往的所谓根据地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村庄!都是平民,老人和妇孺……你能相信吗,为了这个错误我们几乎全军覆没!”瑞贝卡点着头,希望他能继续说下去,其实,对故事的走向,她也能猜到大概了。
    “我们的领队让我们把村庄包围起来,我们也确实这样做了。但后来他竟然让我们……”比利声音有些哽咽,他拿起地上的霰弹枪,有些冲动地把它插在腰间,身子背了过去。瑞贝卡也站了起来:“那你做了什么?你们杀了他们吗?
    比利的嘴唇有些哆嚓:“如果我告诉你我确实做了呢?你又会怎么评判我?”
    “你真的做了?”瑞贝卡认真地看着比利的眼睛,平静下了心情,想尽量理解比利。而比利也看出了瑞贝卡的真诚,看出她是真心的想了解事情的原委,于是他轻轻摇了摇头,继续说下去:“本来我是想阻止那一切的,我尽力去阻止,但他们把我打晕了,我当时整个人意识不清。我能看到他们所做的一切,但是我什么也做不了……然而当一切结束,当我们离开以后,他们却联合起来诬陷我,说是我杀害了二十三个战友……接着就是审判,判刑,然后就有了后来发生的一切。“因此,即使我们逃出去了,我也只是死人一个,只能隐姓埋名,并且要一直逃亡。”这些肯定都是真的。瑞贝卡相信比利所说的一切如果这样
的故事他也能编出来,早就拿奥斯卡最佳编剧了。她想说些安慰的话,希望能让比利感觉好些,但是一时又说不出来。比利的所有选择都是正确的。
    “嘿!”  比利的眼光往瑞贝卡的肩后看去:“看那里!”
    瑞贝卡一回头,发现身后墙壁的夹缝里半藏着一把霰弹枪。
    “那真的是霰弹枪吗?”瑞贝卡的疑问里透着惊喜。
    比利走上前去把它取了下来,开心地笑了:“是的!天啊,这是把货真价实的霰弹枪。”
    “里面有子弹吗?”
    “那倒没有,不过我在列车上拣到了一些子弹,是十二号的。”说着,他又笑了起来:“收获还不小嘛。外面的过道里有只猴子,我们可以一起对付它了。”
    “我觉得它应该是猩猩。”瑞贝卡笑着反驳。她发现自己已经可以在比利的面前自然微笑了。眼下他们被困在这个偏僻的公寓里,周围有无数的怪物。但至少他们终于知道外面的那只是猩猩——一想到这里他们又大笑起来。
    瑞贝卡现在已经将自己装出来的高傲和男孩子的气概都抛开了,她是第一次这样认真的审视着比利科恩,同时也明白自己的第一次任务是彻底砸锅了。在她眼中,他已经完全不是犯人了。如果真的能逃出这里,自己也绝对不会阻止比利逃走。
    就这一次,不做守法的执法人员!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莞尔。
 楼主| 发表于 2008-7-27 20:3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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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他们一回到过道里,大猩猩就追上来了——不过它的下场很惨,这一回有两挺威力巨大的霰弹枪同时对着它开火,枪声真是震耳欲聋。比利又装上了新的子弹——他以为自己还有剩余的,而实际在刚才的一路上他已经用光了。不过还好,在即将回到主厅的这一路上都还算安全。比利现在感觉轻松多了,刚才的大笑已经缓解了很多压力,而且瑞贝卡也脱离了危险,他们重建了良好的关系——最重要的是,第一次有人认真地听了自己过去的故事,而且相信自己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们在主厅那个大大的动物雕像前停下了,细细地观察它:有六个动物的雕像均匀地围在它的周围。每一个的前面都装着一块小小的金属板,旁边还有一盏小油灯。雕像雕刻得很精细  虽然这些动物看起来都有些畸形,给人很凶狠的感觉。
    比利跟前的这只是个双爪抓着蛇的展开双翅的鹰。他大声地读出它身上金属片的字:“我在空中自由舞蹈,抓住了可怜的无腿生物。”他皱皱眉头,又看了看旁边雕像的金属片:“我有骄傲的双角,并能昂首挺胸地站在大地上。”
    瑞贝卡走过这一具具看上去并不吉利的雕像,在他们后面有一扇铁门的墙壁处停下了。铁门的那边肯定还有一个门厅,墙的两边还各有一扇门。瑞贝卡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又转回来仔细地观察那些雕像  “这儿有标记——。从最弱小的走到最强大的,然后点亮动物身旁的灯。看来这应该是个谜题。”她摇了摇铁门上的环形把手:“如果解开了谜题肯定能开门。”
    “那你就从最弱小的动物开始依次点亮那些油灯吧。”比利觉得设计这个谜题的人真是吃饱撑了,居然这么无聊……他又认真研究了一下地图:“看起来似乎那里面有两个房间,但我看不到出口。”
    瑞贝卡耸了耸肩:“即使里面没出口,也许还能发现些有用的东西啊,进去总没有坏处吧?”
    “我不知道啊。”比利倒是实事求是:“万一里面是一堆怪物怎么办?”瑞贝卡走到离自己最近的雕像前,那是只老虎,上面的金属片上写着:“我是众生之王,没有猎物可以逃脱我的利爪。”
    比利走到左边,看见的是一只缠在树上的蛇,旁边写着“我虽然没有腿,但却能缠住我的敌人,我放出的毒液可以杀死最强的敌人。”
    瑞贝卡则大声读完了最后两个雕像的字,一个是狼的雕像:“我的睿智让我能战胜最凶猛带着双角的野兽。”
    第六只动物是一匹马,它的介绍词是:“再狡猾的家伙也无法赶上敏捷的四肢。”
    带着双角的野兽——比利走回了鹿的雕像边,看着那行“我有骄傲的双角”的字样:“看来,狼比鹿要厉害。”
    “而且,既然狡猾是无法战胜这匹马的,马就比狼要强了……那什么东西比蛇厉害吗?”
    “肯定是鹰吧,它抓着一条蛇呢。”
    他们俩围着这些雕像,煞有兴趣地解起了这个谜题,最后终于确定了一个顺序。比利拣到的打火机又派上了用场,他挨个点亮了雕像旁的油灯,从最弱小的到最强大的一一至少从字面的意思看来,顺序是鹿,狼,马,老虎,蛇,最后是鹰。
    当他点燃最后的鹰雕像的灯时,中央的雕像里发出了一声重重的、机械运作的声音。然后铁门就开始上升——大概一英尺的样子。然后这样一点一点地,整扇门都升了起来。他们终于得以进入铁门后的门厅。进去后他们决定先进右边的房间,虽然那儿看上去不像是会有什么好东西的地方。
    站在门口可以看见房间里有几排乱糟糟的架子,上面装着一些空箱子,一览无余。比利正打算离开的时候,瑞贝卡却走了进去——她发现门口有一个箱子倒着,看不见里面有什么,于是便走到箱子的另一边时,看清楚后,她兴奋地大叫起来,赶紧把箱子推过来——比利看见了以后,也像个圣诞收到丰厚礼物的孩子一样发出惊喜的叫声——解开那个开门的谜题真是太值得了!
    箱子里足足装着两盒半的九毫米子弹!那半盒二十二发的子弹倒用处不大,那一对加速装弹机也暂时派不上用场,它们都是给麦林枪的——比利还向瑞贝卡解释了那个圆形金属装置是专门用于连发左轮手枪用的。但两盒霰弹枪子弹就就大派用场了,每盒十四发。当然,如果能拣到火箭炮——最强劲的武器——那就更完美了。可是眼下有这么多子弹已经很令人满足了。
    他们赶紧给霰弹枪装满子弹。瑞贝卡还在架子上找到一个拉链坏了的小包,有长长的带子,可以背在身上,剩余的子弹也能方便地装在里面。鉴于很有可能在接下来的历险里发现新的武器,还是把它带上比较好。比利用在列车上拣到的安全别针别住了小包的口子,然后美美地把它背上了——里面还晃荡着好些沉甸甸的子弹呢。
    “我高兴得想亲你!”比利扛起了霰弹枪,兴奋极了——瑞贝卡听后支支吾吾的,脸已经红得像苹果了。她赶紧向别处看去,并故作镇定地整理腰带。
    比利见状也有些尴尬,赶紧结结巴巴地解释:“当然,我不是说真的亲……不,我的意思不是说你没有魅力,只是……我的意思是……”
    瑞贝卡回过神来了:“别孩子气了,我知道你的意思。”
    比利点点头,松了口气。比起这些小情小调的东西,更大的危机还在前面呢!当然了,瑞贝卡确实是个很有吸引力的姑娘——
    奇怪,我在想什么?比利使劲摇了摇头。其实,他有一年的时间都在监狱里,没有接触过女性了……等等,强调这个似乎也有些不合适……
    接下来,他们来到第二个房间,门也没有锁:这里应该曾经是一间集体宿舍,现在灰尘满布,十分肮脏。铺位都是由木板拼成的,上面盖着一些破旧邋遢的衣服和几床毯子。想想这儿糟糕的设施,再想想上面那个需要解开谜题才能打开的铁门——以前住在这个房间里的人一定都是被迫关押在此的。瑞贝卡看过日记后也说了,那帮混蛋可是拿活人做实验的……这培训所真让人心情沉重,越早出去越好。
    当他们回到门斤时,瑞贝卡拿不定主意了:“我们是继续往下走,还是上去?”
    “上面不是有个观察室吗?我们可以去碰碰运气,也许能观察到什么机密,获得意外的帮助呢!”比利说。瑞贝卡也点头表示同意。
    比利忽然意识自己现在计划的出逃路线就是帮瑞贝卡寻求外援——这其实并不是最有利于他的办法。毕竟,自己是宁愿在这里面搏斗而死也不愿意受死刑——可是身边还有瑞贝卡,必须为她考虑。这是个真诚善良的女孩子,他多么希望能有人来把她救出去。
他们走出去时,比利心里还在纳闷,自己不是决定了要以逃犯的角度思考问题吗?为什么现在不论从哪个方面来看自己依旧还是个好人呢?自从那个可怕的游击任务以来,比利第一次觉得,自己又做回了真正的自己。
    神秘的青年看着比利和瑞贝卡找到了那么多的弹药,不由得暗暗为他们的互相协作和求生能力吃惊,同时也有些失望:看来现在他们要前往观察室了,身边的小宝贝们显然也能看到这两个家伙的行动,只不过它们无法表达自己的感想。
    是他派那些水蛭搜集了开铁门需要的全部金属片,拼装上去的。这么明显的提示,除非这个瑞贝卡和比利是低能才开不了门——当然他们已经用行动证明了自己不是——他们到时也会知道怎么样触动后面的旋转机关,到达隐藏在小礼堂后面的观察室……
    他又在怀疑他们是否真的能顺利到达马库斯的实验室,那里有更多可挖掘的东西。一方面,他盼望着他们尽可能地发觉安布雷拉的秘密,另一方面却又不希望他们知道太多马库斯过去的私人秘密。
    他心里依然放不下实验室里的一切:虽然马库斯已经去世了十年,所有的计划都随着这位所长的“消失”而终止,然而,安布雷拉如今又把它们搬上了台面,污水处理工厂,还有干部培训所。由于病毒的泄漏,这些计划都受到了影响——虽然安布雷拉还是有些核心的中层管理人员在监督这些计划,但依旧有相当大的一批人才流失了。
    他们俩现在已经到了一层东边的那些房间,然后上到了二层,接着又找到了通向三层的楼梯——看看这两个家伙拿着武器那神气的样子!似乎什么也不怕似的。青年深感心情复杂。他希望看到他们成功,但也希望目睹他们的死亡,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吗?是的,他们能够战胜成群的水蛭,而丧尸猩猩由于本身的饥饿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但接下来呢?他们能打败“猎杀者”吗,他们能敌得过“暴君试作型”吗?
    如果他们来到自己现在的所在地呢?又会发生什么?
    青年紧锁眉头,十分不快。似乎是察觉到了主人的内心变化,那些水蛭纷纷爬上他的腿,他的胸口,像要把他整个人拥抱起来一样。他顿觉欣慰,也伸出手拍拍这些小家伙。如果这两个探险家真的会找过来——当然,现在看来还是不太可能的——那就给他们放行吧!这样才会有更多的人知道安布雷拉的罪行。
    “不,也许我还是得杀了他们。”他又迅速否决了自己的想法——自己才是决定他们生死的主宰。其实,不能说他不关心他们的命运,由于极度希望安布雷拉的秘密暴露在世人前,看着比利和瑞贝卡的探索就成了极大的乐趣,但如果他们胆敢再度伤害自己的小宝贝们,那就不能留活口了。
    他们已经走完了楼梯,正在警惕地查看周围的环境呢。青年忽然想起了那只隐藏在饲养池里的大蜈蚣——它会不会发现这两个入侵者呢?这下可有好戏看了,这只蜈蚣可是自己最引以为傲的骑士之一呀。
   

    这一路上都还算正常,虽然经过餐厅的时候要迅速跑过。其实,桌边的两只丧尸行动非常迟缓,根本不足为患,只是经过的时候瑞贝卡还是会感觉紧张。比利也一直跑在前面,看来他比自己还要怕。
    现在已经上到三楼了,总算松了一口气。这第三层——至少现在站着的地方,是个大大的一目了然的房间,没有什么犄角旮旯的隐患。去观察室的门就在右边,眼前的这个凹进地面的大池子是个饲养池,这个空空如也的大坑几乎占据了整个房间。左边的这个门就地图上的指示来看,应该是通往天井的。
    “这个池子到底是用来饲养什么的?”尽管比利已经刻意压低声音,但阵阵回声还是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
    “可能又是水蛭吧。”一想起列车外那个用歌声召唤水蛭的神秘人的身影,瑞贝卡又浑身起鸡皮疙瘩     “那我们现在是去观察室还是去天井?”
    比利观望了一阵:“看起来都还算安全,我们分头去看看吧,开开门看看就成,不要孤军深入了。”
    瑞贝卡点点头。现在身上有了充裕的子弹,她也不发怵了。但吊在洞口的那次死里逃生给了她很大的教训,再也不敢贸然前进了:“我去天井吧。”
    他们的脚步声在这个大房间里格外清楚,观察室的门要近一些,比利停下后瑞贝卡还在走,直到来到南墙。
    “嘿!这是我在门口找到的!”瑞贝卡还没进门,比利手里已经拿着一本像是书的东西在朝她嚷嚷了,他的手里还拿着另外的两本。瑞贝卡回头时,顺便又看了看房间的构造——墙壁也是石头的,没有棱角,是圆形的构造。
    “那些是什么?”瑞贝卡问。在空空的房间里声音传得格外远。
    “可能是装饰品,每一片的上面都刻着字。”原来是几块碑。比利浏览了一下那些宇,读了出来:“嗯……我们需要团结,纪律和服从。”
    这句话似曾相识,和马库斯的那段公司总则如出一辙——关键词都是这三个团结,纪律,服从。
    “别把它们弄丢了!也许在某处它们是解开谜题的线索。”瑞贝卡很有心。
    “我也觉得是。”比利回应了瑞贝卡的提醒,同时在心里暗瞎地想,“这个公寓真是见鬼了。”
    瑞贝卡在扭开门把手的同时举起了枪——然而门却是锁着的。她叹口气,松弛了一下紧张的双肩。
    “这儿锁了!”她向着那边的比利喊。
    比利已经到观察室里面去搜索了。他探出身子:“这儿有些值得研究的东西,但我还弄不清楚……对了,还有个像无线电接收装置的东西。”
    无线电接收装置?瑞贝卡心里燃起一丝希望:“我马上过——”
    话音被某种生物的响动打断了,屋子里响起了一阵噼噼啦啦的杂音。瑞贝卡和比利都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知所措——刚才还以为隔得很近的两人顿时觉得互相之间的距离远得非常危险。
    又传来了一阵晌动。这“咔嗒”声像是某物扫在石头上发出的,又像是敲击桌面的声音,但嗜杂得不正常。不论是什么家伙,一定来头不小,而且越来越靠近。可是却判断不出是从哪个方向而来,连续的回声混淆了人的听觉。
    “一定是饲养池!”比利大叫,疯狂地朝着瑞贝卡挥手:
    “快点过来!“
    瑞贝卡急速向比利跑去,心跳得厉害。她眼下连望一眼饲养池都不敢,因为她也感觉到那里很诡异,似乎有个黑黑的浑身湿透的大家伙钻出来了——她只管往前跑,最终还是小心地往饲养池瞄了一眼——
看清楚了,是一只蜈蚣!和它的体形相比,那些死去的大蜘蛛还只能算小朋友——黑色突出的头颅上安着两只发光的黄色大眼,头上两根微红的触角来回摆动,长长的身体分成一节一节的,紧贴着地面,数不清的对足缓缓蠕动。这只蜈蚣怎么说也有四米长,身体足有一个大桶那么粗——它正在快速地爬过来。
    “快跑!”比利在催了,瑞贝卡只能拼命地向前狂奔。身后蜈蚣的臭味熏得她几欲窒息,比利守在观察室前,用脚抵着门,手则举着霰弹枪对准了蜈蚣。此时瑞贝卡觉得自己已经被一个巨大的黑影所笼罩,这个蜈蚣怪物随时就会扑上来。终于跑到比利身边了,就在她安全的一刹那,比利开枪了。瑞贝卡迅速跳进了房间,比利又开了第二枪,随后也跳进了房间,一把关上了门——剐刚关上就能听见蜈蚣撞击大门的声音,随后,似乎它也觉得无趣了,便不再撞门。他们俩能听到它离去时那许多只脚发出的参差的摩擦声。
    “上帝保佑。”他们都松了一口气。比利扶住瑞贝卡——她吓得脚都发软了,大口大口地喘粗气。
    “我们别再回去了。”瑞贝卡不想再见到蜈蚣巨怪了。
    “确实,不应该再回去了。”
    他们抬头看看了这个暂时的避难所:一个宽阔的复式圆形房间。他们所在这一半房间的边缘有一条半圆的狭小通道,他们就站在这条通道上。房间的北面还有几扇门。门的旁边有一架梯子通向下方的一个钢丝网制成的平台。平台下就是一片漆黑。
他们一起绕到房间北面去试那些门——都锁着,这不免让人丧气。他们又从梯子往下,停在了那个大大的机械前。这里就算是房间的中心了,这机械应该是个大望远镜。不过它被安装得很高,正常身高的人是够不着的。比利看着其他的设备——有电脑操作台,还有其他的一些瑞贝卡叫不出名字的玩意。她转身去看望远镜的控制台,被上面的三个大大的空格吸引住了——都是普通墓碑大小,排成一个圈。
    “虽然这里并没有无线电设备,不过——”比利略微有些歉意而瑞贝卡却似乎注意到了其他什么东西,打断了他的话头:“千万得告诉我你还带着那三块石碑。”
    比利赶紧从背包里拿出石碑——每个都只有一本书大小。瑞贝卡看着石碑上的字,不由得喃喃地复述当初自己在马库斯的录音里所听到的“服从产生纪律,纪律形成团结,团结造就实力……”
    “而实力就是一切!”比利也回忆起来了。看来,这又是一个谜题,需要这三块石碑。
    当三块石碑被放置妥当后,房间里出现了巨大的响声,似乎是某些机械开始工作了。他们感到脚下的地板在下陷,就像电梯一样——并不只是这个平台,而是整个房间——在坠入一片漆黑后,下方出现了一个大水池,里面蓄满了水,因为机械的震动而激起片片水花。有那么一瞬间,瑞贝卡恐慌不已,以为他们会随着平台沉进大水池,然后淹死——接着机械声就渐渐消失,平台也停了下来。此时,他们在已近平息的机械声清楚地听到上面北边的门“喀”的清脆响声。
    太令人惊讶了。
    “我想我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了。”比利努力想挤出一丝微笑,但这没法抹去瑞贝卡的一脸沮丧:是啊,谁知道前方等着他们的到底是什么?是自由,还是又一次成为待宰羔羊,但只能继续上路了,没有其他的选择。于是,他们都沉默地回头重新走上梯子。
 楼主| 发表于 2008-7-27 20:3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
    从北面的门出去后能呼吸到新鲜空气了。比利贪婪地大吸几口,感到全身都轻松了。他忽然意识到,如果真的逃不出这个安布雷拉培训所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但是,现在确实也还没有看到能出去的迹象,观察室里的门又连着长长窄窄的走道,直接通向另外的建筑——大概在前方五十米左右。走道的两旁都是水道,看来这个培训所的东面应该有个水库或湖泊什么的。
    他们就这样离开了观察室,走之前还认真地想记住整个地形和回去的路。但这似乎是徒劳,他们俩都没什么方向感。他们还是继续向那座不知是凶是吉的建筑赶去了。
    比利享受着这难得的新鲜的空气——周围飘着薄雾,看来已经快要黎明了。但没有曙光,只看得见灰压压的,乌云密布的天空。
    “你觉得我们现在是在哪儿?”比利问。
    “不知道,也许往前走可以找到电话吧,希望可以。”
    “希望还能有厨房。”比利已是饥肠辘辘。
    “当然。真希望能吃到披萨饼和冰淇淋。”瑞贝卡忍不住嘴馋了。
    “意大利香肠?”
    “还有夏威夷的开心果口味的冰淇淋。”
    “哈哈……”比利很享受这难得的轻松,他们其实并不太了解对方,但现在却有奇妙的纽带把他们联系在了一起。这种奇妙的感觉是比利在之前任何一次和战友的合作中所没有体会过的。
    “看来你喜欢橙黄色的食物。”
    “橙黄色的食物?”
    “是啊,就是那种并不是天然橙黄的,是有色素的,那种洒在通心粉和奶酪上的东西,吃起来是橙子味的,当然了,也有这样的蛋糕和烤吉士饼。”
    瑞贝卡听到这样冗长的描述,忍俊不禁:“我知道了。是的,那玩意不错。”
    比利转转眼珠子,故意取笑她:“未成年人……你明明就还是个未成年人呢,不是么?”
    “我已经有投票权了。”瑞贝卡抗议了。比利还没来得及问她为什么能成为S.T.A.R.S的一员,她又抢着说:“我可是属于天才型的,不论是在学业还是其他方面,刚毕业就进了S.T.A.R.S。至于你呢,大叔?你多少岁了?三十吗?还是我已经该叫你爷爷
了?”
    现在该到比利抗议了:“我才二十六。”
    瑞贝卡大笑:“天啊,这也太老了。我应该给你配个轮椅。”
    “够了!”比利笑得很开心。
    “我,要,给,你,配,个,轮,椅!”瑞贝卡上瘾了,比利完全败给她了。他们就这样笑着走到了那个敞着门的小巧的警卫室——坐落在过道的右边,里面的地板上有一具尸体。
    不,应该说是残缺的尸体——他们的好心情戛然而止——两人都没办法把眼光从这具漫在一片血泊中的残缺尸体上移开:他的双腿和一只胳膊都不见了,脸朝着地下,整个尸体损毁严重,分辨不出性别。
    接下来的路上,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了——也许都被这出惨剧吓着了。他们已经忘却了前方种种的危险,此刻出现的这具可怜的尸体又重新提醒了他们。当然,刚才的那快乐的大笑是很重要的,也是必须的。笑声可以把他们绷紧了太久的神经舒缓下来——否则在这样压抑的环境中这么长时间,难保精神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但是,谁也不可能对这这么一具尸体还继续欢笑,不然就真的是得了精神病了。
    终于来到另外的这栋建筑了——他们放慢脚步,细细地审视它的周围,主道在大门前延伸出几条分岔  边上还栽种着花和树——当然早就枯萎了。分岔连向一排整整齐齐的篱笆,然后不知伸到哪去了。路边还有几盏依旧发亮的路灯,给一切投下深深的影子,路反而被弄得更黑了。看起来这里也并不安全,但目前还没有出现丧尸或是水蛭人,这已经比刚才那个地方好太多了。大门分作两扇,瑞贝卡上去试了试——上着锁。
    “该死!”比利也走上去亲自试了试,发现只是里面的木头卡住了,而并不是被锁锁上了。这就好办了。
    “瑞贝卡,退后一点。”
    比利暗暗发力,朝门把手狠狠踢上了一脚,紧接着又跟了一脚。踢了三脚后,就听见了木头断裂的声音。蹋到第五下,门就被踹开了,一把劣质锁也飞了出来。
    这下能看清建筑的内部了——在经受了这么多严酷的考验,比利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对任何意外感到惊讶,然而他错了,这儿居然是一座教堂,华丽的装饰风格自不磐说,有彩绘的玻璃窗,神圣的祭坛和成排发出微光的长木椅。但很明显这也是个早已废弃的教堂  一半的祭坛都被打翻了。离他们不远处的天花板上有一个大洞,通过它能看到楼上的布置。
    “你看看那些祭坛。”瑞贝卡低声耳语。
    比利望过去其实祭坛本身没什么特别的,但它们的周围堆着不少东西,有几百根熄灭的蜡烛,好多尊翻到的雕像和宗教摆设,不是被砸烂就是落满灰尘,还有一捆一捆枯萎的花。总之就是一个字,乱。
    “我觉得可以离开这儿了。或许我们应该看看外面的那些岔路都能通到哪儿。”比利以为自己的声音提高了一些,但其实他也不过是耳语。
    瑞贝卡刚想附和,转身出门的时候,拱形天花板的大洞里猛地跳出了一只黑色家伙,它的叫声尤其尖利,随着一声声的尖叫它还摆动着满是尘土的双翼,不过动作倒还不算很快。比利定晴看了看,确定这是一只巨大变异的蝙蝠——它的双翼已经和秃鹰的一般大了。
    停顿了一会儿后,它飞了起来,回到了它原来的地方,但那股熟悉的腐肉味还是让比利他们无法消受。比利一手将瑞贝卡推出门外,一手想尽力把刚才破坏掉的门拉上——他心里直怪自己当时怎么那么冲动就把门踹开了——但下一秒就证明他的责怪也毫无意义了,因为他们又听到了蝙蝠从洞中飞下来,扑腾双翅的巨响。
    “快逃!”比利叫道。
    他们快步跑下楼梯,转向右边的路——这条路看起来更隐蔽些,很多地方都有厚厚的灌木和植物掩盖。一想到可能会被那只蝙蝠追上,然后撕咬,然后……他们的脚下就有了源源的动力。
    “那儿!”瑞贝卡指着一个方向,步子慢了下来。
    路的右边有个电梯状的小房间,独立于教堂之外。比利虽然也拿不定主意应不应该跑过去,但后面蝙蝠逼近的声音让他们根本没有思考的余地了。万幸的是这个小房间的门并没有锁,于是他们赶紧挤了进去,“砰”地关上了门。
    房间很小,容纳两个人都有些勉强。蝙蝠也停了下来,落在地上。比利再也不愿意回到刚才的教堂了——万一又出现这只蝙蝠的兄弟姐妹怎么办呢?
    瑞贝卡把门死死地插上,随后又望见一只丧尸向这个方向摸了过来。这是一个女丧尸,手指上的肉完全溃烂了,露出白森森的骨头。现在,门外就有一只不断扑动双翼的丧尸蝙蝠和一只女丧尸了。
    它们都拼命地撞向这个小小的电梯间——女丧尸饥饿的呻吟,指骨擦在墙壁上刺耳的摩擦声不绝于耳——随后,又听到了另外的哀号声,是那么急切,那么让人胆寒。
    电梯间里只有两个按钮,Bl和B2。瑞贝卡已经脸色煞白,全无反应。随着外面的噪音愈加频繁,比利按下B1按钮——没有动静。“好吧,那就B2。”比利在心里祈祷这次一定要行,不然他们就等于是把自己困住了。按下“B2”以后,电梯摇晃了一下,随后开始徐徐下降。比利挡在瑞贝卡的身前,举着霰弹枪,随时注意着眼前的动静——希望电梯停下后门口不会又是一堆饿疯了的怪物。
    电梯停下了,门口连着一条走廊——除了有些碎石外,没什么其他东西。比利又按了一次”B1“,希望能够再到其他的地方。但这是不可能的,现在的选择只有回到地上,重新面对那些怪物,或是深度探索地下的这一层。比利犹豫后,还是选择了后者。
    他们谨慎地走出了电梯——这儿就和干部培训所一样,内部的装饰和建筑用料都十分奢华贵重。地板是大理石的,虽然碎裂了不少但依然泛着华丽的光泽。大厅里有一排气派的柱子和高高的拱形大门。左边通往上层的楼梯上乱布碎石和剥落的壁片。在走廊的右拐角前还有一扇通向左边的门。
    他们在楼梯口停下了——这儿上不去,已经被废物堵死了。往回的话,来时的电梯也就是惟一的路了……但现在比利他们也完全不想往回走:后面是一群接一群的怪物,现在他们突围的危险比较大。
    “现在我们要走危险最少的路。”比利小声说。
    “是啊。”瑞贝卡也赞同。她向比利笑了一下,却依旧无法掩饰自己的紧张。他们避开路上的碎石,继续向前。
    瑞贝卡停在第一扇门前,比利则迅速扫了一眼走廊的其他部分。还有另外一扇门,上面挂着一把密码锁——但比利揣测这里应该有第三道门——看起来走廊是个死胡同,只到前面那堵蓝色的墙为止,但那堵墙前上有着精美的浮雕,是个人像侧面的浮雕,那个人和詹姆斯·马库斯极为神似。浮雕上没有钥匙孔,但在人像胸部的下方有一个小孩拳头大小的凹陷,看上去像缺了一块。
    莫非这又是什么谜题?比利心里又觉得麻烦起来这些地方的建造者到底想干嘛?为什么要设置这么多障碍?如果真的是要显示自己的聪明才智,把报纸上的那些纵横字谜都解出来不就行了吗?费这些周章多麻烦呀。
    第一扇门倒是没有锁,那里面又是一间曾经华丽的破旧房间,那一排书架显示了它曾经的书房身分。进门处铺着一块东方风格的地毯——当然已经是污迹斑斑了。这也大致是个u形的房间,而且屋子里的几盏灯都没有坏,所以也是他们今晚见过的最明亮的房间。除去书架,屋子里还有几张矮矮的桌子,以及一张上面放着古旧打字机的书桌。比利在这张干净的书桌上找到了一些碎纸片。
    “虽然麻烦不太可能出现,但我做好了一切准备。”比利读着纸上写下的信息:“想要藏起一片叶子,就把它放进树林。想藏起一把钥匙,就把它做成叶子的样子。”
    “这好像就是谜底了。”瑞贝卡若有所思,比利也点头赞同。又来了,这一次该怎么解开谜题呢?
    瑞贝卡开始仔细地检查书架,比利在书房里来回观察,发现在门的那个角落上方的天花板上有一个大大的洞——虽然天花板比较高,但如果借助那些桌子……
    “这些书全是关于生物学的。有关于哺乳动物,昆虫学和两栖动物的……”瑞贝卡一边看一边汇报。
    “你快来看这个!”比利叫住了瑞贝卡。他已经在那个洞的底下摆了一张桌子了,但依然够不到那个洞。
    “把我先弄上去吧。我再去找找看有没有绳子可以把你也拉上去。”
    比利皱起眉头:“真的可以吗?上次也是让你一个人过去的……”
    “没问题的。”瑞贝卡非常坚决,似乎已经不在意上次遇到的危险了。
    于是比利站在桌子上,把她往上托。她先是一脚踏在他的手掌上,又一脚踏上他的肩膀,轻巧得就像羽毛一样,他很容易就把她弄上去了。瑞贝卡上去后先略微看了看,就从洞口探出头来。
    “这上面没什么,就是黑了点。看起来是个研究室,里面也有书架和几张桌子……我先去看看能找到些什么。”
    说完她转身走了。比利望着空空的洞口,心里稍稍踏实了一些,瑞贝卡头脑很清醒,完全知道应该怎么做。她现在的表现已经不亚于许多他认识的老练士兵了。即使在那上面遇到什么困难,她也一定能安然地返回的。不用担心——
    然后就听到了瑞贝卡的一声短促的尖叫,比利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紧张地凝固了。
    “瑞贝卡!”比利大声唤着她的名字,但却只能看着那个黑黑的洞口干着急。
   

    这像是个在建成以后断断续续使用过的研究室,保洁工作做得很糟糕。地板和书架上都是厚厚的灰尘,而且东西似乎被挪动过——椅子下拖饕一串痕迹,样本瓶上还留有明显的指纹。她重新回到洞口,把所见的一切告诉看起来紧张得不行的比利:
    “这上面没什么,就是黑了点。看起来是个研究室,里面也有书架和几张桌子……我先去看看能找到些什么。”
    当她再度搜索这问研究室时,她发现这儿其实比自己想像的要大些,因为在那面大大的书架后还藏着另一部分房间——书架把整个房间隔开了。如果不是这隐秘的区域发出了那微弱的蓝白色的灯光,她肯定是发现不了的。当她拿着九厘米手枪步入那个区域时,一只摆动的小怪物把她吓得叫了起来,差点就要开枪了——后来才发现那个小怪物早就死了。
    比利关切的呼喊声传了过来:“瑞贝卡!”
    她赶紧回应:“我没事,就是被吓了一跳,不要紧张。”然后又瞄了一眼那个奇异的小怪物。
    她看到了那些和人一般大小的试管标本——试管里盛着透明的液体,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四个试管一字排开,里面装着非常恶心的东西,和以前的怪物都不一样——这些东西肯定曾经是人,但现在却不知道遭受了什么手术或实验,变得面目全非。瑞贝卡几乎可以肯定他们也感染了T病毒。她努力想组织出语言来描述这些东西,想着回去应该怎么描述给比利听。但她发现自己根本形容不了——这些东西太畸形了!身体像是多个部分拼凑起来的,变异严重的四肢直接从肌肉上伸出来。面目全非,五官扭曲,脸上带着极度痛苦的表情,并且还有一种汹汹杀气——天啊,这种生物真是太可怕了。
    走过这排畸形的人形标本,瑞贝卡又看到了一个标本箱,里面装着一些小试管——每个里面都装着一只死去的水蛭。瑞贝卡觉得看着恶心,刚想离开,却发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试管——那里面的水蛭……不是水蛭。
    她打开了箱子,取出那只与众不同的试管,把它放到灯光下查看。试管的盖子被焊死了打不开,里面的东西虽然是水蛭的形状,却似乎被雕琢过,呈现出钴制的深蓝色。
    为什幺会有人制作出这样的东西,还和其他的水蛭标本放在一起呢?
    等等,比利读过的那个句子……“想要藏起一片叶子,就把它放进树林。想藏起一把钥匙……”
    瑞贝卡从洞口把试管递给比利:“我觉得这应该就是那把‘叶子’钥匙了。”
    比利接过试管,一阵惊喜:“我看这个一定就是钥匙!你快下来吧我们一起去试试。”
    “但是试管的盖子开不了——瑞贝卡提醒道。但看到比利立刻就要把试管摔到地上,她又急忙阻止。比利笑着,把试管放到脚下,用靴子的跟将其碾碎,很快把那个特殊的雕刻品取了出来
    “得来全不费工夫!我们走吧。”
    瑞贝卡咬咬嘴唇,又看看身后这个神秘的研究室,这里面还有着不少四处散落的文件和纸片……
    “还是你先去试试那把钥匙吧,我再看看这儿能不能找到地图之类的。”
    “你确定?”比利还是有点放不下心。
    “怎么,你不敢一个人去吗?”瑞贝卡打趣道。
    “我还真不敢。”比利笑了笑:“好吧,我很快就回来,你也别走远,有情况就用对讲机联系。”
    “放心好了。”
    比利确定一切交代完毕后,便去试钥匙了。瑞贝卡开始查看放在两张大些的书桌上的文件。
    “马库斯,看看你还有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然后她似乎找到了一叠有些意思的文件,认真地阅读起来——殊不知她一直在被人暗中监视很久了,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掌握中。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青年握紧了拳头,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他身边的水蛭想安慰他,纷纷爬上他的肩膀。但这次,他把它们都赶了下去,不管不问了。
    瑞贝卡居然在翻阅马库斯博士的笔记!她解开了谜题,而且还找到了博士的密室钥匙!然后他们就能找到电车,再开一两个锁,就能逃走了……他们很有可能会带着马库斯博士的遗物一起离开,但很多需要他们传播出去的秘密却会被永远存封在这里。
    “不能让他们就这样离开了。”当看到比利顺利打开了马库斯博士的密室时,当看到瑞贝卡随心所欲地翻阅马库斯博士的个人笔记时,青年对着自己的水蛭宝贝轻语。是的,看着这两个家伙乱撞能带来乐趣,但是结束这一切的时候了——必须把安布雷拉的秘密展示在世人面前。
    是小宝贝们上场的时候了。
 楼主| 发表于 2008-7-27 20:3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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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就和比利猜测的一样,墙壁上的浮雕确实是一个机关,而瑞贝卡找到的水蛭钥匙正好配合浮雕上的小坑——墙一下子就被“打”开了。
    比利又仔细地看了看浮雕,确认那确实是马库斯博士无疑。为什么列车上的水蛭男长得和马库斯博士一样,但召唤水蛭的在车外唱歌的人又明显是个年轻人呢?真正的马库斯还活着吗?这应该不可能的——瑞贝卡在马库斯的日记里看到过,他那时已经陷入狂乱状态,总是想着斯宾塞会去抢夺他的成果,而且也都是十年前的事了。有这种妄想症的人不可能还能应付日常的工作。
    瑞贝卡还在那边等着呢。比利立刻把这些疑问放下,用霰弹枪的枪杆将门推开一道小缝,快速瞥了一眼——没有异常。他才放心地走进去。
    “哇。”比利不禁发出赞叹这是一间很大的办公室,装修得极尽奢华,一边的墙里嵌着书架和橱柜,材料是高极的木材,玻璃门也做得相当精美。对面是个华丽的壁炉。办公室里的家具造价不菲,都是古董级纯木制的桌椅,还有办公台——非常漂亮。地上铺着软软的毛绒地毯,走在上面完全发不出声音。办公室的最里面还有一扇门——比利在胸口划着十字——他多么希望那里就是出口。
    房间里的光很大一部分都是由房间里大大的鱼缸反射出的。
    鱼缸就在比利现在所站的北角。屋子里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水蓝色,但鱼缸里却是空空如也——甚至没有装饰的石头和水草。水面上漂浮着一些极其恶心的东西——你说不出它们究竟是什么,但就觉得恶心。看起来是人肉,不成形状,没有骨头,像是直接切除下来的,浮肿发白。比利不愿再多看上一眼——它们实在是太恶心了。
    墙上的一个橱柜门开着,比利看见里面放着一些书,还在一格书架上发现了一个年代久远的相册。他知道是时候回去和瑞贝卡会台了——但抑制不住的好奇心让他迈不开脚——难道这里真的是马库斯博士生前的办公室吗?
    那些相片确实很旧了,不但泛黄,边也都卷了,比利翻了几页,也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他刚打算把相册放回去,却有一张照片掉了出来。比利把这张照片放到灯光下细看,琢磨了起来。
    相片本身倒没什么特别的,无非是三个年轻男人的合影,看穿着像是三四十年代的人。三人都显得很清爽干净,笑得灿烂。照片的背后写着:“献给詹姆斯,作为你毕业的纪念,1939年。”
    比利确定中间的男子应该是马库斯博士——为什么他看起来也似曾相识呢?在哪里……
    “是那个人!”比利一下子豁然开朗——就是在车外唱歌的男子。虽然当时没能看清他的相貌,但他能认出那个轮廓,那双宽宽的肩膀……也许他是马库斯的儿子,或者孙子?
    这又是一个谜题了,比利努力想理清自己的思路如果斯宾塞用阴谋干掉了马库斯,夺走了他的实验成果,那么马库斯的儿子或孙子倒也很有可能在十年之后的今天来报仇。所以病毒的泄漏很可能不是意外,而就是操控水蛭的人故意干的。
    比利叹了口气,把照片放到相册上——这一切的内幕太深了。但这些和他有什么关系呢?现在找到出口才是最重要的。
    书桌上也没有找到钥匙或地图之类的东西,比利便径直走向另外一扇门——太好了,没有锁。他轻轻推开门,不由得有些失望——没有隧道,没有出口标记,无非是一个艺术品收藏室墙上挂满了画,雕塑也都用布罩细心地遮上了——但有一具白色大理石制的雕塑没有罩布——雕刻的是是罗马众神中的某位的坐姿。他的眼窝里已经满是灰尘,一手放在小腹处——手上还拿着个东西——个绿色的物品。
    比利从雕像的手指问取下了这个小东西,不由得笑了——这是另外的一把水蛭钥匙,刚才的那把是蓝色的,这把是绿色的。既然有另外的钥匙,那就意味着还有其他的密室。也许,那就会是出口。


    第一天
    今天在T病毒的实验中用了四只水蛭,简单的生物体系使它们成为这类实验最完美的实验体。不过也许要适应还需要一段时间,目前还没有发现明显的变化。
    “四”这个数字下还标注了下划线,旁边的空白处还潦草地写着“变化顺序”,并圈了起来。
    这是实验日志的一部分,里面记载的大多是数据。瑞贝卡本来不打算再看下去了,但正当她想合上日志时,却发现最后的几页上写了好些东西,而且都标注了下划线。于是她强打精神继续读了下去。

    第八天
    已经一个星期了。它们的身形增大了两倍,出现了极大的转变。产卵也很顺利——因此水蛭数量也增加了一倍。它们也显现出了食人的欲望,也许是因为太过饥饿了。必须加大食物的供应,但有两只水蛭死了。
    “两倍”和“两只”下标注了下划线。

    第十二天
    已经供应了活生生的生物作为饲料了,但还是有一半的水蛭死去。
    当然了,饲料是活的,也会反抗。但水蛭们已经有了经验,知道如何初步地合作抗敌了。
    它们的进化程度已经超出了预想。
    “一半”被标注了下划线。
    后面还有好几篇描述实验进度的日志,但瑞贝卡却只是一一略过——这种畸形的实验居然能获得成功——这让她浑身不舒服。
   
    第十三天
    水蛭们已经不再是独立的个体,而开始集体行动了……第三十一天,水蛭繁殖的速度惊人地增长,不论什么食物都一扫而光……
    最后的一篇日志真实地再现了马库斯是何等的疯狂。
   
    第四十六天
    今天是真正值得纪念的一天。今天,它们能认得出我了,认得出他们亲爱的爸爸了。我觉得我是那么地深爱他们,相信它们也深深地依恋着我。谁也不能把它们带离我的身边。而且,我估计没有人有这个胆子。
   
    “嘿!”
    是比利回来了。瑞贝卡放下手中的日志,从洞里探出头来
    “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吗?”
    “算是吧。”比利将那把绿色水蛭钥匙递给瑞贝卡,顺便问道:“你的房间里有没有哪堵墙的前面有马库斯的浮雕?”
    瑞贝卡摇摇头:“不知道,也许这个机关在其他的房间里吧。
刚才我又了解了一些他的可怕的实验。我们现在要不要去别处转转?”
    比利有些犹豫:“我觉得我应该先上你那儿去看看,这样我们可以分头找找有没有机关,只要再搬张桌子上来就能上去了。”
    “我自己会小心的。你不是说这里面还有另一扇门吗?你可以先去把那扇门弄开,我在这儿找那个机关就行了。”
    “但那扇门上有密码锁。除非你那有凿子,否则凭我们的力量是无法撬开它的。”
    瑞贝卡叹了:气为什么吉尔瓦伦蒂安不在身边呢?她是Alpha小队的人,听巴瑞说,根本就没有能难倒她的锁……对了,“变化顺序”……
    “等等,你说那是个密码锁?”
    比利点点头。瑞贝卡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冲回了刚才的书桌,把马库斯日记里标了下划线的数字组合了起来:“四”只水蛭……“双”倍……死去“两”只……死去“一半”……
    然后她又出现在了洞口:“你去试试4—8—6—3”
    比利有些难以置信:“你是随意猜出来的?”
    瑞贝卡微微一笑:“你去试试就知道了。”然后举起绿色的水蛭钥匙:“至于我,现在要去找用得着这个东西的地方。”比利迟疑地应允了,瑞贝卡便起身去寻找机关。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算是勇敢还是愚蠢,自从那次落单遇到丧尸猩猩后,她对独自一人行动也有些发怵了。可是毕竟自己都上来了,那就还是得找一找。
    这个研究室的门通向一个短短的走廊,又出现了三扇门。右边第一扇是锁着的,靠近角落的第二扇是开着的,门外只能瞥见是空空荡荡的一间屋子,一边上摆着办公设备——太黑了,其他的就看不清楚了。瑞贝卡轻轻把这扇门带上,庆幸搜索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二并且还没什么危险出现,然后走向了走廊尽头的第三扇门。
    门也没有锁,轻易就可以推开——里面的左边又是一扇门,再打开——这样岂不是就又回到原来的研究室了……不,还没有,但如果下一扇门还是这样就只能回到原来的房间了,也许这里就是这样设计的——这时,瑞贝卡在墙边的桌子旁发现了一个被感染的面露菜色的男性丧尸,只有眼白的双眼,因饥饿而张开的大嘴,向着她慢慢踱了过来,喉咙里似清非清地嘟囔着……
    他的动作也太慢了点吧!瑞贝卡有了足够的把握,她直接打开眼前的门走了进去,这只可怜的丧尸再也无法靠近她一步。
    现在她进入的是一间手术室,又旧又脏。地上铺的瓷砖蒙上了一层渣子——左边就是一扇有着马库斯浮雕的绿色的门。
    “终于找到你了。”瑞贝卡直接向门走去,根本不去看房间两边的那些躺着尸体的手术台——她已经知道了马库斯曾经从事的是多么恶心的实验了,现在就没有必要再去温习一遍。
    水蛭钥匙和浮雕上的小坑纹丝不差,随着插销脱落的声音,门开了——这时,瑞贝卡又嗅到了熟悉的腐尸体味,停下了要迈进门的脚步。
    这个窄小的房间两边都是停尸房,好几间都是开着的。地上躺着的两具尸体虽然没动,但瑞贝卡还是警惕地抓紧手上的霰弹枪,屏着呼吸走了进去。
    既然这儿弄得这么隐秘,让比利大费用章才搞到钥匙,可千万别让我空手而归呀。这么想着,瑞贝卡不敢忽略任何一个角落,房间的最里面有个向右的拐弯,瑞贝卡拼命控制着呼吸,踏过一具横在地上的尸体,走了进去——这里发现了一把金属钥匙。
    看着这把钥匙,瑞贝卡的心情很复杂找到钥匙是好事,但谁知道这钥匙开的是哪扇门呢?万一是马库斯另外的某所别墅的钥匙呢?又或许是那右边第一扇门的钥匙……
    这时,对讲机响了。
    “瑞贝卡?”
    她赶忙把钥匙装好,一边往回走一边答话:“收到,你那边如何?完毕。”
    她已经走到门口了思考着怎么样才能尽快地冲出去,而不必和那只丧尸发生任何冲突。
    “这个密码锁上没有数字转盘,我又回马库斯的办公室查看了一遍,依然没有线索,你那边怎么样了?完毕。”听上去比利有些烦躁。
    “我有些发现,但还得去查个东西。我们到时就在书房见吧。完毕。”
    “千万小心。通话结束。”
    千万小心。瑞贝卡把对讲器别回腰间后,很是感慨:人的立场一变,关系可以变得多么彻底!几个小时前,她还用枪威胁着比利,还深信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现在昵……当然,用“朋友”来概括他们的关系也不确切,但他们肯定不可能再互相仇视了。
    她又想起了队友们——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还在追捕比利吗?他们是不是在寻找自己和爱德华?他们会不会被T病毒感染了?瑞贝卡努力摈弃这些杂念,专心地把耳朵凑到门边听外面的动静——什么也没有。于是她快速开门穿过这儿进入了另一边的门。后面那只丧尸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凄凉,这让瑞贝卡有些不忍那个人也许是这儿的工作人员,却无辜地感染上了病毒……
    她回到了刚才走廊里右边第一道上锁的门,希望可以用手头的钥匙把它打开。瑞贝卡总觉得自己似乎搜索得还不够彻底,还不够深入,越想越觉得沮丧:如果在这一层找不到出口,那只能去乘电梯回到地面上了——
    她把钥匙放进锁孔里一转,门开了。
    “果然开了。”瑞贝卡很是高兴,推开了门。
    黑暗中,一只巨大的怪物嚎叫着跳向了她。
   

    比利还蹲在天花板的洞下伤脑筋:到底那个密码锁应该怎么打开呢?能不能找个大酒瓶把它砸开呢——接着就听到那野蛮的,可怕的嚎叫声从上面传来,伴着两声枪响。
    他慌了——一定是瑞贝卡遇到了危险。连对讲器都没来得及用,比利跳上桌子,把霰弹枪往上面的地板一扔,然后奋力上跃,抓住大洞的边缘,借用手臂的力量将自己整个人撑了上去。之前他还怀疑自己不能跳上去,现在才发现情急之下这根本不是问题。
    他抓起霰弹枪,又听到了一声嚎叫,便赶忙向那个方向跑去——这叫声很不寻常,他从没听过这种声音,像是把一只小鸟撕裂的声音。他拐进了一条小走廊,撞进了右边的第一道门——就是这儿!瑞贝卡就靠在对面的墙上,衬衫上的一只袖子已经被撕掉了,手臂上也有了四道挺深的刮伤,正拿枪对准着——天啊,这是什么怪物——看起来还有些像人,但那肌肉也大的太不正常了!皮肤全部溃烂,呈现出一种黑中泛绿的可怕颜色,双臂居然长得可以够到地板!当他一发现比利,畸形头颅上的一对小眼睛里就透出一股深深的杀意,尖叫起来。瑞贝卡刚才已经打中了他的胸部上方——那儿汩汩地往外流着血,但这怪物完全不以为意。
    比利举起了枪,和瑞贝卡一起开始了扫射。他一枪击中了怪物的脑袋,接着继续射击,丝毫不敢迟疑,也来不及检验成果——怪物的大半个头被轰飞了,血肉模糊地重重倒在后面墙上,一道道黑血从颈脖流下。
    虽然看上去它像是被干掉了,但比利还是不敢掉以轻心,直到听见它完全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他才放心地去看负伤的瑞贝卡——她用手捂着胳膊上的抓痕,血从指缝间渗了出来。
    “我腰带上挂着急救箱,里面有杀菌液,还有绷带和胶布……那怪物只是抓了一下,并没有咬我。”瑞贝卡惊魂未定,脸色苍白。
    比利仔细地帮她清洗并包扎好了伤口,瑞贝卡很勇敢地忍住痛,一滴眼泪都没掉。伤口其实挺深的,说不定还需要缝针。比利包扎完毕后,瑞贝卡朝门口努努嘴:
    “这家伙看样子是被锁在这里面的。”
    比利走近倒下的怪物:“它倒像个用肉团粘出来的生化武器。”然后回过头,看见了瑞贝卡对着自己微笑——他又一次由衷地佩服这个坚强的女孩,她这么快就从一次意外的袭击里恢复过来了,而且是这么可怕的一次袭击。一般的人可能在事后的好几个小时里都浑身打颤呢。
    瑞贝卡走到比利身边,踢了踢脚下的怪物:“太可怕了。这儿居然会有这种东西——那些家伙肯定对它进行了基因重组,再故意让它感染病毒……”
    “你是不是想说‘丧心病狂’?”
    “别争论这个了,这怪物特地被锁在这儿,肯定是为了看守重要的东西,我们得找找。”
    他们分头在屋子的两边搜索——瑞贝卡发现了一些类似狗屋的东西,比利则十分确定那不可能是狗屋——它们是一排钢制的箱子,非常坚固,而且里面有一股野兽的恶臭味。
    “难道这就是那个怪物看守着的东西吗?”瑞贝卡有些失望。这又是一个u形的房间,正中间摆着一排架子。瑞贝卡在架子的一角发现了许多带血的动物皮毛和骨头,又是一阵恶心——看起来是丧尸猩猩身上的东西。旁边还有一堆动物的粪便,闻起来就像……就像粪便——这怪物也被关了很长时问了,他的排泄活动都只能在房间里进行。
    瑞贝卡挨个检查开着的箱子,比利则在两个箱子中间的小木桌上发现了一些散落的纸片,看内容像是一份报告:
    “……多日的实验结果显示,当活的有机生物体感染‘始祖’病毒后,细胞会发生剧烈变化,引起身体各主要器官的衰竭,尤其是中枢神经。因此,目前还无法将这些有机体制作成生化武器。但可以肯定,只要加强细胞的融合能力就会取得我们想要的进展。
已经对昆虫,两栖动物和哺乳动物(灵长类)进行了实验,但结果都不尽如人意。现在除非用人类做实验,否则不可能再有令人满意的突破。我们建议现阶段将所有剩余的实验动物作为新实验的饲料,然后以新的混血物种B.O.W.为实验品,进行T病毒的实验……”
    比利心惊肉跳地继续翻阅着这份以平淡口吻叙述着可怕实验的报告,可惜后面只剩下一些染了咖啡印渍的饲料表格。
    T病毒……刚才所见的所有怪物都感染了T病毒……他们从事的是会改变整个自然界规律的实验!
    “哈!“瑞贝卡兴奋地叫了起来。
    比利抬头望去,只见她举着一个小东西,露出胜利的微笑。
    “密码锁的数字转盘。”
    “天啊,不是开玩笑吧!”比利喜出望外。
    “这是在一个箱子里找到的。”瑞贝卡把数字转盘抛给比利,比利接过一看,正是他寻觅了好久的可以打开楼下大门密码锁的数字转盘。
    “是4—8—6—3吧?“
    “对,4—8—6—3。”瑞贝卡做了一个“必胜”的手势,比利也向着她做了一个——就算是猜的,也死马当活马医了。
    “我们这就试试!”比利心里满怀希望——记得以前还在监狱里的时候看到过一句箴言,说的是什么“只要活着希望就不会消失”。那时的自己早就心灰意冷,哪里有什么希望,只觉得那句话愚蠢至极。而现在,在这个更绝望的环境里,比利却觉得希望的火焰从未熄灭,他这才体会到这句箴言里包含的真理。人的命运是多么奇妙啊!
    他们就这样享受着希望的喜悦来到了门口。
 楼主| 发表于 2008-7-27 20:3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
    青年冷眼看着两个兴奋的家伙合力从天花板的洞口跳出来,然后去开锁的画面——他们终于找到出去的路了,本来还以为他们会大废周折地去撬锁,谁知道那个女的居然从水蛭的成长日志里发现了密码。
    看来,一个猎杀者还不是他们的对手——青年略微有些吃惊。而且他们还找到了开锁的方法……这两个家伙确实有些小聪明。不过,很遗憾,他们最终还是得死。
    这场游戏还能慢慢地玩下去,等着安布雷拉的是只会是地狱,水蛭宝贝们也已经准备好了——青年冷笑着。
    那个叫比利的打开了电车的门……他们要进去了…一定乐坏了吧……一定以为他们“发现”了逃出去的方法了吧……
    电车是可以启动的,不过他们也来不及启动了——几分钟后他们就会丧命。水蛭小宝贝们已经从下水道里游到了车厢下,马上就会变成人形。
    青年向水蛭们发号施令,紧接着,两只水蛭丧尸就出现了,东倒西歪地走向它们的目标……等等,哪来的叫声?他赶紧命令其中的一只水蛭人回头——原来不知从哪冒出来了一只丧尸猩猩——它咆哮着跃到水蛭人身上,一把将它对半撕开……
    比利和瑞贝卡明显听到了月台上搏斗的声音,纷纷拔出武器这无疑会给自己的水蛭小宝贝们雪上加霜。青年气急败坏,恨不得立刻杀了他们,但是眼下自己的水蛭小宝贝也被缠住了。
    没关系,只管让它们向前,不用管丧尸猩猩了,小宝贝们是可以自动愈合的——好样的,两只水蛭丧尸已经完美地站在月台上了,他们急切地越过轨道,直奔目标而去了——那只猩猩居然甩不掉,还跟在后面。
    忽然青年的眼中充满了惊惧——他看见比利利落地向水蛭人开了一枪,他都能感觉到小宝贝们在动摇,在哀号——天啊,这个杀手!看到比利又再射击,青年气得战栗——瑞贝卡居然也加入了,他们有了霰弹枪,就这样在几秒里干掉了一个水蛭人!
    “不!!”这些水蛭人从来没有见识过霰弹枪连发的厉害,而青年也没有想到它们在霰弹枪前是如此不堪一击。可是眼下绝不能撤退——青年强烈的报复意识传达给了幸存的水蛭,他们又钻进了另外一只水蛭人身体里。而那只猩猩则向着比利扑去,太好了,干掉那个凶手!——他们俩居然一起滚进了下水道——比利被冲走了!
    瑞贝卡尖叫着想冲向铁轨,但却被第二只水蛭丧尸拦住了去路——看到这一幕,青年相当满意。水蛭人已经伸出了长长的手臂向那个尖叫着的愚蠢女孩重重劈去——她倒在地板上了。青年不急着让水蛭人进攻了,开始寻思着应该以什么样的方式结果她的性命——自己的小宝贝们受了太多苦了,一定要在她身上全部讨回来!什么!她居然拿到了比利掉下的霰弹枪,她射掉了水蛭人的胳膊——就在一瞬间啊!瑞贝卡沉着地端着枪,瞄准水蛭人,一下又一下地射击。
    青年已经不能很清楚地看见她了……由于水蛭纷纷被打死,自己也就无法通过它们来监视情况了——他发狂地想要努力看清楚,然而,最终只看见了瑞贝卡一个湿淋淋的模糊身影,接着就什么也没有了。
    身边的水蛭们也似乎在悲泣,整个房间里充盈着一种肃静的氛围。青年绝望地闭上眼睛,流出两行泪水。但很快他就停止了哭泣,取而代之的是无以言表的愤怒!这个瑞贝卡必须死!她那个凶手男朋友比利也一样!
    但他不能再派水蛭宝贝们去冒险了……
    只有让“暴君”出马了,这是他最后的王牌!
    极度的愤怒让青年的脸上出现了扭曲恐怖的笑容。
    门一关,瑞贝卡就注意到电车里一具尸体手上抓着一把麦林枪,她便马上把枪拿在手中——里面没有子弹——她想起比利身上还带着点五零口径麦林枪的子弹和加速装载器……但是……他已经……不,他一定还活着,我得去找他!瑞贝卡暗暗下定决心。这辆电车走的是高架铁道,路程很短,很快就能到下一个月台了。当电车停稳后,瑞贝卡定了定神。走下了车,虽然内心深处还是有恐惧,但她坚信比利一定还活着  刚才他和那只猩猩一起掉进了月台下湍急的下水道里,那就一定能在下水道的出口找到他——一定能够找到比利的念头已经深植在瑞贝卡心中。
    这第二个月台和第一个差不多  小,冷,暗。这儿有一架通往上方的楼梯。瑞贝卡在离开之前重新给自己的九毫米手枪装满了子弹,顺便整理了其他的武器——虽然霰弹枪剩余的子弹都在比利身上,但在干掉猎杀者后,也就是又一次救了自己的命后,她记得比利是又把子弹装满了——好了,现在两把枪的子弹都是满的,而且手上还有一把新发现的麦林枪,虽然不知道哪里可以找到子弹,但还是带着比较好。
    于是,现在的瑞贝卡腰间拄着左轮,受伤的臂膀上扛着一把霰弹枪,身上还带着小手枪——虽然有些重,但她还是不能放弃任何一把武器——她必须为一切作好准备。
    他已经死了,瑞贝卡,你最好还是一
    不!
    还是先救你自己吧,你必须——
    不!
    抛弃了仅剩的一点点私心杂念,瑞贝卡不顾一身的疲惫,匆匆跑上楼梯,走进了尽头处的门——门连接着一个巨大的仓库,里面空空如也,墙边摆着一个个生锈的铁桶,另一边则是茫茫夜空。瑞贝卡对比利的担心让她不能很好地集中精神,如果他死了呢,这也不是不可能——虽然自己根本不想承认这一点,但心里却总是不断地在怀疑。
    你现在必须要冷静。瑞贝卡提醒着自己。深呼吸一口后,她在仓库外部运送货物的升降机平台上稍停了片刻,凝视着这黎明前深蓝色的天空乌云终于散开了一些,星星也露了出来。暴风雨似乎也已经过去——希望等待着自己的也会是好运气……希望——即使比利真的不在了,自己也必须勇敢地面对一切。但在没确定他死之前,我拼命也要找到他。
    平台的北面有一些按钮,瑞贝卡研究了一会,决定先到最底层的B4,去找找下水道的出口。
    她按下B4的按钮,这个大大的八边型平台升降机“轰隆”响了一声,然后开始下降。头顶夜空的景色慢慢缩小,下面深深的墙壁出现了。
    升降机最终停在了一间造价不菲的房间里——灰色的墙壁都是钢制的,右边是个小型办公室,门上写着“保安室”,旁边的小走廊尽头是另外一架升降机——不,应该说是写字楼里的那种电梯。左边的地板则陷下去一块,但堆着一大碎石,几乎可以够着上面破损的天花板——看起来那儿还应该有个更大的仓库专用的升降机。
    她从平台上走下来,小心地在屋子里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生命的迹象。奇怪的是,脚踏在混凝土地板上居然没有声响。保安室上着锁,从门上的小窗望进去也没发现任何东西。
    她叹了口气,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走。她本来以为只要下到最底层找到下水道就可以有比利的线索了。然而现在这里并不如她所想,电梯和升降机似乎都不能把她带到她要去的地方。
    不管了,怎么说也得选一个,即使选错了也比待在这儿浪费时间的好。她在脑中玩起了抛硬币的游戏,然后走向了平台西边的的电梯。
    她还没按下电梯旁的按纽,就听到了“砰”的电梯到达的声音——有人乘着这架电梯上来了!
    天啊,里面会是什么人?万一是怪物,这儿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瑞贝卡只能先闪到门旁的小角落,祈祷着从门里出来的人一定要急匆匆的走开,千万不要注意到电梯旁的自己。
    电梯门开了,瑞贝卡心跳到了嗓子眼,死死地抓住手里的霰弹枪——她看到一个高个子的男人走了出来,穿着背心——
    他转身就看见了自己,并同时举起了手枪——不是吧!瑞贝卡喜出望外,是队长恩里克!她开心地大叫:“自己人!别开枪!”
    恩里克的脸上也出现了不可置信的惊喜的表情,赶紧把枪收回了。“天啊,瑞贝卡,居然在这里碰见了你!”恩里克紧张的表情一下子轻松下来。瑞贝卡注意到了他脸上和手上都是泥,手臂上也都是血迹。十指上有多处擦伤,穿在外面的标有S.T.A.R.S的背心被挂烂了好几处——他肯定也经历了不少怪物激烈的搏斗,幸存了下来。
    “你怎么样?还好吗?”恩里克关切地问。
    “谢天谢地你还活着!”瑞贝卡激动非常。这难熬的一晚让她在短短的几小时经历了太多太多,现在和队长意外重逢,她也忍不住心里喜悦的泪水。恩里克看见她只是低头呜呜地哭,有些不知所措,只是不停地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其他的队友呢?”瑞贝卡啜泣着。
    “他们继续向前了,我是来找你和爱德华的。”
    瑞贝卡垂下眼睛:“爱德华……他没能撑到这儿……”
    恩里克的脸色变了一下,但他只是点了一下头,似乎早就作好了心理准备:“那你看见其他队员经过这儿了吗?”
    “没有。”
    “你们一定是刚好错过了。我们找到了这些文件……”恩里克不断地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似乎也是不知从何说起——看来今晚他也经历了很多,瑞贝卡完全理解他。
    “这儿的正东方还有个老旧的别墅。”恩里克继续说:“我们确定安布雷拉公司在那里从事非法实验,现在正要赶过去,快走吧,走快些的话还能赶上他们。”
    恩里克转身就要赶路,瑞贝卡却不假思索地说:“我不能走。我必须去找比利。”
    这下轮到恩里克惊讶了:“比利·科恩?那个杀人犯?你找到他了?”
    “是的,但后来我们走散了……然后……”瑞贝卡的声音小了下去,她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这一切。
    “何必要顾着他呢?他是难逃一死的,我们还是先赶路吧。”
    “队长,我——“瑞贝卡努力让自己直视恩里克疑惑的双眼:“说来话长,但我一定要找到他。你不要担心,我很快就会赶上你们的。”
    “瑞贝卡——”恩里克还想再劝说她几句,但他看到了她坚决的眼神,和之前自己所熟悉的那个稍嫌稚嫩的小女孩完全不一样了——看来她在这个晚上也成长不少。瑞贝卡尽管也察觉出了队长的疲惫的担忧,但现在要说清一切肯定是不可能的。
    “那你一定要小心。”恩里克最后叮嘱道。瑞贝卡一个劲地点头,觉得肩头有了前所未有的重担。她目送着恩里克搭乘另外一架升降机离开房间,默默为他祈祷——她哪里想得到,这就是和队长的最后一次会面呢……
    我终于找到队友了,而且还让他们不要担心我,我不用再依赖他们了。瑞贝卡如释重负,也不觉得自己脱离队伍去找比利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了。至少其他队友都还活着,这已经很幸运了。到时候找到比利,自己,不,或者还有比利,就可以马上追上队员,一起去安布留拉东边的别墅。
    她走进恩里克走出的电梯,却发现这是架只能向上升的电梯——看来只能措另外一台了。于是她便走向了恩里克刚刚离开的电梯门处,按下按钮——随着一阵阵沉重的机械声,电梯又从地上慢慢地降下来了——应该就是从恩里克上去的地方降下来的。瑞贝卡无力地靠在电梯门边,希望它能下来得快一点,再快一点——她已经累得不敢停下来了,生怕停得久了她就再也不想起身。
    旁边的那一堆碎石的上面滑下了一大块石头,正好砸在瑞贝卡旁边电梯门上,裂成了几片——接着又滑了好几块下来——这堆石头居然跟雪崩一样,整个地塌下了,石堆的上方腾起一片尘雾。瑞贝卡看见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非常吃惊。她退后几步,紧张地注视着这个奇怪的石堆。
    嘎吱。嘎吱。嘎吱。
    很重的脚踏地的声音从石堆里传了出来,跟着有更多的石头被震了下去,砸在地板上。
    “恩里克,是你吗?”在一片石头崩塌激起的烟尘中,瑞贝卡有些发呛,声音都不是很清楚了。
    嘎吱。
    嘎吱。
    瑞贝卡有些急了,连接了好几下电梯的按钮——这电梯还是不紧不慢地在往上升,但她已经看见了一个大大的身影——一个向她走来的巨大身影。


    比利随波逐流,最后被一根倒在水中的柱子挡住了。他半个身子都浸泡在冰凉的水中,完全昏迷。一串串湍急的波浪和旋涡从他的身边流过,他才恢复了一点知觉——有些清醒了。比利发现自己在水里后,立刻死死地抓住柱子,努力想够到岸边。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只模糊地记得在月台遇见的丧尸猴子——不,瑞贝卡说是丧尸猩猩——那只猩猩抓伤了自己的上半截臂膀,一个翻转,自己就狠狠地撞在了铁轨上,然后就掉进了肮脏的,漂浮着油污的下水道——对了,瑞贝卡还呼唤着自己的名字,但自己越漂越远,听不到了。那只猩猩被冲走的时候也在那儿乱叫,烦人得很——后来好像沉到底部的时候碰到了一块石头,被撞晕了,醒来后就到了这里。
    他受了伤,头发晕,满眼金星地分不清方向。右边是一根比自己身体的截面还粗的大管子,通向地下,急流而下的水纷纷涌进去,涌进深不可测的黑暗中。要不是有柱子挡着,比利肯定也早就堕入那片黑暗了。而左边十米外有一截步道架在水流之上——但对现在的比利来说,简直就像有十公里那么远。水流实在太急了,比利并不擅长游泳,何况他一松手就很有可能立刻被水卷走。
    只能先待在这儿了,没有其他办法。

[ 本帖最后由 姬昌 于 2008-7-27 20:4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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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当那家伙最终从一堆碎石里挣脱而出,霹出全形的时候,瑞贝卡倒吸了一口凉气——和她之前见到的怪物都不一样。它直起身子都和刚才石堆的顶端一样高了,仰着头,长长的双爪向两边全部伸开,能让瑞贝卡无比清晰地目睹它的整个正面——她随即觉得口舌发燥,掌心出汗——真想立即找个马桶,痛痛快快地吐上一番。
    它的身形还残存着人类的特点——即使这么说也有些勉强。没有人会有如此死灰的脸色,如此惨白的皮肤。两只爪子和人类的臂膀一样长,而且尖锐锋利,闪动着钢铁的光泽。身体内部的血管都鼓了出来,红一块白一块的肌肉组织突出在两肩,血红的神经纵横交错在约三米高的躯干上。脸颊下半部的一大块肉都给扯掉了,白森森的牙齿和骨头与血淋淋的腐肉夹杂,使它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恐怖的微笑。现在这个让人发吐的家伙就站在瑞贝卡眼前,兴奋地挥舞着爪子,似乎期待这场见面很久了。
    瑞贝卡能听到它剧烈嘈杂的呼吸声,还能看见它胸前的心脏跳动——天啊,它的心脏一半都袒露在胸口,跳动时还扯着其他的血管和神经——它到底是怎么被制造出来的!
    不能再这么看下去了,晚一秒把这个家伙解决,自己都会受不了的!瑞贝卡第一时间端起了霰弹枪向它射击。
    子弹打在它的胸口,绽开一朵朵的血花。受到子弹的冲击,它笨拙地将头向后仰,发出一声声咆哮——那是足以让人联想到世界末日的咆哮。这几下射击激起了它更狂热的愤怒和痛苦,瑞贝卡深感势单力薄,对自己能不能逃过这一劫着实没有信心。
    怪物敏捷地一跃,就从碎石堆里跳了出来,蹲在了将近四米以外的地上。尖利的爪子划过地板发出一串刺耳的噪音。瑞贝卡甚至感觉到整块地板都在颤动。它发灰的,带着强烈攻击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瑞贝卡。瑞贝卡不断地后退,浑身发抖,强装镇定尽力想用枪瞄准它的头。怪物已经走到了她和电梯之间,此时瑞贝卡也听到了电梯停稳并开门的声音。
    怪物又挪动了一步——看来它的速度也并不是很快。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先把它引开,然后再快速跑进电梯——
    它挪下一步的时候,厚厚的脚指甲把坚固的地面刻了一道口子!瑞贝卡继续后退,希望能和它保持远些的距离——但它却突然猛扑过来!那只直扫过来的钢爪差点伤到瑞贝卡——她都能看到自己影子在镫亮的钢爪上的反射了!瑞贝卡紧紧抱住霰弹枪迅速滚到一边。这时,电梯也好象出了问题,墙上不断地闪现出火花。瑞贝卡身后的警报器响了起来,警示灯也亮了——不知道是碰到了什么机关,一扇夹在她和电梯之间的大铁门徐徐下落,眼看着就要把屋子分成两半,把她和怪物困在一起了。
    她赶紧往房间的另一边跑,希望能借助这扇门摆脱怪物——这铁门看起来又厚又重,即使是着么可怕的怪物,肯定也是无法弄坏的。
    看到那只怪物也起身追来,瑞贝卡恐惧得浑身都是冷汗,心脏几欲停止——如果自己会和它同困于一边的话,那一切就都完了。她干脆就在铁门的下方等着——如果她不动,怪物的动作就会慢下来。然后再等到最后的一刻迅速滚到电梯的一边,这样,应该就能和它隔开了。
    她也确实是这样做的,当她已经完全滚去一边之后,怪物的爪子才刚刚伸进来。瑞贝卡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祈祷着厚实的铁门可以压断它的爪子——然而在最后一刻,它却堵在门下,以惊人的力量阻止了铁门的继续下落,最终强行钻了过来——随后,铁门才重重地砸到地板上,发出雄浑的共鸣声。
    完了,现在惟一的办法就是逃命了——可是逃到哪儿呢?现在的空间也就是比自己那问一居室的公寓大上一点点,那架电梯是惟一的生机了。
    她努力想按开电梯的门,但怪物沉重的脚步声却渐渐靠近,一声声地板被划破的噪音让她心惊肉跳,不由得就停下了手。
    该死!还在想什么!没有时间了!瑞贝卡忽觉背后有一阵阴风,她迅速蹲下抱紧双膝滚到一边,躲过了怪物的爪子——怪物则一爪砍裂了电梯门,插进了刚才她身后的墙壁。
    瑞贝卡向后退着,对这只怪物丧心病狂的攻击性充满了恐惧——这简直是个疯狂的生化机器!现在,它收回了一只爪子,像是在酝酿着下一次的攻击,同时又向着自己迈了一步。
    快想办法!办法!凭着剩下的弹药,自己是肯定敌不过它的,只能智取了。
    这家伙身形太庞大了,惯性也会很大,在全力奔跑之后,它肯定不能可能迅速止步的。如果自己把它引向某一个方向,再巧妙地避开,也许就能赢得打开电梯门的时间。这么想着,瑞贝卡走到一个和电梯足够近的距离处,停下了。
    她不打算硬拼,也不打算再跑了,她就是要等着怪物扑过来,然后选准时机在它跳起的一刻冲向电梯。
    怪物的双膝略微弯曲了——它准备要跳了!就在它双腿离开地面的一瞬间,瑞贝卡急忙蹲下,从它下方的空挡跑至电梯门,
    “哗”地一下按开门,一头撞了进去,再迅速把按下关门钮。怪物已经停了下来,转过身重新冲过来了!这扇门肯定是挡不住它的,那就只能用霰弹枪了!
    “砰!”
    怪物的右肩中弹了,血飞溅出来。它停下脚步痛苦地咆哮着——然后瑞贝卡就看不见它了——门已经合上了,自己按下到最底层的按钮。瑞贝卡闭上眼睛,默默祈祷能够脱险。
    数秒钟过去了,电梯一直持续下降,最终停了下来。她听到门外传来水流的声音——看来终于到了下水道了——但她的身体依旧不听使唤地持续颤抖,眼下什么也做不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平静下来。自己还好……至少没有死,刚才的都过去了……在最后祈祷了一遍千万不要再撞见那只怪物后,她拉开电梯门,走了出去。
    威廉·柏肯在听到那野蛮的嚎叫声后,终于下定了离开的决心。那声音里饱含着狂暴的愤怒,回荡在这个向来寂静的培训所里。他在通向外界的地下隧道入口停下,回头百感交集地看了看刚才的高层控制室——他刚才花了两个小时在那个隐蔽的小房间里艰难地做着抉择,然后艰难地选择了启动自爆装置,时间就根据威斯克建议的,设定在了一小时之后。在这个培训所和周围的一切完全消失后,所有事情就会赢来新的开始。
至于那个叫声……他从来没听过这样可怕的叫声,不过他知道那是谁发出的——“暴君试作型”被解放了。
    由于影子的效果,眼前的隧道看起来是那么深,那么偏僻,实在是太适合隐藏所有的秘密了。柏肯匆匆离去,相信自己这次的决定是正确的。
    一切都将燃尽。


    比利听到了某处传来人的声响。他赶紧抬起头,努力地想转过去看。没错!左边过道尽头的门开了,有个人走了进来。
    “嘿!”他努力想大叫,但却发现嗓子哑了——微弱的声音瞬间就被水声盖过了。他不禁沮丧地闭上双眼。
    “比利!”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比利只觉得心里一股暖流涌出——瑞贝卡!正是瑞贝卡站在过道上呼唤他的名字!比利一下子觉得精神百倍,所有疲倦一扫而光。
    “瑞贝卡!”他努力地提高自己的声音。他想要告诉她应该怎么做,想要告诉她快点来救自己,但还是忍不住兴奋地一遍又一遍喊着她的名字。现在情况很明显,自己稍有不慎就会被冲走,如果瑞贝卡要救自己,那必须借助其他的工具。
    “比利!小心啊!”瑞贝卡一手向他挥舞着,一手取下身上的霰弹枪。
    瑞贝卡语气里的恐惧惊醒了比利。他用力地抓住柱子,想把自己往上抬一些,好看清楚究竟让她害怕的是什么——然后他看见了一条迅速游动的长长巨蛇——正向着自己游来。
    他想移动身体,想爬上柱子。但他一刻都不能放松,否则就会被冲走。
    瑞贝卡开枪了,一下,两下——但是这只潜在水中的蛇却剧烈地撞击着那根柱子,他都能感觉到这根救命稻草在不断松动。
    比利呼喊着,努力想停留在水平面上,想逃离那个深深的入口——但却无济于事,他被急流带进了管子,耳朵里灌进了满满的水,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楼主| 发表于 2008-7-27 20:4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章
    在瑞贝卡与“暴君试作型”斗智之际,威廉·柏肯已经夹着尾巴溜出了培训所。神秘青年已经几个小时没能再见到这位科学家了——他猜测柏肯一定是跟在了威斯克的后面,或者是瑞贝卡的那些探险小队员的后面——不过现在他又出现了,就在那条隐藏的隧道出口里他苍白的脸在抽搐,明显是被暴君搏斗的声音吓到了……这家伙,你现在之所以还能侥幸地活着完全是因为我不屑于取你那条贱命。
    虽然自己确实和他有些私人问题需要当面解决,青年还是决定另择吉日了。他完全被眼前精彩的搏斗吸引住了——他多么盼望瑞贝卡会被暴君一点一点地撕裂,然后受尽折磨死去。然而,对方却再次走了狗屎运!用无耻的小伎俩逃脱了!最后还找到了比利那个家伙!比利居然还没死,像个死皮赖脸的肥鹅一样挂在污水沟边。还好,他现在已经被卷进污水过滤室了,就让瑞贝卡痛心地叫吧,让你也知道失去所爱的人是什么滋味!
    青年又笑了,那种诡异冷漠的微笑几乎是他的商标。看着瑞贝卡跑进过道另一边的设备控制室又搭乘一座电梯进入更深层的地下时,青年显得非常平静——下吧,下吧,下来你就能见到我和我的小宝贝了。当然,幸运的话,她还能找到比利,而那家伙也很可能还活着。
    现在他明白了,自己不能只看着他们来娱乐,是时候来一场面对面的交锋了……否则又有谁知道自己策划了如此完美无缺的计划呢?不过黎明马上就要来了,这对小家伙们来说可不是个好时间,它们透明脆弱的身体经不起哪怕是最弱的阳光——所以还是让那两个闯入者自投罗网比较好。在他们生命的最后一刻,能和自己这样的伟人对决,是多么光荣啊!
    他迫不及待地等着自己计划里的最后一幕上演。
    这栋建筑的底层构造真是复杂无比,瑞贝卡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  她只是一直向前走着。走廊倒是干干净净的,里面有两个房间——一问是一个小小的配电室,一间是个废弃了的员工休息室——里面是大批大批的丧尸。瑞贝卡一共遇到了七只,只杀死了其中两只——其他的都是年龄很大的丧尸,行动迟缓。她很想把这些为害人类的生物全部干掉,但毕竟自己还要去找比利,他一定就在这片复杂地形里的某一处。
    这一片看起来是个污水处理厂,瑞贝卡可以从这种特殊的臭味判断出来。但每隔一间房都能看到胡乱堆砌的仪器板,因此这里也有可能是安布雷拉从事非法实验的另一场所,但是为什么培训所到这里要经过这么多周折呢,在地下第7层——至少她觉得已经向地下走了7层了——有一个小院子。看来被废弃之前这里还在整修中,里面摆着几架铲车——为什么污水处理厂里会有铲车,
    何必考虑这个呢,我还有事在身。于是瑞贝卡又继续走进另一个房间——这里面有许多纸箱子。其实在昨晚之前,她根本就不相信什么丧尸,什么生化秘密武器……但是事实告诉她,这些都存在,这些恐怖的罪恶真的都存在,自从她在几小时前无意间踏上那辆列车开始……一切都不同了,整个世界都改变了。原来幼稚的自己过去看到的根本不是真实的世界,在看似美好的现实之下谁也不知道内里包含着怎样的祸心和阴谋。她不知道该为自己这样的成熟感到高兴还是痛心,但既然自己是S.T.A.R.S的一员,就应该拿出勇气接受这一切。
    箱子的后面有几级向下的楼梯。她站过去,觉得一阵恶心——大概有几十条水蛭在楼梯上蠕动,身上渗出的液体流下一道道亮线。她可不想靠近这些家伙,但回头也不是办法。
她又想起了那只爪子长长的杀人机器。想起它的咆哮声瑞贝卡依然心有余悸:自己当时打伤了它,它会不会就在那一片黑暗中慢慢死去呢?事情真的会这么顺利吗?
    咬紧牙关,向前走吧。她小心地一步一步向下,忍着胃里的翻腾,逼开一只又一只的水蛭。楼梯不长,很快就下完了。
    打开尽头处的门,一阵凉凉的薄雾扑面而来  这是个大房间,一边的墙上接出好几根大大粗粗的管子,水哗哗地从里面流出,再经过下方的滤网——滤网上已经堆了好些乱七八槽的废物
了——天啊!那不是比利吗!
    “比利!”
    瑞贝卡飞快地奔过去,伸出手试他的脉搏——他会不会死了?还好,虽然比利昏迷了,但脉搏还是很平稳,没有问题。在瑞贝卡的轻拍之下,比利睁开了眼睛,模模糊糊地看到了瑞贝卡。
    “瑞贝卡?”比利口腔一动,便剧烈地咳起嗽来,吐出了几口脏水。瑞贝卡赶紧拍拍他的背让他先躺下,接着按着他的胸口,帮他把体内的污水排出——比利的左角太阳穴多了一块大大的瘀青。“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吧。”瑞贝卡刚才看见他,还庆幸他安然
无恙,但现在看来,他的伤并不轻……“我给你看一下。”
    比利挤出一丝微笑:“……好,我没事的。”接着又是一阵咳嗽。瑞贝卡检查了比利的一些基本情况,没有大问题。太阳穴的那块瘀青算是最严重的伤势了,会让他觉得眩晕和迷糊——按摩几分钟应该会好一些。
    “好了,好了。“比利有些尴尬地想躲开瑞贝卡给他按摩的手,“我没事的,你再这么按摩下去那就真的有事了。”
    “好的。”瑞贝卡这才又坐了回去。她还是觉得高兴极了:自己当初决定来找比利果然是正确的!他真的没有死!瑞贝卡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成就感,这种成就感让身边所有的逆境都变得那么微不足道。“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比利!”
    比利点点头:“我们都活下来了。”随后又是一阵抽痛。瑞贝卡把他扶起来,直到他能自己完全站起。他慢慢地试善走向另外一边,走到了一个过滤网前——接着他脸上出现了一种反胃的表情,嘴角扭曲起来——那儿堆积着一堆白骨,是人的骨头,经过多年的污水冲刷,上面结着一层绿色的霉菌粘物,令人作呕。瑞贝卡至少数出了十一个头骨,还有许多的腿骨和碎裂的肋骨。
    “这些应该就是马库斯那些实验品的残骸吧?”比利的声音很低。这是个不需要回答的问题,瑞贝卡只是点头。
    “不光是马库斯,还有整个安布雷拉。他们都是一伙的。“这下轮到比利沉默了,他注视着那些白骨,表情凝重。最后,他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那一堆令人心凉的残骸。
    “我们离开这堆冰棒摊怎么样?”比利努力想让声音显得轻松,让气氛缓和,但他们俩都没有笑。
    “嗯。”瑞贝卡伸出手来想扶他走,“这听上去不错。”
    比利觉得尴尬极了——自己的笑料显得这么不合时宜。然后瑞贝卡搀扶着他向东边走去了——在离开该死的马库斯这堆变态实验品之前,他们可绝不能倒下。于是,二人又回到那堆如迷宫般复杂的地下7层,而比利在拐了两个弯后就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一路上,瑞贝卡慢慢地把自己独自经历的一切告诉了比利:她遇上了队长,还和一个究极强悍的人形怪物进行了一场搏斗,差点就死了。当然,还有那把意外发现的麦林枪——这是很强大的武器。她可是很不容易地一个人带着三把武器一路走来的呢!比利听着,心里暗暗惊讶如果自己是一个人走过这一路,肯定都比不上这个足智多谋的女孩——她居然独自应对了这么多险恶,还一一克服过来。比利忽然觉得眼睛有些发酸——瑞贝卡为了寻找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力,吃了这么多苦……
    他们找到一间空卧室,重新整理了身上的武器。比利拿过了麦林枪,瑞贝卡继续带着霰弹枪。接着,他们在其中一个铺位下方以外地发现了一罐密封的清水。大约有一加仑,应该是干净的淡水——两人马上打开来一饮而尽,痛快极了:一晚没有喝过一口水,他们都口干舌燥。比利虽然在水里游了很长时间,不过……那都是污水。
    干燥的身体得到了润泽,手里的武器也重新装满了子弹,比利终于觉得恢复了精神。他们从卧室南边的出口走出去,穿过一间又一间的处理室——这些处理室都出奇地雷同,金属制的地板和墙壁都结着锈块,地上装着一道道管子,还有整墙的电闸和表盘。有一些设备看上去还在运行,因为有一阵机械运行的声音传来——鬼才知道这些设备是干什么的。虽然一路上都有洪灾一样轰隆轰隆的水声,但比利心里却非常塌实,一点儿也不怕。最后,他们来到了一间巨大的泵房——外面就能看到黎明了,前方则是一条通向大坝的走道。
    原来,包围着这个处理厂的是个巨大的水库,瀑布般的水流从另一边倾泻而下,声音震耳欲聋,大得让他们听不见彼此交谈的声音。比利和瑞贝卡又返回刚才的泵房,脸上都是难抑的兴奋之情终于找到出口了!终于知道怎么出去了!虽然这条大坝走道的另一边又是一问房子,但起码现在可以看到如此开阔的户外空间,可以看到稀疏的星星,就快消失的月亮,还有熹微的晨光——这着实给了他们莫大的鼓励。安布雷拉的阴谋,各色各样的怪物……这一切马上就结束了,新的一天就要到来了。
    “我的队友一定就是沿着这条路去那边的别墅了,所以这一路我们都没遇到什么障碍!”瑞贝卡大声叫着,想压过水流的声音。一想到很快就能和队友会合就非常高兴:“刚才队长告诉我他们向东去了,现在我们终于也出来了。”
    “但你和恩里克走的并不是一条路啊,你刚才不是告诉我他是坐着电梯上去的吗,”
    “说的也是。”瑞贝卡吐吐舌头,她也确实太累了,不可能每件事都记得非常清楚。
    “这没什么,不过你说的没错,我们终于出来了。”
    比利碰了碰腰间的麦林枪,左手上的那只手铐打在枪杆上的声音让他忽然想起了自己逃犯的身分以及在昨晚的吉普车祸之前的人生——怎么似乎过了很久一样呢?怎么自己和以前的感觉已经完全不一样了,那以前的生活都不像是自己的人生……但现在自己该回去了,回到现实的生活中,做那个从前的比利。
    把思绪从以后的生活中拉出来,比利拍拍那把麦林枪:“这可是个好家伙,基本上就是个万能钥匙,能打开最牢固的锁,还是个万能杀手,任何的怪物都不在话下——还是你给它取个名字吧。”
    瑞贝卡笑盈盈地望着比利,刚想开口——停住了。走道上忽然溅起了一阵阵的水花——他们不约而同地向那个方向望去:从那边的池子里爬出了一个巨人!比利刚看上一眼,就知道那是瑞贝卡刚才提到的那只电梯旁的怪物。身形庞大,皮肤惨白,全身盖着血管和神经,那双随即出现的钢爪更是长得吓人,刮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尖声。
    比利一手将瑞贝卡挡在身后,一手取下麦林枪,慢慢地后退。瑞贝卡毫无惧色,端着散弹枪,不顾比利的刻意保护。比利也马上意识到现在逞英雄气概并不理智这怪物看上去太强大了,它剧烈的咆哮声里透出的不仅仅是深深的杀意,还有着毁灭和撕碎一切的恶念,让人浑身发毛——单打独斗无疑是自取灭亡。
    “它一旦动起来,身体的灵活性就会降低。”瑞贝卡小声地快速说道,比利得努力侧着耳朵才能听到她的话,“只要我们能把它从门口引开,在它回头前马上跑掉,就能甩掉它了。”
    比利瞄准了它的血肉模糊的脸:“我们不如一举把它干掉吧。”随着怪物的逼近,他们也一点一点地后退。
    “不行!你只会越来越激怒它的。刚才我已经向它开了两枪,根本毫无用处。”瑞贝卡有些慌了,赶紧阻止比利。
    怪物微微地向下蹲了一点,双腿弯曲,在为接下来的一跃作准备。
    “就是现在,跑!!”
    这下比利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他们立刻向着走道奔去。身后则传来两三声怪物爪子打到墒上的清脆响声。它的这一爪抓得不轻,整堵厚厚的墙壁都被震得微微颤动。在这只怪物面前,铁墙竟和木头一般脆弱。
    比利回过身,举起枪对准了暂时停下的怪物,它也缓缓回转了头。
    “你继续走!”比利对着瑞贝卡大吼,瞄准了怪物胸口那颗畸形的瘤子——那一定是它的心脏。怪物张开浑浊的双眼,也发现了比利,举起爪子重新冲了过来。
    开枪了——巨大的动能把比利往后震退了好几步。子弹打在了怪物的胸骨上,与心脏的位置仅差分毫。黑血从弹孔里喷涌而出,流淌在怪物惨白的皮肤上,甚是骇人。怪物的怒号绝对可以盖得过火箭炮发射的声音——它踉跄了一下,但并没有倒下去。天啊,一发麦林枪的子弹连大象都可以打死了……
    “快跑!”瑞贝卡拽着比利的衣袖向后跑,但他甩开了,又重新瞄准了怪物——既然它能流血,那肯定有血流尽的一刻,也就肯定有死去的一刻。虽然比不上榴弹枪的威力,但手上的这把点五零口径的麦林枪对付它应该不是问题。
    怪物努力地平衡身体,凶狠的眼睛始终盯着比利。胸口淌出的血已经流到了胯下。它的整排牙齿都暴露在外,因此看起来就像它一直在狂笑,似乎急着要和你分享什么笑话。
    这家伙的笑话也只能是怎么样把人大卸八块或怎么把自己杀死吧,比利心里暗想。他再次瞄准了心脏,扣下了扳机——又是一弹,大片的鲜血伴随蔫怪物的尖叫声继续涌出来。
    ——上帝,保佑我这次打中要害吧!
    ——但怪物还是没有倒下!该死!还不倒下!比利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到底打中了哪里,它现在已经浑身是血,但心脏还在持续地跳动。
    “快走!”
    瑞贝卡冲上来,把比利往旁边一推。眼见这只怪物又在下蹲,她迅速拔出了霰弹枪——怪物蹲下去了,心脏被遮在了下面——太低了,现在根本瞄准不——来不及了,只能开枪。
    “砰!”霰弹枪子弹打向了怪物。
    随着一声痛苦的狂吼,怪物终于倒下了,一双爪子深深地插进地板里,刺耳的划声听得人心口发痛。
    原来瑞贝卡打中了它的一只膝盖!比利直怪自己蠢,居然没有想到这一招。怪物虽然没有死,但眼下它是无法再挪动半步的了。它还在不甘心地一点点向前够,无疑是还想继续攻击。最后,它也只摸到了池子的边缘。
    “真的要开枪吗?”比利举着麦林枪喃喃地说。虽然这个怪物是如此恐怖,但他还是动了恻隐之心,犹豫着是不是应该再向它射击,让它过于痛苦地死去。毕竟,它也是安布雷拉的受害者,它也不想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这一切都不是它情愿的。他扭头看看瑞贝卡,她也是一脸的不忍。但最后,瑞贝卡还是坚决地说:“开枪吧。”
    两枪。怪物无声地沉进了池子,永远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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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伴着清晨的曙光,他们走过了大坝。深蓝色的夜幕已经渐渐散去,最明亮的星星就快不见了。密布的云朵也已经散开,明天应该是个晴天。瑞贝卡和比利并肩走着,都有些发抖。在太阳还没出来之前,这黎明的凉意是够受的。虽然累得筋疲力尽,但一想到所有可怕的事已经完全结束,瑞贝卡还是强打起精神,继续赶路。
    大坝的前方是个小小的梯子,通往另外一扇门。比利先爬了进去——是一个轮机室。墙上是一圈的金属栏杆和重型管道,全都锈迹斑斑。房间里有两道门,北面的门通向一个贮藏室,西边门外的走廊又连着另外一间房。
    “继续前进吗?”比利问。瑞贝卡点点头。就算前面是死胡同她也宁愿一直往前——实在是不愿意再重回走过的路了。一路上见证了太多的死亡和毁灭,如果要被迫重新面对那一切,瑞贝卡是无论如何承受不住了。
    这扇门有银色的镶边——是用金属固定的。旁边安着一架读卡器。但门下方却有人放置着一块楔形木头,让门无法关紧。
    怎么这块木头在发光?瑞贝卡蹲下,碰了碰它——原来木头是湿的,瑞贝卡的手指上也沾上了一串黏液。
    有那么一秒钟,瑞贝卡脑海里闪现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这些木头被水蛭碰过。但她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因为实在不愿意再想起那些恶心的家伙,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像是天方夜谭。她赶紧把手擦干净,起身去追比利,他已经快走到房间的那一边了。
    那扇门没有关,比利直接推开了——前面又连着一个房间。他们都无奈地叹气这一个房间连一个房间的,到底什么时候才到头?
    这个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海水的潮味,但灯光太暗,看不见里面到底什么样子。还没走进去两步,后面就传来“滴答”的一声,门锁上了。
    “是自动锁吗?”瑞贝卡皱起了眉头。
    比利走回门口,使劲地弄开把手:“这个是在之前就锁上的,根本不像是在我们进来之后才上的锁。”
    瑞贝卡又听到了其他的声音,一种让她紧张得不敢呼吸的声音——声音渐渐变高,变大,变成了一种肆无忌惮的尖笑——就在门后。她和比利不约而同地离开了门口,各自准备好了武器,走到房间两边的角落——接着就呆住了  他们的周围居然是数以万计的水蛭!这些水蛭铺成厚厚的一层,布满了这个房间的每一寸墙壁和天花板。这个房间可不小,又高又宽,中间是个高高的焚化炉,里面闪着点点火星。南边的墙上有一道门,似乎是走出这个房间的惟一通路——不,不对,瑞贝卡已经发现这是个两层的房间,因为,在他们头顶上还有一层过道,中间站着一个高个子,是个肩膀宽宽的青年。他奇异的狂笑声越来越大,回荡在这个全是咸臭味的房间里。
    “欢迎两位。”青年高声笑着,身边围着一簇簇的水蛭:“你们终于找来了,我的两位贵宾。现在就是你们了解一切的时刻。”
    瑞贝卡有些胆怯,沉默不语。比利则大声问道: “你是他的儿子,对不对?还是他的孙子?重孙?”瑞贝卡立刻反应过来这个
    “他”是谁:对啊,自己怎么没想到呢?当然是和“他“有关。
    青年的笑容变得残忍起来:“从某种意义来说,我两个都是。”
    他举起双臂,身上发生了奇怪的变化,如同电影里的特技效果一般他长长的深色头发变短了,变花白了:他年轻的面容忽然问满是皱纹,瞳孔也变大了。仅仅几秒的时间,他就不再是个年轻人,变成了一个老态龙钟的男人,虽然他的笑容还是那样让人不寒而栗。
    比利也怔住了。瑞贝卡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系列变化,但看到那个老人她还是失声叫道:“马库斯博士?”
    楼上的老人点点头:“没错。我就是马库斯博士。十年前,我就被斯宾塞暗杀了……”那段记忆依旧历历在目,他的水蛭宝贝们完整无缺地帮他保存了那段记忆。虽然记不清楚完整的画面和声音,但是那种失去生命的痛心和被背叛的愤怒却是刻骨铭心的。
    其实他早就预想到斯宾塞没有安好心,但是暗杀来的还是太突然了。那天,他正在实验室里工作,水蛭们也自在地在水池里畅游——接着就有人破门而人,一阵扫射,然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了。他只记得那种钻心的疼痛让他立刻倒在地上——胸口中弹了。后来大摇大摆走进来的居然是自己最得意的两个高徒!他们两个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咽下最后一口气!威廉柏肯和阿尔伯特·威斯克这两个混蛋!他们还在笑!在笑!
    他的人虽然倒下了,但毫无疑问脚下水池里的水蛭们能感觉到自己的无奈,怨恨和痛心。然后,然后事情就向着连他自己也没想到的方向发展,而他的记忆就变成了水蛭们的共同记忆。自己的尸体被抛进了水池,苍白而丑陋。但水蛭们却很喜欢。因为自己是他们的神,是他们的父亲和老师。水蛭们纷纷聚集在自己的身边,钻进了自己的嘴巴,身上的弹孔,钻进了自己的身体。
    马库斯显然已经被自己的奇遇陶醉了,他一字一句地向惊呆了的比利和瑞贝卡讲述着自己后来所经历的一切:“他们并没有对我的尸体做什么处理,只是任其腐烂,然后关闭了我的实验室——他们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就会自行消失——当然了,也要感谢他们的粗心,当时充足的时间对我来说真是太宝贵了。水蛭女王需要数年的时间才能和T病毒结合,然后进化……然后再变成我的形态。”
    说到这,马库斯又笑了,他似乎很享受二人的沉默:“所以,你们现在看到了,我是马库斯,又是他的儿子,他的孙子……他的任何后代。水蛭女王就在我的体内。我是水蛭女王和马库斯的合体,她可以召唤所有的水蛭宝贝。”
    水蛭们纷纷地向马库斯爬去,把他的整个身体都盖住了。看到比利和瑞贝卡惊诧的表情,他是如此的痴迷和得意他们终于知道一切了!其实,正是马库斯的死造就了现在的自己!造就了最完美的生物形态!
    他继续演讲:“病毒是我泄漏出去的。世人应该知道病毒的存在,应该知道安布雷拉的所有阴谋,应该知道贪得无厌的斯宾塞到底干了些什么好事!安布雷拉会垮台,但我马库斯却永远是无上的神,我才是最完美的形态,超越了无聊人类的完美形态!世人都会想找到我,都会想成为我的一部分,成为这种最完美的生物!”
    比利的脸上满是厌恶和不屑,他放声说:“做你的春秋大梦吧!你这个心里扭曲的变态!世人确实想找到你,但目的就是要干掉你!让你这个只有毁灭欲的疯子永远消失!”
    这个比利还真是个自以为是的蠢货!马库斯有些生气了:“等着吧,我们很快就知道被干掉的是谁了!”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但却又变回了刚才的青年——那些水蛭眼中年轻的马库斯。他皱了皱眉头:为什么又变回来了?自己并没有唱圣歌,心里也并没有想着要变回这个形态……
    水蛭宝贝们在他的身上窜来窜去,吸收了他的怒气而纷纷开始身体发胀,但却并不服从他的内心所想了——这还是第一次。当然,在他刚刚从那个水池里爬出来获得新生的时候,他也是无法控制它们的。现在,它们根本不听自己的使唤,一心只想快点去袭击那两个家伙。青年只觉得它们挤到了自己的咽喉处,接着一只只从口腔滑出来,令他作呕。马库斯努力想控制住这些水蛭,但它们根本不听使唤。他自己的形态也变了,变得不再是他,变成了全新的东西——过去的无上权威全都不管用了。
    是水蛭女王!他能感觉到她的意识在渐渐复苏,取代了自己,她的意识和力量也传达到了自己身体上的每只水蛭——她要杀戮,她要毁掉眼前这两个胆敢质疑她的人类,而她的力量也远超过了自己过去的想像!
    这个曾经是马库斯的存在现在将要脱胎换骨,变成更强大的力量,变成水蛭女王。
    “马库斯”面目全非,变成了一个连他自己也辨认不出的怪物。他不断地往外吐出一只只水蛭,掉在地上就像巨大的黑色雨点。他的眼睛被拉长了,脸上全是惊惧的怀疑: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那些被吐出来的水蛭一碰到地面,就又纷纷滑向马库斯,覆盖他的身体。马库斯身上的衣服“消失”了,四肢由于爬满了水蛭而显得粗大无比。他的脸变长,皮肤裂开,露出里面一层又一层的紫色肌肉——水蛭与水蛭相互粘连,恶心至极。
    目睹了马库斯完全失去人形的全过程,瑞贝卡倒吸了一口凉气:现在眼前的这家伙浑身都是肥胖的水蛭,它们分泌出的黏液连成了一张透明的嗣。周围的水蛭不停地加入进去,让这个生物的体型不断地变高变宽变粗,背后还生出了长长的触手,舞来舞去地呼呼生风。整个物体呈现出的就是感染T病毒后的那种特殊。
    “是水蛭女王。”瑞贝卡深呼吸了一口。
    比利想端起麦林枪瞄准它,水蛭女王却直接飞了起来,直撞上天花板,发出了响彻屋子的碰撞声。她在天花板上停留着,恶心的黏液不断地滴下来。还保留着四肢,否则真的完全看不出它是以人的形态为基础变来的。
    比利刚想对着天花板射击,它却已经飞下来了——就落在他们眼前,而且动作相当轻盈敏捷。它越过比利和瑞贝卡的头顶,甩动着背后的触手向他们狠狠劈去。
    他们想避开,但却都摔倒在地——比利发现靴子打滑了:他踩到了地上的水蛭。瑞贝卡想将他扶起,也滑倒了——这片地板上全是水蛭!
    看到自己的两个孩子惨死敌人脚下,水蛭女王愤怒了。她狂叫了一声——这叫声尖利无比,是任何一种生物所无法发出的。于是,地上的水蛭们开始响应这声召唤,纷纷聚拢到了她的身边。
    水蛭女王的身体随着这些加入的新力量继续膨胀,一分钟之内就几乎变成了原来的两倍。
    比利发现他们已经被逼进了死胡同——如果水蛭女王不召回地下的水蛭,他们根本连正常的路都走不了。
    南边的门外似乎连着一条走廊,虽然现在路中横着这么多水蛭,但它们都开始回到水蛭女王的身边了——她似乎忘了他们的存在,而只顾着召回水蛭让身体扩大了。  
    “得从南门走!”在他们慢慢后退的时候,比利悄悄提醒瑞贝卡。他们必须先装装样子,然后等待时机到来。
    “如果南门锁了呢?”
    “只能冒险了。”比利说,“我来断后,数到三声你就跑!一,二,三!”
    瑞贝卡突围而出,比利则向正在扩张的女王连射了好几发子弹,无一枪不中。她明显感到了痛楚,愤怒地用触手向比利打来,其势迅雷不及掩耳。
    比利被触手缠,带到了半空中,挣扎之中麦林枪也掉了。他无法在剧烈的颠簸中拔出身上的手枪,只能被疯狂地抛来抛去,晕头转向。触手缠得很紧,无从挣脱。比利的胸口被越勒越紧,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就这样被摇上一会,比利已经是头晕眼花,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接着他听到了枪声和怪物的又一声尖叫——接着触手就松开他掉了下去。水蛭女王发现了新的攻击者,便立刻转过身去。比利顾不得身上疼痛,奋力摆脱身上的水蛭,立刻捡起了麦林枪。瑞贝卡似乎又对水蛭女王开了一枪——这让它气昏了,触手到处乱摆。
    比利定睛一看,原来刚才的一枪并没有打向水蛭女王,而是打在南门旁的一个操作装置上。瑞贝卡一边开枪一边踹门。门虽然已经开了,但水蛭女王也眼看着就要扑到瑞贝卡身上——现在的水蛭女王的腰已经是刚才的两倍宽,重量已经不知是多少倍,她很轻易地就能把瑞贝卡撕成碎片——
    “嘿!”情急之下,比利大喊了一声——没有时间重新装子弹了,现在吸引水蛭女王的注意力才是最重要的——他直接跳向一群水蛭,用力地踩踏——那些可怜的水蛭,瞬间就死的死,伤的伤,黑色的脓血四处飞溅。比利继续得意地踩向另外一群水蛭——果然,水蛭女王转了过来,悲伤地咆哮着。
    瑞贝卡能穿过门了,太好了——但比利就只高兴了这半秒钟,随后就又被那些触手缠了起来。在水蛭女王的盛怒下,他被扔到了屋子的另一边。
    比利被猛撞到墙上,跌落下来。他能感觉到自己有一根肋骨断裂了,但他迅速站起身来,朝着南门跑去,不顾在脚下纠缠的一堆水蛭和渐渐急促的呼吸。
    看到怪物离南门的距离和自己也差不多,比利有预感自己这回很可能要命丧此地了。但他并不沮丧,因为他知道瑞贝卡逃出去了——她能活着出去就行了——
    ——等等,她怎么又出现了!她并没有走出南门,而还在屋子的中央。她背靠着焚化炉,用枪瞄准着水蛭女王:一定是在刚才水蛭女王忙于应付自己的时候又跑回来的。
    比利呼喊着要她赶紧出门,但瑞贝卡没有理会,只是对着要冲向比利的水蛭女王开枪。女王每中一弹就会有一大把的水蛭掉出来,但每掉一只,里面的水蛭又会把空缺补上。在开到第四枪时,女王停下了走向比利的脚步,但又犹豫着是否应该将目标变为瑞贝卡。
    “就是现在!快进门!我马上就来!”瑞贝卡赶紧提醒比利。比利向着南门跑去,祈祷着瑞贝卡能想出很棒的计谋——但瑞贝卡只是持续地向着水蛭女王射击:瞄准,射击;瞄准,射击!然后射击声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空膛时干巴巴的闷响。比利听到了,水蛭女王肯定也听到了,它慢慢朝着瑞贝卡逼近——它的身体又回复到了原来的形状,丝毫无损,一股水气蒸腾在身体周围。此时的比利已经站在了南门前,但强烈的担忧让他根本无法出逃。
    这时,他摸到了包里最后的两轮麦林枪的子弹。
“快逃!”他向着瑞贝卡大叫。但瑞贝卡就和没听到一样动也不动:她没有重新装子弹,甚至没有拔出身上的小手枪。她只是举着霰弹枪,慢慢地后退,直到碰到焚化炉的边缘——她推开炉子上的金属托盘,用里面放着的铝制的夹子夹出了一块嵌板——上面烧着的东西就掉在了地板上。后来,她干脆跳上焚化炉,将里面燃烧着的废物纷纷踢出来,或直接踢向水蛭女王的身上。
    水蛭女王尖叫起来,不再向前,以求避开燃烧的火焰。被燃着的水蛭纷纷滑向它们的女王以求庇佑,但却只是连累更多的同胞——这些身上着火冒烟的水蛭们给女王带来了更大的创伤——它不断地翻腾着身体,痛苦地惨叫。一旁的比利在心里连连叫好,十分解恨。
    瑞贝卡趁着水蛭女王无暇自顾之际跳下了焚化炉。比利将麦林枪的子弹装好,打算等瑞贝卡一跑过水蛭女王就开始射击——但水蛭女王却似乎瞬间就痊愈了——起码现在看上去是这样的:水蛭女王的一部分身体变成了黑色并渐渐融化,就像粘腻的糖浆,渐渐地堆到了地上。
    比利还是瞄准不放松,一直到瑞贝卡跑出门。随后他也赶紧跑了进去,带上了门。
    他深吸一口气,随之袭来的是浑身的痛楚,肋骨上的,手臂上的,大腿上的,还有头上的旧伤……每一寸毛孔都似乎强忍着伤痛——直到他转过身,看到瑞贝卡向前指着的东西——她是那么高兴,整张脸上都洋溢着光彩。比利也顿觉身上的疼痛全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缓解了
    瑞贝卡所指的是一个可以上升的平台升降机——下面是一个宽宽的隧道,向上则可以看见一圈的亮光  看来这个升降机是直接通到地面上的。
    他们俩像孩子一样憨憨地傻笑着,高兴得说不出话来。但仅仅过了几秒钟,门的那一边又传来水蛭女王的咆哮声,提醒着他们真正的安全还没有到来,片刻的迟疑都有可能让他们丢了小命。
    比利和瑞贝卡赶紧跑向那个升降机,研究着应该怎样启动它。比利对这个比较在行,他摆弄了几下,就开启了升降机的电源。
    随着升降机的徐徐上升,比利和瑞贝卡终于松了口气——他们总算走出了这个噩梦了。
    至少,现在他们是这样想的。
 楼主| 发表于 2008-7-27 20:4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六章
    水蛭女王这次遭受的可是前所未有的重创:身体大面积损毁简直痛彻心扉。那些被烧伤的宝贝们是那么楚楚可怜,它们委屈地蜷缩在女王的身上,将它们的苦痛一点又一点地传达给兄弟姐妹:大家都感同身受。就这样,这种连续不断的疼痛一波又一波,蔓延到女王的全身,除非有哪一块的宝贝们脱落下去,然后死亡,消融——它们牺牲了自己来换取女王的解放。就这样,疼痛一点点地消失了,身体上的折磨转化成了精神上的悲哀和心灵深处的仇恨——为那些死去的水蛭宝贝,更为那两个天良丧尽的杀手!
    水蛭女王整个右臂都被烧残了,其他部位的水蛭纷纷爬过来,抚慰着,轻吻着,希望能缓解女王的颓丧。但它们惊讶地发现,这已经不是它们的女王:女王消失了,正如当初马库斯的消失一样。水蛭们的群体意识已经取代了女王的专权,它们又得到了新一轮的进化!它们现在才真正成为了一个整体!
    一个完美的整体,一个和从前截然不同的伟大存在!当现在这个更强大的整体听到了门外机械运行的声音,立刻就自动分析出了外面的情况:那两个家伙想逃走。
    他们不可能逃得了的!水蛭群变出了上千只柔韧的肢体,滑向敌人的所在。
   

    虽然都打从心底里不愿意再去考虑任何会出现的麻烦,但必须为最坏的情况作好打算。瑞贝卡仔细地检查着小手枪,比利也忙着给霰弹枪上膛,然后他们有些沮丧地发现:手中只剩下十五发九毫米子弹,四发霰弹枪子弹和两发麦林枪子弹了。
    看着头顶越来越近的天空,瑞贝卡乐观地说: “说不定这剩下的子弹我们都用不着了呢!”升降机虽然慢些,但很稳定,已经升到一半的路程了。再过个一两分钟肯定能到地面。
    比利点点头,小心地用手碰碰左胸:“那怪物弄断了我一根肋骨!真他妈的疼!”经过几番搏斗,比利双手都沾满了污泥,但一想到很快就能回到地上,他还是露出了微笑。
    瑞贝卡走到比利跟前,想帮他按摩一下受伤的地方。然而在她伸出手之前,身边突然响起了一阵警报器的声音。而每一道升降机经过的门上都闪动着红色的预警灯,在升降机上投下一个个一闪一闪的红点。
    “怎么——”比利话说了半截,就被一段冷静的女声赭打断了”自爆装置已经启动,请所有人员立即离开。重复:自爆装置——”
    “自爆装置?被谁启动的?”瑞贝卡急了,有些沉不住气。比利将手指竖在唇间,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她继续往下听。“……立即离开。现在离自爆还剩下l0分钟。”
    预警灯闪得十分急促,警报器一声声鸣笛划破了寂静的黎明,但水蛭女王的叫声却消失了。比利和瑞贝卡面面相觑,都多了一份不祥的隐忧。但是现在首先考虑的是怎样在十分钟内逃出去。
    “会不会是水蛭女王——”瑞贝卡话说了一半,觉得不对劲又停住了。但是到底会是谁启动了自爆装置,她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比利也不确定:“有可能真的是它,但是我们现在必须尽快逃出去。”
    瑞贝卡刚一点头,就听到升降机下方剧烈的碰撞声——那是一种大块的金属崩裂的巨响,正是从最底层传上来的。
    趴在平台边缘的栅栏处,他们终于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水蛭女王正向上冲来——不,这还不确切,应该说是比水蛭女王还要大得多的生物——黑乎乎不成人形的一大团水蛭,而且速度奇快!飞速地向升降机冲来!
    瑞贝卡看着冲来的水蛭,又抬头看看就快到达的地面——要不了一分钟他们就可以逃出去了——
    但水蛭团已经近在咫尺了,瑞贝卡再次往下望时,那群黑压压的家伙已经席卷而至。它们的两边向外张开,露出了内层让人瞠目结舌的“水蛭核”。
    “这到底是什么……”比利还没说完,升降机就被撞翻,截穿了旁边的墙壁,比利和瑞贝卡都被甩了出去。
    瑞贝卡侧身重重地跌在地上,但她很快就站起了起来,霰弹枪也被她紧紧抱在怀里没有甩出。比利则躺在几米之外,脚下是一道道的黄线——
    直升机停机场——这儿是一个地下的直升机停机场。
    这个房间巨大无比,虽然没有直升机但地上却到处散落着零星的机械设备,更显出屋子的宽阔。天花板由几个可以活动的隔板组成,外面的阳光透过隔板的缝隙照射了进来——说明这儿离地面只有一板之隔了。瑞贝卡匆匆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转眼就看见了水蛭女王——水蛭女王变身后的形态。
    它正从升降机砸出的洞外钻进来,身下踏着近千只的须足,汹汹而至一女样怪异的生物从来只存在于人类的想像中。要不是亲眼看着它从地层向上猛冲,一举撞翻了升降机,瑞贝卡真的觉得自己在做梦。这家伙足足有一辆重型货车那么大,身体的四周都在向外洒着黑色的毒性液体。
    瑞贝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她的脚已经抽筋了——还好比利扶着她,不然她肯定已经瘫软在地。
    “那儿有向上的楼梯!”比利指着对面标记着”“出口”的大门。可是这个出口实在离他门太远了,更惊奇的是,眼前的这个怪物完全能听懂他们说的话:它立刻摇晃着臃肿的身体扫了过去,堵住了瑞贝卡他们的去路——长长的触手在它身上不停地来回摆动,黑色的脓汁从体下汩汨流出,恶臭熏天。那团笨重肮脏的身躯极不安分,一刻也停不下来——忽然一声尖叫,它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上窜下跳,迅速躲到一边,身后冒起了一丝白烟。
    是阳光。透进来的一缕阳光照到了它的身上——它身上的水蛭似乎是被阳光烧焦了,但它没有停下,继续向他们逼近。
    比利把瑞贝卡拦在身后,此时自爆警告又响彻了整个停机场,那个冷静的女声又一次告诉他们,距离自爆只有8分钟的时间了。
    瑞贝卡和比利掉头跑向房间的西北角——怪物离那儿是最远的。瑞贝卡发现了它的秘密,对着比利兴奋地大叫:“它害怕阳光!比利!它害怕阳光!”
    是的,水蛭团的弱点正是阳光。它虽然依然在瑞贝卡他们身后追逐着,但由于那几缕透进来的阳光,它的速度大大减慢,虽然依然能对他们造成威胁,但已经完全比不上冲上升降机的时候了。
    “我们应该把整个屋顶打开,这里本来就是让直升机进出的,肯定有办法!”比利一边跑着一边回过头和瑞贝卡商量。
    “电源已经断了。但我想这里应该有个手动装置,比如液压开关什么的。而且这个屋顶的设计是倾斜的,一旦打开了一边,它就会自动滑向另一边。”瑞贝卡的分析即使在险境中也依然缜密。
    “那你去碰碰运气吧……我来吸引它的注意力。”比利已经跑得气喘吁吁。
    瑞贝卡回头看看水蛭怪——它虽然渐渐有些力气吃紧,但却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一直穷追不舍。她改变了方向跑向北边的一个类似仪表盘的设备,比利则掏出九毫米手枪,转身对着水蛭怪开火。
    水蛭怪前进的一路上,只要碰到阳光,身上就会掉下一团死去的水蛭。它的意识并不完全像人类,也不完全像兽类,而是综合了二者。它能感知阳光对母体的伤害,也明白现在面临的威胁,但它更清楚现在的一切都是眼前的两个闯入者造成的,他们才是罪魁祸首!
    那个人类还在向自己开枪,不过子弹也只能略伤皮毛,伤不到关键部位。水蛭怪更加肆无忌惮,它自动甩脱了被阳光和子弹灼伤的部分,继续向前。在距离比利足够近后,一脚将他掀翻在地。
    该死!
    比利摔在地上,水蛭怪跳上前来,伸出一只触手鞭笞着他的双脚。比利刚想向一边滚去,那只触手就牢牢地捆住了他的右脚。比利大骂着,伸出左脚的靴子后跟狠狠地踏在触角上一脚又一脚。水蛭怪明显感觉到了疼痛,便迅速将触手伸了回去,离开了比利身边。
    比利一跃而起,当看见瑞贝卡在西面的墙上摆弄着仪表盘后,他赶紧转身向东边跑,力求把水蛭怪引向自己。
    “自爆装置将在7分钟后启动。”
    见鬼,明明已经没在下雨了,但积水还是会从缝隙里洒进来。比利尽量每一步都踩稳不打滑,狠狠地向前跑,水蛭怪紧紧地跟着。瑞贝卡弄完一边又跑到另一边,比利则一直在和水蛭怪兜圈子。水蛭怪想一扑而上。自己体积又太大,想用触手劈,离比利又太远——一下子变得被动不堪。比利则趁机一边对着它那根本不像脸的脸开火,一边转头继续跑。这个水蛭怪真是毅力非常,难缠得很,紧紧跟随似乎永不疲倦。
    瑞贝卡,快点弄好吧……现在的每一秒都格外难熬,比利奋力地跑着,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瑞贝卡开始摆弄第四个也是最后一个开关,这时警报器通知他们离自爆只剩六分钟了。眼前这是一个手动的转盘,要转过几圈开关才能启动。瑞贝卡刚转了一点——卡住了——也没有完全卡住,得使劲才能转动。瑞贝卡费了好大的劲,才转过半圈。最后,她咬咬牙,使出吃奶的力气,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眼看就要转过一圈了——
    “瑞贝卡,快逃!”比利焦急的声音传来。
    她回头一看,原来水蛭怪已不知道什么时候向自己靠近了,半分钟内绝对就能碰到自己——但她不能逃,不能,因为如果这一圈转不完,他们没有时间再来第二次了。
    她干脆转过头,不去看这已经近得可怕的水蛭怪——这会分散她的注意力。比利顾不得一旁的瑞贝卡了,他只能尽量精准地向水蛭怪一枪一枪打去。
    “转过去!”瑞贝卡大吼,同时用尽全身力气转出了最后一下——转盘转过一圈后,一下子灵活了起来——瑞贝卡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就滑开了。刚才还顽固不动的转盘咕噜噜地自行转动,天花板上洒下阵障灰尘,房顶缓缓地被拉开了,耀眼的大束阳光一下子全洒进了屋子。
    阳光!大片大片的阳光!
    水蛭怪碰到阳光,就像世界末日来临了一样阳光刺穿了水蛭肿胀透明的皮肤,灼烧着成千上万只外层的水蛭,水蛭怪的身体就这样一层一层地剥落,迅速衰弱下去。这种灼烧比真正的火焰还可怕,阳光无孔不入,根本无处循逃,水蛭怪迅速被瓦解。它惨叫着,浑身颤抖,触手四处狂舞,四处乱撞地想找些东西遮蔽,但这片停机场里平坦一片,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瑞贝卡和比利已经从那个砸开的洞里逃出去了,水蛭怪完全没有注意到,也全然没有精力去注意。它痛苦地翻滚身体的一大半都溶成了浓稠的黑色液体,流得满地都是。在金色的阳光里,它厚实的外层尽数脱离,霹出了包裹在内的红色脉搏——停止了跳动。在整个污水处理厂爆炸之前,刚才还神气活现的水蛭怪只剩下了几只苟延残喘的水蛭,悲伤地钻进那堆液体中——那曾经是它们的水蛭女王,它们的创造者,它们的父亲马库斯。
 楼主| 发表于 2008-7-27 20:4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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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他们跌跌撞撞地穿梭于清晨的树林之间,似乎都想要跑出这片梦魇,快些醒来。比利的心里百感交集:这一晚的所见所闻太疯狂,太不可思议了!刚才还在一片黑暗里打死水蛭巨怪,现在却恍如隔世般地自由奔走在略带凉意的树林里,享受着清爽的微风和鸟儿们的啼叫。不过,污水处理厂的自爆装置马上就会启动了——他们一言不发地向前赶路,都在心里默默地倒记时——快数到“零”的时候,比利停了下来。
    瑞贝卡也停止了脚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们站在一片小小的林中空地里——在可以俯瞰整个阿克留森林的小山坡上。
    “这儿不错。”比利贪婪地深深吸进一口清新的空气,又慢慢地呼出来。他一个后仰,四肢张开躺在地上,松弛着全身的肌肉。瑞贝卡被他的兴奋所感染,也张开四肢躺在地上。过了几秒钟,倒计时结束了。
    自爆启动。震耳欲聋的巨响回荡在了整个阿克臂山区之间,惊天动地。比利坐了起来,凝视着那一阵阵升腾在树林上空的青烟,竟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虽然他已经全无力气,饥肠辘辘,但此刻惟一的感觉却是平静。瑞贝卡坐在他身边,默默不语,眸子里有晶莹闪动。他们一路上携手走来,此刻无需多言。
    比利无心地想挠挠左手腕上的痒,发现手铸已不知何时掉在了草地上——也许在搏斗中被弄松了,他微微一笑,心想着要是这支手铸能早松个十二个小时该多好。他抓起那副罪犯的见证,扔向了浓密的树林里,瑞贝卡则向着另外一方,手搭凉蓬极目眺望。
    “那边应该就是恩里克所说的别墅了。”比利听到她的话,撑起身子,站到了她身边,看见了她说的地方——就在山坡下大约一公里处,有一座巨大的别墅,被四周的树木所掩盖。窗户反射着阳光,给人一种封闭空旷的感觉。
    比利只是点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马上就要回到自己的队伍了,那自己……
    瑞贝卡忽然一把摘下了比利脖子上挂着的士兵身分识别牌,紧紧握在手里,链条滑在她盈盈的手腕上。她随即把狗牌系上了自己的纤细的颈脖,比利愕然。
    “看来是我们说再见的时候了。”瑞贝卡低声说。
    比利注视着她,却没能和她的目光相对——瑞贝卡的头扭了过去正看着她的下一个目的地,那座被绿荫遮盖的静静的别墅。
    “官方宣布威廉科恩少尉已经死亡。”她忽然俏皮地说。
    比利想笑,但却没能笑出来:“是的,我现在已经是个丧尸了。”他突然发现,自己是那么珍视这世界上的一切,生命中的一切深深地。
    瑞贝卡转过身来,直视比利的目光。比利从她漂亮的眼睛里看到的是真诚,是肯定,还有一种力量——相信这也是瑞贝卡能在他的眼光中看到的,当然,他们的眼神里都还有着淡淡的感伤:
    如果不是这样,……如果情况一开始就不一样……
    瑞贝卡微微点了点头,她似乎猜到了比利心里所想,所以点头应和他。最后,她站直了身子,高高昂起头,双肩挺直,向着比利漂亮地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双眼依旧深深地注视着他。
    比利也模仿了她的站姿,回敬了一个军礼,直到她收回手后才放下手臂。瑞贝卡再没有说一句话,她转过身子跑下了那个绿树满栽的小山坡。
    比利目送着她远去,直到她削瘦的身影消失在树林中,然后他也转过身,走上自己的路。
    就向着温暖的南方去吧!
    比利走得不快,他还想多享受一会儿洒在肩头暖暖的阳光,享受着森林里鸟儿悦耳的歌唱。


尾声
    远处的爆炸声惊动了斯宾塞的别墅,整个房子都因为余震而微微颤动。灰尘落在桌面上,地下隧道的顶部也有泥土松动。至于生活在别墅里的生物们——它们的眼睛都看不到,所以只能靠听——它们趴在窗户边听,趴在墙壁上听,只希望这些轻微的响动预示着食物的到来。
    它们实在太饿了。

全文完
发表于 2008-7-27 21:57 | 显示全部楼层
生化危机7?之前都没有看过56,都讲到哪里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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