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ljalxc001 于 2014-2-12 02:00 编辑
3 在离万里平时的行动半径很远的地方那个车站,从地图上看的话刚刚好是在市内最边缘的地方。但是,当走出检票口的万里脑中浮现出「出岛」这个词时,就像从用便宜猪肉所做的沸腾火锅中咕咚咕咚的不断翻滚的泡沫一般完全不会消失。这片土地不管是风土人情、文化、还是其他的各种,都已经完全被邻接的县影响了的样子。在那都是黑色与茶色的人海前方,横着一条向两边不断延伸着的河岸用地。是一片荒凉的野地。远方还有住宅用地和公寓区的黑色影子。一排排纵横交错着的,是街灯发出的白色光芒。还有那不知原因却让人觉得不安的巨大燃气储存塔。 我!现在!在东京呃!用尽全力大喊的同时跳起来的一瞬头撞上了那很有「地方气息」的天花板,而且还啪的一声带着快要撞坏的势头。这就是不少年轻上京人士经常中的陷阱。明明满怀信心来到东京,但是总觉得老家车站附近要比这里要繁荣得多的样子,就是这种感觉。 视线回到自己受伤。打开手机确认了下时间,然后万里在喧嚣的中心一个人焦急着。从电车到家的路上就像被卷进漩涡一般被人群吞噬着,不得不放慢着脚步。早知道会这么多人的话就应该在提早一点才对的,看来自己小看了很多事情了。 从检票口走出来以后头上就是晚上烟火大会的很富,在下方有几位站内人员满身大汗的用扩音机引导着人群走向出口。因为今天是烟火大会,所以人很多!要去会场的请往检票口的左·手·边!是·左·手·边!麻烦请遵守秩序!......那自然在这里的几乎所有人都朝着左边走去吧。但是因为出口早就塞满了人,所以不时会有想要朝右走的人被挤到了左边,这比起在既不宽广又完全不气派的土气车站内跑动时还要混乱。 快要缺氧喘着气的万里面前,咻的出现了一个凶器。在眼前边「好·糟·糕!好·糟·糕的感觉」「呼哈哈!」的和朋友们学着站务人员的语气谈笑的浴衣女子,两个大团子头上插着的发簪从刚刚好像就在瞄准着眼睛一般。只好以手机作盾,嚓!嚓!的应战,以保护头部才行。不过算了,「呜......!」反正脚早就随便踩了。「唔......!」而且穿的还是沙滩鞋。对手穿的还是木屐。 不好的预感完全命中了。 黄昏过后,万里所乘的电车装满着身穿浴衣的男女和年轻人集团,还有一家大小。而且所有人都情绪高涨弄出震耳欲聋的骚动,车厢已完全成为在举行野兽宴会的干劲茶屋,还是超有精神的一次会。车内的海报也都是这次烟火大会的广告。就在这时之前那稍微的有点(难道说......)的想法果然应验了,车上的人群几乎所有人都和万里在同一个站下了电车。这样子也难怪站大厅会这么拥挤了。而且还在数分钟内突然就把大量的人从其他地方运送过来,而且是送到了就不管了。 处在这种就算抱怨也无济于事的一莲托生的状况下,万里慢慢的花时间随着人群走下出口的楼梯。本以为总算是离开了车站大厅了,但是路上比站内还要混乱,连接着作为会场的河川用地的大路被人群覆盖着就连地面都几乎看不见了。到处看到的就是人头人头人头,突然出现一个屁股,不哪有可能那还是人头。 好厉害啊,嘴里不禁发出一句感叹。大家都那么喜欢烟火啊。虽然自己也身处现场没有资格去说别人......但是还是想要说。有那么喜欢吗。有那么喜欢、吗。烟火。 在着急着想要往前走的万里眼前,有一群集体穿着男性和服的,不知是国中还是高中的女生们排成漂亮的扇形展开挡住了去路,还用鬼神一边的脸喊着「哈!?手机打不通啦!」。在旁边的情侣则是两个人都穿着有点单薄的带着点金线有点淫靡的浴衣。看来都不用看往天上咚的一发就已经发情了的样子,边走着还边摸着对方的屁股。女方那深红长长的指甲看来是弄得太有干劲了,在我眼中就和五根撒了辣椒粉的食物样本没啥区别。南方的五根手指则是在女的腰带结那边衣服的缝隙附近摸来摸去,怎么说好呢,简直瞎眼。 一开始约好的集合地点是在车站出口的,但是中午刚过完的时候小兴前辈那发了个邮件来,集合地点改成活动现场了。这真的是做得好啊,万里想到。如果真要在那种地方集合的话祭研的成员们可能就要永远陷入若即若离,藕断丝连的无聊循环当中了吧。 总算在人潮的那方,看到走上河川用地阶梯和会场入口的大门了。沿着阶梯知道那不断延伸的斜面下方的大道上都是「章鱼烧」啊「牛肉串」啊「烤鱿鱼」啊「爆裂文字烧(这到底是啥......?)」这些,发散着可以用暴力来形容的气味的小店都在闪闪发光地并列着,看上去就不正经的,有着各种模样的人用吓人的声音带着瞳孔只能看到一点三白眼「嘿这家伙欢迎啊!」「真做了你哦谢谢惠顾!」的杀气腾腾的做着生意。烟火大会,这个词已经说不过去了。这已经完全是祭典了啊。不是大会,而是祭典。是祭研绝对会被召集来的祭典。 万里边听着震耳欲聋的吵闹声和发电机的声音,边从沿小店一直走着的人群走了出来,总算从那喧嚣的漩涡中逃出来了。在河川用地的下面旁边的一条小路走进去以后,穿过一条并列着几栋铅笔公寓(译注:即又细又高的独栋公寓)和比较老旧的建筑的通路后,总算是可以普通的走路了。在建筑的外楼梯和阳台上,还有以窗边作为阵地等待着烟火开始的人到处都能看得到。 路上的酒屋和产听基本都打出了「满员」「本日已被包场」的看板,看到其中一间的名字就是目标的店后,悄悄地打开了玻璃门。 对说着今天每一层都被包下了边走出来的店员回答「是日本祭事研究会有预约过的」以后,就被指示走向通往楼上的店内楼梯。 走客人用楼梯到了三楼以后,面前是满是啤酒箱和毛巾,突然就充满业务感了。但是好像说是在楼顶吧,所以没关系吧......就这样突然变得不安起来的同时,沙滩鞋的里面突然不时有种黏糊糊的感觉,带着像是蟑螂一般的感觉走上台阶。 用上体重打开那称重呃铁质大门,门外就是户外。空间被打开了,微风轻轻吹过,温柔地拂在万里的脸上。 总算来到这屋子的屋顶了。 用简陋的栅栏围出来的空间还算宽广。到河川用地之间完全没有东西遮挡视线,还没有完全暗下来的泛白海蓝色的天空在眼前无限延伸。还想着下界还真是不少观光客呢,原来如此,这里离天国更近啊。 是离河川很近的原因吧,带着微微草腥味的风很舒服的吹过被汗濡湿的T-Shirt下面。白天的时候仍然是夏季的世界,但是在太阳下山以后渐渐变得凉快,看来季节这种东西确实是在不断变化中的啊。 在水泥剥落的地上放着几张桌子,旁边还摆着几只小凳子,不过还有不少仍然叠着堆在一边。 祭研的前辈们基本已经到齐了。这状况对于一年级生来说是不应该发生才对的啊。 但是前辈们背对着万里横排成一排,在栅栏前面弯下身子不知道在做什么,就连万里已经到了也不知道。他们手中不知道为何拿着圣诞节装饰用的有小灯泡的电线。看来是觉得这场地作为看烟火的特等席却太过煞风景完全让人兴奋不起来吧,所以才想要用闪闪发亮的电灯装饰一下栅栏吧。 作为最低年级的成员正准备帮忙干活拿回失去的点数, 「抱歉!我迟到了!我来帮忙!」 边用能发出的最大声音喊着边小跑过去。然后, 「啊......」 回头的学姐看到万里后,发出奇怪的声音。肩并肩弯着腰,之前还沉迷于工作中的前辈们听到这一声以后都回过头,然后发现是万里以后突然都沉默了下来。 仅仅0.3秒,万里就察觉到这份沉默的理由了。这个空气。瞥向一边的视线。想要说些什么的前辈们的嘴唇......情报收集。完成。思考。好掌握了。QED(证明结束)。19岁的肉体反应速度如雷电一般。万里的右手接收到大脑发出的指令以后马上咻的朝下。以身经百战的露出狂也吓呆的速度和大胆谂到自己的股间。比起感觉到羞耻心首先要先要做好事态的收拾。怎么样这判断力。还有这份冷酷。世界可能会因为这份胆量把天下交给我也说不定——解决为先觉羞为后!才是天下人!但是, 「........哎呀?」 用右手摸向预想中那温热的空间,但是相反感觉到的却是端正安泰的紧闭着的金属。用手上下来回摸了几下,不由得「哎呀?」的用傻瓜似的眼神再瞄了一下自己的股间。 本以为应该敞开着的牛仔裤的水门,实际上却是拉得好好的。不、不可能......!?这样子的话为什么前辈们会用那样子的眼光看着我啊! 「诶!?怎么了嘛......!?」 没有人回答万里提出的问题。然后突然察觉到站在栅栏边的众人里面,并没有琳达的身影。前辈们依然用欲言又止的表情,盯着万里。 那个眼神是......可怜?但是还有点......一般左右的温柔......两者皆有?还有一点是,「喂,刚才那家伙为什么会摸自己的股间啊?」......觉得很恶心的样子......? 不、不是这样啊!万里慌忙道。 「我不是为了摸才摸股间的!我以为我的水门开了才想要确认一下而已!不如说,......现在是想怎样啊......」 但是果然没有人回答。 「是真的!为什么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明明关好水门的我啊!」 但是不管过了多久依然是一对多,还是一年生对上二、三年生联合军。处于明显劣势的状态。 万里早已失去判断力和所谓的冷酷劲只剩下发慌了,不管生于那个时代都不可能成为天下人的「草」登记,而且连食物甚至饲料都称不上,只是在路边随便野生的连背景都算不上的「草」等级的渺小存在如今正在不断发挥着作用。 「哎呀,啥事都没有哦......」 看着万里的前辈中首先发出微妙声音说话的一位,正用着僵硬的笑容看着万里。单手拿着装满小灯泡的电线站起来的身影,可能是因为穿惯阿波舞服装的样子吧,浴衣也非常漂亮。其他的学姐们也穿着色彩鲜艳的漂亮浴衣。然后一起用着从来没有过的温柔态度说道, 「来这里嘛,多田万里。」 「一起搞吧,在四年级生来之前要把这些闪闪发光的东西弄好哦。」 「别忘了这盏提灯哦。」 唔呼呼......好啦好啦......来嘛来嘛......边说还边招手。如果在没有人来往的山顶出现的话100%是幽灵,现在的心情就像计程车后座的人突然弄湿座位然后消失掉的感觉。 顺便说下这除了香子以外的女性阵容,背地里被称为「技安s」。是指里面都是旁若无人像技安一般的人。祭研就是由男生加技安s加黄金机器子组成的。然后技安s现在居然变成幽灵什么的,意图也太明显了, 「......我不要!」 然后, 「太可怕了!」 「为什么......?一点也不可怕哦......」 手上牵着装满小灯泡的电线慢慢的走近,万里毫不犹豫的喊着「看啊就是现在!现在最可怕!就是这个最可怕啦!」的往后逃。但是因为这里是屋顶没有多少地方可以逃跑,不一会就被包围了。 「明明一直以来都不是这样子的啊!一定有什么阴谋啊!」 「一点都不奇怪哦......对吧。」 「对吧......好开心吧......」 「好开心哦......祭研,好开心哦......」 战栗着的万里的身体,被前辈们用很欢乐的闪烁着的灯饰卷了起来。被捉起来的万里变成了丑态百出的电灯男。就连额头都绑得像是希腊的月桂冠一样,透过眼皮闪闪发亮,简直瞎眼让人受不了。然后双手分别拿上做的还挺气派的红白祭研原创提灯(到底是什么时候、为了什么目的而制作出来的啊), 「来吧,坐在这里看看......」 「这里可是第一位的特等席哦......」 被带领着来到屋顶栅栏前摆放好的其中一张椅子钱,不正确来说应该是半被强推过来,边闪闪发亮边坐了下来。然后脑中突然哔的闪现出一个想法。 「哈......这个,难道说是,整人活动......?」 倒数突然开始,零!然后底下的椅子就爆炸,自己比烟火要早一步在夜空中闪耀吗。内脏洒在来参加祭典的人群头上的爆炸杀人......那个,能算在整人活动里面么,有可能让人发笑么这个。 还是说,零!然后从前方开始让这张椅子一飞冲天,然后穿着的衣服则是被勾着留在原地,向着人群发射闪耀着的全裸灯饰的耻辱烟火么。如果落下的地方没有弄错的话那可能还能让人笑一笑,但是总之现在要在倒数开始之前逃跑才是上策。 就在只能想到这种展开的万里战战兢兢的时候肩膀被拍了一下, 「哟!最近过的咋样了!」 「咦......!」 只有第一句是歌舞伎风格,然后就像最近流行的电视剧一般的劲头,小兴前辈带着笑容从背后突然就抱了过来。身后同样带着笑容的三年生学长们也跟着。大家在这渐渐变暗的黄昏中也有种奇怪的黑的发亮的感觉。 「......最、最近的话......没什么,自己......就那啥啦......!」 「那啥啊!......是嘛!嗯!」 小兴前辈在万里的笨蛋光芒照耀下忽闪忽闪的,还像是蹩脚演员按照剧本中「前辈/这里请伸懒腰」一般很故意的伸了个懒腰。然后站在面朝河川的万里侧前方,背靠着栅栏。「前辈/这里请靠着栏杆然后露出笑容」。其中一只手拿着像是装着什么大箱子的塑料袋,明明万里对那个是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但是, 「啊,这个?对了。给你的,」 小兴前辈是想继续装下去了,突然撇开视线凹着脸,用没拿东西的一只手食指抓着脸凹进去的地方,舌头则是顶着凹下去的脸颊继续说道, 「给你啦!」 随着Ka-nchi!的一声,箱子突然就被扔了过来,虽然对话从这里开始就断了让万里稍微松了口气,但是真正能让人放心的也只有这里了。 如果是电视剧的话这里应该会用CG让箱子在空中划一个完美的弧线最后安全掉到万里的手中吧,但是可惜这里是现实。在双手都拿着开玩笑似地提灯被这样子突然来一下,朝着动不了的万里飞来的箱子有着意料之外的速度咻的一声。就在万里吓得只会啊啊啊的僵直身子的时候,咔的一声箱子撞上了万里的额头。 「啊呜......!」 弹了一下然后掉在膝盖上的是,冲绳产海盐味的金楚糕。一箱52个(好多)。......啊啊,去了啊,是吗,三年生自愿参加的那个......到这里总算是有点理解了。 「.......好痛啊小兴学长......!」 「那啥,怎么说好?」 完全没有在听。 「多田万里和机器子两个人,对于我们来说......是那个嘛。要说的话......就像是受精卵一般的存在吧!」 「......」 从心,真心的,发自内心的完全搞不懂。感觉如今的自己就像岩石一般僵硬着。理解不了听到的话,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能呆呆的定在那里,被水不断滴着裂缝的岩石一般。然后那水滴在身上形成了不知道啥意思这几个字。 内心世界中变成了水滴岩石的状态同时,万里对琳达不在这件事感到十分可惜。那个人要是在的话说不定就能控制好小兴前辈,而且不管什么事态都可以安定解决吧,但是看来是迟到了,到现在还没见其身影。 从膝盖上拿起金楚糕,万里边想傻瓜似的闪闪发亮边, 「受、受精卵......?」的无力的重复着。 「两个生命合二为一,这个意思哦。也就是说两个人一直都是一对的意思哦!」 但是这个人,小兴前辈。就是这种不科学也意义不明的人吧。 「......琳达前辈为什么不在啊......」 「琳达的事现在先放一边哦!那家伙说要从老家过来但是东海岛新干线现在是钻石混乱中,所以要晚点才到不过这件事先放一边!」 「诶,从静冈吗?她回老家了吗?」 「说了先放一边了就别老说这个话题啦!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你的事吧!别转换话题!」 万里那种浮现出难不成的想法。从那个事故之后的各种,还有万里的想法,到最后决定的各种事,全部都被前辈们知道了?不,但是难不成。刚打消了这个念头侧着头。不过应该不可能吧,就算是也完全不懂现在是怎么回事啊。 「......那个,我真心不知道现在是怎么回事,差不多该好好说明一下这个状况的原因了吧可以吗。」 「说明什么的,不需要吧!是吧各位!不需要吧!」 除了一位,在以广阔的天空作为背景闪闪发光中的一年级生以外,前辈们都「哦!」的点着头大声回应着,而且还带着意味深长的眼神,像是在在意着什么似得不断瞄着万里,但是谁都不肯说个明白。真的是,到底怎么回事啊。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祭研到底发生了什么。前辈们为什么都带着这种奇怪的气氛接近自己啊。 上一次的成员集合是在八月,在那个变身成极热地狱的埼玉。有阿波舞的表演,在完满成功以后开心的举行了庆功会,因为喝多了所以就提早离开了......难道说在那个时侯自己做了些什么失礼的事吗? 不知何时来到正面的小型前辈用强壮的双手突然就抓住了万里T-shirt的肩膀部分。处于回想模式的万里被这突然的一击吓得浑身发抖。脑中因为这个冲击什么都想不到。 「总之我想说的是,你的事情,还有机器子的事情,我们大家......都会温柔的守护着的!就是这样!温柔的、暖暖的、轻柔的像装派的模具一样,我们祭研会温柔的守护着你们两个一年级生的!这个装派的模具虽然很温柔但是也绝不会坏掉!有着尖锐的牙齿而且十分坚硬的!明白吗!?你明白的吧!」 完全不明白......虽然突然就要螺丝了感觉很笨的样子。 「哈啊!?真是的,超级笨蛋啊你......!所以说......看啊!」 小兴前辈稍微移开了视线,舔了下嘴唇。环视了下其他成员的表情,都带着奇怪的紧张感,微微地点了下头。难以说出的话就要趁现在说。要说了。要说了哦。带着这种觉悟很好懂地站直了身子竖着眉毛,盯着万里深吸一口气, 「......因为分手了所以哪一方退部这种事!千万不要发生哦!」 啪的一声像是要掩饰什么似的轻轻敲了下万里的肩膀。痛,但是,比起疼痛感,万里首先是呆住了,然后抬起傻瓜似的脸。 「你们两个人对于祭研来说就是派的材料!已经合为一体了哦!两人虽然已经不是情侣,但是身为祭研同伴的这份羁绊是不会消失的!是吧!?是这样子吧!各位!」 噢的全员再次发出比刚才要更加鉴定的声音。「来帮多田万里打气吧!」的拍起手来,然后很自然的变成有节奏感的拍手。发出「嗒——嗒!」声的汉子阵,还有发出「啪铃!」的技安s。「嗒——嗒!」「啪铃!」「嗒——嗒!」「啪铃!」的......祭研已经随时可以变成这种互相回应模式了啊。但是, 「......哈?分手......是指?你们在说什么啊?」 果然还是只有万里被排除在外的样子。从被强制卷起来变成灯饰闪闪发亮,然后到如今,终于,虽然有点晚不过,唰......脑中想到了什么。像是不断滴答滴答滴在岩石裂痕上不断重复的「分手」两个字总算到达那柔软半熟的中心一般,万里总算理解到发生什么事了。 难不成。 这些人,为啥会以我和香子分手了为前提来神展开......啊?那种在介意这什么的感觉,还有这谜一般的情绪都是因为这个啊。因为害怕只有两人的一年级生会离开啊。「啊,原来如此」不由得这么想着大大的点了下头,总算是接受了。那这个果然不是什么整人活动,这张椅子也不会爆炸也不会突然把衣服脱光朝前方飞出去啊。什么吧,那就好——才怪了啊!慌忙摇头说道, 「......才不好啊!这算啥!?为什么突然会出现这种情况!我们才没有,」 就在那一刻。 咔嚓,的通往店内楼梯的门把手发出开阖的声音,所以人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过去。然后叽——的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 「抱歉!我迟到了......啊,好重......」 大门依靠自己的体重就这样慢慢地,啪嗒的关上了。徒劳的声音渐渐淡出但是那个确实是香子的声音, 「香、香子!?没事吧!?」 万里想要站起来,但是两手的提灯加上満身的电灯电线想快也快不了。而且也完全没有机会解开前辈们的误会, 「是机器子啊......」 「刚刚那个是机器子啊!」 「啊啊!机器子那家伙,从心灵修理工厂回来了啊!」 「各位!快来温柔地迎接坏掉的机器子啊!」 「噢噢!」 前辈们一起高举拳头,然后放开万里朝着入口跑去。万里已经受到足够的安慰了,而且也收到金楚糕了,所以才会判断可以不用管他了吧。被放置的万里依旧是一个开朗的闪闪发亮的灯饰,虽?然摇摇晃晃但是依然想方设法站了起来,跟着前辈们追了过去。 「所以说不是啦!我们才没有分手,」 就在正要解开这谜一般的误会时,门突然被用力打开了,原来是小兴前辈从这边打开了这道铁制沉重的大门。 在打开的大门对面, 「谢、谢谢前辈!真的很抱歉我迟到了!被人潮带到会场那边了!」 香子......?是?......是吗......? 所有人都无言了。万里也低吟这,什么也说不出来···夏(虽然已经结束了)(译注:何も言えなくて…夏是歌手J-WALK的一首歌)。 至今为止非常吵闹的屋顶空间,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只有风声和下界的吵闹声仍然不知情趣的熙熙攘攘。 「......咦?那个......?咦?是......这里吧?啊,万里......诶?啥?怎、怎么了吗?」 面对着从刚刚开始就侧首看着万里的很像香子的人,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呆站了数秒,然后, 「......且听小弟一言!」 小兴前辈低下身子扎了个马步,满脸正气。然后右手收在背后,伸出左手。表现出仁义的样子。就、就是这个啊。其他的前辈们也纷纷喊着「且听小弟一言!」「且听小弟一言!」,万里也用电力闪亮笨蛋模式喊着「且听小弟一言!」 祭研成员数十人都进入仁义模式,站在门口很像香子的女性呆了一下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诶、怎么办。......且听是怎么回事......?」 总之,带着有样学样的感觉伸出单手,朝着小兴前辈用有型无心的仁义回礼。小兴前辈则是用着纹丝不动的犀利姿势, 「允小弟一言无上感激!小的,拙姓兴野,小名小兴!虽稍嫌无礼但望能让小弟之之部下传达欲表之词!」 收在背后的手朝万里送出「上吧」的暗号。很不可思议的,万里很简单就知道小兴前辈在说什么了,而且还很轻松就理解了。刚刚还是水滴顽石的状态,如今却像是胖子含在口中的麻婆豆腐咕咚咕咚吞下肚一般轻松理解。万里保持着马步(加灯饰男)的状态,一步、一步的走到前辈们前面,然后唰的做出迈克尔杰克逊的姿势突出下唇指着香子状的人, 「这是压寨夫人——啊!」 大声喊道。 「诶诶......!?」 不是这样子啊。真的是。不可小看啊! 出现在那里的香子身穿浴衣的样子,简直就像黑道的压寨夫人一般。如今还化着似乎能弄下来当成茶点的,超有魄力的上世纪流行的浓妆。被纯白的油彩涂满的脸上有着让人害怕的浓厚眼影,像是用毛笔画上去一般的墨黑浓眉,在很有立体感的脸中间耸立的是银色的鼻梁,被又蓝又紫又粉红的唇膏涂满的嘴唇。一副给我做好觉悟吧混蛋的感觉。 应该是十分高级的好东西吧,纯用麻织成的浴衣有着一般人不可能做到的大胆开襟,在低位置绑起来的涨起来的背头。满是混蛋们!有种开枪就开吧!的气势。 用手指按着那充满四十岁风情,散落在脖子旁边的头发,香子她, 「不会吧!」 堂堂正正的说出这句不加修饰毫不羞耻的话。什么不会啊,正统的压寨夫人就在那里站着啊。 「说来传闻中我们好像分手了的样子。」 「诶诶诶——!?」 正要发出第二发的「不会吧!」时,就变成淡出的声效回响在突然被大风啪嗒一声关上的门对面了。 「流言就是这样子散开的啊。」 「是吧,我可是吓到了哦。我们居然分手了什么的。」 还有是被一个带着昭和浓妆登场的人吓到了啊,不过这个先暂且不提, 「算了。实际上昨天也差一点就完蛋了。」 「差很多差很多。」 没有那么危险啦,香子摇头说道。边摇头边用指尖撕着纸制的胶带。因为之前用着毫无计划性的蛮力笨拙乱扯的原因,哔哩的拉了好长一段出来,然后就很不情愿的用指尖撕掉粘在手肘附近摇摇晃晃的一段,一圈一圈的卷在栅栏上。 「......这样就好了。」 因为卷得太多了,弄得就好像螳螂蛋一样。因为那完全不行的感觉,不由得毫不留情的,边喊着怎么好了啊!的拆掉让她重做的冲动不断在万里心中翻滚。但是身后路过的前辈说「啥,你们还在做这个啊?能赶得上吗?」,只好「抱歉,在赶了」的回答过后继续进行下一部分的作业。分工是由万里把电线缠在栅栏上按住,然后香子用胶带固定这样子。一年级两个人都迟到了,而且工作也太笨太慢,两人今晚真的是毫无立足之地。 四年级生的各位则是又推迟了集合时间。在那之前要整理好会场,准备工作如今正热火朝天的进行中。这个屋顶空间看来之前不是面向客人开房的,万里看来也是很煞风景的光景。但是如今怎样。经过祭研现役成员的手,栅栏上围满了闪亮的装饰和灯光(还在进行中),桌子也在祭研提灯的照耀下(不过是找店里借来的大衣架子和电灯电线,然后挂在上面而已),虽然很廉价但是也发出妩媚的光芒,有着如同处于曼谷夜店中的独特气氛(虽然其实没有见过)。 而且不得不提的是眼前的景色。以毫无遮挡的广阔夜空作为舞台,再过一会儿就要开始烟火的机电了。由于越来越接近开始时间,楼下的街道也越来越喧嚣,那份吵闹甚至连这位处四楼的屋顶了听得到。 至今为止虽然发生了许多事,但是蹲着享受着凉爽的风吹过发际,万里心中如今欢腾不已。而且站在身边的还有箱子。......虽然边说着「嗯,好,做好了!」边不断制造着螳螂蛋,但是总之,在这里。而且还很有精神。 这时在桌子那边传来前辈们「哦哦!」的欢呼声。几名店员抬着巨大的香子上来了的样子。那如衣箱一般大小的箱子里面放满了冰,瓶装啤酒像是插进去一般冷冻在里面。之前先送过来放在桌子上的软饮有着畅饮里经常出现的淡淡的一大壶,在这种忙死人的日子里,而且还是屋顶上,看来啤酒也是一样淡淡的感觉吧......不过看来前辈们都放弃了。 叠起来的杯子也放在桌子上了,还有小碟子和筷子。然后是看上去如同小山似的沙拉三碟,还有相同高度的炸薯条三碟,还有不甘落后的如同高塔一般的炸鸡块三碟。从这像是自暴自弃一般的高度耸立的分量看来,总觉得是希望我们就安心吃这些就好了,不想老是爬上爬下的,店里的意图还真是清晰易懂啊。 小兴前辈皱着眉头用很男人的眼神看着放在桌上的沙拉说道「有点干掉了啊......」。抱着双手不知为何看着卷进才,然后被搬着椅子的学姐「小兴快工作!」的骂道。 万里和香子分手了,这个谣言的发布源头,不用说就是这个人了。如今祭研的代理首领, 跳舞的,从饮酒大会到活动合宿的交涉各种事都让大家放心交给他的筋肉人奥野学长。 一年级生情侣二人都同时没有回信是否出席活动。就在这个时间点,小兴前辈心中就萌发出(啊呀?这些家伙们......)的这种想象了。 至今为止的社团活动都是全勤的二人组,为啥会磨磨蹭蹭的。而且香子那边还完全联系不上。好可疑。绝对发生了什么,这种想法。 貌似从知道两人开始正式交往的那一刻开始,包括小兴前辈在内的祭研所有人都有着一点点的不安。或许会因为男女交往中发生的各种事情,什么时候就分手了也说不定。「他们分手了说不定就会出现和祭研也断绝关系这种Bad end啊」小兴前辈这样子说过。其他前辈们听小兴这么一说也都嗯嗯的点了头。 从前辈们的角度来看,唯一的两人。好不容易才捉到的,唯二的一年级生。如果两人之间发生什么,导致其中一人离开的话,那就只剩下一个人。只有一个人的一年级生什么的,和没有是一样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在社团露面,然后世代就在此断绝,祭研迎来终结。大学一年级的,而且都是刚刚开始交往的两人能持续好几年这种事本来就是奇迹,而且不管怎么看都没有什么共同点的两人,什么时候一气之下分手了是不难想象的。 ......听完这段说明以后,香子不满的「才不会有这种事啊!」的喊道,但是万里则是,(啊啊前辈们是不知道香子多粘人是吧......)的安静想到。而且顺便也了解了自己其实也很粘人的这件事。 就是这样子,小兴前辈边等着回信邮件,边非常十分以及超级担心两人之间是否发生了什么事。然后总算收到了万里「我明天会去」的邮件,还有「香子那边我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她会亲历联系你吧」的补充——这,这难道是! 读完这条邮件后,体脂肪率10%,高中时代是篮球选手的猴脸三年级生震惊了。看来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然后像是附和着一般,香子那边完全没有回信。导致小兴前辈确信「两人的关系已经破裂了」。 所以今天,实际上是不让万里和香子知道,二年级生和三年级生都比预定要早就集合了。从小兴前辈口中得知一年级生情侣的关系已经破裂这件事以后,祭研的中枢都震惊了。在慌乱的对话后,总之是定下了要温柔接待两人,让她们不要退出祭研的方针。大家要把万里当成派的原料一般用温柔热情的、不经意却又很僵硬的感觉包围起来......大家都这么想。就在这时突然,无敌的扮装从黑暗中慢慢浮出像是被诅咒的假面一般出现了。小兴前辈真的是吓了一跳。然后在知道自己的确信其实是误解了以后,小兴前辈放下心来「什么嘛真是的!啊真是的,太好了啊......!」的边低吟着在会场中无力的蹲了下来。 另一边香子则是想着自己会参加今天的庆功会已经「以为让万里联系过了」,所以才会有这种误会。 昨天。父亲在吃完拉面以后,意外利索的开始洗碗的时候,香子总算才睁开眼。 就在万里正要回去的时候,香子用沙哑的声音低吟着,「要回去了?」的问道。「回去了」的回答以后,又「......像之前那样?」的问。「像之前那样哦,」的回答道。「在生气?」和「会讨厌吗?」的侧着头问,「对不起,所有的事」则是用「我也对不起」来回答。虽然说出来的只有这些,但是这样子就够了。其他的用言语也说不出来,就算硬说出来也只是单纯的无意义「言语」而已。即使万里闭着眼睛,也能看见粉红白皙的光芒如今在忽闪忽闪的,一个超级无精打采懒洋洋的香子长剌剌地躺在那里,带着各种各样的满溢的感情,让人无法直视。 叠好借来的围裙放在矮桌旁边,然后「明天怎么样?」的问道。自己是准备参加的,如果香子也想去的话那么能一起看烟火就太好了,这样子。这段时间来所发生的各种事情后,香子精神上就像刚从悬崖边安全或者回来一样这点是很容易明白的,如果太过强硬的邀请她的话说不定会对她造成压力,万里这样想着。所以仅仅是回答「我考虑一下」就算了。 对此香子那哭脏了的脸稍微呆了一下,点了点头。看来要考虑一下吧,万里想到。但是实际上那是「那我也去」的点头。发呆则是因为时隔一星期才入侵脑中的为保持健康的瞌睡成分罢了。而且还包含着万里一定会把自己也会去的想法告诉前辈们的这种撒娇成分。因为是万里嘛,因为是男朋友嘛。还会亲手做拉面给父亲的人嘛。 然后香子决定重新开始人类活动。想尽办法总算让那破烂的内心稍微恢复了,晚上也有好好吃饭了,也有去洗澡了,也有洗头了。总算回到年轻女子的正常生活当中了。也发了邮件给柳泽和二次元君,也打了电话给千波。在谈了十五分钟左右电话挂掉以后,也收到两个男性的回信了。那份绝妙的轻快感,加上难以隐藏的沉重感,香子又开始想哭,倒在床上,不可思议的是等发现到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好好的睡了一觉......呆呆的想着,发现到自己如今在耀眼光芒中身处箱子下面的惨状。被万里用带着魔鬼一般神情的脸扔中的枕头,护肤霜的瓶子有两个也掉下来碎掉了。暴走成这个样子那当然能睡着了,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什么事都没有,香子接受了以后,老老实实的开始收拾起来。 收拾完以后就开始准备浴衣了,给万里送去「我要穿浴衣去!」的邮件。到这里还是很愉快的,但是就在准备去预约要帮忙换衣服和化妆的沙龙的时候,失败了。因为今天的预约已经满了所以被拒绝了,打去其他沙龙问也是全灭。最后没办法只能去在网上看到的之前没去过的沙龙了。 那个沙龙有种奇怪的灰暗感,里面的是稍微有点年纪的老婆婆......不,是老婆婆一个人在顾掂。在打开门的瞬间一种「老婆婆的味道」迎面而来,但是祭典已经快开始了。接下来帮忙换衣服和化妆的老婆婆感觉有点可怕,自己想要稍微看看镜子的时候就被打屁股了。 最后总算到结账的时候,被告知要开始化妆了,然后在收银台前的长凳上坐了下来。然后被很有气势的往脸上撒粉,用笔这画那画的,最后自己也不清楚发生什么事就从店里出来了。这时时间已经很紧了,赶紧坐上找来的计程车。在没想到的地方因为烟火大会的原因而出现的交通限制,只好马上下车穿着木屐狂奔,到店门前的香子已经快断气了。然后还被一个闪闪发亮的混蛋说是压寨夫人——貌似吧。 「......头发,没关系么?」 香子依然很在意的,不断用手指把弄着刘海。 就在刚才,前辈的女生们边说着这也弄太过了吧的,边单手拿着化妆包边带着香子走去洗手间,然后过了十分钟左右,香子总算是恢复成平时的「加贺香子」的模样了。 把原来的妆都卸掉以后在脸上稍微打了点粉,有点透明感的腮红和水润润的口红,美女在这平成之世登场了。头发和刘海也重新弄过,做成了像团子一般松散的朝气蓬勃的样子,衣着也整理好连衣襟的部分也好好弄整齐了。 「没事没事,头发和脸都很完美。浴衣也很适合。」 听到万里这么说以后,香子露出了笑容。完美......的,春风满面的脸。然后继续努力卷着螳螂蛋,还很欢乐的左右晃着头。只会说怎么样怎么样的。那得意的脸完全没有缺点,这么漂亮的典型现代美女的脸,居然能变成就连五社英雄电影里面不能小看的脸啊,万里反而很佩服那沙龙里面的老婆婆了。这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是了不起的技术啊。 香子穿浴衣的样子,就算是手上拿着胶带这种东西也毫无影响的完美模样。吹弹可破的肌肤,水蓝色的腰带,古风的腰带上挂着紫色的色石,仔细看看还是蔷薇的形状。插在腰带上的yes/no团扇,因为是祭研的东西所以只能挂着。穿着浴衣的技安s都是这样子挂着,万里也拿在手上。 「这个啊,是今年做的浴衣。在夏初的时候,想着这个夏天想要和万里去看烟火!不,要去,一定要去!的决定以后,超紧急的做好的。有能穿起来的机会真是太好了。」 带着刺啦的清脆声音又拉出过长的胶带,万里按住以后香子沿着栅栏边粘着边看向天空。 「啊啊,还不快点开始啊。」 那像是小孩子一般天真无邪的语气充满着纯粹的期待,让万里心中突然一紧,之后就想打翻了五味瓶一般。看来是因为一星期没有香子在身边,然后加上自己对香子的感情,如今突然涌上心头的样子。强忍着那快要哭出来的感觉, 「......差不多了吧。」 只能说出这些的万里笑着。然后香子也笑了。 天空还没有完全变暗,河川用地对面的两个巨大燃气储存罐的影子却灰暗的很突出。并肩站着,带着笑容的香子突然指着对面说道, 「把那个点起来吧。」 微笑着。 「......」 那语气也像是天真无邪的小孩子一般。言语中只充满纯粹的不吉利。不是「啊啊,快点开始放烟花然后把那个点着,轰的一下把那边华丽的毁灭掉嘛!好想看!(笑)」,而是「啊啊,烟火会不会不小心把那个点着呢?呐,不会吧?我真是笨呢(笑)」的相信着,然后无视。无视啊。然后收拾下心情, 「不过,真的,怎么说好呢......太好了。总之,能和香子一起来。」 万里脱口而出的感概,香子也深深地点了点头。 「嗯,太好了。真的。」 昨天的慌乱之间要是发生什么错误的话,两人如今说不定就会变成如小兴前辈所误解的状态了。这样想着,然后万里突然就想问道。 「......万一,我们要真是分手的话,然后想刚才那样子被安慰的话,会不会觉得得救了呢?会觉得不离开祭研也可以吧?」 全力生产着螳螂蛋的香子连一秒的犹豫都没有就「不可能啦」的摇着头。 「是吗?」 「是啊。因为那样子的话我就不会来这里了。然后也不会再和前辈们见面吧,应该说不会再出门,会在家里一直宅着,别说社团了就连大学也会退了吧,让头发随便长然后堆満身的脂肪,变成有胡子的胖子还不洗澡,变成连话都不会说的兽类,完全变成松茸猪,怎么说呢,就是说......就是说......就是说......」 稍微看了下万里的脸, 「......啊,忘记了!明明都到嘴边的说!」 很可惜的指着喉咙,因为这反正也不会是什么好事的那忘记的「就是说」很可惜的扭着身体。真觉得可惜的是万里这边。 「......还会长胡子啊。」 「会哦。诶你不知道么?如果过着不规律的生活的话就算女孩子也会长哦。说来我昨天也长了哦。以胎毛的话也过于强劲的势头,就像发霉一样长出来哦。」 看着用手指刷刷的搔着嘴边,做着这种举动的香子。从心觉得可惜的万里耳边听到了从烟火会场那传来的广播的声音。 其他的前辈也注意到了,「在说什么?」「嘘,听不到啦......开始了么?」「已经到开始时间了么?」大家都竖起耳朵,但是声音碰到建筑物就减弱了,加上喧嚣和风的声音,基本听不到播放的内弄。 就在这时小兴前辈突然说道, 「啊,好厉害!大家都停下来!来这边听听!」 单手拿着手机让所有人都到桌子边集合。万里和香子也听下手中作业跑向小兴前辈。 「刚刚前辈的邮件发过来了,我读了哦!『小兴,辛苦啦!你真的是个帅气的男子汉啊还満身的肌肉......』」 呼的......人群散开了。 「抱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重来!『小兴,辛苦啦!现在我们从车站过去,小星则是独自行动了不过应该也差不多到了。说来,小星也终于拿到内定了呢。』」 不会吧,真的,前辈们组成的圆环中传来的都是这些对话。万里也不由得「哦哦!」的举起拳头。 在此之前,祭研的所有四年级生都在就职活动中苦战,但是就在这个夏天,就像突然被除灵了一般,所有人都接二连三的找到累工作。后辈们当然是感到很开心,很欣慰,但是最关键的是祭研头头·小星也就是星野前辈一直没有得到内定,很容易想象得到他心中的焦急,还有强颜欢笑的祝福。 但是,他终于也,找到了。 「『小星他进入了最终面试,还说如果失败了的话今天就不来了,但是之前说要来!真的是太好了!』......就是这件事!」 Yahoo!小兴前辈摆着pose高举拳头,包围着他的圆环很自然的拍起手来。虽然说本应接受这份鼓掌的四年级生还没来,但是这份喜悦的感情难以抑制。万里也用尽全力拍着双手。 四年级生的前辈们,大家都从心为你们欢呼!而且果然因为小星前辈得到内定了以后,这更让人有着无限感概。在万里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已经因为就职活动导致満身疲惫,不管肉体上还是精神上都是无限憔悴,不管什么时候见他都是一副破破烂烂的感觉。也想过如果那就是自己将来的样子而不能放手不管。香子应该也有着相同的感受吧,站在万里身边,手上挂扎胶带感概的笑着拍着手。 就在这时除了小星前辈以外了四年级生们都接连出现。打开门后发出「哦好厉害!」「诶!这里,好棒诶!」的惊讶声,满脸笑容眼中带着光辉。 「恭喜你们了!」 自然而然的,负责迎接的后辈们全员的声音都统一了。拍手声音也变得更响拍子也不断改变着,围着四年级生排起队来。然后面对着他们手牵着手,高高举起,用手腕做出隧道来迎接从就职战线桑生还归来的前辈们。万里和大家一起高声拍着手,同时也深深后悔这没有完全做好准备这件事。啊啊,要是能以最完美的状态来迎接他们的话就好了啊......! 「呜哇,好开心哦!等等啦,诶,完了,这种的,我有点感动了啊......突然想哭的感觉......」 其中一位前辈很感动的擦着眼角, 「......嘿!」 下颚就这样突出来。那是多么熟练的凸下巴啊。下巴的移动距离和拉长的脸都好厉害。然后四年级生就这样一起「嘿!」,互相对望着「嘿!」,翻着白眼「嘿!」、斗鸡眼着「嘿!」,然后看着的后辈们也理所当然的全力从腹腔中发出声音, 「嗯......!嗯......!嗯......!」 就让我们来担任衬托吧。为了让前辈们闹得更欢各位放低身子摆出撒网的姿势,也不管身上的浴衣被打乱了,身体就像要折断一般弯着身子表演着「嗯......!」。不管是汉子们,还是技安s,就连黄金机器子也激烈的晃动着身子,让祭研传统的高昂兴致充满全身。就在这时, 「早!哦,在搞了啊!?嘿!嘿!嘿~!」 用异样轻快的身子咕噜咕噜咕噜的华丽三回转,最后摆出决定pose的正是小星前辈本人。「出现啦!小星的神结尾!」「完美的阿拉伯风!」「完美无缺,难以撼动啊......!」「居然像芭蕾舞一样踮起脚来站着!」——万里迷迷糊糊的只觉得前辈们像是在说咒语一般,但是总之兴致勃勃的小星前辈出现这件事是弄明白了。不愧是,得到内定的人物确实不一般啊!而且以那种速度运动着的小星前辈本来就从未见过啊! 呀!在摆好姿势站着的小星前辈周围,一年二年三年四年,在这里所有的祭研成员全部都「哇!!」的围了上去。那能与金八老师集合方式(「啊三年B班!」......「金八老师!」那个)匹敌的,如怒涛一般围了上去。 接下来三十秒内所发生的事,在祭研史上被称为「30 second white-out」。 0秒。 首先出现的是,「小星,恭喜得到内定了」的大合唱。然后是「这样子就全员都得到内定了!」某四年级生的大喊,「太好了~~~~!」......全员乘着这热闹的势头跳了起来。真是愚蠢的大学生们啊。心中激动无法处理,完全想不到别的方式,只能大家一起哇的跳起来了。全员几乎同时落地,然后那份冲击让沙拉、薯片、炸鸡块这三左高塔一起倒下来了。 3秒。 小星前辈低声道, 「......诶」 的。 5秒。 「......啊,原来如此......」 8秒。 「......抱歉。......我,还没有得到内定。......之前是说到了最后面试了是我自己的期望而已。......抱歉。......大家对不起。......本想转换心情,所以没有得到内定也过来而已。明明社会就不需要我我还活着,真是对不起。」 低下头。 13秒。 所有人都无言了。就在这空白当中,小星前辈从开场那兴致勃勃转圈来到的距离徒步慢慢的往回走。这份空气让人以为世界上的原子是不是都停下来了。 15秒。 咔嚓,的门打开了,站在小星前辈面前的是,发出异样光芒的发光体出现了。 无袖纯白的棉衬衫加上贴身的七分黑牛仔裤,脚穿沙滩鞋的样子。没有察觉到那油亮的过肩黑发的主人是琳达的,应该不止万里一个。咦,琳达?不知道睡发出愚蠢的声音。是因为头发长了,瘦了,不太清楚总之不一样。而且看上去更漂亮了越发水灵了,身上发出的气场也有种湿润的感觉, 「诶?这气氛是怎么回事。」 18秒。 「不如说,不如说不如说......」 琳达双眼捕捉到了万里和香子。然后突然就大踏步的走到两人面前「不如说!」的带着意义不明的其实逼近过来。睁圆的双眼不管怎么看都发放这光辉,黑眼珠也深邃澄清,和那吹弹可破的肌肤衬托起来简直美不胜收。湿润的嘴唇开开合合的,琳达的手指交互地指着两人。 20秒。 然后突然,突然开始的是,烟火大会。 不如说,琳达还在继续说这,不如说,烟火开始是当然的。正是为了这个大伙才集中在这里的。没有开始那才会成为大事件。所以理所当然的,在理所当然的气氛中,到时间然后普通的开始。但是要说普通的话,一般来说烟火大会普通的开始举例说的话应该是「咚!......唰啦唰啦......」「哇,好漂亮!」「玉屋!」——万里,还有其他吓到的各位都觉得是这样子的。但是现实则是, 咚咚咚咚啪啪啪啪唰唰唰唰啦啦啦啦咚咚咚咚啪啪啪啪唰唰唰唰啦啦啦啦咚咚咚咚啪啪啪啪唰唰唰唰啦啦啦啦咚咚咚咚啪啪啪啪唰唰唰唰啦啦啦啦咚咚咚咚啪啪啪啪唰唰唰唰啦啦啦啦。 ......的,这样子。这个,有点不太对吧。 突然,也太厉害了吧。 这样子没问题吗。 说来好可怕。 这算啥。 七彩的大爆炸,像是疯了一般连发。犀利的乱击突然就在夜空中炸裂。突然而且量大,唐突且吵嚷,总之有种很厉害的感觉。过剩的焰火在空中爆炸。在硝烟正不断变浓的时候,火弹依然持续发射升空。像是自暴自弃一般的大中小大中小大中小,高低高低高低,毫不犹豫的咚咚炸开。让人难以置信的巨大爆炸,火线往全方位蔓延,就像触手一般延伸着,然后洒下来侵蚀着夜空,彩色一重覆盖着一重。还有从脚下一直震撼到心底的巨大爆音。和让鼻子觉得疼痛的火药味。万里觉得很羞耻。在这如此厉害的爆发面前,人类原来会觉得羞耻的啊。被单方面的压制,完全不能抵抗只能献上惊叹就像下午新闻中介绍的自助餐一般大吃特吃的自己,只能单纯接受,但是其他人也是一样的,在大概几万个羞耻的头上,犀利的烟火大会开场show依然没有停止还在咚咚(略)!本来就沉默着的祭研所有人如今也只能张大嘴巴,然后没有一丝动静。 28秒。 万里看着香子的脸。香子也看着万里的脸。 千思百绪涌上心头,双方都说不出话。首先是「烟火好厉害」、不在之前是「小星怎么办」、顺便还有「琳达怎么了」。 昨天是处于分手边缘。但是如今在这里,一起动摇一起尴尬一起处于羞耻状态,......所以、......也不是说、......什么事也没有啦。 总之,先牵起手。毫无意义的举起来,万里张口说了声笨蛋。然后通知也看张嘴,和万里同时吸了一口气。不愧是情侣。心连心,眼对眼的(预备——起,) 「「Valshallnce」」 ......喊Vals!(注:一种华尔兹)的是万里。喊Shall we dance?的是香子。 30秒。 结束。 ** 今日两次吃瘪的罪人,小兴前辈自愿接受奴隶之刑。不止前辈就连后辈们都可以任意对他指指点点,有啥吃的要追加的话就马上跑下楼梯跟厨房说,「小兴!炸鸡块!」「啊,是!」「小兴,帮我倒水!」「来了来了!」「小兴!把名字改了!」「是,我是超兴!」「超兴!来打拍子!」「......鸡......鸡肉age,烟火也age,心情也age,age......」「超兴!反省!」「......真的很对不起!」——咚,的在夜空中闪耀的烟火之下,很严肃的回应着技安s的各种不讲道理的要求。 摆放在栅栏内的特等席的椅子结果被女生们像是理所当然一般都抢走,华丽的差使着努力,边吵吵嚷嚷的边享受着眼前十分有魄力的烟火。其他人则是随性地围在追潘,或者是走到椅子旁视野比较好的地方,各有各的享受着这次活动。小星前辈看上去也是心无芥蒂,不时玩弄着奴隶还带着与场上气氛相符的开朗笑容有说有笑。虽然干杯的时候脸上的神情有点僵硬,但是酒过三巡以后也变得无所谓的样子了。 乘着残夏的夜风,火药的味道与烟火会场的喧嚣也飘了过来。如同笑容一般的烟火接二连三的在天空绽开,女性阵容也都拿起手机边发出「夜景模式!?」「闪光灯!?」的骚乱边尝试着拍照留念。以为身材娇小的店员双手各拿着一盘装着烤鸡的大盘子摇摇晃晃的送上来,慌张的小兴前辈和另一位三年级生马上跑上去帮忙。四年级生们则是「这样哦!」「这样?」「所以说是这样啦!」「这样么?」的不知为何并肩站在一起,突然就咕噜咕噜的单脚华丽的转了起来。「唔,酒劲上来了!」......那是当然的吧。 如今,在这个欢乐骚乱的畅饮会席上最暗的地方,不用说就是, 「......发生了各种事,我这个星期,都隐藏着自己......」 香子了。 「......那个时侯,我是真心的想着就这样消失就好了的啊......」 咚的,就这样像是要在地面上做个脸拓印一般深深低着头,完全无视这难得的烟火大会。手中是装着冰块早已融掉的乌龙茶杯子。像是和那份阴沉和低落的样子和悲观相对一般,背景的夜空中则是豪华的高潮。和肚子里的沉重回响的声音一起大片的烟火一个接一个的绽开,姹紫嫣红的闪闪发亮,从绿色变成红色,最后变成黄色然后燃烧殆尽,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真笨呢——」 琳达用轻浮的语气说道。「请再严厉点训她吧!这家伙可是真的想要消失啊!」的万里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 「真笨呢——」 用毫无变化的语气,又再说了一次。但是,0不管乘上多少最后还是0。从一开始就没有愤怒和斥责的「真笨呢——」,只不过是单纯的三个字加上最后拖长的然后马上消失在吵闹的畅饮会的空间中的长音。低落的抬起头看了看琳达,香子又一次把头垂了下去。 琳达和香子,还有万里三个人,离开了吵闹的桌子附近进入了谈话的态势。香子在有万里一起的车子上疲劳驾驶最后出了事故,然后就毫无联系,掌握着到这里为止的情报的琳达,在畅饮会开始就「说来怎么回事!?没事吗!?」的气势汹汹的逼问着。那个情报的来源想都不用想肯定是——算了,这个现在先放一边。总之,对真心担心着的琳达,万里和香子开始从头说起事情的前因后果,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个阵势。 像是在配合喝乌龙茶的万里和香子一般,琳达也单手拿着一杯乌龙茶。从话题开始就如茶的颜色慢慢变得浓厚一般,香子的脸色也渐渐变得暗沉。琳达则是闭着嘴巴,一直带着认真的眼神,从开始到最后都认真听着冗长的毫无趣味性的,说白了就是「让人笑不出来的故事」,然后看着最后完全变暗,就像深渊一般黑暗的香子发出两声透明的「真笨呢——」, 「什么事都没有的话,总而言之还是太好了。我听到各种不完整的传言以后,一直在担心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因为不了解情况作为一个外人也不好擅自联系你们......啊啊我放心了。没事就好,真的,太好了。」 裂开嘴笑着。 那份笑容是多么的开朗没心机。 总算抬起头的香子睁着像是被这份开朗拯救了的眼睛,万里也看入神了。这次的事情,会因为自己的没事如此高兴这件事,对香子来说应该是第一次吧。父亲则是因为是父亲,所以明显是因为「做错事」的女儿最后没事才会觉得高兴的。香子被打,被生气,被责骂,就算这样还不够还要自己对自己生气,自己责备自己,自己也不原谅自己,连因为自己的错而陷入危险的当事人朋友们的安慰也绝对做不到,心中的平衡一直处于破坏之中—— 「......呼嘿......」 香子口中突然发出像是漏气一般的声音。然后脸型慢慢变得扭曲,用撞上去一般的势头,把头靠在琳达的肩膀上,然后把眼睛压了上去。 「哎呀呀。」 为了避免弄乱发型一般轻轻抚摸着香子的头,脸颊靠着发旋附近,「喂」的琳达再一次喊了喊香子。但是香子并没有抬起头,琳达暂时保持现状,然后温柔地吐了口气。接着面向万里, 「你也没事吧?」 刚问出口,万里马上举起大拇指。用从鬓角,手腕,腋窝下,都蹦出十字青筋的全力。看着这全力的大拇指不由得笑出来的琳达,眼睛变成可爱的鱼糕的样子。然后, 「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译注:这里最后一个太好了是九州方言。)」 当然琳达和九州话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知道这个就不枉我从老家赶过来了。新干线晚点的时候还想着怎么办呢不过还是赶上了。小兴前辈的奴隶样子也见过了。但是真不好呢,那个人,居然一个晚上就弄出了两个误会。搞什么嘛。是吃错东西了么。」 香子总算抬起头,「嘿嘿」的有点害羞地用手指很快的擦了擦眼角。然后用一直以来的,充满元气的漂亮的完美的笑容看向琳达。 「前辈,你回静冈老家了吗?」 「嗯,上星期,啊不对,在那之前就一直在老家,本来想着这段时间都补回来了。在那边有点事。所以本来今天是准备缺席的,听到你们出事了就一直安心不下来,最后还是来了。接下来还要马上坐新干线回去的。」 「呜哇。因为我特意来的!?对,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没关系没关系,我自己硬要担心而已。香子有精神的话那就万事OK了!」 「我很精神,精神的都要说抱歉了。」 在怎么看都不像是抱歉元气满满,像是装了弹簧一般低下头的香子身后,像是过去常见的垂柳带着声音在天空爆散,闪闪发亮,然后慢慢往下延伸。万里的眼睛被这一瞬吸引着,突然想到。说来过去的自己,有没有像这样子见过在夜空中盛开的烟火呢。如果有的话是和谁在一起,那时又在想着什么呢。在这即将结束的夏日夜晚,到底有着怎么样的回忆呢。 垂柳慢慢消失在夜空,静静的看着最后一点火星的消失,然后, 「......烟火,还真是漂亮啊。」 不由自主吐出的自言自语貌似被香子听到了。 「啊呀,难道说万里是第一次看烟火?」 「应该是。最少在如今自己的记忆中是。」 「是吗。那拿在手上玩的烟火呢?有玩过嘛?」 「没有没有。虽然知道是怎么个回事,但是实际上没有体验过。」 「诶,那不得不试试呢!身为日本人,就要在黑暗中玩老鼠炮,感受一下无法预计的震动才行啊!」 看到万里和香子开始以一直以来的调调对话,琳达悄悄地看向二年级生们在吵嚷着的桌子。万里则是用余光捕捉到了这一幕。看来是想找好时机加入桌子那边的对话吧,琳达悄悄地站了起来。万里犹豫了一下,但是还是觉得只有趁现在了,然后看了看香子。香子「?」的呆了下。上吧,万里下定了决心。因为已经约好了,所以要上。 然后, 「琳达前辈,你有和以前的我看过烟火吗?」 不假思索的。 像是被吓到了一般,琳达睁大双眼。香子也稍稍挺直身子,屏住呼吸。 被说中心事的琳达那扑克脸开始崩坏,在继续连发打上天空的烟火的照耀下看得出满脸的僵硬, ......并不是,想要让这个人觉得困扰。不是那样子的......万里也困惑这,然后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最后双双沉默了下来。 但是自己,如今对之前说过的想要让过去回归于无这句话觉得后悔了。只是想改正而已,如今,总之,首先,在这个场合问出来了。但是当然做的并不够好,所以才会变成这种沉默的尴尬气氛现在进行时。只是这样子而已......这种矮小化的尝试,是让琳达感到多么的困扰的挑战啊。 虽然不假思索但是却没有接下来的对策,万里只能住口了。 琳达困扰的看着万里的脸,沉默着眼睛闪耀着。......这种时候总觉得,果然,应该是有点消瘦的样子啊。轮廓看上去就有点瘦下来了,再加上那睁大的双眼如今正湿润着发出光芒。和之前看上去有点不一样。看上去一直都很漂亮。 在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安静的原同级生的两人之间, 「......前辈和万里高中三年是同班的吧?」 突然有个奇怪的说话爽快的家伙出现了。 「在田径部的时候听万里说过了!前辈,貌似跑得很快吧。总觉得很能接受呢。顺便说下我是ESS,也就是英语部,因为对某青梅竹马的跟踪行为太过头了,怎么说可是24小时365天的好几年所以完全没有私人时间,所以到毕业为止我都是幽灵部员呢,啊哈!我还真是好厉害呢!」 只有一个,像是完全处在另一个世界的超不会看气氛的家伙。当然就是香子。 香子像这样把自己的不看气氛暴露出来以后,琳达更加困惑更上一层楼了。万里则是用更加尖锐的眼神死死看着。......那个,不是说要当成没有发生过嘛?你们到底怎么了?那个眼睛似乎在说着这些。烟火映照在那睁大的眼珠上,闪闪发亮。 (对不起。我想要改过来。请让我改过来吧。我搞错了) 万里也用眼神说着,屏住呼气祈祷着。 如果琳达就这样当成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回头就走的花,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再也不能像这样挑战了。所以拜托了,拜托让我改过来吧。琳达。求求你。求求你了,让我再来一次吧。让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我,再一次在这个世界上重生吧。证明这是确确实实存在过的吧。求求你了再一次—— 「......啊啊,是吗。」 脸上神情突然缓和下来,琳达把刚站起来的身子才一次回到椅子上。重新做好,然后轻轻的把双脚上的沙滩鞋超前方踢去。 「去年因为台风所以没搞成。但是啊,多田万里,在岛田,烟火大会可是每年都有哦。」 琳达。 咕的喉咙中像是有一股感情的结块要喷出来一般,但是还是无表情地吞了回去。 「......诶?不会吧,我不知道啊!」 「今天貌似有搞哦。不过,当然还是这边的更厉害呢。......而且你也玩过那种手上玩的烟火。应该说不只是玩过,你看看你自己左脚小腿吧。」 听琳达说完万里提起牛仔裤的裤管,看向自己左脚小腿。香子也偷看过来,「哇是腿毛......」这是什么话。那当然会长啊,腿毛什么的。肯定是长着的啊。 但是作为这个年龄的男性的稀疏腿毛中,有一个微微发紫的被烧伤的痕迹。一点都不明显,所以至今为止都完全没有注意到吧。 「那个,就是烧伤的痕迹哦。在高二夏季合宿的时候,大家都有玩烟火。虽然我和你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玩着纸捻烟火,但是突然有一发火箭向这边倒了下来,然后察觉到的我呀的喊出来,」 「哈!?那个......等等!?」 万里突然站起来。脑中闪现出景象。喊叫的琳达。危险!条件反射般帅气的横跳的自己——是啊,确实是。忽的转身看向香子和琳达,万里露出认真脸帅气的用食指指着自己的鬓角。BANG! 「那个情节,我应该回忆起来了!如今鲜明的想起来了!对,确实在那个时侯,我为了保护琳达前辈而附上了......!啊啊,记忆终、终于回来了!」 「哈?不对不对。」 琳达冷酷地摇了摇头。 「我是很快地逃走了但是你因为太迟钝了没来得及,然后就嘭的被火箭打中,还被烧伤引发大骚动呢。那真是够受的。教练的脸都青了,你也好像真的被打断了腿一般超恐慌的,自从那次以后,我们部夏季的烟火传统就消失了。」 「啊啊......是吗。」 「那时候真是对不起哦,只有我逃走了。」 「......没关系了啦那种事......」 然后,万里那做出BANG手势的手指慢慢放了下来。像这样子失去方向的食指在人类史上出现过吗,就算哥伦布出海的时候也应该是指着更加确实的方向才对啊。自己的这个手指已经不知道该指着谁了。不,是不知道指向哪里了。......够了,这么羞耻的手指还是从第一关节开始爆炸吧。从此就以爆炸后的纹路作为指纹活下去吧。 「......噗!」 笑喷的是, 「刚刚你是想要捏造事实吧?捏造是吧?」 连忍都不忍就笑出来的是香子。那完全没有想要隐藏的坏心思从那笑眯眯的脸上完全表现了出来,还从下面偷看站起来低着头的万里的脸。吵、吵死了......才不是啦......就算转过脸还是被粘上来。「你是在讲故事吧?是想让别人觉得你很帅气吧?」噗、噗噗! ......这家伙难道说不是自己人么。 「哎呀好危险,琳达前辈,为了不让万里总之捏造一些只对自己有好处的过去请好好的调教他啊。」 「是呢,捏造嘛......」 ......呼呼,不行呢,的边说着边低着头的琳达露出一点点笑容。万里的脸上有种热乎乎的感觉。 「才、才没有捏造啊!......只是在我的角度的话,对,就是记忆和想象之间的纸比较薄一点而已啦!」 「『想象之间的纸比较薄一点而已』!说出来了啊,这算名言呢!好厉害!以后让我也用用吧。」 香子终于嘿嘿嘿的大笑起来。琳达也像是被感染到一半晃动着肩膀笑了。 「......真是的!够了啦,想说就随便说吧!想笑就笑吧!」 脸通红的,万里闹起别扭来。我在闹别扭啊!边笑边闹着别扭啊!明明自觉到了但是还是闹着别扭呢。看着闹着别扭的脸,香子突然就「说来万里」的进入了认真模式。本以为想要说什么话的时候, 「我认为万里也最好像琳达前辈一般回家一趟,让双亲看一下自己如今这元气满满的脸才好呢。我觉得因为事故的事他们也会担心你,而且如果不好好用自己的眼睛来确认你的安全的话,说不定就会像刚才那样越过记忆和想象之间的那层纸了。」 用微笑着的漂亮脸蛋,说出这些话。明明刚刚还那么消沉的,轮到她发威的时候就马上变成这个样子啊。万里沉默下来,又坐在了椅子上。 「嘿。就算你不说最近也要回家一趟了。爸妈之前也说过了。」 而且,也决定不再逃避过去了。听到万里那半傲娇的回答以后香子笑着看向琳达。 「琳达前辈,就是这么回事,如果有空的话在老家也请和万里一起玩吧。」 就拜托了,然后像是把偶像介绍给监制以后的经纪人一般和万里一起弯腰低头。万里也不假思索的一起。然后, 「......那个,那个啊。」 琳达突然收起笑容。 「这个,虽然说真的不想说的......应该说,说了也没关系吗?」 到底是想说什么,虽然万里和香子也下不了判断的样子。不过看了看两人,琳达用脚趾摇晃着沙滩鞋说道, 「刚刚我,有说过在那边有事要办吧?」 看来是可以说的样子。仰视着万里继续说道, 「其实这星期,高中的同班同学要开同窗会来着。」 这样。 「呀,本来以为你也不会想要来,所以就算硬来邀请您也不太好,就索性直接不对你说了。但是......如果,只是如果哦,如果你能稍微来一下就好了呢,也有这种想法......你,能稍微来露下脸么?」 这个有点, 「......诶......」 吞了口气。只能发出这种声音了。同窗会?在这种时候?万里呆了一阵,就连呼吸都忘了。 确实决定了不再逃避过去了。是这样子决定了。但是,也就才决定不就的事......对于这刚刚决定的状态这难度也高了点吧。也太过直达本垒了吧。就像在刚刚学会站的小马身边站着的江田照夫一般。(注:江田照男,日本骑手。这里不知道是打错字了还是什么情况) 「呀,当然没有说你一定要去哦!只是如果,如果而已啦。」 看到光听到同窗会这三个字的万里脸色都变了,琳达慌忙摇着手,笑了起来。 「但是,总之......大家一直以来也都很担心你的事,所以如果能看到你精神满满的脸肯定会很高兴很高兴的。我不会说来吧。但是至少这件事还是要告诉你的。」 ——一直以来都对你的事。 依然处于难以呼吸的状态,万里低下头,脑中反刍着琳达的话。担心,我......。一直都,担心我。 直到昨天为止的一星期中,一直都联系不上香子的自己一直都处于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状态。不过做什么都会感觉到不安,一直做些奇怪的想象,总之就是很害怕。这样想的话,自己让以前的朋友们持续了这种状态一年半啊。 原来在做着如此恶劣的事啊。 但是。到底要用什么脸回去呢。变成了不是同学各位心中的多天万里这件事自己也是很清楚,不会像是外人突然到了那些人之间么。在很多人的担心中突然登场的,陌生人。自己肯定会背叛那些期待,让担心变成相同质量的「失望」吧。在那巨大的「失望」漩涡中,傻乎乎的带着笨蛋一般的脸的自己......如今指示想象而已,心脏的表面已经有种凉飕飕的汗冒了出来。围观的众人都,啊啊,不是这个人啊。回家呆着吧。给我有点自觉啊。你要待的地方不是这里啊。之类的。 突然被击溃的万里眼前,烟火继续咚的在空中炸裂。在夜空中鲜艳的火花不思议的带着立体感往外扩张。 「前辈,万里要参加那个。」 诶!的发出惊讶声的是琳达。万里暂时还没能理解到香子所说的话, 「......诶!?」 差不多过了三秒后才发出的惊讶声。「诶?」的香子马上回答道。是想要让这里出现多少个「诶」才满意啊。 「会去吧?诶?难道不去么?」 「诶?要去吗......?」 「要去哦。一定去!」 香子带着光辉的笑脸继续看着琳达,光明正大的发出万里参加的宣言。如此毫不迷惘的回应,让万里也,是啊......的想到。对,对啊,我要参加。参加同窗会。在失望的子弹中成为蜂巢吧。 琳达很担心的看着万里的眼睛。然后万里点了点头。 「......嗯。我,要去。去参加同窗会。」 死就死吧,这样想着。多亏了香子才能开口。 就算要变成蜂巢那也没所谓。好好享受一下自己变成蜂巢的滋味也不错。就算那样子自己也是自己。虽然出现就会让别人失望但是我就是这样的人。不管怎么样也不想变成自己以外的人。不管再怎么想逃出自我,但是最后还是逃不掉的也是自己。那么不如下定决心,以这样的自己,来度过自己的一生。不逃避,不伪装,不勉强自己的生活才会更好。 琳达迷惑的眼神在摇晃,最后总算安定了下来。然后正面直直看着万里的眼睛,真够呛,的低吟以后又低声活到。 「我知道了。那......来吧。」 非常在意外面小店的「爆裂文字烧」,万里和香子像前辈们告别,一起离开了畅饮会。 烟火也差不多到后半的高潮部分了,所以观众们基本都沉迷着,摊子那边应该没多少人吧,不过这种想法还是太天真了。走出店里以后,浴衣和短和服,穿着夏季服装满身大汗的人群在介绍来来往往,耀眼的摊子前挤满了人,到处都排着长长的队伍。手中尽是啤酒罐、弹珠汽水的瓶子,棉花糖,炒面,烤鸡串和烤玉米。不少人带着沉醉的笑容从店里走出来,虽然说万里也没资格说别人,不过这正是比起花儿还是选择丸子的真是写照。而且, 「啊!万里看那边!」 「呜哇!不会吧!」 香子指的是「爆裂文字烧」的店,上面贴着一张纸,写着「本日售完」。在震耳欲聋的烟火声音和能蒸出热气的人群蛋种,两人也只能「诶!」的站着面面相觑。香子抬起头像是小孩子一般跺起脚来, 「不要不要不要!这样子不是更在意了吗!」 捉着万里的收摇晃着,撒起娇来。听说香子也是在来的时候看到这个点,然后就,那是啥?一会儿一定要和万里一起来查清楚!的下了决心。但是, 「居然会卖完啊......!难道说,其实是很厉害的东西吗?」 「肯定不是普通的文字烧啦!因为有爆和裂啦!啊啊但是完全想象不来啊!」 「总之现在超不甘心的!」 「我也很不甘心!好不甘心啊万里!」 「下次如果再看到的话一定要去吃!」 「是吧!下次绝对不会让他逃掉哦!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一定要吃到!」 在发下重誓的两人身后,三个穿浴衣的女孩子低声对话着「那两个人,因为没吃到爆裂文字烧好像超不甘心的样子」「诶,那是什么啊,有那么好吃吗?」「哇超在意的!」。其实这个就是今后席卷日本的爆裂文字烧风潮开始的瞬间,不过现在谁也不知道这件事。 两人毫无目标的在摊子之间晃来晃去。原地站着会碍着别人,难得都出来了还是想多多享受着祭典的气氛。但是其实肚子也不饿,在不断三不出浓厚想起的摊子之间指着这样那样东西走着的时候,不知不觉就离开了人潮。 两人走进的住宅区,有着让会场附近吵嚷像是说谎一般的宁静,保持着日常夜晚的气氛。虽然还能听到烟火那沉重的声音,但是被建筑物挡住到河岸用地的视线,这里能看到的之后空中偶尔能看到的亮光。 「要试下走这边吗?虽然看不到烟火但是人不多,拐个弯回到刚才的店里说不定会更好。」 万里说完以后香子点点头,然后用手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就这样吧,那边人也太多了。热死了。」 把手巾收紧小小的包里,香子一边的叫从木屐中拿出来,在半空中晃了晃。哎呀,万里皱起眉头。 「抱歉,都怪我乱走,木屐穿的脚痛了吧?」 带着身穿浴衣脚踩木屐的女朋友,看来自己心思还是不够细腻。但是香子不是不是的笑着摇头, 「不疼哦,只是走得有点累了。本来以为跳阿波舞的时候已经充分锻炼过了,但是果然这个还是挺重的。」 「哦,是嘛。......好,来吧!大叔来背你!」 万里在路中央背对着香子弯下腰,「来吧!」的很男子汉的咬着下颚。但是, 「不用不用不用!没关系没关系,我很重啦,说不定比万里还要重!没关系的!不用在意啦!」 香子不断退后,就像河蟹一般全力逃走。虽然绝对不会比自己重,但是也不想强迫如此讨厌的她硬要自己背, 「那至少」 万里脱掉自己的一只沙滩鞋,用脚趾夹着鞋带,然后「拿去」的扔到了香子脚边。 「到店之前我们就换着穿吧。这边应该会轻松一点。虽然很土但是应该不会有人看的。」 「诶,但是不太好吧。这样子万里的脚也会痛起来的。」 在慢吞吞的香子面前脱掉鞋子,然后裸足踩在地面。带着如果香子不把木屐脱掉的话就这样光着脚走路!的想法。香子总算败下阵来,脱掉木屐,穿上了万里的沙滩鞋。 「哇!脚变得好轻!」 香子从沉重的木屐下解放以后蹦蹦的跳着。 「我长的好高!」 万里突然就变成可以俯视香子发旋的高度,这还真是新鲜的视角。和一直以来穿着高跟鞋的香子的视线差不多了。交换鞋子以后的两人,像是互相吸引一般自然而然的牵起手,走在夜晚的道路上。 在与喧嚣只有一街之隔的安静中,真的是好久没有和香子两人在一起了,万里这样想到。刚刚是和前辈们在一起,然后昨天是和斗将=拉面父亲一起,再之前则是连面都见不上。仔细想想,是自去海边玩以来啊。不,就算在海边也是大家在一起,正确来说应该是两人在约好的地方等人的那一次以来。说来那时候两人之间还是有着一股微妙的气氛,而且,那个地方还搞错了,被二次元君大骂了一番,还被喇叭大声的响了...... 「万里?」 「......没事。」 回想的时候差点就笑起来,万里慌忙用手挡着嘴巴忍住了。明明那个场景就没有可以笑的地方,但是总归是奇怪的回忆。 不,现在不是一个人打开奇怪开关的时候。重新整理好心情,然后一如既往的看着下方香子的侧脸。好不容易才能两人共处的,要多说点有意义的话。明明是这样想的, 「怎么了?」 「......没、没什么......」 看着抬起头微笑着的香子那白皙的美貌,突然就害羞起来,移开了眼睛。明明就有很多话要讲,但是到了紧要关头总是说不出来是为啥啊。而且现在才来害羞啊。都交往了多少个月了,连内裤的蕾丝和带着裤袜的脸都见过了。 「......伽利略、伽利略、伽利略、伽利略......」 「万、万里?那是啥?」 「在哼歌......皇后乐队......」 「皇后乐队?是这样子的吗?」 「诶——你不知道波西米亚狂想曲吗!?不可能吧!MAMA~!的......你听!应该绝对有听过才对啊!」 「......?」 「啊,难道说只是因为我是音痴么?」 「这种事早就知道了啦。」 香子边走着边晃动着脚上的沙滩鞋,手打着拍子,晃晃、打拍子——虽然大概知道她想做什么,但是因为脚上的声音太乱来了连本人也「啊啦?哎呀?」的侧着头。 就在这个时候。在被建筑物挡住这里就算抬头也看不到的夜空那头,像是在重现香子那做不到的We Will Rock You的旋律般烟火的爆炸声,那声音传到了这里。两人不由自主的看向对方的脸。没有听错,还微微的听到音乐的声音。果然是,皇后乐队啊。是配合着那首歌发射烟火的节目啊。这还真是偶然......不如说, 「好、好想看......!」 听到万里这话香子也点点头。 「这个,好想看哦!」 两人不管脚下穿的是沙滩鞋和木屐,不假思索的跑了起来。在这里只能看到那配合着音乐不时在天空闪耀的光芒而已。快点回到饭店的特等席,不,总之回到能看到烟火的地方就可以了!但是不管怎么跑都是建筑物的背后,想着这首歌的长度的话,这个节目也快结束了吧。边跑着香子指着前方。 「万里,看那里!哪里的话说不定能看得到!」 手指指着的是,一个小小的儿童公园。在无人的公园中央假设着攀登架。但是就算有也......「喂等等!」不等万里的开口,香子提起浴衣的下摆,轻快地越过公园入口的自行车障。好厉害,最近的机器人都能这样子动了吗。就在因为穿着不合适木屐导致机动性下降的万里慢吞吞的想着些有的没的的时候,香子已经直线冲向攀登架了, 「香、香子!?」 脱下沙滩鞋,把挎包放在肩上,唰唰的爬了上去。 「好危险的!」 连万里的劝阻也补丁出乎意料的轻身,就像小猴子一般爬到了顶。 「啊!能看到一点点烟火!万里快来!」 双手放开,挥动着,赤脚踩着前方的横梁。看到这个的万里脸都青了。 「快点快点!要完了啦!」 没办法,万里脱下木屐,捉住攀登架的铁棒。赤脚登上挺高的顶上,站在香子身边,跨坐在铁棒上。 确实这里的话能看到烟火的上半部分。两人指着很有气势的射上天空五颜六色的烟火(的上半部分)一会儿,「看到了!」「看到了看到了!」的边说边眺望着。因为跑过来加上爬上来所以气都没能顺过来。但是在啊哈啊哈的时候,
「啊啊啊......完了。......结束了啊!」 「也算......是看了十秒的样子吧?」 「......是有、十秒吧......?」 爽快的结束了。 在下一个节目开始之前的一小会儿,只能听到两人份的呼吸声在重合。沐浴着电灯的白色光芒,两人互相看着对方的脸。弗雷迪·马居里(Freddie Mercury,皇后乐队的主唱)的声音早已消失,在攀登架的顶上,只剩下两个人。 但是, 「呐,刚刚。」 香子没有从攀登架上下去,而是用带着光辉澄清的眼睛,偷看着万里的脸。 「......刚刚,同窗会的是。我擅自帮你决定了要去,对不起。一直都想对你说的但是就是说不出口......。我,为难万里你了?」 原来有话想说口难开的,不只有自己一个啊。 「没事,没关系的。」 为了扶着站的很危险的香子的身子,实际上从刚刚开始就强迫自己用着辛苦的姿势。手腕当成支柱支撑着香子的后辈,万里还是用没事的脸摇着头。 「反正已经决定不再逃避过去了。所以我会去的。」 听了以后香子的脸露出柔和的笑容。 「......听到万里和琳达前辈的过去的时候我真的吓到了。」 下一个节目开始了,在夜空中这次则是很单纯的火焰色的烟火在绽放。咚!咚!的一发接着一发,光芒不断发散。映照在香子的眼睛和头发上,真的是美丽,令人目眩的光景。 「虽然超惊讶的,但是,马上,是吗......的想到。也是呢......万里是说真的呢......的。」 深深的点头,然后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嗯,是认真的哦。」 早就是认真的了。 不如说,太迟了。自己糊里糊涂的、呆呆傻傻的过了一年半,一直从不想看的东西那里移开视线,不断地逃走。以为总有一天就能完全的逃开。所以什么都不知道。 在发生了那种事故以后,又和香子说了那些话,要做到这个地步自己才总算明白。直到那时,如今,万里在有着认真面对自己的觉悟。是说绕了个大圈,还是说自己脑子不好使......总算、最后、终于、站在了起点上了。 边用手腕支撑了香子的体重,边看着夜空中盛放的烟火。一直看着不断往黑暗的底部下降的光线,直到消失为止。 「......琳达前辈也很惊讶呢。一开始,都呆住了。」 「嗯嗯。呆了好一阵子呢。就像身后有个巨大的哈?字一样。」 「......会怎么想呢?不会觉得我很奇怪吧。」 「会怎么样呢。一开始吓一跳哈?的......但是最后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嘛?应该是有种万里想要改变的感觉,感到很开心所以才告诉你同窗会的事吧。」 「是这样子就好了。」 「不是的话就不会告诉你了。而且我也有种,......怎么说呢。非常,开心。......像是总算见到完整的万里的感觉。」 看着身旁的香子。香子也看着万里,闪闪发亮的眼睛带着微笑。 「我一直都觉得没有完全接受万里的事。只是随我方便来认同这万里而已。被我心中的的从我而来为了我而出现的『形状』骗到,最后可能也只是看到这个而已。因为被骗了所以喜欢。因为被骗了所以讨厌所以哭泣。」 香子眼睛滚动了一下,看着七彩烟火在绽放在夜空中。 「......而且,有其他人知道我所不知道的香子这件事,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这种事,就好像输了一样。不甘心......要说的话应该是嫉妒吧。」 察觉到那个声音,虽然只有一点,但是还是混杂着微微颤抖的吐息。万里把眼光从那个侧脸上移开,看着自己的脚。 「但是啊,昨天,万里说了要努力吧?自己不要在逃避了的话。所以,我也要加油,『不要从那辆车上下来』的。......我,最喜欢万里了。安心的,全力的,我的全都都最喜欢了!......嘿,说了没关系吧。」 换了个肩并肩的肢势,两人的赤脚并排放在同一个铁棒上。稍微大一点的是万里的脚。指甲很漂亮很细长的是香子的脚。 「我喜欢万里。」 香子像是在玩耍一般,轻轻地踩上万里的脚。 「因为万里是万里所以喜欢。万里变成了完整的万里,我很高兴。因为世上有万里在,所以很开心。我想对这世上万里的一切,这世上万里的一切瞬间,让我遇见,然后大喊『我喜欢你!』。就算是我不知道的万里也好,我所讨厌的万里也好,不管什么都好。只要是万里,那就可以了。完完整整的万里,我觉得那才是最好的。」 然后,万里, 「......但是,本来我就把自己整一个都弄不见了啊。」 被自己口中说出的话下来的。说完以后,还「诶?」的惊讶道。 难过吗? 怎么会,难过什么的——不,难过是很难过。一直都很痛苦。但是这样子的话把自己这一辈子的状况用「难过」来归纳起来,还告诉香子这件事让人很惊讶。虽然自己也有觉得很难过,但是会对别人说这个难不成是第一次吧。出世以来十八年份的记忆全部失去这件事,察觉到自己觉得难过这件事,原来自己是觉得很可怕的啊。 想都不用想,很难过。真的非常、非常的难过。而且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种难过。就算告诉别人,也没有谁回来帮助自己。难过不会减少。不会消失。这个现实好难过。要正视这个现实也好难过。就像突然掉进黑暗当中一样的感觉,放开绕在香子背后的手。然后手胡乱的玩弄着刘海, 「......唔。」 像是被捧起来一般,紧紧地被握住。 香子双手捉住万里的收,拉向自己的肚子附近,然后脸靠了上来。被那靠近的脸吓到,万里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香子露出笑容, 「就算迷失的万里,也是万里哦。」 一点动摇都没有。好好的踩着脚,明明刚刚还支撑着香子的万里的手如今被紧紧捉住。 「如今触摸不到的万里也是万里。所以,没关系。」 那声音很温柔,但是也不容听错,确实觉得没关系了。不可思议的不带怀疑,是嘛,没关系吗,万里渐渐调整好了呼吸。感觉就像是不知要掉到哪里的自己,突然就停了下来的样子。 「不管哪个万里都是万里哦。我全都喜欢。最喜欢。所以,好好看着。迷失部分的万里,万里自己用自己的双眼好好看着啊。好好用那双眼看着我们再也触碰不到的万里吧。然后希望你能告诉我。和我想与之前的万里,还有再也见不到的万里。好多好多,能说的一切,全都告诉我。」 香子闭着眼睛,脸渐渐越靠越近,嘴唇和万里的嘴唇慢慢重合。香子在看。中间阻隔的东西已经不见了,只有空。真空。如果那里有着什么的话,那么应该就只有天神大人了。 还是说,你在那里呢。 ——能相信是你在那里么。全部都交给你可以吗。所有的一切,真的,所有都交出去也没关系吗。 虽然不觉得悲伤但是万里觉得要哭出来了,好想哭,看着香子的眼睛无声说道。我好想哭啊。好想哭......。虽然不可能会有回答,只是,把想要哭的心情,强忍在眼睛深处。不管多少次,重复再重复。直到视线变得模糊,宇宙开始摇晃的时候。 用像是刚出生婴儿一般的声音,全力哭着,像是向这个世界宣告自己的存在一般大喊......这样子的话,说不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