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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很简单的科幻故事,一时兴起的构思。贸然成章,文中诸多不完善之处,还请诸位原谅。
“你看到了吗?”我对屏幕上温斯顿那张有点变形的脸说。
“去他妈的。”
他有气无力的比了个手势。我抬头向驾驶舱的外面望去,那颗遥远、蔚蓝的行星作为一个小光点再次映入我的眼帘。
这里离地面六十三万公里。从这里看去,家园是一个锈红色的圆盘,静静飘浮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其他的地方,只有沉闷、漆黑的太空,包裹着一些从几万或几百万光年外射来的模糊的星光。
这不是传统的战场。太空中的战争是无声无息的,没有惨叫,没有血,听不到炮声隆隆,也没有山崩地裂的爆炸。整个过程也许和十二三岁的小孩玩的电子游戏没什么区别。大部分时候,你会在死寂中盯着雷达屏幕,听到的除了心跳就是调度员优美而千篇一律的声音。有时候也许还有僚机无所事事的问话。.
我和温斯顿的距离是六千公里,这对于巡航速度每小时0.5光秒的“双子座”来说只是一个很小的距离。在其他的地方还有更多的飞机,他们每一架都作为战区数据网的一个节点出现在我的计算机屏幕上,而我也是由这张战舰,预警机和战斗机互相发送的大量信息连接成的无形之网上的一部分。通过它,后方的指挥官才能知道前方的突击小队是否遭受了灭顶之灾;也只有靠它,躲在指挥舰安全的300厘米装甲防护后的女调度员们才知道我们这些勇敢的男子汉是如何进行英雄般的战斗。最重要的是,战区数据网能保证某些家伙不会因为迷路、发疯或者其他的什么原因开着飞机在茫茫太空一去不返。
通讯用荧光屏里温斯顿的头像消失了,变成了一张女性的脸,她是个尤物,黑发蓝眼,胸部高耸,声音悦耳而单调。“红七小队?你们已获准使用331—A攻击轨道,完毕。”
“收到,”我说,“阿萨琳,一起吃晚饭怎样?”
她白了我一眼就消失了。调度员们总在忍受飞行员们无穷无尽的的骚扰,这也是雇用年轻貌美的女性来担任这工作的后果之一。据我所知,海军从来没有就这项决定做过任何退让,不管面对多少批评和反对。不管面对来自何方的批评。
也许他们真的理解我们。也许他们真的知道,在无尽的黑暗,致命的火网和难以忍受的孤寂间生存的飞行员们需要什么。也许他们真的知道,在下一秒的呼吸就是你的全部未来的时候,你会想要看到什么,记住些什么。
温斯顿傻笑着的大头又一次出现在显示屏上。“上尉,请不要使用公共频道进行性骚扰。”
“见鬼,”我说,“闭上你的嘴好吗?难道你想让我说——”
“好吧,好吧。遵命,长官。”他的脸一下子懊丧起来,“只是请别再提那个婊子了。”
我没再搭理他,一副有着红色边框的三维半透明地图在眼前成型。上面标注着我目前的位置和到331—A攻击轨道的最近距离。我们从来不用自己搜索敌人,战舰上那些几百米长的雷达会替我们进行定位,然后计算机会给出一个包含了每个小队的出击和返回路线的优化结果。我们通过这条轨道出击,然后在实战中根据战区数据网传来的情况变化实行必要的变轨机动。如果能活着进入射程,我们就发射导弹;如果遇到敌机,我们就撕碎他们。
我把轨道数据输入主控计算机,战斗机开始转向。“双子座”的驾驶舱视野很窄,如果没有突然涌上身体的不适感,你几乎没法感受到飞机正以每秒300公里的加速。不过,如果我身体的一半不是人造器官,也许我已经死了。
天啊。我想。过去我曾经对于时速达到一百公里的出租车感到恐惧,但现在我坐在每小时十五万公里的交通工具里,我却觉得麻木不仁。
而雷达上,在一万公里以外被锁定的那个红点,就是这次短途航行的目的地:地球帝国“光荣”号巡洋舰。
有些时候你会想要去死。有些时候你会想要试试自己的极限。有些时候,你会想要抛弃所有的理智,把自己置于混乱和疯狂的边缘,然后兴奋地看着死神擦肩而过。
告警器上显示出有两个高热源正在向我所在的位置靠近。从速度来看是导弹。不过ECM制造的假目标应该能骗过它们,还有1000公里。我发射了几个红外诱饵弹以防万一。两秒钟后我发现那两个高热源已经消失了。
“怎么样?上尉?”温斯顿再次出现在我面前,“准备好了吗?”
我向他比了个手势。进入攻击半径。我打开机载武器的保险,输入目标方位,等待准许发射的安全灯闪烁三次以后按下了发射键。完全无声无息地,机身震动了一下——也许只有飞行员才能感觉到自己飞机上的这种震动——两团火焰在我眼前的黑暗中闪动了一瞬间便消失了。由战区数据网提供的目标信息将反馈到导弹的火控计算机并指导它完成剩下的航程。如果运气够好的话,它也许能躲开层层的反制装置,击中船身,然后,500万吨当量的热核弹头将会炸开。
不过这一切不管多么精彩我都看不到——对于人类的视力而言,即使是一个两千米长,重达6500万吨的物体,在两千公里外也太远了一些。
“这里是红色七号长机,”我把通讯拨回母舰的频道,“武器投放完毕。我重复一遍,武器投放完毕。请求返航。”
“这里是母舰。准许返航。完毕。”
剩下的事就很简单了——事实上整个过程都非常简单:进入攻击轨道;投放武器;躲避敌方武器的打击;最后,如果还活着的话,回家。
我飞进331-B,整条攻击轨道的返航部分。我瞥了显示屏一眼,代表温斯顿,红七小队僚机的蓝色光点还在。而战区数据网上有一些节点已经消失了。
燃料还剩下三分之二。这意味着至少在归程中我可以做几次半径几百公里的变轨机动而不必担心宝贵的燃料烧完。毕竟你不可能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人向你发射几枚导弹或者几束激光。战争的方式变了,但结果没变。
死神也是无形的。我盯着雷达想。在太空中,战争比两百年前的科幻电影无聊了很多:你看不见漫天光束,因为激光和粒子束使用的波长在肉眼的可见范围之外;你看不见导弹,因为它们速度太快,而且总是扑向你的机身和机尾;你甚至看不到其他的飞机——我们之间的相隔距离至少也有数百公里。如果你运气够好,也许你能看到几次爆炸——但即使是核爆炸,也只是黑色幕布上几个突然出现的小小亮点。事实上,你飞行生涯中能看到的唯一一次壮观景象只会带来死亡:你自己的飞机开了花。
“有点麻烦,上尉,”温斯顿皱着眉头说,“我好像被导弹锁定了。”
“你有没被导弹锁定的时候吗?”我嘲笑他。
“不对……”他的表情有点奇怪,似乎完全没注意我说的话。“事情不太对头,上尉。显示有信号源靠近,但敌我识别完全没反应。你见过这种情况吗?”
你当然见过。那个声音说。它是突然出现的,但似乎早已存在,撕开时间铸成的一道又一道黑幕直接劈裂脑海。温斯顿的头像消失了,在显示器冰冷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个不停晃动的影子。另一个影子。在时间不停滑落的沙粒下被掩埋起来,但从不曾真正消失。
“这里是红色七号长机!导引头故障!目标信息错误!请求终止程序!重复一遍——”
我猛地清醒过来。模糊不清的影子破碎了,成为千万个残片。“温斯顿!”我对他大吼道,“加速!机动!把你的诱饵扔出来!现在!阿萨琳!红色七号呼叫——”上帝啊。
“它们突然自毁了。”温斯顿疑惑地报告,表情显得局促不安,还夹杂着一丝失望,“这是怎么回事?长官?真的是我们自己的导弹吗?上尉?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我说,觉得额头上冷汗缓缓流下。“准备返航吧。”
“真丢人啊,上尉。”温斯顿微笑起来。
“闭嘴吧。”
我把头靠在座椅上,眼睛依旧盯着显示屏。影子不见了,但它的碎片还在,像是电视屏幕上的杂波信号一样在头脑深处那个小小的个人放映室的幕布上掠过。伴随已经扭曲的,含混不清的那个声音。
“我又干掉了两架,上尉。”
玻璃杯里静静旋转的红色液体在某种意义上代表了血,我一直这么认为。但大多数人总对此不屑一顾,即使他们或许知道在自己的内心深处有过相同的渴望。就像每一个军人都不会承认的在战争艺术的外壳下掩盖的真相。
我和温斯顿一前一后走在从酒吧到宿舍的路上。这里是母舰普里阿摩斯号左侧舰桥的一段,有0.6G的人造重力。整个走廊是全封闭的,包在层层相叠的两米厚的钢铁里面。
在一个拐弯处我遇见了两名陆战队员,手里拎着机枪,身穿联邦的黑色战斗装甲。他们中还有另一个人,光头,穿着囚犯的灰布条纹衬衫。看见我们迎面走来,两名士兵举手敬礼。
我随手回了个礼,“这家伙是谁?”
“一个地球的婊子养的,长官。”为首的士兵说,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得意洋洋,“在‘ 光荣 ’号上我们狠狠操了那帮杂种的屁眼,还逮了个活的。”
“我们奉命带他去指挥官那儿问话。”另一个补充道。
我瞥了一眼那个地球人。他比我矮一头,但体格壮得可以跟那两个陆战队员干架,没准儿还能赢。作为报复他回瞪了我一眼,目光阴森得能让地狱结冰。我移开视线,侧身准备让他们通过。
背后响起一阵翻东西的声音。我回过头,差点说不出话来。
温斯顿的模样变了。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乐天,开朗,脸上总带着没心没肺笑容的飞行员;他目露凶光,紧绷的肌肉上青筋暴突,死死咬着的牙缝渗出血来。双手握住点四五的配枪,颤抖着指向那个地球俘虏。
我对自己的徒手格斗一向没多少自信,但我还是用肩头猛撞向他的手臂。枪响了。我们两人同时向旁边飞去。子弹尖叫着击中天花板又弹开,划出一溜火花。两个陆战队员几乎同时哗啦一下机枪上膛,后退几步,如临大敌的将黑洞洞的枪口一下对准了我们和那个俘虏。
“你疯了吗!”我向温斯顿大吼道,双手死死抓住他拼命扭动的右手,按在地上。“你们两个,把枪放下!”
“这是怎么回事?长官?出了什么事啦?!”
“我说放下枪!你们两个听到了吗?!还有你,”我指着温斯顿,“老实呆着别动!”
“不!长官!”陆战队员狂怒的叫喊着,双手紧抓着一触即发的机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长官?!谁能告诉我这他妈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叫那狗娘养的去死!我说——”
“闭嘴!你们全都他妈的给我闭嘴!”
我愤怒的声音盖过了他们所有的人。也许是那枚上尉肩章终于起了作用,走廊里鸦雀无声。我扶着墙壁摇晃着站起来,把温斯顿的手枪收进怀里,“放下枪,士兵。你们听着,这只是一次意外,”我瞪着那两名陆战队员,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刚才是一次意外。他的枪走火了。”
“可是,长官——”
“我说了把枪放下!”我恼怒的叫道,感觉自己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这个家伙,”我往身后一指,“他正要去接受心理治疗。现在你们两个把枪放下,把这个地球混蛋带到他该去的地方;我把他带走,我们各走各的路别再神经兮兮了好吗?!”
接着我一把拽过温斯顿,“我们走,混蛋!你走前面!”
那两名士兵狐疑地盯着我们,缓缓放下机枪,让出一条路来。
“现在就告诉我刚才你脑子的哪一部分发了霉,”我怒视着温斯顿,“我没有耐心再陪你发疯了!”
他坐在自己的床上,看起来垂头丧气,疲惫不堪。这不奇怪,把枪口对准一个活人并不容易,尤其是一个从没开过枪的人。
“你…杀过人吗?上尉?我说的是用枪。”
“我?……”我默念着,猛地抬起头来,“说你自己!”
“我失败了,”他垂下头盯着地板,声音小的象是自言自语,“我试过了,可我失败了啊!姐姐!我不敢对人开枪!”他的声音变成绝望的叫喊,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那么你现在知道这不是个游戏了?对一个目标发射导弹和用手枪打穿一个人的脑袋是一回事。残酷没有改变,只是你看不见而已。
“姐姐?”
“姐姐。”他嘶哑着嗓子说,像是同某个黑暗、遥远的东西对话。“我的亲姐姐。她是南航KC-237的乘客。”
“上帝啊。”我喃喃地说。南航KC-237行星际航班,四年前被地球帝国的军队误击,1700名乘客无一幸免。我仿佛能看到上千张被恐惧扭曲的脸,在爆炸中支离破碎,被真空榨干,扔进冰冷黑暗的太空,最后旋转在一堆碎片周围。所以你这么痛恨他们,所以你参加了军队,不是为了你常挂在嘴边的薪水和女人,而是想要干掉每一个地球人。“所以你想要杀了他?因为是给姐姐报仇?你疯了吗?你想因为攻击俘虏上军事法庭吗?少尉!”
“抱歉…”他痛苦的抱住头,“我…我没想过。”
“那就好好想想!”我站起来,掏出一根烟往门外踱去。“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但是…上尉!长官!如果不是为了报仇我又为什么来打仗?你呢?你又为什么来做这个?”
我没有回答。关上门,把他一个人留在那个黑暗的房间里。
影子来了。就在我点燃那根烟时。他是无声无息的,没有打招呼就走进我的私人会客室。
你怎么了,上尉?看起来气色不太好。于是我就告诉了他,只花了不到一秒钟时间。
你应该帮帮他,上尉。他只是个孩子,被痛苦和仇恨蒙住了眼睛,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这样下去他会变成一个魔鬼的。
我帮不了他。我静静的说。我很多年前和他一样,而我现在连自己也帮不了。
影子笑了起来。我早已原谅你了,上尉。那不过是次事故,已经过去很久了。
我不记得。很久…是多长一段时间?不是每个人都应该被宽恕的。不仅仅是数据网的那次故障,还有别的……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由骑士变成了魔鬼?
你怎么开始问我了?上尉?影子咯咯笑了起来。你从不曾问过我什么,对我的问题你却有那么多的答案。
告诉我。
当你开始有负罪感的时候,上尉。当你开始承认你的导弹击中的不仅仅只是一个目标或者一堆数据的时候。骑士们认为自己杀死的从来不是同类,飞行员们也一样。但那只是他们不愿看到。当你开始告诉自己你在杀人时,上尉,你就觉得自己成了魔鬼。但其实你们两者都不是。
那么我是什么?你是什么?温斯顿又是什么?是什么让我们变成这样?
影子没有回答。忽然他离开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凝视着灼伤的手指和掉在地上的烟头。
电话铃把我吵醒时是凌晨四点。我按下免提键。
“里昂?”是中队队长的声音。
“我是,长官。”
那声音严肃起来。“你的僚机驾驶员温斯顿·雷伯在一小时前私自驾机外出,我们呼叫他,但他没有回答。”
上帝啊。“我现在就去追他。”
“等一会,里昂!”他停顿了一下,“…九年前的事已经过去了,不要有心理负担。”
我摔下话筒,冲进机库,跳进双子座的驾驶舱。飞机轰鸣着冲进太空,像一只愤怒的黄蜂一掠而过。
“告诉我他的轨道!”我冲着阿萨琳咆哮道。
“4——457-A。”她有些局促不安地回答,又小心翼翼的添上一句,“我——我感到很抱歉,里昂。”
够了!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一个谋杀了自己战友并且打算轻松愉快地做第二次的人?!
那个熟悉的蓝点还在。只要他还开着自己的战斗机就永远逃不出这张网。我调整了一下方位和速度。11400公里距离。攻击范围。五秒钟后我把通讯拨到温斯顿的频道。
“上尉?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他的眼神看起来冷静而超然。我见过这样的眼神,是那种下定决心要去做些什么,并且愿意承担后果的人的眼神。
“听着,雷伯少尉,”我尽量让自己显得公事公办,“你私自驾机外出,已经违反了条令,我给你三十秒时间掉头返航。现在开始计时!”
“不。”他说。声音很轻。
“你他妈疯了吗?混蛋!”我对他声嘶力竭的咆哮起来,“返航!现在!”
“抱歉,上尉。”他摇了摇头,“我已经决定了。”
“你想干什么?!”
“在这儿,离我五万公里,有一艘运输舰,上面是准备今天运到中立区进行战俘交换的1200名俘虏。我想你知道这事,上尉。”
所以你选择今天是吗?你是已经准备很久了,还是刚刚做出的决定?“他们跟这事没关系!混蛋!你想破坏条约吗?!”
“你说得对,上尉。”他慢慢的、平静的回答,“这是我的目的。我没法原谅他们。为什么他们可以在杀死我们的人民、杀死我们的亲人以后,又回去和家人团聚,就好像这些事从来没发生过一样?为什么,上尉?为什么会有这种事?为什么我们的亲人要白白死去?”
“我不能告诉你,”我说,为自己突然冷静下来感到有些吃惊。“但我一直是你的朋友。如果你现在返航,回去后我会替你解释的。”
“谢谢你,长官。但你说服不了我。你——你们没人能够。我要杀了他们,这一次我不会失手。”
“不管你怎么说!我已经锁定了你,雷伯少尉!你的飞行技术是我教的!你以为你能躲开吗?!”
温斯顿伤感的笑了:“你要向我开火吗?长官?就像你从前做过的那样?”
“你知道。”我疲倦地说。
“是的,长官,每个人都知道。我不会怪你的,这也是他们派你来的缘故,不是么?”
“我没有选择权。从来没有。”
“那你现在可以选择了:拿我的脑袋回去领赏,或者放我走。除非你杀了我,长官。我不会停止复仇的。我已经做好准备了,从姐姐离开的那天我就准备着这一天的到来。这是宿命,上尉。你有过失去亲人的经历吗?你知道吗?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下地狱,只要再给我五分钟——”
我关闭通讯,按下发射键。
“事情解决了,长官。”
“…是的,看不到他了……你处理得很好,里昂。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中队长停了一停,“剩下的事我会负责的。”
“谢谢,长官。”我把位置调整到返回轨道。影子在旁边默默的看着我,过了一会,他离开了。整个宇宙仿佛只剩下我,还有驾驶舱外那个永恒不变的暗淡的蓝色光点。
不管是否愿意承认,不管流过多少鲜血,那个地方是我们每个人的故乡。我,温斯顿,也许还有一千七百个乘客和那些逃过一劫的战俘,我们是同一类人。而在我们并不长久的历史上,我们的祖先,不同肤色,不同民族,不同信仰的人类持续了数万年的相互杀戮。如果每个人都和我们一样,把仇恨的起源不断往前推诿的话,或许我们最终能找到某个叫做该隐的人,追溯到他把一块石头向自己的兄弟头上举起的一刻。
我打开加力燃烧器,开始返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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