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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20 1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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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 鸢尾花的少女
“主人,那边正在被小心翼翼搬上船的、披着白布的那玩意儿是什么?”
我朝米尔用下巴指向的方向看去,只见老亨利正指挥着一场搬运。那个吸引了这头上古灵龙的诡异物件就是这次运输任务的关键——【魔剑之箱】。
“你说那个?那就是我们这次要护送的东西。”
“这我知道啦,我问的是在那白布下藏着的是什么?还有为什么要那么神秘地用白布藏起来呢?”
米尔探着脖子,以兴奋的口气问道。它就和以往那样,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心,想问什么就问,得不到答案不会轻易罢休。
“这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将它当做是机密吧。”
“那为什么会是机密呢?为什么呢?难道是另外一颗玛瑙龙的龙蛋吗?也许他们发现了我的同类哦!”
米尔说道,它的翅膀加速拍动了几下。对于这头无论何时都极度乐观的搭档,我也只是笑了笑。
“正因为它是机密的原因是个机密,所以它才是机密哦。”
这时,谢泽尔从一旁凑了上来,笑着搭在了我的肩上:
“不过嘛,其实我也很好奇,要不然我们趁老亨利不注意的时候过去偷偷看一眼?说不定是什么好吃的哦,又或者是哪国来的稀有艺术品?”
蓝色短发的刀客开玩笑道,他和米尔很过得来,一人一龙经常一唱一和。不过,就连米尔也知道那不可能真的是什么好吃的,但就其为何成为这次任务的目标以及真面目却还是充满好奇。
“被称作【魔剑之箱】的玩意儿究竟是什么呢……而且居然还是两个不同的个体,它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玩意儿呢?我可是越来越兴奋了啊。”
“管好你自己,好奇心是会杀死猫的哦,如果老亨利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有的没有的那他肯定会亲自好好教训你一番。”
我耸了耸肩,吐槽道。
“那么主人,你觉得那是什么?你不可能不好奇吧?”
“……某种的、武器吧?”
“武器?”
“对于依赖炼金术这样的新兴科技的黑色之翼而言,我们的魔法根本不足为惧,相较之下只能算是过时的产物。对此教会也在头疼,所以那玩意儿是什么用异族的魔法文化做出来的武器也有可能吧。”
“嗯,我也这么觉得。”
谢泽尔点了点头:
“若要根除维多利亚岛上的黑色之翼势力,我们需要某种更具有决定性作用的东西。现在虽然有阿兰、卢米纳斯和你这样的传说级英雄加入了我们的阵营,但更主要的还是如何将那种战斗力扩大化。”
“……是呢,的确就是这样的。”
我看向了等待扬帆起航的两艘船。这次任务的重要性可想而知,即便是傻瓜也能从其级别看出。毕竟,如果这真的是某种能够成为我们战力的“大杀器”,那无疑也会为我们打入一记强心剂。
“这种对于胜利的期待就如对我们的表现一样呢,主人。”
米尔骄傲地抬起了头,我笑着拍了拍它的脖子,站了起来:
“是啊,所以以后要更加卖力地战斗啊。”
“就凭你这句话,接下来返航的前锋护卫就交给你了哦。”
谢泽尔笑了笑,说道:
“你们尽管在前线大展身手吧,后面就交给我们来垫着。总有一天我们要把战线推至敌人的老家,将黑色之翼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消掉。”
“尽管看我们发挥吧,不过别想借此机会逃掉你的岗位哦。”
说罢,我与谢泽尔相互击了一掌。
团队的默契存在于相互之间的信任上,不成言的话语变成约定,只有这样的团队才是强大的。
然而,这个约定在数个小时后起航不久便被打破了。
“………………。”
当埃文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他瞳中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从颜色和花纹来看,那是用十分普通的木材建造的,尽管年月还不久但已经因为长时间受潮而显得老朽,在火光之下尤其显得陈旧。
在如此诡异的环境中醒来,身上披着的是随身携带的应急箱里的毛毯……这种体验真是不可思议。
“…………这里是?”
埃文将头转向侧方,在这个昏暗的房间的另一侧有着一个熊熊燃烧着的壁炉,里面传来火焰跳动的噼啪噼啪声响。这里并不符合他记忆中的任何一处,令他陷入了短暂的疑惑之中。
——我为什么会在这?
记忆中断前,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他试图回想起,但大脑却昏昏沉沉地不愿工作。埃文没办法,便一点一点忍着周身传来的酸痛试图坐起。
“…………哎?”
当他起身的时候,他留意到了上半身有一种陌生的束缚感。他掀开毛毯,发现自己上半身缠满了绷带,一些伤口已经被进行了紧急处理。
可就如来到这个房间里一样,埃文并没有做这些事情的记忆。
他从地上爬起,环视四周,墙壁上的火光让这个只有数十平方米大小的空间显现出来。
然后,在壁炉的旁边,埃文看到了一团黑影。
因为逆光的缘故,他看不清那究竟是什么,于是决定走上前以查看清楚。
运输船的受袭、从空中坠入冰封雪域的雪林……而在那之后到现在的这一段时间中空出的一段时间是怎么回事?他抱着想要弄清的心情,一点一点靠过去,然后在接近至一定距离后,发现那团黑影居然是个蜷缩在地面上、像似睡着了的女孩子。
——她是谁?
埃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是好,这名陌生女孩为他带来了更多疑问,令他的脑袋隐隐作痛。他下意识地向后倒退了一步,用手掐了掐人中,而在转移重心的时候脚下的地板突然咯吱地作了响。
“…………嗯?”
少女眼皮微微一震,缓缓睁开了,火光下照出了她的淡蓝色眼瞳。她在朦胧之中坐起身,浅银色的长发随即顺着脖颈垂下:
“…………唔?”
无意间,两人的目光交错。在相互对视了一下后,少女猛然意识到了状况,连忙跳起身并向后退去:
“……!!”
埃文正想解释,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他于是抿了抿嘴唇,转身走向壁炉,拿起旁边的铁棍开始整理炉内的柴火,让少女从背后随意打量自己。这样的情形持续了一会儿后,他首先开了口:
“……呐,这火是你生的吧?”
“………………!!”
当埃文转过头来时,少女先是一惊,紧张地向后再退了一步。
“放轻松点,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你帮忙把这火生起来的?”
“………………。”
少女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埃文见状,重新转向壁炉,开始将里面尚未燃起的柴火一根一根挑出:
“水分太多的树枝不能直接扔进去,要先晾干了才能当柴火用,否则烟会比火更旺。”
“………………。”
少女虽然一言不语,但却在他的背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仔细看着埃文的一举一动。埃文于是也借着这个机会尽可能让两人之间的气氛缓解一下,至少要让她的戒心降低。
这些野外生存的知识是御史团必修课中教的,而埃文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种地方被用上。至少如果可以的话,那是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都不希望有机会用上的知识,但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总体来说你做的很不错,火也生得很旺。”
“……!”
埃文开始试图与她对上话,但显然少女还是很警惕,除非必要是不会做出回应,而且即便做出了回应那也只是简单的摇头或点头。
——说起来,她还一个字都没说呢……如果她不会说话怎么办?
环绕在她身上的谜团太多了,而且似乎也是这位少女独自一人将他带到这个地方的。不管怎样,为了接下来的行动,与她对上话是必要的。
……可问题就在于怎样让她相信自己。
然而,就在这时……
‘咕——————’
从少女的腹部传来一阵声音。埃文下意识地将头转过去,却与她不小心四目相对,而这也直接导致了少女红着脸向后再退去了几步。
——原来如此啊……这样的话就好办了。
埃文站起身,朝刚刚打开的应急箱走去,从中找出了两个压缩罐头:
“肚子饿了吧,要吃吗?”
他将一个朝少女递去。少女先是一愣,却又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她淡蓝色的大眼睛锁定了埃文手中的罐头,视线跟着一起上下左右摆动。
‘咕~~~~’
在似乎经历了好一场思想斗争后,少女的肚子再度鸣钟。她咽了口唾沫,向埃文点了点头。
埃文在用壁炉的火简单加热了罐头后,将其用应急箱里的小刀打开,开始与少女两人共进这不像样子的晚餐。少女一开始还有些犹豫,但在接过罐头后便没有再展现出拘谨,而是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罐头里面是压缩饼干和盐渍鲔鱼,虽然没什么营养价值,但在这种条件下还是不错的卡路里补充品。埃文一边吃一边仔细观察少女,想从她身上找出点什么额外的线索,可谁知他还没吞下两口,少女就已经放下了罐头:
“…………谢谢。”
她毫无预兆地开了口,微微低下了头,以示谢意。埃文被吓了一跳,他无疑根本没有想到她会说话。
——什么啊、原来不是哑巴啊。
“嗯,不客气,你吃得惯就好……”
他也赶快做出了回应。
……但总不能就这样靠几句客套话应付过去吧?好不容易让她开了口,得要趁热打铁从她那里问出点什么:
“……说起来,我还没做自我介绍呢。我叫埃文,埃文•维尔瑞奇,请多指教。”
“…………嗯。”
少女停顿了一下,点了点头。
——不会吧,就这样的反应吗……
埃文张大了眼睛以待她做出进一步的回复,但令人尴尬的沉默越拖越长。虽然就凭刚才的两下,某种程度上的沟通确实建立起来了,但从中得到的有效信息简直少得可怜。
“请问……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总不会说自己没有名字吧?……拜托了,至少这点还请开口吧。
埃文开始后悔自己当时没有多留意情报课对于与第三方沟通的教学,那时候他正沉迷于在中央密林附近与高等级的黑暗石头人搏战,所以经常逃课。虽然自己因此也累积了不少战斗经验,但他今天才切实体会到书本里的知识也是同样重要的。
“……艾瑞丝(Iris)。”
不过还好,少女似乎并没有打算切断与他之间的谈话。
“艾瑞丝……艾瑞丝吗?嗯,真是很好听的名字啊,就是有些陌生。这是哪个地区民族特有的名字吗?”
“…………或许吧。”
艾瑞丝歪着头,用手梳理了一下耳旁的头发。这时借着火光,埃文留意到了她与众不同的、尖尖的耳朵。
——精灵族的吗?
这也就说明了为什么她没有将自己的姓一起报上了。据他所知,精灵族并不只局限在维多利亚岛上,而是分散在整片大陆的古老种族,他们之中也有许多不同的部落和阶级。这其中,只有高阶级的精灵才会拥有自己的家族和姓,低阶级的则只有名,而且通常会以花朵的名字来命名,体现出他们与大自然一心同体的意向。
“……那,艾瑞丝,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嗯。”
艾瑞丝重新端正了坐姿,看着埃文的眼睛,点了点头答应道。
“首先我想知道……我们现在是在哪里?如果我记得没错,在我昏倒之前,我还在森林里。”
“……嗯,是的。”
对于埃文的后半句,艾瑞丝予以了肯定的答复:
“到处都是雪的森林……然后,在那里找到了一间房子。”
“找到了房子?谁?是你吗?”
“……嗯。”
艾瑞丝说道,指向了头顶的天花板。
埃文这下子弄明白了自己的所在位置。因为雪域常年大雪封山,时常有进入深山打猎的猎人或冒险者迷了路,又或是受了伤而无法在天黑前回到村落里。为了应对那样的情形,处于雪域中央的厄尔纳斯村召集了附近的村落组成了联系网,在森林里设置了一系列的紧急避难用木屋。如果他没有猜错,那艾瑞丝找到的“房子”应该就是那些木屋中的一个。
“……然后,是你将我带来的?”
“嗯。”
“那帮我包扎伤口的,也是你吗?”
“……嗯。……擅自翻了你的东西找材料,对不起。”
艾瑞丝点了点头,然后红着脸看向一旁。看来她虽然很是怕生,又因为埃文是男生的缘故所以有点不知所措,但却还是尽了自己的能力将他救起,光是这点就已经让她成为了他的救命恩人。
“那既然这样的话我真的欠了你一大笔人情啊……对不起什么的千万别说,我向你道谢还来不及呢。”
埃文摸了摸身上的绷带。虽然用的比需要的更多,包扎手法也并没有多娴熟,但若不是艾瑞丝他的状况可就没有这么乐观了。
“请问,还有别的事吗?”
“啊,这个……”
——不对,要问的不止这些吧?
埃文其实从刚才开始一直在介怀一件事,也是不论是谁都最想知道的。
要知道,普通人是不可能只穿着这么一点衣服随随便便出现在冰天雪地的山林里的,更何况还是个精灵族的女孩子。这一代都是人类和野兽的领域,怎么看都不是精灵族能够生存的地方。
……但这样一直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于是,在犹豫了半天后,埃文开了口:
“……我在昏迷前看到的,从【魔剑之箱】中出来的人……是你吗?”
在问出口后,埃文小心翼翼地看向艾瑞丝,期待她的反应。然而,少女却露出了不解的神情,将脑袋歪着看向他:
“……嗯?”
“一般人是不会在那种时间出现在那个地点的吧?而且,这点信息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请务必回答我……”
埃文意识到对方可能对自己还有警戒意识,故为自己的提问做出了解释。
“你说的……那是什么?”
“哎?”
“抱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艾瑞丝抿了抿嘴唇,说道:
“我其实也不知道……嗯,什么也不知道,在意识苏醒过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在雪林里了,周围都是一片陌生的环境,就连怎么到达那里的我也不清楚。”
——怎么会……
埃文垂下了头。他原先以为可以从她这里获得点什么有用的情报,但看来这位谜一般的精灵少女不仅不知道,而且还跟自己一样对周遭十分混乱。
——该不会那时看到的只是我的幻觉吧?
也对,明明是运送名为“魔剑”的武器的箱子里,为什么会出现一个女孩子呢?这怎么想都让人觉得荒唐。
“对不起,没能帮上忙……”
“啊,没关系,我——”
‘咕~~~~’
突然间,少女的肚子又叫了起来。
艾瑞丝的脸唰一下红了起来,她将头垂下,不好意思地看向了地板。
“啊……嗯,如果不介意的话,我的这点也给你吧,反正我也没胃口。”
埃文苦笑了一下,将手中的罐头递出。艾瑞丝什么也没说,只是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将罐头接过后就接着大快朵颐。
“……谢、谢谢。”
在狼吞虎咽的间隙,她小心翼翼地看向埃文,道了谢。
埃文笑了笑,从地板上爬起,来到应急箱旁边查看里面剩余的物资。
被用了大约三分之一的消毒液、体力和魔力补充剂各三付、棉签、小剪刀、信号弹、补充体力的零食、还有……
“……啊,找到了。”
在翻了好几下后,埃文终于在箱底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东西——一块大型单人用保暖毛毯。虽然之前艾瑞丝在帮他处理伤口的时候已经将这里面其它的毛毯拿出来了,但那些是医用的所以并不保暖,而且估计也已经被他的血弄脏了。
“呐,艾瑞丝,今晚就用这个过夜吧。”
“哎?……哎??”
艾瑞丝带着不可思议的眼光接过了埃文递来的毛毯。
“就算现在靠这点火还不算太冷,但后半夜一定还会降温的。就凭你身上的那点布衣,明天早上之前肯定会被冻成冰棍。”
“………………可是、”
“我用我的大衣就行了。法师的长袍都多多少少有附魔,只要披上就能进行一定程度的御寒……啊,不用担心我,御史团的人都多多少少经历过野外生存的训练,比这更糟糕的环境我见多了。”
埃文一边说道,一边来到壁炉旁的一侧,靠着墙角坐了下来:
“今晚尽早休息吧,明天我想试着离开这里、与外界取得联络。”
“………………嗯。”
艾瑞丝没有多说别的,只是点点头应许了一声。
她在说完话后并没有立刻起身,而是在原处一边收拾罐头和餐具,一边小心翼翼观察着埃文。这位棕发的前龙使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频率也逐渐降低,以稍稍有些意外般无防备的姿势进入了睡眠。
“………………。”
艾瑞丝歪着头,似乎在想些什么。她拿起了埃文给的毯子,来到壁炉旁一块较为温暖的地方躺了下来。
“……这样真的好吗?”
她转头再次看了看埃文,以令人难以察觉般低的声音自言自语道:
“对他保留信息……应该吗?……”
艾瑞丝借着火光端详着毛毯上教会的纹章。她最后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并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来第二天。
令人感到些许不可思议的是,整个晚上安然无恙地过去了。在这陌生的山林里夜晚尤其令人感到恐惧,因为不知是否突然会有什么发生,但当太阳升起的那一刻一切忧虑似乎都抛到脑后了。
埃文和艾瑞丝两人开始在雪林中摸索着前进。值得庆幸的是,昨天开始就没有新的降雪,而气温也不算太冷,没有风吹就不会感到受不了。只不过,艾瑞丝的着装却还是简单的布衣和短裙。或许是因为精灵的体质和普通人类不同的缘故,但尽管她一再说自己不要紧,埃文还是不由得有些担心。于是,在他一再要求下,艾瑞丝才将昨晚的毛毯披在了身上。
“山里的天气可是说变就变……趁着这点阳光还没被乌云遮去我们要赶快行动。”
埃文说道。眼下最为紧要的事情有两件:一、回收【魔剑之箱】以及二、找到其他人的下落并与他们汇合。前者是任务的关键不能有闪失,而后者则视情况决定,最坏的场合里可能要改变计划……
“那个、我想问一下……”
“嗯?”
埃文停下了脚步,转向艾瑞丝。
“之前你就在说关于什么‘任务’的事情……那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不知道能否告诉你,那毕竟是机密的东西。”
“这样啊……”
艾瑞丝微微点了点头:
“……但至少、回收这件物品是你必须做的,是吗?”
“嗯,所以我希望你能将我带到昨天你找到我的地方。在我找回那个黑色箱子之后,我们就可以去试着寻找附近的村落,然后将你在那里放下。”
埃文补充道。他不希望将与任务无关的人牵扯进来,尤其是当自己根本无暇照顾别人的时候。
“好吧……我接受你的提议,也请你履行你那部分的承诺,将我带出这里。”
“我以教会御史团的名义向你保证。”
“…………嗯,那我就试试看能不能找到昨天的那地方吧。”
艾瑞丝停顿了一下,走到了埃文的前方。
两人于是继续在雪林中前进。四周的寂静起初让人感到舒心,但也在一点一点侵蚀着两人的神经。远处树枝上积雪的掉落声、头顶飞过的鸟雀的振翅声、任何一点小小的声响都会被放大,时不时会吓人一跳。
“呐,埃文……”
艾瑞丝像是想要摆脱这份不安一样开了口。
“……嗯?怎么了?”
——真是稀奇啊……
……如果没记错,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开口说话。
埃文一边感叹着这些许的新鲜感,一边回应道。
“…………不,没什么。”
然而,艾瑞丝欲言又止地结束了谈话,走在前面的她因为没有回头所以埃文也不知道她的表情究竟如何。
……这里该怎么办才好呢?
埃文不禁感到有些尴尬。他虽然接受过许多教会的任务,但与一个陌生的女孩相处在一起还是第一次,更别说以往至少还有米尔在身旁。
“那个……其实不用太拘谨也可以,如果有不确定或担心的地方请尽管说。”
他几经熟虑后试图让对话继续,但却在话说出口后才意识到自己并不知道该让对话往哪个方向发展。
“……埃文你、很强吗?”
“…………嗯?”
没有意料到的提问。
“我的意思是……能被信任去负责重要的任务,并且在遇难的时候还能游刃有余地处理周边事项,这样的人一定不同凡响……我是这么认为的。”
“……如果那样对你而言就算强大的话,就姑且那么想吧。”
埃文一边说道,一边走向一棵枯树旁:
“如果你去问教会里的人,他们估计都听说过我的名字吧,但那种名气也只是因为我和我的搭档一同存在才得来的。如今,我已经不再是‘龙使’了,这样的我根本不值一提。”
他挑选了一根树枝,双手一使劲将其折了下来:
“嘿、这玩意儿应该用得上……总之,就是那样的意思,我就连自己是否配得上你的‘强大’的定义都不知道。能否信任这样的我来保护你就要看你了。”
“嗯……”
艾瑞丝点了点头。从她表情来看,她一定是在期待某种回答,然而另一方面她的视线却集中在埃文手中的树枝上,似乎没能想通为何会需要这个。
“冰封雪域的地下有丰富的魔力源,所以这里的树木才会在常年缺乏阳光和必要的养分的情况下仍旧茁壮成长。它们里面自然也有传导魔力的机能,故很适合用来当做魔杖的代替品。”
先前,他在航空船上的战斗中丢掉了冰肌玲珑杖。那是魔杖中的极品,而失去了魔杖的魔法使只是凡人一个,故现在的他十分需要一个临时的魔杖。
“……看起来很凑合。”
“啰嗦,至少比什么都没有强……说起来,我好像还没有问过你的职业呢。”
“我……我不是冒险者。”
“这样啊……”
艾瑞丝的回答也在埃文的意料之中。她的身体太过自然,没有经过锻炼的迹象,而这也意味着她在战斗中会成为他的累赘。
——这下可好,连自己都保不住的人还要负责另外一人……这难度太大了。
……不过也罢,即便这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的状况,他也没有别的选择。想到这里,埃文感觉到精神上轻松了一点。
“还没到吗?我们已经走了相当一段距离了。”
“……嗯,到了。”
艾瑞丝停下了脚步,指向了不远处的一个山坡:
“就在那下面。”
“确定吗?这一代在我的眼中都很像。”
“如果要质疑我的能力,那一开始就不用来找我了。”
艾瑞丝带着有些不满的口气说道,埃文只有苦笑着耸了耸肩。他于是朝那边走去,然而刚走了没几步,就拦住了艾瑞丝:
“等等!”
“嗯?怎么了?”
“嘘,小声点,紧紧跟着我……”
突然严肃起来的埃文让艾瑞丝也紧张了起来。两人小心翼翼地一步步走了过去,来到了山坡跟前。然而当他们将头探出的时候,却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眼前的山脚下的景象只能用令人毛骨悚然来形容。原本应当是洁白无瑕的雪地被一块块的鲜红侵染了,四周枯枝断木遍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简直就像是地狱无情的投影。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艾瑞丝不禁感叹道。
“‘怎么一回事’?……你是说你不知道这里的状况?”
“不……昨天我离开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
艾瑞丝摇头否认道。
“究竟是怎样的一场恶斗才会留下这样的场面呢……”
“……我不敢想象。”
“不管怎样,我要下去看看。因为可能还有潜在的危险,所以你就先留在这里吧。”
“不用顾忌我……我、我也可以下去的。”
艾瑞丝以颤抖着的声音拒绝了埃文的提议。她这样显然是在逞强,但可见她并不希望自己被特殊照顾。埃文于是摇了摇头,带着浅银色头发的少女一起走下山坡。
一到山坡脚下空气中的血腥味变得更浓了,埃文即便受过了训练却还是不禁觉得恶心。另一方面,刺鼻的铁腥味似乎让艾瑞丝有些招架不住,故只有跟在埃文背后,找寻气味较轻的地方歇脚。
“呐……我们、适可而止赶快离开吧。”
“不行,要先回收【魔剑之箱】才可以……你还记得那在哪里吗?”
“就在那边……”
埃文顺着艾瑞丝所指的方向看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哪里?”
“就在、……哎?怎、怎么?”
艾瑞丝小步跑过去,焦急地左看右看:
“……不见了?怎么会?!明明就应该在这里啊!”
“………………。”
埃文皱了皱眉头。他蹲下身子,拾起地上的一点雪,凑到鼻子前嗅了嗅:
“……这、不只是人类的血。”
“哎?你说什么?”
“上过战场的人都忘不了,人类的血的味道和野兽的有标志性的不同,即便你的直觉能误导你,你的鼻子也是绝对不会撒谎的。”
……可究竟是什么呢?
昨天在艾瑞丝带着自己从这里离开后,到底——
‘嗷呜————————’
就在这时,一阵奇怪的嚎叫声从远处的树林中传了过来。
“!!!”
埃文和艾瑞丝同时警惕起来,但当两人察觉到时已经太迟了。
“……已经被包围了吗?”
“数量有十……不,至少二十匹。”
——真是大意了,这是不可原谅的低级错误。
埃文因为太专注眼下的信息而忽略了更为重要的情报感到懊恼,但这种时候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
紧接着,就像是在响应着谁的号召一样,一匹又一匹的赫克托白狼从小树丛中、枯树后面冒了出来,低吼着一步一步接近两人。
“看来这里就是它们昨晚的餐桌啊,而且它们的胃口又已经大开了。”
“怎、怎么办?现在可不是说风凉话的时候啊!”
艾瑞丝紧靠埃文的背后,两人站在白狼的包围圈的正中心,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这群不速之客。
赫克托白狼是居住于冰封雪域的原栖物种,以凶狠和好战与别的狼区分开,是经过此处的旅人们不论如何都想避免遇到的家伙。成年的它们身长甚至可以达到两米,站立的高度可以达到一个普通人的胸口。它们还是可怕的群居猎手,出外打猎擅长以团体行动来抓捕猎物。
‘咕噜噜噜~~~……’
白狼们一边发着低沉的喉音一边一点一点接近。埃文一边将树枝摆在前面当做武器,一边四处查看能够突破的缺口:
“艾瑞丝……你听好了,我现在没办法能在保证你的安全的情况下进行战斗,但我至少可以找个空隙将你送出去。我会想办法吸引这帮家伙的注意力,在我给你信号的同时,你就朝我指的方向跑,明白了吗?”
“哎?可你怎么办?”
“比起担心我你还是担心自己吧,至少我并不觉得自己会在这种地方成为野兽的午餐。如果你留下来,我们两人生存的几率都会降低……”
换言之,你的存在现在就是一个负担。
埃文虽然并没有直接将这说出来,但艾瑞丝还是读懂了他的意思。她并没有不满的意思,毕竟眼下的情形只要是有点智商的人都明白……寡不敌众的道理,将要展现。
‘咕噜噜噜噜……嗷、嘎嗷!’
‘呜——————!!!’
走在最前面的领头狼发出了高吼,其余的狼也一头接着一头响应了起来。埃文明白,这是突击前的信号:
“听好了!三、二……”
淡蓝色的魔力顺着他的手臂流入树枝,在树枝顶端显出了一道光球……
“一、……就是现在!”
埃文一边大声喊道,一边将手中的‘魔杖’一挥,艾瑞丝也朝同样的方向奔了出去。
‘唰————!!’
魔力化为了一道高速的波流,带动空气向前涌去。这无形的风之轨道一瞬间将正前方的三头白狼冲飞了起来,带着艾瑞丝一起,将她送出了重围……
‘嗷呜——嘎嗷——!’
“你们的对手在这里!!”
埃文紧握树枝,口中念起熟悉的魔法:
‘Magic Claw!(魔爪印痕)’
他一口气同时瞄准了另外三头白狼,一挥树枝将魔力传导出去,以两道虚幻而有力的抓痕显现在对方的身上。这一记瞄准的是狼要害的脖颈处,顿时鲜血四溅,三头狼也立即倒地。
“喝啊——!!”
五、十、十五……还剩十七头。
幸运的是,以埃文现在所能驾驭的低级魔法而言,魔力的消耗并不成问题。他可以一整天一直这样咏唱下去。然而,问题在于眼下的这些家伙……
赫克托白狼并不是什么低级魔物。它们有着相当高的智力,懂得用团体合作来讲猎物诱入包围之中。刚才的那一下已经让它们探清了埃文的厉害,故接下来的战斗恐怕并不会有多容易。
——必须要在它们学习到这边的作战方式之前搞定……
“埃文——!”
艾瑞丝这时已经爬上了一棵树,在相对较为安全的高度朝他喊道:
“我没事了!你专心把眼前的事情收拾好吧!”
“多谢,帮大忙了!”
埃文苦笑着说道。即便是只需让自己脱险,也不是什么容易事啊。
他来回监视着包围圈的状态。有了刚才的先例,狼群恐怕不会让他再随随便便地突围了,故三百六十度的紧密度都相当高。
——需要点有决定性的招式……
……比如龙炎炙烧、电麟流之类的——
“埃文!!”
艾瑞丝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埃文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走神了。就在这时,两头白狼分别从自己的左后和右后侧奔来。
“咕——Energy Bolt(雷凝•能量弹)!”
埃文纵身跳起,随手甩出两发雷电球。强大的魔力集合体以电的形式出现,将两头居心不良的野兽电瘫在地上。
‘嘎嗷——呜嗷——!!!’
——坏了!
因为埃文刚才为了做出回避而不得不自乱阵脚,使得狼群有了得以利用的空隙。领头的白狼高吼一声,又有四头同时冲向了他。
“既然这样……”
埃文向空中摊开右手,一道魔法阵闻声展开,并向上方飞行一段距离后迅速朝地面下降——
‘轰——!’
在到达地面的时候它爆发出了一阵闷响,随即一道无形的魔力波动朝四面八方扩散出去。冲向埃文以及跟在后方的白狼们无一不被吹飞,而他也瞅准了这个机会向前奔去。
……只是,他并不是想要逃走。
“喝啊!”
埃文朝离自己最近的一头狼纵身一跃,将树枝高举头顶,魔力的电流四处迸发。在白狼还没来得及重新站起时,一道电光闪过,伴随着雷鸣般的一声巨响,它与它半径五米之内的其它狼一起再度倒地。
从眼前的效果来看,攻击确确实实奏效了,但这并非是什么厉害的魔法。
如果此时此刻有另外一名魔法使在场,他一定会指出这并非书本中记载了的术式。埃文所做的,只是将魔力以电流的方式大量输出,这种鲁莽而粗暴的攻击形式虽然有效,但却因为无法有效利用形态转变而需要消耗大量魔力。
“呼…………哈…………”
——不好,呼吸已经开始乱了!
埃文一边警惕四周的状况,一边观察着自身的改变。
龙使是魔法使的一种,这一点已经被教会和魔法协会官方承认了。龙使的施法与其他魔法使之间最大的不同是倡导魔力传输的媒介有两个:魔杖和魔龙。这样的组合让龙使的魔力输出得以增幅,但因为现在缺少了魔龙这一关键枢纽,埃文必须用出更高的魔力,而且还无法施展任何需要魔龙作为媒介的魔法……
——再这样下去魔力会吃不消的。
而魔法使耗尽魔力时等同于毫无抵抗之力的这点想必谁都很清楚吧。
“埃文、小心后面!”
树上的艾瑞丝朝他喊道。埃文一转身,将树枝一身,魔力的电流一下子贯穿了妄图偷袭的狼,将它直接电昏了过去。
……是的,情形对于埃文而言确实十分不利。
然而他从头到尾却从没说过一句“办不到”,而是在不断地寻找出路和契机。有了在御史团的经验,他在考虑放弃之前会考虑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如何存活下去……
赫克托白狼虽然十分凶猛,但个体战斗力并不高。当它们发现自己的阵型已经被破坏,且无法用以往的方式占据上风,它们开始对埃文产生恐惧,数只甚至露出了逃走的意图。
很快,余下的白狼一头接着一头倒了下去,埃文成为了脚印杂乱的雪地中唯一站立的生物。他一边喘着气一边用手弹去了身上的雪,在刚才的战斗中他十分幸运地没有受伤。
“看来算是脱线了吧……嗯。”
埃文自言自语道,朝着艾瑞丝的方向招了招手:
“喂!没事了,算是安全了!”
“小心!!!”
然而,对方传来的却是警告的话语。
就在埃文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他前方的雪堆中突然出现了两只眼睛。
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咆哮着向他扑来的是……
‘吼嗷——————’
“什么!?”
埃文不禁发出了惊叹。从眼前的雪堆中跃出的是另一头白狼,因为其毛色的缘故他完全没有察觉到它的存在。刚才的战斗十分混乱使他无法顾及每一只的下落,结果导致了这一头漏网之‘狼’……
白狼的力气十分大,至少比普通人类的要大得多。身为一介以魔法来战斗的魔法使,埃文并没有其他队友那种壮实的身体,故在这头野兽的面前只有被顺势扑倒的份。
“呜!”
埃文重重地摔在了雪地上,他手中的树枝也因惯性而掉到了一边。当他再度睁开眼睛时,呈现在面前的是白狼已经张开的血盆大口——
‘吼————————!’
白狼毫不犹豫,直接朝他的脖颈咬了过去。埃文本能地抬起了双手抵住了白狼的脖子,以全身的力气为自己创造出这保命的距离。
“咕……该、该死……”
死亡再一次与他进行了近距离接触。埃文可以感受到白狼的呼吸,那股野兽特有的腥臭使他几乎喘不过气,而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双臂在一点一点失去力量,已经无法以一瞬间的爆发将对方推开了。
滴答、滴答……
野兽的唾液伴随着恶臭滴到他的脸上。眼看那尖锐的獠牙就要压在他的脖子上了,埃文不禁开始在心中默默祈祷:
——上帝啊、难道你执意要让我在这里退场了吗……
诸如此类的问题透露出的是不甘。
而如果真的有谁能回答也没有必要,因为答案马上就要揭晓了——
“In the name of her holiness, governing all that’s pure and untainted – O hear my prayers and bring judgment unto the sinners who dare defy your will!”
陌生的咒文被咏唱了,而紧接着传入耳中的是更为尖锐的声音。
‘锵、锵——!’
“嘎呜————!!!”
奇迹在埃文的眼前发生了。
突然间,就像是在响应谁的呼唤那样,一道道冰柱从埃文身旁的地面上冒出,并直直捅入、刺穿了白狼的身体。凶猛的魔物一声哀嚎便再也没能发出声音,身体被架在了空中,而鲜血也顺着冰柱一点一点流下。
“呼……哈……”
埃文一边大口大口喘着气,一边从地上爬起。他将视线扫向一旁,见艾瑞丝已经从树上下来了,并朝这边摊开了手,也显得上气不接下气:
“赶、赶上了……”
“这是你……做的吗?”
埃文指向了那些冰柱以及白狼的尸体,艾瑞丝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嗯。”
“可你明明告诉我说你没有战斗的能力……”
“……对不起,我说了谎。”
她说道,深呼吸了一口后看向埃文:
“精灵族的秘术……是不能随便示人的,不到万一就不能使用。倘若以我族的法规来审定,刚才我的所作所为就已经是死罪了……”
早前,维多利亚岛曾经是被外族侵略的目标。
来自异国彼端的精灵族渡过大洋,以维多利亚教会所无法匹敌的速度和力量占领了几乎整个大陆,后来是在人类的一系列反击中才被迫签署投降协议的。如今,维多利亚岛上的精灵族已经被分散了,根据各自的习性居住在岛上的许多角落。艾尔琳尼亚森林里的原住精灵接纳了一部分,一部分去了勇者高原,其余的则到了地下、平原、甚至废墟定居。
因为任务的缘故,埃文也和精灵族打过交道,知道对方有自己的一套习俗。
……只是,这种“秘术”他是第一次听说。
——就连教会都不知道的吗……
“这样啊……我明白了。”
埃文点了点头:
“不管怎样,感谢你救了我的命,若不是你我恐怕已经丧命于这家伙的口中了。作为回报,我以个人名义保证不会对任何人提及我刚才看到的东西,所以还希望你能放心……”
“怎、怎么会……你难道不生气吗?我可是向你隐瞒了很重要的事情啊。”
“可结果还是你救了我的命吧。既然你会在这种环境里选择那么做,你也一定有自己的苦衷,所以我不会深究……不过,谎言什么的,我也不是没有说过,而且……”
他弯下腰,将刚才的那根树枝捡了起来:
“……你向我隐瞒的应该不止这些吧?”
“……!”
艾瑞丝不由得地颤抖了一下,而这微妙的细节自然没有逃过埃文的眼睛。他装作没有看见,继续说道:
“嘛,我也可以理解,毕竟你我都只是刚见面而已,这种时候要强求相互之间毫无保留的信任是可笑的。只是,我希望你能至少相信我说出的话,我既然说过会将你送到有人烟的地方一定会做到,但这个过程只靠我一人是不行的。”
“……好的,我懂了。”
艾瑞丝点了点头:
“那么接下来该怎样才好呢?……你要找的东西,似乎已经不在了。”
“是啊,可即便如此将其回收的优先度仍是首当其要的,但在这种荒山雪林里毫无头绪地乱晃悠十分危险。我们先朝有人烟的地方走吧,如果我判断的方位没错,厄尔纳斯村应该离这里并不远,你意下如何?”
“嗯,就这么办吧,至少我也没有别的选择。”
“……喂喂,明明是你要我帮忙的,怎么听起来像是我在胁迫你啊。”
“嘻嘻,掌握住女生的弱点并加以利用的人也是有的呐。”
在些许不符合状况的谈笑之间,两人决定了新的目的地,并再度踏上了路。
然而,或许就连他们都不知道,但彼此之间的距离和先前比起来,确确实实缩短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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