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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之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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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校] [三校][森田季节][你的侍奉只有这种程度吗?][第6卷][台/简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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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2-28 20:4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终焉之月 于 2014-6-25 21:37 编辑


你的侍奉只有这种程度吗?6
───────────────────────────
轻之国度录入组录入
作者:森田季节
插画:尾崎弘宜
译者:曾玲玲
扫图:alexli
录入:alexli
修图:艹菜
校对:tabithahinagiku、细菌、朱月

轻之国度:http://www.lightnovel.cn
仅供个人学习交流使用,禁作商业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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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尊重扫图、录入、修图、校对的辛勤劳动,转载请保留信息
本文特别严禁转载至SF轻小说频道和轻小说文库
所录入的每一本书里,扫图者有很大一部分功劳!
───────────────────────────


「纯洁教团」攻进来了喔~♪请各位别慌别闹从容地怕到发抖吧~♪
「给我引导众人去避难啦!」

诗怜收到来自母亲采理的信件,上面写着要去接诗怜——
但是,据说采理就是杀了前任皇帝的凶手。
而且,还掌握了「纯洁教团」……
来自这样一号人物的预告,震撼帝国宫廷。
「真的假的?真的吗?所以说,是真的吗?有必要紧急增税吗?」
「不要趁乱搞什么增税啦!」
尽管诗怜口头上拒绝了母亲的邀约,回答自己要留在帝国,但表情不太好看。
另一方面,王花对诗怜与良太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良太,你就来当我这个皇帝陛下的随从吧!」
当男孩遇上吸血鬼~剧情急转直下的第六集!





「幸好良太是我的随从。」
「虽然,还只是候补的。」
「我希望你不是候补的。我不想把你让给别人。」


「有王花陛下的味道……」
啊,莎莎拉,不要脱我衣服……继续下去的话……啊……


CONTENTS

序幕
第一话 思考母亲来袭时的因应之道吧!
第二话 确认紧急避难场所吧!
第三话 调查敌人的内情吧!
第四话 现在过着普通的生活吧!
第五话 保护诗怜免于敌人的伤害吧!
尾声
你的密室只有这种程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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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2-28 20:4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终焉之月 于 2014-6-13 18:31 编辑


Characters

朝雾良太
迷路来到血族帝国的高中二年级学生。身上有着会受到人类女性喜爱的咒术。成为诗怜的随从,并与她一起生活。

冬仓诗怜
由于身分是暗杀前任皇帝的嫌疑犯之女,所以与身为皇帝的姐姐之间有着距离,不过就在最近和解了。她是良太的主人。

沙罗野王花
让血族帝国从日本独立出来的现任皇帝,是诗怜的姐姐。小学的时候是良太的青梅竹马。



序幕

  ——时间回溯到距今两年前。
  沙罗野王渊拟定的血族帝国复兴计划进入了倒数阶段。
  许多血族已经搬到秋之宫市居住,他们当然是独立运动的谍报员。
  身为指导者的王渊只要一声令下,人民就会奋起。这样的话,秋之宫市便能在一日之内成为血族帝国。连存在都被迫消失在历史黑暗中的血族,实现建立自己国家的心愿就差那么一步。
  剩下的,就只有提高成功机率,等待适当的时机。不容失败。
  精心拟订日程,终于敲定革命的日期。
  但是,时间快到的时候出事了。
  沙罗野王渊遭到「某人」杀害了。
  应当是他情妇的沙罗野采理突然下落不明。
  随后,人们发现她就是「纯洁教团」的间谍冬仓采理。
  帝国的上层阶级,为了突破僵局竭尽所能运作。
  处在究竟是要重起炉灶,或是就这样让建立国家永远成为泡影的存亡关头。
  首先,虽然没有证据,但对外宣称暗杀皇帝的凶手就是冬仓采理,将采理和王渊的女儿沙罗野诗怜改名为冬仓诗怜,以显示她失去了皇族身份降为贵族。
  倘若大意随着针对采理的仇恨行事,千辛万苦拟定的计划便会脱轨。事到如今,并不是找出采理就能让国家成形。于是,上层阶级决定让采理的女儿当替死鬼,控制以情况以免恶化。
  另一方面,身为正室的女儿且又是长女的沙罗野王花,受到拥戴成了事实上的皇帝。王花是正室血目草的女儿,就血统而言无可挑剔。
  要说难处何在,就是王花那时还只个国中生。即使有「这样的小孩有办法克服此等难关吗」的疑虑,上层阶级也只能把一切赌在她身上了。
  这把赌注,成功了。甚至,称作是大成功也无妨。
  沙罗野王花很快便收拾了混乱的局面,两年后血族勇敢地发起革命。
  不如说那两年,只可过是王花为了改造旧上层阶级到能信得过她,所必要花费的时间。站在她的立场来看,那些单单只是因为出身贵族,发言便会产生影响力的人只会碍事。那样的人一定只会蔑视她,说她年纪小不懂事。
  等到以自己的亲信巩固了周围,王花开始实施计划。
  秋之宫市从那一天开始变成血族帝国。没有出现任何一名死者,可说是一场美丽的闪电战。
  尽管就是良太看来只是个非常随意的帝国,但成立之前的历史也是颇为波涛汹涌惊人万分。
  然后,尽管发生了许多事情,加上良太的努力,王花与诗怜也和解了,帝国以敷衍的方式随遇而安地运作着——应该是这样的。
  直到那封信送来。

  我亲爱的诗怜:
  抱歉让你孤零零这么久。
  我终于完成让你过幸福日子的目标了。我成为「纯洁教团」的领导人了。
  这次,我会去接你过来。
  我们一起在日本生活吧。
  冬仓采理
  附注 最近,车站前开了甜点店,平常竟然只要一千二百日圆就能吃到饱!当季的水果派超好吃的喔!真的有够神的!我们一定要一起去吃!宁可周五去!天呀,真的是至高无上!可说是日本屈指可数的美味吧!还有呀,我发现了鸡肉火锅的名店,那是叫做胶原蛋白汤吗?真是绝品呀,这家店你也一定要去喔,可以增添女人味!另外,我也找到好吃的荞麦面店喔!虽然营业时间有点短,但也有一吃的价值!目前我觉得只有那家的荞麦面好吃。另外,有家有机蔬菜店自助餐吃到饱的店,人虽然多但排队也不会觉得难受。不过呀,毕竟还是肉类好吃呢。内脏也是有好处的呀。看到那样的肉汁,我认为不管是谁都会变成肉食类的人(底下省略大概三十行)。

  「几乎都是在写吃的东西嘛!这是瞧不起我吗?」
  看完的诗怜发起脾气。
  「可恶!看得我都想吃点什么了……良太呀,今天煮火锅吧。我要吃豆乳锅!」
  「问题不是在这里吧!」
  「是呀,得先决定好最后要吃乌龙面还是杂烩粥吧!顺带一提,今天我想吃杂烩粥。」
  「我不是在说火锅!更前面的地方不是写了重要的事情吗?」
  「嗯,我漏掉美味甜点店了。等到栗子盛产的时候,菜单也会增加变化吧。」
  「再前面!更前面!和食物没关系的地方!」
  良太不禁稍微这么想:某种意义来说,这表示这对母女都在类似的领域有反应。
  「哦,嗯……你是说母亲要来的事情呀……」
  诗怜的表情立刻笼罩一层阴霾。
  没错,这封信内容虽短却写了不得了的消息。以分量来说,和食物有关的部分虽占了压倒性的篇幅,但世界上不见得内容多就是重要的地方。
  只撷取意义来说的话,这封信的主旨就是「要带诗怜回日本」。
  静静地,诗怜将信件搁在桌上。
  「呃,我不知道这种事情我该不该问……但又不能不问所以我还是要问。」
  「这种开场白没必要。良太是我的随从,想问什么就问吧——只不过,根据你说的内容我会戳你的眼睛。」
  「这样根本就不是想问什么就问吧!不要加上报复的条件啦!」
  「除了体重,其他的问题都没关系。你就问吧。」
  体重好像完全是个禁忌。
  「诗怜想怎么做……」
  良太知道的,就只有信上写的单方面通知。
  诗怜怎么想,他当然不晓得。
  诗怜沉默地凝视着桌上的信。由于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是开心的样子,良太犹豫着该不该开口说话。
  (如果没有时间考虑,这么重大的事情也不可能马上有结论吧……)
  「唉……」
  诗怜叹了一口气。
  一脸疲惫,诗怜在沙发坐下。
  「我什么也不想做。帝国和日本没有正式邦交,我没办法到日本去。」
  「就制度上来说是这样没错……」
  「而且,事到如今,我哪能……回到母亲那边去呢?采理她…………杀了父亲。」
  采理是一级罪犯,所以,诗怜也因为被迫改姓冬仓而长久痛苦不已。
  虽然良太居中斡旋让皇帝王花与诗怜和好,但以前可是连诗怜都被当成半个罪犯看待。
  不用说,诗怜毫无责任。别说是加害人了,她应该是失去父亲的遗族才对。
  但是,因为是采理的女儿,所以她实际上遭受的是差别待遇。
  「诗怜相信那种说法吗?」
  信件只字未提暗杀前皇帝的事情。
  良太个人也曾经调查过皇帝暗杀事件。
  因此得知的事情只限于「虽然没人目击现场,但皇帝是在釆理的房间被杀的,然后,采理又销声匿迹,以状况证据的层面来说,凶手应该就是采理吧」这样的程度而已。
  好像证据充分,其实并不充分。
  假设,还有其他意图暗杀皇帝的人,不会想把皇帝和他的情妇都一并除去吗?
  虽然刺客先杀了皇帝,情妇却想办法成功逃走——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吧?
  或者是,正统主义者排斥没有血族血统的侧室之类的。
  要解释的话,可以想出各种各样的说法。
  然而,存在着足以否定这种假设的有力事实。
  冬仓采理是「纯洁教团」的一员,似乎是千真万确。
  「纯洁教团」是企图灭亡血族的组织。身为其成员的人类,在革命即将发动的时间点杀了皇帝,这样思考就说得通了。
  以常识来说,这也颇有道理吧。
  (不过,这只是单方面的常识吧。)
  真的存心要杀人,会生下孩子,何况还花十年以上养育孩子,然后才杀死丈夫吗?
  (即使那是真爱,也有可能是收到什么非得杀死皇帝的命令。但是,如果我是采理……我不会动手。)
  不论组织为何,中心思想为何,应该都不会杀死家人吧?
  说起来,倘若目的是要将血族导向瓦解,那更早采取行动应该更好。在国家建设尚未成形的很久以前行动更加确实。等到都要革命了,自己万一失败可就没得挽回了。
  (还是说,是我想得太天真了……)
  透过气氛,便知道从诗怜身上感受不到雄心壮志。不知为何,双马尾没有生气的时候,就是她情绪低落的时候。
  「总、总而言之……我并不想和母亲相见。何况,一起在日本生活真是荒唐可笑!这不是要我抛弃所有至今为止在帝国的生活吗!」
  「这么说也有道理。诗怜在这边也有好几个朋友。」
  如果为了母亲到日本去,诗怜大部分的东西都会留在这个国家带不走。
  「再说——」
  诗怜紧紧抱住良太。
  「随从应该不能带到日本去吧?我讨厌这样……」
  「呃,如果诗怜要去日本,我可以跟着——」
  「良太一回到日本,就会被诅咒害得很凄惨吧……」
  「这么说起来,是这样没错……」
  良太异常受血族以外的女性喜爱。因为祖父的诅咒生效了。
  不如说,是因为这诅咒太危险,他才在血族帝国住下来的。对良太而言,日本是个超危险的国家。光是差点就要变成绑架案的情况,就发生过好几次……
  「所以,总之……我觉得……母亲的事情一点都不重要……真的是随便怎样都行……」
  诗怜紧抱着良太,如此低语着。
  只不过,看起来也有某种逞强的感觉。
  (一般来说,没有哪个孩子会不想念分隔两地的母亲。呃,虽然我的情况是诅咒害的,不能十分肯定地说这种话啦……)
  良太是真的不想回去日本。毕竟发生过连母亲都曾经在菜肴下毒之类形形色色的事情。
  「那么,诗怜,虽然不去日本,但如果能和母亲短暂见一面,你会去吗?」
  「那,如果是十五分钟左右……不、不行!我才不想见她!根本就不想!那种一整年都只会讲食物的随便母亲,我一点都不想见!」
  「这一点,你遗传自她还满多的……」
  「甜食装在另一个胃,零食装在另一个胃,消夜装在另一个胃。她就是提倡这种有三个另一个胃的说法,无可救药的贪吃鬼。」
  「也就是说,她是你的升级版吗……」
  「为了可以吃下大量食物,她一大早就去健身房燃烧脂肪。」
  「竟然爱吃到这种地步!」
  「所以我才说她是贪吃鬼。我恨死那种人了,虽说她煮的西红柿杂烩粥和西红柿炖鱼是真的很好吃啦……」
  「你这么爱西红柿,部分原因是受到母亲的影响吗……」
  「还有,只要我说我想吃点心,她就会拿出加了西红柿的松饼,或是加了西红柿的巧克力蛋糕,吃完后她也会端出西红柿红茶或西红柿咖啡或西红柿哈密瓜汽水……不过,我还是不想见她!」
  「因为到处都有西红柿,害的我已经搞不清楚采理到底是美食家还是味觉障碍!」
  住在这里,良太偶尔会觉得血族似乎喜欢西红柿胜过血液。
  「不过你从小过的还真是娇生惯养的日子呀。所以,态度才会这么嚣张吗……没有啦,因为以前是货真价实的公主所以嚣张也没关系啦……」
  「我再说一次结论!我一点都不想见她!我没有什么理由想见她!」
  诗怜红着一张脸说道。
  尽管看起来有某种程度的逞强,不过,良太也知道她内心纠结。
  (诗怜是真的有过痛苦的日子……虽然只有几年,但也是被人当罪犯看待。)
  这大概正是所谓的爱恨交织吧。
  而且,说不定母亲真的是杀死父亲的凶手。
  如果,凶手就是母亲,那诗怜能原谅母亲吗?
  情况太过特殊,简直是无法想像。
  「好,采理的事就先搁着吧。反正这是诗怜决定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事。」
  「嗯,当然是这样呀。但是,就像刚刚说过的那样,答案已经很明确了吧。」
  「不过,要先向国家报告一声你收到这封信的事。」
  良太希望公私清楚分明。
  「因为,也有可能以采理为首的『纯洁教团』会进攻这里呀,甚至会有发生战争的疑虑。说起来,这封信,真的是采理写的吗?」
  诗怜的表情恢复成平常的样子。
  「良太,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有可能是『纯洁教团』的人为了引诱诗怜而设下的陷阱。」
  或许还有认为要消灭待在日本血族的激进派。无法否定这可能就是他们的阴谋。
  「不,这是母亲的字迹没错。这点小事我还分得出来。母亲要来的话就会只有她一个人来。」
  「既然女儿这么说,那大概错不了吧。只要敌人不会进攻,情况就稍微好一点吧。」
  「不……或许也不是这样……」
  诗怜打了个哆嗦。
  「说不定,这会是帝国最大的危机……」
  「咦,真的有这么夸张吗?」
  「采理不是普通人……她会和父亲结婚,也是因为力量受到赏识。换句话说,她是个保镖。要不然的话,我不认为父亲的亲信们会允许他和日本人结婚。」
  「意思就是,她那么厉害的秘密在于她本来就是『纯洁教团』的战士吗……」
  敌人还是有可能攻打过来。
  而且,不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而是诗怜的母亲。
  (我不想再受濒死的重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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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2-28 20:4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终焉之月 于 2014-6-13 18:32 编辑


Characters

静流寺清水
良太在日本学校的同学,也是他的跟踪狂。追随良太来到血族帝国。是「纯洁教团」的暗杀者。

四条环
诗怜及良太的同学。平常虽然很能干,但一旦冒出悲观的想法或是发言,就很难恢复正常。

龙波莎莎拉
身分为皇帝陛下近卫兵的少女。溺爱着身为皇帝的王花,因此经常不受控制的暴走。



第一话 思考母亲来袭时的因应之道吧!

  第二天,向王花等人报告信件的事。
  这个消息,大为震撼帝国宫廷内部。
  「真的假的?真的吗?所以说,是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有必要紧急增税吗?」
  坐在王位的王花脸色发白。
  「真的吗?是真的吗?只能增税来度过国难了吗?好,用危机税这个名义的话,国民应该也会欣然接受吧。要增税就只能趁现在了。真的要增税了。」
  「王花,冷静一点!还有,拜托你不要想趁乱增税好吗!」
  「听好了,对国民来说不好的法案,趁着国民关注的焦点转移他处时偷偷通过,可是政治的基本规则啊。」
  「这种基本规则用不着遵守啦!应该是说,你给我为了国民好好从政!」
  「刚刚的话就算有两成是开玩笑,也还是很严重。」
  「有八成是真的呀……」
  既然如此,好像只能增税了。
  「算了,无所谓啦。增税的事情讲下去也没进展,你还是继续讲原来的事情吧。」
  「因为,这意思根本就是『纯洁教团』发出宣战布告说要大举进攻吧?对方可不是小兵小卒,是自称为组织领导人的人呀!」
  王花慌张得礼服都弄乱了,踌躇不安。
  「说的也是……放着不管并不好……」
  「王花陛下,您无须担心!」
  这时,骑士装束的莎莎拉挺身而出。
  「王花陛下,不论发生何事,我一定会保护您的。即使王城烧毁,帝国灭亡,失去一切,本人莎莎拉也一定会誓死保护王花陛下!」
  「呃,帝国灭亡应该不行吧!拜托你保护好帝国啦!」
  「不如说,请您从失去一切的地方开始,和本人莎莎拉开始过新生活——」
  「总之,请你好好尽一个近卫兵该尽的责任,就这样。」
  因为觉得麻烦,所以王花迅速结束话题。
  「不过,为了防范『纯洁教团』,有必要先准备好战力。这么说起来,我可以当作怜小姐会站在帝国这边帮忙战斗吧?」
  王花以期待的眼神看着怜。
  「只要你使用你那荒魂的力量,大部分的敌人应该都能收拾干净吧。」
  有个叫做荒魂不知道该说是守护灵还是恶灵的奇怪存在附身在怜身上。
  但是,战斗的时候,怜能够使用它的力量。敌人会突然遭受看不见的某种物体攻击,被打飞得老远。
  「『纯洁教团』那种小意思,来几个人我一个人都可以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唔呼!噗呼…………唔呃!」
  「姐姐,你早就昏倒了!虽然已经很老套了,但你已经确实地昏倒了!」
  怜虽因荒魂的影响很顽强,但其实身体虚弱到了极点。
  「确实以战力来说,怜小姐没办法信得过……这样一来,其他能派上用场的人才……啊,对了!」
  大概是浮现什么好主意,王花打电话给某人。
  「啊,我是皇帝,请问是虎叶家吗?啊,你是雅纲同学吧。这样一来,就好说话了。」
  好像是打电话给莎莎拉的堂弟虎叶雅纲。
  他是位本领可说是帝国最高强的剑客。良太也曾经和他战斗过,下场是差点没命。
  「喂,等一下啦!王花陛下!为什么要打电话去那种地方?」
  莎莎拉慌张地逼问王花。
  先前她和这位表弟两个人差点被迫订婚。而且,虎叶明显地很在乎莎莎拉。应该说,是崇拜的等级。
  「雅纲同学,老实告诉你,『纯洁教团』很有可能会进攻这里。等到那个时候,我想拜托你负责市区的防卫线~嗯,等到你完成所托,我就赐给你一整天要跟莎莎拉接吻或做其他事情都可以的权利~」
  「稍等一下!请不要给予奇怪的承诺!我可没听说有这么一回事!」
  「咦~你不要这种不胜感激的奖赏?你真是出乎我意料的纯情呀。该说不愧是剑客还是不愧是武士呢,真是规矩老实呀~」
  「雅纲,你很能干!下次我会送你保鲜膜和厨房纸巾之类的当谢礼!」
  「莎莎拉,你也送表弟好一点的东西嘛!你说的根本就是银行送客户的赠品等级的东西。」
  「先前我去血族第三银行办定存拿到的东西还有剩。」
  「竟然真的是银行的赠品!」
  虽说是一度差点要了自己小命的对手,但良太还是有些同情虎叶。
  另一方面,王花继续和虎叶讲电话:
  「都是因为你太沉默寡言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发行一整天可以跟莎莎拉接吻或做其他事情都可以的券给你,要不要使用就看你高兴,如何?好的好的~再见~」
  单方面说好要发行某种奇怪的券之后,王花挂上电话。
  「王花陛下……您真是过分……竟然趁着一团乱之际,准许发行这种奇怪的东西……」
  「是这样吗?可是,既然不知道实际上他会不会使用,又没什么关系吧?我说,你们两个快点订婚啦!这样的话很多事情就会好办多了。」
  「这、这个……我们年龄还没到呀。本来结婚对象就必须是慎选的……还不如说,王花陛下您自己呢?您要不要和其他国家的王子订婚?」
  「你什么时候了不起到可以给我这个皇帝意见了?」
  两人之间冒出火花。
  (总觉得最近王花与莎莎拉的关系怪怪的……虽然也不是在吵架啦……)
  「哦,既然这样那就干脆我和王花陛下两个人在一起,事情就全部解决了!」
  「我觉得你这种百合成分也愈来愈让人信不过了……唔,虽说这样做也有这样做的好处啦……」
  然后,有电话打到诗怜的手机。
  「啊,是环打来的……我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我也这么觉得……是说呀~只要是四条同学打来的电话,就不会是什么内容积极正面的事情吧……」
  「现在是不是要装作没发现她打来……」
  「不,还是先接起来吧……」
  诗怜勉勉强强地接通电话。
  「啊,是诗怜吗?其实,不幸的事情还在持续发生……」
  「这样呀,我也有这种感觉。对了,是怎样的不幸?」
  「本来应该是要订十个果酱面包,可是数字弄错了……」
  「啊,是多了一个零结果送来一百个吗?这种错误在超市或超商还满常见的。」
  「环想订十个,可是环发现自己弄错而变成十万个了。现在,店里已经被果酱面包淹没了事情严重了……」
  「你也弄错位数太多了!给我最多就弄错一位啦!」
  「而且,所谓祸不单行,《快乐天》环也是想订十本,却不小心订了十万本,现在客人都没办法走进店里了……」
  「我就说,你弄错位数的方式太奇怪了!」
  「因为这样,环只好又新借了一大笔钱,经营差不多也要到极限了吧,呼呼呼,呼呼呼……」
  「够了,我看你以后最好从事超商以外的工作。要不然总有一天会发生无法挽回的悲剧……」
  「哎呀,这里有条长度正合适的绳子……」
  「不准碰!不管你要做什么都不准碰那条绳子!」
  「因为,实在是太过不幸了,环心想会不会有什么不幸延续到你那边去,觉得担心所以就打电话了……」
  「老实说,这边发生了非常不得了的问题。虽然我不知道和十万个果酱面包相比是哪边比较严重……」
  「这样一定是环害的。应该是说,除了环的影响之外没有其他解释了。对不起……为了道歉,环会送十年份的果酱面包过去。」
  「我不需要!送来的话这边不是也会被果酱面包淹没了吗?」
  「那么,就送一万本《快乐天》……」
  「谁会需要同样的杂志一万本啦!收藏用观赏用读书用,三本就够了!啊,不过良太可能会用到,你就送个五本来吧。」
  「我才不需要!你不要随便乱订!而且为什么要五本啦!」
  「如果有五本,就算弄脏了也不必——」
  「够了,给我闭嘴!我不需要!」
  「那么,因为严重的不幸转移过去实在不好,环就在此先挂电话了……啊,堆积成山的《快乐天》好像快要垮掉了,要是垮掉环就会被压在底下——嘟嘟嘟……」
  总觉得这种挂断电话的方式听来不太妙。
  「呃,我们是不是去帮忙四条同学比较好?被色情书刊压死这种死法实在太惨了……」
  「抱歉,我认为这件事情环会平安度过的……我们这边可是整个国家存亡的大问题……」
  「这么说也是啦……我想,她应该不会真的被压死吧……」
  「而且,环是班上的图书股长,如果真的被书压死,也是宿愿得偿吧。」
  「才不是宿愿得偿啦!还有,虽然四条同学是图书股长,但她并没有那么喜欢书!」
  确实,环是非常不得已才接下那位置的。
  「不好意思,我们回到主题吧。超商倒闭之类的事情一点都不重要。」
  王花咳了几声清清喉咙。
  话听来无情,但超商的确哪算得上是什么问题。
  「我们要竭尽所能。首先,木村松子,你看法如何?」
  「王花,请叫我艾风星娜!别叫我本名!」
  肩负帝国重责大任的大司教当然也出席了。
  「艾风星娜,请你使用你独自的联系管道,让我国与日本国的交涉顺利进行。」
  「好,我会试着确认几个的~日本应该也会明白这该不该以国家等级参与这件事吧。」
  「学姐果然是拥有这么大权力的人呀……」
  良太敬佩地想「真不愧是大司教」。原来不只是个普通漫画家而已。
  「哎呀~以前我出泳装写真集的时候也有成立粉丝倶乐部,当中应该有些重量级政治家和外务省的官员,我是从他们那边得到信息的喔~」
  「日本是怎样!让这种事情发生真的好吗?」
  「结果,即使到了信息科技时代,信息还是会在这种地方走漏出来呀~我马上寄电子邮件过去,标题就打『我担任原作的动画「是是」第一集好看吗?』这样。」
  「拜托你询问差别更大的事情啦!」
  「你想想看嘛,如果突然切入主题,对方应该会产生戒心吧。所以,要在彻底都讲动画或漫画的话题后,再提出『能不能延后截稿日』之类的主题。这可是基本的技巧喔。」
  「这应该是给编辑邮件的基本技巧吧!现在我们从头到尾讲的都是国家的问题!是国家的问题!而且,动画的观众群和购买泳装写真集的读者群,应该没有重叠吧?」
  「是呀,虽然我本来想推出大量的合购优惠让人两者都买,不过好像会带来不好的印象最后还是放弃了。」
  从各方面来看都是个奸诈的策略。
  「啊~不过,木村松子的联系管道是千真万确的喔。因为,木村家从还在日本的时候开始就是满有地位的名门望族,有许多人脉可以派上用场。」
  「所以啦,拜托你端出木村这个姓氏啦!」
  「艾风星娜,请你使出全力。请你好好努力,不要有辱以前从一世到十二世的艾风星娜的名号。」
  「是啊,请你以肩负艾风星娜这个名号的大司教身份好好努力。」
  「历史果然十分悠久呀……光是艾风星娜,就曾经在过去占有这么重要的一席之地呀……」
  即使在世界史的课堂上,被迫记住了许多罗马教皇,却还是有这样的印象。这个那个的好像有九世啦十三世啦。
  「啊~如果想认识历代大司教,血族圣教百科全书里面全部都有喔。去查艾风星娜,会有一大堆结果。」
  王花从一旁的书架拿出一本书。大概是重要的数据,所以房间内才会备着。

  艾风星娜〇世
  传说中的人物。虽然据说担任大司教好几百年,但这是不可能的,所以终究是传说。
  艾风星娜一世
  由于发现侵占行为,遭到解任。
  艾风星娜二世
  由于发现外遇行为,遭到解任。
  艾风星娜三世
  因为要负起忘了仪式的日程、忽视一年内好几项重要例行活动的责任,遭到解任。
  艾风星娜四世
  觉得工作比预期中的辛苦,三天就辞职了。
  艾风星娜五世
  表示这和自己想做的事情不一样,三个月就辞职了。
  艾风星娜六世
  留言说自己想继承父母亲的农家更胜过担任大司教,半年就辞职了。
  艾风星娜七世
  由于时常迟到,三个月就遭到解任。
  艾风星娜八世
  宣布「我想回归当个普通女孩」,一年半就辞职了。
  艾风星娜九世
  未成年抽烟喝酒被逮到,遭到解任。
  艾风星娜十世
  据说颇有才干,是肩负艾风星娜此名号中最杰出的人物。但是,由于其他宗教以高位厚禄挖角,三年就辞职了。
  艾风星娜十一世
  喜爱遥控车,将大圣堂改造为遥控车博物馆。由于不论如何实在太过乱来,八个月就遭到解任。
  艾风星娜十二世(第一任)
  由于血族圣教检定连续五次不及格,以想必对血族圣教非常无知的理由遭到解任。
  艾风星娜十二世(第二任)
  因为第一任没有通过血族圣教检定,有人认为不该认定其为十二世,故得到十二世之名。两个月后,因为在血族圣教检定时作弊遭到解任。
  艾风星娜十二世(第三任)
  因前面记载的缘由,得到十二世之名。由于没有通过考试的自信,企图废除血族圣教检定,遭到反对派罢免。
  黑暗时代(没有血族圣教检定及格的人,陷入三十年以上没有大司教这前所未有的危机。当然也未出现继承艾风星娜名号的人)。
  艾风星娜十二世(第四任)
  虽然终于出现血族圣教检定及格的十二世,但同时也考上了东大,决定去就读大学。血族圣教检定似乎只是当作备胎而参加的。
  此后,因为太过不祥,愿意继承艾风星娜名号的大司教愈来愈少。十三世以随意的态度就职,成为久违的艾风星娜。

  「根本没半个认真工作到任期结束的家伙嘛!」
  远远超乎想像,让人感到身心倶疲。
  「看过这个,就会深刻了解到现在的艾风星娜究竟有多么优秀了吧。」
  「应该是说,这个名号也太不吉利了吧,为什么要沿用下来啦!」
  「因为第一任是传说中的完美超人呀。而且,其他的名字听起来就土土的呀。嘿扭扭五世啦,皮皮洛七世啦,欧嗅啰咻三世之类的不好听吧?」
  「是没错啦,就这个等级来说,我也不是不懂想要取艾风星娜的心情啦……是说,一开始会想取嘿扭扭之类的人是脑袋坏了吧。」
  「所以说,好好努力吧,艾风星娜。万一失败了,我就要一辈子都叫你木村松子。不如说,我就叫你松子一世好了。」
  「我会竭尽所能努力的,王花。」
  看样子艾风星娜是真的恨透了本名。
  「这种提升干劲的方法很有问题吧……」
  「还有,说到『纯洁教团』,当然就是清水了。我想先请教她各方面的事情。」
  确实,既然清水正好是成员,应该也会知道详细的信息吧。
  「不过,她好像常常不在呀……」
  「这么一说,昨天她也没在我家……」
  尽管就某种意义来说,清水待在冬仓家更奇怪,但她实在太神出鬼没,所以良太和诗怜已经不觉得异常了。
  「该不会清水是来替『纯洁教团』探路的吧……」
  清水遭到怀疑让良太有点哀伤,但时机太过刚好,王花起疑也是当然。
  「不,姐姐,这不可能。」
  诗怜果断地否定。
  「你怎么知道?」
  「她虽然是个怪人,但这方面是分得一清二楚的吧,我认为她不会用这种暗算别人的卑劣手段。如果她只是要攻击我,过去就已经有无数次机会能下手了。」
  不知不觉中,诗怜和清水之间已经产生了独特的信赖关系。
  「何况,那家伙对血族没有兴趣,满脑子想的都是良太。以前或许她受过『血族就是坏人』的教育,不过那些她大概都忘光光了。」
  除了和良太有关的事情,现在的清水早就只是个血族帝国的善良市民。
  「我认为诗怜说的对。清水如果真的想要毁灭帝国,应该早就会锁定王花了。」
  「不过,她随时都在锁定良太。」
  「是呀是呀,除了我以外别人都很安全——不能否定这一点真让人伤心……」
  「这倒也是……怀疑她也没意义,我就相信她吧。」
  王花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从现在开始能做的,就只有强化警戒这点事情吧。不知道敌人何时进攻,也不清楚规模大小,那就没别的事情能做了。」
  线索只有来自采理的信件。信息极少而且不确定。
  靠着这点就要下令准备什么是很难的。
  「所以,我决定我也要在能力范围内先弄个明白。」
  王花散发出来的气息变得有些坚定严肃。
  所谓皇帝的威严,正呈现在她身上。
  「诗怜,听我说,我有问题要问你,请你全部都照实回答。」
  「好呀,姐姐。到底是什么问题?」
  「我可以当作你是想留在帝国的吧?你完全没有半点想跟母亲一起回去日本的念头吧?」
  声音中甚至有种像是质问的感觉。
  「这、这还用说吗!我有什么理由非得离开帝国?这种说法根本离谱到极点!」
  「是吗?这可能是我误会你了,不过你看起来很像还是对母亲依依不舍的样子。」
  良太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因为他也这么觉得。
  「你觉得我会想和事到如今凑巧冒出来的母亲见面吗?还不如说,我才像是被害人!我连看都不想看到她!」
  「既然你都划清界线到这个地步了,那就没事了。你想想看嘛,家人之间的感情终究是特别的,有很多地方是不能讲道理的。所以,慎重起见我还是先问一下。」
  王花并不是站在诗怜姐姐的立场,而是皇帝的立场才说这些话的。良太听起来是如此。
  的确,这是超越家庭问题的国家问题。
  假使采理真的是独自前来,她也不是血族帝国能当客人款待的人。
  「如果,冬仓采理入侵帝国,我一得知就会下令逮捕她。帝国虽然没有死刑制度,不过我会要她接受仔仔细细的侦讯。」
  王花尽可能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没什么好奇怪的。对帝国来说,不可能平白放过暗杀前皇帝的嫌疑犯。
  (听的人难受,说的人也难受吧……)
  这是国家问题,同时也是家庭问题。
  身为局外人的良太只能沉住气在旁关注情况。
  然而,他这样的局外人也收到了问题。
  「对了,良太。如果诗怜要去日本找采理,你会跟着她去吗?」
  「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
  没想到王花会问自己,良太有些惊慌失措。
  而且,还是个有点奇怪的问题。诗怜才刚刚回答过不去日本的。
  「你想想看,你不是诗怜的候补随从吗?我在想你会不会以随从的身分跟着去。」
  「应该不可能发生这种事吧,诗怜也说她不去了……最重要的是,我这体质回不了日本。王花你应该知道我受到诅咒的事吧。」
  从国小开始,良太就因为大受女孩欢迎而有各种各样的困扰。
  当中只有身为血族的王花,冷静地看着良太。真要说的话,当时唯一明白良太苦处的人就是王花。
  或许这也是部分的原因吧,良太初恋的对象就是那样的王花。
  在班上,在学校,只有那么一个人,把他当成普通人看待。
  当然,当时良太并未向王花表白这些,到了现在也不曾提过。
  「我明白了。我就稍微告诉你们,身为皇帝的我是怎么想的吧。」
  王花从王位缓缓起身。
  「诗怜,我说的,从头到尾都只是假设喔。我不可能原谅杀死父亲的嫌疑犯冬仓采理。我会将她视为国贼,也就是国家的敌人。这一点你能理解吧。」
  「这刚刚姐姐也问过了。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或许就是采理害得我们的父亲遭杀害……」
  「只不过,我国和日本尚未成正式的邦交,采理要是到帝国来又马上回去日本,我也就无计可施了。我无意要求日本将她引渡过来。」
  「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诗怜一脸担心地望着王花。
  「也就是说,如果你要和采理去日本,我不会阻止你。我也不会派追兵阻挠。」
  「我就说了,不可能有这种事——」
  「就算现在你这样说,以后如果改变心意想和母亲一起生活也不奇怪。」
  王花打断了诗怜的话语。
  「身为一个人,这是非常自然的感情。你要是因此到日本去了,我也绝对不会视你为罪人指责你。我会以皇帝的身分,以姐姐的身分,认可你这个重大的选择的。」
  王花浅浅地浮现笑容。
  「因为不论冬仓采理是个怎样的人,她是你的母亲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
  王花的眼睛虽然没有在笑,但感觉得到这是她的真心话。
  「嗯,谢谢你,姐姐……」
  诗怜的脸上也有了点笑。
  良太还以为这里始终都是姐姐对妹妹的温情。
  然而,王花的表情立刻变得非常冷淡。
  「但是,到时候就请你当作自己和帝国完全断绝关系。」
  「咦……」
  「当然,我不会准许你把随从带走。因为随从彻头彻尾都是帝国的人民。即使我认可你个人的判断,但要是因此牵连到国民那又另当别论。不过良太似乎无意回去日本就是了。」
  「我说,姐姐,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都说得这么白了,拜托你就自己想通吧。」
  王花似乎感到厌倦地叹了一口气。
  「意思就是如果你要跟采理走,那到时就请你乖乖放弃良太。你去了日本的话,良太就不再是你的随从。就是这样。」
  良太现在能以冬仓良太的身分担任冬仓诗怜的随从,始终都是因为诗怜是帝国的人民。
  两个人之间并没有基于吸血而成立的主从关系。诗怜目前依然没有能力正式将良太变成自己的随从。
  这样的关系,只不过是在形式上认同诗怜和良太的主从关系。
  万一破坏了这条规则,冬仓良太便会变成一个名叫朝雾良太的帝国普通人民。

  「然后,到那个时候——」
  王花不好意思地看着良太。

  「良太,我就要你成为我的随从。成为身为皇帝的我的随从。」

  庄重地,伴随皇帝的威严,王花如此宣言。
  「咦……王花……」
  无法顺利领略这句话的意思,良太说不出话。
  不仅良太,诗怜也吃惊得全身僵硬。
  因为,以前王花曾经在良太刚到帝国来时介入他们两人的生活,那之后便再没发生过。
  良太也好诗怜也罢,如今都觉得两个人过日子是理所当然了。许久不曾想像过除此之外的生活。
  可是,这并不是丝毫不变的。
  良太在帝国内既非血族也非随从,是极为特殊的存在。
  还有,由于太过特殊,良太同时也是具备政治意义的存在。良太在帝国内受到何种待遇,是超过他个人感受值得帝国关注的大事。在帝国中受到优待,或是受到歧视,都会直接连结帝国到日本国内的形象。
  正因为如此,王花过去就说过要良太当她随从的话。
  出于「这么做是好处最多的方式」的判断。
  那个时候,良太以要跟实力尚弱的诗怜一起生活为由拒绝了王花的命令。
  但是,拒绝过的事情再度出现。还伴随着不同于以往的沉重。
  「呃,突然这么跟我说,我也很……」
  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良太也不知所措。
  因为,成为王花的随从,亦即和王花一起生活……对良太而言,王花还是初恋的对象……
  「怎样?你应该没有什么不方便吧?你也是帝国近卫兵呀。当随从待在皇帝身边,以你的立场来说一点都不奇怪。」
  「呃,这我都知道,可是……随从要经过被主人吸血的程序……」
  「我在帝国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没有说过吗?你是数量稀少的普通人类,如果弃你于不顾,万一你遭到其他血族袭击被迫变成随从,而且还让事情曝光的话,就会变成国家的污点。既然如此,那不如我负起责任把你变成随从安排在身边。对你来说应该没有比这个完善的保护了。」
  「呃,这样是说得通啦……」
  「我都说这么多了,拜托你弄明白点!」
  王花的脸颊有些涨红。
  「我再说一次——良太,你来当我的随从。这是我这个皇帝说的话,你能回答的就只有『好』或『不好』其中一个而已!」
  王花的脸变成大红色的。皇帝的威严正在消失。不过,左右现场气氛的人,毕竟还是王花。
  这个国家的元首是皇帝,皇帝的话语优先于一切。
  「我、我知道……可是——」
  良太不由得望向诗怜的脸。
  看到的是张带着忧愁的脸庞。
  仿佛,回到了以前一个人孤零零时候的表情。
  「从头到尾,我都是假设诗怜要去日本。」
  虽受到王花话语的逼迫,不过仔细一想,这只不过是在问有什么万一时的特殊情况。
  所以,应当什么问题都不会发生。他和诗怜的主从关系一定会细水长流地持续下去。他回答「我知道了」应该就行了。
  而且,看到王花这种努力保持平静的表情,良太也不可能说得出「我不可能当你的随从」这种狠心的话。
  王花本人也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并不是一无所知随便讲讲。
  「王花陛下!请等一下!这再怎么说都是强人所难呀……」
  莎莎拉焦急地说道。
  「皇帝之妹的随从转移给皇帝,这或许很自然没错,但现在帝国的治安十分良好,让人难以想像会发生什么皇帝遇袭的事情。再说,冬仓良太本身就是近卫兵,形式上而言他得到的是帝国贵族的待遇,早就没有什么非得成为王花陛下随从的原因了……」
  「说的有道理……我觉得,随从的事情有点偏离主题了……如果只是要保护良太同学,可以让他进入第一大圣堂……」
  艾风星娜也替莎莎拉助阵。
  「随从的事情有一天要是真的重置了,到那个时候再考虑就好了,不用急着一定要现在就有结论吧~这种事情,等到有什么状况的时候再想怎么办也不迟呀~」
  「你们说的很对。我说的或许不是必然会发生的,是我自己在耍任性。这一点连我自己都一清二楚。」
  王花挤出无所畏惧的笑容。
  可是,那笑容随即消失。
  「不过,这个任性要求我一直都在忍耐,一直没有说出来!我真的,忍了很久很久!莎莎拉,艾风星娜!」
  点名之后,王花对着两人大发牢骚。
  「在事情逐渐变成这样的期间,就只有我一个人无人闻问!可恶,我也很想随心所欲呀!就因为我是皇帝,所以我才硬要一点都不客气!莎莎拉还有艾风星娜你们都太奸诈了!你们这些卑鄙小人!卑鄙小人!卑鄙小人!」
  王花一脸怒气冲冲,对着两人大发脾气。
  仿佛是有什么格外不能让步的事情,面红耳赤的。
  「呃,请问……说我们是卑鄙小人是什么意思?」
  「是、是什么事情呀……哈哈哈……」
  两人的表情感觉都有点生硬。
  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你们明明就心里有数!还给我装不知道!就是这样我才说你们是卑鄙小人!漂亮话我已经听得够多了!既然我是皇帝,那我就要跋扈嚣张不讲理!你们要是有怨言,我就要加税!」
  完全是个闹别扭的孩子一样,王花说道。
  这情景十分难得一见。王花几乎不曾说过这样的话。
  「我可是皇帝。本来我真的要任性起来,以我的立场不论说什么都是可以的。可是,结果却都完全相反,我不但不能随心所欲,连不小心任性一下都没办法。因为这样,我可是,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在忍耐一路忍过来的!」
  双手叉腰,王花瞪着在场所有人。
  「以前呢,有部分原因是为了诗怜,所以我把良太借出去。但是,这应该已经没有必要了吧。诗怜现在已经不孤独了,应该已经变坚强到不必跟良太两个人一起过日子也行了吧!」
  「姐姐,这个我……我……」
  诗怜的话说得也不坚定。
  确实,以前是为了让良太照顾在学校也没朋友的孤单诗怜,王花才让良太和诗怜一起生活。如今这样的担忧早已消除。
  王花的看法是,在某种意义来说,如今诗怜就是正在非法占有良太。
  「总而言之——」
  王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
  「诗怜对良太放手的时候,我就要良太变成我的随从!这是决定好的事情!君无戏言!皇帝说出口的话不可能更改!」
  就在不知为何,莫名其妙的地方,良太的命运轻易决定了。
  (接下来,我会怎么样呀……不用担心,只要诗怜待在帝国就没关系才是……)
  但是,良太藏不住内心一丝的不安。
  还有,诗怜也铁青着一张脸。
  「没、没事的……因为,根本就不可能发生……这种情况太离谱了……我怎么可能离开帝国到外面去……」
  「是呀。那么,你要是离开了要如何处理后续,应该是随便怎样都行吧?」
  刚才那孩子气的谴责双眼也转向了诗怜。
  不如说,是到目前为止最强烈的眼神。
  「嗯……是没有什么问题啦……」
  「是呀,根本就没有半点问题。」
  终于,王花的表情有点满意了。
  不过,又马上恢复成涨红的,似乎是不好意思的样子。
  「不过,我说得太过头了……我现在正在反省……应该说我觉得懊恼……」
  王花多少有些尴尬地说道。
  「算、算了……不过,只要冬仓诗怜留在帝国,王花陛下就得不到机会,现状应当是不太会有变化吧……所以,王花陛下您也不必放在心上……」
  「就是说呀~我赌五十万血族YEN赌接下来不会发生什么变化……哈哈哈……」
  莎莎拉与艾风星娜一副像是说给自己听的模样说道。
  这两个人似乎是在试探什么,偷瞄了良太一眼。
  良太好像静不下心来,移开视线。
  这么说起来,他和莎莎拉与艾风星娜之间,该说是发生过很多事,还是曾经差点出什么事。要是哪里走错一步,他成了她们其中一人的随从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至少以前就出现过这样的可能。
  「哼,你们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我也不是只总是在睡觉的狮子……该行动的时候我就会行动……我只是要告诉你们这一点。请你们不要太没礼貌。」
  「姐姐,很抱歉连特殊的情况都要麻烦你假设,但你刚刚定的规定大概是没必要的。」
  「你这个既得利益者给我闭嘴。」
  姐妹之间也残留着诡异的气氛。
  (这种如坐针毡的感觉似曾相识……)
  良太想起了这种感觉。
  (好像是以前在日本的时候,我待在班上所感受到的气氛……)
  真是奇怪。
  在血族之中,受女孩子欢迎的诅咒应当是没效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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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2-28 20:5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终焉之月 于 2014-6-13 18:35 编辑


Characters

艾风星娜十三世
血族圣教的大司教,在帝国拥有偶像般人气的少女。是良太他们学校的学姐。本名是木村松子。

朝雾怜
良太的亲生姐姐。追寻着溺爱的良太而来到了帝国。现在在皇帝王花的身边当忍者。

狐狐子
镇守帝国群山的神明的女儿。虽自称狐狸,实际上有兔耳。目前在环家经营的9-11工作。



第二话 确认紧急避难场所吧!

  王花的「耍任性」,害气氛变得奇怪。
  「呃,听我说,既然大家都知道目前的信息了,那要不要先解散?我想,敌人怎么样也不会马上就打过来……」
  良太也觉得尴尬,于是如此建议。
  如要说真心话,就是想回家了。
  待在这里,会累积莫名其妙的压力。一一注意到周围投射过来的视线,让人呼吸困难。
  「良太,你呀,真是天真呀。以后我要叫你水果西红柿良太。」
  「不要连这种地方都提到西红柿啦。」
  「『纯洁教团』和采理可能真的会来呀。无论如何,我们还是得先稍微讨论一下回应之道。你以为我为什么召集大家过来?」
  「但是,现在信息这么少,我们不是无计可施吗?」
  日期完全不清楚,人数根本不知道。连对方的行动会是「纯洁教团」的军事策略中的一环,或是采理以个人名义拜访诗怜这些事情也都不晓得。
  而且,帝国的周围全部都是日本,具有无数条入侵路径。帝国总不会具备数量多到能全方位保卫的军队吧。
  「当然不可能有什么周密的计划。不过,平常就有所防备这样的等级还是做得到的。虽然有很多事情就像是不晓得实际上到底会不会发生火灾一样,但是避难训练之类的就是眼前能先做的,不是吗?」
  「这个,当然是没有比事先训练更好的了。但是,避难是要去哪里避难?」
  「现在,我就告诉你们这个国家的紧急避难场所。由于是特殊的场所,良太和诗怜应该都不知道。不论采理的目的为何,她好像都会来找诗怜,所以万一发生了什么事,诗怜逃到那里去就行了。」
  「紧急避难场所是吗?这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呃,虽说有这种地方应该是正常的。」
  由于帝国的行事太过随便,让良太不曾想过竟会有如此的设施存在。
  「是像地震时去学校避难那样的吗?哪里有学校这种小事,我当然很清楚。」
  「从冬仓家出来,城堡这边近多了吧?因为冬仓家就是在城内嘛。」
  王城广大区域的角落有庭院,庭院更边远的角落盖了冬仓家。虽说在城内,但一点都不豪华,不如说是间破旧的房子。因为城堡豪华无比,更让两者间的差距显得特别严重。
  王花指着地板。
  「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要某个人下地狱去吗?」
  「才不是!我的意思是避难场所就在这座王城的地下深处。」
  「这么说起来,以前去看的时候也跳过地下区域没看。地下就算有什么应该也是仓库一类的吧。」
  「姐姐,该不会这里是像忍者的房子一样,挂轴后面有秘密入口啦,或是古井底下通到某个地方去啦,有类似这样的机关吧?」
  诗怜突然兴奋起来。看样子,非常期待出现忍者风格的隐藏场所。
  「诗怜,再怎么说,这里也不可能会有那种没创意的东西吧。」
  「一楼和室的挂轴确实有条逃生通道喔,通往地下。」
  「真的假的!竟然准备到这种地步!」
  良太再度觉得这座城堡和这个国家真的什么都有。
  「但是,就算从那边过去,也只能抵达欣赏黄色书刊的房间而已。」
  「这哪门子的避难啦!」
  「当作逃离痛苦现实时的避难场所不是很好吗?」
  「就算是这样还是不太好!不如说,能靠自己让痛苦现实逐渐好转的想法比较好吧!」
  「哼,『让痛苦现实好转』是吗?这种话只有高中生讲得出来呀。」
  「你自己明明也是高中生,不准瞧不起别人!」
  良太觉得这有某种蛮横的成分在。
  「盖城堡果然也是需要玩心的,所以我盖了那样的房间。」
  「你拿税金去盖那种房间,国民的不满会升高的……」
  「不用担心。我用的不是国民的税金,是让公务员减薪一成大概半年时间得到的钱盖的。」
  「做这种事情,公务员会发火的!」
  不管怎么说,政治都太过腐败了。
  「是是是。紧急避难路径当然是另有地方。」
  王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了个叮叮当当响的钥匙圈。恐怕是皇帝专用的吧。
  「现在,我就带你们去看吧。我觉得目前时机正好。」
  「没差,反正都已经在城里了。」
  「跟我来,我要让你们看到深渊。」
  「你的说法感觉毛毛的……」
  「不过,首先我会带你们去看黄色书刊欣赏房。」
  「那里就免了!」
  「现在入会免费,年费一万两千血族YEN。」
  「入会也免了!」

  先搭电梯到地下二楼。
  「姐姐,我记得这里是仓库的楼层吧?」
  连诗怜好像都多少有点了解。实际上,这里堆满了医药箱和紧急干粮一类的东西,以及卫生纸和印刷的碳粉等等。
  「没错,这里是彻底的地下二楼。」
  「光是城里的备品就有这么多呀……」
  五花八门的物品堆积如山。规格不是家庭,而是企业。
  「那边是A4尺寸的纸张,那边里面是B5尺寸的,那边是A3,再过去一点点是有颜色的纸——」
  「纸张的说明早就不必了!」
  「那个小箱子是最常用的碳粉。那个巨大的箱子是特殊打印机用的,所以数量不太多。那边则有感光鼓……」
  「印刷相关的备品说明早就不必了!」
  「那边放的是现在没使用的白板啦办活动用的各色交通锥。那个箱子是活动用的器材组,里面有美工刀、剪刀、绝缘胶带、绳子、各种工具、小型无线电、各种各样的东西。」
  「我就说了,仓库的说明可以省略了!应该是说,你明明是皇帝竟然对这些小地方知之甚详是怎样!」
  这种地方不是应该让家臣负责的吗?哪来连碳粉放哪里都一清二楚的皇帝呀。
  「因为这里就像是我自己的家,不论如何我就是会挂念。」
  「这样呀,对王花来说,这里是又像公司又像家的地方呀……」
  「姐姐,请问一下,放在那边的封箱胶带,可以给我一卷吗?」
  「不行喔。因为这边的备品全部都是用国民缴的税金买的。」
  「姐姐竟然认真在讲话!」
  诗怜对着姐姐出现失礼的吃惊反应。
  「说是避难训练,气氛却一点都不紧张……真的就是间普通的仓库。」
  「不过,这里是真的有机关的。」
  王花在走廊停下脚步。
  咚咚、咚咚地,轻轻敲打墙壁。
  从回声听来感觉内部是空心的。
  「里面有隐藏的房间。」
  「这样呀,原来紧急避难场所藏在这种地方呀。」
  看不出来是入口,是为了让人以为是一般的房间不会多加留意吧。
  「不是喔,我是说色情书刊欣赏房。」
  「我不是说了吗?不需要这种说明啦!」
  「缺点是墙壁薄,所以声音大一点的话,走廊就会听到了。」
  「弄成隐藏房间根本没什么意义嘛!」
  「可是,有的人就是觉得可能会被别人听到才会兴奋,所以我才决定做成薄墙的。」
  「我不想听到这种性喜好!」
  「我在想对少数派释出善意的政治可能有必要吧。」
  「不要试图偷换成崇高的理想!」
  「好好好,既然如此就快点往里头走吧。」
  这间仓库的终点有扇小门,好像是用推开的。
  门上有女厕的标志。
  「良太,打开看看。」
  「为什么是我要开!以情况来说应该会让女生来开吧!」
  「姐姐,还有我在呀……」
  「诗怜开的话就不好玩了。」
  似乎是以好玩为标准选定开门的人。
  早就是危机感变成零也无妨了。
  「不必担心,里面没人。来吧,快开门,这是皇帝命令喔。」
  「好吧,没有人在里面就好……虽说我觉得这好像是犯罪行为……」
  进去里面一看,理所当然地并列着三个单间。顺带一提只有最里面那间关着门。完全是个平凡的洗手间。
  「奇怪,我觉得有点怪怪的……」
  「良太呀,这是不是因为你是个男生却跑进女生厕所才会这样?」
  「……不是,我说的不是这种走错地方的不对劲。是这里和一般的厕所有哪里不一样——啊!」
  每个单间都有钥匙孔。
  「这个厕所,能用钥匙从外面打开单间的门。」
  「答案非常正确。来,良太,打开最里面那间。」
  「这间,里面应该没有人吧……」
  「不要紧,不要紧。你担心的话就敲敲门吧,这不就行了。」
  「这也是皇帝命令吗?好吧。」
  无可奈何,咚咚地敲了敲门。

  「里面有人。」

  「听起来这回答的声音好像是虚拟人声……」
  「是自动声音系统喔。这样做是在伪装。来吧,拿钥匙开门吧。」
  打开单间,里面不是厕所,而是通往地底下的阶梯。
  「原来如此……在女厕里面做个隐藏阶梯呀……某种意义来说,也许真的是高招……」
  良太看向王花,王花一脸得意。
  「老实说,人祸比天灾更可怕——我比较担心敌人入侵,所以在这种不好找的地方做了阶梯。」
  「我正好是在这里施工的时候出城去的,真的进步好多呀。」
  诗怜也对这种花招佩服不已。
  「敲门后的反应太不自然,这一点就无法构成伪装了吧……」
  「关于这一点,国家的企划小组正在研究中。不过,合成的声音也有好几种反应,如果老是同样的回答应该很容易让人起疑吧。」
  「虽然我觉得是声音有问题,但我也懂你的意思。」
  「想试试看的话,就再敲门一次看看。」
  咚咚。再度,良太敲了门。

  「下一站是中原三丁目。要去吉田内科的乘客请在这里下车。」
  「不要加进这种像是公交车广播的声音啦!这也太不自然了!」
  「因为只增加了数量,所以好像混杂了各种各样的声音。嗯,也有这种奇怪的。」

  「下站停车。车辆停妥之前,请坐在座位上等待。」

  「而且,竟然还自动录到有人要下车的广播!」
  「大概是想要追求临场感吧。」
  「厕所不需要这种临场感啦!」
  谨慎起见,再次敲门看看。

  「这是自动提款机。请选择您需要的服务。」

  「竟然有银行的提款机!这种马上就会被人识破了!」
  「奇怪了……我明明是想加入更正经的东西的……」
  王花也试着敲门。

  「~~♪~~ 本店晚间九点打烊,由衷期待您再度光临(骊歌的音乐)。」

  「为什么会有打烊广播啦!给我认真做事呀!我要加税!我要减薪!」
  「你这个导游动怒的话,我们是要怎么办啦!」
  「够了,这次就算了!从阶梯走下去往前进!自动声音以后我会改良!我要减少企划小组的薪水!」
  走下阶梯,来到相当于地下三楼的通道。
  宽度有五公尺左右,还算宽。
  不过,让人无法在意宽度如何的,是通道长长地延伸出去,完全看不见尽头。
  「原来如此……这是为了紧急的时候可以在这里防守吧……」
  「但是,更优先的是当作紧急时的避难场所。感觉就像是印第安纳○斯吧。」
  「应该没有圆形巨石会滚过来之类的陷阱吧……」
  「因为预算不足所以省略了。」
  「你本来是想做的吗……」
  「虽然岩浆池我也很想盖,但终究因为预算的关系只能死心。」
  「要是盖了,光是保养管理就够悲惨了。」
  「还有,如果能加上无限重复的机能就完美无缺了,可是以现代的科学能力似乎还是办不到。」
  「等到这种东西开发出来的时代你再来尽情逃命啦!」
  「嗯。不过,良太呀,有个创意还满不错的东西喔。」
  诗怜指着一台果汁自动贩卖机。
  「而且,这是包含宝特瓶饮料在内,全部商品都只要一百日圆的贩卖机!夏天发现这个的话真的会谢天谢地!」
  「因为路这么长,我想口渴的人应该会买吧,所以就放在这里了。顺利的话,就能增加税收了。」
  「不对,这电费一定很贵!应该是说,自动贩卖机的厂商进到这里来,机密就毫无意义了吧。」
  「…………………………………………你说的对。」
  「以前你都没发现吗!」
  「我太过集中精神在压榨税金上面,导致遗失了重要的东西。」
  「为政者说『压榨』这种话,在各方面而言都很糟糕吧!」
  「我认为当今的时代追求的不是原则上的政治而是真心话的政治。」
  「你的真心话强烈到吓死人!」
  沿着通道再往前走几百公尺,又发现奇怪的物体。
  「姐姐,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眼前排列着售票机和自动验票闸门。
  而且自动验票闸门的里面还有通往更地底下的阶梯。
  「这是不在这里买票的话就不能前进的设计。我希望这样能阻止敌人前进。」
  往售票机一看——

  往地下四楼东侧   三百二十血族YEN
  往地下四楼中央   四百五十血族YEN
  一日通行券     八百血族YEN

  「第一段票有够贵!」
  「因为挖掘地底花了满多钱,所以在能够折旧之前收费都会订得比较贵。顺带一提,地下四楼是这里下面的一层楼。」
  「这是新兴住宅区的铁路吗……还有,我不知道一日通行券的用处在哪。」
  「如果因为工作需要往返,买那个最划算喔。」
  「重点应该是,到底是什么时候盖了地下铁的……」
  再怎么说这都不是能暗中进行的工程。
  「因为没有购买列车,所以从头到尾都只能徒步到车站。我们就在这个地底世界行走吧。」
  「这像是关口的系统是怎样……」
  该不会在这种地方也能收钱吧?因为没想到这一点,良太大吃一惊。
  「对了,因为需要往返,所以你们最好买一日通行券。」
  「咦?你要我们出钱?」
  「这是理所当然的吧。因为我的信念就是向所有国民征收税金,没有半点厚此薄彼。我的目标是清廉的政治。」
  「我怎么觉得你从根本就是肮脏的。」
  良太希望能另外设一个和皇帝分开的总统之类的职位。
  「对了,『地下四楼东侧』和『地下四楼中央』差在哪里?」
  「从地下四楼东侧到地下三楼这里也可以往上走。这种情况,我的设计是没有先通过电流急○棒或是棒球九○格这些以前的知名游戏的话就不能往前进。所以乖乖买张直达地下四楼中央的车票比较好喔。」
  「抱歉……以我的年龄层来说,我已经完全不知道你在说哪种游戏……」
  「我正在进一步兴建必须也在瓦○世界过关才能前进的地方。」
  「这早就变成你个人的喜好了吧……我实在是一头雾水……总而言之,你的意思就是直接在地下三楼走动的话就会碰到陷阱吧。」
  「就是这么回事。」
  「……从一开始就只盖地下三楼不就好了……」
  「如果制作者不觉得有趣,其他人也不会乐在其中。」
  「不要在这种地方加入创意啦!」
  「啊,良太,我没带钱包,拜托你也买张票给我。」
  「好好好……没想到竟然在这种地方还要增加开销……对了,王花不用买票吗?」
  「我有这个。」
  王花拿出一张写着「股东优待券」让人莫名其妙的车票。
  「所谓股东这个概念不会太奇怪吗?算了,没差,我累了……」
  然后,买了一日通行券,下到地下四楼,从写着地下四楼中央出口的阶梯往上走到地下三楼。
  再走大概十分钟后,来到一扇看来十分牢固的门扉前。
  「看起来很厚重……好像银行里面的金库……」
  「我想,强度一定胜过普通的银行。」
  似乎是密码锁,不输入号码就开不了的样子。
  「前面就是紧急避难所了。重要的是,没有人能来到这里。」
  「嗯,就算来到这里,不知道密码也无法突破吧。总算出现机密的感觉了。不过,不知道紧急避难所的密码就进不去,这不是不妙吗?」
  还是说,王花假想的是只有亲信和特别的人才能逃命?
  「哦,这你不用担心。」
  王花按下按键。

  1 1 1 1 哔——喀叽。

  「门开了。好了,我们进去吧。」
  「喂,密码弄复杂一点啦,1111是最不能用的密码吧……」
  「哎呀,没差啦。总之我们的目的只是来确认避难场所。来吧,就是这里。」
  「哇,姐姐,这房间是怎么回事……」
  诗怜忍不住捂住嘴巴。
  眼前,是个装潢非常像黑魔法祭坛一样令人毛骨悚然的房间。
  房间周围挂着有骷髅和蝙蝠刺绣的窗帘,地板上四散着宛如镶嵌于地的红玫瑰。墙上摆着一尊血之女神像。
  还有,房间中间放着巨大的木制棺材。
  水平高到就算说这是鬼屋里的一个房间,似乎都能直接拿去用了。
  「等、等等啦……姐姐,我很怕……我很怕这种恐怖的东西……」
  「诗怜你怎么能怕呢?这里就是紧急避难场所。即使是『纯洁教团』,要到这里来都还是困难重重。有什么万一,你就逃到这里来吧。」
  「这我知道,可是中间那个棺材是怎样……感觉很像里面躺了不知道什么人……」
  视线必然会动也不动盯着那副棺材。
  「嗯,里面当然有人。诗怜也很熟的一个人喔。」
  「咦?」
  王花毫无迟疑地像是敲门一般敲了敲棺材。
  「起来了,我带客人来了。」
  「唔~好困……再让我睡五十个小时啦……」
  棺材里传出声音。还有,离谱的要求。
  「怎么说都睡太久了。好了啦,快起来。」
  「那么,让我再睡四十九小时六十五分钟……」
  「这是放暑假的小孩吗!而且还比刚才多延长五分钟!」
  「讨厌啦讨厌啦讨厌啦,这个世界上只有睡觉是种乐趣呀~我要一天睡二十五小时~」
  声音听起来像是名女子,但反正看不见样子实在不清楚。
  「王花,我说,这里面到底是谁?至少我知道,听起来是个颇为没用的人……」
  「等她出来我就会介绍了。问题在她不会轻易出来……这个紧急避难场所,同时也是这个人的私人房间。因为她喜欢黑暗跟安静的地方。」
  「抱歉,这房间实在不太有品味……」
  「良太,我大概猜得到是谁了……没用到这个地步的人,只有那一位了……」
  诗怜的脸上笼罩些许阴霾。
  「是你害怕的人吗?呃,听起来是有点怪的人,某种意义来说这样也是理所当然……」
  另一方面,王花依然没能让棺材的主人出来。
  「哈哈哈哈,无人能妨碍我的安眠!这副棺材经过特殊设计,就算让大象踩也不会坏。不过,要是真的找来大象,我还是会提心吊胆啦……不过,大象没办法进到这种地方吧。呼哈哈哈哈!」
  「够了!差不多可以出来了!有够麻烦的!」
  「哈哈哈哈!你就好好尝尝我因为找不到最后大魔王而全破不了的痛苦吧!勇者斗○龙三代我就没办法全破……可能是我用道具的时机不对吧……通往魔王城的桥怎么样就是没出现……」
  「我不想听这种回忆的往事!」
  「勇者斗○龙一代我搞错了复活的咒语饮泣吞声;勇者斗○龙四代则是冒险之书消失了含泪吞声。我那个时候,不由得诅咒神明。觉得干脆自己变成魔王毁灭世界好了。」
  「不要再讲这种回忆了!快点出来!」
  「勇者斗○龙五代,我选了芙罗拉而不是比安卡,所以朋友跟我说『你真是个没用的人,被金钱蒙蔽了心智』这种近似否定我人格的话……」
  虽然不知道是谁,但可以确定这人很爱电玩。
  「啊~既然如此,那就只能使用那个名字了吧……」
  王花似乎也放弃正面攻击的方式了。
  「母亲大人,采理可能会过来。」
  磅咚——!
  本来关得紧紧的棺材盖子爽快果断地打开了。
  现身的,是个容貌和王花相似的成熟女子。
  只不过,服装是乌黑的礼服,正是所谓吸血鬼的气质。脖子也挂满饰品,散发着最后大魔王的味道。
  「你说采理要来是什么意思?那可恶的女人不是应该已经逃到遥远的阿卡迪卡去了吗?」
  「母亲大人,她有可能再来这里的。详情我现在说明。」

  王花难得露出觉得事情难办的表情。恐怕是立场方面的问题吧。
  「王花,刚刚你说了母亲大人对吧……这位是……」
  「对,没错,这位是我的母亲,帝国的皇太后——」
  「趾高气昂。退下!退下!退下!沙罗野·伊丽莎白·亚历山卓·弗洛伦蒂娜·席薇亚·罗珊娜·维多莉亚·血目草皇太后就是我!」
  「母亲大人,请不要擅自加长名字。以前不是沙罗野·伊丽莎白·亚历山卓·弗洛伦蒂娜·席薇亚·罗珊娜·血目草吗?现在怎么加上了维多莉亚!」
  「我在转变成一个全新自我的意义上尝试加上去的。」
  「不需要!还不如说,要是您真的想转变,请先改善一下这种茧居族的生活!」
  王族的正式名称都长得要命,良太也许久没听到有人报上正式名称了。王花平常也是用沙罗野王花这个名字。
  (这么说起来,王花并不是采理的女儿,我也没听说过皇帝的正室遭到暗杀什么的,人还活着也是正常的……不过完全不曾见过,原来是待在这种地方呀……)
  良太想通了许许多多。
  「哦,你是采理的女儿诗怜吗?你长大不少嘛。长得愈来愈像采理了。不过,你最好不要连内心都像那家伙喔。」
  「好、好久不见了,血目草皇太后……」
  诗怜也恭恭敬敬地打招呼。
  虽是亲属关系上的母亲,但终究不好面对吧。
  「我也听王花提过,说你在各方面都表现得不错。对了,这个一脸穷酸样的男生是谁?」
  「穷、穷酸样……」
  良太有点受伤。
  「母亲大人,他就是良太……」
  「哦,王花你说过你喜欢这小子——唔咕!」
  反射动作一般,王花迅速捂住血目草的嘴。
  「讨厌啦,母亲大人,您又在说梦话了吗?还是说,您要再度睡觉觉吗?还不如说,您是要永远睡觉觉下去吗?」
  「唔,唔!唔咕!」
  即使面对母亲,依然毫不手软的王花。
  「你先前也说过这么多年后竟然能重逢只能用命运解释——唔咕!」
  「母亲大人,您好像知道太多了。再见了。我的意思是永别了。」
  「好、好啦……亲爱的女儿,我会看气氛再说话的……应该是说,要是不看好像就会没命了……虽然我说想睡五十个小时但我并不想长眠……」
  「嗯,这种地底下的密室出了什么事情也没有人会发现呢。母亲大人,请您自己要多加小心。」
  「哼……我还没弱到会败给一个小丫头。」
  「RPG都没办法全破的人请不要讲这么嚣张的话。」
  「RPG的事情不能提啦……啊……我的脑海中清楚响起了冒险之书消失时的音乐……」
  这种亲子关系感觉真讨厌。
  「对了,血目草女士,为什么您会待在这种地方呢?」
  良太提出一个单纯的疑问。虽有无数在意的事情,但他决定还是先从大方向进攻。
  「呵呵呵呵……你想知道吗?不过,当你碰触这真理的时候,说不定会陷入疯狂。这样你也无所谓吗?呵呵呵……因为我怕阳光。」
  开场白很像一回事,理由却非常普通。
  「啊~就是有呢。体质方面不适合晒太阳的人。」
  「我不是这样子的人……我只要一晒太阳,就会产生维他命D……」
  「我要说,这样不是对健康很好吗!还有,这是人类身体自然的反应!」
  「啊,良太,你不能把她的话当真喔。这个人只是在享受『晒太阳就会死』这个设定而已。就只是个普通的中二病,明明都三十多岁了还这样。」
  「王花呀,三十多岁这个词不能提啦。我是永远的十七岁。」
  「嘿~是这样吗?那么,我就不再拿芋薯烧酒和荞麦烧酒过来了。未满二十岁不可以喝酒喔~」
  「哇!暂停,暂停!现在这一瞬间我已经二十岁了!可以喝酒!也可以喝芋薯烧酒!」
  血目草死命地强调。似乎是颇爱喝酒的人。
  「这么说起来,房间角落就摆了酒瓶……」
  连酒瓶回收箱都塞满了空酒瓶。
  「呼……要是不喝红得像血的葡萄酒,感觉就没有那种气氛了,不是吗?」
  「可是,您喝的好像全部都是烧酒……」
  总之就是个中二病的麻烦人物,这一点良太明白了。
  「那么,你说采理要来是怎么回事?那家伙的罪不至于没了吧。」
  「嗯,您说的没错,不过因为这样那样……」
  王花简略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嗯嗯。也就是说,她为了拿回自己的女儿,要从遥远的黄金国到帝国这边来啰。」
  血目草似乎理解了,频频点头。
  「王花,请问一下,令堂刚刚讲的阿卡迪卡和黄金国是什么意思?」
  「就是日本啦。母亲大人不把邻国用中二病感觉的名字呈现就会不痛快。而且她是会在可惜的地方功亏一篑的人。」
  良太心想「果然是个麻烦人物」。
  「黄金国就算了,以内容来说似乎还满符合的。」
  「这样呀,这样呀,那可恶的女人终于也要从遥远的大地维基百科回来了呀。」
  「母亲大人,维基百科不是土地的名字。」
  王花看来非常疲惫地说道。
  「所以,我认为这个房间很适合在紧急时刻用来藏身。」
  「是呀。这里绝对不会晒到太阳的。」
  「母亲大人,血族晒到太阳也不会死。」
  「王花呀,你还不懂太阳有多恐怖。在超级玛○欧三代,不管跑到哪里太阳都会追过来。」
  「我不了解以前的游戏。」
  在地底下设置游戏,好像并非王花的兴趣而是血目草的。
  「还有,睡在这么硬的棺材里,不会不舒服吗?」
  「……老实说是很不舒服。」
  看样子并不是因为舒适才住在这里,而是角色塑造的一环。
  「如果只是张软绵绵的床铺,皇室有这个预算马上可以买给您。」
  「虽然我内心确实有很心动的一面,不过我觉得在这里妥协的话自己就太没用,似乎真的十分纠葛。」
  「姐姐,既然有皇室预算这么棒的东西,那也帮我家买张软绵绵的床铺吧!」
  「诗怜,抱歉。今年年初开始你已经不能算是皇室了,等明年再说吧。」
  诗怜意图趁乱提升生活质量却失败了。
  「等到诗怜考八十分的时候我就买给你。」
  「这不就是在说我绝对得不到吗!太蛮横了!」
  「诗怜……你的志愿也太小了……」
  因为有个大约的实际数字,连良太都想要挑战了。
  「呃,好像离题了呢,刚刚在说什么呀……」
  「是离题了……」
  王花干咳了几声。
  「母亲大人,万一敌人进攻,我想让诗怜到这里避难……可以吗?」
  良太觉得这语调听起来怪怪的。
  听起来与其说是在取得房间主人的许可,不如说像是在更重要的意义上进行确认。
  「用不着介意我。我讨厌的人就只有采理和王渊,我的心胸没有狭窄到会去恨他们的女儿或是亲人。应该说,重要的是——」
  血目草的大眼睛望着诗怜。
  「他们的女儿是怎么想的,不是吗?」
  吓了一跳,诗怜肩膀颤抖。
  (对哦,诗怜的母亲可能就是杀死血目草女士丈夫的人……)
  这两个人并不能只就单纯的亲属关系上说是母女。
  而是更深刻的,更复杂的,血淋淋的关系。
  (而且,刚才血目草女士是不是说她也讨厌王渊?)
  沙罗野王渊确实是前皇帝的大名——也是据传死于采理手里的,王花与诗怜的父亲的名字。
  看来果然是有什么复杂难解的因缘。某种不容许局外人粗心闯入的因缘。
  「只要你不想见采理,用尽方法我也会帮你。不论如何,那女人是我在世界上第二讨厌的人。如果能妨碍那女人,我一定会幸灾乐祸的。呵呵呵。」
  血目草开心地笑了。虽是王花的母亲,却非常年轻。虽然开玩笑说是十七岁,但或许待在地底下有某种抗老效果吧。
  「不好意思……血目草女士……我不想和家母在一起,我想在这里和大家一起生活,拜托您了……」
  诗怜深深鞠躬。
  「嗯,那好吧。你就来此避难吧。呵呵呵……可恶的采理,我要着着实实地说风凉话刁难你……就像以前的格斗游戏那样用封锁技单方面地痛扁敌人……」
  有部分是外表的原因,让她散发出「大概是个坏人」的感觉,不过似乎很可靠的样子。
  「那个可恶的女人,就只有玩拼图游戏异常厉害……轻轻松松就可以达成十连锁……玩明星大○斗的时候也很厉害……我已经今非昔比了……」
  两人似乎也是奇怪的游戏同好。
  (这样一来,真的发生什么事的话应该也会有办法处理吧。敌人看来也没这么容易就能打到这里。)
  良太稍微松了一口气。
  「从现在开始,万一有紧急情况,我会派近卫兵守在这个房间前面的。到时候良太也要参加战斗,拜托你了。」
  「好。别看我这样,我好歹也是近卫兵。」
  虽然时间不长,不过良太也有近卫兵的自觉。
  尽管,平常并未和近卫兵的成员一同行动,可是相对的,他一路走来都认为自己的任务是保护皇帝的妹妹诗怜。
  「不过,我这种人或许没办法成为多有用的战力……」
  「没关系。因为只要有你在,莎莎拉的力量就会增加三倍左右。」
  良太对王花提到莎莎拉完全莫名其妙。
  「我可是皇帝,臣子的事情我很清楚。」
  虽然这么说,王花却露出不太快乐的表情。
  「可以的话我才不想当什么皇帝。我真羡慕莎莎拉。」
  「嗯?因为莎莎拉比较自由,比较快乐的样子吗?」
  「我不能跟良太说是什么原因。」
  王花又恢复皇帝模样的笑容。
  「『纯洁教团』呀,你们尽管来吧。最后得到完全胜利的一定是我。」
  「只要王花出现这种表情,就什么也不用怕了。呵呵呵。」
  血目草无所畏惧地笑着。
  「说到我害怕的东西,就是像热呼呼的章鱼烧上面扭来扭去跳舞的柴鱼片之类的吧。」
  「竟然害怕那种东西!有时候幼儿园小孩里面,确实会有人觉得那很恶心的!」
  「咦,你没有大受打击吗?章鱼烧上面仿佛有神秘的怪异生物,不会让你失去食欲吗~」
  「不会。我想一般人都会觉得这没关系……」
  至少,良太是无所谓的。
  「你这小子,意思是说我不是一般人吗?」
  「应该是说,您是在塑造一个非常人的角色吧?」
  「母亲大人真是个充满个性的人呀。您拥有的特质是无法在普通范畴内估量的。」
  王花从旁替良太说话。
  「这样呀,这样呀。不愧是我的女儿,非常了解我。」
  「是呀。当了母亲大人的女儿十几年,已经很习惯您这种敷衍随意的态度了。」
  丝毫不带敬意。
  「总之呢,采理要是来了你们就到这里来吧。整个帝国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诗怜也不必客气什么。呵呵呵。」
  血目草再度面对诗怜微笑。
  (啊,这个人,是个本性善良的人呢。)
  尽管是个怪人,但紧急时刻,应当能把诗怜托付给她。
  「好的,谢谢您!血目草女士!」
  「请多指教喔。因为呀,我们有采理这个共通的敌人。」
  立场不同,目的却很清楚是一致的。
  「但是,我可不知道她会不会永远是我们共通的敌人。」
  「咦……」
  「没有必要现在就说死一切。要怎么面对采理,诗怜呀,你再慢慢决定就好。迟早,那个时候都会到来的。呵呵呵……」
  以让人分不清有几分是在演戏的声音,血目草笑着说。
  「呼呼呼,呼呼呼……那么,我累了要睡了。」
  说完,血目草进入棺材,自己盖上盖子。
  感觉要是看到全貌,还颇滑稽的。
  「看样子,母亲大人要就寝了,我们差不多该回去了。」
  像是在说「事情办完了」,王花准备离开房间。
  「说,说的也是……在这房间,已经没事可做了吧……」
  诗怜也跟在后面要走。
  只不过,可能是受到血目草一番话的影响,表情有些忧虑。
  「呃,我说,诗怜——」
  「我不可能改变心意的。」
  诗怜低声地自言自语。
  「我恨她,恨透了……」
  良太完全变成像是在偷听。
  「啊,良太,你刚说什么?」
  「没有,我什么都没说。」
  在依然心有牵挂的情况下,良太也跟在两姐妹后面。
  「好了,我们走吧,良太。」
  既然不是紧急情况,自然没有理由留在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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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2-28 20:5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终焉之月 于 2014-6-13 18:35 编辑


城堡楼层简介

「我试着把地下楼层大致整合过了喔。」

地下一楼 多用途会场
地下二楼 仓库1(A4影印纸、A3影印纸、B4影印纸、B5影印纸、有色纸板)。仓库2(新式影印机碳粉匣、旧式影印机碳粉匣、印表机碳粉、印表机感光、转轮印刷机碳粉、转轮印刷机彩色墨水)。仓库3(分界锥、有色交通锥、队伍最后标示牌、队伍中间标示牌、无线电、绝缘胶带、封箱胶带、透明胶带、麦克笔、工作人员臂章)。色情书刊欣赏房。
地下三楼 地下通道(免费)。但是,有陷阱。
地下四楼 地下通道(收费)。

「地下二楼详细过度了吧!还有,仓库3明显就是同人志贩售会工作人员用的!」
「因为地下一楼也可以举办贩售会。可以容纳一千五百个社团喔。」
「准备也太周到了吧!」



第三话 调查敌人的内情吧!

  这时候,净流寺清水为了返回日本,离开了帝国。
  (真是的,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教团的信息突然中断,让人觉得毛毛的。)
  教团定期送来的信息突然中断。为了确认情况她得回去一趟。
  当然,她没把国境当一回事。
  对清水而言,国境是有跟没有一样的。即使让国境警备员发现了她也不可能会输。如果是帝国内有本事的人,就会成为近卫兵配置到帝国内部。根本就没有人有能力阻止她。
  净流寺清水——统领「纯洁教团」的净流寺本家的嫡长女,同时也是人称第一线部队中的最强高手。
  经过无数的变迁,现在的纯洁教团由净流寺家占据了领导阶层。
  净流寺一族和圣穿、护摩院、阏伽池等的分家告别后,和正宗一起在全国统领了教团内部。
  当中每个人各自都具备针对血族的特殊能力。为了对抗血族,净流寺甚至还有据说已经异形化的人。
  虽说也有关系随着时间恶化的部分,但由好几条线路架构起来的情报网连结了整个家族。
  尽管如此,联络却中断了。
  (要是没事就好……那个白痴老爹有可能正在做什么鸡婆的事情……)
  奔驰的速度快过野兽,抵达了位在日本大城市的山中。
  没有必要下山到闹区去。因为帝国与大城市之间横跨的山地,平缓地无限延伸出去。
  清水的目的就在这山峦连绵的途中。
  走上看来无路的小径,有座突然出现的洞窟。
  小巧的观音石像显示这里有人打理。虽然风化十分严重,但应该是出自镰仓时代盛极一时的伊派石匠之手。
  不过,石头虽风化了,这里现在依然有人打理。
  这里是净流寺派的修行道场,同时也是秘密基地。
  万一有什么紧急情况,他们便会集合到这座洞窟——禅定的岩屋。假如直接前往根据地的净流寺,要是已经落入敌人手里就无计可施了。
  洞窟的入口虽窄小,但弯腰前进一会儿后,马上就抵达了宽敞处。
  净流寺一族就在这里。
  洞窟内铺设了榻榻米,也有电可用。也能无线上网,有的人正在上网;也有参加茶会的人在吃蛋糕;还有正在看漫画的人。
  人数约有十五名,各个年龄都有,性别大致各半,但也有性别不详的人。服装则是五花八门,从僧侣模样的袈裟,到宛如修验道行者的打扮都有(注1修验道为结合了日本自古以来的山岳信仰、佛教的密宗、道教等,成立于平安末期(公元一〇〇〇年到一一八五年)的宗教。信徒会在山中祈祷和修行以求庇佑。)。
  某种意义来说,这就是净流寺家如常的老样子。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清水询问驼着背在看电视的父亲净流寺罗汉。从散发的气质来说,感觉有点低三下四的。
  虽然像僧侣剃掉头发,但蓄了大量的胡子。
  「哦,清水,你从帝国回来啦……我等你很久了。」
  「竟然不必让清水先找人就在这里等,真够逢迎谄媚的。那么,发生什么事了?这种模式不是疏散所有人用的吗?」
  「老实说,『纯洁教团』本部出问题了……」
  「进入洞窟就是有问题,这点小常识清水还有。究竟出了什么事?清水无法想像教团会因为外来敌人而陷入危险。」
  「……我说出来你不会生气吧?」
  「要看你说什么,清水再看要不要生气。既然你是清水的父亲,清水就勉强把你打个半死就好。」
  「……我说出来你不会生气吧?」
  「要是你不说,下场只会更凄惨。清水会连你的墓碑都打烂。」
  「……我说出来你不会生气吧?」
  「好了,真是够了!清水不会生气,你快点说一说。说出清水不在的这段期间发生了什么事!」
  「『纯洁教团』东海联盟分部部长冬仓采理造反,组织事实上已经崩溃了,现在一部分人选择跟随冬仓采理……净流寺本身也被夺走了……」
  「冬仓采理不就是血族皇帝的情妇吗……她是个明知道对方是血族,还跟对方生下小孩,令人难以置信的人……」
  「纯洁教团」在思想上,可说是非常憎恨血族的。所以,虽说是为了某些策略,但和血族生下孩子实在是太过离谱。
  「这么说起来,因为采理生了小孩后又回来,教团应当也是视她为异端……只是把她当异端还好,但似乎因此逐渐忽视了她,反而给了她叛乱的机会……」
  「话虽如此……大家相信她暗杀血族皇帝的说法,却只准备了一个分部的职位给她,或许她怀恨在心吧……冷静一想,她不可能为了策略就和血族皇帝过了十几年的日子……大家彻底被她骗得团团转……」
  让非净流寺一族的人担任要职是很罕见的。说起来,「纯洁教团」之所以能成立,靠的就是净流寺的财力,会这样是必然的。
  然而,这样反倒让冬仓采理的分部脱离了分部彼此间的合作关系,提供了反抗的机会。
  「可是,实在奇怪了。那家伙应该没有足以造反的资金才对。净流寺没有连财政都交给采理,她怎么也没办法推翻整个组织呀。」
  有哪里不对劲。抢下东海联盟分部也就罢了,竟然能夺走整个教团,着实异常。其他的分部应该不会默不吭声。
  「我说出来你就会生气吧?」
  「你认为事到如今你还有得选择吗?」
  清水亮出像是针的物品。
  「清水要帮你打针,这全部的针都有毒。这是会得到香港脚的毒,这是会得到口炎的毒,这是会狐臭的毒,这是打呼会变大声的毒!」
  虽然不起眼,却尽是让人讨厌的毒。
  「那家伙邀请我搭豪华邮轮出海去玩……」
  「然后呢?」
  「船上变成了一个巨大赌场……」
  「是哦。」
  「我着迷了,回神过来才发现所有的财产都没了……然后,净流寺一族全部的东西都被她买走了……」
  清水从某处拿出一条河豚。
  「这、这种东西你从哪里弄出来的?」
  「清水有个连接四次元的秘密口袋。」
  接着用河豚毫不留情地敲打。不对,是痛打了好几次。
  「这是帮清水打的!这是帮亲戚打的!这是帮组织所有人打的!你好好尝尝痛苦的滋味吧!」
  「呜哇!呜哇!呜咕呼!快住手,我会死的,我会死的……」
  「怎么可能因为被河豚打就会死!那么,其他的多位成员去哪里了?单讲净流寺的人,这里根本就不够多!」
  「纯洁教团」光就规模而论,人数多到足以匹敌血族帝国的军队。组织全体当然不等于净流寺家。
  「由于组织末端的成员遭到解雇,透过采理的介绍,所有人都找到了安定的新工作。生活安稳下来后,连对血族的仇恨好像都变得不重要,慢慢自然消失了……」
  不知不觉中组织已经瓦解。
  就连清水都觉得有些头晕。
  「结果,净流寺家失去了一切……算了,这也是时代的趋势吧。事到如今,要根除血族几乎是不可能的,激进派已经无路可走了,或许这样子也不错——不过白痴老爹的罪过是不可能消失的。」
  「啊,你果然不肯原谅我……」
  「当然不肯。等到这件事告一段落,清水会彻底向你问罪。」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种死亡旗的感觉……怎、怎么办——」
  「白痴老爹,你的意思是现在的『纯洁教团』是由冬仓采理和她的亲信擅自在管理运作啰?」
  清水忽视罗汉的话而只讲自己的。
  「嗯,就是这样……事实上已经变成由少数精英控制的另一个组织了。」
  「首先,清水要看看那个组织,再决定今后的方针。名单之类的你应该有吧?」
  父亲从洞窟深处的抽屉拿出纸张。
  「这应该就是新的组织结构。不过我们家族被排除在外了……」
  「清水看看,有些什么人……有谁留下来了…………………………………………」
  「嗯?怎么了?怎么突然安静下来?」
  「这名单根本莫名其妙。本来清水还在想要是有一大堆激进派的人就糟糕了,但怎么看显然都并非如此……根本不清楚选人的标准在哪里。新加入满多以前不在教团里面的人……」
  该有什么共同点吧。然而,以清水的知识找不出来。
  「是不是只限多益考到八百分以上的人呀?」
  「你还有勇气开玩笑,胆子很大嘛。」
  再次用河豚痛打。即使是父亲也不手软。
  「既然如此,是不是单纯就是集合厉害的人在一起?」
  「如果是那样,清水一看名字就知道了。看样子这不是用实力当基准的。」
  「那么,是不是学历呀?」
  「下次你再开玩笑,清水就拔掉你全部的胡子。」
  「住手!我都秃头了,只剩下这么点胡子了!」
  「咦咦咦!你不是因为当僧侣剃光头发,只是因为秃头才没头发的吗?清水现在才第一次知道这个让人震撼的真相!」
  「年轻的时候,我太顽皮染发过度,头皮好像就搞坏了……」
  「真是够了,你闭嘴别再说话。从现在开始净流寺当家由清水担任。这样子比较好。」
  「咦……让我再当一下当家啦。至少在名义上……」
  清水拔下父亲五根左右的胡子。
  「好痛……我知道了。请你担任当家……」
  「谨遵命令。」
  就这样,新当家净流寺清水诞生了。周围也传来「也是啦,清水来做很好」或是「就让清水担任吧」等声音。似乎是平安获得认可了。
  「不过,可恶的采理到底在打什么算盘……清水只觉得她一定有什么企图。总而言之,白痴老爹,去拿地图过来给新当家。」
  「世界地图可以吗?」
  再度以河豚敲打。
  「这不用说吧,当然是净流寺和大城市附近的地图。顺便再拿几枝彩色笔之类的过来。」
  清水在拿来的地图上的卍符号上面画了个大大的圈。
  这里是净流寺。假如是采理的据点,那么大城市一带的统治权应该就稳固了。可是,现在这时候,寺院后方的禅定岩屋看来还安全。只有净流寺一族的人知道这里,大概不会连这种地方都来搜索吧。
  或者,采理的目标是位于寺院正面的……「那里」吗?
  「看样子,似乎是正在回归到原始意义的净流寺去了。」

  清水用彩色笔画了个从净流寺往上的箭头。
  箭头指着的,是群山围绕的秋之宫市——如今的血族帝国。
  她觉得采理好像要对帝国做什么。
  突然,她挂念起一个同班同学。
  良太——并不是他。因为良太不是血族,也没有直接的威胁。
  (冬仓诗怜不晓得会怎样?)
  母亲可能会进攻帝国。不只是攻击的危险,采理的女儿诗怜也会没面子。
  不过,还是不清楚采理在想什么。
  (痛恨血族的人类应当无法跟血族那么要好地生活在一起。不过,那边的皇帝死亡的时机点很恰巧也是事实……)
  这次的事情,奇怪之处太多了。
  「总觉得有种不舒服的预感……还是暂时先别回去帝国好了……虽然见不到良太大人让人悲伤,但只能靠着订做的抱枕忍耐了……」
  在那之前自己还有事得做。
  「白痴老爹,选五个有本事的家伙出来。」
  「怎么了?你要去喝酒吗?」
  河豚敲打秃掉的头部发出「啪」的声音。
  「清水要进行净流寺的卧底调查。」
  「咦,好恐怖……」
  这么说的罗汉又挨打了。清水觉得他该适可而止认真办事。
  「摸不清脑袋在想什么的家伙恐怖多了。」
  「清水呀,我是什么都没在想的喔。」
  「你也差不多一点!」
  真的发火的清水赏了父亲脸部一记河豚。

  「呜呜……果然等着环的就是这种不祥的事……」
  一到冬仓家,环就哭出来了。
  跟着来的狐狐子依然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啊啊……那么可怕的人们竟然要攻过来……环这种人一定是第一个被杀掉的……而且,会先遭到青少年读物不能写出来的可怕对待然后才被杀……呜呜,看来,趁着现在自我了断应该比较好吧……」
  由于已经向全帝国发布有个名为「纯洁教团」的恐怖组织可能会进攻的警讯,所以信息已经在像环这样的一般人之间传开了。
  不过,可能是建国有一段时间了,而且全体国民以性格乐天者为主,觉得「应该不会发生这么危险的事情吧」的人居多,并未出现什么混乱的情况。
  已经有大半的国民恢复了跟居住在日本时一样的日常生活。虽然悠哉过度也糟糕,但总比陷入恐慌来得好。
  「哇哇哇哇……要是环开的NINE-ELEVEN也被偷袭怎么办……店如果遭到大闹破坏,那巨额的修理费用……啊啊,幸好在那之前环就要去死了……不再有需要担心的事情,环很幸福,环很幸福,真的很幸福!」
  不过,是除了环这种消极负面的人之外。
  「环,冷静一点!不要硬逼自己接受奇怪的幸福!」
  因为觉得好像会回不来,诗怜不得不介入。这次是超越环个人状态的不幸,导致环的消极程度更加严重。
  「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敌人也不是个办法,只要好好关好门窗,就没问题了……」
  「但是,至少诗怜会被带走……还有,环也会被当成路人甲杀掉……就像是漫画开头大概三页,在夜晚的街道上被杀死的不良少女那样……」
  「放心吧,环的便利商晚上十一点打烊了,不会发生夜班店员遇袭的事情。」
  「应该说为了节省经费,正在研究要不要把打烊时间从晚上十一点提早到晚上九……」
  「已经跟普通的超市没多大的差别了……」
  「所以,『纯洁教团』要来就来吧……反正环已经完了……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环已经陷入仿佛是守灵和葬礼一下子都来了的绝望之中。今天似乎也打算和此生诀别。
  啪啪。
  贴在如此悲情的环肩膀上的狐狐子温柔地拍了拍环。
  感觉狐狐子逐渐变成姐姐的样子。虽说就年龄来说,这样子是比较正确的。
  「环姐姐,就算你这么悲观,也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这环很清楚……反正就算回家去也是面对堆积如山的果酱面包……」
  这么说起来,十万个果酱面包的事情都还没解决。
  「《快乐天》已经卖掉九万本了,所以情况还算好……」
  「帝国购买的年龄层太广了吧!以人口密度来说根本卖太多!这样可以肯定每个人都买了一本以上!」
  良太忍不住吐槽。某种意义来说,这么畅销也是好事。
  「大家大概都来买了六本,用途分为:消费、保存、欣赏、传教、当作献给祖先的供品、放在床铺底下虚张声势用来隐藏真正糟糕的东西。」
  「不要拿来当供品献给祖先!还有,什么叫做真正糟糕的东西!」
  「国中时写的见不得人的奇幻小说之类的吧。」
  「想到被朋友发现时的情况,确实是伤得满重的。」
  良太虽然没有这种东西,但如果有,那要是没放在绝对不会让人找到的地方可就危险了。
  「既然卖得这么好,那应该也有赚到钱吧?」
  「是的……要缩小营业项目,还是多少违反公共秩序良俗硬要苟延残喘下去,实在是个困难的抉择……环还考虑过干脆把店名改成『绝伦书店』之类,成为专卖那种东西的店家好了……」
  「虽然我无法老实地替你加油……但是没有收入又很难受,我不会多说什么的……」
  「就环个人来说,就算开『绝伦书店』,也觉得要设有年龄限制区块比较好。因为,环可是——」
  环稍微举起胳臂。
  上面挂着臂章。
  「班上的图书股长呀!老家变成书店也许是命中注定的!」
  环比预期的更有干劲。
  「这么说也是呢!四条同学可是图书股长!不过,以书店的方向来说好像哪里出错了吧!虽然你难得有斗志,但这确实有什么问题!」
  诗怜对这样不知所措的良太说道。
  「良太呀,我从未见过如此闪闪发亮的环。这时候就该让环去做她想做的事情吧!这就是我们能为她做的,不是吗?」
  「就算你一副像是要温柔送走说想当漫画家的女儿的母亲的表情,这也根本不是段佳话。」
  「这、这比喻是怎样……听起来,好像我跟良太是夫妻……」
  诗怜不由得脸红。
  「才不是!你也太会曲解别人的意思了!为什么会跑出这种结论啦!」
  「因、因为……根据这个比喻,良太扮演的就是父亲,对女儿说『漫画的世界并不是像你这种天真的人能够混口饭吃的。爸爸以前也想要当漫画家后来死心,成了小说家』,想要阻止女儿。我就像是对女儿说『既然女儿认真说她想当,我们就让她放手去做吧』,在背后推女儿一把的母亲吧……」
  「你添加太多原创设定让人很难吐槽。用不着把父亲设定为『放弃漫画之路转而成为小说家的男人』之类的吧,让他当个普通上班族什么的就好了啦!」
  「父亲对着想要勇敢前进自己曾经失败过的道路的女儿说『你没有才能』,想要阻止女儿。我想要描写这种父亲曲折的感情。」
  「为什么要在这里加入扭曲的执着!」
  「顺带一提,母亲是『虽然为了怀孕生产而一度从第一线的花艺师退下来,但看到了女儿的决心后,也决定要重回职场——』」
  「不要再继续补充设定了!你根本是靠自己的幻想在编故事!」
  经过诗怜搅和,话题出乎意料跳到错误的方向。
  「可是,『纯洁教团』攻过来的时候,环应该就要死了吧……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啊,太好了。四条同学恢复老样子了。」
  虽然也有这样不太好的感觉,但要用平常对待环的态度对待积极的环似乎挺伤脑筋的。
  「这样呀,环姐姐,既然你就是想死,那在死之前做完想做的事情再死不是比较好吗?」
  狐狐子有点不在乎地说道。
  「环死之前想做什么事情呀……希望能照顺序把日本的内阁总理大臣全部说出来吧?」
  「环姐姐,你死之前的心愿也太微不足道了吧。」
  「啊,环可以说出全部十五个德川将军的名字。应该是说,镰仓时代以后的将军,环全部都说得出来。」
  「镰仓中期以后也说得出来,那就很厉害了。因为一般人讲不出来摄家将军或皇族将军的。不对,现在这不是重点。」(注2摄家指的是担任幕府中高官摄政或关白的名门。藤原良房担任第一任摄政后便由藤原北家独占。摄家将军指的是镰仓幕府将军中第四代藤原赖经与其长子第五代藤原赖嗣。皇族将军又称宫将军,指的是担任将军的亲王。镰仓幕府中有四位:宗尊亲王、惟康亲王、久明亲王、守邦亲王。)
  因为话题没有进展,于是狐狐子不由分说地断定道。
  「是更色情的事情。」
  「咦?」
  「喂,冬仓良太,你给我对环姐姐做有点色情的事情。」
  讲出来的真的是岂有此理的话。
  诗怜瞠目结舌。
  良太也瞠目结舌。
  思考回路一时之间完全停止。该说是听到了却无法就意义上做出解释吗……重新起动花了大约三秒。
  「你在胡说什么!」
  「就是嘛!要遵守时间地点场合呀!不能因为你的年龄以设定上来说比较大就讲话这么直接!」
  「哇啊……狐狐子,别说了,呼……啊……」
  环也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对。
  理所当然,除了狐狐子之外,所有人都不知所措。
  「这不是很好吗?反正环姐姐都打算要死了对吧?既然如此,那至少有一次那种经验也不错吧。都要死了,还顾什么颜面。」
  「喂,狐狐子,你冷静一点。」
  良太抓住狐狐子的耳朵。
  「哇!住手!我的耳朵不是把手!」
  「你讲的话太跳跃了。你一开始说的是『做完想做的事情再死』对吧?四条同学要是做了不想做的事情后死了是要怎样啦!」
  「你这个蠢货,大蠢货良太。」
  狐狐子露出生气的表情。
  「环姐姐想做什么事情,我当然知道。」
  环的脸庞发红得离谱。
  「狐狐子,别再说这种笑话了……唉……」
  就这样,环陷入沉默。
  非常别有涵义的沉默。
  不只是环,良太与诗怜的脸也是红的。
  特别是诗怜的脸……
  「啊……良太……我……呃……我……呃……」
  「诗怜,你怎么了……冷静一点……」
  这么说着的良太本人也不太冷静。气氛变得奇怪,全起因于狐狐子的一句话。
  诗怜目不转睛盯着环看,双眼愈发湿润。
  「诗、诗怜……」
  「环,我们是朋友对吧……」
  「环这种不知道生存意义何在有如垃圾的人,能听到有人这么说,实在是高兴……」
  诗怜在心中舍弃了某物。
  「唔唔……我、我现在去买个东西!我去买东西!我去买东西喔!来吧,狐狐子也跟我一起去!我们暂时不会回来的!唔哇~啊!我去瓦拉几亚超市买烤西红柿回来!买多到吃不完的烤西红柿回来!」
  诗怜牵起狐狐子的手,直接冲出家门。
  (那、那家伙……该不会是贴心贴到奇怪的地方去了吧……)
  良太和唯一留在屋内的环四目相交。
  「啊……良、良太同学……该说是狐狐子爱说谎成性……还是环的教育做得不好,或是她受到不健全的环的影响,才会说出那种不中听的话,唉……」
  说到这里,环也说不出话了。
  不知道继续说下去该说些什么才好。
  「没有这回事……四条同学并没有不健全……」

  「环不健全也没关系……啊。」

  这虽是偶然脱口说出来的话,不过——
  环心里某个开关似乎打开了。
  「良太同学……如果,你说你不嫌弃环这种像垃圾的人,环就……愿意和良太同学做不健全的事情……」
  环往良太靠近一步。
  「呃呃,四条同学?」
  良太的脑袋一片空白。
  虽然想要慢慢后退,但背部立刻就撞上了墙壁。

  环持续逼近。
  「可、可以吧……只、只、只要一次就好了……反正环就是会死,应该可以吧……」
  距离已经缩短到了环伸手就能碰触到良太。
  环的左手伸向良太的脸颊。
  啪。
  那左手传来被打的声音。
  右手阻止了左手。
  ——环的右手。
  「啊啊啊啊啊!不能这么做!要是背叛环和诗怜的友情,那环就是个比垃圾还不如的人!环也是有垃圾该有的自尊心的!不要瞧不起垃圾!垃圾就该好好地进去垃圾桶里面!」
  快要哭出来,环使劲呐喊。
  「这样子只是在随波逐流而已!就跟环什么都没有自己决定一样!这样子环根本没有脸见别人!」
  环的眼里映着和以往不同,宛如意志的东西。
  「环马上去找她们两个人!良太同学你在这里等!」
  这次换环想要冲出家门。
  刚刚还一副快哭的样子,现在则是已经嚎啕大哭。
  「这种局面连环都无法接受!一定得用垃圾该有的争取方式!不行做的事情就是不行!」
  恢复独自一人的良太,觉得好像呼吸到久违的正面空气。
  好危险。要是继续下去,大概就停止不了了。
  (我差点就要继承便利超商或是色情书店了……恐怕就是在差那么一点点的地方……)
  接着,过了十五分钟。
  「良太呀,我回来了喔……」
  「良太同学,环回来了……」
  「这个新产品零嘴很好吃喔。喀喀。」
  身心倶疲的两个人和我行我素的狐狐子回来了。
  「虽然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事情解决就好……」
  即使是良太也不知该说什么,非常尴尬。
  「总而言之,帮大家泡个茶吧。所以,良太你去那边一下。」
  良太被一个奇怪的理由赶了出去。
  喝了茶,环多少冷静了些。狐狐子楚楚可怜地看着她。
  「亏我特意制造了最大的机会。环姐姐,你的回答就是这样吗?」
  「因、因为……这种事情,不可能获得别人谅解的……对诗怜也非常过意不去……」
  「只要这回答是出自你的真心,我也不会多说什么。」
  啪啪。
  狐狐子再度拍了拍环的肩膀。
  「环姐姐的结论就是选择友情。那么就抬头挺胸吧!」
  「好、好的……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现在只要维持现状就好……下次的机会环就会好好加油……」
  以缓慢的动作,环点点头。
  「我认为错过这次的机会,情势一定会对环姐姐愈来愈不利。这样也无妨吗?」
  「是的,正因为是败犬所以才有抛弃不了的坚持……赌在百分之一的可能上还比较像环的作风,这样不也挺好的吗?」
  「环姐姐也稍微长大了呢。」
  维持着冷淡的表情,狐狐子露出非常浅的笑容。
  「不过,大概连百分之一都不到吧。就此引退也是个好时机。最好,就是万分之一吧。」
  「狐狐子,可以请你再提高一点机率吗?至少也要到万分之三左右……」
  颇为现实主义的狐狐子。
  「诗怜,也给你添麻烦了。既然结果是好的你就原谅我们吧。我为了环姐姐太乱来了。乱来并不好。」
  「我、我本来就信得过环……我根本没有害怕什么……虽然我因为有点惊吓所以忍不住哭了……」
  诗怜的眼睛还有环的眼睛都红红的。因为不知道是不是悲伤而不由得哭泣的缘故。
  「喀喀喀喀,看到你们两个,我再次感受到所谓的友情真的很困难。我也好像还有很多事情得学习。对了,这个零嘴真好吃,喀喀喀喀,内容物少了点算是美中不足,喀喀喀喀。」
  「你要是想装大人样子讲话,至少也等吃完零嘴再好好说话啦!」
  外表完全是小孩,因此根本没有称得上是说服力的感觉。
  「那么,环和狐狐子要回去了……必须要处理果酱面包才行。」
  「这样呀,你要加油。」
  「好像会三个月左右都过着只有果酱面包的生活。」
  「这样呀……要好好摄取必要的营养呀……」
  「还有,良太同学。」
  环最后喊了良太。
  「嗯,怎么了?」
  「环会留给你大概五十本先前订太多的《快乐天》当纪念品再回去。」
  「我不需要!应该是说以年龄限制而言,我一本都不要!」
  「这是在开玩笑。」
  「四条同学的话有点难懂……」
  「呃,如果,将来,因为出了什么问题,让你觉得在超商工作好像也不错,到时候请和环说一声。」
  「好……我知道了。」
  「到时候,环会用一辈子侍奉你的……」
  「咦?」
  良太似乎在环的嘴里听到陌生的词汇……
  环虽然满脸通红,却又有种自豪的神情。
  「环个性消极。但是,环不会说谎。」
  「呃,啊,嗯……」
  「那么,环回去了。狐狐子也回去吧。」
  「好。我怎么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照顾环姐姐了。」
  狐狐子似乎也对结果感到满意。
  只不过,最后又补上一句话:
  「真希望,这种没有任何你争我夺的日子能持续下去就好。」
  「唉~」有点大婶样地叹了一口气。
  「不过,反正,事情应该不会如此顺利吧。」
  「喂,讲话别这么不吉利,怪恐怖的。」
  诗怜面露不快地抱怨。
  「口头说说就介意成这样,等到现实冲撞上来的时候,可就头疼了喔。下次必须下定决心的人,可能就不是环姐姐而是你了。」
  狐狐子的话让诗怜心中有些挂念。

  另一方面,与此同时。
  「呼~这样呀~既然如此,我可以当作这意思是完全不会动用国家单位的协助啰~?」
  艾风星娜正在第一大圣堂的办公室内讲电话。
  对方是日本的某位要人。
  「说的也是。现在要是帝国瓦解冒出难民,日本也一定会陷入大混乱吧~国家不可能帮忙这么危险的事情对吧~」
  艾风星娜在笔记本上用笔迅速写下「和日本无关」。
  某种意义来说,这是预料之中的结果。
  将血族帝国存在当作前提有好有坏,这样的观念已经在日本扎根。就经济层面来说,血族帝国现在成了日本的一个市场。这时候,日本不可能采取会毁灭帝国本身的糟糕行动。
  这样的话,那就是不顾前后的宗教狂热分子干的了?
  「啊~那么,您听说过『纯洁教团』吗?嗯,我想名号您可能知道就是了~他们有没有出现什么可疑的举动呢?虽然我这边最近格外地安静~」
  只要知道「纯洁教团」的内幕,便自然能知道应当采取的行动。
  「咦?四分五裂已经是半解散了?」
  扫兴的回答,让艾风星娜也大吃一惊。
  「好的好的~大致我都了解了~那么,那件事情就拜托您了~以后也请多多关照~」
  不过,电话并未就此挂断。
  「咦?您说那件事情怎么样了?」
  艾风星娜回头看了看房间后方,没有半个人影。
  谨慎起见,还先开门确定没有人在,然后关门上锁。
  「要我用一句话说的话,就是我并不是没有想法的人。我这种人也是会思考的。」

  艾风星娜小声地对着电话说道。
  「不过,防卫真是牢固呀。没办法直接拜托,也不能抓到弱点,又没有经济上的困难。」
  艾风星娜浮现邪恶的笑容。
  「是的,我很清楚您帮忙出了非常多钱。可是,这不是用钱就能解决的事情呢~您想想看嘛,人心不是这么简单就能打动的。」
  现在交谈的内容,全帝国就只有艾风星娜知道。
  不如说,这是皇帝该知道的事情。如果变成那样,皇帝的位置说不定也会岌岌可危。
  当然,保证金很高。所以,只说要再研究就搪塞过去了。
  「虽说我很努力要引起她的兴趣,让她觉得事情比想像中的有趣~不过我觉得怎么说她都是个大忙人,大概不可能吧~总之,我会努力的。啊~能得到您的谅解真是感谢。」
  对方似乎判断现在继续施压也毫无意义。
  「那么,推出王花当偶像的计划就先保留吧。」
  其实,艾风星娜暗中受了日本这样的委托。
  对方问,能不能让沙罗野王花当偶像。
  这么做自有意义。如果皇帝当偶像出现在日常生活中,对血族产生好感的人说不定就会增加,觉得「出现了一个异国」的不对劲或许也会消失。反正,完全无法就外表辨别人种,王花在日本长大日语流利,也许能制造「将血族帝国当作一国两制的特区就好了」的借口。
  另外的原因,应该是政府高官的兴趣吧。
  不如说,这才是主要目的,政治层面的意义只是附属品。一定是这样没错。
  「还有,王花的个性满难缠的喔~要是处理得不好,有可能反而引起她的反感。就这一点来说,我觉得找个更听话的女生会比较好~要不然,很容易引起国际问题的~」
  感觉会在综艺节目之类的说出爆炸性发言。应该说,一定会这样。
  「所以,可以的话推出其他的女生比较安全吧~性格柔弱,该说的话却能表达清楚,最重要的是,长相要可爱……啊,对了。」
  艾风星娜的脑海里浮现一个非常棒的主意。
  「不好意思~我知道有个女生条件满好的。名字叫做四条环。我现在用计算机传她的照片过去喔~好了,传好了~啊,您觉得如何?会大卖吗?啊,无从挑剔是吗?这个女生好像正面临经济困境,我想她会爽快答应的~那么,我就先委婉地劝她看看~」
  竟然有这样的计划在进行,这个时候作梦也没想到。
  先挂断电话,艾风星娜稍事歇息。
  「环,你不是个该一辈子当超商店员的人才。」
  话题大幅脱离了「纯洁教团」。
  因为情况真的糟糕,艾风星娜假咳了几声转换心情。
  「总之,可以确定日本和这次的事情无关了~看样子也没有大规模的作战~」
  这种情形,不必太过在意采理也无妨吧。哎呀,冬仓采理实在是个难以捉摸的人。尽量提高警觉是再好不过。
  即使是艾风星娜,也不清楚冬仓采理是个怎样的女人。
  她彻底的以前皇帝的情妇,不,应该说是第二夫人的身分处世,完全隐藏自己是「纯洁教团」成员一事。不只是隐瞒,甚至还若无其事地当诗怜的母亲,在帝国生活了一段漫长的时光。
  于是,她得以在绝佳的时机暗杀前皇帝,然后销声匿迹。要是王花不聪明,血族帝国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成形。
  她爱过皇帝吗?
  她对教团宣誓过忠诚吗?
  或者,全都是她自己的构想?
  不能看穿她真正的想法,就找不出答案。
  不经意地,艾风星娜望向血之女神像。
  一瞬间,神像的眼睛看起来像流出了鲜血。
  「啊,什么嘛,原来只是水气凝结呀……」
  不知不觉中湿气变重,水气凝结在金属制的神像上积成水珠。
  即使如此还是不祥之兆。
  「我又想找良太同学出来了……」
  不免担心。既然具备能把随从或是可靠的人叫来身边的能力,实在很想立刻使用。
  走出房间,在祭坛之间坐下。只要在这里祈愿,良太一定会马上赶过来。
  可是——
  「这样做,并不是大司教该有的正确行为。」
  进行祈祷。只不过,变更了内容。
  「捍卫国家,国民幸福……」
  现在始终都该为了帝国所有人祈祷。这就是自己的职责所在。
  「大司教的立场或许也是不太讨喜吧……不过,现在也没办法吧。忐忑不安的。」
  使劲握住祈祷用的手杖。
  「今天要整晚不睡!抱歉,『是是』因为作者祈祷所以停载!」
  然而,这时电话响起了。
  「真是的!我好不容易才要集中精神的!喂喂!啊,是编辑先生吗?我是林森禁。」
  是「是是」的编辑打来的电话。
  「咦?这回的内容,太偏向正经严肃的爱情了……有些百合笑点虽然不错,但是认真成这样读者会吓一跳……」
  出乎意料,编辑挑出了问题。
  「怎么可能~真实生活发生什么事情,跟我的漫画毫无关系呀~这是过度解读。这又不是私小说,用不着介意~」
  该不会,是自然而然显现出影响吧?正因为自己真的没有意识到,艾风星娜反而吓了一大跳。
  「所以,编辑先生,你希望我最后要怎么做?」
  电话中的请托,是希望公孙龙子这样的配角最好不要向主角表白。该配角明明每次表白都失败成为笑点,不过一旦真的表白了,那个角色也就会遭到冷冻了。
  「我不要。」
  艾风星娜坚决地说。
  「这里公孙龙子就是应该竭尽所能表明心意。虽然她不轻易在言语上表示,但她的表白在这里是一体成形的。虽然可能不擅言词,但这个女生是个非常正经的角色!所以这个情节是说得通的!我不能在这里妥协!」
  电话另一头的编辑似乎也感到惊讶。
  「我并没有情绪激动。但是,不管是搞笑路线,还是什么,我绝对不能让角色说谎,就只是这样而已。如果扭曲这一点,长期连载下去一定会变形。这部作品不可能因为这一回就突然不受读者喜爱,所以请您让它维持原状。」
  编辑同意了。艾风星娜的意见通过了。
  「呼,我耍一下这点小任性也无妨吧~」
  艾风星娜的脑海浮现王花的面容。
  「啊,抱歉,我在自言自语。那么,就麻烦您这样做了~我还得稍微熬夜一下~」
  电话传来编辑吃惊的声音。因为工作行程表还很松,应该不需要熬夜。
  「因为,我有兼差。」
  艾风星娜露出专家的表情。
  「每个工作如果不能认真做,那当个大人就太丢脸了对吧?」
  编辑笑着说:
  「林森老师还是高中生吧?」
  「高中生就是出色的大人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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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2-28 20:5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终焉之月 于 2014-6-13 18:37 编辑


净流寺参拜指南

「在这里介绍净流寺的各区域!」

本堂    供奉主神不动明王
阿弥陀堂  供奉阿弥陀如来
爱染堂   供奉爱染明王
大日堂   供奉大日如来
行者堂   供奉役行者*
三重塔   重要文化资产
东馆    用于贩售会时
西馆    用于贩售会时
企业区   用于贩售会时
钟楼    贩售会开始和结束时敲钟通知
禅定岩屋  修行的洞窟。位于山中。

「王花还有你都是一样,都太常把自己的地用在贩售会了!」

(*役行者为修验道的开山祖师。)



第四话 现在过着普通的生活吧!

  第二天,平淡无奇地过去了。
  良太非常平凡地老样子(戴着项圈)到学校去,因为失言「你是不是有点缩水变矮了?成长期结束了吗?」而遭诗怜戳眼痛得满地打滚。就在满地打滚之际偶然形成从下往上看莎莎拉裙子的情况,差点被砍死。无妨,这就是他平常的生活。
  要说哪里有点不一样,就是清水没来学校,以及艾风星娜有些想睡的样子,还有环的中餐是十个果酱面包这些,至于其他都十分普通。然后,环吃不下的果酱面包进了良太与诗怜的肚子。
  然后,良太在瓦拉几亚超市买了晚餐的食材后回家。
  晚餐是良太煮的,满满西红柿的蛋包饭。
  然后,担任家教的怜来了,教诗怜做菜。
  「认真听我说,石头并不会行光合作用!低气压跟光合作用也没有任何关系!北极星跟光合作用也没有任何关系!薄荷叶放在冰淇淋上面是为了增添香味或是美化外型,并不是为了要依靠光合作用增加甜味!」
  「这是怎样!全部的答案都写光合作用,却没有一题答对?」
  「现在并不需要这种技巧!一开始咳咳是很重要的!咳咳!咳咳!咳咳学会了之后就能应用了!」
  虽然因为边咳边讲,听得不是太清楚,但应该是在说基础的重要。
  「说起来,就以乱蒙的策略来说,你也做得太随便了。要回答○或×的问题,就算写A和B也绝对不可能答对的!」
  「完蛋了!竟然没有好好看问题在问什么!」
  觉得这情况也是老样子的良太在一旁看漫画。虽然他的成绩不是顶尖,但怎么说以他的程度还不需要补习。
  「啊,对了,你前一阵子办的模拟考成绩应该发回来了吧?考得如何?」
  诗怜似乎莽撞地参加了模拟考。
  「哦,咳咳咳……发回来是发回来了,可是成绩太糟糕不能给别人看对吧……」
  「即使如此,还是可以进入什么三流大学吧,结果应该有C或D吧。」(注3日本的模拟考是由校外不同的机构主办,参加者需另行缴费报名。会依照成绩分为A到E各等级,通常只有拿到A的学生有机会稳当地考上大学。)

  血族一流大学 评估 人要知道自己的斤两。
  流血国际大学 评估 只想玩的话就去别处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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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族大学   评估 这种程度www还想上大学www(注4日文的笑发音为warau,网络上常以连续的w表现笑个不停的意思。)
  中学复习大学 评估 非常遗憾此次请容我们不采用阁下。

  「这个成绩是怎样!一般应该都会写个A或B之类的英文字母吧!」
  「好像是程度太低于是以特例处理吧。模拟考的历史又刻划出了新的一页了。」
  果然是无法想像的低水平。
  「啊,不过,有一个地方希望诗怜去。」
  「什么!还有星探制度吗?我的才能果然是要伯乐才能赏识!」
  「是灵长类研究所要诗怜去的,说是想要拿她和黑猩猩健治比比看谁的智商高……」
  「再怎么说这都太把人当笨蛋了吧!」
  「健治也有留言要给诗怜,内容是『我说你呀,我要把你打得满地找牙,快点放马过来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分钟内就分出高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样。」
  「这是职业摔角选手比赛前的记者会吗!而且,黑猩猩太多话了吧!」
  「算了,模拟考还有别的可以报名,下次再加油吧……老实说我毫无期待就是了。」
  「嗯,我会想办法的。对哦,还有下次嘛。下次就……」
  良太知道,诗怜情绪些微地低落了。
  「这样的话,今天就到此结束吧~我差不多该走了,要不然我觉得自己会在回家途中昏倒,咳咳咳咳……」
  怜准备收拾。
  「姐姐,每天都辛苦你了。」
  「这也是工作嘛~虽然明知是白费工夫,但我会继续当家教的。」
  「抱歉,请你不要讲明是白费工夫。」
  「虽然难受,但我也只能面对现实了。烂掉的苹果永远都会是烂的。」
  后面传来「烂掉的苹果是什么意思!至少也该说烂掉的西红柿!」的抱怨声,但姐弟俩都加以忽视。
  「啊,对了,小良。」
  「嗯,怎么了?」
  「你一直住在帝国,不会想回去故乡日本探亲吗?」
  怜以非常自然的语调说道。
  「呃,说要探亲,我就是一个人住的呀……说起来,那环境也不是我能直接回去的……」
  「这么说也是~哎呀,我只是突然想到随口问问。现在是好好的没错,但也不知道帝国未来会怎么样。不过,这说起来会没完没了。」
  怜已经在玄关穿鞋。
  「不过,姐姐应该不打算回日本了吧?」
  「现在待在这边比较快乐,小良也在这里。可是,事情必须要从长考虑,毕竟人生还长得很……呜,我要发作了……(碰)」
  「不要讲完人生还长得很就倒在地上啦!」
  十分钟后,怜苏醒过来。
  「我梦到一片好美的花田。开了很多石蒜。」
  「这样呀……据说石蒜是开在另一个世界的花呢……」
  「我也有看到人。从名字看来应该是外国男人吧~他说他叫欧文。」
  「唔,姐姐……你在奇怪的地方进行国际交流呢……」
  「那么,明天见了,咳咳咳。」
  「嗯,明天见。」
  「啊,今天没看到清水呢。」
  「嗯,最近她好像都不在。」
  怜的眼眸燃起怀疑的神色。
  「你跟她两个人独处时,千万不能做奇怪的事情喔。姐姐不会饶过你的。」

  「我才不会做!太离谱了!」
  「绝对不能做喔。如果,让我听到什么风声,我可能会因为打击太大昏倒。」
  「姐姐,就算没有打击,你也时常在昏倒。」
  「唔!我又突然发作了……(碰)」
  「又昏倒了!」
  十五分钟后,怜醒了。
  「欧文先生向我表白了……他说『虽然我爱你,但我们居住的是不同的世界,所以我莫可奈何』。」
  「我想,那个人,大概已经死了……姐姐,你竟然能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发展罗曼史……」
  「不过,反正我立刻就拒绝他了。我还得保护小良。」
  怜得意洋洋地说。
  「我怎么觉得我好像有什么责任?如果遇到喜欢的人,我希望姐姐能快点结婚……」
  身为弟弟,姐姐若是为了他错过适婚年龄,良太会过意不去。虽然怜外表像个孩子,但内心是个十足的社会人。
  「不用担心,我会耐心等待的。」
  怜开心地笑着说。
  「等待真命天子出现吗?」
  「等待法律修改成姐弟可以结婚的那一天到来!」
  「等等、等等!这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呀,小良。」
  怜露出恶作剧般的表情。
  「只要有小良,我朝雾怜就能活下去!」
  抬头挺胸,怜稳重地说道。
  这种态度与其说是姐姐,不如说像妹妹。
  「啊,又是突然发作……(碰)」
  「姐姐,你真的能活下去吗?」
  三分钟后,怜醒了过来。相较于前面几次,这次恢复得早了点。
  「我觉得,好像被欧文先生拖住了呢。他已经因为干涉活人的罪名被那边的警察抓走,没事了。」
  「姐姐,你的人生太惊险了啦。」
  这一次,怜总算是离开了。剩下良太与诗怜两个人,家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一定是因为某种除了两个人之外没人知道的变化吧。虽说不是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老夫老妻,但明白这种小事的能力早就逐渐和老夫老妻相同了。
  「良太,虽然是理所当然的,不过这种生活真是普通呀。」
  「当然啦。又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这种理所当然的日子如果能持续到永远就好了。明天理化的所有问题我也都要回答光合作用。」
  「这种地方拜托你有点成长的征兆啦!」
  「明天开始,日本史要开始上战国时代了,不过我预定所有的问题都要回答卑弥呼。」
  「这肯定全都会答错吧!至少也答个织田信长之类的吧!」
  「说不定会出乎意料,来个『丰臣秀吉虽然统一了天下,但是请问邪马台国的女王是谁?』这样的问题。」
  「怎么可能会出这种问题!既然你知道丰臣秀吉,好歹应该能答对一题吧!」
  「现在讲是没问题,但是面对考卷时我就紧张到无法发挥实力。我会变得无法分辨丰臣秀吉和培理的差别何在。」
  「这两个人从时代、名字发音、文字数量到国籍毫无半个共通点。」
  「总之,明天所有的答案栏我都要写卑弥呼!不对,我宁可写笔画比较少的培理!」
  「至少也写丰臣秀吉或织田信长啦!」
  「我不想要轻松的成功。成功不就是因为经过辛苦奋斗,所以才有意义的吗?」
  「你这话说得很好听,但就前言后语的脉络来说一点都不帅。」
  「就算是这样,也会答对一些问题吧。以前,我曾经在答案栏画熊猫的图呢。」
  「不要彻底放弃考试啦!」
  「那个熊猫我画得还满好的喔。老实说我可能是想当插画家吧?」
  「你给我向全世界的插画家道歉!给我认真一点!我说呀,你可能真的会考不上大学……」
  「不用担心。要是有个什么万一,我就使用皇帝妹妹的权力强行入学。」
  「竟然干劲十足要走后门入学!」
  思考方式比预期的还要差劲。
  「良太呀,重要的不是后门还是前门。而是有没有努力要进入大学,不是吗?」
  「所以我说,不要在走后门入学这方面努力!别干这种事!我脾气这么好,听了都要发火了!」
  「我只能高中毕业了吗……」
  「你完全没有要努力考大学的意思吗!不如说我担心你到底能不能高中毕业!」
  「…………………………………………说不定我真的没办法毕业。」
  似乎确实很严重,良太无言以对。
  「呼,即使说这些,生活还真的就是老样子呢。」
  「呃,我觉得我听到的是笑不出来的信息……算了,就当作没这回事吧,就这么办……」
  诗怜伸展双手,轻松自若。
  「所以,所谓的日常,就是这么回事。变化太大的话很累人的。我说呀,血族帝国的人可能没有什么实际的感觉,不过人类去旅行回来就会累得要命。明明就只是坐在电车或飞机上头,却非常消耗体力。我觉得一定是因为去到不习惯的地方让人消耗了能源。」
  「这么说起来,良太先前和莎莎拉去爬山就差点没命……旅行真是恐怖……」
  「呃,那是因为有战斗……意义明显有所不同……」
  并不是每次旅行都是和剑客进行严肃的对决。
  「我真的,希望母亲不要来。」
  诗怜轻声地说。
  「我难得过着安稳的生活,还跑来破坏我的生活根本就没资格当我的母亲。就算我没有母亲,我也得到了能够快乐度日的方法了。现在已经晚了,真的太迟了……」
  低着头,诗怜低声地喃喃自语。
  确实,这几年,因为母亲的缘故让诗怜心里难受得很。
  就法律层面来说是一般民众,然而,实际上却被视为杀死皇帝凶手的女儿。即使是一般民众,也是从王族被降下去的,是充满屈辱的降格人事。虽然立场不够完全,但本来也该是个公主,该有的特权却全部遭到剥夺。自己明明没做半点坏事。所以,即使不知道母女俩是怎么分开的,但诗怜痛恨冬仓采理的心情,良太十分了解。也许,宁可说诗怜要是不恨母亲甚至就会失去活下去的原动力。
  可是——
  「诗怜,你听我说。现在只有我在这里,你没有必要勉强自己讲令堂的坏话。」
  良太也明白这不是这么简单就能下结论的。
  因为她们是母女。就算是良太,也是现在虽然无所谓,但或许将来也会必须面对自己受到诅咒影响的母亲。
  「你说什么?为什么我看起来像是在勉强的样子?」
  诗怜怒气冲冲地瞪着良太。
  「因为,并不是所有的回忆都不堪回首吧。在出事之前,令堂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你的好母亲呀。」
  诗怜的肩膀微微颤抖。
  至今为止,良太听过和采理有关的事情皆有一个共通点。
  那就是出事之前的情况,诗怜完全没提过。
  仿佛可以说,一切都是从父亲遭到杀害这个悲剧开始的。
  「这、这还用说吗……不管我再怎么讨厌她,还是有很多快乐的回忆……一起去野餐,央求她买玩具给我,我跌倒哭了她安慰我……虽然平淡无奇,但这些我都记得……如果没有才奇怪……」
  果然,有着美好的回忆。
  母女该有的温暖回忆。
  「祭典让我印象特别深刻。我要她买棉花糖给我,她却吃掉了七成左右。大阪烧也被她吃掉七成左右。糖苹果她也跟我说太大我吃不完,自己吃掉七成左右。刨冰她也说我吃多会头痛,又是自己吃掉七成左右……」
  「令堂,真的很执着在吃东西这方面!」
  「不过,她买了很多东西给我,我很开心。」
  「就是说嘛,就是说嘛。」
  「虽然,金鱼被她吃掉的时候,我几乎就要心灵创伤了。」
  「你妈做的事情真是骇人听闻!」
  「她说既然人吃鲑鱼或鲔鱼,那不吃金鱼就是差别待遇。」
  「喂!这论点有够极端!」
  「不过,回忆真的好多喔。家父因为有正室血目草女士,不可能只疼我这个女儿,所以常常露出伤脑筋的表情。应该有部分原因在于要是别人认为他太宠侧室的小孩就不妙了这一点吧。相较之下,家母和我在一起的回忆占的比例就更大了。」
  「所以啰,你用不着逞强。」
  「不是的。正因为如此,我才饶不了她!」
  诗怜的声音混杂了悔恨的泪水。
  「她明明是我最重要,最心爱的母亲,那一天却突然……突然消失无踪了。当然,她也不曾向我解释过什么。别说是解释了,甚至连个道别都没有。」
  诗怜应该是正在回想那一天的事情吧。
  失去了一切的,那一天的事情。
  「到现在我都记得很清楚。还不如说我不可能忘掉。整间屋子闹哄哄的。我听到家母房间传出有人说家父被杀,夹杂着家母不见了的说话声,我甚至无法进入房间,他们连家父的遗体都不让我看……」
  良太也说不出话。
  实在是无法说什么慰问的话语。
  只能说这充满绝望。不对,这根本就是绝望本身。
  这种沉重的绝望笼罩一个十几岁多愁善感的少女。
  「我暂时被关在一间单人房里。表面上是为了保护我,实际上则是要讯问我。问我家母有没有说过什么像是暗示她要杀皇帝的话,有没有说过什么疑似她就是间谍的话,一次又一次不断地问。」
  失去所有的诗怜不用说是获得同情,竟然还被当成嫌犯。
  这是当然的。在身为「纯洁教团」一伙的采理的房间内,皇帝在血族就要行动的紧要关头遭到杀害。她的女儿——恐怕是皇帝之外和她最亲近的女儿,一定会有嫌疑的。
  「我边哭边回答,说『不可能』、『我怎么会知道』之类,讲了无数次。我说世界上哪有知道自己父亲会遭到杀害却不想加以阻止的女儿。如果,我跟家母是同伙,那我早就逃走了,怎么可能会待在这里不走。虽然我脑袋一片空白,我还是想办法要给个合理的交代。要是别人当我是同伙,说不定我就会没命,所以我真是竭尽所能……」
  「唔……」
  光是听了这些话,良太也快要哭了。
  太悲惨了。
  诗怜甚至连替死去亲人哀伤的时间都没得到。
  遭人怀疑,只能说明自己是无辜的。这种处境,对从小受公主教育的诗怜来说,应该是难以置信的耻辱吧。因为她真的就是在某一天,突然就被旁人当作嫌犯。
  「我以前就说过了。我是具备强烈自尊心的血族,是继承皇帝血统的人。所以,绝对不可能协助愚蠢的宗教狂热分子……」
  诗怜因为哽咽而一度说不出话来。
  「幸好,姐姐向我伸出了援手……也没有决定性证据能够证明采理就是犯人的。不如说,因为她陪在皇帝身边长达十年以上,也有人认为她可能是被『纯洁教团』那边的人当成叛徒绑架了。姐姐对那些人说,别再对我进行没有意义的讯问。」
  「啊,是王花救了你呀……」
  即使只有一点点,依然是帮助,良太有种由衷得救的感觉。
  「但是,其他『纯洁教团』的人潜入血族帝国的可能极低,采理杀害皇帝的说法还是成了官方意见。我则是被赶出沙罗野家。后来我过得怎么样,良太应该就晓得了吧?」
  诗怜的表情扭曲到惨不忍睹。
  「嗯,我都懂……」
  「我希望,她至少也留个只字片语再走……」
  不甘心到无可奈何的地步。
  「她干脆跟我说『会生下你只是因为我要接近皇帝』啦,或是『我根本就不爱你』啦,我宁可她跟我说这些话。这样一来,我就会痛快多了。然后我再去找其他活下去的精神支柱就好了……」
  这是种就算是良太也无法说「我懂」的感情。
  「可是,我却是出事之后才从别人口中得知的……」
  诗怜的肩膀在颤抖。
  「因为连这都不知道,我就只能,只能……等待而已……世界上还有比这更难受的事吗?还有比这更没道理的事吗?」
  不只是诅咒母亲,诗怜一定也在诅咒命运。她陷入的是不得不这么做的困境。
  「而且,事到如今,她突然说想和我一起在日本生活……这太自私了……我当然会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她吧……我都已经靠我自己展开新生活了……」
  「说的也是……太过突然真的会让人吓一跳……」
  「至少,在良太来之前告诉我这件事就好了……要是这样,我就不必烦恼了……」
  「啊……」
  所谓「良太来之前」,就是诗怜没得到王花原谅,身心饱受摧残煎熬的时期。表面上没有差别待遇,实际上没半个朋友,可说是孤单至极。
  要是那个时候说要去找采理,诗怜应该会毫不犹豫就答应吧。
  与其待在举目无亲的国家,还不如去采理所在的日本。
  然而,现在的诗怜不同了。在帝国已有许多的朋友。
  「如果要我说真心话……我还没拿定主意……反正我认为就算看到家母,我也能回答我不要回日本。可是……等到时候真的到了我还是不晓得……」
  到目前为止,诗怜都很肯定地说不可能回去,但紧要关头时诗怜所说的话非常软弱。
  (不过,这很正常吧。她内心不可能没有踌躇。)
  万一,拒绝了采理也不知道将来还有没有机会见面。因为诗怜并不知道采理的住处。只要采理放弃了,母女俩之间或许也不会再有什么接触的可能。
  然而,虽有不确定的因素,可是紧要关头如果突然到来,也只能做出选择。
  留下来,或是不留下来——当在这两个选项中犹豫时,事到临头时就会不自主地回答「留下来」。连灰色地带都不准存在。
  一定是从看见母亲的信件开始,诗怜就一直在思考这件事了。
  「抱歉……一切都是我不好。我太不能体会你的感受了。说的也是,这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既然是母女,那就有感情。
  良太本来想用这种一般的论点揣摩眼前的事情。这才觉得自己太傻。
  帝国也有许多无法取代的人事物。要选择什么,跟要舍弃什么是相同的。
  「良太不必道歉,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如说,要是你能出色地了解我的感受到这么深刻,我还会觉得不舒服呢。那种只能叫做超能力者了。」
  诗怜紧紧握住良太的手。
  「替主人着想所以向主人表达关心,觉得自己错了就马上道歉。这不是随从的模范吗?」
  「谢、谢谢……」
  「幸好有良太当我的随从。」
  「虽然还只是候补的。」
  「我希望良太不是候补的。我不想把你让给别人。」
  握着的力量更为加重。
  「良太,让我吸血。」
  但是,诗怜的手在发抖。
  「就算你是候补,这也是主人的命令。」
  「遵命遵命,我的主人。」
  良太稍微蹲低。他已经觉得,或许变成诗怜的随从会比较幸福。继续这样不清不楚下去,似乎会给许多人带来麻烦。
  「我会尽量不弄痛你的……」
  「傻瓜。这哪里痛了啦。你不用介意。就算会痛我也忍得住。」
  「你应该没有在上面涂山葵酱吧。」
  「我不会做这种事。好了啦,动作快点。这个姿势很累人。」
  「好,我知道了……」
  良太已经看不到诗怜的脸庞。但用不着看,他也知道诗怜现在是什么表情。虽然是做过好几次了,但不论哪一次诗怜都是一脸不好意思,好不容易才能吸他的血。
  虽然有时候良太会心想为什么明明是会觉得尴尬的事情,诗怜还是会想做,不过他从来没有问过。
  这并不是如此简单就能清楚说出结论的。就像是亲子关系。
  「唔……」
  有种刺痛。
  和注射的痛一样。忍得住,却习惯不了。每一次都变成一种崭新的疼痛刺进体内。还好不久会出现麻醉般的效果。
  原本这应该是为了不要让人类抵抗变成随从,属于血族的一种进化吧。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高兴的。因为麻醉甚至会让良太暂时忘了诗怜。模糊意识的效果,会连眼前的事物都变得不清不楚。很快地就只剩下快感。
  (这样没资格当一个随从吧。)
  这种疼痛,必须彻底当作是诗怜的一部分加以接纳。
  因为,就算是吸血的诗怜,内心一定也是感到痛苦的。
  「呼咕……呼姆……」
  (啊,这种感觉……很像被艾风星娜学姐吸血的那个时候……)
  也许诗怜也逐渐成熟了。
  由于有一半人类的血统,所以没办法让人类完全变成自己的随从。别人这么说诗怜,但良太觉得应该没有这回事。
  诗怜也正在踏实地成长。
  所以,自己要在帝国内成为诗怜的随从。
  为了诗怜而活。
  这种人生大概也不错吧。感觉比起为了自己而活,似乎稍微帅了点。
  (如果我能因此变成完全的随从,诗怜一定就会留在帝国了吧。)
  良太几乎不可能在日本过正常生活。如果诗怜把他变成随从,诗怜也会愿意为了他待在帝国生活吧。
  也就是说,诗怜为了在帝国取得立身之地,正在吸良太的血。
  (主人,希望你能顺利成功……)
  不过,有某种遭到阻挡的预感。
  因为,两人之间还留有碍事的东西。

  糟糕~糟糕~糟糕~♪某种意义来说真糟糕~♪糟糕~♪

  「这个白痴音乐是怎样……」
  莫名其妙的旋律在王城范围内所有的土地响起。

  连烤地瓜都没有~连晒衣竿都没有~连蕨饼都没有~连拉面都没有~连资源回收都没有~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所以,到底是怎样啦!」

  这是警报喔~糟糕了~♪超糟糕的喔~♪

  「拜托要先讲清楚是警报啦!不要光列举一大堆无关紧要的东西!」

  「纯洁教团」可能已经攻进来了喔~♪糟糕了~♪请各位别慌别闹从容地怕到发抖吧~♪

  「给我引导众人去避难什么的啦!促使众人怕到发抖是在搞什么!」

  没事的,没问题~♪

  「拿出没事的根据给我看呀!这绝对不是没事吧!这是严重的大危机呀!」

  这次的敌人似乎对平民没有兴趣~♪所以大概设事吧~♪

  「是这样呀。可是,我们这边又不是平民百姓。」
  不如说,诗怜是敌人的主要目标也是个优点。
  「良太,我们快去王城的紧急避难处。现在去应该还来得及。」
  「说的也是。我们最好快去。那边可以求助。不对——」
  这种仿佛事不关己的说法是不行的。
  「我会帮你的。」
  良太笑着说,同时充满力量地牵起诗怜的手。
  「谢、谢谢……」
  似乎是受到影响,诗怜红了脸。
  「不过,听到良太这么说,让我有点害怕……」
  「为什么?」
  「这种时候的笑容满面,通常都很不吉利……」
  「你不要故意说这种话啦。」
  良太也是有自觉的。到帝国之后也有几次几乎要丧命的经历。
  但是,自己做得到的事,自己该选择的路,都大致底定了。
  「你先准备一下。我也要去拿重要的行李过来。」
  「行李?」
  过了一会儿后回来的良太,手里握着把大剑。
  是王花赐给他的,显示他为近卫兵的剑。
  「有句话是不是叫做『位高责任重』?我会好好战斗保护你的,我的主人。」
  「拜托你了。请你……保护我免于采理的伤害。」
  良太相信这句话没有虚伪,愿意为了诗怜战斗。
  「遵命,一切如主人所愿。」
  再度,良太握住诗怜的手。
  力量比刚才强得许多。
  「我们走吧,主人。」
  诗怜也回握他的手。
  「你要尽心尽力侍奉喔,良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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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2-28 20:5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终焉之月 于 2014-6-13 18:40 编辑


近卫兵十四杰众

亿力的飞鸟
幻热的玛蒂路塔
闷臭的梅卡
最邪的奇路耶
杀蛾的莎蕾雅
天雷的莉鲁鲁
炎血的卡尔塔



第五话 保护诗怜免于敌人的伤害吧!

  进入王城并不用花多少时间。
  某种意义而言,幸好不是正在洗澡的时候听到警报。因此,可以马上行动。
  王花已经在王城等待了。
  「你们动作挺快的嘛。我还以为你们一定会为了拿存折过来花不少时间而迟到。」
  「呃,又不是火灾,应该不必拿存折吧。」
  「而且,积蓄也没多到被偷会伤脑筋的地步。」
  「虽然这是事实,但不必特别说出来啦!老百姓也是靠自己在努力过活的!」
  「那么,我们就快去紧急避难处——母亲大人的房间吧。我也要藏在那里。」
  一边说着,王花一边已经开始移动了。想必,是常常到母亲血目草的房间去吧。完全没有多余不必要的动作。
  相反的,王宫内笼罩在闹哄哄的气氛中,跑过走廊的人十分显眼。平常没注意到,但在这座王宫内工作的人其实相当多。
  有身穿如中世纪盔甲的士兵,也有穿着现代风格军服的士兵,众人来来去去。良太虽然觉得这还是老样子是个制度奇怪的国家,但到底所有人一致的表情都是紧张。
  「王花,敌人的信息呢?」
  「以冬仓采理为中心的『纯洁教团』十五名成员翻过山头,入侵帝国领土了。不过,只有区区十五人。就算帝国是小国,但这人数要灭亡一个国家也太少了。」
  「说的也是。即使极少数的精锐分子,能力也有极限吧。」
  「所以,他们的目的毫无疑问只有帝国的中枢,也就是我们。只要我们能顺利逃到最后,这场捉迷藏就是我们赢了。我们有机会获胜,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机率。」
  首先,下到地下二楼。
  穿过仓库,就是那间通往地底下的厕所。
  这次一敲门,回答的是「对不起,我拉肚子了应该要满久的……」。
  「感觉有点脏……」
  「这应该比先前的版本好很多了吧?你们要对获得改善心存感激!」
  长长通道的途中,聚集了女士兵。
  发现王花来了,动作一致以深深鞠躬迎接。
  「啊……是近卫兵的人……」
  「一点都没错。近卫兵会在我身边保卫我,她们全部都是女性——除了良太。」
  「好像是吧。虽然我因此而感到坐立难安……」
  「这里相当于准最后防卫线。近卫兵会完全挡住去路。」
  但是,看到的熟人少了一个。
  「奇怪?莎莎拉呢?」
  「莎莎拉也在喔。她在更里面的最终防卫线。良太也加入吧。」
  「我能完成这么重要的任务吗……」
  尽管觉得不该说丧气话,但责任如此重大还是让人不由得退缩。
  「说真的,我也没有期待良太能多能干。」
  「你这真心话还真毒……」
  「不过,为了让莎莎拉变成最厉害的近卫兵,良太是不可或缺的。诗怜应该也懂吧?」
  诗怜露出有些同情莎莎拉的表情。
  「姐姐,你个性好差。」
  「身体有一半跟我继承同样血统的人没资格批评我,你这蠢妹妹。」
  良太觉得王花似乎是故意要提到「妹妹」的概念。
  「我的妹妹,一定要有自己是皇帝之妹的自觉。如果露出没出息的表情,我可不饶你。」
  「如你所愿,姐姐。」
  姐妹面带微笑相视。

  已经可称为墙壁的坚固门扉打从一开始就是开的。
  莎莎拉在这扇门里面等待。
  当然是骑士的打扮,完全的武装。
  「王花陛下,我正在等待您的到来。这里再往前进,连一只蚂蚁都无法入侵,请您放心。」
  「我就是期望这样才布阵的。良太,你也和莎莎拉一起守在这里。」
  「好的。我能做的我都会做。不过,我希望敌人不要到这里来就是了。」
  「顺带一提,怜负责的是敌人撤退时确认情况的工作,虎叶我则任命他当警卫工作的领导人。」
  「艾风星娜学姐呢?」
  「由于第一大圣堂像是座地下监狱,所以她说『敢来的就放马过来吧』。不愧是大司教,不会随便就抛弃大圣堂不管的。」
  「有人保护学姐吗?她是重要人物或许会遭敌人锁定……」
  「不用担心。她在她的特殊能力方面强得乱七八糟,没问题的。以敌人的数量来看应该也不会兵分二路吧。」
  确实,区区的十五人再分开行动的话,遭到各个击破的风险会升高。
  「那么,良太,我先走了……」
  「好,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去吧。」
  离别时,良太与诗怜彼此凝视。
  现在没空叨叨絮絮个没完,各说一句话就够了。
  「良太,莎莎拉,请你们不要拼命到能破格晋升两级的地步。」
  「皇帝陛下,这不用您说我们也明白。」
  「我绝不会留下王花陛下自己先死的,请不用担心。」
  莎莎拉无忧无虑地笑了。
  「就算快死的时候得哀求敌人饶命我也会做,因为我要赌自己还有再见到王花陛下的可能。」
  「呃,这种时候我希望你能以近卫兵的身分堂堂正正战斗……唉,算了……没差啦……」
  「那么,你们两个快走吧!动作快比较好!」
  「是呀!你们就算死了也要幸存下来!」
  但是,正要分开的时候,王花的手机响了。
  「喂,我是皇帝。哦,这样呀。不知道为什么,我本来就觉得可能是这样。好的。」
  王花轻松地开始打电话。
  「到底要打电话给谁?」
  「听说『纯洁教团』的人打从一开始就无意战斗。看样子,他们的主要任务应该是确实把冬仓采理送进帝国吧。现在,她人进到便利商店了。」
  「便利商店?难不成是……」
  「好像就是四条同学的店。」
  「四条同学应该没事吧……」
  「环,你要平安呀……」
  良太和诗怜都露出担心的神情。
  「啊,这样呀,哦。不过,这是为什么呢?我明白了。那我挂电话了喔。」
  王花结束通话。
  「姐姐,环还好吧?」
  「冬仓采理好像一进去就红着脸出来了。因为店里只有卖色情书刊。」
  「「一定是因为卖《快乐天》害的!」」
  诗怜与良太异口同声。
  「那间超商在搞什么呀……现在不是闹着玩的时候……」
  假咳了几声,王花让现场的气氛复原。
  「还有,往这边来的似乎只有冬仓采理一个人。该不会她是打算独自过来吧。她不是在开玩笑的。」
  大概是对自己的能力格外有信心吧。不愧是「纯洁教团」目前的首席。
  「这次,你们两个一定会跟她碰头。」
  诗怜也沉默地望着良太与莎莎拉。
  「另外,等一切尘埃落定后,我会给虎叶『一整天可以和莎莎拉接吻或做任何事情』的优待券。」
  「这样实在太超过了!」
  「请你们先集中精神对付敌人。那就这样。」
  王花牵起诗怜的手往前走。
  良太剩下的工作,就是在这条通道等待敌人到来。
  没有温暖,空空如也的通道,只留下了良太与莎莎拉。
  眼前厚重的门扉上了锁。
  密码最多可以输入数字和字母共十二个,当然是用了十二个。
  希望这扇门不会打开——良太如此祈祷。

  「采理好像终于来了呀。」
  血目草已经起来了,用棺材代替椅子坐着。
  「会是久违的重逢,或者不是,结果究竟会如何呢?不管是哪个,我都不想看到她的脸。也不想听到她的声音,我甚至连她的脚步声都不想听。」
  「这么说起来,母亲大人以前就和冬仓采理感情不睦呢。」
  王花在血目草身边坐下。诗怜低调地站在棺材的另一侧。
  「是呀。她是我人生中第二讨厌的人。某种意义来说,能在这里把我们的孽缘算个清楚或许也挺有意思的,呵呵呵。」
  血目草又以吸血鬼的风格笑了起来。
  「啊,诗怜,过了这么久,母亲总算来找你了,现在你心情如何?」
  既为长辈,同时也是房间主人的血目草,正是一脸的唯我独尊。
  「我很头疼……因为,就算没有母亲,我也能活得好好的。」
  「觉得头疼,老实跟她说就行了。用瞧不起人的态度,大骂不能播出得消音的恶毒话语就好。这样子心情也会稍微舒畅些吧。」
  血目草独自露出轻松的表情。
  即使是王花也表情复杂地沉默不语。
  「听我说,小孩本来就有违抗双亲的权利。小孩就是会惹哭父母呀。只是看你要不要行使这种权利而已。真的就只是这样。」
  「母亲大人,我可以请教一个问题吗?」
  王花询问身旁的血目草。
  「母亲大人最讨厌的人是父亲大人对吧?」
  血目草挑了挑眉。
  「是又如何?」
  「为什么?母亲大人虽然是血族,但您和父亲大人应该也是经过自由恋爱结婚的吧?」
  「是呀,我们以前恩爱得很。在像你们这般年纪的时候,就做了很多青少年读物不能刊出来的事情了。呵呵,真是充满性欲的猥亵岁月呀。要不要我告诉你们详细的情况?」
  「谢谢,这就不用了。现在没心情听下流话。」
  「首先,他在解开我胸罩的时候总是——」
  「我就说,不用讲没关系!」
  「有时候我会没穿内裤就去搭电车——」
  「我不是说不用讲没关系了吗!都三十几岁的人拜托稍微自重一点!」
  「唔~不能讲下流话的人生,就像是没有放叉烧的叉烧面一样吧……」
  似乎比预期的更失望,血目草咬着指甲。
  「还有,不要说我三十几岁了。我永远都是十七岁……」
  「应该是说,请不要趁乱转移话题。为什么,您最讨厌的人是父亲大人?」

  「当然是因为他最后选择了采理。」

  仿佛是个呕气的孩子,血目草说道。
  「我本来以为这个世界上他最爱的人一定是我。既然他是皇帝,那有情妇或是第二夫人什么的也是莫可奈何的,这些我都知道。因为牵涉到的不只是爱情,还有国家。」
  说着,血目草露出疲惫的样子。
  「不过,他本来就是个严重的好色之徒,总是随时随地都可以追求女人……反正,他现在一定也是正在神居住的天堂追求新的女人吧……」
  「唉,父亲大人就是那种人……」
  大概是心里有数,王花也赞同地说。
  「就算他是那种人——」
  血目草看着在对面的诗怜。
  「我还是始终相信他最爱的人一定是我。除此之外的情况都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就算天崩地裂也一样。结果他彻底辜负我的期望,我会恨透他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被血目草盯着看,诗怜有种自己变成采理的感觉。
  简直有种和采理活过相同一段时光的感觉。
  「血目草女士,请问,父亲大人是遭到枪杀的对吧?」
  「是这样没错。有什么不对吗?」
  「这样子的意思是说,因为他深爱采理,所以觉得自己被『纯洁教团』的采理枪击也好,就乖乖被枪击了吗?」
  案件的真相到了现在依然封锁在黑暗中。
  要说众人知道的部分,就只有皇帝是遭枪杀的,还有遭到识破是「纯洁教团」间谍的采理下落不明。
  诗怜想像得到血目草憎恨的原因就只有这几点。
  「诗怜,你还是第一次深入问我这件事情呢。」
  「也许是吧……」
  其实应该更早就确认清楚的。
  但是,诗怜没有足够的勇气。她甚至连前往血目草房间的勇气都没有。
  对自己可能惹人讨厌一事,变得太过敏感。
  「你的想像是错误的。因为我自己也觉得屈辱,所以不太想提。」
  仿佛是想起不快的回忆,血目草的视线投向地板。
  因为这个动作,让好几个首饰碰撞,发出铿铿锵锵的声音。
  「不过,诗怜,还有王花,我可以先提醒你们一件事。」
  浮现宛如坏人的笑容,血目草说道。
  但是,这笑容看样子也有硬挤出来的成分在。
  其实根本就没有任何有趣的事情。
  「男人只能选择某一个女人,就跟女人只能选择某一个男人一样。」
  传来微小的「呵呵呵……」的笑声。
  「所以,如果两个女人爱上同一个男人,下场一定会很悲惨。应该会陷入仿佛再也见不得阳光一般的绝望之中吧。说到底,这也只是爱的一种样貌。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呜……呜……」
  大笑之后,血目草的嘴里发出呜咽。
  大概是有什么感触极深的事情吧。
  血目草双手捂脸,哭了起来。
  「血目草女士,您讨厌太阳、躲在这里不出去的真正原因难道……」
  「王渊死的时候,我也跟死了没两样。所以,我在这里躺在棺材里。我完全不想到地面上去。」
  血目草精疲力尽的表情非常像王花,两个人看来有如姐妹。
  正因为如此,让诗怜觉得很不舒服。
  仿佛她和王花这对姐妹也会遇上同样的悲剧。
  「我以长辈的身分,以尝过悲剧滋味者的身分,要先给你们两人一个忠告……如果觉得自己受到绝望驱使度日,就趁早死心吧。就连我和采理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都可以变得这么互相憎恨……」
  尽管哽咽着说不出话,血目草还是继续说着:
  「更何况,是你们姐妹俩。你们好不容易和好了,又要变成互相憎恨的关系……这比舍弃一个心爱的男人更加难受千万倍……真的很难受,是真的……」
  血目草望着哥德风格的天花板。
  墙壁、柱子和天花板,或刻或画了来路不明的异形怪物。
  这个小房间本身宛如就是一个已经终结的地狱。
  「母亲大人,请冷静一点……」
  王花有某种不好的感觉,试图制止血目草说下去。
  「我就挑明说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朝雾良太。看你们两个是谁要退让,或者是两个人都放弃他。」
  血目草说出一个男人的名字。
  「要是你争我夺就只有毁灭,就像我们这样。」
  正因为失败过,血目草才会忠告。
  「因为击退采理,就以为从此能过和平的日子,可就大错特错了。战争不会结束于这种地方。更漫长,更无止尽的战争会持续下去的。」
  诗怜与王花几乎是在同一个时间互看彼此。
  两个人的视线明确地对上。
  「我——」
  先行动的是王花。
  「我喜欢良太。」
  诗怜只能怯弱地望着王花的脸庞。
  「至今为止因为我是皇帝所以一路忍到现在,但我不会再顾虑什么了。因为,我从国小开始就喜欢良太了!他是我好不容易在有如奇迹的机率中邂逅的人,为什么我非得压抑自己不可!」
  王花以极富感情的声音大叫。皇帝的风度之类的全抛在脑后。唉,她虽记得规矩,但加以无视。
  这种东西,现在没必要。
  只要任性就好。
  「所以,我打算即使要使用皇帝的权力,我也要把良太变成我的随从。这样子一切就恢复原状了。」
  「良太跟这……有什么关系……」
  诗怜低着头说道。
  「怎么?你有话想说吗?」
  「当然有!」
  诗怜瞪着王花。
  「或许姐姐以前是喜欢良太没错,但是,现在他是我的随从!姐姐根本连一天都不曾跟良太生活过!」
  诗怜觉得在这里退让的话,自己就完了。
  所以,不能保持沉默下去。
  要不然,这对自己,不对,更重要的是对良太就太没礼貌了。
  「那还不是因为我施恩给你!既然到现在你都没办法让他变成随从,那就把他让给我!」
  「那个时候要施恩给我就是姐姐输了!如果你真的喜欢他,根本就没有理由那么做!」
  王花一度失去反驳的话语。
  诗怜说中了。
  倘若,一开始她就先对良太说「我喜欢你所以你当我的随从吧」,如今就不会如此持续陷于被动。
  「看样子,我们继续争论下去也是永无结果。这是一对一,又不能表决。」
  王花一脸漠然地说。
  「那么,我们就找良太过来这里问个明白吧。这是最直截了当的。」
  这句话,让诗怜的脸霎时笼罩阴霾。
  因为,诗怜清楚得很——
  良太初恋的对象,就是王花。

  地点是王花等人所在的房间稍微前面一点。
  良太和莎莎拉正站在那里。
  「对了,我虽然常常跟你战斗,不过我们一起面对共同的敌人,这可能还是第一次吧。」
  莎莎拉以戏谑的口吻说道。
  不过,双眼却是例外。那是沉静待战的近卫兵的眼睛。
  「是这样吗?哦,那虎叶那个时候呢?」
  「那算不上是我们两个人合力战斗。至少,比起我救你,我和你战斗的次数应该比较多吧。」
  「是呀。我们还曾经互相打个你死我活。想想那都还是不久前的事情,就有种怪怪的感觉。」
  「这、这种,同心、同心协力说不定也不错……」
  「你为什么讲这句话时会满脸通红?」
  「你不用管我。我在这里说出原因的话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眼前最要紧的事情是尽到近卫兵的职责。」
  「你说的没错。」
  一开始,从王花手中接过来的时候还觉得像是借来的剑,良太也觉得逐渐适应握在手里的感觉了。
  「可是,敌人进到这里来的机率很低。因为前面有最近才制定的近卫兵十四杰众在守着。」
  「奇怪?近卫兵本来不是连莎莎拉在内共有十五位的吗?我再加进去的话应该是十六个人……这样子,意思是莎莎拉是最厉害的,所以获得特别待遇吗?」
  「因为我总是在呼喊对王花陛下的爱,所以被当变态而从成员里面剔除了。」
  「你说的话竟然还对你的社会地位带来不良的影响!」
  「大家要庆功什么的都不会找我去……任命权在王花陛下手上,所以我也没被炒鱿鱼。」
  似乎受到非常恶劣的对待。
  「但是,十四杰众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我虽然是近卫兵里枝微末节的小人物,却完全没听说过……」
  「你太松懈了。既然如此,我就趁这个机会告诉你吧。」
  莎莎拉一脸吃惊愣住的表情说道。
  「亿力的飞鸟、幻热的玛蒂路塔、闷臭的梅卡、最邪的奇路耶、杀蛾的莎蕾雅、天雷的莉鲁鲁、炎血的卡尔塔、剑风的凯娜、刺术的伊莉亚耶尔、虚解的纳尔、酷法的菲蕾娜、冻明的伊尔修、瞬碎的莎蕾莉尔、候补的阿玛莉,这十四个人就是十四杰众。」
  「只有最后那位听起来弱得乱七八糟的!」
  「你说的最后那位,是候补的阿玛莉吗?」
  「当然就是她呀!再听一次这称号又觉得根本就像是小兵小卒!」
  「据说候补的阿玛莉还在打垒球的时候,曾经在最后一局两人出局输对手十分之际上场代打呢。」
  「因为候补球员太多才上场是无可奈何的吧!教练是觉得机会难得,一次也好就让她站上打击区了!」
  「听说她在高中时放弃了垒球之路改走剑道之路。」
  「某种意义来说她的判断很正确,但是从她的名号看来她完全就是遭人瞧不起吧!」
  「顺带一提,我得到的名号是『变态的莎莎拉』。」
  「你那不是名号,只是单纯被人当作变态而已!」
  「我明明比候补的阿玛莉还要强大概十五倍,大家却不接纳我……」
  「候补的位置还真可怜……」
  「在桂马的玛尔辞职之前,玛尔才是最弱的人。」
  「那个人,应该只有将棋厉害吧!」
  「她趁着要当职业女棋士的机会辞职了。」
  「近卫兵这种重责大任,不要让一些怪人来承担啦!」
  这时,莎莎拉的手机响了。
  「咦……不会吧?亿力的飞鸟、幻热的玛蒂路塔、闷臭的梅卡、最邪的奇路耶、杀蛾的莎蕾雅、天雷的莉鲁鲁、炎血的卡尔塔、剑风的凯娜、刺术的伊莉亚耶尔、虚解的纳尔、酷法的菲蕾娜、冻明的伊尔修、瞬碎的莎蕾莉尔、候补的人,十四个人都被采理一个人打倒了?」
  「冬仓采理也太厉害!还有,好好把候补那家伙的名字说出来啦!为什么要省略!」
  「哎呀,候补的和多余的感觉就是同一个意思,所以我觉得只讲一半就行了吧。」
  「阿玛莉好歹是人名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她一定会被打败的预感!」
  这种一口气冒出所有名字最危险了。听起来就像是还没能大显身手就被打败了。
  「十三个人陆续被打倒之后,最后由候补的阿玛莉上场,听说她一下子就输了。」
  「候补的阿玛莉果然无法大显身手!」
  「听说阿玛莉有大叫『这家伙交给我就够了!大家先走吧!』。」
  「才怪,根本完全不够!而且,我们又不是在闯关的一方!我们是守关的呀!」
  「顺便告诉你,刚刚的电话是阿玛莉打来的,所以可想而知内容必有夸大。实际上她大概毫无精彩表现吧,终究只是阿玛莉呀。」
  「我觉得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感受到社会的严酷了……」
  然而,幸好还有提到事情因此正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据说采理是直接从正面破门而入的。该说是幸运吧,除了采理之外没有其他人跟着来算是帮了大忙。」
  确实,只要想尽办法的话,应当还打得赢一个敌人。
  「莎莎拉,请问一下,老实说,我们的胜算大概多少?」
  「我就老实说吧。在十四杰众被打败的那一刻,应该就没胜算了。要是对方已经受重伤那又另当别论。」
  莎莎拉以虚幻的笑容说道。
  「这样呀。莎莎拉都说不可能了,我也不晓得能撑多久……我会努力不连累你的。」
  事到如今,双脚也不会发抖了。以前也潜入险境好几次,良太觉得只要敌人没有明显致人于死的意图,至少还可以苟延残喘。
  话虽如此,不能尽己之责还是让人不甘心,觉得难受。
  不对,虽然有能力挡得下来,但挡下来真的好吗?
  再怎么样非法入侵的贼,对方也是来见诗怜的亲生母亲。
  (搞不好,我应该快点帮她开条路出来?不对!这样做,等于就是背叛了众人。)
  彻底清除自己这些微的迷惘。
  「就算我是绊脚石,我也要用绊脚石的方式战斗。」
  「不用担心,你不会是绊脚石的。」
  莎莎拉用充满信心的声音肯定地说。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只要有你在,我就能发挥比平常多三倍的力量。」
  「王花也说过三倍,不过我还以为她只是打马虎眼过头了。」
  那话是什么意思,良太实在不懂。
  此时,突然——莎莎拉抱住了良太。
  不,虽然不是紧紧抱住,只是轻轻以胳臂环绕。但确实是包含在「拥抱」内的行为。
  「莎、莎莎拉……」
  「我觉得王花陛下也是在犯罪。但我不知道她是为了自己的胜利,或是心里真的有稍微替我着想。」
  「喂,莎莎拉,这是怎样……」
  「如果让你一头雾水,我很抱歉。不过,这么做一定能让我的力量增强,你就原谅我吧。」
  拥抱很快就结束了。
  莎莎拉的视线已经投向门扉的另一边。
  「冬仓良太,能和你一起战斗,我真的深感光荣。」
  「谢、谢谢。」
  「可以的话,希望我们一辈子都能一起战斗,不过这八成是我个人奢侈的烦恼吧。」
  「只要我们两人都活下来,我随时都可以和你一起战斗。」
  「唉……你的这种迟钝真的让人很火大呢。」
  莎莎拉露出生气的表情。
  「你要是明白太多也让人伤脑筋。」
  她马上转怒为笑。
  「对了,莎莎拉,你觉得采理有办法通过这扇门吗?」
  「我赌十万血族YEN她可以。」
  「那就没得赌啦。我也觉得这种门不可能挡得了她。」
  就在说着这番话之时,眼前的门扉突然一分为二。
  厚度跟墙壁一样的门轻轻松松裂开。
  因为砍得利落干净,甚至连碎片都几乎没有。
  一半的门直接往这边倒,形成了一条通道。
  现身的,是手持设计看来是缠绕着一条龙的剑的女人。
  猛一看,良太觉得女人真像诗怜。这是当然,毕竟是母女。
  由于诗怜头发实在太长,比起来,女人的就显得短,但依然是足足及腰的长度。
  虽然力道很强,但表情给人一种曾经非常疼爱诗怜的感觉。
  「不好意思,以皇帝的秘密基地来说,这墙也太寒酸。这种小意思,就算不知道密码也可以突破。」
  「你就是冬仓采理吗……」
  「就是我没错。打从一开始,就只有我一个人打算攻进城内。就连刚刚的近卫兵,我也是特意让我的同伴们去对付,两方应该都会有大量的牺牲者吧。我想,这样一来,还是双方存在极大的能力差距,对彼此来说都有利吧。」
  「真是好久不见了,采理大人。没想到您竟然会变得这么厉害。」
  莎莎拉也是隔了两年再见采理。不过,这次是敌人了。
  「好久不见。不过,你有点搞错了喔。我以前待在帝国时只是在装弱而已。因为那个时候的影响,现在和我的全盛期比起来,已经是退步了。」
  虽然希望是在开玩笑,但光是笼罩的气氛早就明显超越常人的想像。

  「那件事情后过了两年吧。出乎意料两年还满久的呢。好不容易,我的准备也就绪了,所以我登门拜访了。」
  莎莎拉静静地拔剑摆好架式。
  良太也随之行动。
  「抱歉,我们和别人见面的准备还没就绪呢。我可以装作不知道您毁损器物,还请您打道回府吧。」
  「不好意思,你们两位应该也晓得,就凭你们两位要让我打发点时间都有困难吧?不过,要是你们能懂,也就不会发生什么战争了。」
  「说的没错!」
  莎莎拉抢先采理发动攻击。
  然而,毫无畏惧的采理也以剑应战。显然她是个练家子。就年龄而言她应该超过莎莎拉一倍,可是完全感受不到她有因为年岁增长而衰弱的情况。外表也一样,看起来有种年轻到诡异的感觉。
  走廊回荡着冷酷的金属声。
  每响一声都是仿佛要让人神经断裂的不快声响。
  等级差距太大,良太无法轻易跨出脚步。
  只要一瞬间弄错时机,毫无疑问就会被杀。
  「哦,莎莎拉,你进步挺多的嘛。我总算知道为什么要把你配置在近卫兵的最后了。」
  「能得到您的夸奖,是我的荣幸。」
  「我还以为,候补的阿没力想必是最后一位了。」
  「她不是阿没力,她叫做阿玛莉!你记错她名字了!」
  「两个都差不多啦,又没有关系。实力很弱这一点又没变。」
  「这只是一种类似谐音的搞笑!不用搭理!」
  候补的阿玛莉,人不在场的时候竟然被贬得一文不值。
  「一个骑士,有的情况就是千万不能输!而现在就是那个时候!」
  「说的对!身为挥剑的人我不会否定这种说法。但是,我也输不得——我必须见到我的女儿。」
  采理的杀气突然倍增。
  光是用剑挡下采理的剑,就让莎莎拉被弹飞,重重地撞上墙壁。
  「哇啊!」
  「莎莎拉!」
  就在想要助阵之际——良太的意识也消失了。
  因为他也被打飞了。虽然搞不清楚是何时挨打的,但就在眨眼瞬间,被逮到连自己都无法察觉到的破绽。
  回神过来,已经倒地趴在地上了。速度快得甚至连疼痛都没能感受到。
  「我不知道你是哪位,不过既然在这里拿剑挡在我前面,那我就当你是敌人了。要不了多久你就能爬起来了,现在就先好好睡觉吧。」
  (太厉害了……明明只是一瞬间,我却彻底被打得趴在地上……就像是在睡觉的身体动弹不得……)
  话也说不出来。完全不是虎叶雅纲的等级,也无法举剑。连做好心理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很遗憾,世界上有所谓本领高低这种东西。加拉巴哥群岛等级的小国骑士和我之间,存在的就是有点莫可奈何的天差地远呢。」
  采理将剑收进剑鞘。在她心中一切都结束了。
  「不过,你不用觉得丢脸。你还在成长期,应该总有一天能超越我吧。我想想看喔,如果能经历过五十次左右差点没命的险境,说不定就有可能吧!」
  缓慢,但是确实地,采理朝着目标的通道前进。
  已经,没有人有能力阻止她了。看样子这一点是肯定的。
  「总有一天能超越哪行……现在就必须超越……」
  这个声音让采理停下脚步。
  「你还不肯认输呀……」
  摇摇晃晃地,莎莎拉站了起来。
  因为没有力气,散发出一种简直就像是鬼魂的感觉。
  「胡搞没有任何好处。我也不打算造成任何死者出现。」
  「会把我安排在这里,就是因为王花陛下认定我有打赢的希望……王花陛下的明察真让我深感敬佩……」
  莎莎拉的双脚毫无犹豫地走向良太身边。
  「冬仓良太,不好意思……请给我一点你的血……」
  「咦?我是无所谓啦……」
  据说血族吸了心爱之人的血后,便能发挥特别的能力。
  「假设,我真的是在说假设的情况喔。这么做或许我可以变强吧……唔……」
  莎莎拉轻轻地含住良太的胳臂。然后,一口气咬住肉撕扯。
  完全没有慢慢吸血的从容。
  即使粗鲁也必须取得成果。
  要不然,全部的努力都会付诸流水。
  良太流出来的鲜血也会浪费!
  「唔……」
  良太也在忍受疼痛。既然自己无法成为超人,这么做就是迎向胜利的唯一计策。
  (可是,莎莎拉对我有好感吗……)
  「准备完毕。」
  现场的气氛明显有了变化。
  宛如巨大的暴风雨穿过通道之后的感觉。
  「冬仓良太,你的血很好喝。我很想把你变成随从天天都喝你的血。」
  以和方才相比截然不同的脚步,莎莎拉站了起来。
  首先,眼睛的颜色变了,混杂了蓝色和红色。仿佛宝石的双眼瞪着采理。
  然后,莎莎拉的感觉正在变得不同,连不擅长战斗的人都能感受得到。
  足以误会她是另一个人的剧烈变化。
  「哦,原来如此,所以才会让你们两个一组守在这里呀。爱情的力量真伟大。刚刚只是暖场呢。」
  采理再度将剑拔出剑鞘。
  「要是假装从容不迫过了头,搞不好会没命喔。」
  「嗯,我知道。我也不是个门外汉。」
  双方跃起。
  无法好好行动的良太,已经无从得知战斗的情况。
  只能从杀气和刀剑彼此撞击的声音感受。
  (啊……王花说的三倍原来不是在开玩笑呀……)
  如果,一开始和莎莎拉假装殊死战的时候,莎莎拉就发挥出这等能力,良太八成会在连自己已死都不晓得之时就被杀了吧。甚至连他剑技如何都会令人起疑。
  (可是,为什么效力会这么强大……所谓的好感,是不是出乎我的意料其实认定范围还满宽的?该不会莎莎拉喜欢我吧……不,哪来这么好笑的事。)
  良太否定了多余的心思。现在没空想这些有的没的。
  眼前肯定的,就只有莎莎拉跨过了某条界线成了魔鬼一般的人,而且采理跟得上她的转变。
  彼此,没有交谈。
  这战斗已经是连说话的空档都得不到的等级。
  采理也不再说话戏谑。应该是连开口的心情都没了。
  两人互相攻击的时机完美无瑕,简直就是不容许来自外界的任何杂质。
  只要有那么点小差错,就会有人丧命。
  要是杂质介入,死的就是杂质。
  但是,良太不能从头到尾只当个旁观者。
  他也必须以近卫兵的身分战斗。
  「别看我这样子,我好歹也是近卫兵……我是第十六个……」
  想尽办法,良太站了起来。倘若只论不轻易死心这一点,他有信心自己是天下第一。他打算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要抵抗到底。
  然而,光是如此,他要当个杂质就足够了。
  莎莎拉的注意力在短暂的瞬间松懈了。
  良太还有力气站起来,这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让莎莎拉施加到手指的力量慢了那么一点点。
  没办法将宛如巨大野兽冲撞上来的撞击力量释放到外面。
  「啊——!」
  莎莎拉的剑被弹飞。
  胜负已定。
  「你可别死呀。」
  随即而来的是针对盔甲的刺击。
  由于开口说话,采理的力量也缓和许多。或许是这个原因,她的剑并未贯穿莎莎拉的盔甲。
  可是,要做个了断,已是绰绰有余。
  撞击墙壁的强大力量让地板随之震动。
  这次莎莎拉的体力终于用尽。
  盔甲出现如蜘蛛网般的裂痕。
  「我、我只能到此为止了……王花陛下,非常对不起……」
  「你的水平还挺高的嘛。不过,所谓的爱情真的很难。倘若不能让自己活下去,或许会变成毁灭自己。」
  像是想起了什么,采理苦笑。
  「对,就跟那个时候一样。」
  就这样,采理继续往通道前方前进。
  「你给我站住……站住……」
  尽管良太努力想要追上去,但以剑当拐杖,竭尽全身之力也只能缓步前行。而且又刚被吸过血,体力已经逼近最底限。
  但是,他不能就此裹足不前。
  莎莎拉输了是他害的。
  受了比他还要严重许多的伤也是他害的。
  万一不能保护诗怜,就是他害的。
  采理看起来是在推敲他的情况。现在,采理已经没有必要焦虑。
  「要我等你一下是可以,但你应该没办法做什么吧?我很清楚你是靠着意志力才能站着的。啊,你就是靠着这么强的意志力一路保护诗怜到现在吧,谢谢你了,良太同学。」
  「你认识我……」
  「看到你这么惨还能站起来,我就猜到你是良太了。这样子,多少也是在检验实际的情况。虽说从头到尾我只是稍微施点力对付你而已。」
  仿佛是在表示最低限度的敬意,采理的视线微微转向良太。
  「你的表情很不错。来自于为了保护某个人无可挑剔的决心。」
  「只有决心还不行……」
  「说的对。你具备的就只有心意。所以,你现在有点逞强喔。」
  采理像是要告诫良太一般地说道。
  「因为,如果对方也是用全心全意对付我,那我不就无计可施了吗?」
  采理嘴角上扬。
  「我要见到那孩子,就只能这么做。」
  采理已经看都不看良太一眼。

  血目草的房间没有上锁。
  因为任谁都知道这么做没有半点意义。
  房门缓缓地开了。
  「您好。我是不请自来的客人。不过,既然来了那打声招呼再进来,应该就不是没礼貌了吧。」
  采理环顾房内的所有人。
  和她对上眼的诗怜露出有些害怕的表情。
  「良太和莎莎拉呢?他们怎么了?」
  「别担心,他们还活着。虽然我让他们受伤了。不过,有一个追过来了呢。」
  良太努力往这边前进的身影映入诗怜的眼中。
  「良太!你没事吧?」
  「应、应该不是没事吧……不过,这点小伤,我常常碰到……」
  问题是这样下去什么都解决不了。重要的敌人还精神奕奕的。
  「血目草女士,好久不见。」
  「没想到,竟然会和你再见面。虽然我个人希望,可以的话我们最好永远都不要再见……这一次,我一定要送你下可怕的地狱……」
  「无用的逞强就算了吧。不好意思,血目草女士只是普通的血族吧。这样子的话,我们可不能分出高下。因为,那个时候我本来也是想依靠武器的。」
  血目草忍不住「啧」了一声。
  一脸被刺中绝对不愿想起的回忆的表情。
  「既然如此,那就由我代替你下地狱吧!如果能去王渊所在的世界,也是挺好的吧。只要没有你,我也就不必担心会有人碍事。」
  「不好意思,我不是来这里话当年的。因为,那件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就算是当成我的错,还是当成血目草女士的错,都没有任何人能得救。甚至是已经死了的王渊都一样。」
  采理以爽快的口吻说道。
  「冬仓采理……是你,杀了父亲大人的吗?」
  王花面对胆量十足的嫌犯,再也藏不住心中的不知所措。
  可是,能说话还算好的。
  诗怜就像是睡傻了,两眼直盯着采理。
  「没想到竟然连当今的皇帝陛下都不晓得。不过,常言道欺敌必先欺己。要是连皇帝都不晓得,某种意义来说,也可称得上是完美无瑕了。」
  「怎么回事?我完全听不懂……」
  「血目草女士,我可以说出来吗?」
  采理眼神严肃地问道。
  「哼!这种地方才尊重我是想怎样?」
  「你的选择是对的。就算到现在我还是这么想。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但我并不恨你。因为,要是我们立场对调,我也会做同样的事情。然后,我想结果也会是一样的。虽然的确害惨了诗怜,但考虑到血族全体,那么做最好。」
  「究竟是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情了!」
  王花用快哭出来的声音呐喊。
  她不可能不想知道,自己的父亲遭到杀害的原因。
  但是,千万不该碰触的地方,不知不觉中在她身上罩了个盖子。她小心翼翼地不去掀开那个盖子,一路活到现在。
  「王花呀,我会告诉你一切。还不如说,你就惩罚我吧,惩罚我这个一直什么话都没告诉你的人。一切都是我太天真了……」
  血目草从坐着的棺材,缓缓起身。
  「我得到采理是『纯洁教团』间谍的确切证据时,跑到了她的房间去。王渊当时也在那里。我本来鸡婆的以为事情必须尽快有个解决。要是拖拖拉拉的,王渊可能会被采理杀死。」
  血目草把右手举向采理。
  做出枪枝的手势。
  「所以,我像这样拿手枪指着采理。我说『我绝对不可能让你活下去,原因为何你自己也心里有数吧』。采理可能也死心了吧,所以对我点头。」
  采理也像是重现当时情况一般地点头。
  「让王渊动手杀她太残忍了。我想要动手的话就由我来吧,然后扣下了扳机。」
  接着,血目草顿了顿。
  沉默笼罩房内。
  宛如,血目草到现在依然祈祷时间能够停止。
  「就在下一秒,王渊冲到采理面前。他用肉身保护了采理。然后,他立刻就断气了。」
  血目草心有不甘地咬牙切齿。
  「接下来是我的推测。采理觉得不能白白浪费王渊保护的这条命,所以马上就逃离现场。因为当时确定采理就是『纯洁教团』的人,所以大家都认定暗杀王渊的凶手就是冬仓采理。为了让国家维持下去,除此之外的真相都是不必要的。」
  没有人能在这时插嘴说话。
  真相继续倾诉着。
  「难道能把堂堂一个皇帝竟是为了保护早就知道是『纯洁教团』的女人而死的真相公诸于世?血族会无所适从的。后来,事情的发展就像你们知道的那样。」
  「那么,杀死父亲大人的并不是采理……」
  王花不由得当场跪了下去。
  血目草用枪打死了前皇帝。
  不对,前皇帝是「自杀」死的吧?
  「凶手并非血目草女士。因为,血目草女士毫无杀死王渊的动机。而且,王渊最后应该曾跟血目草女士说过一句话。」
  仿佛是昨天发生的事情,采理转述皇帝临终的遗言。
  「他说:『血目草,抱歉,帝国就麻烦你了。』」
  血目草微微地点头。
  「所以,你立刻宣布让王花当皇帝,自己则成为皇太后,努力让事情归于平静。为了让权力一条鞭集中到王花身上,自己隐居在地底下。是这样没错吧?」
  采理一脸冷酷。那是什么都经历过的人才会出现的,让人感受不到温度的表情。
  「可是呢,我的目的不是来此叙旧的。我先前已经写的很清楚了吧。」
  采理凝视诗怜。
  「我是来把我和王渊的女儿——诗怜带回日本去的。」
  似乎没必要多言其他什么,采理简短扼要地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我必须去日本?我是血族,我是继承皇帝血统,出身高贵的血族。我根本就不想去日本!」
  「因为,诗怜和我无法在这个国家一起生活,原因就只是如此。我就老实说吧,这是我个人的任性。我不晓得这样对诗怜到底好不好。」
  采理明确地表示这是个人的欲望。
  诗怜心想,又是这个词。
  任性。
  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老是把这词挂在嘴边。
  ——不过,或许这是报应。
  因为自己也感觉到,要和良太在一起生活是在贯彻自己的任性。
  「我能做的,就只有因为我而一直孤零零的你,营造一个我们母女能一起生活的环境。所以,我也统治了『纯洁教团』。在日本不会再有人想要你的命。」
  「我不是说了吗?你突然跟我说这些我根本……」
  「让你一个人孤单这么久,我很抱歉。诗怜,听我的,来日本吧。至少,日子比你在帝国生活会安全得多。」
  「我在帝国并没有什么危险……」
  「还是有血族会因为你是冬仓采理的女儿仇恨你的。就算你活到现在日子安稳,也不知道是不是能持续下去。将来,不见得不会出现想要害你的人。不如说,会有那种人也是理所当然。」
  诗怜没有反驳也没有肯定,陷入沉默。
  眼前的母亲不是杀死父亲的杀人犯,同时现在确实正以没有半分虚假的视线望着她。
  诗怜也很清楚,母亲没有恶意。
  虽然始终没有消息让她感到难受是事实,但考虑母亲的情况应该也是出于无奈才会那样。要是有个差错,就跟反遭敌人吸收没两样。
  没什么了不起的。间谍在敌国坠入情网,甚至和敌人生下女儿……简直就像是画出来的爱情故事。这种情况下的母女重逢实在是太美好了。
  当事人诗怜被迫面对这一幕。
  「我一直都觉得自己让你吃苦了。我不认为这么做就能赎罪。不过,未来我可以和你一起生活下去……我们两个,一起去吃美食吧,一起去玩乐吧!」
  良太也好,王花也罢,突然都觉得采理看起来变成了软弱的人。
  并不是「纯洁教团」的战士。只是一个,眼里只有女儿的,可怜母亲。
  「诗怜,听我说,求求你……我现在只有你了……」
  诗怜望着在房间深处的良太。
  然后,望向良太身边的王花。
  最后,想起血目草说过的话。
  ——要是你争我夺就只有毁灭。
  两个女人无法得到幸福。
  实际的例子——血目草和采理——活生生地在这里。
  如果,自己继续留在帝国,自己和王花都会不幸。
  既然如此,只要自己能到日本去……
  只要做这么一件事,就能解决一切的话……
  「诗怜,日本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就算真的有什么事,我也会保护你。虽然过去耗费了很多时间,但我绝对不会再让你难过了。你真的,是我无可取代的人!」
  对采理而言,大概只是借着「带诗怜回去」这个名目到这里来,真正的目的是亲自对诗怜说「你是无可取代的」。
  诗怜也很清楚这一点。
  母亲在想什么,这点小意思诗怜立刻就能懂。
  如果这时候回答「我不要」,这个人马上就会掉头离开。露出好像不曾发生过这场大骚动的表情,回去日本。
  不信自己得不到女儿的原谅,也明知道女儿目前过着另一种生活。还是孤注一掷在微小的希望上。这希望要是没了,就打算放手然后死心。
  然后,独自一人,在日本活下去。
  诗怜咬着嘴唇。
  血的味道,和吸良太的血的时候应该有什么不一样吧。
  自己一直都是孤单的。
  漫长的岁月中,尝尽了痛苦滋味。
  直到遇见良太,一直是孤单的。
  所以,不想让别人跟自己一样孤单。
  而且,采理的表情,跟自己实在太相像。
  和孤独时的自己,相像到令人不甘心的程度。
  唉,还以为以前是自己被抛弃所以孤零零的。
  孤零零的,眼前这个人也一样。
  何况,只有自己能拯救这个人。
  「母亲大人,我要去日本。」
  诗怜用微小的声音说道。
  王花和良太都心想这怎么可能。
  然而,在他们有所反应之前,诗怜再度开口。
  「姐姐,良太就麻烦你关照了。」
  「咦……」
  「良太应该要当姐姐的随从才对。这样的话,我想就不会发生什么悲剧了。」
  「等一下!诗怜,你是没睡醒吗?」
  「母亲大人,我们走吧。在这里待太久的话就不妙了。」
  诗怜牵起采理的手。
  从良太的身边走过。
  「良太,抱歉。」
  「什么抱歉……这不是说抱歉就行的吧!」
  「随从的契约到此结束。以后请你成为姐姐的随从过着幸福的生活。你们两个人不可能不幸福的。」
  良太回头,只能看到诗怜的背影。
  「等等。」
  这种结果没有合理的解释。
  不论如何,不论如何,这都没有能让人接受的解释。
  良太抓住诗怜的胳臂。
  「你在开玩笑吧?快回来……」
  「因为这么做,是能让所有人幸福最大化的方法。」
  「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幸福应该不是能用什么标准来数量化的东西吧?」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就是这么决定了!既然是前主人决定的事情,你这个前随从就给我闭嘴!」
  「我哪有办法闭嘴!你的表情根本就不是幸福的表情!我身为随从岂能默不吭声!」
  随从必须为了主人行动。
  不论何时。
  不论遭到主人用多少话语拒绝。
  「我无法让良太变成我的随从!」
  诗怜有如哭喊地说。
  「这就是一切累积下来的结果!说真的,我和良太一起生活这件事情本来就太奇怪了!当我变得能够好好活下去的时候,良太就不再有任何要和我一起生活的义务!是我为人奸诈,才把这个时间往后延!」
  低着头不让良太看到表情,诗怜继续说道。
  「而且——良太初恋的人,不就是姐姐吗!」
  「这、这是没错啦……啊。」
  良太和王花四目交接。
  王花似乎是不知道自己该有何种表情。
  嘴巴微张。
  「啊……良……」
  想尽办法,挤出声音。
  「良太,是真的吗」
  「嗯,是的……诗怜没说谎……」
  「我好开心……可是,这不是现在该问的话。」
  良太当然也不希望在这种地方提这回事。
  「所以,良太应该成为姐姐的随从!这是命中注定的!和我在一起生活这么久都没办法变成我的随从就是最好的证据!」
  良太当场跪了下去。因为体力到了极限。
  不如说,是内心先感到挫折。
  因为没办法立刻回答「不对,我爱的是你!」之类的。
  这么说,就会变成只是出于权宜脱口而出的话语,并不能面对诗怜的诚实。
  王花靠近如此沮丧的良太的身边。
  「诗怜……最后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觉得这样就好了吗?」
  「这种事情,不可能推翻的吧。我也是皇帝的女儿,绝不食言。而且在城内的时候我们应当就约好了。」
  诗怜对良太放手的时候,王花就要良太变成随从——莎莎拉与艾风星娜在场的时候,姐妹俩有了这样的承诺。
  「……好吧。不过,要是你后悔了,恨我了,那我可不饶你喔。因为是你自己决定要走这条路的。」
  缓缓地,诗怜转头望向王花等人。
  脸上好几道泪痕。
  「不过,姐姐你们要是过得不幸福,我也不会饶过你们的。」
  「好,我答应你。」
  王花也变得带了些哭腔。
  「母亲大人,我们走吧。我话已经说够了。」
  「好吧。看样子要是留下来,反而会更惨。」
  已经,没办法再多跟良太说什么。
  这是诗怜明确地以自我意志决定的事。
  如果不尊重,便是等同于不认可诗怜。
  良太看了一眼逐渐远去的诗怜与采理。
  「朝雾良太,我要把你这个近卫兵正式变成我这个皇帝的随从。有意见吗?」
  「……没有。反正我现在也没有主人了。可是……」
  尽管不甘心自己露出一脸快哭的表情,但也没办法做出其他的表情。

  「请等一下再吸我的血。我现在身体糟透了……」
  「说的也是。最好等你情况稳定下来再说。」
  王花也叹了一口气。
  然后,轻轻地把双手贴在疲惫不堪的良太脸颊上。
  「良太,你听我说。我一直很想把你变成我的随从,从国小的时候开始就很想了。」
  突然的表白,让良太的脑袋更为混乱。
  「你喜欢我什么地方?」
  「这种事情是无法解释的。我觉得我喜欢你,就是这样而已。」
  「嗯……或是真是这样。」
  「所以,我就老实说吧,诗怜肯离开,我心里有一部分松了一大口气。这样一来,我就能把良太变成随从了。而且,我们不是两情相悦吗?没什么好拘束的,我们就一起度过两人的时光吧。我会使尽皇帝的权力,烟火、游泳池、祭典、圣诞节、滑雪、年初参拜、温泉旅行,全部我都会让你过得开开心心的。想要违抗我的人就全抓起来。讨厌啦,光是用想的,我就觉得高兴得不得了呢。」
  「那么,为什么……」
  这番话良太怎么可能相信。
  「为什么,王花你现在在哭呢……」
  王花仿佛是感情断线,簌簌泪下。完全看不出半点她说的「高兴」的感情。
  「诗怜不在了,我不可能会伤心的!打从一开始我和她的愿望就是不可能并存的!」
  眼泪流个没完,甚至连王花自己都难以置信。
  「我本来就打算从诗怜那边把良太抢过来……我应该是会觉得,就算这样诗怜会伤心但这是为了我自己所以我不在乎……可是,我并不知道原来竟会这么难受……根本一点都不开心!」
  「这应该是正确的选择。就算觉得难受,也是你的错觉。」
  这么说着的血目草,表情看来也不怎么开心。
  「没错,一定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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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2-28 20:5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终焉之月 于 2014-6-13 18:40 编辑


近卫兵十四杰众

剑风的凯娜
刺术的伊莉亚耶尔
虚解的纳尔
酷法的菲蕾娜
冻明的伊尔修
瞬碎的莎蕾莉尔



尾声

  诗怜在「纯洁教团」的成员护卫下,进入了国境的群山。途中,在日本边界像是民宿的旅馆住了一晚。
  车子早就备好,一大早便出发。
  她与采理一起坐在后座,车辆驶入城区。和帝国几无差别的日本街景呈现眼前。但是,现在也不能自由来去了。
  「母亲大人,这么简单就能跨过国境吗?」
  「是呀。只要有一点勇气就行了。还有,大城市有很多我的帮手。」
  「帮手?『纯洁教团』的人有这么多吗?」
  「有部分的原因是吧。现在的『纯洁教团』大部分的成员都是血族,跟我不一样就是了。」
  「咦?」
  「耗费漫长的岁月,血族渗透并改造了『纯洁教团』。不过,因为在漫长的岁月中血族也变了,所以可能连净流寺家也无法察觉到吧。」
  「没想到,帝国的手竟然还伸到这种地方……」
  让人难以置信的周到策略。诗怜也说不出其他的话。如果「纯洁教团」消灭,血族的确就再也没有敌人了。
  「哦,这和帝国无关。」
  诗怜的猜想立刻遭到推翻。
  既然如此,那是什么人夺取了「纯洁教团」?
  「诗怜,血族并不是什么坚如磐石的组织。加入帝国的也只是极小一部分的人。还不如说,『我们』这边的数量以全国来说还比较多。」
  「意思是……有另一个和帝国不同的组织……」
  倘若渗透「纯洁教团」的确是帝国的阴谋,那么王花和艾风星娜不可能毫无所悉。
  还有更多更多的势力伸进这里。
  「我们认为,他们扭曲了血族圣教的教义。所以,我们要建立一个可靠正经的组织。」
  景色逐渐开始出现显眼的高楼大厦。大城市——一座人口有秋之宫市十倍以上的大都市。
  「母亲大人,可是,您并不是血族,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诗怜脱口说出单纯的疑问。
  既然血统和血族无关,采理为何要参加这种毫无道理的计划?
  「因为——」
  在采理回答问题之前,车子便停了。
  眼前是座尖塔高耸入云的大圣堂。
  周围满是乱哄哄的身穿礼服的人们。他们当中,有几成是血族呢?
  一名身材魁梧的老绅士,走到采理前面。感觉是个身负重责大任的人。
  「带着孩子长途旅行,真是辛苦您了。新艾风星娜〇世大人。」
  「咦?怎么回事?」
  老绅士的确用不可能用在母亲身上的名号称呼母亲。
  「诗怜,创立血族圣教的并不是血族,而是人类。为了让血族与人类能够站在同样的立场,大家一起信仰名叫血之女神的神明。既然是继承伟大神明血统的一族,别说是让人感到害怕,反而该有一种神圣崇高才对。」
  采理温柔地抚摸诗怜的头发。
  仿佛是要把教义烙印在诗怜心中。
  「我就是那位始祖艾风星娜〇世的后代。还有——」
  弯腰,采理凝视着诗怜的脸庞。
  「诗怜你是皇帝,这个国家的皇帝。」
  大圣堂前面,挂着一块巨大的布幕。

  神圣血族帝国建国纪念典礼。

  「我们靠着自己,买下日本一部分的土地,建立了一个国家。日本把我们当作是对抗那边的帝国的措施,认可了我们的国家。」
  「我、我是皇帝……」
  「没什么好奇怪的。诗怜也是继承皇帝王渊血统的人。迟早,我也会把大司教的位置让给你。到时候你就是圣俗两权的领导人了。」
  然后,像是开玩笑一般,采理补上这么一句:
  「而且,又不是只有血目草女士的女儿才能当皇帝。」

  太阳的强光让人醒来。
  直觉到自己睡过头。
  「啊,抱歉,诗怜,我没时间做早餐了你就吃甜面包吧!你应该没有当消夜自己先吃掉了吧——————啊,对哦。」
  已经没有必要顾虑诗怜了。
  说起来,这里并不是冬仓家,而是医院的病床。虽不像莎莎拉那么严重,但良太也受了一定程度的伤。
  时钟指针过了十点。可能是伤势的影响,让人睡过头。
  「没什么事情要做……来看个电视好了……」
  这个时间尽管没什么有趣的节目,但身体一动就疼,也没有事先准备好能阅读的书或能做的功课。
  一打开电视,就感受到平常制作随便的帝国节目中罕见的紧张。
  「啊,是昨天的事情害的吧——」
  可是,屏幕上的字和良太的预期截然不同。

  神圣血族帝国在大城市建国!

  「咦……」
  屏幕上排列着莫名其妙的几个大字。
  接着,特写出来的是一名身穿豪华礼服的少女。
  神圣血族帝国第一代皇帝——
  诗怜一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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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2-28 21:0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终焉之月 于 2014-6-13 18:43 编辑


近卫兵十四杰众

候补的阿玛莉



你的密室只有这种程度吗?(※〈你的密室只有这种程度吗?〉是以刊载于《GA文库志Vol.6》的短篇为基础,加以增添和修改内容写成的作品。)

  「好了,各位,辛苦了~今天也不用付会费,大家好好享受喔。不用付会费喔。不用付会费不用付会费呀竟然是免费招待。」
  「你也太过强调免钱了!大家都知道了啦!」
  这里是帝国的迎宾馆。
  虽然在城堡的土地内,不过距离城堡有段距离,是独立的建筑。
  一楼是宴会大厅,二楼以上是住宿用的房间。
  「可是,到底是吹了什么风,让你想要举办这种宴会?」
  王花要举办免费宴会,这让良太有些无法相信。
  「因为晚宴取消了所以场地空出来。从头到尾,我都只是在有效利用。」
  「哦,原来如此。」
  「要不然,我怎么可能免费招待大家。我希望别人不要看轻我。」
  「你这种摆架子的方式太奇怪了吧!不如说,你要对大家都认定你这时候应该不会免费招待的想法感到愤怒才对!」
  「把国民缴纳的重税拿来浪费办宴会可是会遭到天谴的。这么做的为政者应该要下台。」
  「唔哇,突然装模作样讲什么好听话呀!」
  「说起来,税收可没有多到能让我可以随意举办宴会!各位国民,你们快缴纳多一点税金吧!预算少成这样,皇帝我什么事也不能做!」
  「竟然为此生气!做一个为政者这样糟透了!」
  顺带一提,宴会的形式是无座位的西式自助餐。
  「自助餐的工钱还剩一点。」
  「你不必故意说这种活生生的话。」
  参加成员有:
  皇帝同时也是主办人王花。
  她的近卫兵莎莎拉。
  同样是伺候皇帝的忍者怜。
  王花的妹妹诗怜。
  诗怜的候补随从良太。
  帝国大司教艾风星娜。
  还有,王花的同班同学,家里经营便利商店的环。
  那间店的店员狐狐子。
  不请自来的清水。
  ——总共九个人。
  会场的情况是老样子。莎莎拉说「王花陛下用餐的情景最棒了!我要拍下来!」,简直像是个跟踪狂拿着数字相机狂拍王花个没完,展现出她对君王异常的感情。清水以同样的干劲说「我也要把良太大人用餐的样子拍摄下来!」,拼命摄影。环则是说「唉,环实在很对不起今天晚餐只能吃超商卖剩的家常菜和白饭的家人……对不起环还活得好好的……」,沮丧得要命。怜非常不幸地把叉子掉到脚上发出惨叫,狐狐子挑出菜肴里面的红萝卜来吃,诗怜没有偏食静静地拼命狂吃。
  其中似乎只有艾风星娜习惯参加宴会,举止优雅。
  「学姐,你真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完全不会心浮气躁。这是天赋的差别吗……」
  「有时候必须要放松一下呀。我因为漫画的截稿日,已经两天没睡了。」
  「根本一点都不是优雅的生活嘛!」
  「老实说,虽然我也没什么体力吃东西,但因为我觉得现在不吃点什么就要昏倒了,所以才硬把食物送进胃里面,呵呵呵……」
  「喂!学姐你的眼神有点不对!好像快昏倒了!」
  「因为真的不妙的时候,我都是用提神饮料撑过去的……」
  「用兴奋剂克服危机的生存方式有够糟糕!总有一天会撑不下去的!」
  「呃,孙子,你说什么……用那种兵法会全军覆没……」
  「竟然和自己笔下的角色在进行对话?够了,学姐你快去睡觉!你已经超越极限了!」
  「没问题,老子没问题的……」
  「连自己都变成作品里面的角色了?」
  就在此时,莎莎拉来了。
  「呼,顺利(拍摄华丽的王花陛下也是)结束了,可以专心吃东西了。」
  「你也是拍照完毕后,可以很平常地融入这种场合呀。不愧是贵族。」
  「还满好吃的呢。不过,我个人认为『古西屋』的猪排沾面、『大虎』的干面、『宇治辉』的鱼汤拉面比较好吃。」
  「你果然比较爱拉面。」
  「不,也不是这样。身为贵族,无法理解庶民的口味可是不行的。所以讲到庶民,最后就会归结到拉面吧。举例来说,那间很有名的店『矶风』,一般的分量也多到让人心想这不是大碗的吗?因此而声名大噪。不过店家这么做的起因,据说是有心想要让没钱的学生能用便宜价格吃饱肚子。这是段佳话对吧?啊,拉面真是最棒的食物了。」
  「你应该只是想讲拉面的事情吧?」
  「不,绝无此事。『樱家』的饺子也很好吃喔,沾满饺子专用的味噌享用是至高无上的美味。满出来的肉汁和味噌混合在一起太出色了。」
  「这不是换成说饺子就没事了!」
  「啊,还有『隆平』的洋葱糊加入热汤※由于底下花了相当久的时间在说明拉面相关事项故予以省略。」
  (可是,这些人选还真是让人静不下心……)
  不知道是凑巧,或是故意给人难堪,在场的全都是跟良太有某些关联的女生。
  「良太,你脸色好像不太好。难得的西红柿最高级料理要冷掉了。」
  诗怜正在狼吞虎咽盘子上的西红柿。
  「你真的有够轻松的,好羡慕……」
  「生活的基本就是食物,享受吃饭有什么不对的?嗯,这个西红柿真的很好吃!」
  「不过,血族还真的很爱西红柿呢……」
  血族基本上有喜爱红色东西的倾向。良太住久了,愈是深切感受到这一点。
  「可是,西红柿还是来自日本,算是美中不足吧。因为日本栽培的西红柿大部分都是桃太郎品种的。不过,那只是全世界的西红柿当中的极小部分中的一部分。我由衷盼望有一天能够吃到各种各样的西红柿。就是要那样,西红柿全餐才能显现出价值。」
  「就算你这么认真跟我谈西红柿的事情我也没办法奉陪!」
  「西红柿之外的东西也很好吃喔。」
  这时主办人王花来了。
  「不论如何,都是城里的菜园种的,所以采收的是安心安全的蔬菜喔。」
  「啊,这么说起来,种类还满多的。」
  「完全无农药,是无毒的最高级蔬菜。」
  「用不着特别强调没有下毒这一点。」
  仔细一想,城里的菜园种了各种糟糕的毒菇。根据王花所言,似乎是用于政治。
  因为感觉太深入追究会有危险,良太并未询问详情。
  「该不会这道菜用的菇类是有毒的吧,应该没这种事吧……」
  良太看着自己盘里摆着的蘑菇意大利面。
  「没礼貌。没问题的。证据就是我也吃了不少。」
  王花看了看自己的盘子。
  「哎呀哎呀,要是不品尝帝国第一主厨做的和风蘑菇意大利面可就太浪费了。好像,已经没有剩的啰。」
  确实大盘子那边已经空了。
  「啊,真的呢。虽然我觉得大家好像没吃那么多的样子。而且,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是女生。」
  「为了节省食材费,所以一开始就做得比较少。」
  「结果还真的是这样!」
  「这又没什么希奇。大部分的无座位西式自助餐,准备的食物都只有客人的七成分量左右。你有听说过哪个宴会是每个参加的人都吃到肚子饱的吗?」
  「这么说,呃,也是啦……」
  「这次准备的连五成都不到。」
  「东西好像很快就吃光了,原来是这样!」
  「所以,最好快点吃喔。」
  「也是。那么,我去拿——」

  「皇帝陛下!我好像不小心把毒菇加进菜肴了!」

  匆忙跑进来的主厨,说出吓死人的话语。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在场所有人大叫。
  从反应来看,似乎除了良太之外,全部的人都已经吃下肚了。
  「良太大人,清水死之前要和良太大人一起跨越那条线!」
  清水一脸快哭的样子扑进良太的胸膛。
  「清水宁愿我们一起死!让我们在另一个世界永远在一起吧!来吧一起死吧!」
  「等一下等一下!清水你也冷静一点!现在先厘清状况比较好!」
  虽说有毒,但本来就完全没听到是怎样的毒。
  也许只会造成轻度的食物中毒,就算有危险,搞不好吐完就没事了。
  「不管是活下来还是死去,清水都宁愿跨越那条线——」
  「至少,现在的清水还是老样子。」
  良太也是老样子,用双手将清水推开。
  「可是,那边已经有个人脸色发白倒在地上了……」
  怜倒在一旁。
  「哇,姐姐!你没事吧!」
  「吓我一跳,饭卡在喉咙了……咳咳……」
  「什么嘛,原来不是中毒呀。那就好。」
  「咦,你不照顾姐姐一下吗?咳咳!」
  「因为,这种小事情就要照顾姐姐的话,那我一天就得照顾个十次了。」
  怜常常昏倒,导致没人愿意认真看待她的不舒服。
  再过去的地方,环正在桌上写着什么。
  「唉……竟然会死于这种意外,某种意义而言,或许是很像环的死法吧。虽然短暂但也是幸福的人生。环曾经和第二任父亲一起去健行,差点直接被丢在山上;和第三任父亲一起去健行,差点被从悬崖推下去;和第四任父亲一起去,差点被埋在森林里……啊,多么美好的人生。好了,得先写好遗书……」
  「四条同学,你的人生太过绝望了拜托不要再回想了!」
  「环要写的是『某种意义来说,这真的是幸福的人生。从受到他人嘲笑的意义来说的话』……」
  「遗书的内容也太没有救赎了!」
  「再来写『这样一来,终于可以觉得自己幸福了,神奇的是并没有痛苦』……」
  「别写了!要是平安无事,我们一起去游乐园之类的地方玩!做些什么能开心的事情吧!」
  这群人当中,王花正在听主厨说明毒菇的情况。
  「哦~原来如此。烹煮的过程没有下毒,但毒菇混到食材里面了。是这么一回事呀~」
  非常黑暗的内容。
  接着,毫不客气地,王花走到房间中央,说道。
  「看样子,还不到慌张的时候。我已经确认过毒的种类了,看样子不是那种会让人死亡或痛苦的毒菇。」
  「啊,这样的话应该就没事了吧。」
  最在意的事情解决了,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在会场蔓延开来。
  「真的太好了。就在旁边的菇类种植场的产品,应当全部都是用来毒杀的。本来,现在我们应该全死了。」
  「就说了,不要栽种那种东西啦!」
  「如果没有黑暗那么光明的价值也会变低的,良太。」
  「我觉得,你就是想用这种感觉的话语打马虎眼……」
  「还有,既然吃下去的东西毫无疑问是有毒的,你们也太早放心了。」
  这么说起来确实没错。
  「顺便问一下,是哪种毒?」

  「害羞。」

  「啥?」
  会场的气氛变成了「?」。
  「毒菇的名字叫做害羞蘑菇。如果附近有喜欢的人在,就会变得格外害羞,一种类似春药的毒菇。虽说效果因人而异,但只要发作就会马上失效。据说人会直接睡着,醒来后就恢复正常了。到了明天早上,应该大家的毒都解了吧?」
  「为什么要栽种这种毒菇呀……」
  「可以用于外交呀。可以巧妙地让交涉国的外务大臣之类的人吃下肚。」
  「这什么危险的外交!」
  「所以,完全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不知道为什么,王花看着良太。
  用轻蔑的眼神看着。
  「呃,你为什么要盯着我看?」
  「不能说发作的症状一定不会对今后的人际关系带来障碍。所以,各位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关着别出来了。只要不碰到任何人就不会出问题。」

  一行人来到迎宾馆上方的楼层。
  这里有数间访客住宿用的客房。
  本来,今天就是预定要住在这里。
  房间照人数分配,每个人都有一间房。
  「那么,虽然时间还早,但今天就在这里解散吧。房门上锁好好睡觉的话,应该就不会有对别人害羞的症状吧。」
  「总觉得这样很像密室推理作品,真不吉利……」
  这种情况下,推理作品的公式就是会出现不知道为何遭到杀害的人。
  「确保宾客生命无虞也是主人的责任,一切都很周密。」
  走廊深处有几名的确是骑士模样的人。
  「他们是帝国的士兵。只要在走廊上形迹可疑的人,立刻就会被抓起来。」
  「原来如此,这就让人放心了。」
  「近卫兵方面也有候补的阿玛莉和实习的莫罗依两名。」
  「也派听起来更厉害一点的人来啦!」
  「士兵等级低,所以这两个人用便宜的薪水就能使唤。如果要莎莎拉等级的近卫兵在上班时间外工作,那就要付相当高的加班费!」
  「果然是钱的问题!」
  「还有,要是莎莎拉想要进入我房间,士兵们请你们马上阻止她。因为我的贞操会有危险。」
  「莎莎拉完全得不到半点信任!是说,莎莎拉明明也是近卫兵……」
  「顺带一提,这栋建筑物的门已经锁上,没有人能从外面进来。」
  「密室推理的感觉愈来愈浓厚了……」
  「啊,还有,良太,我忘了跟你说一件重要的事。」
  「咦?只跟我说吗?」
  「那条通道走到底有影片卡贩卖机。买了以后把号码输入房间的电视,色情节目就可以随你看。」
  「这种事情不必仔细专程跟我说明!我不会买!不会买!」
  商务旅馆确实常见这样的贩卖机。可是,良太觉得迎宾馆不该放置。
  「接下来是原则的说明。房间会上锁,要买就只能趁现在。」
  「这样反而更让人难买!」
  「啊,你可以用『为了欣赏以前的电影名片』这个理由购买。」
  「硬要掰理由出来,才让人信不过!」
  「真拿你没办法。虽然定价是一千血族YEN,但就降到五百血族YEN优惠你吧!」
  「我就说我不要了!」
  尽管带着一抹不安,良太也进了自己的房间。
  里面是非常普通的旅馆模样的房间,左手边是浴室和厕所,里面放了张床。
  此外,虽然有电视,却是有点老旧的机型。这部分应该也是有意识地节约吧。
  没有吃蘑菇的良太轻松地淋浴,悠哉地放松。
  还有,由于没有浴衣或浴袍,只得穿上原本穿来的服装。这恐怕也是为了节省经费所以没准备吧。
  距离上床睡觉还有点时间,却不能外出,有点尴尬的时间。
  咚咚、咚咚。
  这时,房间响起了敲门声。
  「咦,是谁……」
  应该是禁止在走廊走动才对。
  既然如此,那敲门的是谁?
  「我是士兵。正在巡逻,请开门。」
  「哦,是警卫呀……不对,不能光凭这样就放心了……」
  总觉得开门有种竖起死亡旗的味道。
  「我是近卫兵山下阿玛莉(二十六岁)。兴趣是滑雪。最近迷上在家里做披萨。」
  「这种自我介绍我听了也不知道到底对不对,所以我不能相信!」
  「那么,门上有个可以看外面的小孔,请从那里确认。」
  良太确认门外情形,看到一名近卫兵打扮的女子站在门前。
  「这应该是真的吧……我要开门了。」
  「对不起,我骗了你。」
  「咦……」
  「做披萨是假的,其实是做荞麦面。」
  「这部分的真伪不重要!只要让人知道你在钻研料理这样就可以了!」
  「你这样说是对料理不敬。」
  「也许是吧,可是现在的正题并不是料理,所以应该不重要吧!我要开门了喔!」
  心想着「该不会一开门就被杀吧」,打开了门锁。
  「良太大人,清水想死你了!」
  随即,清水进入房间。明明门也没开得那么大,她却硬是挤进来。
  「好了,良太大人,我们就在这间密室内享受不会留下证据的冒险吧!」
  「等一下!你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应该有近卫兵在呀!」
  「我打倒她们了。」
  清水立即回答。
  走廊上躺着失去意识的近卫兵。看样子,是被清水带来当掩护的。
  「因为下级的近卫兵,实力非常地弱呀。」
  「客人比近卫兵厉害的时候,这安排毫无意义……」
  王花的节约适得其反,这样是舍本逐末。
  「可是,刚才的声音,跟你的——」
  「声音这种小意思,清水想怎么变就能怎么变。」
  清水用非常低沉的声音响应。
  「阻碍在清水和良太大人之间的人全部都是敌人。而且,既然是『纯洁教团』的清水,不论是怎样的近卫兵当然都能轻松击败。」
  (这么说起来,清水本来好像就是专门暗杀的……)
  不过,就这样不管她并不好。
  「喂,清水,你快点回去自己的房间。我说,快回——奇怪?」
  不知不觉中,良太已经被绳子牢牢绑住。
  「你动作也太神速了吧!而且,这不是所谓的龟甲缚吗……」
  「清水和良太大人之间有红线联系着。」
  「这不是线这是绳子!而且这不是『联系』这是『捆绑』!奇怪……这么说起来——」
  感觉有种奇怪的不自然。
  「清水,你明明就吃了害羞蘑菇,却没有变得多奇怪。」
  「因为清水常常对良太大人感到害羞,所以影响很少。」
  「这么说起来,也是没错……」
  日常的言行就充满病态,所以似乎没有变化。问题稍微解决了。不对,是完全没有解决。不如说,还陷入了穷途末路……
  「那么,良太大人,我们来享受漫漫长夜吧!」
  清水轻轻倒进良太怀里。
  「住手!清水……奇怪?」
  「呼呼……」
  看样子是睡着了。
  害羞蘑菇好像失效了。
  害羞时间一结束就会马上睡着,这传闻应该是真的。
  「太好了,太好了……不过,我这样被绑着,该怎么办……要自己解开还满困难的……」
  这个时候,房门开了。
  「哇,你这是什么样子……」
  来的是龙波莎莎拉。
  可能是即将要就寝,莎莎拉身穿睡衣。
  「我听到走廊有声响所以出来查看,竟然看到这么变态的事情……阿玛莉也倒在走廊上……」
  「这是有原因的。不好意思,可以帮我解开吗?我碰到了一点意外。我想,你只要看到清水就能明白……」
  「不过,或许这样刚好。」
  「啥?」
  良太被绑着搬到床上。他心想,这该不会……

  「冬、冬仓良太,你曾经让我舔过你的血吧……那个时候虽然是出于无奈,但没有结婚的男女竟然舔血,就算是血族都会觉得是天大的耻辱……所、所以……我要你好好负起责任……」
  莎莎拉满脸通红,视线游移。
  十足是害羞蘑菇的影响。
  这一点都不是好的趋势……
  「莎莎拉,你用内心残存的一点理智听我说。这样下去你会后悔一辈子的。对、对吧?而且,你还有王花……」
  良太总觉得好像要拿王花来牺牲,但情况也不到那么严重。一个不小心,也会对莎莎拉造成莫大的伤害……
  「我对王花陛下的爱和对你的爱是不同的……不必担心。我、我会尽力做到最后的……帝国的军队也可以请育婴假……我会充满感情养育我和你的孩子……」
  「这种未来的计划随便怎样都行啦!」
  「我想要三个小孩……三个都要去念知名小学。」
  「竟然慢慢变得具体起来!」
  「因为我想把小孩培育成优秀的武士,所以要取名为信长、光秀、秀吉。」
  「我觉得好像会发生兄弟间充满血腥的阋墙惨剧,拜托不要取这三个名字!」
  「如果三个都是女儿,长女就取名为安东娃妮特——」
  「为什么总是要挑这种感觉就是会不得好死的名字!」
  「那么,安东尼奥如何?」
  「那是男生的名字吧!」
  「名字只是装饰。只要有爱,猪朗也好瘫软子也好,什么名字都行。」
  「好个头啦!应该是说,要是有爱,就不要帮小孩取那种名字!小孩长大了,一定会厌倦的!」
  「那、那就……好吧……首先,得先要有孩子才行……」
  话题愈来愈往糟糕的方向走。
  「那、那么,我要开始了……虽然我是第一次,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莎莎拉的手伸向良太的裤子。
  这好像真的会变生米煮成熟饭,情况不妙……
  「哇,你这个,是优○库的便宜牛仔裤吧,呵呵呵。」
  「不要对别人的服装吹毛求疵!冬仓家有财政危机这是没办法的!」
  「皮带也是便宜货对吧……全身都是便宜货……说起来,穿牛仔裤来参加宴会就很怪了。」
  「不要冷静地检查别人的时尚!这种情况被你这样说感觉格外受伤!」
  「那、那么……这次我真的要开始了……」
  无计可施,良太眼看着裤子就要被脱掉。
  「快住手!等你神智清醒后一定会后悔!拜托别这样!」
  「——呼……」
  然而,就在此时,莎莎拉的意识中断了。
  看样子在绝妙的时机睡着了。
  「我安全了吧?某种意义来说,也许是因为有无聊的对话,才争取到时间让我获救……」
  虽然松了一口气想抚胸安定情绪,但良太还被绑着,没办法行动。
  「不过,不快点解开绳子,锁上房门就惨了……」
  负责警卫的人已经被清水打倒,现在谁都可以进来。
  尽管不知道害羞者有没有什么限制,但良太觉得他这唯一性别不同的人最危险。
  「咳咳。」
  这时,上方传来熟悉的声音。
  良太的姐姐怜在天花板上。
  小心翼翼地坐在吊灯上。
  「姐姐,你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在这里的话,小良万一碰到贞操危机,我就能马上处理,我觉得是个正好的地方。咳咳咳。还有,我可以在最棒的时机把小良——啊!」
  这时,支撑吊灯的钢索耐不住重量,断了。
  「Here we go……咳……」
  怜重重撞到地板,失去意识。
  觉得好像有几个吊灯装饰的碎片刺到她,但良太觉得应该没事。因为以前都不曾有过出事的时候,所以良太认为一定没事。
  由于怜是亲姐姐,如果因为毒蘑菇的影响偷袭良太,会比其他人更加来得麻烦,这样良太也能稍微放心。
  「不过,不可能这样就结束吧……门也还是开着的……又没有警卫,随便谁都可以进来……」
  以半放弃的心情等了一会儿,房门「喀」的一声开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兔子的长耳朵。
  「因为我很闲,就过来了。」
  「啊~是狐狐子吗?看这兔子耳朵就知道了。」
  「别说蠢话。我是狐狸。别把我跟兔子之类的低等生物混为一谈。」
  狐狐子因为从小就是被当狐狸养育,所以现在也认定自己是狐狸。这不是在开玩笑,看样子始终是认真的。
  「你喜欢吃什么?」
  「红萝卜!还有……炸豆皮。」(注5日本人认为狐狸喜欢油炸豆皮。来源众说纷纭,常见的是传说中狐狸喜欢吃油炸老鼠,但受到禁止杀生的佛教影响,人民便改以油炸豆腐或豆皮供奉狐狸。)
  「刚刚,你先说的是红萝卜喔。对了,你找我有事吗?」
  狐狐子毫不客气地进入房间,背着一个白色的袋子。那袋子里面就像是四次元口袋,装了五花八门的物品。
  狐狐子从那袋子拿出炸豆皮。
  「我带了好吃炸豆皮给你,你就心存感激吃下去吧。」
  「我不要!」
  「有够挑剔的。那么,我给你吃红萝卜。」
  这次拿出了红萝卜。
  「至少也给我煮过的吧!」
  「咦……我可是很少主动送东西给别人的喔……呼,大概一百年才只有一次吧……」
  狐狐子眼泛泪光。
  (也是啦……这家伙身上有神明的血统,总是单方面在接受别人的供品,应该不曾自己拿出什么东西来吧……)
  虽说是受害羞蘑菇的影响,但或许这是该收下的东西。
  而且,狐狐子害羞的方式跟其他人相比,能说是孩子气吧,感觉不太会出现什么无法挽回的乱子。
  「好吧。那么,我就收下这条红萝卜了。」
  「这样呀。那么,我来准备一下。」
  狐狐子想把良太的裤子扯下来。
  「你被绑成这样,裤子很难脱。」
  「等等,你说的准备是准备什么?」
  「我要把这条红萝卜塞进你的屁——」

  「给我住手————————!」

  良太用如果是在公寓喊叫,绝对招致邻居抱怨的声量大喊。
  「神绝不食言。你自己也说你要了。」
  「不要逼人用那种违背天理的地方吃东西!照正常的方式用嘴巴吃就好了!」
  「因为,要喂你从嘴巴吃东西,我会不好意思……视线可能会交会……」
  狐狐子害羞地移开视线。
  (果然连害羞的方式都还是小孩子。该说是可爱吗这个……)
  「所以,如果是屁眼那就不会视线交会,还满刚好的。」
  「不好!不好!一点都不好!」
  「还有,我买了影片卡看了色情节目,里面就有这种被虐狂的做法。有人把红萝卜塞进男人的屁股。」
  「原因竟然是这样!应该是说小孩别看那种东西!」
  「我是神明所以年龄早就超过十八岁很多了。」
  「果然是拿这种双重标准出来,太奸诈了吧……」
  「因为这样,我就想来试试看从屁股好了。」
  「这才不是什么『因为这样』的事情!」
  「也许经过漫长的时光会变成快感。」
  「我才不想花漫长的时光尝试!」
  就这样,在良太的裤子被脱掉之时——
  「奇怪,好想睡——呼呼……」
  啪。狐狐子倒地。
  「呼……该不会我刚刚克服了最可怕的危机了吧……」
  「呼呼……哼,真的塞进屁股了,呼呼……」
  「喂!不要在梦里鸡婆多事!快醒来……不对,醒来我就伤脑筋了!不准醒来!可是也不准作那种梦!」
  「接下来,试试看塞第二根吧……呼呼……」
  「为什么我要在梦里遭人玷污……」
  决定想成现实中没有遭到伤害就是万幸。
  可是,还有别的敌人。
  「晚安呀♪良太同学!看样子你的后宫还满像一回事的嘛~」
  这次是艾风星娜。
  (又来了个麻烦人物……)
  毛骨悚然。平常言行举止就很色情的艾风星娜,再加上春药的药效,应该不是闹着玩的吧……
  在艾风星娜面前被捆绑,就跟在猫眼前的老鼠一样。事实上,良太也被她吸过血。
  「清水、莎莎拉、怜、狐狐子,看样子你是个现实生活颇为豪华的幸福人嘛~」
  「我想这种人一般来说不会被绑成这样吧……不好意思,虽然我想学姐不会答应还是问一下,可以帮我解开绳子吗?」
  「我不答应。」
  「果然不出所料。」
  艾风星娜坐到放置良太的床铺旁边。
  (唉,这个只能做好心理准备接受了吧……)
  「呵呵呵,良太同学,最近好久没这样了~」
  艾风星娜抚摸良太的脸颊。
  颤抖。身体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流窜。
  碰到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觉得兴奋。这是要人半死不活。
  「学姐要吸血的话就快点吧!反正我也无路可逃!」
  差不多要被推倒了。
  但是,艾风星娜没有这样的举动。只是细心地抚摸着良太的脸颊和头发。
  可能是心理作用,她的表情也和平常不一样。
  有某种沉静不下来的感觉,表情也带着不安。
  「学姐,发生什么事了?」
  「良太同学,你一定觉得我是个无拘无束的女生吧。可是……我这样的人,老实说也是想和心爱的人一起度过能细细品味的时光……」
  「咦……学姐,刚刚你说了『心爱的人』吗……」
  不不不,这恐怕是害羞蘑菇的影响。不用在意……
  「像这样,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什么也不做轻松自在也很好呀。」
  静静地,艾风星娜紧紧抱住良太。
  虽然心跳加速,但体温升高更胜激情涌现。
  「可以继续这样一动也不动下去吧,良太同学……」
  「可、可以呀,学姐请便……」
  听到这么撒娇的声音,让人不可能拒绝。
  「大司教这个位置,也让我累积了满多压力。也必须出席政治的场合。所以,现在就让我依靠良太同学放松自己吧……」
  「好,如果学姐不嫌弃……」
  「……呜呜。」
  突然,传来像是抽噎的声音。
  「呃,学姐,你在哭吗?」
  一看,艾风星娜泪眼汪汪。
  「大司教的工作太辛苦了!我偶尔也会想跟人撒娇呀!呜呜呜呜呜呜……」
  「学姐,你害羞起来是会变成这种样子的人呀?跟喝醉就哭的人一样?」
  由于个性和平日差距甚大,良太也一团乱。
  「我好怕……偶尔会想要逃走……我累了……呜呜……呜……」
  「好,学姐别怕。大家都愿意帮你,听我说,先冷静下来……」
  「可是,漫画的工作大概比大司教忙三十倍更辛苦!」
  「根本就不能兼顾嘛!」
  「是呀……这么忙,我想差不多该辞掉大司教了吧……」
  「呃,请学姐辞掉漫画的工作吧!辞掉大司教的话可就糟糕了!」
  「虽然努力了二十一年,但如果以体力到了极限开场退休记者会,应该就没什么关系吧……」
  「喂,你是青少年吧!哪时候工作二十一年了!」
  「总之,现在让我撒娇吧……拜托……可以吗?」
  艾风星娜用妩媚的声音说道。这已经是犯规了。
  「可以呀,学姐就撒娇……到觉得开心吧……」
  「呜呜,呜呜……呜呜……」
  经过良太一哄,或许是哭累了,艾风星娜不由得睡着了。
  「学姐这一面太出人意料了,吓我一大跳……」
  良太坐立不安地动了动身体,想办法确保双脚的自由。
  自己往床边移动。
  「拜托,不要再有人来了,别再来了……」
  喀锵。
  房门,再度开启。
  「良太,你还没睡呀?」,「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扰……」。
  进来的两个人,是诗怜和环。
  大概是刚洗好澡吧,诗怜长长的双马尾和环的黑发看起来都有点湿湿的。
  (奇怪,两个人一起来?如果不是受毒蘑菇的影响,那就谢天谢地……)
  「良太,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诗怜毫不客气地踏进房间,问道。
  环也露出格外老实乖巧的表情。
  「到底是什么问题?」

  「你要选我还是选环?」

  「呃,这个二选一太奇怪了!」
  说要选谁究竟出发点是想做什么?不论是什么都很不妙。
  这么说起来,这两个人的眼睛看起来都是死气沉沉。应该是害羞蘑菇的影响吧。
  「良太呀,我知道你被环吸过血喔。」
  唔。
  要说有,是真的有这回事。
  「不过,表面上,良太是我的随从。虽然,没有正式变成我的随从就是了。所以,如果你想选环,我现在就要在这里问个明白。」
  丢给良太一个沉重的问题。
  尽管这种重要的事情不应该是在中毒的时候谈论,但不如说就是因为中毒了,所以才有办法提出来讲吧。
  「良太同学,拜托你下个决定……当然,就算你对环说『给我滚你这个废物』也没有关系。反正,既然是环,就没有抱那么狂妄的希望。只不过,如果,如果,我们真的能在一起,到时候环一定会竭尽所能为了良太同学努力……」
  环热情地说道。或许,是真的发烧了。
  「没差,良太一定会选我这个主人还用多说吗?」
  「不对。虽然很不好意思,但环认为话不能说得这么死。」
  罕见地,环提出反驳。
  「什么!环,你什么意思!」
  「因为,如果两位的恩爱程度真的那么高,事情应该就不会变得如此错综复杂了。」
  「你错了!连结良太和我之间的是忠义,跟儿女私情差很多!我要强调这点!」
  「那么,忠义的部分让给你,儿女私情的部分就给环吧。环只要有这部分就够了……」
  (现在只能给个无可非议的答案吧……)
  到目前为止这是最恐怖的处境。压力沉重。
  「听我说,我是诗怜的随从,必须好好侍奉主——」
  「侍奉之类的,这种时候一点都不重要!」
  采取守势的话语遭到硬生生打断。
  「问题是良太你要选我还是选环!侍奉啦随从啦这些都不重要!有必要的话,要我侍奉良太也可以!」
  诗怜声音焦虑地说。
  虽是中毒,但良太十分清楚这是真心话。
  「好了,说出你的选择吧。」
  诗怜的手伸向良太的项圈。
  项圈是表示良太为诗怜随从的证明。
  「没错,良太同学,请说出你的最终选择。」
  两人把脸凑上前来。虽然良太死命思考该怎么做才能圆满收场,但怎么就是想不到。
  突然,绝境之中浮现了一个好主意。
  「我想想看哦,这个嘛……因为是重要的问题,可不可以等三天以后再回答……」
  策略就是把说结论的时间延到害羞蘑菇失效以后。
  (连我自己都觉得我真是聪明!这样一来应当就可以度过这道难关了!)
  「这样呀,你说不出要选谁呀。」,「为什么会回答不出来?」。
  (对对对,就是这样。)
  「也就是说,你两个都想要啰。」,「就是所谓的五五波吧。」。
  「为什么会跑出这种希奇的回答!」
  啪。
  胳臂左右都被抓住了。
  「为了良太同学,环可以鞠躬尽瘁到海枯石烂……虽然环可能让人觉得不舒服,但环可以让你变得舒服……」
  环空着的那只手,缓缓解开胸前的扣子。
  「住手住手,你用不着这么做!」
  「哼。既然如此,我、我也不会输的……」
  诗怜也笨拙地慢慢脱下裙子。
  「给我住手!你们将来都会后悔的,快停止这种行为!」
  「良太呀,这样子……上衣虽然还穿着,但你就会兴奋了吧?」
  「不要问我!」
  「说的也是……良太同学喜欢《快乐天》里面的哪部漫画?」
  「这种调查性喜好的方式太离谱了!」
  「那么,我们就来买张影片卡,好好调查一番吧。」
  「我就说,我不需要这种检查!」
  「很好,环,看谁能让良太兴奋谁就赢了。」
  「不要订立奇怪的规则!」
  「良太同学,你觉得用脱下来的内裤帮你按摩这提议如何?」
  「你这样提议我真的很难回答!这太过变态了!」
  然后,就在两个人只剩下内衣裤的时候——
  「啊,好困……」,「呼呼……」。
  两个人都突然睡着。良太勉强得救。
  小歇片刻后,解开本来绑着的绳子。
  环刚企图脱良太衣服的时候绳子就慢慢松了,所以比想像中还容易解开。真是不幸中的大幸。要是被绑着迎接黎明,也太让人不快了。
  「真危险。不过,这样几乎大部分的人都睡了……剩下的是……」
  「好像只剩我了呢。」
  从容地,王花走进房间。
  (在我逃出房间之前还是来了呀……)
  良太想到「最后大魔王」这样的词汇。
  「王花,我被毒蘑菇害得有够惨。既然你也吃了,还是快回房间去睡觉吧。」
  「哎呀,我不要紧。事前我就喝过解毒剂了。」
  「咦?」
  呵呵呵。
  王花露出无所畏惧的微笑。
  「害羞蘑菇,虽然要注意害羞的症状,但随之而来的催眠效果更严重喔。」
  「你又设计害人……不过,你确实是不可能办免费宴会招待别人的。一定有什么企图。」
  「你到底是觉得我有多小气!本来排定的宴会中止是事实!不论如何中途取消也是要花钱的,所以我举办了这次的活动!要是不办就浪费了,不然我也不会办!」
  「你果然就是小气!被我说中了才骂我!」
  非常蛮横不讲理的恼羞成怒。
  「可是,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做这种事?」
  良太有些弄不清楚王花的目的。
  「拜托,这种小事,你要自己发觉呀……」
  王花的视线在空中些微游移。
  「我想,这样或许就能和良太好好谈一谈……我连下班的时间都很难空出来……」
  (这么说起来,我们认识很久了……)
  国小时的青梅竹马,久违重逢之时,成了异国的君主。
  然后,两人虽是同班同学,但完全不像以前那样能有时间独处而随意谈天说地。搞不好,只要王花的头衔还是皇帝,这种日子就一辈子都不会变。
  「这房间有点尸横遍野的感觉。」
  「这的确是你害的没错……」
  因为害羞然后睡着的成员们东倒西歪地躺在房内。虽然其中还夹杂了一个是因为从吊灯摔下来昏倒的。
  「这种房间也没办法悠哉地聊天。」
  「因为人口密度太高了……」
  「既、既然如此……要不要来我房间?我也准备好饮料了……」
  王花的声音不自然地拉高。
  (是在紧张什么……呃,可是……)
  良太也不知道为什么静不下心。
  「你应该不会又在房间设下什么奇怪的机关吧?」
  「我不会做这种事!怎么样?你要来?还是不来?快点决定!我也很尴尬!」
  王花红着脸抗议。
  良太心想为什么要脸红啦,导致连吐槽的勇气都没了。
  「说的也是……那么,我就去打扰了……」
  「是呀……这样比较好……」
  「不过,我们两个待在同一间房,还是……有点怪怪的……」
  「没、没问题的……因为,我知道良太是位绅士……绝对不会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能听到你这么说我真感激……」
  「可、可是……在房间里你要服从我的命令喔……因为我是皇帝陛下……」
  「嗯,立场上来说是该这样……」
  两个人想要慢慢离开房间。
  然而,就在此时,有强烈的杀气流窜。
  (该不会房子里面有刺客?)
  甚至连良太都立刻感觉到了。
  就在非常接近背后的地方。
  有个散发杀气的人。
  (这么说起来,重要人物……身为皇帝的王花现在这样等同于毫无防护……如果,真的有刺客……)
  帝国可能会灭亡的危机迫在眉睫。
  不对,帝国不重要。王花的生命会遭受危险。
  (王花,我会想办法保护你的……)
  然后,回头一看——
  看到的是莎莎拉。
  与其说是人在哪里,不如说是爬起来的。像是具僵尸。
  「奇怪,你不是睡着了——」
  「有王花陛下的,味道……」
  这也是当然的,因为王花就在这里——就在良太这么想的时候,莎莎拉袭击了王花。
  「王花陛下!既然您也出现在我梦中那么我们就永远相亲相爱吧!」
  「这是怎样啦!怎么没人告诉我,害羞效果会强大到能摆脱催眠的影响!」
  看样子,害羞力即使在昏迷的情况下依然会残存……似乎是因为王花到这里来,使得莎莎拉醒了过来。
  「我是靠着人类在有意识时理应无法使用的某种力量站起来的!因为我有对王花陛下满满的爱!」
  「喂!这种只要呼喊爱就什么投机取巧都办得到的做法太卑鄙了!」
  「王花陛下,整个世界就是爱呀。爱是没有不可能的。」
  「所以我说你奸诈!你好好睡吧!」
  「王花陛下,请原谅我对您无礼!」
  宛如肉食动物锁定猎物,莎莎拉扑向王花。
  所谓的,压制在地。
  和莎莎拉四目交接,王花立刻懂了。
  这下惨了。莎莎拉不晓得是睡傻,还是受到害羞蘑菇的影响,已经没了理智。
  「啊,莎莎拉,继续下去就不行了,真的真的会很糟糕,你是要犯下不敬罪,还是做出十八禁的举动,啊、啊啊……」
  王花的服装早就被弄乱,内衣裤都跑出来了。
  良太因为事出突然而全身僵硬,却也总算回神过来。
  这要是不加以阻止,事情一定会变严重……不如说已经变了。
  「虽说都是女生,但我不介入实在糟糕……喂,莎莎拉走开啦!」
  说着,良太靠近试图拉开莎莎拉。
  「阻 我 者 杀 无 赦!」
  遭到莎莎拉以如果是心脏不好的人大概会休克死亡的视线狠瞪。
  (这、这就是刚刚感觉到的杀气……)
  「你闪边去吧。如果,你敢碍事,我真的会宰了你。现在的我是玩真的!我赌上性命,要活在当下!就算等一下就会死我也不在乎!不如说要是在炒饭的途中死了那就像是死在天堂一样!」
  莎莎拉展现出无比的决心。尽管大方向错得离谱……
  良太犹豫了。
  自己也该下定决心,背负死亡的风险出手帮助王花吗?
  还是乖乖听话打消念头自顾自逃走?
  (这时候救不了青梅竹马实在没有男子气概——)
  「冬仓良太!如果你认为凭半吊子的正义决心就可以阻碍我的夙愿,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的想法是就算在超越常识和伦理的地方都要战斗下去!」
  「竟然在这种离谱的地方格外有男子气概!」
  「不如说,要是你想阻止我,你就拔出我的刀砍死我吧!但是,即使你这么做我也还是不罢休!到死我都不罢休!这就是我身为骑士的决心!」
  「哪来这种鬼决心啦!」
  已经,无计可施。
  良太解释成「她们都是女生,所以没关系,这只是女生之间要好的表现」。
  「嗯,今天我就睡在楼下的宴会会场吧。虽然地板很冷,但看来男生不可能睡在这个房间了,这是没办法的。嗯。」
  应该是说,如果违逆莎莎拉是真的会被杀掉。
  「啊,良太,你等、等一下……」
  「我没听到,我什么都没听到……」
  「啊,莎莎拉,快住手……继续脱的话就……啊……」
  良太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
  自己没有错。
  是世界错了。
  不对,明显是莎莎拉错了。

  第二天,全员到齐正在吃早餐。
  「唉……全身无力……」
  不知道为什么,王花疲惫至极。
  「不好意思,王花陛下,您一直在叹气,请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毫无恶意,笑逐颜开的莎莎拉问道。
  顺带一提,害羞蘑菇引发的言行举止,似乎所有人都不记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在良太的房间,良太本人却睡在楼下,但因为有种真相颇为麻烦的感觉,众人自然形成了不要提及的默契。
  「你看起来特别幸福呢,莎莎拉。」
  「是的,其实我作了个前所未有的美梦。王花陛下,请问您想知道是什么梦吗?」
  「绝对是不要说比较好的梦。」
  「提示是王花陛下和我——」
  「你真的不必说出来!还有,拜托莎莎拉也火速忘记那个梦吧!」
  王花近似害怕地说道。
  看样子只有再次醒来付诸行动的莎莎拉隐约记得发生过的事情。
  「不行。在我忘记之前我会迅速输入计算机,写成故事。」
  「你动作太快了!」
  「大概会正好是一本小说的分量吧,我想拿去报名新人奖。」
  「我不想再听了,真的不想再听了……」
  王花全身发抖。万一,那真的出版了该怎么办?心里应该正在思考这些吧。
  「良太,听我说。」
  王花开口,良太吓了一跳。
  在各个方面来说他都对王花见死不救,所以如今觉得无地自容。
  「什么事,王花?」
  「诡计多端真的很不好……」
  王花罕见地露出真的是精疲力尽的表情低声地说。
  「是、是呀。不可以对别人下毒……」
  良太与王花同时叹气。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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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2-28 21:02 | 显示全部楼层
后记

  好久不见,我是森田季节。
  故事终于进入佳境了!以下内容将稍微透漏剧情,尚未阅读正文的读者请跳过下段。
  诗怜之母采理终于现身了,还有王花的母亲血目草。占据两人过往的惨剧,真相究竟为何?还有,听到母亲采理说「一起回去日本吧」的诗怜,会做出什么决定呢——内容是这样,应该是。如此严肃的内容大概是第一集之后就没有了吧。好像,有种回到过去的感觉。
  好了,讲第六集的故事就会提及剧情很麻烦,所以转换一下话题。
  《你的侍奉只有这种程度吗?NICO PLUS》出版了!
  町田敏子老师连载的衍伸企划在二月时推出实体书了!可喜可贺!增加了在NICONICO漫画看不到的额外内容,请大家多多支持!
  老实说,由于町田老师创作了另一个并行故事的影响,森田这边的内容也变得非常刺激。特别是「纯洁教团」的设定,该说我是咀嚼町田老师的想法,还是租用呢,我的作品也有部分是借用后重新架构的。甚至可以说这系列的轻小说本身也是和町田老师协力创造出来的。我真的充满无限的感谢。
  另外《AGE PREMIUM》上urute老师的连载也正在进行。这边也不要错过喔!urute老师描绘的诗怜和王花,具备了和原作不同的,该说是魅力还是妖艳的气质,迷死人了。
  那么,最后是谢词。
  虽然我以为出现大量新角色应该会画得很辛苦,不过尾崎老师这次也创造出可爱帅气的插图,真的十分感谢。两个新角色都是三十几岁的人,现实世界的三十几岁人士如果有这么强这么美,我想世界的未来必定充满光明。
  当然,我也一直在承蒙编辑大人、业务大人、各位书店店员大人、各位读者大人的力量照顾。
  我想一边接收各位的力量,一边再继续努力创作这个系列。恳请继续支持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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